瀘定橋之戰

瀘定橋之戰

這是中國工農紅軍長征中的一場戰役,發生於1935年5月25日,事情經過如下:中央紅軍部隊在四川省安順場強渡大渡河成功,沿大渡河左岸北上,主力由安順場沿大渡河右岸北上,紅4團第2連連長廖大珠等22名突擊隊員沿著槍林彈雨和火牆密布的鐵索奪下橋頭,並與左岸部隊合圍占領了瀘定城。中央紅軍主力隨後從瀘定橋上越過天險,粉碎了蔣介石殲滅紅軍大渡河以南的企圖。

簡介

1935年5月25日,中央紅軍長征先頭部隊紅1軍團第1師第1團一部在四川省安順場強渡大渡河成功後,蔣介石急調川軍2個旅增援瀘定橋。中央革命軍事委員會為迅速渡過大渡河,挫敗國民黨軍前後夾擊紅軍的企圖,決定紅1軍團第1師及幹部團由安順場繼續渡河,沿大渡河左岸北上,主力由安順場沿大渡河右岸北上,兩路夾河而進,火速奪占瀘定橋

瀘定橋瀘定橋

27日晨,右路先頭部隊紅1軍團第2師第4團,由團長王開湘、政治委員楊成武率領從安順場出發,沿途擊破川軍的阻擊,經2晝夜強行160公里,29日晨占領了瀘定橋西橋頭。瀘定橋扼川康要道,全長100餘米,寬2.8米,由13根鐵索組成,橫跨在洶湧奔騰的大渡河上,兩岸是峭壁,東橋頭與瀘定城相連。守城川軍第4旅第38團(欠1個營)在紅軍抵達前,已將橋上的木板拆除,只剩懸空的鐵索。是日16時,紅4團第2連連長廖大珠等22名突擊隊員,在全團火力掩護下冒著川軍的密集火力,攀踏著鐵索,向對岸衝擊,當接近橋頭時,川軍突然施放火障,突擊隊勇敢地穿過火牆,衝進瀘定城,同川軍展開巷戰。後續部隊及時投入戰鬥,經激戰,紅軍占領瀘定城,川軍一部被殲,其餘向天全潰逃。與此同時,紅1師和幹部團擊潰川軍的阻擊,勝利到達瀘定城,策應了紅4團的奪橋戰鬥。接著,中央紅軍主力從瀘定橋上越過天險大渡河,粉碎了蔣介石殲滅紅軍於大渡河以南的企圖。

經過

1935年5月25日,一方面軍在安順場強渡大渡河後,要用僅有的幾隻小船將幾萬紅軍渡過河去,最快也要一個月的時間。而國民黨的追兵緊追不捨,形勢十分嚴峻。5月26日上午,毛澤東、周恩來、朱德、王稼祥、林彪、聶榮臻、羅榮桓、羅瑞卿匯報後,當即作出了奪取瀘定橋的決定。其部署是由劉伯承、聶榮臻率領紅一軍團一師和陳賡、宋任窮領導的幹部團為右路軍,由中央縱隊及1、3、5、9軍團為左路軍夾河而上攻取瀘定橋。左路軍由王開湘、楊成武率領的紅二師四團為前鋒攻擊前進,5月28日,紅四團接到紅一軍團命令:“王開湘、楊成武:軍委來電,限左路軍於明天奪取瀘定橋,你們要用最高的行軍速度和堅決機動的手段,去完成這一光榮的任務。你們要在此戰鬥中突破過去奪道州和五團奪鴨溪一天跑一百六十里的記錄”。接令後紅四團後晝夜兼行240華里山路,於29日晨出其不意的出現在瀘定橋西岸並與敵軍交火。
當時百餘米的瀘定橋已被敵人拆去了約八十餘米的橋板,並以機槍、炮兵各一連於東橋頭高地組成密集火力,嚴密地封鎖著瀘定橋橋面。中午,紅四團在沙壩天主教堂內召開全團幹部會議,進行戰鬥動員,組織了由連長廖大珠、指導員王海雲率領的23名奪橋突擊隊。下午四點,23名勇士身掛中鋒槍,背插馬刀,腰纏十來顆手榴彈,冒著槍林彈雨,爬著光溜溜的鐵索鏈向東橋頭猛撲。三名戰士在王友才的率領下,緊跟在後,背著槍,一手抱木板,一手抓著鐵鏈,邊前進邊鋪橋板。當勇士們爬到橋中間時,敵人在東橋頭放起大火、妄圖以烈火阻擊紅軍奪橋。勇士們面對這突如其來的烈焰,高喊“同志們,這是勝利的最後關頭,鼓足勇氣,衝過去!莫怕火,沖呀!敵人垮了,沖呀!”廖大珠一躍而起踏上橋板,撲向東橋頭,勇士們緊跟著也沖了上來,抽出馬刀,與敵人展開白刃戰。此時政委楊成武率領隊伍衝過東橋頭,打退了敵人的反撲,占領了瀘定城,迅速撲滅了橋頭大火。整個戰鬥僅用了兩個小時,便奇絕驚險地飛奪了瀘定橋。

結果與影響

瀘定橋之戰粉碎了蔣介石南追北堵欲把藉助大渡河天險紅軍變成第二個石達開的美夢。瀘定橋因此而成為中國共產黨長征時期的重要里程碑,為實現具有重大歷史意義的紅一、二、四方面軍會合,最後北上陝北結束長征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在中國革命史上寫下了不朽的篇章,有“十三根鐵鏈劈開了通往共和國之路”的壯美讚譽,新中國十大開國元帥,其中就有七位元帥長征時經過了滬定橋。當時在激戰後的瀘定橋上,劉伯承元帥曾用腳重重地在橋板上連跺三腳,感慨萬千地說“瀘定橋,瀘定橋,我們為你花了多少精力,費了多少心血,現在我們勝利了,我們勝利了!”朱德總司令在長征回憶中題詞“萬里長江猶憶瀘關險”的詩句,充分說明了紅軍長征飛奪瀘定橋的艱險與壯烈。

戰術特點

一、“飛”中見智
識破詭計,智定策略
為了阻攔紅軍北上,敵人“早就派了兩個團防守滬定橋”,還“調了兩個旅趕去增援”。面對路遠(離滬定橋還有240里)、時短(只剩下20多個小時了)、敵強(已有兩個團,又派兩個旅)的不利形勢,紅四團果斷作出決策:搶在援敵之前趕到滬定橋。
排除艱難,智斗援敵

紅四團的前進並不順利,他們一邊翻山越嶺,一邊還要打擊阻擊的敵人,在“離滬定橋還有110里”時,“天又下起雨來”,但“戰勝敵人的決心”使戰士們“忘記了飢餓和疲勞”,“他們冒著雨,踩著泥濘繼續前進”。發現了河對岸的敵人,紅軍戰士索性“點起火把”與敵人賽跑;聽到敵人問話時,紅軍戰士高聲答話,聲稱是碰上紅軍撤下來的,消除了敵人的疑心。就這樣,紅四團“終於在29日清晨趕到了滬定橋,把增援的兩個旅的敵人拋在後面了”,為成功地奪下滬定橋打下堅實的基礎。
二、“奪”中見勇
“險”中見勇

“滬定橋離水面有好幾丈高”,“人走在上面搖搖晃晃,就像盪鞦韆似的”,橋下的“河水像瀑布一樣,從上游的山峽里直瀉下來,撞擊在岩石上,濺起三米多高的浪花”。這險境讓人心驚膽戰,但它卻擋不住英勇的紅軍戰士。
“難”中見勇
“守城的兩個團敵人早已在城牆和山坡上築好工事。憑著天險,瘋狂地向紅軍喊叫:“來吧,看你們飛過來吧!”守敵憑著有利的地勢,扼守橋頭,氣焰極其囂張。我們的紅軍呢?他們“拿著短槍,背著馬刀,帶著手榴彈,冒著敵人密集的槍彈,攀著鐵鏈向對岸衝去”。過橋之“難”反襯了紅軍戰士的英勇氣概。
“激”中見勇

“突擊隊剛剛衝到對岸,敵人就放起火來,橋頭立刻被大火包圍了。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傳來了團長和政委的喊聲:‘同志們,為了黨的事業,為了最後的勝利,沖呀!’”聽到黨的號召,戰士們“更加奮不顧身,都箭一般地穿過熊熊大火,衝進城去”,和敵人展開了激烈的搏鬥,僅用了兩個小時,敵人就被紅軍打得落花流水。從戰鬥的“激烈”中我們再次看到了紅軍的英勇無畏。

後記

22位勇士飛奪瀘定橋,為革命立下了不朽的功勳。在這場殊死的戰鬥中,有4位突擊隊員壯烈犧牲,其餘18人不僅活了下來,而且沒有受傷。戰後他們得到了獎勵,每人一套列寧服、一個日記本、一支鋼筆、一個搪瓷碗、一個搪瓷盤和一雙筷子。這是紅軍勇士在當時能得到的最好獎品。戰後,楊成武應《紅星》報之約,寫了一篇22勇士飛奪瀘定橋英雄事跡的文章,文章列出了22勇士的名單,但遺憾的是稿子被《紅星》報的編輯弄丟了,所以22勇士的名單沒有保存下來。

紀念物

瀘定橋革命文物陳列館瀘定橋革命文物陳列館

1935年5月29日,中國工農紅軍紅一方面軍在長征途中奇絕艱險、英勇飛奪瀘定橋一戰,一舉粉粹了蔣介石妄圖把紅軍變為第二個石達開的陰謀,打開了北上抗日的通道,譜寫了中國革命史上不朽的一頁,素有“十三根鐵鏈劈開了通往共和國之路”的壯美讚譽。毛澤東同志也為此而寫下了“大渡橋橫鐵索寒”的壯麗詩句,瀘定橋自此名揚中外,成為勇敢無畏的象徵,巍然屹立於大渡河上,向後人展示著中華民族不朽的革命精神。
解放後,瀘定在橋東修建了紅軍飛奪瀘定橋革命文物陳列館(1980年建,2003年拆除)1980年建成的瀘定橋革命文物陳列館裡,真實地展現了大渡河戰役和瀘定橋戰鬥的歷史原貌;為了紀念紅軍飛奪瀘定橋50周年,1984年,瀘定人民開始籌建紀念碑。1985年3月,鄧小平為“紅軍飛奪滬定橋紀念碑”題寫了碑名,台階左右兩側碑體上有用漢藏兩種文體刻下的、由聶榮臻元帥撰寫的碑文;
1986年在距橋約500米的河西沙壩建成了紅軍飛奪瀘定橋紀念碑公園;2005年在紅軍飛奪瀘定橋紀念碑公園內修建了紅軍飛奪瀘定橋紀念館,在橋東修建了瀘定橋廣場,長征大道和22勇士碑。

瀘定橋紀念碑瀘定橋紀念碑

1961年3月4日,瀘定橋被國務院首批確定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1992年被四川省委、省人民政府定為四川省青少年愛國主義教育基地;1996年瀘定橋被中宣部、國家教委、團中央、文化部等六部委確定為全國中國小愛國主義教育基地;2001年被中宣部定為全國愛國主義教育示範基地。今天的瀘定橋已成為中外遊人瞻仰、緬懷先烈,接受革命傳統和愛國主義教育及觀光、旅遊的勝地。

紅軍飛奪瀘定橋紀念館:是在原瀘定橋革命文物陳列館的基礎上於2004年改建的。全館占地1600平方米,建築面積3449平方米,地下一層,地面局部三層,主展廳分布在一、二樓。展區共分5個單元,以紅軍長征為主線,以飛奪瀘定橋為重點,較為全面展示了紅軍飛奪瀘定橋的驚、險、奇、絕和對中國革命所產生的重大意義。館內總計收藏、展示各類歷史文物、圖片、資料等400餘件。

相關作品

《七律·長征》

一九三五年十月毛澤東

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只等閒。 五嶺逶迤騰細浪,烏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雲崖暖,大渡橋橫鐵索寒。更喜岷山千里雪,三軍過後盡開顏。

毛澤東同志這首詞最早發表在《詩刊》一九五七年一月號。

瀘定橋來歷

瀘定橋瀘定橋
公元1705年,康熙皇帝為了祖國的統一,解決漢區通往藏區道路上的梗阻,下令修建大渡河上的第一座橋樑,一年後建成,康熙皇帝取“瀘水”(即大渡河舊稱)、“平定”(平定西藏準噶爾之亂)之意,御筆親書“瀘定橋”3個大字,從此瀘定鐵索橋便成為連線藏漢交通的紐帶,瀘定縣也因此而得名,這塊御碑如今還屹立在西橋頭。

其他觀點

瀘定橋之戰:王彭爭功探秘

這兩天查閱資料,意外地發現,關於瀘定橋之戰的回憶,竟然有兩種截然對立,可能同假,卻很難同真的敘述。
第一種敘述:瀘定橋是紅一軍團的紅四團(團長王開湘,政委楊成武)下的二連連長廖大珠率領22名突擊隊奪取的;
第二種敘述:瀘定橋是紅三軍團的紅十三團(團長彭雪楓、政委李乾輝)下的偵察連指導員覃應機帶領12名勇士奪取的。
第一種說法比較流行,大家已經耳熟能詳了。第二種說法好像一直受壓制,但從未被壓服。覃應機在1991年出版的回憶錄《硝煙歲月》中,再次強調,瀘定橋是他們紅十三團偵察連拿下來的,不是楊成武的紅四團奪取的。下面是我從他書中摘錄的一段文字:....見到彭雪楓團長,他說上游有一座瀘定橋,只有敵人的一些地方部隊把守,我們決定從那裡過河,他令我連務必在下半夜趕到瀘定橋附近待命。我和韋傑即帶上部隊急行軍,向瀘定橋方向前進。天已經黑了。又下著雨,道路難走,部隊又有些疲勞,我們便點著火把走。下半夜,我們按時趕到了瀘定橋橋頭附近的天主教堂。橋頭已被我兄弟部隊占領,彭雪楓團長騎馬先到了天主教堂。我們一到,彭團長便親自向我們交代任務,要我連組織突擊隊,天亮以前突過瀘定鐵索橋,占領對岸右側的高地。我們從手槍排里挑選出11名偵察員,加上我共12人,組成了突擊隊。這11個人中,有一個同志叫蔡樹禮,是湖南人;另外10人都是廣西人,他們是韋尤、韋日由、黃先木、覃日用、黃儀、黃雨等,另外3位同志的姓名我已經記不起來了。當時我們每人除了手槍之外,各人儘量多帶上手榴彈,有5個偵察員還各帶一支步槍。佩戴整齊後,我即帶隊來到橋頭的衝鋒出發地。韋傑則帶領連隊,準備好就地籌集的竹筏、麻繩和從教堂里臨時拆下來的板凳、桌椅板、床板、門板等材料,待命行動。拂曉的時候,部隊開始總攻擊。在強大的火力掩護下,我們12個人飛奔上橋頭,沖向橋面。橋上被燒的木板還在燃著火焰,鐵索在搖晃,幾乎要把人甩下橋去。我大喊一聲:“同步前進:”橋身減少搖晃,我們一陣風地向前沖,灼熱的火焰閃開了一條火路。我們冒著彈雨,迅速接近對岸橋頭,向敵人扔了幾顆無柄手榴彈,就穿過燃燒的橋頭,追趕逃跑的敵人。敵人向瀘定城方向跑遠了。我們留下3個同志牽制敵人,我和其餘同志立即登上橋頭右側的高地,占領了制高點,掩護部隊過橋。我們12個人,勝利完成了任務。我們之中有6個同志被不同程度地燒傷了。我們挑選來的突擊隊員,都是經過長期革命鬥爭鍛鍊和考驗的老偵察兵,有高度的階級覺悟,他們都是在山區里長大的農民子弟,還在家裡勞動的時候,赤腳爬山攀崖、過溝越澗,走吊橋獨木橋,都已經不在話下,所以能夠勝利地突過瀘定鐵索橋。(第62-63頁)這段描述裡面,天主教堂、鐵索橋、城在對岸等等,表明覃應機所說的地方為瀘定橋無疑。但是他講的故事,不如楊成武講的曲折緊張有趣,少了許多諸如一晝夜行軍240里、打著火把與對岸敵人賽跑等情節;攻橋的時間也對不上,楊成武版本是凌晨到達瀘定橋,下午4時開始攻擊,傍晚5點多結束,而覃應機版本則是拂曉開始攻擊,天亮前得手;此外更加引人注目的是,覃應機對敵情的描述,與楊成武截然不同。

相關評論

楊成武早期回憶錄,聲稱對岸“駐著兩個團的敵人,山坡上修築了嚴密的工事,機槍集中在橋頭附近,不斷地向我們掃射,迫擊炮彈也連珠般地飛過來。”
覃應機則說,他們早已偵查清楚對岸只是少數地方雜牌部隊,所以,奪橋行動從一開始就只安排了12個人衝鋒,扔了幾顆手榴彈,敵人就跑了。紅軍沒有傷亡。
兩種說法比較,覃應機的版本,與陳雲1935年向共產國際做的匯報,吻合較大一些。
卻說紅軍在控制瀘定橋之後,中共中央在瀘定城舉行了會議,史稱“瀘定會議”。這個會議決定派遣陳雲到上海去恢復白區黨組織工作。此後陳雲就在天全縣靈關殿離開長征隊伍,作為中央代表去上海。同年9月,又奉命離滬赴蘇,參加中共駐共產國際代表團的工作。10月陳雲向共產國際作了關於紅軍西征情況的匯報。匯報紀錄稿長期塵封在共產國際檔案中,1996年被發現,後全文發表在中共中央《黨的文獻》2001年第4期。
在1935年的匯報中,陳雲談到了大渡河戰役中的安順場之戰和瀘定橋之戰,這是我所找到的有關資料中最早的一份。關於安順場之戰,陳雲提到有5個人受傷;瀘定橋之戰則不同,陳雲未提傷亡,描述也比較戲劇化:
我們派出一個最優秀的連隊作為前鋒, 他們雙手抓住鐵索前進。我們終於找到了木板, 大家在前鋒連掩護之下爬過了橋。敵人見紅軍戰士如此頑強, 大聲喊道: “好啦, 我們投降。”隨即便交出了武器。
(《黨的文獻》2001年第4期第20頁)
然而再到後來,情況就不同了。紅十三團覃應機方面的比較平淡的敘述,被中共所忽略;而紅四團楊成武方面的比較驚心動魄的描述,則受到青睞,被大肆宣揚。
一個有意思的問題是,中共宣傳文字中此種厚此薄彼的區別待遇,是從什麼時候起,在什麼背景下開始的?
紅四團飛奪瀘定橋的故事,我能追溯到的最早文字,是彭加倫寫的《飛奪瀘定橋》,大約成文於1936年。彭加倫在長征時任紅一軍團政治宣傳科科長,他寫的文章,自然一切功勞都說成是本軍團的,隻字不提紅十三團有什麼貢獻。
說起此文的背景,很可玩味。1936年7月初,燕京大學美國講師、記者斯諾來到陝北採訪,這被看作是一個向外宣傳,特別是向外國人募捐籌款的好機會。8月5日,毛澤東和軍委總政治部主任楊尚昆聯署,發起徵稿,要求各人在長征經歷中,“擇其精彩有趣的寫上若干片段”:
“現因進行國際宣傳,及在國內和國外進行大規模的募捐運動,需要出版《長征記》,所以特發起集體創作。各人就自己所經歷的戰鬥、行軍、地方及部隊工作,擇其精彩有趣的寫上若干片段。”
“文字只求情通達意,不求鑽研深奧。寫上一段即是為紅軍作了募捐宣傳,為紅軍擴大了國際影響。”
此一徵文活動,三個月內共收到稿件200餘篇,50萬字,由丁玲、成仿吾等人參與編輯,最後由軍委總政治部宣傳部部長徐夢秋負責統稿成書,共挑選回憶文章100篇,歌曲10首以及附錄等,題名《紅軍長證記》(又名《兩萬五千》)。
既然是為了宣傳募捐,自然是故事越精彩有趣、越曲折緊張、越驚心動魄越好。因此上,毫不意外地,彭加倫《飛奪瀘定橋》一篇,成為描述瀘定橋之戰的首選。而斯諾著《紅星照耀著中國》中對瀘定橋之戰的繪聲繪色的動人描寫,許多都則取材於此。
由於斯諾的再傳播,彭加倫講述的故事,遂成為對外宣傳的主調。不過,相當長一段時期內,即使是紅一軍團人員內部不同人員講述的故事版本,仍然有相當牴觸。最突出的是,宣傳科長彭加侖的敘述,又比楊成武的回憶顯得驚心動魄不少。例如對岸敵人人數,楊成武回憶錄說有兩個團,彭加倫則誇大到了“兩個旅以上”,紅軍是以一個團對付兩個旅!又如傷亡問題,楊成武的早期回憶,說22個人都衝過了橋,進城與敵人展開巷戰,未提有人傷亡;彭加侖則聲稱死亡三人,斯諾更繪聲繪色地描寫這三人在橋上中彈,落入河中。這個問題,直到楊成武1980年代寫《憶長征》和《回憶錄》等書時,才改變了說法,稱三人陣亡,大約是為了與流行宣傳取得一致的緣故。可惜,就在楊成武最後出版的回憶錄中,前後敘述仍不一致:前文剛說了22人都過了橋,接著補充說有三人陣亡,過了兩段,又說22人過橋後,每人得了一套列寧裝等獎勵。
然而,無論有多少不通之處,從此以後,紅四團的飛奪瀘定橋故事版本,就壓過了紅十三團的版本。紅十三團雖然不服,卻也無法扭轉宣傳大局了。
“飛奪瀘定橋”純系虛構。鄧小平在一九八二年對美國總統卡特(Jimmy Carter)的國家安全顧問布列津斯基(Zbigniew Brzezinski)親口說:“這只是為了宣傳,我們需要表現我們軍隊的戰鬥精神。其實沒有打什麼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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