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字木蘭花·賣花擔上》

這是李清照的一首描寫賣花買花的青春詞。妙趣橫生地描寫了一個青年女子天真美好的心愿。上片寫買花、贊花。下片出神入化地表現了她那羞花閉月的美貌和嬌憨純真的情態。統觀全篇,筆法虛實相映,直接寫花處即間接寫人處,直接寫人處即間接寫花處;春花即是少女,少女即是春花,兩個藝術形象融成了一體。

基本信息

概況

【作品名稱】減字木蘭花·賣花擔上
【創作年代】北宋
【作者姓名】李清照
【作品體裁】詞

原文

減字木蘭花·賣花擔上減字木蘭花·賣花擔上
賣花擔上,買得一枝春欲放。淚染輕勻,猶帶彤霞曉露痕。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雲鬢斜簪,徒要教郎比並看。

注釋

春:此處是生機盎然的意思。
淚:指形似眼淚的晶瑩露珠。
奴:作者自稱。
雲鬢:形容鬢發多而美。
徒要”句:意謂自己比花更好看。徒:只、但。郎:在古代既是婦女對丈夫的稱呼,也是對她所愛男子的稱呼。這裡當指前者。比並:對比。

作者

李清照李清照
李清照(1084-約1151)宋代女詞人。號易安居士,齊州章丘(今屬山東)人。父李格非為當時著名學者,夫趙明誠為金石考據家。早期生活優裕,與明誠共同致力於書畫金石的蒐集整理。金兵入據中原,流寓南方,明誠病死,境遇孤苦。所作詞,前期多寫其悠閒生活,後期多悲嘆身世,情調感傷,有的也流露出對中原的懷念。形式上善用白描手法,自辟途徑,語言清麗。論詞強調協律,崇尚典雅、情致,提出詞“別是一家”之說,反對以作詩文之法作詞。並能詩,留存不多,部分篇章感時詠史,情辭慷慨,與其詞風不同。有《易安居士文集》、《易安詞》,已散佚。後人有《漱玉詞》輯本。今人有《李清照集校注》。

詞牌與格律

減字木蘭花《樂章集》註:仙呂調。《梅苑》李子正詞,名《減蘭》;徐介軒詞,名《木蘭香》;《高麗史·樂志》,名《天下樂令》。雙調四十四字,前後段各四句,兩仄韻、兩平韻。
格律
中平中仄仄韻中仄中平平仄仄韻中仄平平平韻中仄平平中仄平韻
中平中仄仄韻中仄中平平仄仄韻中仄平平平韻中仄平平中仄平韻

賞析一

這首詞作於建中靖國年間,其時詞人與夫君趙明誠新婚燕爾,心中充滿對愛情的熱情摯著。全篇截取了作者新婚生活的一個側面,顯示她放縱恣肆的獨特個性。  
上片主旨是買花。宋朝都市常有賣花擔子,一肩春色,串街走巷,把盎然生趣送進千家萬戶。似乎小丫環入報以後,女主人李清照隨即作了吩咐,買下一枝最滿意的鮮花。整個上片便是截取了買花過程中最後一個畫面,所寫的便是女主人公手執鮮花,滿懷深情地進行欣賞。“春欲放”三字,表達了她對花兒的由衷喜愛,其中“春”字用得特別好,既可以指春色、春光、春意和春天,也可以借指花兒本身。“春” 字境大,能給人以無窮的美感和聯想。下面“淚染輕勻”二句,寫花的容態。這花兒被人折下,似乎為自己命運的不幸而哭泣,直到此時還淚痕點點,愁容滿面。著一“淚”字,就把花擬人化了,再綴以“輕勻”二字,便顯得哀而不傷,嬌而不艷,其中似乎滲透著女主人對它的同情與愛撫。前一句為虛,出自詞人的想像;後一句屬實,摹寫了花上的露珠。“猶帶彤霞曉露痕”,花朵上披著彤紅的朝霞,帶著晶瑩的露珠,不僅顯出了花之色彩新鮮,而且點明時間是清晨,整個背景寫得清新絢麗,恰到好處地烘託了新婚的歡樂與甜蜜。  
下片主旨寫戴花。首先,作者從自己一方說起,側重於內心刻畫。“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活活畫出一位新嫁娘自矜、好勝甚至帶有幾分嫉忌的心理。她青年婦女中,本已感到美貌超群,但同“猶帶彤霞曉露痕”的鮮花相比,似乎還不夠嬌美,因此懷疑新郎是否愛她。這裡表面上是說郎猜疑,實際上是她揣度郎心,曲筆表達,輕靈有致。同上片相比,前面是以花擬人,這裡是以人比花,角度雖不同,但所描寫的焦點都是新娘自己。接著二句,是從人物的思想寫到人物的行動。為了爭取新郎的歡愛,她就把花兒簪鬢髮上,讓新郎看看哪一個更美。然卻終未說出誰強,含蓄蘊藉,留有餘味。“雲髻斜簪”,丰神如畫。這裡李清照,寫出了一點閨房的樂趣。  
全篇通過買花、賞花、戴花、比花,生動地表現了年輕詞人天真、愛美情和好勝的脾性。可謂達到了“樂而不淫”的藝術境界,全詞語言生動活潑,富有濃郁的生活氣息,是一首獨特的閨情詞。

賞析二

這首詞妙趣橫生地描寫了一個青年女子天真美好的心愿。上片寫買花、贊花。詞人用擬人的手法,刻畫了含苞欲放的春花形象──輕施素粉,腮染紅霞,面掛曉露。人們慣用鮮花來比喻少女,詞人此處卻用少女來比擬鮮花,別開生面,絕妙傳神。
下片首句便直吐痴情:怕情郎看了會覺得嬌艷的春花比自己的面容美麗,但又不肯甘拜下風,於是便把鮮花簪在鬢邊,同春花比美,要讓情郎品評一下,自己與鮮花到底哪一個漂亮。“徒要教郎比並看”一句,寫少女的心理活動,做到了率真與含蓄的和諧統一──口中說要與春花比美,心下又暗暗欲以春花添麗。這樣,花襯人,人扶花,少女與春花的形象交相增輝。整個下片四句中,無一句是直接描繪少女的容貌,但通過間接描寫,卻出神入化地表現了她那羞花閉月的美貌和嬌憨純真的情態。統觀全篇,筆法虛實相映,直接寫花處即間接寫人處,直接寫人處即間接寫花處;春花即是少女,少女即是春花,兩個藝術形象融成了一體。
近人趙萬里認為,這首詞“詞意淺顯,亦不似他作”,故將此指為偽作。(趙萬里輯《漱玉詞》)這種看法是沒有道理的。從詞風來看,它明麗婉約,與早期易安詞《如夢令?常記溪亭日暮》等格調逼似,從觀察生活的細膩,刻畫少女心理活動的真切以及提煉口語入詞的能力等方面看,更非他人所能相比。趙氏之說,恐系過分拘於禮教陳規,而厭棄此作描寫女子心理之大膽率真所致。  

輯評

一、趙萬里輯《漱玉詞》:案汲古閣未刻本《漱玉詞》收之,“染”作“點”,詞意淺顯,亦不似他作。
二、《李清照集》附錄案:此詞汲古閣未刻本《漱玉詞》及《花草粹編》收之,然詞意淺顯,疑非易安作。
三、王學初《李清照集校注》卷一:按以詞意判斷真偽,恐不甚妥,茲仍作清照詞,不列入存疑詞內。
四、徐培均:上片寫買花。宋朝都市常有賣花擔子,一肩春色,串街走巷,把盎然生趣送進千家萬戶。蔣捷曾有《昭君怨》一詞寫賣花人云:“擔子挑春雖小,白白紅紅都好。賣過巷東家,巷西家。簾外一聲聲叫,窗里鴉鬟入報。問道買梅花,買杏花。”與此詞上闋對讀,我們即可得出全面印象:似乎在小丫鬟入報以後,作為女主人的李清照隨即作了吩咐,買下一枝最滿意的鮮花。整個上片便是截取了買花過程中最後一個畫面,所寫的便是女主人公手執鮮花,作滿懷深情的欣賞。“春欲放”三字,表達了她對花兒的由衷喜愛:“啊,春天到了,花兒含苞欲放了!”這“春”字用得特別好,既可以指春色、春光、春意和春天,也可以借指花兒本身。為什麼不用花字而用春字,因為花字境小,春字境大。同蔣捷《昭君怨》中“擔子挑春”的“春”字一樣,都能給人以無窮的美感和聯想。下面“淚染輕勻”二句,寫花的容態。這花兒被人折主要採用擬人的手法。這是明寫,實寫;下片側重寫人美,她堅信人面能勝過鮮花,襯托容貌之美,主要採用心理描寫的方法。這是暗寫,虛寫。上下虛實相生,明暗相濟,相得益彰。上有“烘雲”之巧,下有“托月”之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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