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思何事斷人腸》

《暗思何事斷人腸》是由網路作家畫船聽雨寫的隨筆。

基本資料

網路作家畫船聽雨寫的隨筆

作者:畫船聽雨
作品類型:隨筆

納蘭的痛是因為不可遺忘嗎?

內容欣賞

醒來的時候是無人的夜半。窗外冷冷的雨絲正細細密密的下著,讓冬末的寒涼依舊滯留在紅塵中,瑟縮著睡夢中的人們。起身打開電腦,讓一首叫《雨夜花》的古箏曲飄在空蕩蕩房間裡,更增添了夜的寂靜。我半坐於溫暖的棉被裡聽歌曲中古箜篌的嗚咽,思緒開始雲遊。偶爾有料峭的風透過窗縫,帶著零落花瓣的冷香,輕輕地縈迴進我的鼻間,隨著我微弱的呼吸直透進本就很脆弱的心裡去,讓我在那絲冰冷的氣息里有恍惚的一陣刺痛的滋味。想起“花謝花飛花滿天,紅消香斷有誰憐”的句子,知道此時的雨落定會是“明日落紅應滿徑”。疼惜的感覺陡然衝進思緒里,令我湧起對花開花落的不捨與嘆息。

就著街上車燈閃過,看到院子四周的桃李,形容憔悴地搖曳在風雨中,想它的於如此冰冷的雨色里更是孤單無助的。想著心就憐惜得不能自己,於是悄悄的下了樓,來到有雨的院落,在有花開的樹旁站住。本想藉助了手裡幾把擋風的小傘,留一絲片瓣的桃紅給明日晨曉的陽光。卻見風雨吹過院旁的花樹,片片如雪的花瓣就在我的眼前離開了新綠的枝頭,無聲的匆匆飛落,如蛺蝶般飛舞在空塵間,以最輕盈的舞姿做最後的告別。燈火下,那黑夜裡星星飄蕩的花蕊,點點如離人淚,竟悽美如畫。我輕輕捧起左近的落紅,將它們小心的奉在手上,恐它淪陷在污泥里。它們弱弱小小殘艷的身體與冰冷的雨水混攪在一起,沾了我滿手的嫣紅與雨濕。那冷冷的雨痕,似它們不捨的哭涕又似對今夜過早的零落心有不甘,卻無奈的任了命運的安排。風吹花去,手中已然殘缺的瓣蕊也隨風固執的逃離了我的手心,自顧自的飛落向泥濘的地面,不管等待他們的是怎樣的零落成泥。我轉身上樓不忍再看,知道顫抖的不止是那在風中飄轉著的紅白的殘影,還有我此時不自禁而糾結的心。“片紅不掃盡從伊”吧,就讓它們這么的飛舞吧,這樣的結果何嘗不是一種壯美。

雨依舊在無聲的下著,黑夜掩了諸多痛的滋味。看一地的殘紅寂寂無聲,不知道他們無悔的飄零,是否可以換回明日花落之後的青杏滴翠的喜悅?

回到樓上把不能入睡的自己置於窗前的角落,靜靜的聽雨打窗欞,讓一首首新下的歌曲似有若無的飄轉在我的四周。聽《白狐》中反覆低回的歌詞里如此說:

“我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獨

夜深人靜時

可有人聽見我在哭

燈火闌珊處

可有人看見我跳舞“

聽到這句歌詞時候,不禁淚眼朦朧。仿佛看見千年前的某一個月圓之夜,一個白袂飄飄的女子正隨風起舞,為她命定的愛人做最後的舞蹈。那個月下觀舞的人呀,可知山有木兮木有枝,吾思君兮君不知。

“能不能為你再跳一支舞

只為你永別時的那一次回顧

你聽衣袂飄飄衣袂飄飄

天長地久都化作虛無“

那是最後的嘆息?還是絕望的提醒?還是不悔的愛戀?古今之愛到得最後是要長相廝守?還是“天長地久都化做虛無”?人間事萬萬千千,沉浸於笙歌里的我竟不知何為真正的答案。

另一首《假如愛有天意》的歌曲旁白里說:

“張開你的耳朵,聆聽你的心聲,你就會聽到,你愛的人也愛著你。

閉上眼睛,要是你在微笑著,那么,你愛的人也愛著你“

夜風蕭瑟,晚來冷落,幾聲略帶嘆息的韓語和著婉轉悠揚的長笛在夜空中尋找著,仿佛無助、仿佛嬴弱,卻依舊痴狂著執著前行,不願回頭。

聽音樂嗚咽,想起歌曲之後的故事。想起故事裡漫天飛舞的螢火和江畔無聲的送別。那是怎么樣的一種深情可以做到如此的無怨無求!怎么樣的深情要讓心靈深處如此的無計相迴避!!!夜夜枕上孤獨的微笑,無寐輾轉之後的隱約低喃……都只因為不能忘卻的永遠。那不是一時的春愁,而是一生中分分秒秒的相思;是一日不思量,也攢眉千度的卻上心頭。梁祝的寄託還有化蝶後的雙飛廝守,而這份真愛的結果卻只是希望愛了自己的人將自己親手送別人世。清淚盡,,紙灰起!!!飛揚的淚花和著再不能成型的塵骨消逝與曾攜手的溪河。螢火依稀,流水依舊。所愛的那個人呀,已成灰飛舞……就這樣的愴然涕下,就這樣的千般回眸,而今生愛過的那個人卻再不可尋求。

越人歌的古箏曲在黑暗中縈繞出千年的惆悵。我自為其中宵成轉側。

原來愛的真諦,只是春閨夢裡,細細的空來思量……

多數是“只怨荷花開較晚,無端辜負東風”……

不忍聽箏弦的鏗鏘,卻更不忍曲歌里依託的故事因為我的阻止而不能繼續。於是倚了紗幔聽那些或古老或現代的笙歌流轉在寂靜的空間,感知歌中寄留的痴情一聲聲的低吟了它的來與去。

咽不成聲,為的是不可挽留。

別是一翻滋味,為的是感動的幾多故事是我無法更改的淒傷……

不再說深情的最終,是無怨無悔的付出。不再去想,此生的悲憐要為如此的故事嘆恨幾多的秋涼。

我已淚眼朦朧。再不能看清細雨下頻頻的黯然回首里有多少的木石前盟。

隔窗望遠,看隔岸霓紅閃爍,情夢縱橫。那旖旎的風景里的人們是否能夠看見這黑暗空塵中痴與愛的糾纏?真的希望在如此花花世界裡能夠有人為了愛去海誓山盟,為了愛去千百年只為一人。

可惜,可惜……“功名利祿光宗耀祖”是多少人放棄愛情的理由。那千百年的夜半里,有多少人獨自起舞?獨自淚流。愛之一字,痛到最後了,卻依舊不後悔的又有多少呢?

夢裡不知身是客的我,抓不住現實里再虛幻不過的真愛的影子,看不到真實的情痴在何處留連,只能以最無力的遙望想了驚夢中的邂逅與重逢。以自我的讀想來圓一次次的真愛無敵的美好結局。

就這樣的嘆息了愛的本身吧。想像著自己化身那樣的白狐,在月光下為愛的人斂衣起舞。哪怕真的“煙消雲散萬劫不復”也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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