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丕丕作品類型
散文書籍簡介
一個關於愛和失愛的故事火夏
最後一句詩歌停留在仲夏。詩歌的旅行途經四季,我們在落花里相遇。我們相視而笑。我們一樣美麗。
雲有重重心事,落一場雨,愛情的雨又瘋狂又痴迷。一場接一場。整個火樣的夏天,被雨打濕,但夏草長得更瘋狂。
你屋頂瓦眼裡的苔蘚又濃厚一層。你可曾知道?
你屋檐上的蜘蛛網又結了一張,你可曾留意?
你的頭髮很密,你的肌膚光潔如浴。你出水芙蓉,在落日熔金的時候,你很好,很芬芳,真正是一個女人。
你總在等待,等待使你沒有枯萎。相反的,等待使你更加燦爛。你告訴我,你要等他,那怕這樣望眼欲穿地死去,你說,他是你唯一的男人,唯一的。你一再強調。
很多男人都在覬覦你的美麗。
最燦爛的花更容易凋謝。我善意地一再警告你。你總是一個微笑,對我的話或許不以為意。
你第一次遭受凌辱。你如雨後黃花。我說,讓那禽獸不如的傢伙見鬼去吧。我攙扶你走進公安大隊。你說,你要扎一個紅頭巾。我說,那就扎吧。你扎了紅頭巾,我們一起走進公安大隊。你說,千萬不要遇見他,你說千萬不要。你的手在顫抖,你的身體在顫抖。你像一朵快要凋謝的黃花,我想,我很想用我的手將你捧住,不致使你猝不及防的凋落。
老天。那天,真好他在值班。你一下子凝固了,凝固在公安大隊的走廊里。那是一條水一樣漂浮的走廊,你感覺你要滑到了,你靠在我的身上,你用奇怪地顫抖地聲音央求我,我們離開這兒吧,我求你。我矛盾中痛苦地攙著你,一步一步地走回去。你知道,我是多么想讓你燦爛——就像花朵在陽光里一樣燦爛。
我說,不能就這樣輕易地饒了那個禽獸不如的男人,一定要讓他去坐牢。
你說,那樣,他就會知道的。他如果知道我已經是一個不再純潔的女人,他會愛我嗎?會嗎?會嗎?會嗎?你淚雨磅礴,你哭得簡直整個夏天都快要倒塌了。
你決定守口如瓶忍氣吞聲的時候,我是恨你的,小女人。
你又一次遭遇了同樣的凌辱。當你遭受暴風驟雨般的凌辱,當你殘花敗柳擦乾淨眼角的最後一滴眼淚時,你心裡念念不忘的是他,你不能讓他知道,你愛他,你要給他最純潔,最完整的自己——可是你已經不再純潔,你已經不再完整。——你在欺騙你自己。
你問我,你一再問我,他還會愛我嗎?
我回答你,當然會,而且他應該更加地愛你,你遭受了不幸,他應該像一個男人一樣保護你。
你疑惑地看著我,你不敢肯定,你不敢相信。
可是,你懷孕了。那是一顆埋在肚子裡的炸彈啊。
我說,不能再這樣等死了。
你說,對,不能這樣等死啊。
那個禽獸不如的,終於大大咧咧地找到你的家裡。要你嫁他。你懷了他的孩子,你成了一隻蜘蛛網上落網的飛蛾。
你那天告訴我,你不能再這樣等死了。你要告訴他,發生的一切。
我們又走在那條公安大隊的走廊里,你沒有再扎那塊紅頭巾。你的身子沒有再顫抖,你都不需要了我的攙扶。
我想他聽了你的遭遇,一定給你一個你想要的心疼地擁抱,他會氣憤地暴跳如雷,他會衝動地提著他的手槍,去一槍斃了那個凌辱了他的心愛的姑娘的禽獸。
我和你有些興奮的走在公安大隊的走廊里,當然興奮的是我,你可能更趨向於心亂如麻。你的腳步急促,你像死刑犯即將接受最後的審判一樣忐忑不安。
但,我們都在他的門口,又一次凝固了。我看到了他懷了堆積的那個肉體,那團肉肯定散發著濃烈地香氣,將他熏醉在正午的陽光很曖昧的辦公室的沙發上,好靜的正午,眼前的一切夢一樣不真實。
你一縷風一樣,逃出去了。我擔心你會聲嘶力竭地哭泣,但你沒有,你一聲不發,你像一具肉的軀殼穿行在正午滾燙地陽光里,像一朵開敗地玫瑰,只等風來,將你四分五裂。
第二天的中午,你飄蕩在碧藍碧藍地河水裡。那天是夏至。和你一起飄蕩的是一河五彩繽紛的曾經燦爛了一個或兩個季節的花朵。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