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家注孫子

十一家注孫子

《十一家注孫子》是孫子兵法的重要傳本之一。一般認為它來源於《宋史·藝文志》著錄的《十家孫子會注》,由吉天保輯。注家為:曹操、梁孟氏、李筌、賈林、杜佑、杜牧、陳皞、梅堯臣、王皙、何氏與張預。可能刊於南宋孝宗年間,現存主要版本有:宋刊《十一家注本》、中華書局於1961年影印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重印本。宋本《十一家注孫子》,在許多方面長於他本,對孫子兵法校勘有重要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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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家注孫子》

十一家注孫子十一家注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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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家注孫子十一家注孫子
《十一家注孫子》是孫子兵法的重要傳本之一。一般認為它來源於《宋史·藝文志》著錄的《十家孫子會注》,由吉天保輯。注家為:曹操、梁孟氏、李筌、賈林、杜佑、杜牧、陳皞、梅堯臣、王皙、何氏與張預。可能刊於南宋孝宗年間,現存主要版本有:宋刊《十一家注本》、中華書局於1961年影印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重印本。
宋本《十一家注孫子》,在許多方面長於他本,對孫子兵法校勘有重要價值。

計 篇

曹操曰:計者,選將、量敵、度地、料卒、遠近、險易,計於廟堂也。
李筌曰:計者,兵之上也。《太一遁甲》先以計,神加德宮,以斷主客成敗。故孫子論兵,亦以計為篇首。
杜牧曰:計,算也。曰:計算何事?曰:下之五事,所謂道、大、地、將、法也。於廟堂之上,先以彼我之五事計算優劣,然後定勝負;勝負既定,然後興師動眾。用兵之道,莫先此五事,故著為篇首耳。王皙曰:計者,謂計主將、天地、法令、兵眾、士卒、賞罰也。
張預曰:管子曰:“計先定於內,而後兵出境。”故用兵之道,以計為首也。或曰:兵貴臨敵制宜,曹公謂計於廟堂者,何也?曰:將之賢愚,敵之強弱,地之遠近,兵之眾寡,安得不先計之?及乎兩軍相臨,變動相應,則在於將之所裁,非可以逾度也。
孫子曰:兵者,國之大事,)
杜牧曰:《傳》曰:“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張預曰:國之安危在兵。故講武練兵,實先務也。
(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李筌曰:兵者兇器,死生存亡繫於此矣,是以重之,恐人輕行者也。
杜牧曰:國之存亡,人之死生,皆由於兵,故須審、察也。
賈林曰:地,猶所也,亦謂陳師、振旅、戰陣之地。得其利則生,失其便則死,故曰死生之地。道者,權機立勝之道。得之則存,失之則亡,故曰不可不察也,《書》曰:“有存道者,輔而固之;有亡道者,推而亡之。”
梅堯臣曰:地有死生之勢,戰有存亡之道。王皙曰:兵舉,則死生存亡系之。
張預曰:民之死生兆於此,則國之存亡見於彼。然死生曰地、存亡曰道者,以死生在勝負之地,而存亡系得失之道也,得不重慎審察乎?
(故經之以五事,校之以計,而索其情:)
曹操曰:謂下五事七計,求彼我之情也。
李筌曰:謂下五事也。校,量也。量計遠近,而求物情以應敵。
杜牧曰:經者,經度也;五者,即下所謂五事也;校者,校量也;計者,即篇首計算也;索者,搜尋也;情者,彼我之情也。此言先須經度五事之優劣,次復校量計算之得失,然後始可搜尋彼我勝負之情狀。
賈林曰:校量彼我之計謀,搜尋兩軍之情實,則長短可知,勝負易見。
梅堯臣曰:經紀五事,校定計利。
王皙曰:經,常也,又經緯也;計者,謂下七計;索,盡也。兵之大經,不出道、天、地、將、法耳。就而校之以七計,然後能盡彼己勝負之情狀也。
張預曰:經,經緯也。上先經緯五事之次序,下乃用五事以校計彼我之優劣,探索勝負之情狀。
(一曰道,)
張預曰:恩信使民。
(二曰天,)
張預曰:上順天時。
(三曰地,)
張預曰:下知地利。
(四曰將,)
張預曰:委任賢能。
(五曰法,)
杜牧曰:此之謂五事也。
王皙曰:此經之五事也。夫用兵之道,人和為本,天時與地利則其助也。三者具,然後議舉兵。兵舉必須將能,將能然後法修。孫子所次,此之謂矣。
張預曰:節制嚴明。夫將與法,在五事之未者,凡舉兵伐罪,廟堂之上,先察恩信之厚薄,後度天時之逆順,次審地形之險易,三者已熟,然後命將征之。兵既出境,則法令一從於將。此

十一家注孫子十一家注孫子
其次序也。
(道者,令民與上同意也,)
張預曰:以恩信道義撫眾,則三軍一心,樂為其用。《易》曰:“說以犯難,民忘其死”。
(故可以與之死,可以與之生,而不畏危。)
曹操曰:謂道之以教令。危者,危疑也。
李簽曰:危,亡也。以道理眾,人自化之,得其同用,何亡之有!
杜牧曰:道者,仁義也。李斯間兵於荀卿,答曰:“彼仁義者,所以修政者也。政修則民親其上,樂其君,輕為之死。”復對趙孝成王論兵曰:“百將一心,三軍同力。臣之於君也,下之於上也,若子之事父,弟之事兄,若手臂之捍頭目而覆胸臆也。”如此,始可令與上下同意,死生同致,不畏懼於危疑也。
陳* 注同杜牧。
盂氏曰:一作“人不疑”,謂始終無二志也;一作“人不危”。道,謂道之以政令,齊之以禮教,故能化服士民,與上下同心也。故用兵之妙,以權術為道。大道廢而有法,法廢而有權,權廢而有勢,勢廢而有術,術廢而有數,大道淪替,人情訛偽,非以權數而取之,則不得其欲也。故其權術之道,使民上下同進趨,共愛憎,一利害,敵人心歸於德,得人之力,無私之至也。故百萬之眾,其心如一,可與俱同死力動,而不至危亡也。臣之於君,下之於上,若於之事父,弟之事兄,若手臂之捍頭目而覆胸臆也。如此,始可與上同意,死生同致,不畏懼丁危疑。
賈林曰:將能以道為心,與人同利共患,則士卒服、自然心與上者同也。使士卒懷我如父母,視敵如仇* 者,非道不能也。黃石公云:“得道者昌,失道者亡。”
杜佑曰:謂導之以政令,齊之以禮教也。危者,疑也;上有仁施,下能致命也。故與處存亡之難,不畏傾危之敗。若晉陽之圍,沉灶產蛙,人無叛疑心矣。
梅堯臣曰:危,戾也,主有道,則政教行;人心同,則危戾去。故王安與安,主危與危。
王哲曰:道,謂主有道,能得民心也。夫得民之心者,所以得死力也;得死力者,所以濟患難也。《易》曰:“悅以犯難,民忘其死。”如是,則安畏危難之事乎?
張預曰:危,疑也。士卒感恩,死生存亡,與上同之,決然無所疑懼。
(天者,陰陽、寒暑、時制也。)
曹操曰:順天行誅,因陰陽四時之制。故《司馬法》曰:“冬夏不興師,所以兼愛民也。”
李簽曰:應天順人,因時制敵。
杜牧曰:陰陽者,五行、刑德、向背之類是也。今五緯行止,最可據驗;巫鹹、甘氏、石氏、唐蒙、史墨、梓慎、稗灶之徒,皆有著述,鹹稱秘奧,察其指歸,皆本人事。《準星經》曰:“歲星所在之分,不可攻;攻之反受其殃也。”《左傳》昭三十二年夏,吳伐越,始用師于越,史墨曰:“不及四十年,越其有吳乎?越得歲而吳伐之,必受其凶。”注曰:“存亡之數,不過三紀,歲星(月)三周三十六歲,故曰不及四十年也。”此年歲在星紀,星紀吳(其)分也;歲星所在,其國有福,吳先用兵,故反受其殃。哀二十二年,越滅吳,至此三十八歲也。李淳風曰:“天下誅秦,歲星聚於東井。秦政暴虐,失歲星仁和之理,違歲星恭肅之道,拒諫信讒,是故胡亥終於滅亡。”復曰:“歲星清明潤澤所在之國分大吉。君令合於時,則歲星光喜,年豐入安;君尚暴虐,令人不便,則歲星色芒角而怒,則兵起。”由此言之,歲墾所在,或有福德,或有災祥,豈不皆本於人事乎?夫吳街戮頻校劂絛聳Γ居諭堂穡俏瘢仕晷歉T蕉鑫狻G刂鋅幔煜輪鎦蝦鹹煲猓仕晷腔鑾囟?漢。熒惑,罰星也;宋景公出一善言,熒惑退移三舍,而延二十七年。以此推之,歲為善星,不福無道;火為罰星,不罰有德。舉此二者,其他可知。況所臨之分,隨其政化之善惡,各變其本色芒角大小,隨為禍福,各隨時而占之。淳風曰:“夫形器著於下,精象繫於上。”近取之身,耳目為肝腎之用,鼻口實心腹所資,彼此影響,豈不然歟?《易》曰:“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變化見矣。”蓋本於人事而已矣。刑德向背之說,尤不足信。夫刑德天官之陣,背水陣者為絕紀,向山坂陣者為廢軍。武王伐紂,背濟水向山坂而陣,以二萬二千五百人,擊紂之億萬而滅之。今可目睹者,國家自元和已〔後:至今,三十年間,凡四伐趙寇昭義軍,,”以數道之眾,常號十萬,圍之臨城縣。攻其南不拔,攻其北不拔,攻其東不拔,攻其西不拔。其四度圍之,通有十歲,十歲之內,東西南北,豈有刑德向背王相吉辰哉?其不拔者,豈不同城堅、池深、糧多、人一哉,復以往事驗之,秦累世戰勝,競滅六國,豈天道二百年間常在乾方,福德常居鴉首?豈不曰穆公已還,卑身趨士,務耕戰,明法令而致之乎?故梁惠王問尉鐐子曰:“黃市有刑德,可以百戰百勝,其有之乎?”尉鐐子曰:“不然。黃帝所謂刑德者,刑以伐之,德以守之,非世之所謂刑德也。夫舉賢用能者,不時日而利;明法審令者,不卜筮而吉;貴功養勞者,不禱詞而福。”周武王伐紂,師次於記水共頭山,風雨疾雷,鼓旗毀折,王之駿乘惶懼欲死。大公曰:“夫用兵者,順天道未必吉,逆之未必凶。若失人事,則三軍敗亡。且天道鬼神,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故智者不法,愚者拘之。若乃好賢而任能,舉事而得時,此則不看時同而事利,不假籃而事吉,不待禱詞而福從。”遂命驅之前進。周公曰:“今時逆太歲,龜的言凶,卜籃不吉,星凶為災,請還師。”太公怒曰:“今紂剖比於,囚箕子,以飛廉為政,伐之有何不可?桔草朽骨,安可知乎!”乃焚龜折替,率眾先涉,武王從之,遂滅紂。宋高祖圍慕容超於廣固,將攻城,諸將鹹諫曰:“今往亡之日,兵家所忌。”高祖曰:“我往彼亡,吉孰大焉!”乃命悉登,遂克廣固。後魏太祖武帝討後燕慕容鱗,甲子晦日進軍,太史令晁崇奏曰:“昔紂以甲子日亡。”帝曰:“周武豈不以甲子日勝乎?”崇無以對,遂戰,破之。後魏太武帝征夏赫連昌於統萬城,師次城下,昌鼓譟而前。會有風雨從賊後來,太史進曰:“天不助人,將士饑渴,願且避之。”崔浩曰:“千里制勝一日,豈得變易,風道在人,豈有常但!”帝從之。昌軍大敗。或曰:如此者,陰陽向背,定不足信,孫子敘之,何也?答曰:夫暴君昏主,或為一寶一馬,則必殘人逞志,非以天道鬼神,誰能制止?故孫子敘之,蓋有深旨。寒暑時氣,節制其行止也。周瑜為孫權數曹公四敗,一曰:“今盛寒,馬無藁草,驅中國士眾,遠涉江湖,不習水土,必生疾病,此用兵之忌也。”寒暑同歸於天時,故聯以敘之也。
[杜牧曰:陰陽者,五行、刑德、向背之類是也。今五緯行止,最可據驗;巫鹹、甘氏、石氏、唐蒙、史墨、梓慎、稗灶之徒,皆有著述,鹹稱秘奧,察其指歸,皆本人事。《準星經》曰:“歲星所在之分,不可攻;攻之反受其殃也。”《左傳》昭三十二年夏,吳伐越,始用師于越,史墨曰:“不及四十年,越其有吳乎?越得歲而吳伐之,必受其凶。”注曰:“存亡之數,不過三紀,歲星(月)三周三十六歲,故曰不及四十年也。”此年歲在星紀,星紀吳(其)分也;歲星所在,其國有福,吳先用兵,故反受其殃。哀二十二年,越滅吳,至此三十八歲也。李淳風曰:“天下誅秦,歲星聚於東井。秦政暴虐,失歲星仁和之理,違歲星恭肅之道,拒諫信讒,是故胡亥終於滅亡。”復曰:“歲星清明潤澤所在之國分大吉。君令合於時,則歲星光喜,年豐入安;君尚暴虐,令人不便,則歲星色芒角而怒,則兵起。”由此言之,歲墾所在,或有福德,或有災祥,豈不皆本於人事乎?夫吳越之君,德均勢敵,闔閭興師,志於吞滅,非為拯民,故歲星福越而禍吳。秦之殘酷,天下誅之,上合天意,故歲星禍秦而*漢。熒惑,罰星也;宋景公出一善言,熒惑退移三舍,而延二十七年。以此推之,歲為善星,不福無道;火為罰星,不罰有德。舉此二者,其他可知。況所臨之分,隨其政化之善惡,各變其本色芒角大小,隨為禍福,各隨時而占之。淳風曰:“夫形器著於下,精象繫於上。”近取之身,耳目為肝腎之用,鼻口實心腹所資,彼此影響,豈不然歟?《易》曰:“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變化見矣。”蓋本於人事而已矣。刑德向背之說,尤不足信。夫刑德天官之陣,背水陣者為絕紀,向山坂陣者為廢軍。武王伐紂,背濟水向山坂而陣,以二萬二千五百人,擊紂之億萬而滅之。今可目睹者,國家自元和已〔後:至今,三十年間,凡四伐趙寇昭義軍,,”以數道之眾,常號十萬,圍之臨城縣。攻其南不拔,攻其北不拔,攻其東不拔,攻其西不拔。其四度圍之,通有十歲,十歲之內,東西南北,豈有刑德向背王相吉辰哉?其不拔者,豈不同城堅、池深、糧多、人一哉,復以往事驗之,秦累世戰勝,競滅六國,豈天道二百年間常在乾方,福德常居鴉首?豈不曰穆公已還,卑身趨士,務耕戰,明法令而致之乎?故梁惠王問尉鐐子曰:“黃市有刑德,可以百戰百勝,其有之乎?”尉鐐子曰:“不然。黃帝所謂刑德者,刑以伐之,德以守之,非世之所謂刑德也。夫舉賢用能者,不時日而利;明法審令者,不卜筮而吉;貴功養勞者,不禱詞而福。”周武王伐紂,師次於記水共頭山,風雨疾雷,鼓旗毀折,王之駿乘惶懼欲死。大公曰:“夫用兵者,順天道未必吉,逆之未必凶。若失人事,則三軍敗亡。且天道鬼神,視之不見,聽之不聞,故智者不法,愚者拘之。若乃好賢而任能,舉事而得時,此則不看時同而事利,不假籃而事吉,不待禱詞而福從。”遂命驅之前進。周公曰:“今時逆太歲,龜的言凶,卜籃不吉,星凶為災,請還師。”太公怒曰:“今紂剖比於,囚箕子,以飛廉為政,伐之有何不可?桔草朽骨,安可知乎!”乃焚龜折替,率眾先涉,武王從之,遂滅紂。宋高祖圍慕容超於廣固,將攻城,諸將鹹諫曰:“今往亡之日,兵家所忌。”高祖曰:“我往彼亡,吉孰大焉!”乃命悉登,遂克廣固。後魏太祖武帝討後燕慕容鱗,甲子晦日進軍,太史令晁崇奏曰:“昔紂以甲子日亡。”帝曰:“周武豈不以甲子日勝乎?”崇無以對,遂戰,破之。後魏太武帝征夏赫連昌於統萬城,師次城下,昌鼓譟而前。會有風雨從賊後來,太史進曰:“天不助人,將士饑渴,願且避之。”崔浩曰:“千里制勝一日,豈得變易,風道在人,豈有常但!”帝從之。昌軍大敗。或曰:如此者,陰陽向背,定不足信,孫子敘之,何也?答曰:夫暴君昏主,或為一寶一馬,則必殘人逞志,非以天道鬼神,誰能制止?故孫子敘之,蓋有深旨。寒暑時氣,節制其行止也。周瑜為孫權數曹公四敗,一曰:“今盛寒,馬無藁草,驅中國士眾,遠涉江湖,不習水土,必生疾病,此用兵之忌也。”寒暑同歸於天時,故聯以敘之也。]
孟氏曰:兵者,法天運也。陰陽者,剛柔盈縮也。用陰則沉虛固靜,用陽則輕捷猛厲;後則用陰,先則用陽,陰無蔽也,陽無察也。陰陽之象無定形,故兵法天。天有寒暑,兵有生殺;天則應殺而制物,兵則應機而制形。故曰天也。
賈林曰:讀時制為時氣,謂從其善時,占其氣候之利也。
杜佑曰:謂順天行誅,因陰陽四時剛柔之制。
梅堯臣曰:兵必參天道,順氣候,以時制之,所謂制也。《司馬法》曰:“冬夏不興師,所以兼愛民也。”
王皙曰:謂陰陽,總天道、五行、四時、風雲、氣象也,善訊息之,以助軍勝。然非異人特授其訣,則未由也。若黃石授書張良,乃太公《兵法》是也。意者豈天機神密,非常人所得知那?其諸十數家紛紜,抑未足以取審矣。寒暑,若吳起雲,疾風、大寒、盛夏、炎熱之類。時制,因時利害而制宜也。
范蠢曰:“天時不作,弗為人客”是也。
張預曰:夫陰陽者,非孤虛向背之謂也。蓋兵自有陰陽耳。范蠢曰:“後則用陰,先則用陽;盡敵陽節,盈吾陰節而奪之。”又云:“設右為札,益左為牡,早晏以順天道。”李衛公解曰:“左右者,人之陰陽;早晏者,天之陰陽;奇正者,天人相變之陰陽。”此皆言兵自有陰陽剛柔之用,非大官日時之陰陽也。今觀尉綴子《天官》之篇,則義最明矣。《大白陰經》亦有天無陰陽之篇,皆著為卷首,欲以決世人之惑也。大公曰:“聖人慾止後世之亂,故作為橘書,以寄勝於天道,無益於兵也。”是亦然矣。唐太宗亦曰:“兇器無甚於兵。行兵苟便於人事,豈以避忌為疑也。”寒暑者,謂冬夏興師也。漢征匈奴,大多墮指。馬援征蠻,卒多疫死。皆冬夏興師故也。時制者,謂順天時而制征討也。《太自陰經》言,天時者,乃水旱、蝗雹、荒亂之天時,非孤虛向背之天時也。
(地者,遠近、險易、廣狹、死生也。)
曹操曰:言以九地形勢不同,因時制利也。論在《九地篇》中。李簽曰:得形勢之地,有死生之勢。梅堯臣曰:知形勢之利害。張預曰:凡用兵,貴先知地形。知遠近,則能為迂直之計;知險易,則能審步騎之利;知廣狹,則能度眾寡之用;知死生,則能識戰散之勢也。
(將者,智、信、仁、勇、嚴也。)
曹操曰:將宜五德備也。李簽曰:此五者,為將之德,故師有丈人之稱也。杜牧曰:先王之道,以仁為首;兵家者流,用智為先。蓋智者,能機權、識變通也;信者,使人不惑於刑賞也;仁者,愛人憫物,知勤勞也;勇者,決勝乘勢,不逡巡也;嚴者,以威刑肅三軍也。楚申包胥使于越,越王勾踐將伐吳,問戰焉。夫戰,智力始,仁次之,勇次之,不智,則不能知民之極,無以詮度天下之眾寡;不仁,則不能與三軍共飢勞之殃;不勇,則不能斷疑以發大計也。賈林曰:專任智則賊;偏施仁則懦;固守信則愚;恃勇力則暴;令過嚴則殘。五者兼備,各適其用,則可為將帥。梅堯臣曰:智慧型發謀,信能賞罰,仁能附眾,勇能果斷,嚴能立威。王皙曰:智者,先見而不惑,能謀慮,通權變也;信者,號令一也;仁者,惠撫惻隱,得人心也;勇者,詢義不懼,能果毅也;嚴者,以威嚴肅眾心也。五者相須,缺一不可。故曹公曰,將宜五德備也。何氏曰:非智不可以料敵應機;非信不可以訓人率下;非仁不可以附眾撫士;非勇不可以決謀合戰;非嚴不可以服強齊眾。全此五才,將之體也。張預曰:智不可亂,信不可欺,仁不可吳,勇不可懼,嚴不可犯。五德皆備,然後可以為大將。
(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
曹操曰:部曲、* 幟,金鼓之制也。宮者,百官之分也。道者,糧路也。主者,主軍費用也。李筌曰:曲,部曲也,制,節度也。官,爵賞也。道,路也。主,掌也。用者,軍資用也。皆師之常法,而將所治也。杜牧曰:曲者,部曲隊伍有分畫也。制者,金鼓族旗有節制也。官者,偏裨校列,各有官司也。道者,營陣開閱,各有道徑也。主者,管庫廝養,職守主張其事也。用者,車馬器械,三軍須用之物也。苟卿曰:“械用有數。”夫兵者,以食為本,須先計糧道,然後興師。梅堯臣曰:曲制,部曲隊伍,分畫必有制也。官道,裨校首長,統率必有道也。主用,主軍之資糧百物,必有用度也。王皙曰:曲者,卒伍之屬。制者,節制其行列進退也。官者,群吏偏稗也。道者,軍行及所舍也。主者,主守其事用者。凡軍之用,謂輜重糧積之屬。張預曰:曲,部曲也;制,節制也。官謂分偏裨之任;道謂利糧飽之路。主者,職掌軍資之人;用者,計度費用之物。六者,用兵之要,宜處置有其法。
(凡此五者,將莫不聞,知之者勝,不知者不勝。)
張預曰:已上五事,人人同聞;但深曉變極之理則勝,不然則敗。
(故校之以計,而索其情。)
曹操曰:同聞五者,將知其變極,即勝也。索其情者,勝負之情。杜牧曰:謂上五事,將欲聞知,校量計算彼我之優劣,然後搜尋其情狀,乃能必勝,不爾則敗。賈林曰:《書》云:非知之艱,行之惟難。”王皙曰:當盡知也。言雖周知五事,待七計以盡其情也,張頂曰:上已陳五事,自此而下,方考校彼我之得失,探索勝負之情伏也。
(曰:主孰有道?)
曹操曰:道德智慧型。李簽曰:孰,實也。有道之主,必有智慧型之將。范增辭楚,陳平歸漢,即其義也。杜牧曰:孰,誰也。言我與敵人之主:誰能遠佞親賢,任人不疑也。杜佑曰:主,君也;道,道德也。必先考校兩國之君,誰知誰否也。若荀息料虞公貪而好寶,宮之奇懦而不能強諫是也。梅堯臣曰:誰能得人心也。王皙曰:若韓信言項王匹夫之勇,婦人之仁,名雖為霸,實失天下心;謂漢王入武關,秋毫無所害,除秦苛法,秦民亡不欲大玉王秦者是也。何氏曰:《書》曰:“撫我則後,虐我則* 。”撫虐之政,孰有之也。張預曰:先校二國之君,誰有恩信之道,即上所謂令民與上同意者之道也,若淮陰料項王仁勇過高祖,而不賞有功,為婦人之仁,亦是也。
(將孰有能?)
杜牧曰:將孰有能者,上所謂智、信、仁、勇、嚴也,梅堯臣同杜牧注。 王皙曰:若漢王問魏大將柏直,曰“是6尚乳臭,不能當韓信”之類是也,張預曰:察彼我之將,誰有智、信、仁、勇、嚴之能。若漢高祖料魏將柏直不能當韓信之類也。
(天地孰得?)
曹操李筌並曰:天時、地利。杜牧曰:天者,上所謂陰陽、寒暑、時制也;地者上所謂遠近、險易、廣狹、死生也。杜佑曰:視兩軍所據,知誰得天時地利。悔堯臣曰:稽合天時,審察地利。王皙同杜牧注。 張預曰:觀兩軍所舉,誰得天時地利。若魏武帝盛冬伐吳,慕容超不據大峴,則失天時地利者也。
(法令孰行?)
曹操曰:設而不犯,犯而必誅。杜牧曰:縣(懸)法設禁,貴*如一。魏絳戮仆,曹公斷髮是也。杜佑曰:發號出令,校孰下不敢犯。梅堯臣曰:齊眾以法,一眾以令。王皙曰:孰能法明令便,人聽而從。張預曰:魏繹戮揚乾,穰苴斬莊賈,呂蒙誅多人,臥龍刑馬謖,茲所謂設而不犯,犯而必誅,誰為如此?
(兵眾孰強?)
杜牧曰:上下和同勇於戰為強;卒眾車多為強。梅堯臣曰:內和外附。 王皙曰:強弱足以相形(刑)而知。張預曰:車堅馬良,士勇兵利,聞鼓而喜,聞金而怒,誰者為然?
(士卒孰練?)
杜牧曰:辨旌旗,審金鼓,明開合,.知進退,閒馳逐,便弓矢,習擊刺也。杜佑曰:知誰兵器強利、士卒簡練者。故王子曰:“士不素習,當陣惶惑;將不素習,臨陣暗變。”梅堯臣曰:車騎閒習,孰國精粗?王皙曰:孰訓之精?何氏曰:勇怯強弱,豈能一概?張預曰:離合聚散之法,坐作進退之令,誰素閒習?
(賞罰孰明?)
杜牧曰:賞不潛,刑不濫。杜佑曰:賞善罰惡,知誰分明者。故王子曰:“賞無度,則費而無恩;罰無度,則戮而無威。”梅堯臣曰:賞有功,罰有罪。王皙曰:孰能賞必當功,罰必稱情?張預曰:當賞者,雖仇怨必錄;當罰者,雖父子不捨。又《司馬法》曰:“賞不逾時,罰不遷列。”於誰為明?
(吾以此知勝負矣。)
曹操日:以七事計之,知勝負矣。賈林曰:以上七事量校彼我之政,則勝敗可見。梅堯臣曰:能索其情,則知勝負。張預曰:七事俱優,則未戰而先勝;七事俱劣,則未戰而先敗。故勝負可預知也。
(將聽吾計,用之必勝,留之;將不聽吾計,用之必敗,去之。)
曹澡曰:不能定計。則退而去也。杜牧曰:若彼自備護,不從我計,形勢均等,無以相加,用戰必敗,引而去之,故《春秋傳》曰,允當則歸也。陳* 曰:孫武以書於閻閻曰:“聽用吾計策,必能勝敵,我當留之不去;不聽吾計策,必當負敗,我去之不留。”以此感動闔閭,庶必見用。故闔閭曰:“子十三篇,寡人盡觀之矣。”其時闔閭行軍用師,多自為將,故不言主而言將也。盂氏曰:將,稗將也。聽吾計畫而勝,則留之;違吾計畫而敗,則除去之。梅堯臣日:武以十三篇乾吳王闔閭,故首篇以此辭動之。謂王將聽我計而用戰必勝,我當留此也;王將不聽我計而用戰必敗,我當去此也。王皙曰:將,行也;用,謂用兵耳。言行聽晉此計,用兵則必勝,我當留;行不聽吾此計,用兵則必敗,我當去也。張預曰:將,辭也。孫子謂今將聽吾所陳之計,而用兵則必勝,我乃留此矣;將不聽吾所陳之計,而用兵則必敗,我乃去之他國矣。以此辭激吳王而求用。
(計利以聽,乃為之勢,以佐其外;)';
曹操曰:常法之外也。李筌曰:計利既定,乃乘形勢之勢也。佐其外者,常法之外也。杜牧曰:計算利害,是軍事根本。利害己見聽用,然後於常法之外,更求兵勢,以助佐其事也。賈林曰:計其利,聽其謀,得敵之情,我乃設奇橘之勢以動之。外者,或傍攻,或後躡,以佐正陣。梅堯臣曰:定計於內,為勢於外,以助成勝。王皙曰:吾計之利己聽,復當知應變,以佐其外。張預曰:孫子又謂吾所計之利,若己聽從,則我當復為兵勢,以佐助其事於外。蓋兵之常法,即可明言於人;兵之利勢,須因敵而為。
(勢者,因利而制權也。)
曹操曰:制由權也,權因事制也。李筌曰:謀因事勢,杜牧曰:自此便言常法之外、勢。夫勢者,不可先見,或因敵之害見我之利,或因敵之利見我之害,然後始可制機權而取勝也。梅堯臣曰:因利行權以制之。王皙曰:勢者,乘其變者也。張預曰:所謂勢者,須因事之利,制為權謀,以勝敵耳,故不能先言也。自此而後,略言權變。
(兵者,詭道也。)
曹操曰:兵無常形,以詭詐為道。李筌曰:軍不厭詐。梅堯臣曰:非橘不可以行權,非權不可以制敵。王皙曰:詭者,所以求勝敵;御眾必以信也。張預曰:用兵雖本於仁義,然其取勝必在詭詐。故曳柴揚塵,欒枝之橘也;萬弩齊發,孫臏之奇也;千牛俱奔,田單之權也;囊沙壅水,淮陰之詐也。此皆用詭道而制勝也。
(故能而示之不能,)
張預曰:實強而示之弱,實勇而示之怯,李牧敗匈奴、孫臏斬龐涓之類也。
(用而示之不用,)
李筌曰:言己實用師,外示之怯也。漢將陳稀反,連兵匈奴,高祖遣使十輩視之,皆言可擊。復遣婁敬,報曰:“匈奴不可擊。”上間其故。對曰:“夫兩國相制,宜矜誇其長。今臣往,徒見贏老。此必能而示之不能,臣以為不可擊也。”高祖怒曰:“齊虜以口舌得官,今妄沮吾眾!”械婁敬於廣武,以三十萬眾,至白登,高祖為匈奴所圍,七日乏食。此師外示之以怯之義也。杜牧曰:此乃詭詐藏形。夫形也者,不可使見於敵;敵人見形,必有應。《傳》曰:“騖鳥將擊,必藏其形。”如匈奴示贏老於漢使之義也。杜佑曰:言己實能、用,外示之以不能、不用,使敵不我備也。若孫臏減灶而制龐涓。王皙曰:強示弱,勇示怯,治示亂,實示虛,智示愚,眾示寡,進示退,速示遲,取示舍,彼示此。何氏曰:能而示之不能者,如單于贏師誘高祖,圍於平城是也。用而示之不用者,如李牧按兵於雲中,大敗匈奴是也。張預曰:欲戰而示之退,欲速而示之緩,班超擊莎車、趙奢破秦軍之類也。
(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
李筌曰:令敵失備也。漢將韓信虜魏王豹,初陳舟欲渡臨晉,乃潛師浮木罌,從夏陽襲安邑)而魏失備也。耿* 之徵張步,亦先攻臨淄,皆示遠勢也。杜牧曰:欲近襲敵,必示以遠去之形;欲遠襲敵,必示以近進之形。韓信盛兵臨晉,而渡於夏陽,此乃示以近形而遠襲敵也。後漢未,曹公袁紹相持官渡,紹遣將郭圖、淳于瓊、顏良等攻東郡太守劉延於白馬。紹引兵至黎陽,將渡河。曹公北救延津,荀攸曰:“今兵少不敵,分兵勢乃可。公致兵延津將欲渡,兵向其後,紹必西應之;然後輕兵襲白馬,掩其不備,顏良可擒也。”公從之。紹聞兵渡,即留,分兵西應之。公乃引軍行趨白馬,未至十餘里,良大驚來戰。使張遼關羽前進擊破,斬顏良,解白馬圍。此乃示以遠形,而近襲敵也。賈林曰:去就在我,敵何由知。杜佑曰:欲近而設其遠也,欲遠而設其近也。誑耀敵軍,示之以遠,本從其近,若韓信之襲安邑。梅堯臣曰:使其不能測(頤)。王皙同上注,何氏曰:遠而示之近者,韓信陳舟臨晉,而渡夏陽是也。近而示之遠者,晉侯伐虢,假道於虞是也。張預曰:欲近襲之,反示以遠,吳與越夾水相距,越為左右句卒,相去各五里,夜爭嗚鼓而進,吳人分以御之;越乃潛涉,當吳中軍而襲之,吳大敗是也。欲遠攻之,反示以近,韓信陳兵臨晉,而渡於夏陽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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