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

《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

岑參的邊塞詩雖然大都寫於天寶後期,卻不像其他詩人如高適、杜甫等人的同期邊塞詩一樣注重戰爭給人民帶來的災難,而是以瑰麗的筆調寫邊塞的異域風光,寫戰士的勇武氣概與必勝信心。《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就是一首代表作。雪夜風吼、飛沙走石,這邊疆大漠中令人生畏的惡劣氣候,在詩人眼中卻成了值得欣賞的奇偉美景,成了襯托英雄氣概的壯觀景象。這完全基於作者開朗的胸襟、積極進取的精神、好奇的個性和克服困難的勇氣,這正是構成"盛唐氣象"的主體精神。全詩句句用韻,三句一轉,節奏急切有力,激越豪壯,別具一格。

基本信息

作者簡介

岑參(715--770)的詩氣勢宏偉、想像豐富、色彩絢麗、熱情澎湃。與高適不同的是,他更多地描繪了邊塞奇麗多姿的生活。雄奇瑰麗的浪漫色彩是岑參邊塞詩的基調。

詩歌原文

《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

走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使西征

岑參

君不見,走馬川,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輪台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滿地石亂走。匈奴草黃馬正肥,金山西見煙塵飛,漢家大將西出師。將軍金甲夜不脫,半夜軍行戈相撥,風頭如刀面如割。馬毛帶雪汗氣蒸,五花連錢鏇作冰,幕中草檄硯水凝。虜騎聞之應膽懾,料知短兵不敢接,車師西門佇獻捷

譯文

詩歌注釋

這首詩作於天寶十三載(754)到至德元載(756)之間,當時岑參在輪台,任安西北庭節度判官。走馬川:音譯,今作"左末河"。行:即歌行,古代詩歌的一種體裁,屬古體詩範疇。封大夫:指封常清,原為岑參的幕友,因功於天寶十三載拜北庭都護、西伊節度、瀚海軍使,攝御史大夫,駐軍輪台。

岑參(715-770),盛唐著名詩人,江陵(今屬湖北)人,祖籍南陽(今河南南陽)。玄宗天寶三載(744)進士,天寶八載(749)、十三載(754)曾先後在安西節度使高仙芝和封常清幕府,度過了大約六年的邊塞生活,官至嘉州刺史。他的詩歌多寫軍旅生活,尤以寫邊地奇麗風光的作品著名,詩風慷慨奇偉,在盛唐邊塞詩中別樹一幟。

雪海:泛指西北苦寒之地。《新唐書·西域傳下》:"行度雪海,春夏常雨雪。"

輪台:地名,土名"玉古爾"或"布古爾",漢武帝時曾遣戍屯田於此,唐貞觀年間置縣,治所在今新疆米泉縣

匈奴:泛指北方遊牧民族。

金山:即阿爾泰山。突厥語稱"金"為"阿爾泰",這裡泛指塞外山脈。煙塵飛:指戰事爆發。

五花、連錢:都是良馬的名稱。一說都是指馬斑駁的毛色。此句意謂汗和雪很快就在馬身上結了冰。

草檄:起草聲討敵人的文書。

虜騎:敵人的騎兵。古代泛稱北方民族為"虜"。膽懾(shè射):恐懼。

車師:安西都護府所在地,在今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吐魯番縣。佇(zhù住):等待。獻捷:報捷。

作品譯文

您難道不曾看見嗎?那遼闊的走馬川緊靠著雪海邊緣,茫茫無邊的黃沙連線雲天。
輪台九月整夜裡狂風怒號,走馬川的碎石塊塊大如斗,狂風吹得斗大亂石滿地走。
這時匈奴牧草繁茂軍馬肥,侵入金山西面煙塵滾滾飛,漢家的大將率兵開始征西。
將軍身著鎧甲夜裡也不脫,半夜行軍戈矛彼此相碰撞,凜冽寒風吹到臉上如刀割。
馬毛掛著雪花還汗氣蒸騰,五花馬的身上轉眼結成冰,營幕中寫檄文硯墨也凍凝。
敵軍聽到大軍出征應膽驚,料他不敢與我們短兵相接,我就在車師西門等待報捷。[

關於地名

走馬川,川為河道,走馬則迄今尚無明確地理位置,有認為系新疆境內左末河者,有認為在今吉爾吉斯斯坦境內伊塞克湖附近者,還有學者考證其為今輪台以西水道瑪納斯河,綜合詩歌所描述,余以為最接近原著當是瑪納斯河。

輪台,唐時候輪台非今日之輪台,為北庭州屬下轄一縣,今新疆烏魯木齊附近,惜具體位置至今未得確實考證。

金山,今阿爾泰山

車師,為北庭節度使治所庭州,東漢時車師後王庭所在,今新疆吉木薩爾附近。

背景

唐天寶十三年夏秋之交,詩人岑參第二次赴西域,此次之目的地為北庭都護府,在封常清幕中任職支度副使。是年秋季,封常清率部西征,惜此次西征所指不明,有考證為征播仙,唯缺少史實印證。而岑參為此西征,僅在出師時便向封常清獻詩兩首,其一為本首詩歌,其二為《輪台歌奉送封大夫出師西征》。

關於標題

《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
走馬川為地名,上面已有交待;奉送出師西征,是詩題,詩人作此詩之目的,都易理解。唯連線地名與詩題之間一“行”字,當作何解?或有人稱,出征自然需“行”,故當作行走、行動解。此解謬矣。依詩歌之體裁觀之,此“行”顯然有“歌行”之意,“歌行”為初唐時期通過對漢魏六朝樂府詩之改進,並在樂府詩之基礎上建立起來的一種詩歌體裁(張若虛之《春江花月夜》為此種詩歌體裁之代表作)。若從字面意思看,“歌”、“行”均有樂曲之意,細分之,明代文學家徐師曾《詩體明辨》有解:“放情長言,雜而無方者曰歌;步驟馳騁,疏而不滯者曰行,兼之者曰歌行。”

關於詩意

邊塞詩最能打動人心者,便是這開始幾句,“君不見走馬川行雪海邊,平沙莽莽黃入天!”自然環境之描述。雪海,雪原之意,而走馬川便是在這雪海之中,大風勁吹,黃沙莽莽,遮天蔽日。“輪台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滿地石亂走。”一句詩即交待清楚出征時間及地點,接下來繼續頭兩句的環境描述,只不過是距離更近,感受更深,能想像到西征隊伍已經出發走了很遠距離了,天色也從白天轉入黑夜。

接下來一個轉韻小節突然插入敍述西征之動機與指向,“匈奴草黃馬正肥,金山西見煙塵飛,漢家大將西出師。”此處之“匈奴”應做廣義理解,詩人當是泛指西域各少數民族。

隨後繼續囬到行軍之隊伍中,將軍金甲在身,士卒兵戈相撞,戰馬汗氣蒸騰。然氣候並非有好轉,大風吹過,面如刀割,汗漬成冰,硯台水凝。能在此種環境下行軍作戰之隊伍,不知還有什麼無法戰勝。

最後一句便是詩人之期望了:“虜騎聞之應膽懾,料知短兵不敢接,車師西門佇獻捷。”

此詩好便好在敍述征戰,卻不談戰鬥場面,而是從惡劣的自然環境入手,以環境來塑造人物,加之詩句豪放自然,處處放射出無所畏懼之精神力量,讀之朗朗入口,氣勢壯觀,節奏有力,激越豪邁,絕對為邊塞詩歌之經典作品。

詩歌賞析

《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
岑參詩的特點是意奇語奇,尤其是邊塞之作,奇氣益著。《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是奇而婉,側重在表現邊塞綺麗瑰異的風光,給人以清新俊逸之感;這首詩則是奇而壯,風沙的猛烈、人物的豪邁,都給人以雄渾壯美之感。詩人在任安西北庭節度判官時,封常清出兵去征播仙,他便寫了這首詩為封送行。
為了表現邊防將士高昂的愛國精神,詩人用了反襯手法,極力渲染、誇張環境的惡劣,來突出人物不畏艱險的精神。
首先圍繞“風”字落筆,描寫出征的自然環境。這次出征將經過走馬川、雪海邊,穿進戈壁沙漠。“平沙莽莽黃入天”,這是典型的絕域風沙景色,狂風怒卷,黃沙飛揚,遮天蔽日,迷迷濛蒙,一派混沌的景象。開頭三句無一“風”字,但捕捉住了風“色”,把風的猛烈寫得歷歷在目。這是白天的景象。
“輪台九月風夜吼,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滿地石亂走。”對風由暗寫轉入明寫,行軍由白日而入黑夜,風“色”是看不見了,便轉到寫風聲。狂風象發瘋的野獸,在怒吼,在咆哮,“吼”字形象地顯示了風猛風大。接著又通過寫石頭來寫風。斗大的石頭,居然被風吹得滿地滾動,再著一“亂”字,就更表現出風的狂暴。“平沙莽莽”句寫天,“石亂走”句寫地,三言兩語就把環境的險惡生動地勾勒出來了。
下面寫匈奴利用草黃馬肥的時機發動了進攻,“金山西見煙塵飛”,“煙塵飛”三字,形容報警的烽煙同匈奴鐵騎捲起的塵土一起飛揚,既表現了匈奴軍旅的氣勢,也說明了唐軍早有戒備。下面,詩由造境轉而寫人,詩歌的主人公──頂風冒寒前進著的唐軍將士出現了。詩人很善於抓住典型的環境和細節來描寫唐軍將士勇武無敵的颯爽英姿。如環境是夜間,“將軍金甲夜不脫”,以夜不脫甲,寫將軍重任在肩,以身作則。“半夜軍行戈相撥”寫半夜行軍,從“戈相撥”的細節可以想見夜晚一片漆黑,和大軍銜枚疾走、軍容整肅嚴明的情景。寫邊地的嚴寒,不寫千丈之堅冰,而是通過幾個細節來描寫來表現的。“風頭如刀面如割”,呼應前面風的描寫;同時也是大漠行軍最真切的感受。
《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走馬川行奉送出師西征》

“馬毛帶雪汗氣蒸,五花連錢鏇作冰。”戰馬在寒風中賓士,那蒸騰的汗水,立刻在馬毛上凝結成冰。詩人抓住了馬身上那凝而又化、化而又凝的汗水進行細緻的刻劃,以少勝多,充分渲染了天氣的嚴寒,環境的艱苦和臨戰的緊張氣氛。“幕中草檄硯水凝”,軍幕中起草檄文時,發現連硯水也凍結了。詩人巧妙地抓住了這個細節,筆墨酣暢地表現出將士們鬥風傲雪的戰鬥豪情。這樣的軍隊有誰能敵呢?這就引出了最後三句,料想敵軍聞風喪,預祝凱鏇而歸,行文就象水到渠成一樣自然。
全篇奇句豪氣,風發泉涌,由於詩人有邊疆生活的親身體驗,因而此詩能“奇而入理”,“奇而實確”,真實動人。
全詩句句用韻,三句一轉,韻位密集,換韻頻數,節奏急促有力,情韻靈活流宕,聲調激越豪壯,有如音樂中的進行曲。

名家評價

蕭滌非《唐詩鑑賞辭典》:全篇奇句豪氣,風發泉涌,由於詩人有邊疆生活的親身體驗,因而此詩能“奇而入理”,“奇而實確”,真實動人。全詩句句用韻,除開頭兩句外,三句一轉韻,這在七言古詩中是不多見的。全詩韻位密集,換韻頻數,節奏急促有力,情韻靈活流宕,聲調激越豪壯,有如音樂中的進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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