石曼卿墓表

朝而往,暮而歸,四時之景不同,而樂亦無窮也。 天子嘉其來,將祿之,不可,乃家於宋州之宋城。 曼卿名延年,姓石,他的祖先是幽州人。

石曼卿墓表

人物簡介 歐陽修出生於四川綿州(今四川綿陽涪城區內),北宋時期政治家文學家史學家詩人。字永叔,謚
歐陽修像
號文忠,號醉翁,晚年又號六一居士。與(唐朝)韓愈柳宗元、(宋朝)王安石蘇洵蘇軾蘇轍曾鞏合稱“唐宋八大家”。千古文章四大家:韓,柳,歐,蘇(唐代韓愈、柳宗元和北宋歐陽修、蘇軾)。仁宗時,累擢知制誥、翰林學士;英宗,官至樞密副使、參知政事;神宗朝,遷兵部尚書,以太子少師致仕。卒諡文忠。其於政治和文學方面都主張革新,既是范仲淹慶曆新政的支持者,也是北宋詩文革新運動的領導者。又喜獎掖後進,蘇軾、蘇轍二兄弟、蘇洵及曾鞏、王安石皆出其門下。創作實績亦燦爛可觀,詩、詞、散文均為一時之冠。散文說理暢達,抒情委婉;詩風與散文近似,重氣勢而能流暢自然;其詞深婉清麗,承襲南唐餘風。歐陽修死後葬於開封新鄭(今河南新鄭),新鄭市辛店鎮歐陽寺村現有歐陽修陵園,是國家級文物保護單位。另今綿陽南郊亦有其祠堂,名曰六一堂。在滁州時,自號醉翁。晚年自號六一居士,曰:吾集古錄一千卷,藏書一萬卷,有琴一張,有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壺,吾老於其間,是為六一。歐公一代儒宗,風流自命。詞章窈眇,世所矜式。乃小人或作艷曲,謬為公詞。 文學造詣 歐陽修曾與宋祁合修《新唐書》,並獨撰《新五代史》。且又喜收集金石文字,編為《集古錄》。有《歐陽文忠公文集》。宋詞《踏莎行》。並著作著名的《醉翁亭記》。歐陽文忠公近體樂府:詞集名。北宋歐陽修作。三卷。南宋羅泌編次。收入《歐陽文忠公文集》,又有影宋刻單行本。明毛晉《宋六十名家詞》本改題《六一詞》,僅一卷,據前本而有所刪節。另有影宋本《醉翁琴趣外編》六卷,多有《近體樂府》未收之詞。公集三代以來金石刻為一千卷。代表作有《醉翁亭記》 歐陽修一生著述繁富,成績斐然。除文學外,經學研究《》、《》、《春秋》,能不拘守前人之說,有獨到見解;金石學為開闢之功,編輯和整理了周代至隋唐的金石器物、銘文碑刻上千,並撰寫成《集古錄跋尾》十卷四百多篇,簡稱《集古錄》,是今存最早的金石學著作;史學成就尤偉,除了參加修定《新唐書》250卷外,又自撰《五代史記》、(《新五代史》),總結五代的歷史經驗,意在引為鑑戒。

生平概述

歐陽修四歲喪父,隨叔父在現湖北隨州長大,幼年家貧無資,母親鄭氏用蘆葦在沙地上寫字、畫畫,還教他識字。歐陽修自幼喜愛讀書,常從城南李家借書抄讀,他天資聰穎,又刻苦勤奮,往往書不待抄完,已能成誦;少年習作詩賦文章,文筆老練,有如成人,其叔由此看到了家族振興的希望,曾對歐陽修的母親說:“嫂無以家貧子幼為念,此奇兒也!不唯起家以大吾門,他日必名重當世。”十歲時,歐陽修從李家得唐《昌黎先生文集》六卷,甚愛其文,手不釋卷,這為日後北宋詩文革新運動播下了種子。 仁宗天聖八年(公元1030年)中進士。次年任西京(今洛陽)留守推官,與梅堯臣、尹洙結為至交,互相切磋詩文。景祐元年(公元1034年),召試學士院,授任宣德郎,充館閣校勘。三年,范仲淹上章批評時政,被貶饒州。歐陽修為他辯護,被貶為夷陵(今湖北宜昌)縣令。康定元年(公元1040年),歐陽修被召回京,復任館閣校勘,編修崇文總目,後知諫院。慶曆三年(公元1043年),任右正言、知制誥。范仲淹、韓琦、富弼等人推行“慶曆新政”,歐陽修參與革新,提出改革吏治、軍事、貢舉法等主張。五年,范、韓、富等相繼被貶,歐陽修上書分辯,因被貶為滁州(今安徽滁州)太守。後又改知揚州潁州(今安徽阜陽)、應天府(今河南商丘)。 至和元年(1054)八月回朝,先後任翰林學士、史館修撰等職。與宋祁同修《新唐書》,又自修《五代史記》(即《新五代史》)。嘉祐二年(公元1057年)二月,歐陽修以翰林學士身份主持進士考試,提倡平實文風,錄取蘇軾、蘇轍、曾鞏等人,對北宋文風轉變有很大影響。嘉祐三年六月庚戊,歐陽修以翰林學士身份兼龍圖閣學士權知開封府。五年,拜樞密副使。次年任參知政事。後又相繼任刑部尚書兵部尚書等職。英宗治平二年(公元1065年),上表請求外任,不準。此後兩三年間,因被蔣之奇等誣謗,多次辭職,都未允準。
神宗熙寧二年(公元1069年),王安石實行新法。歐陽修對青苗法有所批評,且未執行。三年,除檢校太保宣徽南院使等職,堅持不受,改知蔡州(今河南汝南縣)。此年改號“六一居士”。四年六月,以太子少師的身份致仕。居潁州(今安徽省阜陽市)。五年閏七月二十三日(公元1072年9月22日),歐陽修卒於潁州,諡文忠。歐陽修陵園位於河南省新鄭市區西辛店鎮歐陽寺村。該園環境優美,北依崗阜,丘陵起伏,南臨溝壑,溪流淙淙。陵園肅穆,碑石林立,古柏參天,一片鬱鬱蔥蔥,雨後初晴,陽光普照,霧氣升騰,如煙似雨,景色壯觀,故有“歐墳煙雨”美稱,為新鄭古代八景之一。

主要成就

思想貢獻

歐陽修前期的政治思想,反映了中小地主階級的利益,對當時經濟、政治和軍事等方面的嚴重危機,有較清醒的認識。主張除積弊、行寬簡、務農節用,與范仲淹等共謀革新。晚年隨著社會地位的提高,思想
漸趨保守,對王安石部分新法有所抵制和譏評;但比較實事求是,和司馬光等人的態度是不盡相同的。 歐陽修在中國文學史上有著重要的地位。他繼承了韓愈古文運動的精神。作為宋代詩文革新運動的領袖人物,他的文論和創作實績,對當時以及後代都有很大影響。 宋初,在暫時承平的社會環境裡,貴族文人集團提倡的西崑體詩賦充斥文壇,浮華纂組,並無社會意義,卻曾風靡一時。為了矯正西崑體的流弊,歐陽修大力提倡古文。他自幼愛讀韓愈文集,出仕後親自校訂韓文,刊行天下。 他在文學觀點上師承韓愈,主張明道致用。他強調道對文的決定作用,以“道”為內容,為本質,以“文”為形式,為工具。特別重視道統的修養,提出“道勝者,文不難而自至”(《答吳充秀才書》),“道純則充於中者實,中充實則發為文者輝光”(《答祖擇之書》),“學者當師經”,師經才能用“道”來充實自己。但他又假正了韓愈的某些偏頗。在對“道”的解釋上,他把現實中的“事”,看作是“道”的具體內容。他認為學道而不能至,是因為“棄百事不關於心”(《答吳充秀才書》)。他反對“務高言而鮮事實” (《與張秀才第二書》)。在對待“道”與“文”的關係上,主張既要重“道”,又要重“文”,認為“文”固然要服從於“道”,但非“有德者必有言”,並且列舉了許多例子說明“自詩、書《史記》所傳,其人豈必能言之士哉”,指出:“言以載事,而文以飾言。事信言文,乃能表見於世”。所謂“事信言文”,就是內容要真實,語言要有文采,做到內容和形式的統一。這是歐陽修對創作的基本論點。 他取韓愈“文從字順”的精神,大力提倡簡而有法和流暢自然的文風,反對浮靡雕琢和怪僻晦澀。他不僅能夠從實際出發,提出平實的散文理論,而且自己又以造詣很高的創作實績,起了示範作用。 他的主張得到了尹洙、梅堯臣、蘇舜欽等人的熱烈贊同。後來,知貢舉(主管考試進士)時,又鼓勵考生寫作質樸曉暢的古文,凡內容空洞,華而不實,或以奇詭取勝之作,概在摒黜之列。與此同時,他又提拔、培養了王安石、曾鞏、蘇軾、蘇轍等一代新進作家。這樣,他倡導的詩文革新運動就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

套用文體


陽修是傑出的套用文章家。他一生著述頗豐,《歐陽修全集》(中國書店1986年版。本文所引歐文皆出此集)有文章2651篇,套用文2619篇,可見他的文章寫作主要是套用文寫作;還撰有《新五代史》74卷,《新唐書》75卷。他不僅套用文寫作頗有建樹,而且對套用文理論貢獻也很大。 創立套用文概念。目前論者都認為套用文一詞最早見於南宋張侃的《跋陳後山再任校官謝啟》:“駢四儷六,特套用文耳。”(拙軒集·卷五)張只涉及套用文取“四六”的語言形式,嚴格說來還不能說明確了套用文概念。北宋的歐陽修在《辭副樞密與兩府書》中雲,嘉祐五年十一月奉制命授樞密副使,“學為套用之文”。這裡的套用文是指公文文體。他在同一年的《免進五代史狀》中自述為得功各事無用之時文,得功名後,“不忍忘其素習,時有妄作,皆套用文字”。“文字”即文章。這裡的套用文指實用文章。可見,歐陽修是從文體形式、實用性質兩方面來明確套用文概念的,他已把套用文當作獨立的文章體裁。構築了套用文理論的大體框架。如上所述,他認為套用文的性質是實用的。他讚揚蘇洵的套用文章“實有用之言”(《薦布衣蘇洵狀》),黃校書策論“中於時病而不為空言”(《與黃校書論文章書》)。歐陽修關於套用文的實用性質是很明確的。他認為套用文的特點有三。一是真實。歐陽修認為寫史要“立傳紀實”(《進新修唐書表》)。所謂“紀實”,就是應像《春秋》一樣褒貶善惡,“傳其實而使後世信之”(《魏梁解》),“求情而責實,別是非,明善惡”(《春秋論中》),“書事能不沒其實”(《唐於魯神道碑》)。他還認為詔令“必須合於物議,下悅民情”(《論慎出詔令札子》),用當今的語言來表述,就是要與實際相符。歐陽修主張套用文真實,一是為了套用,二是為了傳於後世。三是簡潔質樸。“典誥誓命之文,純深簡質”(《正史類》),讚揚孔宙碑文簡質(《後漢泰山都尉孔君碑》),朝廷詔書應“復古樸之美,不必雕刻之華”(《論李淑奸邪札子》),銘應“言簡而著”(《內殿崇班薛君基表》),“師魯之《志》,用意特深而語簡”(《論<;尹師魯墓誌>;》),“文書甚簡”(《乞洪州第七狀》),簡潔質樸是歐陽修文章批評的標準之一。三是得體。他讚揚劉敞追封皇子公主九人的公文典雅,“各得其體”(《集賢院學士劉公墓志銘》),“體”指內容而言,歐陽修謂之“大體”。“公於制誥,尤得其體”(《謝公絳墓志銘》),他讚揚謝希深的制誥尤得西漢制誥之體,“體”指文體。“考其典誥誓命之文,純深簡質,丁寧委曲,為體不同”(《崇文總目敘釋·正史類》),“體”指語體。歐陽修主張套用文應合大體、文體、語體,其理論已相當精深。 歐陽修對公文的貢獻很大。他寫有公文一千一百零二篇,公文理論也很系統。公文內容“必須合於物議,下悅民情”;形式“取便於宣讀”,採用“四六”的語言形式(《內制集序》),開蘇軾改革駢文之先河。他自責其公文有“無以發明”,“意思零落”,“非工之作”,“拘牽常格”的毛病,主容要完整出新,有條有理;形式既要規範,又要創新。他按公文的行文方向,把公文分為三類:“凡公之事,上而下者,則曰符曰檄,問訊列對;下而上者,則曰狀;位等相以往來,曰移曰牒。”(《與陳員外書》)他認為符、檄是下行文,狀為上行文,移、牒為平行文;並明確公文不能“施於非公之事”。歐陽修雖未明確上行文、平行文、下行文的概念,但為劉熙載按行文方向分類打下了基礎。(摘自《套用寫作》月刊1997年第2期《歐陽修套用文論》)

文學成就

歐陽修是北宋文壇的領袖、宋代散文的奠基人。 歐陽修在文學創作上的成就,以散文為最高。蘇軾評其文時說:“論大道似韓愈,論本似陸贄,紀事似司馬遷,詩賦似李白”。但歐陽修雖素慕韓文的深厚雄博,汪洋恣肆,但並不亦步亦趨。 歐陽修一生寫了500餘篇散文,各體兼備,有政論文、史論文、記事文、抒情文和筆記文等。他的散文大都內容充實,氣勢旺盛,深入淺出,精煉流暢,敘事說理,娓娓動聽,抒情寫景,引人入勝,寓奇於平,一新文壇面目。他的許多政論作品,如《本論》《原弊》《與高司諫書》《朋黨論》《新五代史·伶官傳序》等,恪守自己“明道”、“致用”的主張,緊密聯繫當時政治鬥爭,指摘時弊,思想尖銳,語言明快,表現了一種匡時救世的懷抱。他還寫了不少抒情、敘事散文,也大都情景交融,搖曳多姿。他的《釋秘演詩集序》《祭石曼卿文》《蘇氏文集序》等文,悼念亡友,追懷往事,情深意摯,極為動人;他的《豐樂亭記》《醉翁亭記》諸作,徐徐寫來,委婉曲折,言辭優美,風格清新。總之,不論是諷世刺政,還是悼亡憶舊,乃至登臨遊覽之作,無不充分體現出他那種從容寬厚、真率自然的藝術個性。 歐陽修還開了宋代筆記文創作的先聲。他的筆記文,有《歸田錄》《筆說》《試筆》等。文章不拘一格,寫得生動活潑,富有情趣,並常能描摹細節,刻畫人物。其中,《歸田錄》記述了朝廷遺事、職官制度、社會
風習和士大夫的趣事軼聞,介紹自己的寫作經驗,都很有價值。 歐陽修在詩歌創作方面也卓有成就。他的詩在藝術上主要受韓愈影響。《菱溪大石》《石篆》《紫石屏歌》等作品,模仿韓愈想像奇特的詩風;其它一部分詩作沉鬱頓挫,筆墨淋漓,將敘事、議論、抒情結為一體,風格接近杜甫,如《重讀〈徂徠集〉》《送杜岐公致仕》;另一部分作品雄奇變幻,氣勢豪放,卻近於李白,如《廬山高贈同年劉中允歸南康》。但多數作品,主要學習韓愈“以文為詩”,即議論化、散文化的特點。雖然他以自然流暢的詩歌語言,避免了韓愈的險怪艱澀之弊,但仍有一些詩說理過多,缺乏生動的形象。有的古體詩因此顯得詩味不濃,但部分近體詩卻比興兼用,情景相生,意味雋永。在內容上,他的詩有一部分反映人民的疾苦,揭露社會的黑暗,具有一定的社會意義。例如,在《答楊子靜祈雨長句》中,描寫了“軍國賦斂急星火”,“然而民室常虛空”的社會現實;在 《食糟民》中,揭露了官吏“日飲官酒誠可樂”,而百姓“釜無糜粥度冬春”的不合理現象。不過,他寫這些詩的目的是很明白的:“因吟君贈廣其說,為我持之告采詩”,為的是規勸統治階級修明政治,維護封建秩序。他還在詩中議論時事,抨擊腐敗政治,如《奉答子華學士安撫江南見寄之作》。其他如《明妃曲和王介甫作》、《再和明妃曲》,表現了詩人對婦女命運的同情,對昏庸誤國的統治者的譴責。更多的是寫景抒情作品,或清新秀麗,或平淡有味,多抒發詩人的生活感受。如《黃溪夜泊》中的“萬樹蒼煙三峽暗,滿川明月一猿哀”,《春日西湖寄謝法曹歌》中的“雪消門外千山綠,花發江邊二月晴”, 《畫眉鳥》“百囀千聲隨意移,山花紅紫樹高低;始知鎖向金籠聽,不及林間自在啼”等。總的來看,他的詩歌風格還是多樣的。歐陽修不僅善於作詩,且時有新見,其最後一部作品《詩話》(由於詩話從專名演變為一種文體,後人為區別稱《六一詩話》),是為中國文學史上第一部詩話。後人郭紹虞說:“詩話之稱,固始於歐陽修,即詩話之體,亦可謂創自歐陽氏矣”(《宋詩話考》)。歐陽修的詩話,改變了以前的論詩或重在呂評、或重要格例、或重在作法、或重在本事的做法,而是兼
喔,成為一種論詩的新形式。他在評論詩的時候,雖然不廢雕琢,歸於自然。在《梅聖俞詩集序》中,他提出詩“窮者而後工”的論點,發展了杜甫、白居易的詩歌理論,為宋詩的發展指明了方向,對當時和後世的詩歌創作產生了很大的影響。歐陽修還在宋初的詞壇上占了一席重要的位置。他創作了很多詞,內容大都與“花間”相近,主要內容仍是戀情相思、離情別緒、酣飲醉歌、惜春賞花之類,並善於以清新疏淡的筆觸寫景。《採桑子》十三首,描繪潁州西湖的自然之美,寫得恬靜、澄澈,富有情韻,宛如一幅幅淡雅的山水畫。另一些詞的“杏花紅處青山缺,山畔行人山下歇”(《玉樓春》),“堤上遊人逐畫船,拍堤春水四垂天。綠楊樓外出鞦韆”(《浣溪沙》),“平山欄檻倚晴空,山色有無中”(《朝中措》)等,也都是寫景的佳句。由於作者對事物體察入微,看似隨意寫出,卻是無限傳神,沒有爐火純青的工夫,是不能達到這種藝術境界的。而他偏重抒情的詞,寫得婉曲纏綿,情深語近,例如《踏莎行》中上下闋的最後兩句“離愁漸遠漸無窮,迢迢不斷如春水”,“平蕪盡處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通過春水春山,從思婦眼中寫征人,情意深遠,含蓄蘊藉,給人以新穎別致的感覺,感情亦非常深摯。他還有一些詞,雖然頹唐嘆老、牢騷不平,卻直抒胸臆,表現出襟懷豪逸和樂觀的一面。還有一些艷詞,雖寫男女約會,也樸實生動;當然,其中也不免有淺薄庸俗的作品。此外,歐陽修還打破了賦體的嚴格的格律形式,寫了一些文賦,他的著名的《秋聲賦》運用各種比喻,把無形的秋聲描摹得非常生動形象,使人仿佛可聞。這篇賦變唐代以來的“律體”為“散體”,對於賦的發展具有開拓意義,與蘇軾的《赤壁賦》先後媲美,千載傳誦。

為政成就

歐陽修給宋仁宗的奏摺:“武臣掌國機密而得軍情,豈是國家之利!欲乞罷青樞務,任以一州,既以保全之,亦為國家消未萌之患。”狄青被貶幾年後就抑鬱而死。 歐陽修加深了“重文輕武”的國策,為之後中華屢遭異族入侵鋪平了道路。

其他成就

歐陽修一生著述繁富,成績斐然。除文學外,經學研究{春秋》,能不拘守前人之說,有獨到見解;金石學為開闢之功,編輯和整理了周代至隋唐的金石器物、銘文碑刻上千,並撰寫成《集古錄跋尾》十卷四百多篇,簡稱《集古錄》,是今存最早的金石學著作;史學成就尤偉,除了參加修定《新唐書》250卷外,又自撰《五代史記》(《新五代史》),總結五代的歷史經驗,意在引為鑑戒。歐陽修書法亦著稱於世,其書法受顏真卿影響較深。朱熹說:“歐陽公作字如其為人,外若優遊,中實剛勁”。

歷史地位

歐陽修在中國文學史上有重要的地位。他大力倡導詩文革新運動,改革了唐末到宋初的形式主義文風和詩風,取得了顯著成績。由於他在政治上的地位和散文創作上的巨大成就,使他在宋代的地位有似於唐代的韓愈,“天下翕然師尊之”(蘇軾《居士集敘》)。他薦拔和指導了王安石、曾鞏、蘇洵、蘇軾、蘇轍等散文家,對他們的散文創作發生過很大的影響。其中,蘇軾最出色地繼承和發展了他所開創的一代文風。北宋以及南宋後很多文人學者都很稱讚他的散文的平易風格。他的文風,還一直影響到元、明、清各代。 宋慶曆八年(公元1048年),黃河決於澶州商胡埽(今河南濮陽東北),河水改道北流,經大名府、恩州、冀州、深州、瀛州、永靜軍等地,至乾寧軍合御河入海。當時因年荒民困,沒有立即堵口。皇祐三年(公元1051年),北流於館陶郭固口決口,四年堵塞後流勢仍不暢,引起了北流和恢復故道東流的爭論。至和二年(公元1055年),歐陽修極力反對回河東流,連上兩疏陳述不能回河的理由。在第一疏中,他分析了當時“天下苦旱,京東尤甚,河北次之”,“河北自恩州用兵之後,繼以凶年,人戶流亡,十失八九”的嚴重形勢,認為在“國用方乏,民力方疲”之際,以“三十萬人之眾,開一千餘里之長河”,不但人力、物力不允許,而且會引起“流亡盜賊之患”,危及宋王朝的根本利益。在第二疏中,他根據自己的觀察體會,首先從分析黃河淤積決溢規律出發,闡述了不宜回河的原因。他說:“河本泥沙,無不淤之理。淤常先下流,下流淤高,水行漸壅,乃決上流之低處,此勢之常也。”接著他又分析了京東、橫隴河道的具體情況,指出:“天禧中,河出京東,水行於今所謂故道者。水既淤澀,乃決天台埽,尋塞而復故道;未幾,又決於滑州南鐵狗廟,今所謂龍門埽者。其後數年,又塞而復故道。已而又決王楚埽,所決差小,與故道分流,然而故道之水終以壅淤,故又於橫隴大決。是則決河非不能力塞,故道非不能力復,所復不久終必決於上流者,由故道淤而水不能行故也。及橫隴既決,水流就下,所以十餘年間,河未為患。至慶曆三、四年,橫隴之水,又自海口先淤,凡一百四十餘里;其後游、金、赤三河相次又淤。下流既梗,乃決於上流之商胡口。然則京東、橫隴兩河故道,皆下流淤塞河水已棄之高地。京東故道屢復屢決,理不可復,不待言而易知也。”同時,歐陽修還認為,河渠司李仲昌等議開的六塔河,寬僅五十步,“欲以五十步之狹,容大河之水,此可笑者”,並斷言六塔河“於大河有減水之名,而無減患之實。今下流所散,為患已多,若全回大河以注之,則濱、棣、德、博河北所仰之州,不勝其患,而又故道淤澀,上流必有他決之虞,此直有害而無利耳,是皆智者之不為也”。歐陽修的奏疏未予採納,朝廷命加緊堵口,開六塔河。嘉祐元年(公元1056年)四月,商胡決口塞而複決,回河失敗。

後世評文

歐陽公一代儒宗,風流自命。詞章窈眇,世所矜式。乃小人或作艷曲,謬為公詞。(曾慥(zào)《樂府雅詞》序) 六一婉麗,實妙於蘇。(尤展成)歐陽公雖遊戲作小詞,亦無愧唐人《花間集》。(羅大經)馮延巳詞,晏同叔得其俊,歐陽修得其深。(清劉熙載《藝概》卷四)三過平山堂下,半生彈指聲中。十年不見老仙翁,壁上龍蛇飛動。欲弔文章太守,仍歌楊柳春風。休言萬事轉頭空,未轉頭時皆夢。(蘇軾《西江月》)

歐陽修與滁州

歐陽修知滁,於慶曆五年十月二十二日到任,慶曆八年閏正月朝廷詔徙知揚州,二月離開滁州,前後在滁州計約兩年零四個月的時間。時間雖然不長,卻給滁州留下了極其深遠的影響。他給滁州留下了許多建設遺蹟,留下了一些不朽的詩文,留下了與滁州人的深厚感情。詩文中,直接寫滁州的,除了著名的《豐樂亭記》《醉翁亭記》《菱溪石記》以外,還有大量的詩篇及短文。僅描寫琅琊山自然景色及名勝景點的詩,不完全統計就有30多首,如《永陽大雪》《題滁州醉翁亭》、《琅琊山六題》等。他留下的建設遺蹟和詩文,成了滁州不可多得的寶貴遺產;留下的與滁州人的深厚感情,成為滁州人永遠不可磨滅的記憶。

承繼前人開發滁州

如今說到滁州,人們自然會想到琅琊山,想到醉翁亭,想到歐陽修。琅琊山的自然風光、人文景觀,都遠近聞名。琅琊山最有名的景點是醉翁亭,被譽為全國“四大名亭”之首,名揚海內外。與醉翁亭隔山相望的豐樂亭,也是令許多探幽訪古之士嚮往的勝跡,與醉翁亭一起被稱為“姊妹亭”。豐樂亭下的“紫薇泉”,則與醉翁亭的釀泉合稱為“姊妹泉”。這些,都是歐陽修知滁時開發、建設而遺留下來的。正是這些建築,加上他親自撰寫的《豐樂亭記》、《醉翁亭記》,才使滁州琅琊山的名聲大震起來。 追溯琅琊山之名,應自東晉始。東晉以前,琅琊山本無名,其主峰當地人稱摩陀嶺,其他都是些小山頭。西晉末年,琅琊王司馬睿因避亂駐蹕於此,後來,司馬睿成了東晉元帝,借其曾在此山一住之光,才有了琅琊山這個名稱。但是,司馬睿本人,乃至整個東晉時代,並未給琅琊山帶來多少變化,它依然是一片沉寂的山嶺。直到唐代大曆六年(公元771年),滁州刺史李幼卿在L山司興建寶應寺(即今日之琅琊寺),琅琊山才打破歷史的沉寂,開始起步向著繁榮與發展邁進;琅琊山這個名稱也是這個時候才叫起來的。而這從司馬睿駐蹕山間時算起來,已經經歷了300多年的時間。 寶應寺的興建,改變了琅琊山多年寂靜的狀況,但只是個開始,而且僅限於琅琊寺這一塊,影響仍不是很大。琅琊山真正鵲起,是在它又經歷了200多年以後,北宋的著名文士歐陽修知滁開始的。

“寬簡”知滁政績斐然

歐陽修知滁的第二年夏,一個偶然的機會使他發現了豐山腳下幽谷中的一眼泉水,經過實地察看,“俯仰左右,顧而樂之,於是疏泉鑿石,闢地以為亭”,開始在這裡進行美景勝地的建設。他很快修好了泉眼,建好了亭子,泉取名“幽谷泉”,亭取名為“豐樂亭”,並親自撰文作記。同年,與豐樂亭一山之隔的醉翁亭亦建成,他取名“醉翁亭”,作《醉翁亭記》記之。兩亭的建成與《兩記》的問世,迅速在全國引起轟動。尤其是《醉翁亭記》這篇文章,以其生動的文字,精美的語言,為滁州展示了一幅風光絢麗的大自然畫面;又因為文章中深邃的含義,及其所表達的怡然情懷,一時震動整個學界。文章一出,遠近爭傳,滁州琅琊山從此熱鬧起來。此後,琅琊山、豐樂亭、醉翁亭,各景區陸續擴展,內容逐漸豐富,雖經歷史滄桑,但屢廢屢興,久而不衰,終成今日之規模。追本求源,都是歐陽修打下的基礎。歐陽修是唐代李幼卿之後開發滁州琅琊山最有力的奠基人,可以說,沒有歐陽修,就沒有滁州琅琊山之今日。 歐陽修在滁州時,除了開發幽谷泉,興建豐樂亭及醉翁亭以外,還進行了其他一些建設,如在豐樂亭景區建設了醒心亭,特請曾鞏作《醒心亭記》;在豐樂亭附近闢建練兵場,作訓練民兵之用,以保衛地方;又維修損毀嚴重的滁城,使滁州之城更加堅固和壯觀。有人讀了歐陽修的《醉翁亭記》,從他悠遊山水、飲酒作樂的表現,以為他因受貶守滁,是處於不問政事的消沉狀態,顯然是不正確的。歐陽修在滁州,對於政事實行的是“寬簡”政策。所謂寬簡,顧名思義就是寬容和簡化,辦事遵循人情事理,不求搏取聲譽,只要把事情辦好就行了。這是他一生為政的風格。他後來曾權知開封府,前任是有名的“鐵面老包”,即包拯,威嚴得很;而他則持以寬簡,辦事往往不動聲色,同樣把開封府治理得井井有條。清朝時,有人曾將他與包拯相比較,在開封府衙東西側各樹一座牌坊,一邊寫著“包嚴”,一邊寫著“歐寬”。 歐陽修所寫滁州的詩文,對滁州山水之美作了極其生動、實在的描繪。如在《醉翁亭記》中寫琅琊山,以“林壑尤美”、“蔚然深秀”概括,同時以簡練的筆觸寫出了琅琊山早晚和四時的景色:“日出而林霏開,雲歸而岩穴暝,晦明變化者,山間之朝暮也。野芳發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陰,風霜高潔,水清而石出者,山間之四時也。”他在《豐樂亭記》中則寫道:“風霜冰雪,刻露清秀,四時之景,無不可愛。”他的許多詩,寫景寄情,語言精美,讀後同樣令人留連。如他在《題滁州醉翁亭》中寫道:“但愛亭下水,來從亂峰間。聲如自空落,瀉向兩檐前。流人岩下溪,幽泉助涓涓。響不亂人語,其清非管弦。”真是美不勝收!因此,後人在醉翁亭不遠處建了聽泉亭,讓人們不斷體會這美好的詩意。又如他的《琅琊山六題》,對琅琊山歸雲洞、琅琊溪、庶子泉等各個景點都作了生動的描繪。雖然每首詩只有四句,但盡用了點晴之筆,字字珠璣。他是用對滁州山水的真愛之情寫作出來的。 歐陽修描寫滁州及琅琊山的詩文,以其詩文的質量及其個人的人品、地位,吸引了許多文人墨客、達官顯貴,競來滁州探幽訪勝。歐陽修在滁時,有的是直奔歐陽修而來;歐陽修離滁後,則以歐公之詩文以及歐公之遺蹟而來。他們在這裡,不僅留下足跡,也留下墨跡,日積月累,描寫琅琊山及滁州的詩文已難以計數。1988年《琅琊山志》選錄歐陽修及其以後的各代詩篇150餘首(包括部分當代詩歌),依然只是全部琅琊山詩文的一部分。用“有形資產”和“無形資產”的現代辭彙來說,歐陽修無論從哪一方面,都給滁州留下了寶貴的財富。
歐陽修在滁州兩年多的時間,不僅給滁州留下了不可多得的寶貴資產,也與滁州人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滁州這塊古老的地方,與他結下了一生不解之緣。 歐陽修離開滁州之後,再也沒有來過滁州,但他的心中卻時刻想念著滁州。 《寄答王仲儀太尉素》:作於熙寧三年 (公元1070年)。這年他已64歲,離開滁州22年了,依然念念不忘他在滁州的一段生活。詩一開頭便寫道:“豐樂山前一醉翁,餘齡有幾百憂攻。”始終把自己和滁州聯繫在一起。

歐陽修與洛陽

歐陽修與宋仁宗天聖八年(公元1030年)考中進士,次年任西京(今洛陽)留守推官,與尹洙、范仲淹、梅堯臣等交往甚密。景祐元年(公元1034年),歐陽修親睹“洛陽之俗,大抵好花,春時,城中無貴賤皆插花,雖負擔者亦然。花開時,士庶競為邀游”,於是遍訪民間,將洛陽牡丹的栽培歷史、種植技術、品種、花期以及賞花習俗等作了詳盡的考察和總結,撰寫了《洛陽牡丹記》一書,包括《花品序》、《花釋名》、《風俗記》三篇。書中列舉牡丹品種24種,是歷史上第一部具有重要學術價值的牡丹專著。

歐陽修與阜陽

位於阜陽城西北一公里新泉河兩岸,西湖又稱汝陰西湖、潁州西湖。長5公里,寬1.5公里。是古代潁河、清河、小汝河、白龍溝四水匯流處。因阜陽地北魏以後稱潁州而得名,為唐、宋、明、清歷代名勝
。有會老堂、清漣閣、畫舫齋、湖心亭、宜遠橋等十數處建築,並有菱荷十里,楊柳盈岸,久為遊人憩游勝境。唐、宋以來,即與揚州瘦西湖、杭州西湖並稱。北宋皇佑元年(公元1049年),歐陽修由揚州移知潁州,尤喜此湖,有詩讚曰:“菡萏香情畫舸浮,使君不復憶揚州。都將二十四橋月,換得西湖十頃秋。”後歐陽修終老於此。清嘉慶後,湖面逐漸淤塞。今存有會老堂並歐陽修石刻像等遺物。明代《正德潁州志》載:西湖“長十里,廣三里,水深莫測,廣袤相齊”。《大清一統志》云:“潁州西湖聞名天下,亭台之勝,觴詠之繁,可與杭州西湖媲美。”潁州西湖景色之美,四時俱佳,招徠不少文人志士出守潁州,更是文人墨客吟詩作畫之旅遊勝地。從宋代起有北宋詞人、宰相晏殊,北宋文學家、史學家歐陽修、蘇軾、宋代中書侍郎呂公著等七大名人知潁州,為古潁州西湖建設立下了不朽的功勳,並留下了113首著名詩篇,加之71名古代和近代詩人的詩篇共259首。其中唐宋八大家占四人,還有南宋四大家之一的楊萬里,與蘇軾齊名的黃庭堅。蘇軾曾在詩中將潁州西湖與杭州西湖相媲美,“大千起滅一塵里,未覺杭潁誰雌雄”。可見,潁州西湖在古代確為天下西湖之冠。但後來由於黃河泛濫,西湖被泥沙填平,昔日美景,已不復存在。今天阜陽西湖的半島之上,還建有"潁州西碑林"。此處碑林占地30餘畝,共有樹碑2000多塊,碑林、碑亭、百米碑廊、陳列館所兼而有之。另有1000餘塊2米的石碑組成的八卦醉翁逸事

醉翁由來

《醉翁亭記》中說“飲少輒醉”“年又最高”。

“六一居士”之號由來

晚年自號六一居士,曰:公集三代以來金石刻為一千卷。(《集古錄》一千卷,) 藏書一萬卷,藏金石文一千卷,有琴一張,有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壺,吾老於其間,是為六一。(《三朝言行錄》)

虛心求教

宋慶曆五年(公元1045年),歐陽修被貶滁州任太守。此後,他時常閒遊山水,並與附近琅琊寺的智仙和尚結為好友。為便於他遊覽,智仙和尚帶人在山腰蓋了座亭子。亭子建成那天,歐陽修前去祝賀,為之取名為“醉翁亭”,並寫下了千古傳誦的散文名篇《醉翁亭記》。文章寫成後,歐陽修張貼於城門,徵求修改意見。開始大家只是讚揚,後來,有位樵夫說開頭太囉嗦,便叫歐陽修到琅琊山南門上去看山。歐陽一看,便恍然大悟,於是提筆將開頭“環滁四面皆山,東有烏龍山,西有大豐山,南有花山,北有白米山,其西南諸山,林壑尤美”一串文字換上“環滁皆山也。其西南諸峰,林壑尤美”幾個字。如此一改,則文字精練,含義倍增。

行文求簡

歐陽修在翰林院任職時,一次,與同院三個下屬出遊,見路旁有匹飛馳的馬踩死了一隻狗。歐陽修提議:“請你們分別來記敘一下此事。”只見一人率先說道:“有黃犬臥於道,馬驚,奔逸而來,蹄而死之”,另一人接著說:“有黃犬臥於通衢,逸馬蹄而殺之。”,最後第三人說:“有犬臥於通衢,臥犬遭之而斃。” 歐陽修聽後笑道:“像你們這樣修史,一萬卷也寫不完。”那三人於是連忙請教:“那你如何說呢?”歐陽修道:“‘逸馬殺犬於道’,六字足矣!”三人聽後臉紅地相互笑了起來,比照自己的冗贅,深為歐陽修為文的簡潔所折服。

文風嚴謹

據《宋稗類鈔》記載:有一次歐陽修替人寫了一篇《相州錦堂記》,其中有這樣兩句:“仕宦至將相,富貴歸故鄉。”交稿後,他又推敲了一下,覺得不妥,便派人騎快馬將稿子追回,修改後再送上。來人接過改稿,草草一讀,很是奇怪:這不還和原稿一模一樣嗎?仔細研讀後才發現,全文只是將“仕宦至將相,富貴歸故鄉”改成了“仕宦而至將相,富貴而歸故鄉”,快馬追回的只是兩個“而”字。但他反覆吟誦後,才發現箇中妙處。原來,改句中增加了兩個“而”字,意義雖未改變,但是讀起來語氣由急促變為舒緩,音節和諧,增加了語言抑揚頓挫的音樂美。

修河

宋慶曆八年(公元1048年),黃河決於澶州商胡埽(今河南濮陽東北),河水改道北流,經大
名府、恩州、冀州、深州、瀛州、永靜軍等地,至乾寧軍合御河入海。當時因年荒民困,沒有立即堵口。皇祐三年(1051年),北流於館陶郭固口決口,四年堵塞後流勢仍不暢,引起了北流和恢復故道東流的爭論。至和二年(1055年),歐陽修極力反對回河東流,連上兩疏陳述不能回河的理由。在第一疏中,他分析了當時“天下苦旱,京東尤甚,河北次之”,“河北自恩州用兵之後,繼以凶年,人戶流亡,十失八九”的嚴重形勢,認為在“國用方乏,民力方疲”之際,以“三十萬人之眾,開一千餘里之長河”,不但人力、物力不允許,而且會引起“流亡盜賊之患”,危及宋王朝的根本利益。在第二疏中,他根據自己的觀察體會,首先從分析黃河淤積決溢規律出發,闡述了不宜回河的原因。他說:“河本泥沙,無不淤之理。淤常先下流,下流淤高,水行漸壅,乃決上流之低處,此勢之常也。”接著他又分析了京東、橫隴河道的具體情況,指出:“天禧中,河出京東,水行於今所謂故道者。水既淤澀,乃決天台埽,尋塞而復故道;未幾,又決於滑州南鐵狗廟,今所謂龍門埽者。其後數年,又塞而復故道。已而又決王楚埽,所決差小,與故道分流,然而故道之水終以壅淤,故又於橫隴大決。是則決河非不能力塞,故道非不能力復,所復不久終必決於上流者,由故道淤而水不能行故也。及橫隴既決,水流就下,所以十餘年間,河未為患。至慶曆三、四年,橫隴之水,又自海口先淤,凡一百四十餘里;其後游、金、赤三河相次又淤。下流既梗,乃決於上流之商胡口。然則京東、橫隴兩河故道,皆下流淤塞河水已棄之高地。京東故道屢復屢決,理不可復,不待言而易知也。”同時,歐陽修還認為,河渠司李仲昌等議開的六塔河,寬僅五十步,“欲以五十步之狹,容大河之水,此可笑者”,並斷言六塔河“於大河有減水之名,而無減患之實。今下流所散,為患已多,若全回大河以注之,則濱、棣、德、博河北所仰之州,不勝其患,而又故道淤澀,上流必有他決之虞,此直有害而無利耳,是皆智者之不為也”。歐陽修的奏疏未予採納,朝廷命加緊堵口,開六塔河。嘉祐元年(公元1056年)四月,商胡決口塞而複決,回河失敗。

傳世名作

歐陽修詩選

戲答元珍 春風疑不到天涯,二月山城未見花。 殘雪壓枝猶有桔,凍雷驚筍欲抽芽。 夜聞歸雁生鄉思,病入新年感物華。 曾是洛陽花下客,野芳雖晚不須嗟。 畫眉鳥 百囀千聲隨意移,山花紅紫樹高低。 始知鎖向金籠聽,不及林間自在啼。 別滁 花光濃爛柳輕明,酌酒花前送我行。 我亦且如常日醉,莫教弦管作離聲。

歐陽修詞作

蝶戀花(一說馮延巳《踏鵲枝》) 誰道閒情拋棄久,每到春來,惆悵還依舊.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辭鏡里朱顏瘦. 河畔青蕪堤上柳,為問新愁,何事年年有?獨立小橋風滿袖,平林新月人歸後. 玉樓春 別後不知君遠近,觸目淒涼多少悶.漸行漸遠漸無書,水闊魚沉何處問. 夜深風竹敲秋韻,萬葉千聲皆是恨.故欹單枕夢中尋,夢又不成燈又燼. 蝶戀花 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台路. 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踏莎行 候館梅殘,溪橋柳細,草薰風暖搖征轡.離愁漸遠漸無窮,迢迢不斷如春水. 寸寸柔腸,盈盈粉淚,樓高莫近危欄倚.平蕪盡處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 ★蝶戀花 幾日行云何處去?忘了歸來,不道春將暮.百草千花寒食路,香車系在誰家樹. 淚眼倚樓頻獨語,雙燕來時,陌上相逢否?撩亂春愁如柳絮,依依夢裡無尋處. 玉樓春 樽前擬把歸期說,未語春容先慘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關風與月. 離歌且莫翻新闋,一曲能教腸寸結.直須看盡洛陽花,始共春風容易別. 少年游 闌乾十二獨憑春,晴碧遠連雲.千里萬里,二月三月,行色苦愁人. 謝家池上,江淹浦畔,吟魄與離魂,那堪疏雨滴黃昏,更特地、憶王孫. 臨江仙
池外輕雷池上雨,雨聲滴碎荷聲,小樓西角斷虹明,闌乾倚處,待得月華生. 燕子飛來窺畫棟,玉鉤垂下簾旌,涼波不動簟紋平,水精雙枕,畔有墮釵橫. 蝶戀花 面鏇落花風蕩漾,柳重煙深,雪絮飛來往.雨後輕寒猶未放,春愁酒病成惆悵. 枕畔屏山圍碧浪,翠被花燈,夜夜空相向.寂寞起來褰繡幌,月明正在梨花上. 採桑子 輕舟短棹西湖好,綠水逶迤,芳草長堤,隱隱笙歌處處隨. 無風水面琉璃滑,不覺船移,微動漣漪,驚起沙禽掠岸飛 採桑子 春深雨過西湖好,百卉爭妍,蝶亂蜂喧,晴日催花暖欲然. 蘭橈畫舸悠悠去,疑是神仙,返照波間,水闊風高揚管弦. 採桑子 平生為愛西湖好,來擁朱輪,富貴浮雲,俯仰流年二十春. 歸來恰似遼東鶴,城郭人民,觸目皆新,誰識當年舊主人. 阮郎歸 南園春半踏青時,風和聞馬嘶,青梅如豆柳如眉,日長蝴蝶飛. 花露重,草煙低,人家簾幕垂,鞦韆慵困解羅衣,畫梁雙燕棲. 南歌子 鳳髻金泥帶,龍紋玉掌梳,去來窗下笑相扶,愛道畫眉深淺入時無. 弄筆偎人久,描花試手初,等閒妨了繡功夫,笑問鴛鴦兩字怎生書. 臨江仙 記得金鑾同唱第,春風上國繁華,如今薄宦老天涯,十年歧路,空負曲江花. 聞說閬山通閬苑,樓高不見君家,孤城寒日等閒斜,離愁難盡,紅樹遠連霞. 鶴沖天 梅謝粉,柳拖金,香滿舊園林.養花天氣半晴陰,花好卻愁深. 花無數,愁無數,花好卻愁春去.戴花持酒祝東風,千萬莫匆匆. 長相思 花似伊,柳似伊,花柳青春人別離,低頭雙淚垂. 長江東,長江西,兩岸鴛鴦兩處飛,相逢知幾時. 浣溪沙 堤上遊人逐畫船,拍堤春水四垂天,綠楊樓外出鞦韆. 白髮戴花君莫笑,六么摧拍盞頻傳,人生何處似樽前. 訴衷情 清晨簾幕卷輕霜,呵手試梅妝,都緣自有離恨,故畫作遠山長.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傷.擬歌先斂,欲笑還顰,最斷人腸. 朝中措 平山欄檻倚晴空,山色有無中.手種堂前垂柳,別來幾度春風.
文章太守,揮毫萬字.一飲千鍾.行樂直須年少,樽前看取衰翁. 浪淘沙 今日北池游,漾漾輕舟,波光瀲灩柳條柔,如此春來又春去,白了人頭. 好妓好歌喉,不醉難休,勸君滿滿酌金甌,縱使花時常病酒,也是風流. 漁家傲 荷葉田田青照水,孤舟挽在花陰底.昨夜蕭蕭疏雨墜,愁不寐,朝來又覺西風起. 雨擺風搖金蕊碎,合歡枝上香房翠.蓮子與人常廝類,無好意,年年苦在中心裡. 減字木蘭花 傷懷離抱。天若有情天亦老。此意如何。細似輕絲渺似波。 扁舟岸側。楓葉荻花秋索索。細想前歡。須著人間比夢間。 生查子.元夕(一說朱淑真作)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不見去年人,淚滿春衫袖。 阮郎歸 劉郎何日是來時。無心雲勝伊。行雲猶解傍山飛,郎行去不歸。 強勻畫,又芳菲。春深輕薄衣。花無語伴相思,陰陰月上時。 蝶戀花 簾幕東風寒料峭,雪裡香梅,先報春來早。紅蠟枝頭雙燕小,金刀剪彩呈纖巧。 鏇暖金爐薰蕙藻。酒入橫波,困不禁煩惱。繡被五更春睡好,羅幃不覺紗窗曉。 蝶戀花 面鏇落花風蕩漾。柳重煙深,雪絮飛來往。雨後輕寒猶未放,春愁酒病成惆悵。 枕畔屏山圍碧浪,翠被華燈,夜夜空相向。寂寞起來褰繡幌,月明正在犁花上。 蝶戀花 簾幕風輕雙語燕,午後醒來,柳絮飛撩亂。心事一春猶未見,紅英落盡青苔院。百尺朱樓閒倚遍,薄雨濃雲,抵死遮人面。羌管不須吹別怨,無腸更為新聲斷。 蝶戀花 欲過清明煙雨細。小檻臨窗,點點殘花墜。梁燕語多驚曉睡,銀屏一半堆香被。 新風風光如舊風,所恨征輪,漸漸迢遞。縱有遠情難寫寄,保妨解有相思淚。 蝶戀花 畫閣歸來春又晚,燕子雙飛,柳軟桃花淺。細雨滿天風滿院,愁眉斂盡無人見。 獨倚闌乾心緒亂,芳草芊綿,尚憶江南岸。風月無情人暗換,舊遊如夢空腸斷。 雨中花 千古都門行路,能使離歌聲苦。送盡行人,花殘春晚,又到君東去。 醉藉落花吹暖絮,多少曲堤芳樹。且攜手留連,良辰美景,留作相思處。 洞天春 鶯啼綠樹聲早,檻外殘紅未掃。露點真珠遍芳草,正簾幃清曉。 鞦韆宅院悄悄,又是清明過了。燕蝶輕狂,柳絲撩亂,春心多少。 清平樂 小庭春老,碧砌紅萱草。長憶小闌閒共繞,攜手綠叢含笑。 別來音信全無,舊期前事堪猜。門掩日斜人靜,落花愁點青苔。 聖無憂 珠簾卷,暮雲愁。垂楊暗鎖青樓,煙雨濛濛如畫,輕風吹鏇收。 香斷錦屏新別,人閒玉簟初秋。多少舊歡新恨,書杳杳、夢悠悠。 錦香囊 一寸相思無著處,甚夜長相度。燈花前、幾轉寒更,桐葉上、數聲秋雨。 真箇此心終難負,況少年情緒。已交共、春繭纏綿,終不學、鈿箏移柱。 摸魚兒 卷繡簾、梧桐秋院落,一霎雨添新綠。對小池閒立殘妝淺,向晚水紋如縠。凝遠目,恨人去寂寂,鳳枕孤難宿。倚闌不足,看燕拂風簾,蝶露草,兩兩長相逐。

歐陽修文集

豐樂亭記 修既治滁之明年①夏,始飲滁水而甘。問諸滁人,得於州南百步之遠。其上則豐山,聳然而特立;下則幽谷,窈然而深藏;中有清泉,滃然而仰出。俯仰左右,顧②而樂之。於是疏泉鑿石,闢地以為亭,而與滁人往游其間。 滁於五代干戈之際,用武之地也。昔太祖皇帝,嘗以周師破李景兵十五萬於清流山下,生擒其皇甫暉、姚鳳於滁東門之外,遂以平滁。修嘗考其山川,按③其圖記,升高以望清流之關,欲求暉、鳳就擒之所。而故老皆無在也,蓋天下之平久矣。 自唐失其政,海內分裂,豪傑並起而爭,所在為敵國者,何可勝④數?及⑤宋受天命,聖人出而四海一。向之憑恃險阻,鏟削消磨,百年之間,漠然徒見山高而水清。欲問其事,而遺老盡矣!今滁介江淮之間,舟車商賈、四方賓客之所不至,民生不見外事,而安於畎畝衣食,以樂生送死。而孰知上之功德,休養生息,涵煦⑥於百年之深也。 修之來此,樂其地僻而事簡,又愛其俗之安閒。既得斯泉于山谷之間,乃日與滁人仰而望山,俯而聽泉。掇幽芳而蔭喬木,風霜冰雪,刻露清秀,四時之景,無不可愛。又幸⑦其民樂其歲物之豐成,而喜與予游也。因為本⑧其山川,道⑨其風俗之美,使民知所以安此豐年之樂者,幸生無事之時也。夫宣⑩上恩德以與民共樂,刺史之事也。遂書以名其亭焉。 秋聲賦  歐陽子方夜讀書,聞有聲自西南來者,悚然而聽之,曰:“異哉!”初淅瀝以蕭颯,忽奔騰而澎湃;如波濤夜驚,風雨驟至。其觸於物也,鏦鏦錚錚,金鐵皆鳴;又如赴敵之兵,銜枚疾走,不聞號令,但聞人馬之行聲。余謂童子:“此何聲也?汝出視之。”童子曰:“星月皎潔,明河在天,四無人聲,聲在樹間。” 余曰:“噫嘻,悲哉!此秋聲也。胡為wei(四聲)忽來哉?蓋夫夫(二聲)秋之為狀也,其色慘澹,煙霏雲斂;其容清明,天高日晶;其氣慄冽,砭人肌骨;其意蕭條,山川寂寥。故其為聲也,淒淒切切,呼號憤發。豐草綠縟而爭茂,佳木蔥蘢而可悅。草拂之而色變,木遭之而葉脫。其所以摧敗零落者,乃一氣之餘烈。夫秋,刑官也,於時為陰;又兵象也,於行用金。是謂天地之義氣,常以肅殺而為心。天之於物,春生秋實。故其在樂也,
商聲主西方之音,夷則為七月之律。商,傷也,物既老而悲傷;夷,戮也,物過盛而當殺。” “嗟夫!草木無情,有時飄零。人為動物,惟物之靈。百憂感其心,萬物勞其形,有動於中,必搖其精。而況思其力之所不及,憂其智之所不能,宜其渥然丹者為槁木,黟然黑者為星星。奈何以非金石之質,欲與草木而爭榮?念誰為之戕賊,亦何恨乎秋聲!” 童子莫對,垂頭而睡。但聞四壁蟲聲唧唧,如助余之嘆息。 醉翁亭記  環滁皆山也。其西南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者,琅琊也。山行六七里,漸聞水聲潺潺而瀉出於兩峰之間者,釀泉也。峰迴路轉,有亭翼然臨於泉上者,醉翁亭也。作亭者誰?山之僧曰智仙也。名之者誰?太守自謂也。太守與客來飲於此,飲少輒醉,而年又最高,故自號曰醉翁也。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間也。山水之樂,得之心而寓之酒也。 若夫日出而林霏開,雲歸而岩穴暝,晦明變化者,山間之朝暮也。野芳發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陰,風霜高潔,水落而石出者,山間之四時也。朝而往,暮而歸,四時之景不同,而樂亦無窮也。 至於負者歌於途,行者休於樹,前者呼,後者應,傴僂提攜,往來而不絕者,滁人游也。臨溪而漁,溪深而魚肥;釀泉為酒,泉香而酒洌;山餚野蔌,雜然而前陳者,太守宴也。宴酣之樂,非絲非竹,射者中,弈者勝,觥籌交錯,起坐而喧譁者,眾賓歡也。蒼顏白髮,頹然乎其間者,太守醉也。 已而夕陽在山,人影散亂,太守歸而賓客從也。樹林陰翳,鳴聲上下,遊人去而禽鳥樂也。然而禽鳥知山林之樂,而不知人之樂;人知從太守游而樂,而不知太守之樂其樂也。醉能同其樂,醒能述以文者,太守也。太守謂誰?廬陵歐陽修也。

原文

曼卿諱延年,姓石氏,其上世為幽州人。幽州入於契丹,其祖自成始以其族閒走南歸。天子嘉其來,將祿之,不可,乃家於宋州之宋城。父諱補之,官至太常博士。
幽燕俗勁武,而曼卿少亦以氣自豪。讀書不治章句,獨慕古人奇節偉行非常之功,視世俗屑屑無足動其意者。自顧不合於時,乃一混以酒然好劇飲大醉,頹然自放。由是益與時不合。而人之從其游者,皆知愛曼卿落落可奇,而不知其才之有以用也。年四十八,康定二年二月四日以太子中允秘閣校理卒於京師。
曼卿少舉進士,不中,真宗推恩,三舉進士皆補奉職。曼卿初不肯就,張文節公素奇之,謂曰:“母老乃擇祿耶?”曼卿矍然起就之,遷殿直。久之,改太常寺太祝,知濟州金鄉縣。嘆曰:“此亦可以為政也。”縣有治聲,通判乾寧軍。丁母永安縣君李氏憂,服除,通判永靜軍。皆有能名。充館閣校勘,累遷大理寺丞,通判海州。還為校理。
莊獻明肅太后臨朝,曼卿上書,請還政天子。其後太后崩,范諷以言見幸,引嘗言太后事者,遽得顯官,欲引曼卿,曼卿固止之,乃已。
自契丹通中國,德明盡有河南而臣屬,遂務休兵養息,天下晏然內外馳武三十餘年。曼卿上書言十事,不報,已而元昊反,西方用兵始思其言,召見。稍用其說,籍河北、河東、陝西之民,得鄉兵數十萬曼卿奉使籍兵河東,還稱旨,賜緋衣銀魚。天子方思盡其才,而且病矣既而聞邊將有欲以鄉兵扦賊者,笑曰:“此得吾粗也。夫不教之兵,勇怯相雜,若怯者見敵而動,則勇者亦牽而潰矣。今或不暇教,不若募其教行者,則人人皆勝兵也。”
其視世事,蔑若不足為。及聽其施設之方,雖精思深慮,不能過也狀貌偉然,喜酒自豪,若不可繩以法度。退而質其平生趣舍大節,無一悖於理者。遇人無賢愚,皆盡忻,及閒而可否天下是非善惡,當其意者無幾人。其為文章,勁健稱其意氣。
有子濟、滋。天子聞其喪,官其一子,使祿其家。既卒之三十七日葬於太清之先塋,其友歐陽修表於其墓曰:
嗚呼曼卿!寧自混以為高,不少屈以合世,可謂自重之士矣。士之所負者愈大,則其自顧也愈重,自顧愈重,則其合愈難。然欲與共大事,立奇功,非得難合自重之士,不可為也。古之魁雄之人,未始不負高世之志,故寧或毀身污跡,卒困於無聞。或老且死,而幸一遇,猶克少施於世。若曼卿者,非徒與世難合,而不克所施,亦其不幸不得至乎中壽,其命也夫!其可哀也夫!
曼卿名延年,姓石,他的祖先是幽州人。幽州被北方的契丹占領後,他的祖先自成才率領他的一族人向南逃逸,投歸北宋。北宋皇帝為嘉獎他們來投奔,準備讓他們享受國家的俸祿,沒有實行,於是在宋州的宋城定居下來。曼卿的父親,名叫補之,官至太常博士。幽燕一帶一般人都強健勇武,石曼卿年少時也豪氣逼人。讀書不研究章節句讀,只仰慕古代那些有奇偉的節操品行並建立過非同尋常功勞的人,看輕世俗的小功名,心中不為所動。自認為跟時代不相合,於是整日借酒混世。且喜歡痛飲大醉,頹廢地放縱自己。從此更加與時代不相合。那些跟他交遊的人,都只懂得愛慕曼卿卓異超群的氣度,卻不懂得他的才華可以為世所用。康定二年二月四日,在京城逝去,時年四十八歲,擔任太子中允秘閣校理。

譯文

石曼卿年少時便被舉薦為進士,但沒被選中,真宗皇帝廣施恩惠,凡多次被舉薦的人都給予奉職。曼卿開始不肯就職,張文節一向以他為奇才,對他說:“你母親去世了,你才選擇官祿嗎?”曼卿驚視了一下,同意就職了,後調任殿直。不久,改任太常寺太祝,管理濟州金鄉縣。曼卿曾感嘆說:“這也可以施展治理國家的才華啊!”治縣得到好評,任乾寧軍通判。母親李氏逝世,服喪完後,任永靜軍通判,都得到好評。充任館閣校勘,調任大理寺丞,海州通判。後任校理。
莊獻明肅太后上朝處理國政,曼卿上書,請求太后還政給天子。後來太后去世,范諷因進言被皇上寵愛,推薦那些曾經為太后還政天子一事進過言的人,那些人很快得了高官,范諷要推薦曼卿,曼卿堅決推辭不就,范諷才作罷。
自從契丹與中原結好,黃河以南都臣服開始,北宋就推行(致力)休兵養息政策,天下安寧,從中央到地方放鬆軍事三十多年。曼卿上書談了留心邊事,平時練兵,防患未然等十件事,沒有引起重視。不久元昊背叛,北宋向西邊用兵,皇上才想起曼卿的諫書,召見了曼卿。逐漸採用了他的主張,在河北、河東、陝西百姓中徵兵,得到鄉兵幾十萬。石曼卿也奉命在河東徵兵,做得非常好,合乎皇帝的心意,回到朝廷,皇帝賜給他緋衣銀魚。皇上正想充分發揮他的才智,重用他,他卻身體不好。不久聽說有一位邊將想率領鄉兵與賊決鬥,曼卿笑著說:“這隻領悟了我的表面意思。沒有經過調教的士兵,勇敢的膽小的雜在一起,假如膽小的見到敵人就動搖潰逃,那么勇敢的人也會跟著潰逃。現在或許沒有空閒來調教,不如招募那些經過調教有品行的人,這樣招來的人個個都是強兵。”他看待世事,輕得像不值得做似的。到聽了他設計的方案,即使是深思熟慮,也不能超過他。他儀表英俊,喜歡飲酒,性恪豪爽,表面看去好像不可用法度來約束他,退一步想想,他一生做事卻追求大節,從不違背事理。不管是賢者不賢者,都十分喜歡結交。等到閒暇議論天下是非善惡,卻沒有幾個人能符合他的心意。他寫文章遒勁剛健,正像他的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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