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詞》

《漱玉詞》

漱玉詞由濟南李清照故居前的漱玉泉得名,是為濟南七十二名泉之一,泉水清澈見底,泉水自池底湧出,溢出池外,跌落石上,水石相激,淙淙有聲,猶如漱玉。相傳李清照早年曾在泉邊洗漱。該泉自今仍在流淌,現在濟南趵突泉公園內的李清照紀念堂門口。

基本信息

簡介

《漱玉詞》《漱玉詞》
宋李清照撰。清照號易安居士,濟南人。禮部郎提點京東刑獄格非之女,湖州守趙明誠之妻也。清照工詩文,尤以詞擅名。胡仔《苕溪漁隱叢話》稱其再適張汝舟,未幾反目。有啟事上綦處厚云:“猥以桑榆之晚景,配茲駔儈之下材。”傳者無不笑之。今其啟具載趙彥《雲麓漫抄》中。李心傳《建炎以來系年要錄》載其與後夫構訟事尤詳。此本為毛晉《汲古閣》所刊。卷末備載其軼事逸文,而不錄此篇,蓋諱之也。案陳振孫《書錄解題》載清照《漱玉詞》一卷,又雲別本作五卷。黃昇《花菴詞選》則稱《漱玉詞》三卷。今皆不傳。此本僅詞十七闋,附以《金石錄序》一篇,蓋後人裒輯為之,已非其舊。其《金石錄後序》與刻本所載,詳略迥殊。蓋從《容齋隨筆》中抄出,亦非完篇也。清照以一婦人,而詞格乃抗軼周、柳。張端義《貴耳集》極推其《元宵詞永遇樂》、《秋詞聲聲慢》,以為閨閣有此文筆,殆為間氣,良非虛美。雖篇帙無多,固不能不寶而存之,為詞家一大宗矣。

背景介紹

李清照(1084-約1151):南宋女詞人。號易安居士,齊州章丘(今屬山東)人。父李格非為當時著名學者,夫趙明誠為金石考據家。早期生活優裕,與明誠共同致力於書畫金石的蒐集整理。金兵入據中原,流寓南方,明誠病死,境遇孤苦。所作詞,前期多寫其悠閒生活,後期多悲嘆身世,情調感傷,有的也流露出對中原的懷念。形式上善用白描手法,自辟途徑,語言清麗。論詞強調協律,崇尚典雅、情致,提出詞“別是一家”之說,反對以作詩文之法作詞。並能詩,留存不多,部分篇章感時詠史,情辭慷慨,與其詞風不同。有《易安居士文集》、《易安詞》,已散佚。後人有《漱玉詞》輯本。今人有《李清照集校注》。

內容提要

《漱玉詞》《漱玉詞》
以下介紹一些精彩篇章。

《鳳凰台上憶吹簫》 (香冷金貌):這首詞作於宣和年間趙明誠起用為萊州太守的時候。李清照與趙明誠自結婚後,一直很少分開過。且除了趙明誠曾做過幾年小官之外,“屏居鄉里者十年,仰取俯拾,衣食有餘”,夫婦二人詩酒唱和,感情甚篤,以研究、收藏金石為樂。一巳離別,自是難捨難分。但官家差遣,又不能不去。這種矛盾複雜的感情反映在詞中,就形成了“欲說還休”的深婉曲折。詞人從別前構想到別後,抒寫了對丈夫的深厚情感和離愁別緒,表現出女性特有的細膩感情。

《一剪梅》(紅藕香殘玉簟秋):這首詞當作於趙明誠的某次遠行後。作品以離愁別緒主領全篇,用具體的物象寄託情思,充分展示出閨中少婦豐富的內心世界。對愛情生活的向住和珍惜,表達得含蓄、形象、淡遠,引人共鳴。

《醉花陰》(薄翼濃雲愁永晝):這是李清照胺炙人口的名作之一。全詞通過重陽節時各種寂寞物象及氣氛的渲染,傳達出女主人公相思的深情,離別的苦楚。詞中“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鳳,人比黃花瘦”三句創造出一種淒清冷寂的深秋懷人的境界,可謂絕唱。傳說趙明誠曾刷醉花陰》詞牌填詞十幾首,將李清照這一首混人,請好友陸德夫選出最佳者。陸德夫挑出的,正是“莫道不消魂”三句。

《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當為詞人對年輕時候生活片段的回憶,充滿生活情趣,是一個天真活潑的少女在大自然的懷抱中盡情遊玩,無優無慮的生活的真實寫照。

《聲聲慢》(尋尋覓覓):這是李清照後期詞的代表作。這首詞生動形象地表現了一個身歷國破家亡的孤苦婦女,在秋日黃昏時分的孤寂愁苦心情。失去了丈夫,詞人深切地感受到人間的孤燭和人生的乏味,住日的一切都失去了意義和亮色。住日大雁帶來的是丈夫的溫情和慰藉,如今見到大雁,引發的卻是絕望和傷心;從前見菊花,雖人比花瘦,但不失孤芳自賞的簾灑,而今黃花惟體凋零,則隱含著生命將逝的悲哀;從前輕盈妙麗的望夫詞變成了沉重哀傷的生死戀歌,詞境由明亮輕快變成了灰冷凝重。這是詞人情感歷程的真實寫照,也是時代苦難的象徵。

知名篇章

《漱玉詞》《漱玉詞》
如夢令

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捲簾人,卻道“海棠依舊”。“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

聲聲慢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悽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滿地黃花堆積,惟悼損,如今有誰堪摘!

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到黃昏、點點滴滴。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妙語佳句

漠道不消魂,簾卷酉風,人比黃花瘦。(《醉花陰》)

九萬里風鵬正舉。風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漁家傲》)

染柳煙濃,吹梅笛怨,春意知幾許?(《永遇樂》)

漸來瘦,非乾病酒,不是悲秋。(鳳凰台上憶吹簫》)

花自飄零水自流,一種相思,兩處閒愁。此惰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一剪梅》)

著作解讀

《漱玉詞》《漱玉詞》
李清照的詞多寫個人生活及其感受。南渡前主要寫愛情婚姻的相思與幸福,基調開朗樂觀。靖康之難後,李清照家破夫亡,受盡劫難和折磨。人生命運的劇變,也引起心境和詞境的變化。後期作品主要抒寫亡國之痛和身世之感,情調哀傷愁苦。她的作品有著燭特的藝術表現方式。她善於選取自已日常生活中的起居環境、行動、細節來展現自我的內心世界。《添字醜奴兒》(窗前誰種芭蕉村仲“愁損北人不慣起來聽”的動作描寫,傳神地表現出初到南方時不習慣夜雨霍霍的煩躁心理。而“守著窗兒,獨自怎生得黑”(《聲聲慢》),“怕見夜間出去。不如向,刺骯下,聽人笑語”(怵遇樂》)等動作細節,也典型地表現出年老寡居所燭有的生活情態和寂寞心境。李清照詞的語言燭具特色,住住精妙清亮,鳳韻天然。如“綠肥紅瘦”(《如夢令》)、“柳眼眉腮”(《蝶戀花》)等,都是人工天巧之語。最出色的《聲聲慢》開頭連用14個疊宇,從動作、環境到心理感受多層次地表現出寡居老人悶坐無聊、茫然昔失而四顧尋覓脅比恤悲涼的心態,真是“一宇一淚,都是咬著牙根咽下”(梁啓超《中國韻文裡頭所表現的情感》)。李清照還善於用最平常最簡練的生活化的語言精確地表現複雜微妙的心理和多變的情感流程。如“才下眉頭,卻上心頭”(《一剪梅》)八宇,傳達出心理的曲折變化:收到丈夫的來信,頓感欣慰而喜上眉梢,然燭居的寂寞畢竟難耐,相思之情又襲上心頭。李清照詞的語言清新素雅,很適合表現淡雅清疏的審美境界。無論是寫景繪情還是詠物,都不用華麗的色彩、富艷的辭藻來裝飾,而多用白描手怯,從而創造出水墨畫般清婉秀逸的意境。

李清照是中國文學史上創造力最強、藝術成就最高的女性作家。她以女性的身份,真摯大膽地表現對愛情的熱烈追求,豐富生動地書寫自我的情感世界,不僅比“男子作閨音”更為真切自然,而且改變了男子一統文壇的傳統格局,在中國文學史上占有崇高的地位。宋人土灼說:“易安居士一自少年便有詩名,才力華贍,逼進前輩。在士大夫中已不多得。昔本朝婦人,當推文采第——一作長短句,能曲折盡人意,輕巧尖新,姿態百出。”(《碧鳴漫志》卷二)

閱讀建議

閱讀時注意與李清照有羌的知識點:最著名的女詞人,以婉約為鳳格,語言清新,多用白描

相關評論

《漱玉詞》《漱玉詞》
首先是《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驟是烈疾馳,風如揚鬃馬嘶,疏雨被擊碎四散飄零。一夜風雨都在宿酒酣睡之外,等晨光隨捲簾明媚,海棠依然在窗外嬌羞。此詞靈感後人一直認為來自晚唐韓的《懶起》,韓詩最後是“昨夜三更雨,今朝一陣寒。海棠花在否,側臥捲簾看”。李清照喜歡韓顯而易見,韓自號“玉山樵人”,他在《閨情》中曾寫到宿酒:“輕風滴礫動簾鉤,宿酒猶酣懶卸頭。”並專有《疏雨》詩:“疏雨從東送疾雷,小庭涼氣淨霉苔。捲簾燕子穿人去,洗硯魚兒觸手來。”妙處是,韓詩變成李清照詞,就脫了香奩,不再“側艷情巧”。尤其《如夢令》結尾的“知否知否,應是綠肥紅瘦”,將韓《懶起》在“昨夜三更雨”前的“暖嫌羅襪窄,瘦覺錦衣寬”句,脫穎成那等漂亮,又有一種自然的清冷。

李清照詞好處,就在這種那人自在燈火闌珊外,不自覺就黯然神傷的感覺。把《如夢令》讀成閨情詞,《聲聲慢》與《醉花陰》則是婚後得不到慰藉,那種抑鬱孤清的層層深入。

《聲聲慢》味道在前片疊字似乎昏昏沉沉、跌跌撞撞,與後片“獨自怎生得黑”、“怎一個愁字了得”像隨意拈來的口語作對比。而且,疊字本身也能讀出幽深——《老子帛書》上有“尋尋呵不可名也,復歸於無物”,“尋尋”是探尋在無邊無際無涯中,孤燈難明,惶惶不可終日。“淒悽慘慘”,“淒淒”不僅來自南朝宋謝靈運《道路憶山中》中的“淒淒《明月》吹,惻惻《廣陵散》 ,殷勤訴危柱,慷慨命促管”,還來自陸機《赴洛道中作》中的“悲情觸物感,沉思郁纏綿。佇立望故鄉,顧影淒自戀”。後面跟上的“槭槭”,後人一直認為來自晚唐吳融的《紅樹》:“一聲南雁已先紅,槭槭淒淒葉葉同。自是孤根非暖地,莫驚他木耐秋風。”其實“槭”字始用於晉潘岳的《秋興賦》:“蟬而寒吟兮,雁飄飄而南飛。庭樹槭以灑落兮,勁風戾而吹幃。”李善注釋,這“槭”是“枝空之貌”。

《聲聲慢》前片,無論怎么理解,都是黃昏四合時節,哀雁斷腸,引發物是人非的感傷不已。梁啓超當年曾認為此詞寫從早到晚一天實感的眉批,認為“三杯兩盞淡酒”應是“怎敵他,曉來風急”,多少強加於人。此片中的“最難將息”極耐琢磨,“將”是依靠,心緒最難依靠著平息,“將息”也就是“養息”或“喘息”。後片,遍地黃花用了“堆積”,獨自憔悴加自我貶損,“如今有誰摘”的“”是喜歡或惦記。而守著窗兒,面對梧桐細雨,梧桐是鳳凰棲枝之木,可為瑟,細雨滴瀝在這黃昏空寥的琴弦間,自成悲聲。

《醉花陰》則下片味道遠勝上片。上片“薄霧濃雲愁永晝”,“永晝”是永遠無法消遣的白晝,度日如年。“瑞腦銷金獸”,“瑞腦”即“瑞龍腦”,波斯香料。金獸是香爐,瑞香菸氣縈繞,還是為突出“永晝”的沉悶單調。此時又到重陽,“紗櫥”是蚊帳,夜無眠而眼見帳外涼意四逼。下片黃昏後陶淵明的“把酒東籬下”典,引出“暗香盈袖”的潔身自好,北宋林逋《山園小梅》有名句“眾芳搖落獨暄妍,占盡風情向小園。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暗香疏影由此就成為梅的代稱。林逋死在李清照出生前50多年,李清照當年應該極熟這句子。而西風入簾,用了粗暴的“卷”字,最後,儘管李清照當年有可能用的就是“人似黃花瘦”,因胡仔寫成《苕溪漁隱叢話》時,她還在世,《苕溪漁隱叢話》記的就是“似”字。但還是固執地認為,真實就應是“人比黃花瘦”,它形成更強烈對比,更有哽咽的悲愴。

《漱玉詞》《如夢令》
按李清照在紹興四年(1134,51歲)作成的《〈金石錄〉後序》,其夫趙明誠死於建炎三年(1129,李清照46歲),之後她49歲曾再嫁,幾月後又離異。我喜歡將《永遇樂》讀成她歷盡滄桑後的尾聲。上片“落日熔金,暮雲合璧”,“熔金”來自劉禹錫的《洞庭秋月行》:“洞庭秋月生湖心,層波萬頃如熔金。孤輪徐轉光不定,游氣蒙蒙隔寒鏡。”“璧”是美玉,這裡合璧而成月亮。先是夕陽耀目,後是暮雲合成寒月,人在哪裡呢?“染柳煙濃,吹梅笛怨”,“吹梅”是梅花飄飛,南朝梁簡文帝的《梅花賦》中有“春風吹梅畏落盡,賤妾為此斂蛾眉”,李白後來《與史郎中飲聽黃鶴樓上吹笛》中變化成“一為遷客去長沙,西望長安不見家。黃鶴樓中吹玉笛,江城五月落梅花”。“香車寶馬”乃王維先用,他的《同比部楊員外十五夜遊有懷靜者季》中用“香車寶馬共喧闐,個裡多情俠少年。競向長楊柳市北,肯過精舍竹林前”。此詩標題,比部是刑部四司之一,懷靜者為禪家。李清照以它連線“謝他酒朋詩侶”,更突出曲終人靜。下片感人的是對“鋪翠冠兒”、“捻金雪柳”、“簇帶爭濟楚”的眺望。“鋪翠冠兒”是元宵節戴的用翡翠、羽毛裝飾的帽子;“捻金雪柳”是元宵節裝飾用夾雜金線的絹制頭花;“簇帶爭濟楚”是插滿頭飾去爭美艷。最後“風鬟霜鬢,怕見夜間出去。不如向,簾兒深處,聽人笑語”,無情風雨中,酒闌歌罷,只剩雪清玉瘦,蜷縮一隅,空對燭花紅。所謂“人間天上,沒個人堪寄”,實在令人唏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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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奩集》和《漱玉詞》

《漱玉詞》《香奩集》
《漱玉詞》是李清照在宋代刊行的詞集。《香奩集》是晚唐著名詩人韓偓所作,但並非是其全部作品。韓偓,字致堯,小字冬郎,自號玉山樵人。歷任中書舍人、兵部侍郎等職,是唐昭宗的蒙難救駕、最為親近的大臣。韓偓集以其號稱作《玉山樵人集》,又因他曾任翰林學士,其集亦稱為《韓內翰別集》。今天所見《全唐詩》卷六八○至六八三收韓偓詩四卷,末一卷是《香奩集》,所以此集僅為韓詩的四分之一,而《香奩集》原收詩數百首,今之《香奩集》存詩只有一百多首。故清照當年所見到的韓詩,其數當在千首以上,所受影響之大亦可想而知。

韓偓之父韓瞻既是李商隱的連襟,二人又是同年進士,唱和往來交誼很深。李商隱看到冬郎十歲時脫口而出的詩作,稱之為“雛鳳清於老鳳聲”,可見韓偓是一位穎悟早慧的人物。這樣的人物及其作品受到清照的青睞,完全在情理之中。那種把受《香奩集》影響的作品視之為“淺薄”,並認為大家閨秀李清照不可能在其作品中隱括韓詩的看法,實際是對《香奩集》和李清照的陌生和誤解。本文擬大致檢閱一下《香奩集》對《漱玉詞》的影響,並以之為“視窗”,對待字少女李清照的心靈世界作一番窺探。

從題材內容的主導方面看,韓偓詩堪稱唐末實錄、詩史殿軍,只是這類詩對清照的影響,不在本題探索範圍之內,而韓偓的“得意”之作《香奩集》“所著歌詩不啻千首,其間以綺麗得意者亦數百篇,往往在士大夫口,或樂官配入聲律,粉牆椒壁斜行小字竊詠者不可勝紀”(《全唐文·香奩集序》)。所謂“綺麗得意者”指的是華美而有詩意的《香奩集》,而李清照亦當是其“不可勝紀”的“竊詠者”之一。所謂“竊詠”是指與“士大夫”和“樂官”相對的、椒房后妃的吟詠,它並不意味著《香奩集》是見不得人的,但也不能進而以為它是清一色的高雅之作。不應否認,其中確有《詠手》、《詠浴》一類的等下品,稱其為“鄙褻者”(李東陽《麓堂詩話》)亦有情可原,但這是其中的極少數。可以肯定地說,《香奩集》並不是那種令人讀之臉紅的“極鄙褻者”和“誨淫之言”(方回《瀛奎律髓》卷七),那它又為何有聲名狼藉的一面呢?這怕得追溯到嚴羽《滄浪詩話·詩體》中的這樣一段話:“香奩體,韓偓之詩,皆裾裙脂粉之語,有《香奩集》。”嚴羽雖把《香奩集》等同於“香奩體”,但並無甚貶義。後來有人既把“香奩體”與“艷體”、“香艷”相提並論,但又覺得韓偓其人“凜然有烈丈夫之風”,而“香奩體”“過於纖巧,淫靡特甚,不類其所為”(吳師道《吳禮部詩話》引語),於是便在《香奩集》的歸屬問題上加以杜撰,把它說成是年輕時專寫浮艷小詞的五代詞人和凝的作品,並附會說:和凝是政府官員,為避議論,諱其名,又想使其作為人所知,便嫁名於韓偓。對此沈括有所記載:“和魯公凝有艷詞一編,名《香奩集》。凝後貴,乃嫁其名為韓偓。今世傳韓偓《香奩集》,乃凝所為也。”(《夢溪筆談·藝文》)但是范正敏和葛立方不信此說,他們分別在《遁齋閒覽》和《韻語陽秋》(卷五)中有所辨證,以為《香奩集》確為韓偓所作。范、葛二家其說有據,可從。

《漱玉詞》《漱玉詞》
“香奩”是婦女梳妝用的鏡匣,顧名思義,《香奩集》所收的主要是反映婦女生活的作品,而且風格綺麗。據上引《香奩集序》所說,這類作品在當時極負聲名。從其中主要作品看,韓偓恐怕不是無端自詡。在現存《香奩集》的一百來首詩中,其主要篇目是摹寫青春期的女子對異性愛的追求嚮往。

韓詩對清照頗多影響。如李清照的《點絳唇》 (蹴罷鞦韆),即是對韓偓《偶見》詩的隱括;她的其他一些描寫早期生活的作品,亦不難見出“香奩”詩的明顯印痕。而且這種影響不是消極的,而是前人對後人的一種有益的涵育。

在現存《香奩集》中,還有不少像《詠燈》和《五更》這樣具有較高啟迪意義的作品。《詠燈》是一首絕句:“高在酒樓明錦幕,遠隨漁艇泊煙江。古來函怨皆銷骨,休向長門背雨窗。”寫的是被棄宮女的悵恨。《五更》就其主旨看,很像白居易《新樂府》中的《井底引銀瓶》一詩,韓詩雖然不是寫的私奔,但也是一種背人的幽期密約,詩的最後兩句“光景鏇消惆悵在,一生贏得是淒涼”,亦與白詩結句的“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將身輕許人”相類似,都是對“始亂終棄”者的鞭笞。其他像“桃花臉里汪汪淚,忽到更深枕上流”(《新秋》),寫的也是一種“棄扇”之愁。從這類中看出,韓偓對當時存在的婦女被狎玩和厭棄的社會問題,是有所關注並予以深切同情的,這是難能可貴的。這些詩絕不是那種“麗而無骨”(《彥周詩話》)的香艷體。其可能對清照產生的影響,將會更加積極和深刻。

《四庫全書總目》(卷一五一)對韓詩的以下評價是公正的:“其詩雖局於風氣,深厚不及前人,而忠憤之氣,時時溢於語外。性情既摯,風骨自遒,慷慨激昂,迥異當時靡靡之響。”所以有人在讀韓詩後發出這樣的感慨:“為愛冬郎絕妙辭,平生不薄晚唐詩。”(陳曾壽《蒼虬夜課》)而在冬郎的“絕妙辭”中,其最“得意”的“數百篇”“香奩詩”,對作為待字少女的心靈衝激和對其創作靈感的誘發,當是不言而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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