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演義》第十七回

《三國演義》第十七回

《三國演義》第十七回:袁術在淮南稱帝,同時起兵攻擊呂布,陳登前往說韓暹、楊奉,二人背叛袁術,袁術因此戰敗。曹操發檄使劉備、呂布、孫策三方面合攻袁術,袁術不得已渡淮而逃,曹操攻陷了壽春。

回目

袁公路大起七軍 曹孟德會合三將

簡介

袁術稱帝。聽說呂布結好曹操,領軍征徐州。被呂布打敗,向孫策求救,被斥。
曹操稱讚劉備斬殺縱兵掠民的楊奉和韓暹,是為國除害。又到徐州安撫呂布。
曹操同劉備、呂布攻袁術。破壽春。
操回許都後又討張繡,於路麥熟,操因馬踐麥田而割發代首。
張繡敗於曹操,曹操攻南陽城。

正文

《三國演義》第十七回《三國演義》第十七回

卻說袁術淮南,地廣糧多,又有孫策所質玉璽,遂思稱帝號;大會群下議曰:“昔漢高祖不過泗上一亭長,而有天下;今歷年四百,氣數已盡,海內鼎沸。吾家四世三公,百姓所歸;吾效應天順人,正位九五。爾眾人以為何如?”主簿閻象曰:“不可。昔周后稷積德累功,至於文王,三分天下有其二,猶以服事殷。明公家世雖貴,未若有周之盛;漢室雖微,未若殷紂之暴也。此事決不可行。”術怒曰:“吾袁姓出於陳。陳乃大舜之後。以土承火,正應其運。又讖云:代漢者,當塗高也。吾字公路,正應其讖。又有傳國玉璽。若不為君,背天道也。吾意已決,多言者斬!”遂建號仲氏,立台省等官,乘龍鳳輦,祀南北郊,立馮方女為後,立子為東宮。因命使催取呂布之女為東宮妃,卻聞布已將韓胤解赴許都,為曹操所斬,乃大怒;遂拜張勛為大將軍,統領大軍二十餘萬,分七路征徐州:第一路大將張勛居中,第二路上將橋蕤居左,第三路上將陳紀居右,第四路副將雷薄居左,第五路副將陳蘭居右,第六路降將韓暹居左,第七路降將楊奉居右。各領部下健將,克日起行。命兗州刺史金尚為太尉,監運七路錢糧。尚不從,術殺之。以紀靈為七路都救應使。術自引軍三萬,使李豐梁剛樂就為催進使,接應七路之兵。
呂布使人探聽得張勛一軍從大路逕取徐州,橋蕤一軍取小沛,陳紀一軍取沂都,雷薄一軍取琅琊,陳蘭一軍取碣石,韓暹一軍取下邳,楊奉一軍取浚山:七路軍馬,日行五十里,於路劫掠將來。乃急召眾謀士商議,陳宮與陳珪父子俱至。陳宮曰:“徐州之禍,乃陳珪父子所招,媚朝廷以求爵祿,今日移禍於將軍。可斬二人之頭獻袁術,其軍自退。”布聽其言,即命擒下陳珪陳登。陳登大笑曰:“何如是之懦也?吾觀七路之兵,如七堆腐草,何足介意!”布曰:“汝若有計破敵、免汝死罪。”陳登曰:“將軍若用老夫之言,徐州可保無虞。”布曰:“試言之。”登曰:“術兵雖眾,皆烏合之師,素不親信;我以正兵守之,出奇兵勝之,無不成功。更有一計,不止保全徐州,並可生擒袁術。”布曰:“計將安出?”登曰:“韓暹、楊奉乃漢舊臣,因懼曹操而走,無家可依,暫歸袁術;術必輕之,彼亦不樂為術用。若憑尺書結為內應,更連劉備為外合,必擒袁術矣。”布曰:“汝須親到韓暹、楊奉處下書。”陳登允諾。布乃發表上許都,並致書與豫州,然後令陳登引數騎,先於下邳道上候韓暹。暹退引兵至,下寨畢,登入見。暹問曰:“汝乃呂布之人,來此何乾?”登笑曰:“某為大漢公卿,何謂呂布之人?若將軍者,向為漢臣,今乃為叛賊之臣,使昔日關中保駕之功,化為烏有,竊為將軍不取也。且袁術性最多疑,將軍後必為其所害。今不早圖,悔之無及!”暹嘆曰:“吾欲歸漢,恨無門耳。”登乃出布書。暹覽書畢曰:“吾已知之。公先回。吾與楊將軍反戈擊之。但看火起為號,溫侯以兵相應可也。”登辭暹,急回報呂布。
布乃分兵五路,高順引一軍進小沛,敵橋蕤;陳宮引一軍進沂都,敵陳紀;張遼臧霸引一軍出琅琊,敵雷薄宋憲魏續引一軍出碣石,敵陳蘭;呂布自引一軍出大道,敵張勛。各領軍一萬,余者守城。呂布出城三十里下寨。張勛軍到,料敵呂布不過,且退二十里屯住,待四下兵接應。
是夜二更時分,韓暹、楊奉分兵到處放火,接應呂家軍入寨。勛軍大亂。呂布乘勢掩殺,張勛敗走。呂布趕到天明,正撞紀靈接應。兩軍相迎,恰待交鋒,韓暹、楊奉兩路殺來。紀靈大敗而走,呂布引兵追殺。山背後一彪軍到,門旗開處,只見一隊軍馬,打龍鳳日月旗幡,四斗五方旌幟,金瓜銀斧,黃鉞白旄,黃羅銷金傘蓋之下,袁術身披金甲,腕懸兩刀,立於陣前,大罵:“呂布,背主家奴!”布怒,挺戟向前。術將李豐挺槍來迎;戰不三合,被布刺傷其手,豐棄槍而走。呂布麾兵衝殺,術軍大亂。呂布引軍從後追趕,搶奪馬匹衣甲無數。袁術引著敗軍,走不上數里,山背後一彪軍出,截住去路。當先一將乃關雲長也,大叫:“反賊!”還不受死!”袁術慌走,餘眾四散奔逃,被雲長大殺了一陣。袁術收拾敗軍,奔回淮南去了。呂布得勝,邀請雲長並楊奉、韓暹等一行人馬到徐州,大排筵宴管待,軍士都有犒賞。次日,雲長辭歸。布保韓暹為沂都牧、楊奉為琅琊牧,商議欲留二人在徐州。陳珪曰:“不可。韓、楊二人據山東,不出一年,則山東城郭皆屬將軍也。”布然之,遂送二將暫於沂都、琅琊二處屯紥,以候恩命。陳登私問父曰:“何不留二人在徐州,為殺呂布之根?”珪曰:“倘二人協助呂布,是反為虎添爪牙也。”登乃服父之高見。

孫策孫策

卻說袁術敗回淮南,遣人往江東問孫策借兵報仇。策怒曰:“汝賴吾玉璽,僭稱帝號,背反漢室,大逆不道!吾方欲加兵問罪,豈肯反助叛賊乎!”遂作書以絕之。使者齎書回見袁術。術看畢,怒曰:“黃口孺子,何敢乃爾!吾先伐之!”長史楊大將力諫方止。卻說孫策自發書後,防袁術兵來,點軍守住江口。忽曹操使至,拜策為會稽太守,令起兵征討袁術。策乃商議。便欲起兵。長史張昭曰:“術雖新敗,兵多糧足,未可輕敵。不如遺書曹操,勸他南征,吾為後應:兩軍相援,術軍必敗。萬一有失,亦望操救援。”策從其言,遣使以此意達曹操。
卻說曹操至許都,思慕典韋,立祀祭之;封其子典滿為中郎,收養在府。忽報孫策遣使致書,操覽書畢;又有人報袁術乏糧,劫掠陳留。欲乘虛攻之,遂興兵南征。令曹仁守許都,其餘皆從征:馬步兵十七萬,糧食輜重千餘車。一面先發人會合孫策與劉備、呂布。兵至豫州界上,玄德早引兵來迎,操命請入營。相見畢,玄德獻上首級二顆。操驚曰:“此是何人首級?”玄德曰:“此韓暹、楊奉之首級也。”操曰:“何以得之?”玄德曰:“呂布令二人權住沂都、琅琊兩縣。不意二人縱兵掠民,人人嗟怨。因此備乃設一宴,詐請議事;飲酒間,擲盞為號,使關、張二弟殺之,盡降其眾。今特來請罪。”操曰:“君為國家除害,正是大功,何言罪也?”遂厚勞玄德,合兵到徐州界。呂布出迎,操善言撫慰,封為左將軍,許於還都之時,換給印綬。布大喜。操即分呂布一軍在左,玄德一軍在右,自統大軍居中,令夏侯惇、于禁為先鋒。
袁術知操兵至,令大將橋蕤引兵五萬作先鋒。兩軍會於壽春界口。橋蕤當先出馬,與夏侯惇戰不三合,被夏侯惇搠死。術軍大敗,奔走回城。忽報孫策發船攻江邊西面,呂布引兵攻東面,劉備、關、張引兵攻南面,操自引兵十七萬攻北面。術大驚,急聚眾文武商議。楊大將曰:“壽春水旱連年,人皆缺食;今又動兵擾民,民既生怨,兵至難以拒敵。不如留軍在壽春,不必與戰;待彼兵糧盡,必然生變。陛下且統御林軍渡淮,一者就熟,二者暫避其銳。”術用其言,留李豐、樂就、梁剛、陳紀四人分兵十萬,堅守壽春;其餘將卒並庫藏金玉寶貝,盡數收拾過淮去了。
卻說曹兵十七萬,日費糧食浩大,諸郡又荒旱,接濟不及。操催軍速戰,李豐等閉門不出。操軍相拒月余,糧食將盡,致書於孫策,借得糧米十萬斛,不敷支散。管糧官任峻部下倉官王垕人稟操曰:“兵多糧少,當如之何?”操曰:“可將小解散之,權且救一時之急。”垕曰:“兵士倘怨,如何?”操曰:“吾自有策。”垕依命,以小斛分散。操暗使人各寨探聽,無不嗟怨,皆言丞相欺眾。操乃密召王垕入曰:“吾欲問汝借一物,以壓眾心,汝必勿吝。”垕曰:“丞相欲用何物?”操曰:“欲借汝頭以示眾耳。”垕大驚曰:“某實無罪!”操曰:“吾亦知汝無罪,但不殺汝,軍必變矣。汝死後,汝妻子吾自養之,汝勿慮也。”垕再欲言時,操早呼刀斧手推出門外,一刀斬訖,懸頭高竿,出榜曉示曰:“王垕故行小斛,盜竊官糧,謹按軍法。”於是眾怨始解。
次日,操傳令各營將領:“如三日內不併力破城,皆斬!”操親自至城下,督諸軍搬土運石,填壕塞塹。城上矢石如雨,有兩員裨將畏避而回,操掣劍親斬於城下,遂自下馬接土填坑。於是大小將士無不向前,軍威大振。城上抵敵不住,曹兵爭先上城,斬關落鎖,大隊擁入。李豐陳紀樂就梁剛都被生擒,操令皆斬於市。焚燒偽造宮室殿宇、一應犯禁之物;壽春城中,收掠一空。商議欲進兵渡淮,追趕袁術。荀彧諫曰:“年來荒旱,糧食艱難,若更進兵,勞軍損民,未必有利。不若暫回許都,待來春麥熟,軍糧足備,方可圖之。”操躊躇未決。忽報馬到,報說:“張繡依託劉表,復肆猖獗、南陽、江陵諸縣復反;曹洪拒敵不住,連輸數陣,今特來告急。”操乃馳書與孫策,令其跨江布陣,以為劉表疑兵,使不敢妄動;自己即日班師,別議征張繡之事。臨行,令玄德仍屯兵小沛,與呂布結為兄弟,互相救助,再無相侵。呂布領兵自回徐州。操密謂玄德曰:“吾令汝屯兵小沛。是掘坑待虎之計也。公但與陳珪父子商議,勿致有失。某當為公外援。”話畢而別。卻說曹操引軍回許都,人報段煨殺了李傕,伍習殺了郭汜,將頭來獻。段煨並將李傕合族老小二百餘口活解入許都。操令分於各門處斬,傳首號令,人民稱快。天子升殿,會集文武,作太平筵宴。封段煨為蕩寇將軍、伍習為殄虜將軍,各引兵鎮守長安。二人謝恩而去。操即奏張繡作亂,當興兵伐之。天子乃親排鑾駕。送操出師。時建安三年夏四月也。
操留荀彧在許都,調遣兵將,自統大軍進發。行軍之次,見一路麥已熟;民因兵至,逃避在外,不敢刈麥。操使人遠近遍諭村人父老,及各處守境官吏曰:“吾奉天子明詔,出兵討逆,與民除害。方今麥熟之時,不得已而起兵,大小將校,凡過麥田,但有踐踏者,並皆斬首。軍法甚嚴,爾民勿得驚疑。”百姓聞諭,無不歡喜稱頌,望塵遮道而拜。官軍經過麥田,皆下馬以手扶麥,遞相傳送而過,並不敢踐踏。操乘馬正行,忽田中驚起一鳩。那馬眼生,竄入麥中,踐壞了一大塊麥田。操隨呼行軍主簿,擬議自己踐麥之罪。主簿曰:“丞相豈可議罪?”操曰:“吾自製法,吾自犯之,何以服眾?”即掣所佩之劍欲自刎。眾急救住。郭嘉曰:“古者《春秋》之義:法不加於尊。丞相總統大軍,豈可自戕?”操沉吟良久,乃曰:“既《春秋》有法不加於尊之義,吾姑免死。”乃以劍割自己之發,擲於地曰:“割發權代首。”使人以發傳示三軍曰:“丞相踐麥,本當斬首號令,今割發以代。”於是三軍悚然,無不懍遵軍令。後人有詩論之曰:“十萬貔貅十萬心,一人號令眾難禁。拔刀割發權為首,方見曹瞞詐術深。”
卻說張繡知操引兵來,急發書報劉表,使為後應;一面與雷敘、張先二將領兵出城迎敵。兩陣對圓,張繡出馬,指操罵曰:“汝乃假仁義無廉恥之人,與禽獸何異!”操大怒,令許褚出馬。繡令張先接戰。只三合,許褚斬張先於馬下,繡軍大敗。操引軍趕至南陽城下。繡入城,閉門不出。操圍城攻打,見城壕甚闊,水勢又深,急難近城。乃令軍士運土填壕;又用土布袋並柴薪草把相雜,於城邊作梯凳;又立雲梯窺望城中;操自騎馬繞城觀之,如此三日。傳令教軍士於西門角上,堆積柴薪,會集諸將,就那裡上城。城中賈詡見如此光景,便謂張繡曰:“某已知曹操之意矣。今可將計就計而行。”正是:強中自有強中手,用詐還逢識詐人。
不知其計若何,且聽下文分解。

賞析

本回說到袁術稱帝,袁術在早期的群雄割據中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正如前文所說,他和袁紹的兄弟之爭是早期群雄爭霸中的一大焦點,他們兩兄弟各自形成了相互對抗的兩大集團。在前期,袁術勢力一度極盛,即便在遭到袁紹和曹操的連番打擊之下,也保有相當的實力,但是在稱帝之後,就遭到天下諸侯的群起攻擊,演義這章說到的曹操組織的聯軍便是一個典型代表。(雖然演義中稱聯軍,又稱會合三將,但是實際上主攻袁術的只有曹操一軍,劉備當時在曹操支持下重新駐紮小沛,但並不見有明文記載他參與曹操此次對袁術的討伐,而呂布是在迎擊袁術的進攻,孫策更是遠在江東,而且只是和袁術斷絕從屬關係,遠在江東的他怎么和曹軍會合。)曹操迎漢帝入許都,已經是漢天子的代表,所以袁術稱帝,自然要由他組織聯軍,而劉備素來和袁術不和,袁術幾番攻打劉備而且劉備自認漢室宗親,袁術這種大逆不道的事劉備自然要討伐之,這兩人就不說了。但是,聯軍的另兩支,呂布雖然在袁術手下時受到輕慢,但是在入主徐州後一直和袁術保持著良好的關係,但是在袁術稱帝後也反對,站在了漢帝一邊,和袁術鬧翻以至於兵戎相見,至於孫堅更是一度為袁術麾下將領,奉袁術之命攻伐江東,也乘袁術稱帝之時與其決裂。
袁術的此次稱帝可以說成為了眾矢之的,以至於後來成為人人喊打的逆賊,再也沒能緩過氣來,可見這稱帝之事並不好做。假如說象一些土匪稱什麼“陽明皇帝”那樣的土皇帝就罷了,其他的群雄要想稱帝就要稱稱自己的分量,這正統的名分,中央政權可不是那么好挑戰的,天下共主也不是那么好當的,那亂世之中,你稱王稱侯還就罷了,那稱帝就成了眾矢之的,原來內部爭鬥還可以說是不和,現在稱帝就是謀反啊,且不說那正統皇朝,就說那其他割據勢力,也肯定是以此為藉口來攻打你,所以說就算有再大的勢力,對這稱帝也要慎之又慎,後來袁紹何其強盛,也沒敢自己稱帝。後來三國割據已經很是明顯,但是在漢帝禪位之前,也就是劉備借著自己劉姓的優勢可以稱王(之前還是當著早期漢帝給予的左將軍之職呢),那時孫權也還是做著侯爺而已,吳王一位還是曹丕這位做了皇帝後頭腦一發熱授予的。所以說,這帝可是萬萬不能所以亂稱的。
但是袁術這位怎么就敢稱帝了?這裡我們要說一下袁術這位老兄比較傲氣,他是袁家這個大族的一分子,而且因為袁紹那個身份的關係(袁紹本來和袁術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但是袁紹大概是婢女所生,後來被伯父收養,反成了族中長子代表了),對袁紹一直不屑之,公然稱袁紹不是袁家子。對自己的哥哥都如此,其他人還用說嗎?他是這個看不起,那個也看不起,劉備就被他稱做“術生年以來,不聞天下有劉備”(前面說袁紹是在給公孫瓚的信里,這次說劉備是在給呂布的信里,這袁術有寫信說壞話的習慣。)
當然,要是真只是傲氣一點,倒也不一定想做皇帝,問題就是袁術同志還有一個大毛病,就是相信讖緯。
讖緯是什麼?這個比較複雜,專業上說,讖是一種宗教性的神秘預言,又稱讖語,以之預測吉凶,因通常配有圖,故又叫圖讖。緯呢,是相對於經而言,指用圖讖等神秘含意解釋儒家經典。當然,這是專業上說,簡單的說,就是童謠預言等語言文字圖畫迷信。比如說,陳勝吳廣造反時搞什麼魚肚藏書,篝火狐鳴就是一種,再比如李自成搞出來的十八子,元末韓山童搞的石人一隻眼,都可以說是這樣的東西。這些東西還是人特意做出來的,還比較直露,應該說是一種宣傳方式,但是有一些就比較含蓄了,要配合一點如《易經》《河圖》等比較專業的知識,甚至是高深的知識才能解釋的傳說,這些比較有名的如“推背圖”,“燒餅歌”,西方的諾查丹瑪斯預言也可以說是西方的讖緯。這些就是需要讀書的知識分子來用傳說預言的內容對照現實來解釋了,其中還涉及什麼陰陽五行,都是秦漢時期方士和一些陰陽家搞出來的東西。
這些預言其實都很牽強,其內容大都含糊不清,正反解釋都可以,所以這大都是解釋者的牽強附會,故作神秘,或者為了某種目的,刻意的將其與現實聯繫起來,這也是算命相士常用的手段之一。其實其中的很多內容大都和現實對不上號,但是大多數人都是抱著寧信其有,不信其無的態度,那些對不上的失敗的預言就被淡忘在腦後,只記得那些對得上號的預言了。這是人的一種迷信心理,古代時天災不是人力可以阻擋甚至預測的,所以古人更加迷信。而古代統治者都認為自己有天命,如劉邦以一亭長而得天下,其間多少艱難轉折,好幾次命在旦夕,我們現在稱之為運氣好,或者說是強者淘汰賽的倖存者,而古人便認為他有天命所在,是真龍天子,而劉邦那些斬白蛇的說法更加是迎合了這些看法。再如東晉時期劉裕要想篡位,但是就是相信東晉還有二代皇帝之運的說法,刻意先換了一個皇帝,再將其害死,這樣迎合了預言。(夠無聊的)而隋朝殺李姓的大臣,唐朝李世民殺武姓之人,以防其奪天下這些傳說在歷史上也確實有其真實的對照。而其中也有利用讖緯迷信為其統治撈取政治資本的情況,尤其在漢之後,也有宗教勢力的介入,如李唐重道,武則天稱帝就有崇佛的傾向,甚至還有和尚稱其為彌勒佛轉世。
而在東漢的時期,這種情況最是嚴重,東漢是讖緯最盛行的時刻,其漢光武帝能奪得天下就有利用讖緯,並頒布圖讖於天下,而之後的各代皇帝也對讖緯情有獨鍾,大力扶植,很多士人參與,將其更加的神秘化,將其與孔子的經結合起來,就是讖緯中的緯了。(讖緯的盛行也促進了宗教的興起,東漢也是宗教興起的時候,佛教已經傳入,而道教也開始興起,其典型就是太平道,太平道的十六字也可說是一種讖緯,東漢利用讖緯來穩定自己的統治,結果也是讖緯動搖了東漢的統治,不能不說是諷刺。)
而袁術顯然也是讖緯愛好者,當時有一個讖文流傳很久,演義中也說到了,“代漢者,當塗高也。”他的字是公路,便認為自己是代漢的真命天子了。(他所說的自己是大舜之後,屬於土德,而漢朝是火德,以土代火也是另一種類型的迷信,便是陰陽五行說,這在改朝換代的時候也搞得轟轟烈烈,不少學者參與討論。至於拉個帝王來做祖先這就不希奇了,那後來連少數民族都能在前代中找到祖先,這誰當了皇帝不能找個來?象朱元璋那樣沒拉朱熹只稱自己是布衣的是稀罕了。)
幾十年後,“代漢者,當塗高也”這句袁術認為是為了自己定做的讖文日後被曹魏和司馬又揀起來用了,所以說,不要相信迷信,而要相信自己的實力。不然就要象袁術老兄一樣,上了迷信的當啊!

回評

毛宗崗批語

澤麋虎皮,便為眾射之的。袁術一僭帝號,天下共起而攻之。曹操所以遲遲而未發者,非薄天子而不為,正畏天下而不敢耳。況所樂乎為君,以其有令天下之權也。權則專之於己,名則歸之於帝,操之謀善矣。操辭其名,而取其實;術無其實,而冒其名:豈非操巧而術拙?
或曰:蜀、吳、魏三國,後來皆稱皇帝;獨袁術之帝則不可,何也?曰:真能做皇帝者,每不在先而在後。其為正統混一之帝,必待海內削平,四方賓服;又必有群臣勸進,諸侯推戴,然後讓再讓三,辭之不得,而乃視南郊、改正朔焉。則受之也愈遲,而得之也愈固。即為閏統偏安之帝,亦必待小邦俱已兼併,大國僅存一二,外而鄰境息烽,內而人民樂附,然而自侯而王,自王而帝,次第而升之。斯能傳之後人,以為再世不拔之業。今觀建安之初,曹操雖專,獻帝尚在,而群雄角立,如劉備、孫策、袁紹、公孫瓚、呂布、張繡、張魯、劉表、劉璋、馬騰、韓遂之徒,曾未有一人遽敢盜竊名字者。而以壽春太守漫然而僭至尊之號,安得不速禍而召亡哉!
愛兵而不愛民,不可以為將。愛將而不愛民,不可以為君。最善將兵者,必能治兵,兼能治他人之兵,于禁是也。善將將者,必能治將,兼能治他人之將,劉備是也。曹操擊繡之兵,以手扶麥而過,則知操之能為將矣。袁術攻徐之將,於路劫掠而來,則知術之不能為君矣。民為邦本,故此回之中三致意雲。
操之忌備深矣,忌布亦深矣。方其相合,則私為之構以離之;及其既離,又以未及攻之而姑使合之;乃陽合之,而又私相囑託欲其終離之。初則為二虎爭食之謀,繼又為驅虎吞狼之計,末更為掘坑待虎之策,種種不懷好意。呂布不知,而為其所弄。劉備知之,而權且應命。曹操亦明知劉備必然知之,而大家只做不知,真好看煞人。
曹操一生,無所不用其借:借天子以令諸侯,又借諸侯,以攻諸侯。至於欲安軍心,則他人之頭亦可借;欲申軍令,則自己之發亦可借。借之謀愈奇,借之術愈幻,是千古第一奸雄。

李贄總評

老瞞畢竟是賊也,畢竟是大賊也,即如借王垕之頭,以解三十萬人之口,倘稍有天理人心者,如何做得?
老瞞自刎割發等事,似同兒戲,然萬軍悚然,兆民受福則實事也。天下事又孰有真假乎哉?做得來,便是丈夫。可笑彼曹無用道學,口內極說得好聽,每一事直推究到安勉真偽,一絲不肯放過;一到利害之際,又倉皇失措,如木偶人矣,不知平時許多理學都往那裡去了。真可一大笑也。
曹操哭典韋,真是賊也。只要活典韋傾心耳,豈真不忘典韋哉?且其口中如此說耳,又安知其心上不哭長子愛侄也戰?

鍾敬伯總評

如借王垕之頭以解三十萬人之口,老瞞畢竟是大賊,稍有天理人心者,如何做得?
老瞞自刻、割發等事,似同兒戲,然萬軍悚然,兆民受福,則實事也。天下事又孰有真假乎哉?做得來便是丈夫,彼道學輩,口內極說得好聽,一到利害之際,便倉皇失措,如木偶人,一籌莫展,可笑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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