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方言

中山方言主要:石岐話,古鎮話,三角話,沙田話.中山方言除了三大方言均有分布外,還有其他一些自身的特點,使得中山方言表現出多樣性,可以說是“十里不同音”。

種類與分布

在中山,廣府方言主要分成四大類亞方言:石岐話,主要分布在中山城區、南區、南蓢大部分地區、板芙的東部;古鎮話(近四邑話,新會話),主要分布在古鎮,進一步還可細分為古鎮話、曹步話、海洲話;三角話(近東莞話),主要分布在三角鎮;沙田話(此處作為近順德話的方言總稱),主要分布在中山北部大部分地區,以及南部的板芙、坦洲等地,地域幾乎占了中山的一半,而沙田話則可進一步細分,主要有小欖話、黃圃話、水上話(在香港,依族群劃分,水上話與前三大方言並為四大方言,深圳地區某些資料也引用香港這一說法)等。
而中山的福建方言,也叫“村話”,主要分布在沙溪、大涌、火炬開發區、南蓢、三鄉等地,還有神灣的芒沖、南區的樹涌等“方言島”。大致可以按地域來劃分為:隆都話、張家邊話、南蓢話、三鄉話。

由於缺乏材料,以往學界把中山的粵方言籠統地歸於粵語香山片,其實中山市內的方言情況相當複雜,有粵語、閩語、客語三大方言,這在全省是獨一無二的,其中使用粵方言的人數最多,占總人口的77%。粵語內部又兼有分別屬於粵海片、香山片、四邑片、莞寶片的方言。“三語四片”的接觸和相互影響,已在中山的方言中留下痕跡並對其發展產生深遠影響。

中山客語居民基本以大分散、小聚居的方式生活在南部五桂山區中山閩語方言島分布在市中心周圍的沙溪鎮、大涌鎮、三鄉鎮及張家邊鎮等地;而中山粵語則分布在北部沖積平原區的南頭鎮、黃圃鎮、三角鎮、東鳳鎮、小欖鎮、古鎮鎮、阜沙鎮、東升鎮、橫欄鎮、港口鎮、民眾鎮、沙朗鎮,中部的石岐鎮、環城鎮和南朗鎮以及南部的板芙鎮、坦洲鎮。中山粵語內部又可分為沙田話(近順德話)、石岐話、古鎮話(近台山話)和三角話(近莞城話)四種。其中沙田話主要分布在南頭鎮、黃圃鎮、東鳳鎮、小欖鎮、阜沙鎮、東升鎮、橫欄鎮、港口鎮、民眾鎮、沙朗鎮、板芙鎮、坦洲鎮;石岐話主要分布在中部的石岐鎮、環城鎮、南朗鎮;古鎮話主要分布在古鎮鎮;三角話主要分布在三角鎮。
中山市上述各種方言的形成,與歷史上的移民有很大關係,據林柏松先生的調查,中山閩語區的居民,其祖先是宋代陸續從福建各地遷來中山定居的;而客語話移民,則是稍後從廣東東部客語區遷來的。至於中山粵語區的居民,則有著不同的來源。中山沙田話的居民,主要來自順德、番禺、南海等縣,其中有部分是被稱為“疍家”的水上人棄船上岸,改捕魚為農耕而定居於陸地,其語言“水話”與其他沙田話並無大區別;中山石岐話的居民,主要是宋代時由江西、浙江、福建經本省南雄移居中山;古鎮地區的居民,來自台山、開平等地區;而三角話區的居民則是由東莞來中山的。

特點

在中山,廣府方言的各類亞方言都和廣州話相近,但都不同程度上表現出了差異,而廣府方言內部諸亞方言之間均有較大差異。然而這些亞方言大部分均與周邊地區的方言相近,這種現象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舊時香山(包括今中山、珠海、澳門,以及廣州市番禺、南沙等部分地區)立縣前後的居民原籍構成,此乃後話。在福建方言內部,主要表現在隆都話與三鄉話之間差異較大。
中山各地方言相互影響,相互滲透,甚至摻雜了一部分外國語言辭彙。因而中山的福建方言,並非單純的福建方言,如隆都話,它以閩南方言泉州話為基礎,夾雜福州話部分單音詞,甚至還摻雜部分英語、西班牙語辭彙,當然,現在也受廣州話影響較大,裡面也有很多廣州話的辭彙。因而,這樣的閩南方言,不能和泉州的閩南話同日而語,但仍保留著閩南話自身的特色,相互之間也難以聽懂。而客家方言也相類似,裡面也有很多廣州話的辭彙,和梅州的客家話不大相同了。此外,歷代中山各地人民的交往,也促進了方言的相互交流與發展,產生了某些只有部分中山方言所共有的辭彙。
方言的分布,上文提到的只是大概的情況,其實幾乎可以說,不同的地方,即使是同一方言,在口音上多多少少存在些差異。如石岐話,在南區、南蓢等地,(相對中心城區的石岐話而言)口音上有些不同,有點類似於閩南方言的某些口音,主要是指ing發eng音,而在板芙,聲調則相對平淡。即使是沙田話,小欖、東升、東鳳、南頭等地的都差不多,但多少都存在著差異,幾乎是一個鎮就有一種話。
在中山的方言區中,南蓢是一個特殊的區域。該鎮一半以上地區講閩語的南蓢話,翠亨一帶則講客家話,但無論是講閩方言的還是客家方言的,那裡的人一般都會說石岐話。此外,南區的樹涌也類似如此,講隆都話,也會講石岐話。上述現象和中山其他地區的人們一般只會單一的中山本地方言的情況不同,這也是南蓢在中山方言學上的獨特之處。
而在東區新安村,一半講石岐話一半講客家話,誰也改變不了誰。
中山方言之所以有如此複雜的分布,首先得說到香山立縣時的居民原籍構成,1152年,當時的南宋朝廷批准設立香山縣,劃當時的南海、新會、東莞等縣的一部份地區成立香山縣,當地居民保留了原縣籍的方言,產生了這些廣府方言在當時的香山縣的分布。此外,還和歷代人們的遷徙分不開。來自潮汕閩南福建地區以及客家地區人們的遷徙,帶來了各自的方言,導致了福建、客家方言在中山的分布;後來,原來的一片大海,逐漸淤積成陸,當時順德、番禺等地人民為了逃避各種戰亂,紛紛來到中山的這些荒地,後來開墾為一片片大沙田,而他們也帶來了原籍地的方言,使得沙田地區的方言與順德話相近,這種現象甚至延伸到了中山南端的坦洲。
此外,遷徙後居民的方言,有的被當地方言所同化,如以前有些東莞人民遷至黃圃一帶,也被當地的黃圃話所同化,又如沙溪崗背和水溪村陳姓原從庫充村遷去,不講石岐話而講隆都話,小鰲溪村林姓從南蓢大鰲村遷來,不講閩南話而講石岐話,中山劉姓始祖原居住土瓜嶺村,一支遷到沙溪溪角講隆都話,一支分支到新村,一支分支在齊東都講石岐話,五桂山桂南社貝村有個叫榕樹埔的小村,祖籍三鄉鴉崗,歷史上講三鄉話,近十餘年卻改講客家話;或形成了“方言島”,如火炬開發區的神涌,周圍都是講閩語的,但那裡卻講石岐話;神灣的芒涌,周圍都是講客家話,而那裡卻是講隆都話;又如五桂山龍塘村,東區長江中心村,四面受客家村包圍,數百年頭仍然講石岐話。
經過上述的歷史變遷,中山的方言變得複雜而多樣,幾乎是“十里不同音”。儘管如此,但在中山各地,人們一般都會說廣州話,同時會說國語的也不少了。

中山方言研究情況

關於中山方言的研究調查,最早有19世紀末詹姆斯·戴爾·鮑爾先生的《香山或澳門方言》,之後陸續有學者對香山片粵語即石岐話進行過較系統的調查研究,如20世紀40年代趙元任的《中山方言》、80年代陳潔雯的《中山音系——一種粵方言的共時及歷時研究》、阮恆輝的《中山石岐方音的南朗地區差異》、林松柏的《石岐方音》(該書全面反映了市政府所在地石岐話的語音系統和同音字型系,由於是母語研究,材料的準確度較高)、包擬古的《中山縣的一個閩東方言:南朗話——兼論粵語對其音韻和辭彙的影響》,可以說,對石岐話的調查研究工作已做得相當深入了,其後主要有鄭偉聰的《小欖話變調現象初探》(1990),陳小楓的《略論粵方言對中山閩語辭彙的系統的影響》(1997),甘甲才的《中山客家話在粵方言影響下的變化及走向》(2000),甘於恩的《香山片粵語的分布、特點及其內部差異》(2002),高然的《粵語對中山閩語聲調的影響》(2003)等。對研究中山方言,以上前賢時俊的著作都具有不可忽視的參考和借鑑價值。同時可見,以上論著基本上都只對市內單點的方言作描述和分析,運用地理語言學的方法研究全中山的粵方言,至今尚無人做過,因此,從地理語言學的角度對中山粵方言進行描寫,並對一些聲調、辭彙差異進行解釋,也算是一次新的嘗試。
上世紀90年代以後,在新編地方志的過程中,中山方言研究有了新的進展。1997年編寫的《中山市志·方言志》(廣東人民出版社出版)主要從粵語、閩語和客語三方面描寫中山方言情況,以表格方式舉出了市內幾個單點方言的基本音節及例子,和廣州話的語音系統作了簡單的比較,並提供了部分方言辭彙和童謠,可以說是目前有關中山方言最詳細的資料。
總之,目前學術界和文化界對中山粵方言的研究主要集中於市中心石岐的方言,研究內容以語音和辭彙研究較多,研究方法則限於傳統的靜態平面的描寫,在地理語言學方面欠缺專門深入的研究。
二、從聲調特點看中山粵方言的地理差異
我們從聲調開始討論。聲調數目和調類的不同是造成方言性質不同的一個重要條件。
(一)聲調數目
1.地理分布。
2.分析。
從圖1來看,在整箇中山範圍內,粵方言的聲調數目,各地是頗不一致的。根據前賢和筆者對中山粵方言的調查,聲調調類最少的只有六個,七個、八個的也有,圖中以“九調”的地點為最多,覆蓋面占中山粵方言區域的70%。這些地區的九調都包括:陰平、陽平、陰上、陽上、陰去、陽去、上陰入、下陰入和陽入,即其在調類方面有較大的一致性。而其他各點的聲調則略有一些歸併。
八調型只有三角一個點,這八個聲調是:陰平、陽平、陰上、陽上、去聲、上陰入、下陰入、陽入。因為在三角話中,古清聲母去聲字混入陽上,所以它沒有兩個去聲調。
七調型只有古鎮一個點,這七個聲調分別是:陰平、陽平、上聲、去聲、上陰入、下陰入、陽入,陰平、陰去合併,如“詩”=“試”\[si33\],且上聲不分陰陽,故聲調中只有一個上聲、一個去聲。另外,此調查點的陰平、上聲在調值方面與其他調查點相比有很大差異,其中陰平調值為33,上聲調值為55。
六調型分布範圍跨越石岐、環城2個鄉鎮和南朗鎮的墟場(南朗墟)①,成片相連,並且被閩語區和客語區包圍,與北面的九調型被洪奇瀝水道分隔開來。六調型在粵方言中是調類最少的,此六調分別是:陰平、陽平、上聲、去聲、陰入、陽入,調類與中山客語恰好完全相同;中山閩語則有七個聲調:上聲不分陰陽,平、去、入三聲各分陰陽。所以,此地區的調類分化合併成如今僅存的六調與中山客語、中山閩語的影響有關,這一推斷應當是客觀的。
(二)古上聲調分合
1.地理分布。
2.分析。
古上聲調在中山粵語中有三種不同的分合情況:一是大多數地方上聲分陰上、陽上,古全濁聲母上聲字讀為陽上,如南頭、黃圃、三角、浪網、民眾、東鳳、阜沙、小欖、東升、港口、坦背、沙朗、橫欄、板芙、坦洲等地都是如此,跟強勢方言廣州話一樣。二是上聲不分陰陽的地區,有兩種不同的情況,以陰陽上聲合併為多,如石岐、環城、南朗墟,都是只有一個上聲,這三個調查點在方言地理上連線成一致的區域,但它們的上聲調值並非完全相同,石岐和環城的上聲是曲折調213,而南朗墟則是低升調13;另外也有古全濁聲母上聲字混入其他聲調的現象,如古鎮,陰上獨立,陽上則基本上歸入陰平。這樣既沒有增加自身聲調系統的新成員,又實現了聲調系統簡化的目標。在恩平話中,也是只有一個上聲(陰上),陽上則併入陽去,古鎮地區的居民,主要從台山、開平地區移居而來,古鎮在地理上也與恩平相去甚遠,所以其古上聲的分合情況相似,也許只是一個巧合,但至少反映了古鎮話與四邑話在聲調歸併方面的類型趨同。
三、從辭彙特點看中山粵方言的地理差異
不僅單純的語音考察要建立在辭彙的基礎上,而且辭彙本身的空間分布是方言分類和分區的重要參考因素。詞的說法在地理上的分布往往表現得形態各異。有時,我們透過地理分布上紛繁複雜的形態表面,可以考察辭彙的歷史演變過程並探討形成地理變異的原因。
(一)“害怕”
1.地理分布。
2.分析。
“害怕”的說法,在南頭、東鳳、阜沙、小欖、東升、港口、坦背、沙朗、橫欄的方言裡為“慌”,在石岐、環城、南朗墟的方言裡為“驚”,在古鎮話里為“慄nut21”,在黃圃、浪網、民眾、板芙、坦洲的方言裡為“慌”或“驚”,在三角話里為“狂”或“驚”。
總的來說,新舊兩種形式並存的現象比較普遍。在對三角鎮一國中學生的調查中發現,舊形式由於廣州話的導向作用容易被忘記,必須進行自然語言情景的提醒才恍然大悟地想起“狂”這種說法來。莞寶片粵語普遍也以“狂”來表示“害怕”的意思,這與大多數粵語不同,但卻與東莞地區的客家話用詞相同,三角話的“狂”應是移民前在東莞境內受鄰近客家話影響的產物。
邊緣地帶黃圃、浪網、民眾、板芙、坦洲、三角的方言中,“驚”成為強勢形式,是語言接觸受到強勢方言影響的結果,而不是語言自發演變的結果。例如三角話中“害怕”的強勢說法由“狂”到“驚”,正是三角話跟番禺區的廣州話接觸,受到廣州話影響的結果。
(二)“柚子”
圖4“柚子”說法的分布情況
1.地理分布。
2.分析。
“柚子”的說法,在南頭、黃圃、浪網、民眾、東鳳、阜沙、小欖、東升、港口、坦背、沙朗、橫欄、板芙、坦洲的方言裡為“碌柚”[lok5 j(u42-35],在石岐、環城、南朗墟的方言裡為“補碌”[pu214-21 lok5],在古鎮話里為“波碌”[pu55 lok5],在三角話里為“碌”[lok5]。它們都是“碌”型的,“碌”型廣泛存在於粵語的多個方言區,具有較長的使用歷史。
雖然“補碌”和“波碌”聲韻一致,但結合古鎮話和三角話的音系,可知“補”[pu214-21]和“波”[pu55]並不在同一音韻地位上,所以被記成了不同詞形,但兩者都是上聲調,這很有可能是同源發展造成的相似性,這個現象可以告訴我們,兩種方言的詞的聲音除了一般出現整齊的對應規律以外,還會出現不符合對應規律的變異,這是語音磨損的結果。它雖然不影響詞的語義功能的正常發揮,但是它導致詞在一個相對的空間裡的形式複雜多樣,但我們仍然可以發現兩個詞有相同的基礎,當然如果磨損得厲害,或者拿磨損角度很不相同的兩個詞去觀察,我們也許不能發現它們的歷史聯繫。
那么“補碌”和“波碌”的源頭是什麼呢?從筆者掌握的材料來看,中山閩語和中山客語區的居民也把“柚子”稱為“補碌”,筆者認為,“補”並非本字,有可能是來自客家話或早期百越語的語素。
(三)“膝蓋”
1.地理分布。
2.分析。
“膝蓋”的詞形,在古鎮話里是“膝腳頭”或“膝頭哥”,在三角話里是“膝頭跗”,在其他調查點裡都是“膝頭哥”。
三角話里的“膝頭跗”讀作[s(t5)(th21) pu55],應是保留了古漢語字“跗”(非母遇攝虞韻)的重唇讀法。“跗”為腳面、腳背的意思,人們用它來指稱膝關節前部的表面,這從理論上也說得通。無獨有偶,在鄰近的順德陳村,人們也把“膝蓋”稱為“膝頭跗”。
在中山市全境,幾乎都有“膝頭哥”型,在古鎮調查點“膝頭哥”與“膝腳頭”並用,應該說,“膝頭哥”是多數粵語的說法,外來詞並沒有更多地滲透。古鎮話屬於四邑話,在四邑話中以“膝頭哥”和“膝腳頭”兩種說法並行的現象也相當多見,“膝腳頭”這個詞形應是四邑話固有的說法,也是古鎮話的固有說法,而“膝頭哥”很可能來自粵海片,反映了強勢方言對弱勢方言詞語的滲透。
四、中山粵方言的地理分類
從原文②的討論我們看到,中山市的粵方言內部有較大的差異。這些方言之間的差異是語言使用者在時間和空間變動的雙重作用下形成的,我們不能強調語言變化像數學公式一樣整齊和有規律,所以方言分區和分類是非常複雜的。方言地理學的研究方法比較重視空間因素,而歷史比較法則比較重視語言自身隨著時間的發展情況,所以我們需要將多種理論方法結合起來,揚長補短,這樣才能對中山市內部的粵方言作出更合理的分類。
觀察原文的33幅地圖,發現有相對穩定的區域,也有多變化的區域,這33幅地圖不會完全一致,似乎讓人不能看到方言的界線,但不能因此認為只有單個特徵的分區,沒有整個體系的分區。其實,有的地圖只是代表個別現象,不能作為劃分方言的依據。例如在環城和三角中的粵語不分臻攝三等的開合口,兩者混而為一都念為(n、t),似乎屬於同一小片,但是它們其他大多數特徵都是不同的,所以這種個別語音現象不影響它們在整體上分屬兩小片,在巨觀上應該忽略不計。
我們把聲調系統特點劃分出來的各小片之間的界線當做一把尺子,測量其他語音和辭彙方面的區域特徵邊界怎樣在它周圍波動,發現在兩種方言交界的地方,既形成了聲調系統邊界清楚的突然過渡區域,又形成了這個區域兩邊在其他語音、辭彙因素上邊界模糊的逐漸過渡區域。綜合33幅地圖,我們還是能夠把中山粵方言明確區分出四部分,而且從分布地域來看,都比較穩定。
市境中部石岐話的區域,各語音、辭彙特徵的地理覆蓋位置基本一致。尤其石岐鎮是石岐話的核心區域,周邊方言的影響一般很難滲透到這裡,保留著較多香山片粵語本身的特點,例如開齊合撮四呼皆可跟鼻音聲母(-相拼,梗母開口三四等字有(ia、iak)兩個韻母等。改革開放前,石岐話在中山市是地位較高的方言,就連中山閩語區和客語區的人也把它作為與粵語區的人交際的通行工具,但近一二十年來香港、廣州粵語的地位日益提高,石岐鎮的年輕人說廣州話的現象非常普遍,加上石岐話的使用人口越來越少,其通用範圍也日益縮小。
我們把中山市西北部的古鎮鎮和東北部的三角鎮各列為一個獨立的部分。古鎮話處於與四邑片地區交界的地方,本是四邑片粵語的一支,如今四邑片粵語和粵海片粵語的勢力在古鎮鎮內競爭,使得這一地區的語音和辭彙兼有四邑片和粵海片粵語的一些特點,比如和四邑片的江門、台山、恩平和鶴山話一樣效攝一二等不分,而粵海片粵語的一些辭彙又對古鎮話有所滲透,如“膝頭哥”等;而來自東莞莞城的三角話處於與廣州市番禺區交界的地方,在許多語言特徵上吸收了廣州話的成分,這就造就了三角話的雙重特徵,即兼有莞寶片和粵海片粵語特點的過渡性質。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如果繼續向權威方言廣州話靠攏,三角話與廣州話會越來越接近,與莞城話會越來越疏遠。總的來說,在交通方便、與使用不同方言的人發生頻繁交往的情況下,古鎮話和三角話都屬於不穩定的方言類型。
本地稱沙田話的方言區域面積是四個部分中所占比例最大的,14個調查點在語音特徵上比較一致,但在一些辭彙上北部也表現出與南部不同的特點,可能是受順德話的影響。
在粵語分區問題上,學者們比較關注香山片粵語的獨立問題。對於這個問題,詹伯慧先生覺得石岐話頗具特色,其聲調簡化為六調型,聲調數目之少在粵語中是罕見的,從這一角度出發,他主張把它單列一片看待,並稱之為香山片。但如今,把石岐話歸併到粵海片的看法基本上占了上風,《中國語言地圖集》也將其歸入廣府片(即粵海片)。筆者認為,香山片粵語本來就是粵語各片中與粵海片相差最小的一支,而且因為使用的人口很少,即使在中山市內占的比例也不到三成,所以在強勢方言的影響下向廣州話靠攏的速度越來越快,如果繼續堅持將其獨立為一片的話已不能客觀、科學地反映粵方言的實際,且現在的石岐話在語言特徵上跟粵海片有許多相同之處,不宜強調它有某一些特色就獨立出來,如果別的片中的某些次方言亦著眼於某一特色而升格出來,這樣粵方言第一層次上的類別就太多太雜了,令人不得要領。不如把石岐話統一到粵海片裡,下面再在分區的第二個層次中根據方言特點劃分若干支系,如粵海片下面再分為順德小片、香山小片等,這樣在平衡性和邏輯性上都比較合理。其實,方言的地理分類是一個漸變的過程,同一片區域內的方言,在不同的歷史階段,對其進行地理分類可能會有不同的結果,今天甲方言和乙方言分別屬於A區和B區,並不意味著明天也是這個樣子,也許明天甲方言又歸到B區了。澳門話的定位情況正是如此,歷史上屬於香山片粵語的它現已成為粵海片粵語中的一員。
所以,中山粵方言地理分類的格局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它是一個動態的過程,因為它有著自己生存的土壤和變幻莫測的氣候。反映了中山粵方言目前的地理分類格局,在未來的某一歷史階段,中山粵方言內部的地理分類格局有可能發生重大改變,因此,用發展的眼光看待方言的地理分類,確立方言地理分類的動態觀,有助於我們更全面地認識中山方言的性質及發展趨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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