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曉芙

唐曉芙

唐曉芙是錢鍾書長篇小說《圍城》中人物形象,是小說中完美女性的化身。在書後的附錄中,楊絳提到:“唐曉芙顯然是作者偏愛的人物,不願意把她嫁給方鴻漸。”在同名電視劇中,唐曉芙由史蘭芽扮演。唐曉芙是個精靈樣的女孩子,作者在書中不吝溢美之詞描述了她的五官和氣質,其實不如這句更傳神:“總而言之,唐小姐是摩登文明社會裡的那樁罕物――一個真正的女孩子。唐曉芙的出場描寫,可以看出作者的偏好:“唐小姐嫵媚端正的圓臉,有兩個淺酒窩。

角色分析

唐曉芙的出場描寫,可以看出作者的偏好:“唐小姐嫵媚端正的圓臉,有兩個淺酒窩。天生著一般女人要花錢費時、調脂和粉來仿造的好臉色,新鮮得使人見了忘掉口渴而又覺嘴饞,仿佛是好水果。她眼睛並不頂大,可是靈活溫柔,反襯得許多女人的大眼睛只像政治家講的大話,大而無當。古典學者看她說笑時露出的好牙齒,會詫異為什麼古今中外詩人,都甘心變成女人頭插的釵,腰束的帶,身體睡的席,甚至腳下踐踏的鞋,可是從沒想到化作她的牙刷。她頭髮沒燙,眉毛不鑷,口紅也沒有擦,似乎安心遵守天生的限止,不要彌補造化的缺陷。總而言之,唐小姐是摩登文明社會裡那樁罕物——一個真正的女孩子。有許多都市女孩子已經是裝模做樣的早熟女人,算不得孩子;有許多女孩子只是渾沌痴頑的無性別孩子,還說不上女人。”

唐曉芙聰明漂亮、活潑可愛又率性。就是這樣的一個女性形象,也逃不掉命運的哀嘆。她在沒有打算和方鴻漸戀愛的時候愛上了方鴻漸,而這次愛情遠離她心中的理想,“我愛的人,我要能夠占領他整個生命,他在碰見我以前,沒有過去,留著空白等待我——”當她對有豐富過去的方先生說這句話時,粉碎的不僅僅是方鴻漸的夢,連自己純潔的少女情懷也留下了傷痕。唐曉芙所占據的筆墨固然不多,但是她的淡出代表著完美神話難以存在於現實的悲劇。

唐曉芙是個精靈樣的女孩子,作者在書中不吝溢美之詞描述了她的五官和氣質,其實不如這句更傳神:“總而言之,唐小姐是摩登文明社會裡的那樁罕物――一個真正的女孩子。有許多都市女孩子已經是裝模作樣的早熟的女人,算不得孩子;有許多女孩子只是渾沌痴頑的無性別的孩子,還說不上女人。”所以,唐曉芙令28歲還無戀愛經驗又春心萌動的方鴻漸一見鍾情。

蘇文紈為方鴻漸介紹認識了自己的表妹唐曉芙,卻不知道唐的身上正是有著她所缺乏的吸引對方的東西:可愛、青春和真實。與鮑小姐比起來,唐曉芙清純;與蘇文紈比起來,唐曉芙可愛;與孫柔嘉比起來,唐曉芙美麗、活潑。還是那句話,她是這個摩登文明社會裡的罕物。

精彩章節

(一)到六點多鐘,唐小姐毫無音信,他慌起來了,又不敢打電話問蘇小姐。七點左右,一個人怏怏地踱到峨嵋春,要了間房間,預備等它一個半鐘頭,到時唐小姐還不來,只好獨吃。他雖然耐心等著,早已不敢希望。點了一支煙,又捺來了;晚上涼不好大開窗子,怕滿屋煙味,唐小姐不愛聞。他把帶到銀行里空看的書翻開,每個字都認識,沒一句有意義。聽見外面跑堂招呼客人的聲音,心就直提上來。約她們是七點半,看錶才七點四十分,決不會這時候到——忽然門帘揭開,跑堂站在一旁,進來了唐小姐。鴻漸心裡,不是快樂,而是感激,招呼後道:“掃興得很,蘇小姐今天不能來。”“我知道。我也險的不來,跟你打電話沒打通。”“我感謝電話公司,希望它營業發達,電線忙得這種臨時變卦的電話都打不通。你是不是打到銀行里去的?”“不,打到你府上去的。是這么一回事。一清早表姐就來電話說她今天不來吃晚飯,已經通知你了。我說那么我也不來,她要我自己跟你講,把你的電話號數告訴了我。我搖通電話,問:‘是不是方公館?’那面一個女人聲音,打著你們家鄉話說——唉,我學都學不來——說:‘我們這兒是周公館,只有一個姓方的住在這兒。你是不是蘇小姐,要找方鴻漸?鴻漸出門啦,等他回來,我叫他打電話給你。蘇小姐,有空到舍間來玩兒啊,鴻漸常講起你是才貌雙全——’一口氣講下去,我要分辯也插不進嘴。我想這迷湯灌錯了耳朵,便不客氣把聽筒掛上了。這一位是誰?”“這就是我親戚周太太,敝銀行的總經理夫人。你表姐在我出門前剛來過電話,所以周太太以為又是她打的。”“啊喲,不得了!她一定要錯怪我表姐無禮了。我聽筒掛上不到五分鐘,表姐又來電話,問我跟你講了沒有,我說你不在家,她就把你銀行里的電話號數告訴我。我想你那時候也許還在路上,索性等一會再打。誰知道十五鍾以後,表姐第三次來電話,我有點生氣了。她知道我還沒有跟你通話,催我快打電話,說趁早你還沒有定座,我說定了座就去吃,有什麼大關係。她說不好,叫我上她家去吃晚飯。我回她說,我也不舒服,什麼地方都不去。後來想想,表姐太可笑了!我偏來吃你的飯,所以電話沒有打。”鴻漸道:“唐小姐,你今天簡直是救苦救難,不但賞面子。我做主人的感恩不盡,以後要好好的多請幾次。請的客一個都不來,就無異主人在社交生活上被判死刑。今天險透了!”方鴻漸點了五六個人吃的菜。唐小姐問有旁的客人沒沒兩個人怎吃得下這許多東西。方鴻漸說菜並不多。唐小姐道:“你昨天看我沒吃點心,是不是今天要試驗我吃不吃東西?”鴻漸知道她不是妝樣的女人,在宴會上把嘴收束得像眼藥水瓶口那樣的小,回答說:“我吃這館子是第一次,拿不穩什麼菜最配胃口。多點兩樣,嘗試的範圍廣些,這樣不好吃,還有那一樣,不致餓了你。”“這不是吃菜,這像神農嘗百草了。不太浪費么?也許一切男人都喜歡在陌生的女人前面浪費。”“也許,可是並不在一切陌生的女人前面。”“只在傻女人前面,是不是?”“這話我不懂。”“女人不傻決不因為男人浪費擺闊而對他有好印象——可是,你放心,女人全是傻的,恰好是男人所希望的那樣傻,不多不少。”鴻漸不知道這些話是出於她的天真直率,還是她表姐所謂手段老辣。到菜上了,兩人吃著,鴻漸向她要信址,請她寫在自己帶著看的那本書後空葉上,因為他從來不愛帶記事小冊子。他看她寫了電話號數,便說:“我決不跟你通電話。我最恨朋友間通電話,寧可寫信。”唐小姐:“對了,我也有這一樣感覺。做了朋友應當彼此愛見面;通個電話算接過了,可是面沒有見,所說的話又不能像信那樣留著反覆看幾遍。電話是偷懶人的拜訪吝嗇人的通信。最不夠朋友!並且,你注意到么?一個人的聲音往往在電話里變得認不出,變得難聽。”“唐小姐,你說得痛快。我住在周家,房門口就是一架電話,每天吵得頭痛。常常最不合理的時候,像半夜清早,還有電話來,真討厭!虧得‘電視’沒普遍利用,否則更不得了,你在澡盆里、被窩裡都有人來窺看了。教育愈普遍,而寫信的人愈少;並非商業上的要務,大家還是怕寫信,寧可打電話。我想這因為寫信容易出醜,地位很高,講話很體面的人往往筆動不來。可是,電話可以省掉面目可憎者的拜訪,文理不通者的寫信,也算是個功德無量的發明。”方鴻漸談得高興,又要勸唐小姐吃,自己反吃得很少。到吃完水果,才九點鐘,唐小姐要走,鴻漸不敢留她,算過賬,分付跑堂打電話到汽車行放輛車來,讓唐小姐坐了回家。他告訴她自己答應蘇小姐明天去望病,問她去不去。她說她也許去,可是她不信蘇小姐真害病。鴻漸道:“咱們的吃飯要不要告訴她?”“為什麼不告訴她?——不,不,我剛才發脾氣,對她講過今天什麼地方都不去的。好,隨你斟酌罷。反正你要下銀行辦公室才去,我去得更遲一點。”“我後天想到府上來拜訪,不擋駕嗎?”“非常歡迎,就只舍間侷促得秀,不比表姐家的大花園洋房。你不嫌簡陋,儘管來。”鴻漸說:“老伯可以見見么?”唐小姐笑道:“你除非有法律問題要請教他,並且他常在他那法律事務所里,到老晚才回來。爸爸媽媽對我姐妹們絕對信任,從不干涉,不檢定我們的朋友。”

說著,汽車來了,鴻漸送她上車。在回家的洋車裡,想今天真是意外的圓滿,可是唐小姐臨了“我們的朋友”那一句,又使他作酸潑醋的理想里,隱隱有一大群大男孩子圍繞著唐小姐。

(二)當夜颳大風,明天小雨接大雨,一脈相延,到下午沒停過。鴻漸冒雨到唐家,小姐居然在家;她微覺女用人的態度有些異常,沒去理會。一見唐小姐,便知道她今天非常矜持,毫無平時的笑容,出來時手裡拿個大紙包。他勇氣全漏泄了,說:“我來過兩次,你都不在家,禮拜一的信收到沒有?”“收到了。方先生,”——鴻漸聽她恢復最初的稱呼,氣都不敢透——“方先生聽說禮拜二也來過,為什麼不進來,我那天倒在家。”“唐小姐,”——也還她原來的稱呼——“怎么知道我禮拜二來過?”“表姐的車夫看見方先生,奇怪你過門不入,他告訴了表姐,表姐又訴我。你那天應該進來,我們在談起你。”“我這種人值得什麼討論!”“我們不但討論,並且研究你,覺得你行為很神秘。”“我有什麼神秘?”“還不夠神秘么?當然我們不知世事的女孩子,莫測高深。方先生的口才我早知道,對自己所作所為一定有很滿意中聽的解釋。大不了,方先生只要說:‘我沒有藉口,我無法解釋,’人家準會原諒。對不對?”“怎么?”鴻漸直跳起來,“你看見我給你表姐的信?”“表姐給我看的,她並且把從船上到那天晚上的事全告訴我。”唐小姐臉上添了憤恨,鴻漸不敢正眼瞧她。“她怎樣講?”鴻漸囁嚅說;他相信蘇文紈一定加油加醬,說自己引誘她、吻她,準備據實反駁。“你自己做的事還不知道么?”“唐小姐,讓我解釋——”“你‘有法解釋’,先對我表姐去講。”方鴻漸平日愛唐小姐聰明,這時候只希望她拙口鈍腮,不要這樣咄咄逼人。“表姐還告訴我幾件關於方先生的事,不知道正確不正確。方先生現在住的周家,聽說並不是普通的親戚,是貴岳家,方先生以前結過婚——”鴻漸要插嘴,唐小姐不愧是律師的女兒,知道法庭上盤問見證的秘訣,不讓他分辯——“我不需要解釋,是不是岳家?是就好了。你在外國這幾年有沒有戀愛,我不知道。可是你在回國的船上,就看中一位鮑小姐,要好得寸步不離,對不對?”鴻漸低頭說不出話——“鮑小姐走了,你立刻追求表姐,直到——我不用再說了。並且,據說方先生在歐洲念書,得到過美國學位——”鴻漸頓足發恨道:“我跟你吹過我有學位沒有?這是鬧著玩兒的。”“方先生人聰明,一切逢場作戲,可是我們這種笨蛋,把你開的玩笑都得認真——”唐小姐聽方鴻漸嗓子哽了,心軟下來,可是她這時候愈心疼,愈心恨,愈要責罰他個痛快——“方先生的過去太豐富了!我愛的人,我要能夠占領他整個生命,他在碰見我以前,沒有過去,留著空白等待我——”鴻漸還低頭不——“我只希望方先生前途無量。”鴻漸身心仿佛通電似的發麻,只知道唐小姐在說自己,沒心思來領會她話里的意義,好比頭腦里蒙上一層油紙,她的話雨點似的滲不進,可是油紙震顫著雨打的重量。他聽到最後一句話,絕望地明白,抬起頭來,兩眼是淚,像大孩子挨了打罵,咽淚入心的臉。唐小姐鼻子忽然酸了。“你說得對。我是個騙子,我不敢再辯,以後決不來討厭。”站起來就走。唐小姐恨不能說:“你為什麼不辯護呢?我會相信你,”可是只說:“那么再會。”她送著鴻漸,希他還有話說。外面雨下得正大,她送到門口,真想留他等雨勢稍殺再走。鴻漸披上雨衣,看看唐小姐,瑟縮不敢拉手。唐小姐見他眼睛裡的光亮,給那一陣淚濾幹了,低眼不忍再看,機械地伸手道:“再會——”有時候,“不再坐一會么?”可以攆走人,有時候“再會”可以挽留人;唐小姐挽不住方鴻漸,所以加一句“希望你遠行一路平安”。他回臥室去,適才的盛氣全消滅了,疲乏懊惱。女用人來告訴道:“方先生怪得很站在馬路那一面,雨里淋著。”他忙到視窗一望,果然鴻漸背馬路在斜對面人家的籬笆外站著,風裡的雨線像水鞭子正側橫斜地抽他漠無反應的身體。她看得心溶化成苦水,想一分鐘後他再不走,一定不顧笑話,叫用人請他回來。這一分她好長,她等不及了,正要分付女用人,鴻漸忽然回過臉來,狗抖毛似的抖擻身子,像把周圍的雨抖出去,開步走了。

——以上文字摘自《圍城》

影視角色

史蘭芽扮演的史蘭芽扮演的

《圍城》電視劇中唐曉芙的扮演者為史蘭芽。

紀念錢鍾書

這樣的大學者,代表了一個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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