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成

寧成

西漢酷吏。南陽穰人。景帝時,先後任濟南都尉、中尉。因貪暴殘酷,宗室豪傑人人惴恐。武帝即位,徙為內史。後畏罪解脫歸家,在家鄉放高利貸,購陂田千餘頃,役使貧民數千家,致產數千金,從騎數十。再起為關都尉,出入關者云:“寧見乳虎,無直寧成之怒。” 慘絕人寰出自於此。

基本信息

史籍記載

寧成, 南陽穰人也。以郎謁者事景帝。好氣,為小吏,必陵其長吏;為人上,操下急如束濕。猾賊任威。稍遷至濟南都尉,而 郅都為守。始前數都尉步入府,因吏謁守如縣令,其畏都如此。及成往,直凌都出其上。都素聞其聲,善遇,與結歡。久之,都死,後長安左右宗室多犯法,上召成為中尉。其治效 郅都,其廉弗如,然宗室豪傑人皆惴恐。

武帝即位,徙為內史。 外戚多毀成之短,抵罪髡鉗。是時,九卿死即死,少被刑,而成刑極,自以為不復收,及解脫,詐刻傳出關歸家。稱曰:“仕不至二千石,賈不至千萬,安可比人乎!”乃貰貣陂田千餘頃,假貧民,役使數千家。

數年,會赦,致產數千萬,為任俠,持吏長短,出從數十騎。其使民,威重於 郡守。(漢書)

寧成家居,上欲以為郡守。 御史大夫弘曰:“臣居山東為小吏時,寧成為濟南都尉,其治如狼牧羊。成不可使治民。”上乃拜成為 關都尉。歲余, 關東吏隸郡國出入關者,號曰:“寧見乳虎,無值寧成之怒。” 義縱自 河內遷為 南陽太守,聞寧成家居南陽,及縱至關,寧成側行送迎,然縱氣盛,弗為禮。至郡,遂案寧氏,盡破碎其家。成坐有罪,及孔、暴之屬皆奔亡, 南陽吏民重足一跡。(史記.酷吏列傳)

人物簡介

寧成 , 南陽穰人,為人作為下級時一定要欺負上級,對待下級又苛刻嚴酷。 郅都為濟南太守,寧成為都尉。 郅都作為漢景帝時的著名酷吏,名聲很大,剛直不阿,不畏權貴,敢於執法,為人苛刻,下屬都懼怕他。這點和寧成很相似,這也是他們能成為好朋友的重要原因。然而史書中又記載雖然寧成的苛刻執法同於 郅都,但是廉潔卻不如郅都,可以說是貪婪苛刻。景帝召致中尉,負責京城治安,相當於首都衛戍司令,實際權力還要更大些。到武帝時而為內史,為人又苛刻有貪婪但同時又有能力的寧成得罪了不少皇親國戚,別許多人詆毀。漢武帝同他的曾祖 劉邦一樣,對待大臣不夠禮貌,在洗腳的時候接見 大將軍,在上廁所的時候接見丞相。寧成大概認為髡鉗是對人格的侮辱,就逃跑了,幾年之內居然成了大富豪。皇帝想起用得到赦免依然家居的寧成, 御史大夫 公孫弘勸諫:“我昔日在山東做小吏,寧成為濟南都尉,治民就像用狼來放羊一樣,不能讓寧成來治民。”於是讓寧成為 關都尉,一年多後, 關東郡國的官吏察看郡國中出入關口的人都揚言說:“寧肯看到幼崽哺乳的母虎,也不要遇到寧成發怒。” 義縱從 河內調任 南陽太守,聽說寧成在南陽家中閒居,等到義縱到達南陽關口,寧成跟隨身後,往來迎送,但是義縱盛氣凌人,不以禮相待。到了郡府, 義縱就審理寧氏家的罪行,完全粉碎了有罪的寧氏家族。寧成也被株連有罪,至於 孔姓和暴姓之流的豪門都逃亡而去, 南陽的官吏百姓都怕得謹慎行動,不敢有錯。

人物簡歷

景帝後三年(前141)正月甲子,十六歲的 皇太子 劉徹在父親死去的當日即皇帝位,是為武帝,尊祖母 竇太后為 太皇太后、母親王皇后為皇太后。在安葬 大行皇帝和籌備新皇登基的一片嘈雜繁忙中,掌管京師治安要事的正是中尉寧成。

這位帝國高階官吏籍貫 南陽郡 穰縣(今河南鄧縣),入仕的途徑亦與 郅都相仿,寧成在景帝時期先任 郎官後改為謁者,而郎官、謁者同屬郎中令的屬官。謁者隨侍皇帝左右負責禮賓迎送等事務,編制七十人,秩比六百石。帝國因這一職位的特殊性,要求擔任者必須品行“ 孝廉”,相貌威嚴而且聲音 洪亮、中氣十足。本朝依禮為治,故而典章制度也就格外規範,謁者所謂執掌禮賓即指司儀工作,比如皇帝出行路遇丞相需下車致意,謁者此時即須高聲一句“皇帝為丞相下輿”;皇帝坐於宮殿時丞相進來,皇帝應該起立迎接以示尊重,謁者又須同時高聲一句“皇帝為丞相起立”。這既是提醒皇帝舉止合乎禮數,同時也將皇帝禮敬大臣的美行用聲音傳達四方①。因此,必須將酷吏兩字和寧成這樣一位相貌莊嚴、長須飄飄的中年美男子聯繫在一起。

中尉需要定期繞行皇宮做例行的安全檢查,看著未央宮內忙忙碌碌的宦官大臣,寧成也許常常能夠想起他的前任 郅都。

對寧成來講, 郅都是那種亦師亦友的人物,他欽佩 郅都族滅瞷氏時的嚴酷狠辣,也一定為郅都橫死於雁門郡守任上而深深惋惜。兩人同任京官, 郅都因在 上林苑保護了景帝揚名京師,寧成因為他對上級和下屬有名的盛氣凌人知名官場。性格作風如此特別又同屬郎中令管轄的兩人,早在京師應該就彼此熟識,但是真正的搭檔共事卻是在 濟南郡。

回憶起這段經歷,寧成多半會感到得意。當時 郅都的郡守任期已接近尾聲,寧成在這個時候出任濟南都尉。寧成在赴任之前就已聽說,之前幾位都尉到郡守府會見 郅都,甚至要像 濟南郡所轄的縣令參見郡守那樣,事先通過負責接待的官吏通報,獲得允許後方可進見,畏懼郅都到這個程度。可寧成到任之後不久,不僅把 郅都的名頭壓了下去,還能得到郅都這個帝國頭號酷吏的以禮相待。

郅都調離後的六年時間裡,寧成繼續任濟南都尉。沒有了 郅都的濟南,在寧成的高壓之下平靜如昔,失去“蒼鷹”的長安城,卻再次成為宗室權貴橫行不法的天堂。

景帝是否會懷念 郅都不得而知,現實是他確實需要一個執法嚴酷的人物。施政效仿 郅都、治理濟南號稱“以狼牧羊”的寧成進入景帝的視野,中六年(前144)寧成升任中尉,接手郅都曾經擔任的職務。雖然他不如 郅都廉潔,但是嚴酷的手段絕不輸於後者。史傳中並未記錄寧成具體執法的案例,京師宗室豪強對他的畏懼,卻能夠證明景帝這次任命取得了極好的效果。

很難判斷寧成是否真的明白,他的威嚴本質上來自景帝的支持。但是,武帝即位後他的遭遇,一定會教給他權力根源於帝王這個顛撲不破的真理。

以十六歲小皇帝名義頒布的詔令背後,是以實際掌握政權的 太皇太后竇氏、皇太后王氏為首的兩大 外戚集團。得勢的 外戚不會允許寧成這樣的皇權衛士存在,武帝登基一年左右的建元元年(前140),擔任中尉四年多的寧成調任 內史。 外戚集團仍不滿足,於是寧成任 內史不足一年就獲罪下獄。

本朝自文帝時期起採納賈誼的建議,開創了“將相不辱”的傳統。大臣獲罪後若接到天子命其詣廷尉詔獄的詔令,無論是否冤屈,慣例選擇自殺,絕不接受審訊或刑罰加於身體的侮辱②。

這個傳統發展到極致,就固化為一種高貴而悽美的默契,丞相一級的官員更是如此。皇帝決定處死丞相,並不明言而只是將丞相的罪行寫成策書。一位侍中作為使者持皇帝的節,乘四匹白馬,將策書與十斛美酒、一頭牛一併送至丞相府。丞相一旦遭遇這種約定俗成的儀式即能明白皇帝的意圖,立刻自殺以維護貴族的尊嚴③。

拒絕自殺只會受到更大的侮辱。典型的一個案例是,哀帝下詔丞相 王嘉赴廷尉詔獄。使者到府之後坐於門前,等待確認死訊以回復皇命。丞相屬官哭泣著準備好毒酒交給丞相。 王嘉卻破壞了這個默契,他拒絕自殺,希望審理可以還他清白。哀帝獲知丞相自首後大怒,隨即調派更多的官員參與審理, 王嘉被投入廷尉大獄活活餓死。

最先破壞這一默契的九卿一級高階官吏正是寧成,他沒有自殺,接受了“髡鉗”——被剃去頭髮後用鐵制刑具鎖上了脖子、服勞役五年——的法律制裁。寧成的性格是剛猛急躁下的雷厲風行,加於己身的冰涼刑具使他的大腦迅速運轉起來,判斷的結果是已經沒有再被啟用的可能,仕宦之夢破滅後的寧成沒有片刻的猶豫,他砸開刑具越獄而出。

寧成不會擔心從此將畢生亡命,多年為官的他精通帝國的制度。本朝歷任皇帝在自己執政期間總會有多次大赦,或者是因為登基而大赦天下罪人,以體現普天同慶之意;或者因為天災而大赦,以顯示與天下臣民更始的決心。 趙宋學者 徐天麟在《西漢會要》卷六十三《刑法三·大赦》中統計, 高帝在位十二年九次大赦天下,惠帝在位七年一赦,呂后臨朝八年 三赦,文帝在位二十三年四赦,景帝在位十六年五赦。六十五年二十二次大赦,平均約三年不到就有一次。寧成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不用隱姓埋名太久即可重獲自由之身。

本朝嚴格限制臣民出行,遠距離的旅行必須持有專用的身份證明“傳”,否則寸步難行。寧成越獄之後決定逃回 南陽老家,沒有傳他就必定無法通過必經之地函谷關。前代的商鞅被 秦王追殺即是因為沒有傳而無法投宿旅店,東京時期的郭丹也曾因為要通過函谷關而購買了一枚符傳。④而習慣變通的寧成,乾脆私下刻制出一枚“傳”,順利還鄉。

寧成的人生哲學是,為官不到二千石,經商賺不到上千萬錢,就沒有資格誇耀。仕途之路不通便將全部精力投入經商,寧成靠借貸租賃了陂田千餘頃,轉手以更高的價格租賃給無地的貧民,數千家農戶加入他的農莊。嘆賞寧成驚人的活力與聰明,也要感慨寧成精於算計,幾年之後的大赦果然把他的逃犯身份去掉,此時他已經積累到幾千萬規模的財力。

寧成在兩方面都實現了自己的人生追求,但這樣一個曾出任帝國二千石高官至少達十二年,又用數年時間經商獲取巨額財富的人,對地方來說卻未必意味著什麼好事。豪放任俠的寧成,完全忘記了他任濟南都尉時期和 郅都打擊地方豪強的經歷,他將自己變成了 南陽的瞷氏,甚至比瞷氏更加危險。寧成掌握著地方官吏的不法犯罪把柄以作要挾,每次出行都以數十騎士相隨,他在 南陽的權威已經超越了太守。

帝國大臣寧死不辱的氣節確實令人景仰,但也不必苛求寧成一定要選擇自殺才算志氣 高潔。前文所及的 季布投奔朱家,也是以奴隸的身份苟且偷生, 班固認為“彼(季布)自負其材,受辱不羞,欲有所用其未足也,故終為漢名將”,說的就是忍辱負重也是生存之道。

丟官之後的寧成將自己變成了地方一霸,那么他顯然並不是一個擁有明確政治原則和善惡標準的人。合理的推測便是,為官之時對豪強權貴的打擊,並不是因為寧成認定豪強權貴乃是這個社會惡的一面,而僅僅是因為皇權要求他打擊;一旦利益使然,寧成並不介意自己變成一個豪強,並充分利用自己為官的經驗成功地對抗當地行政系統。就這一點而論,寧成的境界遠遜於 晁錯、郅都。

這就是最開始時的情況。

若干年後武帝又憶起成名於父親時代的寧成,打算起用他為太守。遭到時任御史大夫 公孫弘的反對,武帝改任寧成為函谷關都尉。 公孫弘擔任御史大夫的時間是在元朔三年(前126)至元朔五年(前124)四月,則寧成的商人生涯至少持續了十四年。

十四年的經商生涯沒有磨掉寧成作為酷吏的本性,函谷關都尉一職還將把他的嚴酷名聲傳遍帝國。這些都是後話,現在需要提及的是,就在短暫的內史任期內,眾多下屬中的一位掾引起了寧成的注意。寧成在賞識之餘將小掾推薦至丞相府,這個小吏隨後出任茂陵尉為武帝修建帝陵,步步高升直至御史大夫。此人就是對 帝國的影響僅次於 晁錯的另一名酷吏—— 張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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