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合德

趙合德

西漢成帝昭儀趙合德(前45年—前7年),漢成帝劉驁的寵妃。由姐姐趙飛燕引見給漢成帝,與趙飛燕聯手,成功迫使班婕妤退出爭奪皇帝寵愛的鬥爭,使皇帝廢掉許皇后,被封為昭儀,並助趙飛燕登上皇后寶座。趙合德憤慨地說:“我把劉驁當成一個嬰兒,玩弄股掌之上!”並不誇大。趙合德可能後來又纏著成帝要賜死曹宮——對成帝來說,賜死一名宮女比殺死自己的親生兒子要輕鬆許多倍。趙合德雖然比不上姐姐的蠱惑手段,但她生得體態豐腴,玉肌冰膚,美艷嫵媚,花容月貌,其豐滿的身軀,狀若含苞待放的蓓蕾;酷似粉裝玉琢,著體便酥,恰好形對漢成帝另外一層強烈的補償心理,較趙飛燕猶為嬌艷嫵媚,比趙飛燕更得漢成帝寵愛,在趙合德與漢成帝度過第一個迷人銷魂之夜後,漢成帝歡暢無比,欲仙欲死,便賜名“溫柔鄉”曰:“我當終老是鄉,不願效武帝之求白雲鄉了”。

基本信息

人物生平

漢宮韻事

趙合德趙合德

古往今來不少美人,問他瘦燕肥環,幾個紅顏成薄倖?

天地間盡多韻事,對此名箋旨酒,半江明月放酣歌。

“瘦燕肥環”,瘦燕就指趙飛燕。趙飛燕和她的孿生妹妹趙合德生在江南水鄉姑蘇。趙飛燕原名宜主,只因窈窕秀美,憑欄臨風,有翩然欲飛之概,鄰里多以“飛燕”譽之。久而久之,人們漸漸忘記了她的本名,而把她叫做趙飛燕。她妹妹趙合德風姿迥異,生得體態豐腴,玉肌滑膚,美艷嫵媚與趙飛燕不相上下。

追根究底,趙氏姐妹在血緣上與皇家劉氏多少還有點關係。她們的母親是江都王的女,嫁給中尉趙曼,暗中與舍人馮萬金私通而生下二女,將她們丟在郊外,居然三天不死,以為命大福大,才又抱回撫養。

由於趙曼死得早,趙氏姐妹早年也備嘗艱辛,母女三人從姑蘇一直流落到京師長安。住在城郊的陋室之中,靠著纖纖雙手,替人作女紅為生。趙母在貧病交加中撒手人寰後,趙氏姐妹便倚托在同里的趙翁家中,成為趙翁的義女,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

合德發跡

代自高祖開國以後,歷經惠、文、景、武四帝,文治武功,卓有績效,但從昭、宣開始,霍光秉政,到元帝時,外戚王氏開始獨攬朝綱,漢成帝十九歲繼位,大權旁落,落得個清閒自在,深宮內院,日日醇酒美人;而長安市上各處的侯王爵府中,也都弦歌不輟,通宵達旦;即便是市井小民,也習慣於奢華浪漫的生活,帝京的繁華,到處是鬥雞走馬,選色征歌的景象。

趙翁當時年近花甲,膝下猶虛。如今平白撿到一對豆蔻年華的少女,樂不可支。他就像個“經紀人”似的,知道以趙氏姐妹美艷的姿貌,不惜工本投資,加意教養,趙氏姐妹聰穎慧黠,居然也像模像樣地學會了不少大家閨秀的風範。

不久,趙氏姐妹便被有錢有勢的富平侯張放羅致府中,充任歌舞姬,開始賣笑生涯。

漢成帝與富平侯張放,年紀相若,情趣相投,原本就是極為要好的朋友。雖然在公開場合要顧到君臣之禮,然而在尋歡作樂時,卻放浪形骸,彼此了無拘泥。張放時常應召陪漢成帝在宮中宴樂,自然也不時慫恿漢成帝微服出遊,以領略宮廷之外的長安風月。

漢成帝終於按捺不住,在一個春寒料峭的夜晚,輕車簡從駕臨富平侯府。張放盡出府中歌女舞姬輪番上陣,輕歌妙舞,使得漢成帝眼花撩亂,目醉神迷,不禁慨然嘆道:“誰料侯府風月更甚皇家!”

論場面富平侯府自然難與皇家媲美,但在風情尺度上,就遠遠地超過了宮花拘謹的模式。大約是一種新鮮的感覺,也許是歌女舞姬臨席侑酒而不拘形跡,總之,使得漢成帝有些飄飄然了。

等到趙飛燕出場時,歌聲嬌脆,舞姿輕盈,若空谷鶯鳴,似仙子凌波;再看她纖眉如畫,秀髮如雲,尤其是一對流星般的眸子,含情脈脈地回身一瞥,閃爍出無限誘人的風情與醉人的媚力,頓使漢成帝如痴如呆。

畢竟是身為大漢皇帝,豈可為一個平民女子而失態,立即端正身板,漫不經意地詢問趙飛燕的背景情況。富平侯張放自然是心知肚明,過了幾天便依照當時的宮廷禮法把趙飛燕送進宮去。暫時以待詔宮女身份,侍候許皇后起居,便使漢成帝有更多的機會,接近這個出色的美女。

漢成帝當然了解張放的苦心安排,於是有事沒事,三天兩頭前往許皇后宮中蹓達,頻頻注視立在皇后身後的趙飛燕。久之,皇后看出了皇帝丈夫的心意,不得不主動地故示賢淑與大方,叫趙飛燕入侍皇帝。

芙蓉帳里,帝澤如春。翡翠衾中,妾情似水。嬌喘吁吁,若不勝情,醉眼惺松,勾人魂魄。漢成帝如獲至寶,喜極而狂,徹夜顛鸞倒鳳,不覺東方發白,立馬封趙飛燕為婕妤。

趙飛燕能歌善舞,通音律,曉詩書,妖嬈媚艷,是一個天生的人間尤物。初時封為婕妤,後宮議論紛紛,都認為只不過是個慣於蠱惑的貨色,難登大雅之堂。而趙飛燕一味地謹言慎行,對皇后很恭謹地執婢子禮,從而消除了皇后的戒心,待之如姐妹;又刻意低聲下氣地與宮中粉黛結好,也逐漸松馳了後宮佳麗對她的敵意。

既蒙皇上寵幸,還得委曲求全,趙飛燕的心中自然不是滋味。為了打破形單勢孤的局面,於是有計畫地在枕邊進言,終於在她進宮半年之後,趙合德也被引進宮來,受到漢成帝的寵幸。

趙合德入宮數日,也被封為捷妤,兩姐妹輪流承歡侍宴。不但後宮鶯鶯燕燕被拋諸九霄雲外,就連原先寵愛有加的許皇后與班捷妤,也被冷落一旁。於是兩人為了利害而結合在一起,與趙氏姐妹展開一場白熱化的爭寵鬥爭。

幾番交手之後,趙氏姐妹已穩操勝算,許皇后被收回後印,廢處昭台宮,班婕妤也激流勇退唯心主義一元論。辯證唯物主義是最徹底的唯物主義一元論,匿居長信宮中侍奉皇太后去了。

情敵既去,趙氏姐妹志得意滿,她們竭盡所能,使出混身解數討好皇帝之外,有計畫地進行奪權固位的步驟。迨至永始元年,也就是趙飛燕入宮兩年之後,終於被冊立為皇后。趙合德也被封為昭儀,兩人並得寵幸,權傾後宮。這種地位的得來是非常艱難的,因為總攬了朝綱的王太后以趙飛燕出身微賤,對立後之議曾加阻撓。漢成帝排萬難而前進,為了搪塞母后,也為了防杜天下悠悠之口,乃封收養趙氏姐妹的趙翁為成陽侯,趙翁終於得到回報。雖然如此,朝堂上仍然嘖有煩言。

趙飛燕姐妹用來達到她們目的的,當然是女人的資本。

趙飛燕初次與漢成帝燕好時,為了掩飾她曾經與富平侯張放有過肌膚之親,故意選擇月事來潮的當兒,裝出一副不解“人事”,又若不勝情的模樣。以致使漢成帝大感新鮮相近,只有後天教育才使人有了差別。孟子則認為,性是人,發狂似地在凝脂般的香肩上狠咬幾口,齒痕竟至經月不褪。更妙的是趙飛燕的體血沾污了御袍,她要為他浣洗,成帝怔怔地望著那些血跡,說是要留作永久紀念,可憐也可笑的漢成帝竟然把“此血”當成了“彼血”,可見趙飛燕偽裝的手段是如何高明。

奢華宮禁

飛燕冊封為皇后以後,移居建築豪華的東宮,漢成帝特地賜給她一把古琴。每當月自風清之夜,趙飛燕撫琴而歌,宮苑一片寧謐,只有皇后的琴韻歌聲迴蕩在花叢林梢。漢成帝每每為之塵慮頓消,心想:兩人倘若置身水上舟中,自當別有一番風味。即想即說即做,立刻命人在太液池中起瀛洲台,作千人舟。

台竣舟成之時,恰好是金風滌暑,玉露生涼的季節。漢成帝與趙飛燕雙雙登上瀛洲台,遙見帝京繁華,俯視宮苑景物,笑傲雲霓,興寄煙霞,心中為之大樂。

從台上下來泛舟太液池中,相對飲酒談心,酒興來時,趙飛燕顫巍巍地站起身來,高歌《歸風送遠》之曲滅一切傳統意義上的哲學。,漢成帝以玉管擊節,侍郎馮無方吹笙相和。舟在湖中,忽然一陣風來,趙飛燕衣袂隨風飄舞,大有御風而去之勢。漢成帝一時情急,連忙命馮無方拉住皇后裙角,只聽得“吱啦]一聲,薄如蟬翼的裙幅已被扯下一片。趙飛燕趁勢跌入漢成帝懷中撒嬌:“要不是你命人拉住我,我豈不成了仙女了嘛!”自此以後,宮中佳麗都將裙後留一缺口以為時髦,名為“留仙裙”,走動起來,一雙玉腿隱約可見。人們都以為是趙飛燕為了吸引皇帝視線的巧妙構思,又那裡知道是無意之間被扯破的呢?直至今日婦女的裙後開叉,仍然是漢宮服飾流傳下來的規格與習慣!

趙合德雖然比不上乃姐的蠱惑手段,但是她豐滿的身軀,狀若含苞待放的蓓蕾;酷似粉裝玉琢,著體便酥,恰好形成了對漢成帝另外一層強烈的補償心理。在與趙飛燕日日夜夜纏綿得昏天黑地時,情不自禁地就會想到趙合德,總覺他心中的遺憾只能從另外一個角度,得到充分的滿足。還是在趙合德與漢成帝度過第一個不眠之夜後,漢成帝就在歡暢無比,欲仙欲死中,把趙合德叫做“溫柔鄉。”說“我當終老是鄉,不願效武帝之求白雲鄉了。”這話有如讖語,後來果然應證,讀者留神,就會找到答案。

比較起來,趙合德的寢宮無論是氣派,格局與設備都無法與東宮相提並論。甚至還有一些陳舊與寒愴的感覺,簡直是糟蹋了趙合德的美貌,於是漢成帝下旨要為趙昭儀建一座美輪美奐的宮殿。

偷窺沐浴

說趙合德一身肌膚如賽上酥,按照今天的說法是屬於油性的皮膚,必然經常沐浴,才能保持通體舒泰。自從漢成帝一次無意間從門窗隙縫中窺見了趙合德洗澡後,就成為他一種新鮮的刺激:從趙合德寬褪羅衣下,玉骨冰肌,蘭湯瀲灩,到自我欣賞,顧影自憐,關窗鎖戶,輕醮細拭,一幕幕活色生香的旖旎畫面,有景像、有動作、有表情、更有聲音,是漢成帝的經驗里從來沒有汲取過的。從而更激發他許多激越的聯想。所謂:

寬褪羅衣玉色鮮,蘭湯莫遣濕雙蓮;

那能不稱檀奴意,自撫凝脂亦可憐。

玉骨生涼粉汗輕,冰綃拂拭雪肌明;

鎖窗嚴密無窺處,時聽香羅醮水聲。

所以這次為趙合德修宮殿,漢成帝特地關照用藍田玉鑲嵌了一個大浴缸,注入豆蔻之湯,更顯水光瀲灩。另外再用白玉、黃金、配以翠玉、明珠做成一張特大的合歡床,懸掛著粉紅紗帳,帳頂裝飾萬年之蛤所產的夜明珠,發出璀燦的光輝,照耀得長夜如晝。

自此,趙合德浴罷,一身輕敷露華之粉,通體皆香,鑽入合歡床上,與早就等在那裡的漢成帝歡合。漢成帝於今才真正體會出箇中的滋味,幾乎有一種不忍褻讀的意念,有時甚至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是無休無止地擁抱著、揉捏著。

趙合德沐浴,確實勾人心魄,有詞為證:

水清如鏡,偷得佳人一個影,反覆迴旋,飛舞盤中體欲仙。

幾何著色,妙在嬌憨元氣力,紅沾羅衫,一樹挑花露半含。

蘭湯初整,未識檀郎可睡醒,為怕偷看,不敢輕將裙頻寬。

還移蓮步,低喚小環來守戶,如若來時,咳一聲兒使我知。

果然潛到,咳嗽聲中微帶笑,已在眼前,揭破窗幾偷眼看。

忙將裙系,未曾由他窺妙處,一縷水紗,遮處何曾真箇遮。

趙合德知道了自己入浴的過程,竟能如此地使皇帝神魂顛倒,於是便將計就計地不予揭穿。更運用欲擒故縱的手法,儘量鋪排無限的媟艷風光,甚至連浴罷的情態,也加以刻意的美化,以捕捉漢成帝的注意力:

蘭湯晚涼,鸞釵半妝,紅巾賦雪吹香,擘蓮房睹雙。

羅紈素璫,水壺玉床,月移花影西廂,數流螢過牆。

趙合德入浴時的美態,緊緊地扣緊了漢成帝的心弦。趙飛燕聽到了風聲,也如法炮製地想要吸引她的皇帝丈夫。然則“西施捧心,”愈顯其楚楚可人的美態,“東施效顰”則醜態畢露,不堪入目。須知趙飛燕體態輕盈,適合翩翩起舞而有飄飄欲仙之感;而趙合德體腴飽滿,最宜斜歌橫陳。姐妹各有所長,豈可反其道而行之。史料上多有記載,趙飛燕入浴的場面使得漢成帝倒盡了胃口,自己不但不檢討事情的緣由,硬要說她的皇帝丈夫不解風情,又有什麼用呢?

心黑手毒

趙氏姐妹對於皇帝身邊的其他妃嬪十分妒忌,不允許任何一個妃子生下龍種。宮女曹氏偶然被皇帝寵幸,生下了一個兒子。成帝大喜過望,一口氣派了6個宮女去伺候她們母子。趙合德知曉後,大為光火,暗地裡使陰招,把曹氏母子和那六個宮女全暗害了。

兩趙爭寵

“情惑”之為物十分奇特,來無影去無蹤,看不見也摸不著,但卻能強烈地感受到它的存在。當它以排山倒海之勢來臨時,直逼得人喘不過氣來;但是當它悄悄地溜走時,又會使人百無聊賴到了極點。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漢成帝的情惑快速地從趙飛燕懷中撤出,轉移到了趙合德的身上。從此宮槐秋落,孤雁哀鳴,青燈映壁,衾寒枕冷,趙飛燕冷冷清清地飽嘗孤獨的寂寞的苦澀的滋味。

皇后出軌

不甘心芳華虛度,更不願就此結束了她絢爛的生活方式,於是開始誘使心腹太監,把一些年青力壯的美男子,暗地裡引進宮來。初時還躲躲閃閃,一方面為了享受青春,另方面也期望藉以生育一男半女,日後承繼皇家香菸,好永保富貴尊榮。

一個人做了壞事,就像是隱入泥淖一般,愈陷愈深而不能自拔。日子久了,原先的罪惡感反而逐漸沖淡,而愈益變本加厲,終於肆無忌憚。

黑幕敗露

長久以來,漢成帝不曾踏進東宮一步,趙飛燕竟明目張胆地與其所歡飲酒作樂,甚至白晝宣淫。趙合德曾經聲淚俱下地勸告姐姐,無奈趙飛燕已經走火入魔,那裡聽得進去,仍然日復一日地胡鬧下去。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紙是包不住火的,再厚的牆也會透風”。俗諺說得一點不錯,終於有一天鬧出亂子來了。那天,漢成帝前往中宮王太后處請安,並陪侍母后午膳,飯後有些疲累,就近想到東宮歇息片刻。午後人寂,宮女們正在廊下打盹。皇帝駕臨,趙飛燕倉皇出迎,但見雲鬢偏墜,髮絲散亂,衣衫不整,滿臉春情。漢成帝以為她是午睡方濃而被驚醒,並未十分在意,突然寢宮內有一聲鬱悶的男子咳嗽聲傳出,剎那間便明白了一切,拂袖而起,一聲不響地憤然離去。

飛燕失寵

然朝廷大權都在舅舅手中,然而處理后妃間的事情,漢成帝仍然具有無上的權威。此刻綠雲壓頂,士可忍孰不可忍,何況貴為天子,竟不能禁制自己的妻子紅杏出牆,還有什麼面目治理萬民。於是一言不發,滿臉嚴霜來到昭陽宮。聰明伶俐,心細如髮的趙合德,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急忙跪在地下自責道:“臣妾孤寒,無強近之愛,一旦得備後庭驅使之列,不意獨承幸御,立於眾人之上,恃寵邀愛,眾謗來集,加以不識忌諱,冒觸威怒,臣妾願賜速死,以寬聖懷。”說罷淚流滿面,叩頭不已。

面對這個梨花帶雨的美人兒,漢成帝心中的怒火已被她的汪汪淚水澆息了一半。然而仍然忿忿不平地說:“不管你的事,只是你姐姐鬧得太不成活,我一定要殺了她,方泄我心頭之恨。”

一聽到“殺”字出口,趙合德心中一驚,但是很快地冷靜下來,故作鎮靜地緩緩譬解。首先說明她們姐妹的情感深厚,姐姐若死,妹妹義不獨生。再說明自己得以忝列後宮,侍奉皇上,完全是靠姐姐的引薦,最後說到為了皇家的威嚴與聲譽,豈可大事張揚。姐姐固然是罪有應得,如果累及皇上的聖德就太不划算了。漢成帝認為趙合德言之成理,於是答應對趙飛燕的事不再追究,但卻派人夜搜東宮,捉住了幾名美俊壯碩的男子,神不知鬼不覺地斬首了事。從此恨透了趙飛燕,不再踏進東宮一步。

糊塗的漢成帝以為就此可保無事,但是天下美俊壯碩的男子多的是,殺了一批,不久趙飛燕便又找來叫批。甚至白晝掩窗行事,淫聲浪語溢於戶外,宮庭之中,盡人皆知;朝堂之上,也竊竊私議,只有漢成帝被蒙在鼓裡。光祿大夫劉向看到趙皇后如此穢亂,實在忍無可忍,但又不便明白指出,只好費了許多功夫,引經據典,搜羅昔時賢后貞婦,興國保家之事,寫成了一冊《列女傳》。呈獻漢成帝作為諷勸,力斥孽嬖為亂亡之徵兆,以盼望朝廷有所警悟。漢成帝嗟嘆至三,頻頻予以嘉勉,但就是不講實質性的話,也終究未因此做出實際的行動,但是劉向的《列女傳》卻因而流傳下來。

又生一計

飛燕正處在生理的旺盛期,縱慾已到了瘋狂與變態的程度。漢成帝已將她置諸腦後,然而趙合德卻放心不下,整日膽戰心驚。為了挽救姐姐,她聲淚俱下地進行了一次懇談。她憶及幼時的家貧,三餐不繼,如何與鄰家少女一起做草鞋,如何把草鞋賣掉換回大米,如何路遇大風雨,如何無柴可燒,在饑寒交迫下,夜長不能寐,相擁而泣。談到今天的富貴,是別人可望而不可及的,現在你竟自毀如此,倘若再犯了過錯,成帝再怒,事情就會不可挽救!那時身首異處,豈不貽笑天下。今天,妹妹還能救姐姐,但實在是沒有把握,倘若妹妹死啦,姐姐還依靠誰呢?

一席話說得聲情並茂,姐妹兩人忍不住抱頭痛哭。聲音啞了,淚也幹了,仍然要面對現實。大錯已經鑄成,如何才能挽回,趙飛燕說道:“愧悔無及,奈何!奈何!皇上愛汝一身,惟望妹妹援我,就像過去我推薦妹妹一樣。”

趙飛燕與趙合德姐妹二人,孿生同胞,自幼相依為命,及長投身富平侯府,而後雙雙入宮受寵,彼此互相援助,與皇帝結成了一個情感的“鐵三角”。貴盛無比的許皇后與才情富華的班婕妤,都相繼被她們擊倒,在情感的道路上真箇是所向無敵,當者披靡。無奈趙飛燕胡作非為,已弄成不可收拾的局面,“自作孽,不可活”,這又能怪得了誰呢?

雖然如此,為了姐妹之情,更為了免死狐悲的孤單態勢,趙合德明知復水難收,但是她必須打起精神,憑恃自己的美貌與智慧,加上聖眷正隆這一最大的優勢,一次又一次地彌補著皇上與姐姐之間的裂縫。

出於男人天生的自尊和排他性,盛怒之下漢成帝產生過要殺了趙飛燕的想法。但比起那些飛揚跋扈的權臣與居心叵測的外戚,在漢成帝的內心裡覺得趙飛燕的乖異心理是微不足道的。一段時間後,他慢慢地想起趙飛燕也曾是自己心愛過的女人,因此一絲憐憫的情意,油然在漢成帝心中升起。恰好遇到趙飛燕二十四歲生日,東宮裡有一個慶祝儀式,在趙合德的連哄帶騙下,漢成帝終於暫時忘記前嫌,來到東宮。

酒過三巡,趙飛燕忽然悲從中來,漢成帝非常訝異,問道:“又有什麼委屈嗎?”意思是說我已經既往不究,還有什麼好怨怒的呢?

趙飛燕裝模作樣地跪下來,痛心疾首地道:“妾過去在許皇后身邊的時候,陛下駕臨,妾站在皇后身後,陛下總是頻頻地注視我。皇后知道陛下的意思,叫妾特地來侍奉皇上。想不到竟承更衣之幸,體血還污了御服,妾欲為陛下洗去,陛下不肯,說要留作紀念。不數日,就被封為捷妤,又被封為皇后,當時陛下的齒痕還在妾的頸頸之間,今日思之,不覺感泣。”

這一段說詞,是事前設計好的,無非是想以舊日的感情,來打動皇帝的心,收到重拾舊歡的效果。果然,漢成帝念及舊日恩愛之情,不禁為之惻然,大有不勝今昔之感!趙合德眼看苦心設計的溫柔陷防,已經牢牢地套住皇帝,於是藉故先行離去,這一夕漢成帝與趙飛燕開懷暢飲,直至夜闌人靜,雙雙攜手進入內寢。雖然趙飛燕使出混身解數,竭力迎合與討好,無奈情感已有裂痕,漢成帝終感不是滋味。

皇嗣斷絕

事的結果出乎意料,令趙合德大吃一驚。趙飛燕看透了皇帝的心思,心想:這也許是最後一次獲得寵幸了。於是瞞著妹妹,私自作主,在一個月後逕假裝懷孕,並上表成帝,希望以此來大大改變目前對自己不利的態勢。

漢成帝自從十九歲嗣位以來,時光荏苒,悠忽間已經年逾不惑,還無子嗣。如今聽說皇后有了身孕,著實大為興奮,喜孜孜地批了一道聖旨,對趙飛燕表達了無限愛憐之意,叫她好好保重。

一項騙局在宮中進行,被收買的太醫在宮中進進出出,煞有其事。後本打算在民間找一個嬰兒進行偷天換日的勾當,可宮禁森嚴,談何容易。眼看十月臨盆之期已到,東宮上下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實在無法再搪塞下去,才不得不由太醫上奏,說是“聖嗣不育,一生下來便夭折了。”

漢成帝日夕盼望的喜訊成了泡影,失望之餘也懶得再去東宮,他受到的打擊太多了。趙合德最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對姐姐的這一行為十分忿怒,十分驚懼。因為不知什麼原因,趙氏姐妹雖一直蒙皇上寵幸,就是沒有懷孕,因此就十分擔心別的宮妃懷孕奪寵。所以只要後宮中有人懷孕,就千方百計毒害,以至長安市上都出現了童謠

“燕燕,尾涎涎,張公子,時相見;木門瑲琅根,燕飛來,啄皇孫,皇孫死,燕啄矢。”

這事使成帝斷絕了皇嗣。這事一旦拆穿,必定死後無葬身之地。趙飛燕的騙局就極有可能使這事拆穿。趙合德狠狠地罵姐姐,使得趙飛燕懍然而驚,懊悔交加,從此收斂形跡,進行一種自我流放式的幽居生活,不再招蜂引蝶,也不再念戀榮華富貴了。

趙飛燕自動地撤出情感的鐵三角,形成了漢成帝與趙合德一對一的局面,昭陽宮中相愛相憐,過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

漢成帝內心是痛苦的,他本有親政的能力,卻無法動搖已經形成的王氏外威勢力。先是元帝皇后王政君的兄長王鳳以“大司馬大將軍領尚書事”的名義輔政,王鳳死後又由他的弟弟王音自代,這時成帝已經三十,在位十一年。另外還有“五侯”,平阿侯王潭、成都侯王商、紅陽侯王立、曲陽侯王根、高平侯王逢,飛揚跋扈,不可一世。所謂:

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御柳斜;

日暮漢宮傳蠟燭,輕煙散入五侯家。

可見其聲勢之隆。另外王太后還有一位早死的兄長王曼不曾封侯。他的兒子王莽矯揉造作,沽名釣譽,將自己偽裝成勤身博學,謙躬下士,居然也浪得虛名。漢成帝在太后暗示下又糊裡糊塗封他為新都侯,種下他日後篡奪漢室江山的禍根。

事實上,趙飛燕姐妹在宮中胡作非為,王氏權臣未嘗不知道,只是故意睜隻眼閉隻眼,讓她們加速劉氏政權的滅亡。

成帝內心太苦,權力又奪不回來,就縱情聲色來掩蓋自己內心的悲哀。漢成帝國荒淫無度,身體狀況日見不濟。趙合德正值女性的鼎盛時期,需索卻益加強烈,因此不得不以****來刺激皇上的慾念,終於釀成了可怕的後果。

漢成帝綏和二年春天,在一個暖洋洋的春夜裡,因為歡娛過度,一度昏迷。等到早晨起身著衣,忽然一陣天鏇地轉,兩手一松,龍袍落地,一頭栽倒在地,竟然停止了呼吸。

悽慘離世

帝駕崩,死得離奇,死得突然,連傳喚太醫的時間都沒有,自然引起許多懷疑及揣測。王太后諭令王莽會同丞相、御史查究皇帝起居發病狀況,趙合德方寸大亂,羞愧不已,飲藥自殺,算是保全了最後一點尊嚴。趙飛燕被打入冷宮,寂寞而終。

從某種意義講,趙飛燕姐妹不自覺地擔當了外戚王氏奪劉漢政權的工具。就她兩人而言,入宮見妒,不得不採取自保的措施,屬於人之常情,終其一生,並未干預朝政,也未讒害忠良。只有毒殺有孕宮妃,斷絕皇嗣,才是她們不可饒恕的罪過。成帝死後,只好由侄子繼位,外戚王莽在公元8年奪劉漢政權後,改國號為“新。”

家族成員

養父:趙臨

生父:不詳,《趙飛燕外傳》為馮萬金

母親:不詳,《趙飛燕外傳》為江都王孫女姑蘇郡主

姐姐:趙飛燕

夫君:漢成帝

公公:漢元帝

婆婆:王政君

人物評價

歷代文人多用以形容美女。

趙氏姐妹恃寵而驕,在位9年,參與殺害一位美人之子,一位宮女之子,但許皇后在位20年,後宮也無存活的孩子,只說趙氏姐妹是紅顏禍水,怕是有失偏頗。班固在《漢書》載“趙氏亂內”。

趙合德雖然比不上姐姐的蠱惑手段,但她生得體態豐腴,玉肌冰膚,美艷嫵媚,花容月貌,其豐滿的身軀,狀若含苞待放的蓓蕾;酷似粉裝玉琢,著體便酥,恰好形對漢成帝另外一層強烈的補償心理,較趙飛燕猶為嬌艷嫵媚,比趙飛燕更得漢成帝寵愛,在趙合德與漢成帝度過第一個迷人銷魂之夜後,漢成帝歡暢無比,欲仙欲死,便賜名“溫柔鄉”曰:“我當終老是鄉,不願效武帝之求白雲鄉了”。漢成帝對趙合德確實已經入迷,他在當時首都長安昭陽宮中,特地為趙合德另行建立一座富麗堂皇的寢宮,中庭一片朱紅,殷柱上都施用油漆(中國傳統中,朱紅是一種尊貴的顏色;而在公元前一世紀,油漆還是一種珍品)。門限都是銅做的(當時銅尚是稀有金屬,幾乎跟黃金等值,如果換“門限都是黃金做的”,印象就更深刻矣),而銅之上更鍍黃金(那時黃金跟現代的鎢軸之類一樣,價值連城),用雪白玉石砌成台階,牆上掛著完全用黃金做的精緻壁燈。處處都裝飾著藍田墨玉(陝西省藍田縣)和翡翠珠寶。這些蓋世家華,不但趙合德貧窮出身,沒有見過,史書上說,自從中國有皇宮以來,也從沒有見過。

藝術形象

文學形象

同姐姐趙飛燕一樣,趙合德的故事也多出自於野史。在野史中她相比姐姐更受寵愛,體態豐腴,加上工於心計,巧於辭令,而趙合德正值性慾強烈時期,慾火異常旺盛,成帝荒淫好色,昏庸腐朽,與其日夜縱慾淫樂,性能力迅速衰退,後為與趙合德繼續行床笫之事,服下七顆慎恤膠,來刺激自己的慾火,最終在雲雨之後身亡。趙合德因此被迫自殺。

影視形象

郭珍霓飾演趙合德郭珍霓飾演趙合德
年份 劇名 類型 扮演者
1996年 《漢宮飛燕》 電視劇 袁立
2008年 《母儀天下》 電視劇 郭珍霓
袁立飾演趙合德袁立飾演趙合德

謀殺皇子

趙飛燕、趙合德趙飛燕、趙合德

成帝之死,最受衝擊的當數王氏外戚集團。

成帝沒有留下子嗣,而王太后只有他這么一個兒子。他一年前冊立定陶王劉欣為太子,意味著風水真的要輪流轉了,皇位將無可挽回地落到傅氏家族的手中。如果成帝死前留下一個兒子,哪怕還在襁褓中,憑藉王氏家族的權勢,依然有機會把皇位重新奪回來。但如今連這樣的機會也沒有了。

成帝死前一點兒徵兆也沒有。翟方進自殺後,他本想拜左將軍孔光為新丞相。一切都準備妥當了,連給孔光的拜文及封侯的印綬都備好了,將在不日之內選個黃道吉日舉行拜相典禮。

成帝人生的最後一夜是在未央宮白虎殿度過的。次日清晨,他剛剛穿上褲子和襪子,正準備坐起來穿衣服時,衣服突然從手中滑落,當即便口不能言,數小時後便命歸西天。

後世對成帝的死因有諸多猜測,其中最令人浮想聯翩的說法,是說他死於長期過量或一次性過劑服用某種春藥。

其實這樣的猜測是無稽之談,成帝猝死時的反應是典型的突發性腦溢血症狀。

因事發突然,朝中大臣和王氏外戚集團等帝國高層,自然會把他的死因與生前的荒淫生活聯繫起來,而這種荒淫生活最主要的當事人,則非趙氏姐妹莫屬。

趙氏姐妹,尤其是妹妹趙合德雖然專寵10餘年,卻沒有充分把握這個機遇,在朝中成功崛起為新的外戚勢力集團。其父趙臨雖然很早便獲封侯,但卻沒有在朝中任職,只是被朝廷供養了起來。她們始終在孤身奮戰。

如今成帝撒手西去,她們便迅速陷入了風雨飄搖的境地。唯一的救命稻草是在立劉欣為太子的問題上幫著說了好話,但這種“長線投資”顯然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傅、丁氏二族在成帝朝並沒有什麼勢力可言。在皇權倉促交替的短暫時間內,他們自身尚且立足未穩,如何顧得及趙氏姐妹?

趙飛燕的處境要稍微安全一些,不僅僅是皇后的身份可以為她提供一層保護膜,更重要的是,她與成帝如火如荼的激情已經冷卻多年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為他的猝死承擔直接的責任。

趙合德則不同。雖然貴為昭儀,地位僅次於皇后,但畢竟不是正職,沒有“母儀天下”的名分,而且,她是成帝最後十年的荒淫生活中最主要的對象。成帝暴崩的訊息傳出,她在半天之內便被推到了千夫所指的前台上來。

王太后本來就對趙氏姐妹沒有什麼好感,以她的見識及當時的輿論氛圍,她應該也會堅信兒子的死與趙合德有必然而直接的聯繫。

王太后在氣急敗壞之餘,詔令大司馬王莽、丞相孔光和大司空(御史大夫)何武,指示由御史、丞相和廷尉三方共同組成聯合調查組,把成帝的近侍人等一一抓起來,“治問皇帝起居發病狀”。

趙合德原本只是一個因色而寵、恃寵而驕的天生尤物,她哪裡經受得住這樣的陣勢?於是在極度的慌亂與惶恐中選擇了自殺。不過,即使她不自殺,也必定會被萬般折磨而死。

趙合德的死讓王太后的悲憤稍解,也使追究對成帝之死的責任暫時失去了對象和意義。帝國的焦點迅速轉移到了大行皇帝的安葬和新皇帝的登基上來,同時也使趙飛燕暫時避免了因事態進一步擴大而有可能受到的牽連。

在將近1年之後,司隸(校尉)解光的調查報告才把趙合德在後宮“殘滅成帝繼嗣”的罪行一一披露出來。

調查報告顯示,曾有2個成帝親生的嬰兒死在趙合德的手中:一個是宮女曹宮所生,另一個是廢后許氏所生。

曹宮是官奴曹曉的女兒。許皇后被廢前,母女二人均屬中宮(皇后宮)。曹宮曾與宦官道房結為“對食”(太監與宮女之間的名義夫妻關係)。元延元年(公元前12年)初,曹宮就對道房說,她被陛下“臨幸”了。

數月後,曹曉來看女兒,發現她肚子大了,便問其緣由,曹宮回答說是陛下的龍種。

當年十月,有婢女6人伺候曹宮在掖庭牛官令(專門負責為皇帝養牛)的住處產下皇子。

很快,中黃門宦官田客便帶著成帝的手諭,用蓋有御史中丞封印的綠囊密封著,找到掖庭丞籍武,要他把曹宮母子和6位婢女全部收押在暴室獄中,並且特別叮囑他不要問孩子是男是女,也不要問是誰的孩子。

籍武遵命把他們悉數收監。

曹宮在被捕前半提醒半威脅地對籍武說:請你務必妥善埋藏好我兒的胞衣(胎盤),你應該知道他是誰的兒子!

過了3天,田客又帶著皇帝手諭來找籍武,令他用手在牒牘的背面寫畫著回答:孩子是否已經死了。籍武手書回答說還沒有死。

田客出去一會兒後又回來對他說:陛下和趙昭儀非常生氣,問你為什麼還不下手。

籍武叩頭泣答道:我知道殺兒是死,不殺也是死。反正都是死,不如最後一爭。

於是他便請田客帶密奏給成帝,說:陛下至今沒有子嗣,這個孩子無論貴賤都是陛下的骨肉。懇請陛下留下他吧。

密奏上呈後,田客又帶著手諭來找籍武,要他於當晚漏上五刻把兒子交給中黃門宦官王舜。籍武問他:陛下看了密奏後有什麼反應?

田客含糊其辭地答道:“瞠也。”意思是說成帝詫異地瞪大眼看了他的密奏。

於是籍武便把孩子交給了王舜。王舜受詔把孩子安置在殿中,讓官奴張棄秘密哺乳之。那時孩子已經出生8、9天了。

又過了3天,田客再持密封手諭給籍武,封內有一小綠盒。手諭里說:讓籍武將綠盒中的東西和詔書一起交給曹宮,並且讓籍武親自監督她服下。

解光的報告中說,“(籍)武發篋中有裹藥二枚,赫蹄書曰:‘告偉能:努力飲此藥,不可復入。汝自知之!’”

“裹藥”在當時的意思是指買來的藥。“赫蹄書”是指當時一種專門用於巫咒的紅色剪紙,常將咒語寫在上面。這種紙是用廢舊麻繩頭和破布為原料製成的麻類植物纖維紙,與東漢宦官蔡倫於和帝元興元年(公元105年)發明的那種以樹皮為原料的紙不同。“偉能”是曹宮的字。

解光在報告中如此用語,是想說明三點:

其一,這兩枚毒藥是買來的,不是宮裡配的(可見是趙合德的陰謀,成帝可能並不知情)。

其二,用“赫蹄書”包裝此藥,說明了趙合德意在詛咒曹宮早點兒死。

其三,“赫蹄書”上的咒語說明不可能是成帝的意思。作為皇帝,他不必如此。這樣的做法更像是後宮女人們的做派。

曹宮見狀,在服藥前絕望地說:這一切都是因為趙氏姐妹欲擅天下之權柄!我兒是個男孩,前額有濃髮,長得很像元帝。我兒現在在哪裡?他一定有危險。如何才能讓王太后知曉?

曹宮死後,趙合德又召見了曾經伺候她的6名婢女,對他們說:你們本無過錯,如果願意自殺封口,我將像對外戚一樣對待你們的家人。

6名婢女於是自縊而死。

張棄哺養了這個孩子才11天,便被宮長李南持詔取走,從此不知去向。

在這個案情的背後,可以看得出,成帝並沒有害這個孩子的企圖。見了籍武的密奏之後,他臉上曾有“瞠也”的表情,說明他可能並不知情;並且很快便安排王舜秘密撫養之,還在給王舜的手諭中專門說:“善養兒,且有賞。毋令漏泄!”

該兒及其生母曹宮、6名婢女先後被害,顯然是趙合德的手段。

以成帝一貫的屈從(王鳳、王太后、趙氏姐妹)性格,大致不難推測案情的來龍去脈:

他此前下令殺死該兒,大概是受了趙合德的蒙蔽,比如說這個孩子是個野種。後來見了籍武的密奏,頗有所悟,但又不願逆趙合德之意,故安排王舜“秘密”撫養之。

趙合德可能後來又纏著成帝要賜死曹宮——對成帝來說,賜死一名宮女比殺死自己的親生兒子要輕鬆許多倍。

在獲得允諾之後,趙合德便採取“借船出海”的辦法,在賜死曹宮的密封手諭書囊里做文章,加上了“赫蹄書”及其咒語——趙合德本無太高的文化和道德修養,這個細節恰恰比較符合她的作風。

後來宮長李南將孩子取走,也有可能是趙合德的又一次“借船出海”:先騙成帝下詔,令人把孩子轉移;然後買通李南,讓孩子失蹤。兩次“借船出海”之舉,對趙合德來說都易如反掌,正如解光在這份報告中引用掖庭令(掖庭最高長官)吾丘遵的話來說,“掖庭丞吏以下皆與昭儀合通。”

最後一個懸念是:這個孩子不知去向,如果成帝日後問起,她將如何交待?

其實這不是個問題,以成帝的性格及其對趙合德的百依百順,她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地糊弄過去,甚至可以阻止成帝打聽孩子的下落。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是成帝“將計就計”,趁機把孩子轉移到另一個更安全的地方秘密撫養了起來。

因此,這個案情的描述比較符合邏輯,因此可信度高。

另一個案情是趙合德逼成帝親手殺害自己與廢后許氏所生之子。

解光的報告中說:許皇后被廢后一直住在上林苑涿沐館,成帝曾“一歲再三召,留數月或半歲御幸”。元延二年(公元前11年)十一月,許皇后產下一名皇子。成帝當時還專門派中黃門宦官靳嚴帶著“乳醫”和相關藥物給許皇后送過去。

後來,婢女於客子等人偷聽到她與成帝一次吵鬧的全過程。

只聽得趙合德對成帝嚷嚷道:你不是總跟我說是去中宮(皇后趙飛燕處)了嗎?既然去的總是中宮,許美人(許氏被廢后的稱號)如何會生孩子?看來你又想重新立她為皇后了!

趙合德越說越委屈,越說趙傷心,不停地用雙手捶胸,用頭使勁撞牆柱子,還從床上跳下來,坐在地上不肯吃飯。她甚至威脅成帝說,如果不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她就要出宮回家去。

成帝見狀,也來了脾氣,對她說:本來今天想把許美人的事告訴你,你倒先生起氣來了!真是不可理喻!要不吃飯大家都不吃,都餓死算了。

趙合德態度稍微軟了一些,對成帝說:陛下不是很有理的嗎?那又為何也不吃飯呢?陛下自己常常發誓說不辜負臣妾。如今陛下竟然違背誓約,和許美人連孩子都生下來了,又做何解釋?

她這么一軟,成帝便也跟著軟了下來,轉過頭來對她好言哄勸:既然我曾經對你們姐妹倆有誓約在先,定然是不會再立許氏的。你放心吧,我會“使天下無出趙氏上者”。

接下來,成帝便派靳嚴帶著以綠囊密封的詔書給許皇后,對他說:她應該會給你一樣東西,你拿來後就放在飾室的戶簾南側。

果然,許皇后把她孩子裝在一個蘆葦筐裡面,用繩子封紮好後,把給成帝的回信再用那個綠囊裝上,一併交靳嚴帶了回來。

靳嚴把東西放在成帝事先指定的地點。

當時成帝與趙合德坐在那兒,命於客子解開繩子。於客子還沒有完全解開,便和王偏、臧兼一起被成帝打發了出去。成帝關上門,單獨和趙合德在一起。過了一會兒又開門叫她們三人進來,令她們重新把蘆葦筐和綠囊用繩子扎封好,推到屏風東邊。

然後,這兩樣東西被蓋上了御史中丞的封印。成帝召來中黃門吳恭,要他把它們交給籍武,並讓他轉告籍武說:“篋中有死兒,埋屏處,勿令人知。”

籍武於是在獄樓的牆角下挖了個坑把東西埋掉。

這個案情的描寫雖然更加生動,但卻沒有多高的可信度。理由如下:

其一,時間和地點有問題。

報告中說許皇后一直住在上林苑涿沐館,因成帝數召幸之,於元延二年(公元前11年)產下皇子。實際上,許皇后於鴻嘉三年(公元前18年)被廢后,幽禁在上林苑昭台宮。昭台宮是上林苑十二宮之一,宣帝廢后霍氏就曾幽禁於此。但僅僅過了1年多,大概在永始元年(公元前16年)左右,許皇后便遷往甘泉宮內的長定宮。

上林苑在長安城的東南方向,甘泉宮則在西北,二者相差實在太遠。即使是許皇后住在更近一些的上林苑時被成帝召幸,也不可能過了6、7年才把孩子生下來。

其二,與淳于長案的情節相衝突。

在淳于長案中,許皇后被廢,居長定宮。她欲求得“婕妤”之位,便賄賂淳于長,請他幫自己到成帝那兒疏通,卻被淳于長數次以書信戲侮。

如果解光報告中的地點有誤,說的是許皇后在長定宮期間“一歲再三召,留數月或半歲御幸”,那么,她自己有這么多機會見到成帝,為什麼還要捨近求遠地繞一個大圈子,忍辱懇求淳于長來幫忙呢?

即便她出於某種原因需要請淳于長幫忙,在被成帝“留數月或半歲御幸”情況下,淳于長就是吃了豹子膽,也不敢調戲她。好比在電影院中,一個色膽包天的人,竟敢給另一位正陪著丈夫看電影的女人頻繁暗送調情的紙條,而這位丈夫又對他有生殺之權。即便許皇后不會出賣淳于長,這么成天和成帝泡在一起,萬一哪天說漏了嘴怎么辦?

淳于長鐵證如山的罪行已經昭示天下,這正好反證了許皇后根本難得見到成帝的面,更不可能被一歲三召,一留就是數月或半年。

其三,許皇后死前沒有任何反應。

淳于長案發後,成帝派廷尉孔光去賜死許皇后,但沒有任何證據顯示許皇后臨死前提起過自己的兒子。

這不符合許皇后的個性。如果自己的親生兒子不明不白被人取走,她在臨死前無論如何也不會不聞不問。

即使孔光因為某種顧慮,隱瞞了許皇后的臨終之語,那么,在解光出台這個調查報告時已經是哀帝朝,孔光應該不會繼續保持沉默。在如此驚天大案面前,他也沒有權利再保持沉默。解光在調查過程中也不會不去找他了解情況。

況且,成帝有沒有兒子,對王氏外戚集團至關重要。作為王氏的死黨,孔光自然不可能漠然視之。

在解光的整個調查報告中,如果把曹宮和許皇后兩人的事情聯繫起來,便會發現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被不可思議地一筆帶過了:張棄把曹宮生的孩子撫養了11天之後,“宮長李南以詔書取兒去,不知所置。”

可見此兒的生死去向,李南是個關鍵人物,但報告中不僅沒有對李南有更多的交待,甚至在報告開篇提到的那些被審訊的人中間也無此人。如果李南此時已經不在人世,也應該專門進行說明,至少會像對待其他幾位已故證人那樣,在“宮長李南”之前加一個“故”字。或者,如果李南從此失蹤,也應有所交待。但是這些關鍵的細節都被解光“忽略”了。

因此,此案應該還存在另一種可能:李南並沒有被趙合德收買,而是奉了成帝的密令把孩子取走,交給廢后許氏秘密撫養。

皇后被廢,通常都是幽禁於冷宮中,旁人很難得接近,把孩子交給許皇后,至少有利於保守秘密。如果還放在“殿中”(調查報告中沒有說是哪個殿),保密性太差,一旦被趙合德發現,她定然不依不饒,成帝的煩惱可就大了。

成帝安排許皇后撫養曹宮的兒子,可能還有另一層原因:許皇后和曹宮的私人感情本來就不錯。解光在調查報告中說曹宮原來的身份是皇后的侍讀官(時稱“學事史”)——“前屬中宮,為學事史,通《詩》,授皇后”。既然有了這樣的感情基礎,把曹宮的孩子交給舊主撫養,應該比交給其他人要更為妥當。

從淳于長案中便不難看出,許皇后被廢之後一直企圖謀求更高的待遇(婕妤)。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成帝把曹宮的孩子交給她來撫養,她應該不會拒絕。況且她應該深知這個孩子的份量——成帝唯一的兒子。有一個現實的先例擺在她面前:成帝的父親,也就是元帝,就是由邛成王氏撫養長大的,後者因此享盡了一生的尊榮。

同時,成帝本人對許皇后並沒有太多的仇恨,反而對她被廢常懷憐惜愧疚之意。在她被廢的第9個年頭,也就是元延四年或綏和元年,成帝曾因“憐許氏”而下召把她被流放的親人召了回來。由此可見,成帝是因為不想得罪趙合德,才沒有和許皇后有更多的接觸,但他始終還是“憐許氏”的。在這種心態之下,把曹宮的兒子交給她撫養,不失為幫助她打發寂寞時光的好辦法。

結果趙合德還是發現了許皇后養有一子,但可能並不知道孩子有多大,更不會想到這個孩子就是曹宮所生的那個,於是便想當然地認為是許皇后生的。這才有了他對成帝的哭鬧撒潑。

報告中曾說,在元延二年年底,“許皇后產子期間”,成帝曾派靳嚴帶著“乳醫”和一些藥物給她送過去。

“乳醫”是后妃們專職的醫生,不僅僅負責給她們接生,還負責治療她們的婦科病,甚至還兼有兒科醫生的角色。

因此,這位“乳醫”並不一定就是去接生的,只不過因為許皇后撫養曹宮兒子的事情非常保密,一般人都想不到。解光後來獲知“乳醫”去找許皇后,便想當然地認為是去接生。

如果前述推測成立,許皇后讓靳嚴帶回來的孩子便是曹宮所生。這個孩子此時才一周歲,個頭並不太大,完全可以裝在蘆葦筐中(大概是睡熟了,否則不會不聲的)。

那么,成帝為什麼又要親手殺了自己的兒子呢?

首先,他原本並不想殺死自己的兒子,才把他秘密轉移到許皇后的冷宮中。但如今,這位為情色所困的窩囊皇帝被美女趙合德逼得沒有了退路,必須在兒子和美人之間做出選擇。趙合德的美色給他帶來了持續10年的快感和解脫,同時也給他帶來了人性的迷失。

其次,成帝早已經對自己失去了信心,他的縱慾與荒淫實際上是“看破紅塵”的一種表現。一個對人生都失去信心的人,自然也不會把帝國的興衰和天下的安危太當回事兒。

再次,成帝對自己的壽命也不會有太高的預期。其時他已經快44歲左右了,在劉氏皇統中已經算是長壽的年齡。他的父皇和祖父的年齡都沒有超過45歲,他應該明白自己也將不久於人世。如果刻意把這個孩子保護下來,不但會失去美人的歡心,更會使日後的朝局更加混亂,因為此時已經立定陶王劉欣為太子。從成帝一貫的心理來看,他似乎並不是特別在乎皇位要不要傳給自己的後人。

最後,成帝在骨子裡對王氏集團的專權始終心存芥蒂,只是因為自己無能重攬乾坤,才會聽之任之。如果這個孩子活下來,必然會在年幼時即位,到那個時候,估計王氏集團就不會是“專權”那么簡單的了。與其讓他小小年紀便過上傀儡皇帝的悲慘生活,還不如早些為他“超度”,讓他重新轉世投身一回,或許來生會幸運地不再生於帝王之家。

當然,這些都僅僅是推測,不過是見仁見智的一家之言。

解光出台這個調查報告的時間大概在哀帝建平元年(公元前6年)四月以後九月以前,其時哀帝即位僅僅1年時間。

每遇新舊朝更替,各股勢力之間,往往暗流洶湧。解光此時究竟代表哪一方的利益不得而知,但他顯然是要把已經成為太后的趙飛燕拉下馬,才故意把一個皇子的死說成是兩個,以加重趙氏的罪孽,從而達到牽出趙飛燕的目的。他在報告中還專門提到,說趙合德所犯之事,“皆在今年四月丙辰赦令前”,並且特彆強調,春秋時“魯嚴公夫人殺世子”和元帝朝“永光三年男子忠等長陵傅夫人冢”兩個先例均不在大赦之列,特別建議要對趙合德一案“請事究竟,丞相以下議正法”。——這分明是想讓自己立個大功,再把某些同僚置於死地,好給他騰出位置來。

但趙氏姐妹在哀帝繼位的問題上是立了功的。因此,哀帝並沒有過多為難趙飛燕;只是奪了其弟趙欽、其侄趙欣二人的侯爵,免為庶人,流放遼西郡。

中國歷史上有名的女性

在精彩紛呈的歷史長河中,專家、學者、大濕、史學愛好者對男人的歷史研甚多,但是對於女人的歷史關注甚少。歷史是由男人書寫的,但是其中也摻雜女人的陰柔、智慧、美麗、狡黠,她們在男人身上扮演著各種角色,或母親,或姐妹,或妻子,或女兒,或同僚,或情人,或知己……,等等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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