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金屬移民

重金屬移民

重金屬移民,是指因重金屬污染嚴重而導致離開本地的群體。中國農村如何不再成為工業化、城鎮化的犧牲品,受害農民如何不被當做拋棄的包袱,這是搬村之後更大的命題。

背景資料

貴溪市蘇門村,幾萬噸重金屬尾礦堆放在農田上。貴溪市蘇門村,幾萬噸重金屬尾礦堆放在農田上。
1958年中國提出“以鋼為綱,全國躍進”的方針,全國迅速形成了全民煉鋼高潮。當年11月5日,在江西新余一片剛剛收割完的稻田裡,當地為兩座煉鋼高爐舉行了一個簡單而熱鬧的開工典禮。附近村民並未意識到,稻田裡的煉鋼爐日後會成長為江西最大的鋼鐵企業。

隨著時間推移,廠房侵占越來越多的耕地,但村莊依然被保留在原地。據一份材料顯示,38個自然村散落在新余鋼鐵公司周邊。被團團包圍的村莊——“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

在江西多地,廠中村成了計畫經濟時代遺留下的痕跡。與新余鋼鐵廠類似,像江銅這樣的大企業,當初建廠的時候就沒有考慮園區式的發展,設計就有問題。導致企業和村莊交織在一起。所以造成了既成事實的污染

與重工業為鄰的後果逐漸顯現。早在2007年初,環保部南京環境科學研究所對蘇門村土壤檢測後發現,大多數取樣點的土壤中的含量均高乎尋常,部分地區含鎘超標30倍。

據媒體報導,目前(2013年7月)江西省9個市、18個縣、41個自然村,約2.2萬人受到重金屬污染

顧慮重重

對於大多數村民而言,搬遷顯得有些變扭。他們的心理是既想搬,又不想搬。想搬,是因為從健康考慮,這裡確實不適合生活。不想搬,是因為政府答應的搬遷條件太低。

背後真相

750億蛋糕的誘惑

早在1990年代末,當地環保部門曾來化驗水質。但拿報告的時候,就講大腸桿菌超標之類的,也沒提到重金屬。而在兩百公里之外的貴溪市蘇門村,2007年搬遷工程也並未像現在一樣,被冠以“重金屬防治”的名義。

彼時,對重金屬污染的家底,各方均遮遮掩掩。2006年,一場官方宣稱耗資十億元的全國土壤污染普查悄然拉開,直到2013年,相關數據仍未公開。而在地方,一旦公開承認此地存在嚴重的重金屬污染,民眾抗議等壓力便會接踵而至。

2011年2月,《重金屬污染綜合防治“十二五”規劃》(以下簡稱《規劃》)》獲國務院通過,成為中國第一個“十二五”國家規劃。《規劃》列出了江西等全國14個重金屬污染綜合防治重點省區和138個重點防治區域。而該項目擁有上級資金的扶持。

這筆750億的財政專項資金,迅速成為各省“垂涎”的大餐。在江西省內,地方政府一改對重金屬污染的畏難,各地紛紛出台重金屬污染防治規劃,爭取中央資金。以景德鎮為例,其規劃包括了污染源綜合治理項目、產業淘汰退出項目、基礎能力建設項目、解決歷史遺留問題試點項目等4類,總投資2.508億元。

身體傷害

即便搬離污染重地,村民的重金屬陰影仍未散去。對於生活在貴冶廠周邊的村民,他們被重金屬侵害的身體,依然是一個秘密。

2007年7月,一位村民突然離世,在貴冶廠周邊的村莊再次引發恐慌。同年,同樣靠近貴冶廠的其橋村數十位村民在江西廣濟醫院體檢,結果顯示部分村民不同程度地重金屬超標,“有的超標一倍多”。此後,不少村民再次要求體檢,都被拒絕。

化驗單讓村民更加恐慌。在13位村民中,有12人血鎘、尿鎘超標。污染到底有多嚴重,更多的村民則一無所知。而在兩百公里之外的新余袁河街道辦事處,一位辦事員去審核已經搬離廠中村的村民社保資格時,發現一個秘密,“好多都是大病,惡性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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