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色龍》[小說]

《變色龍》,安東·巴夫洛維奇·契訶夫的短篇小說。小說通過一個富於戲劇性的街頭場面,成功地塑造了一個寡廉鮮恥、欺下媚上的“變色龍”的典型形象,對沙皇政權的爪牙們的專橫霸道、欺壓人民、阿諛權貴、看風使舵的醜惡行徑進行了辛辣的諷刺和揭露,同時也對小市民們的逆來順受、安分守已、“順應”現實的庸俗生活態度加以批判。

基本信息

基本信息

《變色龍》《變色龍》

書名:變色龍(契訶夫中短篇小說集)(精)
作者:(俄國)安東?契訶夫
出版社:譯林出版社
ISBN:7805676577
書籍類型:外國文學-各國文學
出版時間:1997-05-01

作品簡介

契訶夫的短篇小說以其高度簡潔的抒情藝術和文短氣長的幽默筆法,在俄國文學史乃至世界文學史上占據著無可替代的地位,被譯成一百多種文字出版,至今暢銷不衰。契訶夫的短篇小說是在我國影響最大的外國文學作品之一,魯迅、趙景深、鄭振鐸等許多文學大家都曾翻譯過他的作品;經典名篇《萬卡》、《變色龍》、《套中人》等在我國家喻戶曉,併入選學生課本;教育部最新頒布的《普通高中語文課程標準》將其短篇小說指定為學生必讀作品。

寫作背景

《變色龍》[小說]《變色龍》

作者安東•巴甫洛維奇•契訶夫(一八六○~~一九○四),是十九世紀末期俄國著名的批判現實主義作家,是世界聞名的短篇小說大師。選自《契訶夫短篇小說選》(人民文學出版社2002年版)。
《變色龍》作於1884年,作品發表前,正是俄國民意黨人刺殺亞歷山大二世(1881)之後,亞歷山大三世一上台,在竭力強化警察統治的同時,也搞了一些掩人耳目的法令,給殘暴的專制主義蒙上一層面紗。1880年成立的治安最高委員會頭目洛雷斯、麥里可夫後來當上了內務大臣,這是一個典型的兩面派,人民稱他為“狼嘴狐尾”。這時的警察再不是果戈理時代隨意用拳頭揍人的警棍了,而是打著遵守法令的官腔,幹著獻媚邀功的勾當。契訶夫刻畫的警官奧楚蔑洛夫正是沙皇專制警察統治的化身。因此,這篇作品諷刺、揭露的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孤立的警察,是那個崇拜官爵的俄國社會,是那個窮凶極惡的沙皇專制主義。
契訶夫一生中寫了幾百篇中、短篇小說和許多劇本。他常常通過一些日常平凡事物,描寫小市民、小官吏的自私、虛偽、庸俗的醜態,揭露腐朽反動的沙皇統治的罪惡,反映勞動人民的苦難生活。

作者創作歷程及作品 契訶夫早期創作了大量的幽默故事,雖然是喜劇性的內容,但其中有不少是頗為深刻的。如《小公務員之死》《胖子和瘦子》《變色龍》《普里希別耶夫中士》等,都具有較深刻的社會意義。八十年代中期,契訶夫寫出了一些反映下層人民痛苦生活的作品,如《哀傷》《苦惱》、《萬卡》等。這些作品雖然仍有幽默因素,但悲劇性因素也很明顯。八十年代後期,契訶夫在藝術上迅速成長,好作品接二連三地發表。象《樞密顧問官》《仇敵》《睏》《草原》《乏味的故事》等,反映出作家在創作上的完全成熟。八十年代的契訶夫,一般說來是遠離政治的,他經常陷入苦悶之中。主要是由於他看到了社會的諸多弊病而自己卻沒有一個能為社會問題作出答案的世界觀。在《一個乏味的故事》中,他描寫了一個醫學教授的苦惱。這位國內外聞名的老學者由於缺乏崇高的理想和明確的世界觀,走向黯淡的精神破產。對教授的批判,也就是作家對自己的批判。為了進一步認識現實,契訶夫於一八九○年到遠東流放犯人的庫頁島作了一次長途旅行。在那裡他訪問了近萬名苦役犯移民兒童,目睹了無數的慘劇,受到極大的震動。他憤慨地說:庫頁島是一座人間地獄。

旅行歸來後,契訶夫開始認真地關心人民生活。他於一八九二年遷居離莫斯科六十公里的梅里霍沃。在那裡,他參加了大量的社會工作,免費為附近農民看病,出資開辦學校和修築公路,參加撲滅霍亂和救濟饑民的組織。九十年代是他的創作達到高峰的時期,創作了不少傑作,象《第六病室》《跳來跳去的女人》《文學教師》《帶閣樓的房子》《農民》《姚內奇》《裝在套子裡的人》《醋栗》以及劇本《萬尼亞舅舅》、《三姊妹》等。這些作品所描寫的一般都是重大的社會問題。
除了作家自己努力研究現實外,九十年代俄國革命運動的發展和高漲,也給作家不少的影響,使他對現實的認識更加深刻了。他對沙皇專制制度的批判也更加深入。如中篇小說《第六病室》,就是一部猛烈地批判專制制度的作品。陰森恐怖的第六病室,仿佛就是沙皇俄國的縮影。這篇小說還明確地批判了托爾斯太的“勿抗惡”的反動哲學。
隨著思想上的積極變化,契訶夫對庸俗的批判也更加深入。在《姚內奇》中,作家描寫了一個有朝氣、有前途的醫生墮落為粗鄙、貪婪、對庸俗生活心滿意足的市儈過程。在著名小說《裝在套子裡的人》中,作家塑造了一個恐懼一切新事物、頑固地維護舊制度的典型人物別里科夫的形象。
契訶夫對農民的悲慘境遇十分關心。在中篇小說《農民》里,他以極大的同情描寫了十九世紀末期俄國農民極度的貧困。另一中篇小說《在峽谷里》,則描寫了富農窮凶極惡的掠奪和剝削,真實地反映了資產階級滲透農村的情況。
在九十年代後期和二十世紀初年革命運動高漲的影響下,契訶夫的思想有了更為積極的轉變。他說:“我們已經熬過灰色的無聊的生活。現在要轉個彎了……而且是大轉彎……你瞧著兩三年後出什麼事吧……人民有多大的威力、精力、信心啊……簡直驚人啊!”他相信舊制度一定要滅亡,新的生活必然會到來。在劇本《櫻桃園》里,他喊出了“新生活萬歲!”這樣豪壯的聲音。但是,長期的肺病終於奪去了他的生命。一九○四年他逝世了,僅活了四十五歲。第二年,正如他所預言的,俄國爆發了震驚世界的第一次革命

作者評價

契訶夫是一個資產階級民主主義作家。雖然他在生活的後期思想上有了一些積極的變化,但他對無產階級和它的偉大歷史使命沒有認識,未能指出改造社會的正確道路,沒有創造出時代的英雄人物——無產階級革命者的形象,這是他的資產階級立場和世界觀所決定的。但是,契訶夫仍然是一個有著很大歷史功績的作家。他的作品,記錄了那個時代俄國社會的生活,反映了反動統治階級的殘暴腐朽和人民民眾的痛苦。所以,多少年來,一直受到廣大人民的喜愛。

內容簡介

《變色龍》[小說]《變色龍》

《變色龍》是契訶夫早期創作的一篇諷刺小說。在這篇著名的小說里,他以精湛的藝術手法,塑造了一個專橫跋扈欺下媚上看風使舵的沙皇專制制度走狗的典型形象,具有廣泛的藝術概括性。小說的名字起得十分巧妙。變色龍本是一種蜥蜴類的四腳爬蟲,能夠根據四周物體的顏色改變自己的膚色,以防其它動物的侵害。作者在這裡是只取其“變色”的特性,用以概括社會上的一種人。

作品導讀

時間是最公正的評判員,契訶夫的小說經受了近百年的時間檢驗,它們依然閃耀著獨特的藝術光彩。

世界級文學大師契訶夫在四分之一世紀的文學創作生涯中,為後世留下了大量風格獨特、結構嚴密、語言簡練、諷刺尖刻的短篇小說。本書收入《變色龍》、《萬卡》、《套中人》、《第六病室》等25個短篇小說。在這些作品中,作者以十九世紀俄國社會中所習見的凡人小事為素材,

以高超的藝術手法,從獨特的角度,對腐朽沒落的社會制度作了有力的揭露和鞭撻,對小市民的庸俗、貪慾、投機鑽營進行辛辣的諷刺,對社會底層的勞苦大眾寄予深切的同情。契訶夫的短篇小說促人深思,發人深省,既讓你感到酣暢淋漓的痛快,又讓你發出會心的微笑。這些短篇小說確有永恆的魅力,永遠值得閱讀。

作品賞析

小說的內容富有喜劇性。一隻小狗咬了金銀匠手指,巡官走來斷案。在斷案過程中,他根據狗是或不是將軍家的這一基點而不斷改變自己的面孔。作者通過這樣一個猾稽的故事,把諷刺的利刃對準沙皇專制制度,有力地揭露了反動政權爪牙們的無恥和醜惡。

全文可分為四個部分。

第一部分(第一自然段):主要人物奧楚蔑洛夫出場,簡單介紹故事發生的環境。

巡官奧楚蔑洛夫“手裡提著一個小包,走過市場的廣場。他身後跟著一個火紅色頭髮的巡警,拿著一個篩子,那上面盛滿了沒收來的醋栗。”寥寥數筆,就把兩個專門欺壓人民的沙皇警犬的形象勾畫出來了。這兩個人剛剛乾過壞事,不知那個倒霉的農民被他們碰上,沒收了醋栗。作者沒有說明那個“小包”是怎么來的,但總之不是正當得來的,可能是揩來的“油水”。這樣,小說一開頭,就點明了這兩個人的“職業”:沙皇政府豢養的警犬。小包和醋栗的作用在於說明,他們這次干涉“狗咬人案件”,只是他們無數次“執法活動”中的一次而已。接著作者介紹了廣場附近的環境:“四下里一片沉靜。……廣場上一個人也沒有,……就連一個乞丐也沒有。”所用筆墨不多,但準確地傳達了俄國外省小城鄙陋、貧乏和死氣沉沉的特點。“就連一個乞丐也沒有”,不說明當時沒有乞丐,而是說明平時乞丐很多,不過是此時此刻沒有看見罷了。“四下里一片沉靜”,主要是為了同下文聽到人喊狗叫和形成湊熱鬧的“人堆”作對比。
第二部分(二——五自然段):奧楚蔑洛夫發現“亂子”。

奧楚蔑洛夫先是聽見人喊聲,鏇即“傳來了狗的尖叫聲”。接著他看見從木柴廠里跑出一條狗,“用三條腿一顛一顛地跑著,不住地回頭瞧。”後邊一個人追來,他“身子往前一探,撲倒在地下,抓住了狗的後腿”。一些“帶著睡意的臉從商店裡探出來,木柴廠四周很快的聚了一群人,仿佛打地底下鑽出來的一樣。”這一段寫得極其生動,作者繪聲繪影,讀者也仿佛身臨其境。那些原來不知呆在那裡的人,忽然出現了,“聚了一群”。這些對國家大事、人民疾苦漠不關心,只求荀且偷安的渾渾噩噩的小市民,生活空虛無聊,一些瑣細小事容易引起他們的興趣。

奧楚蔑洛夫向出“亂子”的地方走去。他看見被咬的赫留金正“舉起右手,把一根血淋淋的手指頭伸給那群人看”。在他,那指頭“象是一面勝利的旗幟”。而這場“亂子”的“罪犯”——小獵狗,正在“渾身發抖”,“它那含淚的眼睛流露出悲苦和恐怖的神情。”本來,金銀匠追狗,奧楚蔑洛夫是看見了的。現在他走上前來所看到的,也不過是小狗咬了手指頭而已。然而這件雞毛蒜皮的小事,竟被看成是“亂子”,並且真的被當作一件嚴重的“案情”審問起來。這本身就包含著猾稽的因素。作家在這裡尖銳地諷刺了沙皇俄國無孔不入的警察統治。
第三部分(六——二七自然段):奧楚蔑洛夫審理“狗咬人案件”。

這是小說的中心部分。奧楚蔑洛夫在“審案”過程中,根據狗是不是將軍家的而不斷改變自己的“顏色”。兩種面孔變來變去,前後共變了六次。

第一個面孔:奧楚蔑洛夫擠進人群,擺出一副權勢者的架式,用那種只有“當官的”所特有的腔調一口氣問了四個問題。他的語調是嚴厲的,盛氣凌人的。他的問話並不都是完整的,有的語句省略了動詞,構成所謂“官腔”。一個小小的巡官擺大官架子,拉“官腔”,是相當可笑的,但卻表現了他的專橫。

赫留金在回答時,既有撒謊(“我好好地走我的路,沒招誰沒惹誰……忽然這個賤畜生無緣無故把這個手指頭咬了一口”)也有誇張(小狗實際上夠不到他的手),並且為了從狗主人身上弄一筆賠償金,他誇大事實,一下子把問題提到法律的高度,甚至推論到人類的安全上去(“要是人人都這么給畜生亂咬一陣,那在這世界上也沒有活頭兒了”)。本來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被他小題大作,上升到法律與人類生活的高度,自然產生了滑稽的效果。

奧楚蔑洛夫聽完赫留金的申訴,繼續大擺官長威風:“嗯!……不錯……”他嚴厲地說,並且“咳了一聲,擰起眉頭”。他立即做出斷然的決定:把狗弄死,懲辦狗主人。他極力顯示出自己是個了不起的人物,聲稱:“我絕不輕易地放過這件事。”還要“拿點顏色”給那些“老爺”看看。他口氣越來越大,進而罵“老爺”是“混蛋”,不但要罰他的款,還要“好好地教訓他一頓”。他吩咐巡警“打個報告上來”,把狗弄死,“立即照辦”。

第二個面孔。可是,人群里有人說道:“這好象是日加洛夫將軍的狗”。聽了這話,這位剛才還大擺官長架子的巡官,立刻滿身冒汗,甚至連大衣也穿不住了。為了掩蓋自己的窘相,不失官長的“尊嚴”,他藉口天氣太熱,轉移了話題。雖然他遮醜的手段不甚高明,但對於一個厚顏無恥的巡官來說,這是完全真實的。他立即改變了自己的觀點,開始為狗辯護,轉而責罵赫留金了。並且,他甚至想出,赫留金的手指“一定是給小釘子弄破的”,是跑到這裡來揩油(要求賠償金)。剛才還被他“保護”的赫留金,一下子成了“魔鬼”。本來赫留金已經接近於勝利,轉瞬之間又向失敗滑去,即使打出兄弟當憲兵的招牌,也無濟於事。這一段里奧楚蔑洛夫所表現的尷尬窘相和上一段的威風氣焰形成了尖銳的對照。

第三次變化。巡警經過考慮後下斷語說:“這不是將軍家的狗”,因為將軍家“全是大獵狗”。為了不重演剛才的錯誤,奧楚蔑洛夫問:“你拿得準嗎?”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後,他又開始“變色”了。他咒罵小獵狗“鬼知道是什麼玩意兒!……完全是個下賤胚子!”如果是在彼得堡或莫斯科,人們“一眨巴眼工夫——就叫它斷了氣!”與此同時,赫留金又恢復了原來的有力地位:“你呢,赫留金,受了害,那我們絕不能不管”。

第四次變化。巡警轉了一下念頭說道:“不過也說不定就是將軍家的狗,它的臉上又沒有寫著。……前幾天我在他家院子裡看見過這樣的一條狗。”他的推測得到人群中一個人的證實。這時,奧楚蔑洛夫立刻全身吹過一陣冷氣,覺得“起風了。……挺冷。……”要巡警幫他穿上大衣。他又開始“變色”了。這一次變得比第二次更大。第二次他只是表現出膽怯,這一次還加上諂媚逢迎的特點。他要巡警把狗帶到將軍家去問問清楚,“就說這狗是我找著,派人送上的”。這時,狗和赫留金再一次調換了位置:狗成了“嬌貴的動物”,赫留金則成了“豬玀”。奧楚蔑洛夫還罵道:“你這混蛋,把手放下來!不用把自己的蠢手指頭伸出來!怪你自己不好!……”

奧楚蔑洛夫假託天氣變化掩蓋自己的窘相以及他對狗對赫留金態度的急劇轉變,都產生強烈的喜劇性。將軍的頭銜使他一忽兒發熱,一忽兒發冷。在他的話語中甚至出現了不三不四、亂用辭彙的情況(如“狗是嬌柔的動物”)。
第五次變化。將軍的廚師走來,他否定了狗是將軍的。這個證人的權威性當然是不容懷疑的。因此,奧楚蔑洛夫又變回到第一次和第三次的面孔。“嬌貴的動物”又變成了“野狗”,“用不著白費工夫說空話了”,“弄死它算了”。
第六次變化。可是廚師又說出了新的、確鑿不疑的證據:狗是將軍哥哥的。將軍哥哥的或將軍的,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差別,總之是有錢有勢者的狗。這就決定了他再一次的“變色”。“難道他哥哥來啦?”奧楚蔑洛夫“整個臉上洋溢著溫情的笑容”,說道:“哎呀,天!我還不知道呢!”,“這么一說,這是他老人家的狗?高興得很”。儘管將軍和他的哥哥並不在場,他那股脅肩諂笑的勁兒還是淋漓盡致地表演了一番,說明他是一個善於逢迎拍馬的傢伙。那個差點兒喪命的小狗,現在又得寵了:“這小狗還不賴。……倒挺伶俐。……一口就咬破了這傢伙的手指頭!哈哈哈。……好一條小狗。……”
第四部分(最後兩個自然段):赫留金失敗,“變色龍”揚長而去。

將軍家的廚師普洛訶爾帶走小狗,那群看熱鬧的人對赫留金哈哈大笑,因為他失敗了。儘管奧楚蔑洛夫在“斷案”過程中醜態百出,是真正應該嘲笑的對象,但是這群湊熱鬧的小市民卻沒有人敢笑他。由於他們是一群渾渾噩噩、醉生夢死、懼怕官府的順民,並且也有見風使舵的弱點,所以他們笑金銀匠是必然的。奧楚蔑洛夫在臨離開時還威脅赫留金說:“我早晚要收拾你!”這是因為後者不光是被判為“禍首”,而且還給奧楚蔑洛夫造成了剛才的窘境,甚至還可能在將軍那裡遇到麻煩。奧楚蔑洛夫雖然離開了這裡,但並沒有離開廣場,說明他又繼續執行“任務”去了。作者通過這個含蓄的結尾告訴讀者,在現實生活中,奧楚蔑洛夫之流是不會很快消失的,他們還會不斷地逞凶肆虐,不斷地“變色”。

人物形象分析

(一)奧楚蔑洛夫:

1專橫跋扈,看風使舵的走狗形象

《變色龍》是契訶夫早期創作的一篇諷刺小說。在這篇著名的小說里,他以精湛的藝術手法,塑造了一個專橫跋扈、欺下媚上、看風使舵的沙皇專制制度走狗的典型形象,具有廣泛的藝術概括性。小說的名字起得十分巧妙。變色龍本是一種蜥蜴類的四腳爬蟲,能夠根據四周物體的顏色改變自己的膚色,以防其它動物的侵害。作者在這裡是只取其“變色”的特性,用以概括社會上的一種人。

小說的內容富有喜劇性。一隻小狗咬了金銀匠的手指,巡官走來斷案。在斷案過程中,他根據狗是或不是將軍家的這一基點而不斷改變自己的面孔。作者通過這樣一個猾稽的故事,把諷刺的利刃對準沙皇專制制度,有力地揭露了反動政權爪牙們的無恥和醜惡。

2寡廉鮮恥的典型形象

在短篇小說《變色龍》中,契訶夫通過一個富於戲劇性的街頭場面,成功地塑造了一個寡廉鮮恥、欺下媚上的“變色龍”的典型形象,對沙皇政權的爪牙們的專橫霸道、欺壓人民、阿諛權貴、看風使舵的醜惡行徑進行了辛辣的諷刺和揭露,同時也對小市民們的逆來順受、安分守己、“順應”現實的庸俗生活態度加以批判。

變色龍奧楚蔑洛夫是一個高度概括的典型形象,有著深刻的社會意義。在十九世紀八十年代的沙皇俄國,在反動勢力猖獗橫行,社會上一片消沉死寂的恐怖氣氛下,過去那些自詡進步的資產階級自由派,都急於去“適應”現實,拚命宣揚“規規矩矩”的生活哲學,而民粹派也已拋棄了過去的革命傳統,他們實際上是妥協了。至於廣大的小市民,更是軟弱消極、猥瑣鄙陋,滿足於“和平恬靜”、“奉公守法”的庸俗生活。當時社會上見風使舵、迎合現實、背叛變節之風盛行,這種痼疾是反動的社會政治條件的產物。契訶夫在短篇小說《變色龍》里,通過奧楚洛夫這個典型人物,有力地批判了這種醜惡的行為。

奧楚蔑洛夫的形象具有廣泛的概括性。他是一個專橫的沙皇警犬,但同時也是一個見風使舵的變色龍。作為一個沙皇政權的走狗,他具有專制、蠻橫、欺凌百姓等特點。但這只是他性格的一個方面。他同時還具有趨炎附勢、對弱者耀武揚威、欺下媚上、隨風轉舵等特點。因此他也是一個厚顏無恥的兩面派。這兩方面的特點構成了他的完整的性格——“變色龍”。不過,這個形象的意義,遠遠超出了奧楚蔑洛夫這一類沙皇警犬這一特定的範圍。在當時,這一形象塑造,無疑也揭露和批判了在反動政治條件下迎合現實、轉向變節的妥協派和投降派。

(二)赫留金:在這篇小說里,作者的諷刺和揭露的鋒芒,主要是對著奧楚蔑洛夫的,但是對小市民赫留金也指出了他身上的許多弱點。他粗鄙庸俗,想借小狗咬了手指頭,趁機撈一把。為了這個卑鄙的目的,同時也是由於小市民的軟弱本性,他對沙皇的警官畢恭畢敬,甚至曲意奉承(“他老人家是個明白人,看得出來到底誰在胡說……”),還打出了“兄弟當憲兵”這張牌。可是隨著“形勢”的發展,他發現力量不在他一邊,便縮了回去。甚至當奧楚蔑洛夫罵他“豬玀”、“混蛋”時,他也不曾吭一聲。他身上的奴性是很明顯的。

(三)觀眾:作家在小說里也含蓄地點出了“觀眾”的局限。他們也是一些庸俗的小市民,具有愚昧、軟弱、迎合強者,隨風倒的特點。

寫作特色

語言特色

1 .用人物自己的話諷刺自己

小說《變色龍》用奧楚蔑洛夫的話諷刺奧楚蔑洛夫自己。在不知道是誰的狗的時候,奧楚蔑洛夫說:“這多半是條瘋狗”;有人說是將軍家的狗的時候,奧楚蔑洛夫說:“說不定這是條名貴的狗”。巡警說這不是將軍家的狗時,奧楚蔑洛夫說:“將軍家裡都是些名貴的、純種的狗;這條狗呢,鬼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毛色既不好,模樣也不中看,完全是個下賤胚子”;巡警又說說不定這就是將軍家的狗時,他說:“你把這條狗帶到將軍家裡去,問問清楚。就說這狗是我找著,派人送去的……狗是嬌貴的動物”;當廚師說不是將軍家的狗時,奧楚蔑洛夫說:“這是條野狗,弄死它算了”;廚師證實是將軍哥哥的狗時,他又說:“嗚嗚……嗚嗚……這壞蛋生氣了……好一條小狗……”。
不僅如此,作者還為奧楚蔑洛夫精心設計了美化自己、炫耀自己的語言來嘲諷、奚落奧楚蔑洛夫自己。 在故事的開始,奧楚蔑洛夫擠進人群,大聲嚷嚷道:“這兒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在這兒乾什麼?你究竟為什麼舉著那個手指頭?……誰在嚷?”一個小小的警官,擺出大官的架勢,好不令人發笑!
“ 他哥哥來啦?是烏拉吉米爾·伊凡尼奇嗎?”“哎呀,天!我還不知道呢!他是上這兒來住一陣就走嗎?”垂涎欲滴,極力抬高自己的身價,仿佛他與將軍是至親好友一般,不然他怎么對將軍、將軍的哥哥這般清楚呢?其實,那個將軍知道奧楚蔑洛夫是老幾。在將軍的眼裡,他恐怕連那個小獵狗也不如啊!聽著奧楚蔑洛夫不知羞恥的這些話,我們會從鼻孔里發出笑聲來。
2.生動的對話

“言者心之聲”。按著生活邏輯,把對話寫的符合各樣人物的階級地位和性格特徵,這是刻劃人物,展示他們內心世界的重要手段。契訶夫是中外聞名的文學語言大師。他的《變色龍》不在人物外貌的描繪和景物的鋪陳上見長,而主要是以人物對話的生動取勝的。作家的獨到之處,是能深入到人物的內心;而內心世界的顯示,又決不依仗作家的聲明,卻是用人物對話,讓他自己去表露。我們試看這幾句話:“你把這條狗帶到將軍家裡去,問問清楚。就說這條狗是我找著,派人送上的……”這裡警官的言外之意,無須多加發明,不是就能猜想得到的嗎?!契訶夫只用三言兩語,就使一個內心世界卑鄙骯髒,奴氣十足的走狗形象,躍然呈現在我們眼前。請再看,警官在廚師證實小狗是將軍哥哥的時候,又是這樣說:“哎呀,天……他是惦記他的兄弟了……可我還不知道呢!這么說,這是他老人家的狗?高興得很……”對話是這樣平平常常,卻又顯得多么生動、犀利。它不是入木三分地把一個善於自我解嘲,善用甜言蜜語、善作拍馬奉承的走狗形象,活脫脫地表現出來了嗎?!
3 以語言表現人物的個性

以語言描寫表現人物的個性是本文寫作上的顯著特點。最突出的是奧楚蔑洛夫這一人物,從他對下屬、對百姓的語言中表現他的專橫跋扈、作威作福;從他與達官貴人有關的人,甚至狗的語言中暴露他的阿諛奉承、卑劣無恥;從他污穢的謾罵隨口噴出來揭開他貌若威嚴公正裡面的粗俗無聊。同時,作者故意很少寫他的外貌神態,令人可以想像:此人在說出這一連串令人難以啟齒的語言時,竟然是臉不變色心不跳的常態,由此更突出了這一人物醜惡的嘴臉、卑劣的靈魂。
4. 個性化的語言

個性化的語言是表現人物性格的重要手段。《變色龍》中的人物語言是高度個性化的。“變色龍”奧楚蔑洛夫是個沙皇警犬,因此他的語言具有驕橫和諂上欺下的特點。他對老百姓大逞威風,專橫跋扈,對大官僚則奴顏婢膝、趨炎附勢。在這兩種特點的統一中表現出他的厚顏無恥。赫留金的語言也是個性化的。他既是一個庸俗的小市民,又是一個有所懇求的“小人物”。他的語言完全符合他的性格。他向巡官申訴的那一段著名的話,是相當出色的,形象地反映出他的粗俗鄙陋、虛榮誇張、逢迎官長和想趁機撈一把的特點,這一段申訴和下面一段辯詞(罵“獨眼鬼”那一段),把這個小市民的性格活龍活現地表現出來了。

原著賞析

在短篇小說《變色龍》中,契訶夫通過一個富於戲劇性的街頭場面,成功地塑造了一個寡廉鮮恥、欺下媚上的“變色龍”的典型形象,對沙皇政權的爪牙們的專橫霸道、欺壓人民阿諛權貴、看風使舵的醜惡行徑進行了辛辣的諷刺和揭露,同時也對小市民們的逆來順受、安分守已、“順應”現實的庸俗生活態度加以批判。

變色龍奧楚蔑洛夫是一個高度概括的典型形象,有著深刻的社會意義。在十九世紀八十年代的沙皇俄國,在反動勢力猖獗橫行,社會上一片消沉死寂的恐怖氣氛下,過去那些自詡進步的資產階級自由派,都急於去“適應”現實,拚命宣揚“規規矩矩”的生活哲學,而民粹派也已拋棄了過去了革命傳統,他們實際上是妥協了。至於廣大的小市民,更是軟弱消極、猥瑣鄙陋,滿足於“和平恬靜”、“奉公守法”的庸俗生活。當時社會上見風使舵、迎合現實、背叛變節之風盛行,這種痼疾是反動的社會政治條件的產物。契訶夫在短篇小說《變色龍》里,通過奧楚蔑洛夫這個典型人物,有力地批判了這種醜惡的行為。
奧楚蔑洛夫的形象具有廣泛的概括性。他是一個專橫的沙皇警犬,但同時也是一個見風使舵的變色龍。作為一個沙皇政權的走狗,他具有專制蠻橫欺凌百姓等特點。但這只是他性格的一個方面。他同時還具有趨炎附勢、對弱者耀武揚威、欺下媚上、隨風轉舵等特點。因此他也是一個厚顏無恥的兩面派。這兩方面的特點構成了他的完整的性格——“變色龍”。不過,這個形象的意義,遠遠超出了奧楚蔑洛夫這一類沙皇警犬這一特定的範圍。在當時,這一形象塑造,無疑也揭露和批判了在反動政治條件下迎合現實、轉向變節的妥協派和投降派
在這篇小說里,作者的諷刺和揭露的鋒芒,主要是對著奧楚蔑洛夫的,但是對小市民赫留金也指出了他身上的許多弱點。他粗鄙庸俗,想借小狗咬了手指頭,趁機撈一把。為了這個卑鄙的目的,同時也是由於小市民的軟弱本性,他對沙皇的警官畢恭畢敬,甚至曲意奉承(“他老人家是個明白人,看得出來到底誰在胡說……”),還打出了“兄弟當憲兵”這張牌。可是隨著“形勢”的發展,他發現力量不在他一邊,便縮了回去。甚至當奧楚蔑洛夫罵他“豬玀”、“混蛋”時,他也不曾吭一聲。他身上的奴性是很明顯的。
此外,作家在小說里也含蓄地點出了“觀眾”的局限。他們也是一些庸俗的小市民,具有愚昧、軟弱、迎合強者,隨風倒的特點。他們對金銀匠的手指被咬得血淋淋並不關心,對被弄傷的小狗也完全無動於衷。他們的興趣仿佛只是在於要瞧一瞧“力量”在那一邊,誰最後取得勝訴。最後他們發現“力量”不在金銀匠一邊,他失敗了,便對他哈哈大笑起來。在“審案”過程中,還有一個馬屁精在旁邊加油加醋,詳細細地向奧楚蔑洛夫描述赫留金和狗發生“矛盾”的細節,並把赫留金叫做“荒唐的傢伙”。作者對這些小市民的批判態度是不言而喻的。但是他並沒有把他們作為主要的批判對象,連赫留金也不是。變色龍奧楚蔑洛夫,他是主要的批判對象。但是,作者向讀者指出,在強者面前卑躬屈節,“奉公守法”,也是小市民們的痼疾。這種“順應”現實的流行病的廣泛蔓延,正說明問題的嚴重性。

主題思想

《變色龍》是契訶夫早期創作的一篇諷刺小說。在這篇著名的小說里,他以精湛的藝術手法,塑造了一個專橫跋扈、欺下媚上、看風使舵的沙皇專制制度走狗的典型形象,具有廣泛的藝術概括性。小說的名字起得十分巧妙。變色龍本是一種蜥蜴類的四腳爬蟲,能夠根據四周物體的顏色改變自己的膚色,以防其它動物的侵害。作者在這裡是只取其“變色”的特性,用以概括社會上的一種人。

小說的內容富有喜劇性。一隻小狗咬了金銀匠的手指,巡官走來斷案。在斷案過程中,他根據狗是或不是將軍家的這一基點而不斷改變自己的面孔。作者通過這樣一個滑稽的故事,把諷刺的利刃對準沙皇專制制度,有力地揭露了反動政權爪牙們的無恥和醜惡。

最突出的是奧楚蔑洛夫這一人物,從他對下屬、對百姓的語言中表現他的專橫跋扈、作威作福;從他與達官貴人有關的人,甚至狗的語言中暴露他的阿諛奉承、卑劣無恥;從他污穢的謾罵隨口噴出來揭開他貌若威嚴公正裡面的粗俗無聊。同時,作者故意很少寫他的外貌神態,令人可以想像:此人在說出這一連串令人難以啟齒的語言時,竟然是臉不變色心不跳的常態,由此更突出了這一人物醜惡的嘴臉、卑劣的靈魂。

奧楚蔑洛夫在短短的幾分鐘內,經歷了五次變化。善變是奧楚蔑洛夫的性格特徵。作品以善於適應周圍物體的顏色,很快地改變膚色的“變色龍”作比喻,起了畫龍點睛的作用。如果狗主是普通百姓,那么他嚴懲小狗,株連狗主,中飽私囊;如果狗主是將軍或將軍哥哥,那么他奉承拍馬,邀賞請功,威嚇百姓。他的諂媚權貴、欺壓百姓的反動本性是永遠不變的。因此,當他不斷的自我否定時,他都那么自然而迅速,不知人間還有羞恥事!“變色龍”——奧楚蔑洛夫已經成為一個代名詞。人們經常用“變色龍”這個代名詞,來諷刺那些常常在相互對立的觀點間變來變去的反動階級代表人物。對他們說來,毫無信義原則可言。萬物皆備於我,一切為我所用。他們這一夥不就是現實生活中的變色龍——奧楚蔑洛夫嗎?

《變色龍》是契訶夫的許多短篇小說中膾炙人口的一篇。它沒有風花雪月的景物描寫,也沒有曲折離奇的故事安排,作家在描述一個警官偶然審理一件人被狗咬的案情中,只用寥寥幾筆,就極其簡練、鋒利地為我們勾勒出一個靈魂醜惡,面目可憎的沙皇走狗——警官奧楚蔑洛夫的形象,寄寓著一個發人深思的主題。

《變色龍》使我了解十九世紀八十年代,俄國沙皇封建專制獨裁統治的黑暗。理解以奧楚蔑洛夫為代表“變色龍”似的政府官員正是這種黑暗統治的產物。

作品的敘述策略與諷刺批判效應

契訶夫作為短篇小說大師,其創作素以簡潔著稱,然而簡潔中卻蘊藏深厚。這不僅與他對現實的深入觀察與思考有關,更與他小說創作中的藝術構思密切相連,這使得他的短篇小說個性價值突出,藝術魅力永存。

《變色龍》是契訶夫的一篇諷刺傑作,情節極其簡單,一隻小狗咬了首飾匠赫留金,警官奧楚篾洛夫負責處理此事,原本很簡單的案子卻因為小狗可能是將軍家的而顯得“複雜”起來。由於作者的精心構造使其對奴性心理及其存在根源這樣具有深刻社會意義的問題表現得十分透闢。其諷刺與批判效應也因作者講究的敘述策略而更加突出。這裡主要從小說的視點變化和點輻射結構兩方面來談。

先看其敘述視點的靈活變化。

所謂視點,就是敘述人對故事內容進行觀察和講述的角度或著眼點。也叫視角,它的特徵通常是由敘述人稱決定的。從《變色龍》的開頭來看,無疑作者採用的是俯視角敘述,敘述者是全知全能者。通過這樣的敘述可以清晰有效地傳達出主人公警官奧楚蔑洛夫與故事發展有關的信息,警官奧楚蔑洛夫穿著新的軍大衣,穿過集市向廣場走去──故事主人公出場;廣場上連個人影也沒有,店鋪無精打采地開著──故事上演的舞台搭就,同時渲染著一種氣氛。

故事的繼續發展雖然仍以第三人稱敘述敘述視點發生了變化。由敘述者的視角變為警官奧楚蔑洛夫的視角,“狗叫聲響起來,奧楚蔑洛夫往那邊一看,瞧見商人彼楚京的木柴場裡竄出來一條狗,……在它身後,有一個人追出來,他緊追那條狗,身子往前探出去,仆倒在地上,抓住了那條狗的後腿。……”所有這些都是由奧楚蔑洛夫的視點出發描寫他的所見所聞,

這樣的敘述視點轉換產生的藝術效果是在有限的文字中傳達出這樣的信息:警官奧楚蔑洛夫可以根據自己的親眼所見判斷事情的真相解決問題,狗咬了人的事一目了然。的確,奧楚蔑洛夫很快就下了“嚴厲”的判決“這種事我不能放過不管”,“我要拿點顏色出來叫那些放出狗來闖禍的人看看”,“這條狗得消滅才成”。真是鐵面無私信誓旦旦,然而事情並沒有立時解決,是什麼左右了警官的判斷呢?是解決問題的焦點即“這是誰家的狗”?

當故事情節轉到追究狗的主人以及如何處理這條狗時,小說的敘述策略又發生了變化,在此敘述者基本保持了緘默,只是由警官奧楚蔑洛夫與圍觀者的對話來鋪展推進情節,這種敘述方式無疑更能夠帶給讀者以現場感,使讀者仿佛隨著攝像機鏡頭轉動,輪番觀看奧楚篾洛夫、赫留金及圍觀者三方“精彩的表演”,同時又使這三方的對話構成一個“熱鬧”場面,照應先前敘述的“廣場上連人影也沒有”,“不久在木柴場門口就聚合了一群人,像是從地底下鑽出來的一樣”。這樣一種敘述策略不僅巧妙地推動情節發展又連帶刻畫人物性格,更重要的是把讀者的注意力引導到對話中品位箇中滋味,作家對人性的觀察和干預,對社會的諷刺和批判,藉助於這個視點的聚焦而含蓄地表達出來。

再看點輻射結構的運用。在點輻射的小說結構中,事件本身已不構成小說的主體,它只是一個由頭,一面鏡子,一盞聚光燈,牽引、照射、穿透各色人物。《變色龍》就是這樣的小說,它的點輻射效應很強。契訶夫並沒有在情節的延緩及時空分配上多費心思,而是只抓住了一個小點:到底是不是將軍家的狗?這樣的辨識反覆了五次,而辨識者不是警官奧楚篾洛夫而是作為看客的圍觀者充當的。第一次“這似乎是席加洛夫將軍家的”;第二次“這條狗不是將軍家的”;

第三次“也許它就是將軍家的,沒錯是將軍家的”;第四次“我們那兒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狗”;第五次“可這是將軍的哥哥的狗”,這五次反覆無常的說法占據了作者故事敘述中的大量篇幅。羅蘭巴特認為敘述作品可以全部被切割成功能單位,有些單位是敘事作品(或敘事作品的片段)的真正鉸鏈,這樣的鉸鏈是核心功能,決定故事的發展與走向。《變色龍》中的這個問題點就是核心功能單位,正是通過它的輻射使簡單的故事有了豐富的蘊涵。

首先這個問題的不同答案直接決定了警官奧楚蔑洛夫反覆無常的態度,時而言詞憤怒要嚴懲不怠,時而又憐愛有加為其開脫,其趨炎附勢欺軟怕硬的奴才嘴臉暴露無遺,作者的諷刺與批判也顯而易見。另外圍觀者的幾次反覆顯得極其隨意又極其“熱鬧”,“充滿興趣”又不問是非,對奧楚蔑洛夫不僅不厭惡還“參與”其中,作者對世故又勢利、庸俗又鄙陋的現實的揭露蘊於其間。

在這樣雙方反覆的背後還有更令人深思的是原本事情的真相是狗為什麼咬人怎么咬傷的人,而問題的焦點卻聚焦在這條狗是誰家的,也就是說狗是誰家的直接決定了狗是否咬人的結果,這本來就極其可笑,更何況這樣的五次反覆本身就恰恰說明了這種認定的隨意性、不可靠性,由這種靠不住的因素所支配的情節充當核心功能單位使它直接左右事件的結局,這樣的結構設計又蘊藏著作者對人的荒謬生存環境的思考與針砭,是一種黑色幽默。

《變色龍》就是這樣通過運用巧妙的敘述策略收到更強烈的諷刺與批判效應,它不僅諷刺批判“變色龍”樣的奴性勢力,更對“變色龍”生成及存在的土壤環境──庸俗世故、乏味無聊、猥瑣下作的社會風氣進行揭示,滑稽可笑的背後蘊涵深邃的社會批判意義,使讀者不得不佩服作者對人性及社會的深刻洞察力。 

讀後感

小說《變色龍》,歷來都是從情節(奧楚蔑洛夫態度的五次轉變)和細節(對軍大衣的四次描寫)來分析人物的。這篇小說在刻畫人物上,主要運用的是語言描寫(對白),但卻很少有教師從這個角度來分析人物的性格特徵。

語言的主要功能,是用來交流,因此一般說話都有特定的對象。我們閱讀這篇小說發現,奧楚蔑洛夫雖然說了很多話,但絕大多數時候,作者並未明確指出這句話是針對誰說的。於是我引導學生從他語言的內容出發,分析他的每一句話的對象分別是誰,應該是帶著一種怎樣的語氣在說。

比如第一次描寫奧楚蔑洛夫的語言:

“這兒出了什麼事?”奧楚蔑洛夫擠進人群中去,問道。“你在這兒乾什麼?你幹嗎舉起那根手指頭?……誰在嚷?”

首尾兩句,是對著人群說的。中間兩句,是在問赫留金。無論是對人群還是赫留金,奧楚蔑洛夫都顯示出盛氣凌人的樣子,有的學生甚至用了“囂張”來形容他。但同樣是對著人群說話,奧楚蔑洛夫的第二次發言卻表現出莊嚴的樣子,以顯示他作為警官的身份——

“嗯!……不錯……”奧楚蔑洛夫莊嚴地說,咳了一聲,擰起眉頭。“不錯……這是誰家的狗?我決不輕易放過這件事!我要拿點顏色出來給那些放出狗來到處亂跑的人看看!那些老爺既是不願意遵守法令,現在就得管管他們!等到他,那個混蛋,受了罰,陪出錢來,我就要叫他知道養狗的滋味,養這種野畜生的滋味!我要好好地教訓他一頓!”

還有奧楚蔑洛夫的第四次發言,主要也是針對人群說的,但卻是要顯示出自己好像見多識廣高高在上的樣子,以掩飾自己剛才的誤判帶來的尷尬:

“我也知道。將軍家裡的狗都是些名貴的、純種的狗;這條狗呢,鬼才知道是什麼東西!毛色既不好,模樣也不中看……完全是下賤胚子!……居然有人養這種狗!這人的腦子上哪兒去啦?要是這樣的狗在彼得堡或者莫斯科露臉,你們猜猜看,結果會怎樣?那兒的人可不來管什麼法律不法律,一眨巴眼的工夫——它就斷了氣啦!”

對待赫留金,奧楚蔑洛夫的語氣是居高臨下的,即使認為赫留金是受害者的時候也如此:

“你赫留金受了傷,我們絕不能不管……”

但是一旦認為狗是將軍家的,他對赫留金的態度馬上就變成聲色俱厲。比如:

“有一件事我還不懂:它怎么咬得了你?”奧楚蔑洛夫對赫留金說,“難道它夠得到你的手指頭?它是那么小;你呢,卻長得這么魁偉!你那手指頭一定是給小釘子弄破的,後來卻異想天開,想得到一筆什麼賠償損失費了。你這種人啊……是出了名的!我可知道你們這些鬼東西是什麼玩意兒!”

“你這混蛋,把手放下來!用不著把自己的蠢手指頭伸出來!怪你自己不好!……”

這些對赫留金的訓話,多用判斷句和感嘆句,語氣強硬,態度蠻橫,顯示出他作為一個警長的霸道。

對待屬下,他頤指氣使,微帶不滿,顯示出一個長官所具有的派頭。如:

“葉爾德林,”警官對巡警說,“去調查一下,這是誰的狗,打個報告上來!這狗呢,把它弄死好了。馬上去辦,別拖。”

但第二次對葉爾德林說話卻又與第一次不同:

“喔!……葉爾德林,幫我穿上大衣……起風了……挺冷……你把這條狗帶到將軍家裡去,問問清楚。就說這條狗是我找著,派人送上的……告訴他們別再把狗放到街上來了……這也許是條名貴的狗;可要是每個豬玀都拿菸捲戳到它的鼻子上去,那用不了多久它就完蛋了。狗是嬌貴的動物……”

表面上是在對巡警說話,實際上卻是通過巡警在向將軍說話,奉承討好之心,阿諛諂媚之態,形諸筆端。

而當最後確認狗主人是將軍哥哥以後,奧楚蔑洛夫的語言在原有基礎上再翻出新花樣。這次他說話的對象不是人群,不是巡警葉爾德林,不是赫留金或者廚師普洛柯爾,而是直接在對狗說話:

“這小狗還不賴……倒挺伶俐……一口就咬破了這傢伙的手指頭!哈哈哈……得了,乾什麼發抖?嗚嗚……嗚嗚……這壞蛋生氣了……好一條小狗……”

跟狗的關係好似親昵異常。比較之前還把這條狗稱作“瘋狗”“野狗”,要“弄死它好了”,作者對奧楚蔑洛夫的諷刺就通過這樣的對比展露無疑。

總結起來看,奧楚蔑洛夫對待身份地位低於自己的人,說話總是訓斥,一幅高高在上的樣子;而對地位高的將軍,甚至是將軍哥哥養的一條狗,也是討好奉承,一幅諂媚的樣子。這樣分析,學生不難把握該人物媚上欺下的品質。

“對白”是契訶小說敘事藝術的一個顯著特徵。出了本文以外,他的很多小說,如《小公務員之死》、《胖子和瘦子》、《歌女》、《寶貝兒》等,這些小說的敘事完全依靠“對白”來推動,人物的性格特徵和人格本質也通過“對白”得以實現。這裡的“對白”已經成為敘事本身,離開“對白”,小說便不復存在了。契訶夫將“對白”這一戲劇的敘事方式成功地移植到小說中,形成了自己獨持的敘事特色。

作者簡介

作者作者

《變色龍》安東·巴夫洛維奇·契訶夫(1860—1904)是十九世紀末葉俄國著名的現實主義作家。他的短篇小說、中篇小說和戲劇,在世界文學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契訶夫的祖上原是農奴。契訶夫的父親當過店員,後來在亞速海濱的大岡羅格開一個小食品雜貨鋪。父親經營的小店最後破產,瞞著債主逃往莫斯科。接著母親也帶著弟弟妹妹前往。契訶夫因正在上學而留在老家,十六歲的年紀便已挑起獨立生活的重擔。為了維持生活和上學,他教過家館,飽嘗了人生的憂患和窮苦的滋味。

一八八○年,契訶夫入莫斯科大學醫科學習,同年開始文學創作。一八八四年大學畢業後,契訶夫在莫斯科近郊行醫,同時繼續從事寫作。

契訶夫在八十年代初開始文學創作,正趕上俄國歷史上一個最反動時期的開端。當時民粹派“到民間去”的運動已經完全失敗。一八八一年三月一日,民意黨人刺殺了沙皇亞歷山大二世。新登位的亞歷山大三世實行殘暴的恐怖統治,瘋狂地鎮壓革命運動,社會上死氣沉沉。當時農奴制雖然表面上已經廢除,但農奴制殘餘仍嚴重存在,

加上資本主義發展所帶來的新形式的剝削,使廣大工農陷入極度貧困和大量破產的悲慘境地。在反動勢力猖狂進攻的情況下,驚慌失措的資產階級自由派,開始諂媚地“順應”新的環境,已經墮落的民粹派和他們同流合污,同現實妥協,使他們不再有什麼本質的區別了。在小市民中間,以及大部分知識分子中間,籠罩著一種庸俗猥瑣、苟且偷安的習氣。

作品意義

契訶夫是資產階級民主主義作家,對於無產階級和它的偉大歷史使命缺乏清醒的認識,不可能開出療救病態社會的藥方,但他立足於現實,以他的優秀作品忠實地記錄了那時的俄國社會生活,赫留金和觀眾形象正是當時社會生活中一般小市民的生動寫照,富有深刻的認識價值和啟迪意義。

契訶夫作品

安東·巴甫洛維奇·契訶夫( 英語:Аnton chekhov ) (1860~1904) 俄國小說家、戲劇家、十九世紀末期俄國批判現實主義作家、短篇小說藝術大師。他和法國的莫泊桑,美國的歐·亨利 齊名為三大短篇小說巨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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