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館》

《竹里館》

《竹里館》是唐代詩人王維晚年隱居藍田輞川時創作的一首五絕。此詩寫山林幽居情趣,屬閒情偶寄,遣詞造句簡樸清麗,傳達出詩人寧靜、淡泊的心情,表現了清幽寧靜、高雅絕俗的境界。全詩雖只有短短的二十個字,但有景有情、有聲有色、有靜有動、有實有虛,對立統一,相映成趣,是詩人生活態度以及作品特點的絕佳表述。此詩已被選進人教版七年級下冊語文教科書。

基本信息

原文

竹里館

王維 (唐)
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
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注釋

(圖)《竹里館》《竹里館》

字詞注釋

1.幽篁:幽是深的意思,篁是竹林。

2.嘯:嘬口發出長而清脆的聲音, 類似於打口哨。
3.深林:指“幽篁”。
4.相照:與“獨坐”相應,意思是說,獨坐幽篁,無人相伴,唯有明月似解人意,偏來相照。

白話譯文

獨自坐在幽深的竹林里,
一邊彈著琴一邊又長嘯。
深深的山林中無人知曉,
皎潔的月光從空中映照。

創作背景

《竹里館》當作於王維晚年隱居藍田輞川時期。王維早年信奉佛教,思想超脫,加之仕途坎坷,四十歲以後就過著半官半隱的生活。正如他自己所說:“晚年惟好靜,萬事不關心。”因而常常獨自坐在幽深的竹林之中,彈著古琴以抒寂寞的情懷。詩人是在意興清幽、心靈澄淨的狀態下與竹林、明月本身所具有的清幽澄淨的屬性悠然相會,而命筆成篇的。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此詩收錄於《王右丞集箋注》,為《輞川集》二十首中的第十七首。這是一首寫隱者的閒適生活以及情趣的詩,描繪了詩人月下獨坐、彈琴長嘯的悠閒生活。
這首小詩總共四句。拆開來看,既無動人的景語,也無動人的情語;既找不到哪個字是詩眼,也很難說哪一句是警策。且詩的用字造語、寫景(幽篁、深林、明月),寫人(獨坐、彈琴、長嘯)都極平淡無奇。然而它的妙處也就在於以自然平淡的筆調,描繪出清新誘人的月夜幽林的意境,夜靜人寂融情景為一體,蘊含著一種特殊的美的藝術魅力,使其成為千古佳品。以彈琴長嘯,反襯月夜竹林的幽靜,以明月的光影,反襯深林的昏暗,表面看來平平淡淡,似乎信手拈來,隨意寫去其實卻是獨具匠心,妙手回春的大手筆。
這首詩表現了一種清靜安詳的境界。前兩句寫詩人獨自一人坐在幽深茂密的竹林之中,一邊彈著琴弦,一邊又發出長長的嘯聲。其實,不論“彈琴”還是“長嘯”,都體現出詩人高雅閒淡、超拔脫俗的氣質,而這卻是不容易引起別人共鳴的。所以後兩句說:“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意思是說,自己僻居深林之中,也並不為此感到孤獨,因為那一輪皎潔的月亮還在時時照耀自己。這裡使用了擬人化的手法,把傾灑著銀輝的一輪明月當成心心相印的知己朋友,顯示出詩人新穎而獨到的想像力。全詩的格調幽靜閒遠,仿佛詩人的心境與自然的景致全部融為一體了。
詩中寫到景物,只用六個字組成三個詞,就是:“幽篁”、“深林”、“明月”。對普照大地的月亮,用一個“明”字來形容其皎潔,並無新意巧思可言,是人人慣用的陳詞。至於第一句的“篁”與第三句的“林”,其實是一回事,是重複寫詩人置身其間的竹林,而在竹林前加“幽”、“深”兩字,不過說明其既非庾信《小園賦》所說的“三竿兩竿之竹”,也非柳宗元《青水驛叢竹》詩所說的“檐下疏篁十二莖”,而是一片既幽且深的茂密的竹林。這裡,象是隨意寫出了眼前景物,沒有費什麼氣力去刻畫和塗飾。
詩中寫人物活動,也只用六個字組成三個詞,就是:“獨坐、彈琴、長嘯”。對人物,既沒有描繪其彈奏舒嘯之狀,也沒有表達其喜怒哀樂之情;對琴音與嘯聲,更沒有花任何筆墨寫出其音調與聲情。 表面看來,四句詩的用字造語都是平平無奇的。但四句詩合起來,卻妙諦自成,境界自出,蘊含著一種特殊的藝術魅力。作為王維《輞川集》中的一首名作,它的妙處在於其所顯示的是那樣一個令人自然而然為之吸引的意境。它不以字句取勝,而從整體見美。它的美在神不在貌,領略和欣賞它的美,也應當遺貌取神,而其神是包孕在意境之中的。就意境而言,它不僅如施補華所說,給人以“清幽絕俗”(《峴傭說詩》)的感受,而且使人感到,這一月夜幽林之景是如此空明澄淨,在其間彈琴長嘯之人是如此安閒自得,塵慮皆空,外景與內情是抿合無間、融為一體的。而在語言上則從自然中見至味、從平淡中見高韻。它的以自然、平淡為特徵的風格美又與它的意境美起了相輔相成的作用。
可以想見,詩的意境的形成,全賴人物心性和所寫景物的內在素質相一致,而不必藉助於外在的色相。因此,詩人在我與物會、情與景合之際,就可以如司空圖《詩品·自然篇》中所說,“俯拾即是,不取諸鄰,俱道適往,著手成春”,進入“薄言情悟,悠悠天鈞”的藝術天地。當然,這裡說“俯拾即是”,並不是說詩人在取材上就一無選擇,信手拈來;這裡說“著手成春”,也不是說詩人在握管時就一無安排,信筆所之。詩中描寫周圍景色,選擇了竹林與明月,是取其與所要顯示的那一清幽澄淨的環境原本一致;詩中抒寫自我情懷,選擇了彈琴與長嘯,則取其與所要表現的那一清幽澄淨的心境互為表里。這既是即景即事,而其所以寫此景,寫此事,自有其醞釀成熟的詩思。更從全詩的組合看,詩人在寫月夜幽林的同時,又寫了彈琴、長嘯,則是以聲響托出靜境。至於詩的末句寫到月來照,不僅與上句的“人不知”有對照之妙,也起了點破暗夜的作用。這些音響與寂靜以及光影明暗的襯映,在安排上既是妙手天成,又是有匠心運用其間的。
名家點評
《唐賢三昧集箋注》(王士禎選,吳煊、胡昉輯注)評此詩云:“幽迥之思,使人神氣爽然。”

作者簡介

王維(701-761),唐代詩人。字摩詰。漢族,唐朝河東蒲州(今山西運城)人,祖籍山西祁縣,唐朝著名詩人、畫家,字摩詰,號摩詰居士,世稱“王右丞”,因篤信佛教,有“詩佛”之稱。存詩400餘首,代表詩作有《相思》、《山居秋暝》等。受禪宗影響很大,精通佛學,精通詩、書、畫、音樂等,與孟浩然合稱“王孟”。開元九年(721年)中進士第一,累官至給事中。安史之亂軍陷長安時曾受職,亂平後,降為太子中允。後官至尚書右丞,故亦稱王右丞。晚年居藍田輞川,過著亦官亦隱的優遊生活。詩與孟浩然齊名,並稱“王孟”。前期寫過一些以邊塞題材的詩篇,但其作品最主要的則為山水詩,通過田園山水的描繪,宣揚隱士生活和佛教禪理。晚年無心仕途,專誠奉佛,故後世人稱其為“詩佛”。兼通音樂,工書畫。存詩約四百首,有《王右丞集》。

句解

(圖)《竹里館》《竹里館》

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篁”,竹林。“幽篁”,出自屈原《山鬼》:“余處幽篁兮,終不見天。”

竹乃是品性高雅的象徵。蘇東坡就曾說:“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無肉使人瘦,無竹使人俗。”詩人獨坐於其間的竹林,既非庾信《小園賦》所說的“三竿兩竿之竹”,也非柳宗元《青水驛叢竹》詩所說的“檐下疏篁十二莖”,而是一片幽深、茂密的竹的世界

詩人獨坐幽篁,撫弄琴弦,一曲終了,情有不足,不禁擲琴而長嘯。這樣的情致,頗有些魏晉名士的味道。魏晉時,當世的七大名士嵇康、阮籍、山濤等人常常在竹林中喝酒、縱歌,史稱“竹林七賢”。又據《晉書·阮籍傳》記載,阮籍“嗜酒能嘯,善彈琴”。正巧阮籍也有一首關於彈琴的詩:“夜中不能寐,起坐彈鳴琴。薄帷鑒明月,清風吹我襟。”

從詩中我們知道,阮籍的琴聲,是因為夜不能寐,要借之來平息內心的煩躁、矛盾。他的嘯聲,也同樣是為了要發泄心中抑鬱之氣。而王維的“彈琴復長嘯”又是為何呢?詩人並不言及,只是繼續寫他在竹林中彈琴、長嘯的情景。

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幽深的竹林里,沒有人知道詩人在乾什麼,只有一片明月,照映到他的身上。

彈琴也好,長嘯也好,都是詩人獨自所為,在這深山茂林之間,連聲響也難以傳出,自然不會有外人知曉。然而,隨著時間不知不覺地推移,明月突然躍出,照亮了詩人獨坐的叢篁,就仿佛一位知音,傾聽著詩人的心曲。

夜中彈琴的阮籍,感受到清風為他吹解胸懷;獨坐幽篁的王維,也同樣感受到了大自然對他的深情慰藉。只不過此時的王維隱居山林,不問世俗,心境平和,比起阮詩的意境,這首《竹里館》要靜謐、悠然得多。

人不知而有日月知,此刻的詩人,脫略了俗世,卻融入了自然,進入一種與自然同體、與大化同在的境界。

讀罷全詩,一幅圖畫已赫然眼前:幽幽的竹林中,詩人獨坐其間,遠離塵世嘈雜,既賞幽篁美景,復得琴嘯之樂,再有明月相伴,物我一體,渾如天籟。試問,若非心靈澄淨之人,如何寫得出這清幽澄靜之景?若無恬淡脫俗之心,又何來這忘情絕俗之音。

作品賞析

《竹里館》總共四句。拆開來看,既無動人的景語,也無動人的情語;既找不到哪個字是詩眼,也很難說哪一句是警策。
詩中寫到景物,只用六個字組成三個詞,就是:“幽篁”、“深林”、“明月”。對普照大地的月亮,用一個“明”字來形容其皎潔,並無新意巧思可言,是人人慣用的陳詞。至於第一句的“篁”與第三句的“林”,其實是一回事,是重複寫詩人置身其間的竹林,而在竹林前加“幽”、“深”兩字,不過說明其既非庾信《小園賦》所說的“三竿兩竿之竹”,也非柳宗無《青水驛叢竹》詩所說的“檐下疏篁十二莖”,而是一片既幽且深的茂密的竹林。這裡,象是隨意寫出了眼前景物,沒有費什麼氣力去刻畫和塗飾。
詩中寫人物活動,也只用六個字組成三個詞,就是:“獨坐”、“彈琴”、“長嘯”。對人物,既沒有描繪其彈奏舒嘯之狀,也沒有表達其喜怒哀樂之情;對琴音與嘯聲,更沒有花任何筆墨寫出其音調與聲情。
表面看來,四句詩的用字造語都是平平無奇的。但四句詩合起來,卻妙諦自成,境界自出,蘊含著一種特殊的藝術魅力。作者王維《輞川集》中的一首名作,它的妙處在於其所顯示的是那樣一個令人自然而然為之吸引的意境。它不以字句取勝,而從整體見美。它的美在神不在貌,領略和欣賞它的美,也應當遺貌取神,而其神是包孕在意境之中的。就意境而言,它不僅如施補華所說,給人以“清幽絕俗”(《峴傭說詩》)的感受,而且使人感到,這一月夜幽林之景是如此空明澄淨,在其間彈琴長嘯之人是如此安閒自得,塵慮皆空,外景與內情是抿合無間、融為一體的。而在語言上則從自然中見至味、從平淡中見高韻。它的以自然、平淡為特徵的風格美又與它的意境美起了相輔相成的作用。
可以想見,詩人是在意興清幽、心靈澄淨的狀態下與竹林、明月本身所具有的清幽澄淨的屬性悠然相會,而命筆成篇的。詩的意境的形成,全賴人物心性和所寫景物的內在素質相一致,而不必藉助於外在的色相。因此,詩人在我與物會、情與景合之際,就可以如司空圖《詩品·自然篇》中所說,“俯拾即是,不取諸鄰,俱道適往,著手成春”,進入“薄言情悟,悠悠天鈞”的藝術天地。當然,這裡說“俯拾即是”,並不是說詩人在取材上就一無選擇,信手拈來;這裡說“著手成春”,也不是說詩人在握管時就一無安排,信筆所之。詩中描寫周圍景色,選擇了竹林與明月,是取其與所要顯示的那一清幽澄淨的環境原本一致;詩中抒寫自我情懷,選擇了彈琴與長嘯,則取其與所要表現的那一清幽澄淨的心境互為表里。這既是即景即事,而其所以寫此景,寫此事,自有其醞釀成熟的詩思。更從全詩的組合看,詩人在寫月夜幽林的同時,又寫了彈琴、長嘯,則是以聲響托出靜境。至於詩的末句寫到月來照,不僅與上句的“人不知”有對照之妙,也起了點破暗夜的作用。這些音響與寂靜以及光影明暗的襯映,在安排上既是妙手天成,又是有匠心運用其間的。

評解

(圖)《竹里館》《竹里館》

全詩總共四句,表面看來,平平無奇。詩中寫景,只有六字:“幽篁”、“深林”、“明月”。“幽”、“深”、“明”三個形容詞,也普通尋常,毫無新意巧思可言,仿佛只是隨手寫了眼前景物,沒費什麼功夫去刻畫、塗飾。詩中寫人,也只有六字:“獨坐”、“彈琴”、“長嘯”。既未繪其漫彈舒嘯之狀,也不見其喜怒哀樂之情,對琴音與嘯聲,亦沒花任何筆墨來描狀。

然而,這首小詩卻歷來受人推許。它的妙處在於,營造了一種令人自然而然心向神往的意境。詩中的月夜深林之景,如此清幽;彈琴長嘯之人,如此超然。可以想見,詩人是在忘卻世情、心靈澄淨的狀態下,與本就清幽澄淨的竹林和明月悠然相會,而後命筆成篇的。詩人寫這首詩,全是景之所至,情之所至,物與心會,意與景和。

從全詩的組合看,詩人以彈琴長嘯反襯竹林的靜寂,以明月的光影反襯深林的幽暗。似乎信手拈來,隨意寫去,卻是靜中有動,寂中有聲,明暗映襯,獨得其妙。

自然、平淡的語言風格,與此詩清幽絕俗的意境相輔相成,可謂從自然中見至味,從平淡中見高韻。

相傳北宋詞人秦觀在汝南作官時久病不愈,朋友攜王維的《輞川圖》前來探望。秦觀細細觀看,“恍然若與摩詰入輞川”,心悅神愉,病竟不治而愈。一幅《輞川圖》能有如此神效,這既有賴於畫家的丹青妙筆,更主要的原因還在於王維《輞川集》諸詩所啟示的動人遐想。正如宋人方回評價的,王維《輞川集》“雖各不過五言四句,窮幽入玄”。

錯位美

(圖)《竹里館》《竹里館》

《竹里館》古詩意境的深幽,語言的含蓄,歷來為許多批評家所賞識,語言的凝練也成為了古代詩歌的一大特色。但是三者之間並不是一維的,語言的凝練、含蓄與意境的深幽并不在同一維度上遞增或者遞減。很多時候,平實的語言更能營造出高雅的意境,如王維的《竹里館》“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寥寥數語卻使詩的意境輕靈空悠,似一幅畫境深深映入了讀者的心靈。這種錯位的藝術美使詩歌的美學價值得到了升華,在這種錯位的藝術美中詩人的情感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這種情感源於詩人的“直覺”“想像”。情感使詩歌的意境在平實的語言中成為了一個完滿自足的意象。

詩的開頭“獨坐幽篁里”看似簡單,卻內涵豐富,一“獨”字表明了詩人當時的處境只是一個人,沒有朋友,沒有知己;“獨坐”寫詩人當時的“生存”狀態。表面上這只是一種客觀的描述,但這種客觀的物理狀態因為處在幽靜的竹林這樣一個外部環境中,便使詩的意境籠罩上了一層淡淡的淒涼感。此時“坐”的行為使詩人進入了一種精神浸染中,詩人在這一時刻想到了什麼?遠方的朋友?紛擾的塵世?還是個人的沉浮?都是,而又都不是。詩中“獨”修飾“坐”進一步加深了詩人當時心無旁騖萬物歸一的精神狀態。

而這種精神狀態的背後卻隱含一絲淡淡的愁緒。“獨”字的使用也讓我們不禁想到了與此相關的“詩句”,“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孤舟菱笠翁,獨釣寒江雪”。一種淒涼感不禁籠上心頭。“獨坐”由一種物理狀態上升為了一種精神狀態。“幽篁”指深幽的竹林,是詩人所處的環境。

竹林是以“雅”的形象出現在詩里。而“幽”則進一步說明了竹林的清、靜,甚至美的特點。詩人獨自處在這樣的環境中,一種神秘感從詩所營造的意境中脫穎而出。這種神秘的美表明了詩人對隱居生活的追求。這第一句中,只是一種客觀的靜態描寫,沒有動作(“坐”在詩中只是一種狀態),而這短短的一行詩卻營造了一個靜美的圖畫。在這幅圖畫中隱含著詩人談淡的愁緒。

彈琴復長嘯。第二句承接了上一句,表明詩人的動作。在這一句中動態的描寫比較突出,彈琴、長嘯雖然前後相隔,但是詩句的整體意境打破了這種線形的組合,使兩個意象同時顯現在我們的面前。這種並置的意象打破了解析式的線形連線,與竹林優雅的環境和諧地統一在了一起,詩中“復”連線彈琴與長嘯,仿佛有先後之分,但是兩個意象所體現的動作性削弱了“復”的連詞性。

在這裡詩人的情感並沒有過多地依賴分析性文字,而是通過一“嘯”的動作表現了出來。“嘯”不同於喊叫,它的特點在於聲音的嘶啞悠長,顯然這一嘶啞的長嘯打破了竹林的幽靜,詩人內心淡淡的愁緒也通過這一動作流露出來。“嘯”是緊隨“彈琴”而來的,因此它不是詩人內心情感的歇斯底里的發泄,音樂沒有完全淹沒詩人的情感,它在掩飾詩人情感的同時也成為了詩人情感流露的渠道,只不過這種渠道被詩歌的整體意境所遮擋。

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在這幽深的竹林 里,詩人獨自撫琴而嘯,讓人想到了伯牙和鍾子期的故事,詩人或許也想有人賞識,但在這幽深的竹林中,在這人煙稀少的地方是不會有人來的。“人不知”一方面說明竹林的深幽,無人造訪,另一方面也暗含了作者的淡淡的憂愁和孤獨。

隱居的生活不為世人理解,作者一時陷入了精神的低谷,這種低谷與詩人高潔的人品形成了強大的反差。客觀的孤獨可以忍受,而心靈的孤獨卻無法排遣,這種孤獨是精神的孤獨,情感的孤獨,詩人在如此幽靜的環境中,孤獨之感更為明顯。在這樣的環境中,在這樣的心境下,詩人發現了月光,“明月來相照”。月光是皎潔的,“明”在這裡打破了竹林等意象的清冷感,一絲明快在詩人心中升起,詩人情感傾注到了明月上,明月仿佛具有了人的感情,也感到了天上的清冷與孤獨,隨之下來與作者相會。

透過詩句我們知道明月是不會有感情的,也不會與詩人相識相知,這是詩人的想像,藝術的美就在於營造一種虛擬的想像,這種想像因為帶上了詩人的情感,所以就出現了感覺的變異。想像、虛擬是創作詩歌的關鍵,也是理解詩歌的關鍵。回到這首詩上來,在詩人的想像中月亮有了生命,詩人的情感便在月光營造的靜美的氛圍中得到了升華。

整首詩意境恬淡,仿佛一幅色影清幽的風景畫,在這幅風景畫中詩人把自身的情感滲入到了幾組並置的意象中一一幽重、明月、彈琴、長嘯。它們都是從混一的悠久而流動的人生世相中攝取來的一剎那,一片段。本是一剎那,藝術灌注了生命給它,它便成為終古;詩人在一剎那中所心領神會的,便獲得一種逾時間性的生命。本是一片段,藝術予以它完整的形象,它便成為了一種獨立自足的小天地,超出空間性而同時在無數心領神會者的心中顯現形象。這些意象自然地連在一起構成了一種深幽的意境,詩人的淡淡的憂愁便成了這意境的底蘊。

整首詩語言上並不難理解,語言是平實簡潔的,但詩的意境卻是深幽的,我們知道人的感情是複雜的,語言在意識面前永遠是蒼白的,語言無法把意識所要表達的意向思致和情調全盤說出來,好的藝術也無需把所觀察到的全盤直接說出來。詩歌的特點就在於它的語言的簡約性、暗示性,語言越簡練,意象越豐盈,詩歌的美學價值就越高。在這首詩中詩人用短短的二十個字,營造了一組意象自足的景物,這些景物組成了一幅意境深幽的風景畫,詩人的情感是這幅畫的底色,語言與意境的錯位美便體現在這幅畫中。

中國古詩詞(二)

詩詞是一種極具個性化的藝術形式,對於文學作為一種藝術出現的時候,他代表的不僅僅是定義層次方面的一種社會意識形態,而是一個作家的心路歷程,一個作家的血與骨!如果我們不在詩詞里保有一個乾淨、純粹的自我、那么我們還期望在那裡找到一個這樣的自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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