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述林》

《海上述林》

《海上述林》是魯迅為紀念瞿秋白而編輯出版的瞿氏譯作,是現代出版史和新文學書籍中遐邇聞名的珍貴出版物。此書編訂謹嚴,裝幀精美,版本稀見,見證著魯迅與瞿秋白的友情,也見證著上世紀30年代中後期的中國政治文化語境。

基本信息

內容介紹

書皮

《海上述林》上卷為《辨林》,收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普列漢諾夫拉法格等文學論文,以及高爾基論文選集和拾補,還有其他譯文,並插入恩格斯、列寧、普列漢諾夫、拉法格、高爾基、哥德等照片和畫像。下卷為《藻林》,專收詩和小說的譯文,有高爾基《海燕》《二十六個和一個》盧那察爾斯基《解放了的唐·吉訶德》等作品,並悉數收入了這些文藝作品的插圖。但下卷於年底(著作權頁印作十月)印成時,魯迅已逝世,沒有看到它的問世。

寫作背景

1935年6月18日,瞿秋白福建長汀英勇就義,年僅36歲,翌日,上海《申報》即刊出瞿秋白被槍決的訊息。瞿秋白與魯迅交往很深,瞿曾到魯迅家中避難,魯迅將瞿引為知己,並書“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當以同懷視之”一聯相贈。瞿則寫過《〈魯迅雜感選集〉序言》,在中國現代文學史上第一次全面分析了魯迅的思想,在魯迅研究史和中國現代文學批評史上產生了重要影響。瞿就義後,魯迅的心情憤激而冷靜,6月24日,他致曹靖華信,稱中國當前的現狀與宋明之末極像:“中國事其實早在意中,熱心人或殺或囚,早替他們收拾了,和宋明之末極像。但我以為哭是無益的,只好仍是有一分力,盡一分力,不必一時特別憤激,事後又悠悠然。”同日,在致台靜

圖片

農的信中說:“敝寓如常,可釋遠念,令人心悲之事自然也不少,但也悲不了許多。”6月27日,在致蕭軍的信中,魯迅惋惜地說:“中國人先在自己把好人殺完,秋即其一……(瞿)中文俄文都好,像他那樣的,我看中國現在少有。”對照瞿秋白的俄文,魯迅甚至不滿意自己所譯果戈理的長篇小說《死魂靈》,稱他被《死魂靈》中的一大套議論“窘得汗流浹背”,在9月1日的信中,魯迅告訴蕭軍:“瞿若不死,譯這種書是極相宜的,即此一端,即足判殺人者為罪大惡極。”這是魯迅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對瞿秋白就義的評價。
為了紀念這位異乎尋常的“斯世當以同懷視之”的知己,魯迅與茅盾鄭振鐸等相商,籌劃為瞿秋白出本書。其時魯迅已是形銷骨立,但他抱病忍痛,殫精竭慮為此書操勞。他與茅盾商定,先印瞿氏譯文。瞿秋白愛人楊之華認為瞿的寫作要緊,翻譯倒在其次。但魯迅認為“他的寫作,編集較難,而且單是翻譯,字數已有這許多,再加一本,既拖時日,又加經費,實不易辦”,為此他力主“不如先將翻譯出版,一面漸漸收集作品,俟譯集售去若干,經濟可以周轉,再圖其它可耳”。為了儘可能把瞿秋白的譯文收齊,魯迅以二百元從現代書局贖回瞿秋白的《高爾基論文藝集》等兩部譯作,10月22日開始著手編輯。至於編法,魯迅在此後致曹白的信中說:“《述林》是紀念的意義居多,所以竭力保存原樣,譯名不加統一,原文也不注了,有些錯處,我也並不改正——讓將來中國的公謨學院來辦罷。”一個月之後,30餘萬字的《海上述林》上卷編就,魯迅便約鄭振鐸同去開明書店的美成印刷廠發稿付排,洽商校對辦法。自此,除編輯出版《凱綏·珂勒惠支版畫選集》、《死魂靈百圖》外,魯迅把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了編輯《海上述林》上。
1936年,魯迅的病情日漸加重,經常咳嗽和發低燒,體重只有三十幾公斤,但他仍然堅持編輯校對《海上述林》,魯迅日記中,常見“夜編《述林》下卷”、“夜校《述林》下捲起”這類記載。從編輯、校對、設計封面、裝幀、題簽、擬定廣告及購買紙張、印刷、裝訂等項工作,魯迅無不詳細謀劃經辦,以便使書籍更臻於完美。3月份,魯迅作《海上述林》上卷序言。4月底,寫成《海上述林》下卷序言。開明書店的美成印刷廠備好《海上述林》上捲紙型後,魯迅親自將紙型送到內山書店,托內山完造先生寄往東京印刷。
8月27日,魯迅致曹靖華信,說《海上述林》上卷已在裝訂,“不久可成,曾見樣本,頗好,倘其生存,見之當亦高興,而今竟已歸土,哀哉。”並對下卷進度太慢深表不滿:“至於第二本,說起來真是氣死人;原與印刷局約定六月底排成,我在病中,亦由密斯許校對,未曾給與影響,而他們拖至現在,還差一百餘頁,催促亦置之不理。說過話不算數,是中國人的大毛病,一切計畫,都被搗亂,無可預算了。”為了加快第二卷進度,魯迅函告開明書店經理章錫琛,請他催促字局,但章並未回信表態,也看不出排版加緊,行動上毫不迅捷,魯迅據此認為“這真不大像在做生意”,並委託茅盾催促,“從速結束,我也算了卻一事,比較的覺得輕鬆也。”
1936年8月,《海上述林》上卷樣本印成。在致茅盾的信中,魯迅滿意地說:“那第一本的裝訂樣子已送來,重磅紙;皮脊太‘古典的’一點,平裝是天鵝絨面,殊漂亮也。”10月2日,在日本印刷的《海上述林》上卷寄至上海。《海上述林》的印裝非常考究,分平裝和精裝兩個版本,全部用重磅道林紙精印,並配有插圖。精裝本書脊,用麻布做封面,字是金色,形式典雅;平裝本用天鵝絨做封面,同樣用金字。由於受國民黨白色恐怖影響,這本書沒有署譯者姓名,只有書脊和封面上印了魯迅親筆所寫“STR”(即史鐵兒,瞿秋白的筆名)三個金字,書名亦由魯迅親筆題簽。此書以“諸夏懷霜社”署名,“諸夏”即中國,“霜”為秋白的原名,“諸夏懷霜”意為中國人民永遠懷念瞿秋白。《海上述林》上卷僅印造500部,內皮脊100部,每部實價3元5角整;布面400部,每部實價2元5角整,由上海北四川路內山書店代售。
收到《海上述林》後,魯迅“即開始分送諸相關者”,先後送鄭振鐸革脊五本、絨面五本,轉託鄭振鐸送耿濟之革脊一本、絨面一本,傅東華革脊一本,吳文祺革脊一本;轉託章錫琛分送葉聖陶徐調孚宋雲彬夏丐尊皮脊本各一本,送開明書店編輯王伯祥丁孝先絨面本各一本。此外,送書範圍還包括胡愈之、茅盾、章雪村馮雪峰謝澹如楊霽雲、曹靖華、吳朗西許壽裳臺靜農胡風鹿地亘黃源曹白費慎祥內山書店等。特別值得一書的是,魯迅還親筆寫過一份內容為“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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絨三”的贈書名單,“內地”是指中國共產黨,“絨三”指絨面的三本,並托馮雪峰轉贈時在陝北窯洞中的毛澤東周恩來各一本。贈給毛澤東的是皮脊麻布面精裝本,贈給周恩來的是布脊天鵝絨面平裝本。這一贈書活動在今日看來,頗可視作佳話。
為了擴大《海上述林》的影響,魯迅親擬廣告一則,載於1936年11月20日《中流》第一卷第六期,全文如下:“本卷所收,都是文藝論文,作者既系大家,譯者又是名手,信而且達,並世無兩。其中《寫實主義文學論》與《高爾基論文選集》兩種,尤為煌煌巨製。此外論說,亦無一不佳,足以益人,足以傳世。全書六百七十餘頁,玻璃版插畫九幅。僅印五百部,佳紙精裝,內一百部皮脊麻布面,金頂,每本實價三元五角;四百部全絨面,藍頂,每本實價二元五角,函購加郵費二角五分。好書易盡,欲購從速。下卷亦已付印,準於本年內出書。上海北四川路底內山書店代售。”

意義

《海上述林》是我國現代出版史上極其珍貴的版本,也是魯迅生前編輯的最後一本書,借用魯迅在《白莽作〈孩兒塔〉序》中所說:“這是東方的微光,是林中的響箭,是冬末的萌芽,是進軍的第一步,是對於先驅者的愛的大纛,也是對於摧殘者的憎的豐碑。”此前中國沒有如此講究地出過這樣一本紀念集,魯迅此舉暗含抗議、示威,意在表明人是可以殺掉的,但作品是不能殺掉的,也是殺不掉的。概言之,《海上述林》的出版,不僅是魯迅對瞿秋白的紀念,也是現代文學史對魯迅的紀念。

價值

1993年9月,北京首屆稀見圖書拍賣會舉槌,魯迅編定、“諸夏懷霜社”1936年校印發行的瞿秋白譯文集《海上述林》僅以1430元成交,可謂無人識珠。15年後的2008年10月,上海國際商品拍賣有限公司再次拍賣二冊布面精裝《海上述林》,最終以3萬元高價成交,引起藏界極大關注,此書成為名副其實的新文學善本書。

瞿秋白及其相關作品

瞿秋白,原名瞿雙,他曾兩度擔任中國共產黨最高領導人,是中國共產黨早期主要領導人之一,馬克思主義者,無產階級革命家、理論家和宣傳家,中國革命文學事業的重要奠基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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