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九章

趙九章

趙九章(1907~1968)中國氣象學家,地球物理學家,空間物理學家。中國科學院院士。1907年10月15日生於河南開封,1968年10月26日卒於北京。1933年畢業於清華大學物理系,後赴德國攻讀動力氣象、高空氣象和動力海洋學,1938年獲德國柏林大學博士學位。他是中國動力氣象學、地球物理學和空間物理學的奠基人。首先倡導了地球科學的物理化和新技術化,積極組織了地球物理各分支學科的協調發展,並致力於研究、教學和業務部門的合作。創建了中國的地球物理學研究機構,領導了50年代中央氣象局中央氣象台和中國科學院地球物理研究所聯合天氣分析預報中心。最先作了中國的氣團分析,研究了信風帶的熱力學問題;首先探討了西風帶大氣長波的斜壓不穩定,並分析了準定常活動中心和海陸分布的關係;又從大量的資料探求西風環流指數和大型渦鏇活動的聯繫,還研究了有關帶電粒子和外層空間磁場的物理機制,開展了關於地球輻射帶和太陽能的研究。

基本信息

人物簡介

趙九章趙九章

趙九章(1907年10月15日—1968年10月26日),出生於河南開封。氣象學、地球物理和空間物理學家。1955年被選聘為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院士)。1951年加入九三學社。九三學社第三、四、五屆中央委員會委員。

趙九章出身中醫世家,幼年就讀於私塾,預備從事文學。在“五四”運動影響下,改學科學,立志“科學救國”。1933年清華大學物理系畢業後,趙九章通過庚款考試,於1935年赴柏林大學從師氣象學家Hvon菲克爾。

趙九章1938 年獲德國柏林大學博士學位。回國後,在西南聯大任教,1944年經竺可楨教授推薦,主持中央研究院氣象研究所工作,承擔起繼竺可楨之後中國現代氣象科學奠基的重任。1946年中央研究院氣象研究所遷往南京北極閣,成為我國現代氣象學研究的重要基地之一。解放戰爭後期,氣象研究所奉命遷往台灣,趙九章和所內科學家們一起留下來迎接新中國的誕生,為祖國的氣象事業立下不可磨滅的功勳。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趙九章促進組建中國科學院地球物理研究所。在趙九章主持下,該所很快發展成一個人才濟濟的科研機構。中國科學院大氣物理研究所、蘭州高原大氣物理研究所等研究所中一批有成就的科學家都直接或間接受過趙九章的指導。

趙九章1956年任國家科學技術委員會氣象組組長,1958年和1962年連續兩屆當選中國氣象學會理事長。1955年當選為中國科學院學部委員。

趙九章在氣象學、地球物理學、空間物理等領域做出了突出貢獻,並為科學事業培養了大批人才。

新中國成立初期,技術力量薄弱,趙九章與涂長望攜手合作,組建聯合天氣預報中心和聯合資料中心,為新中國氣象事業中兩個最基本的分支(天氣分析預報和氣象資料)的發展奠定了基礎。他和幾個有名的科學家在這兩個聯合機構中擔任業務領導並從事實際工作。

趙九章把科學的發展與國民經濟聯繫起來,做出了重要貢獻。20世紀50年代初,趙九章主張在廣東等地以種植防風林帶方式改變局部小氣候,為橡膠移植到亞熱帶地區創造了條件。50年代中期,國際上開始人工降水研究,在趙九章的積極倡議下,在中國這樣一個農業大國研究人工降水,使中國的雲霧物理研究開展起來,並取得了暖雲降水理論和積雲動力學等研究成果。

趙九章十分重視氣象學的現代化建設。50年代初,他通過大量的工作和研究,及時提出氣象學要數理化、工程化和新技術化,並在工作中貫徹這一指導思想。這對我國氣象學的現代化有重大的指導意義。

根據國家建設的需要,趙九章不斷開拓新的研究領域。海潮觀測研究對於中國國防和經濟建設具有重大意義,但在當時卻是空白。50年代初,趙九章親自指導開展中國海區海浪及波譜的研究,研製出觀測設備和一整套觀測分析儀器,為認識我國海域的波浪特徵,開發海洋資源做出了貢獻。

趙九章是中國人造衛星事業的倡導者和奠基人之一。他積極促進空間科學發展。從50年代後期開始,趙九章以極大熱情投入中國空間事業的創建工作。1958年,趙九章是中國科學院地球物理研究所二部的主要技術負責人,負責衛星研製的各項準備工作。同年10月,他提出“中國發展人造衛星要走自力更生的道路,要由小到大,由低級到高級”的重要建議。60年代三年困難時期,趙九章及時調整發展計畫,把主要力量放到投入資金和人力較少的氣象火箭,逐步開展其他高空物理探測,同時探索衛星的發展方向。60年代初期,中國科學院成功地發射了氣象火箭,箭頭儀器艙內的各種儀器及無線電遙測系統、電源及雷達跟蹤定位系統等,都是在趙九章領導下由地球物理研究所研製的。他們還研製了“東方紅1號”人造衛星使用的都卜勒測速定位系統和信標機。

1964年秋,趙九章不失時機地向國務院提交了開展衛星研製工作的正式建議,引起中央的重視。1965年3月,中央批准中國科學院提出的方案。1965年10月起,在中國科學院領導主持下舉行了衛星建造總體方案的進一步論證,會上趙九章提出了重要意見。

緊接著,負責實施人造衛星發展計畫的651設計院成立,趙九章主持科學、工程技術方面的工作。他對中國衛星系列的發展規劃和具體探測方案的制訂,對中國第一顆人造地球衛星、返回式衛星等總體方案的確定和關鍵技術的研製,起了重要作用。1985年獲得國家科技進步特等獎。趙九章在科學研究方面做出了傑出的貢獻。

趙九章是中國動力氣象學的創始人。1938年,趙九章把數學和物理引入氣象學,研究信風帶主流間的熱力學,完成了中國第一篇動力氣象學論文——《信風帶主流間熱力學》。

行星波斜壓不穩定的概念是趙九章首先提出的。1945年,趙九章指出,實際大氣在斜壓狀態下可以是不穩定的,即振幅將隨時間增長而形成天氣圖上觀測到的氣壓場的槽、脊分布和發展,這是現代天氣預報的理論基礎之一。1946年趙九章在芝加哥大學做這一學術報告時,引起國際氣象學家的高度重視。在氣象學發展史上公認“公元1946年,中國趙九章提出行星波不穩定概念”。

20世紀60年代初,趙九章指導他的學生,研究了地磁擾動期間史篤默(Stormer)捕獲區變化和帶電粒子穿入地磁場的機制等,並著有《高空大氣物理學》專著。

在他領導下還完成了核爆炸試驗的地震觀測和衝擊波傳播規律,以及有關彈頭再進入大氣層時的物理現象等研究課題。

人物影響

趙九章是優秀的科學家,也是熱心的教育家,培養了眾多的科學人才。他勤於治學,也熱心育人,我國一些著名氣象學家葉篤正、顧震潮、陶詩言顧鈞禧郭曉嵐等都受過他的指導。趙九章重視基礎教育,他任地球物理所所長職務期間,於1958年一手創建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地球物理系,提出以“所繫結合”的方式辦系,親自主講高空物理學並指導研究生。趙九章重視人才,培養提拔人才,周秀驥、曾慶存、巢紀平等都是趙九章不斷給予關心、愛護和鼓勵而成長的傑出科學人才。

趙九章鼓勵學生要有自己的創見,注意培養民主的學術氣氛,他組織的海浪組、磁暴組等研究集體,每周舉辦學術討論會,中心發言之後,接著是熱烈的爭辯。在這個研究集體中,進行各種日地相關現象的研究,取得了一批具有國際水平的成果,為中國空間物理研究奠定了良好的基礎。

趙九章未能等到1970年4月24日那一刻。當中國第一顆人造衛星上天時,這位享譽國內外的卓越科學家已於一年半前含冤去世。人們是不會忘記這位把自己全部心血傾注在科學事業的科學家的。1997年,在趙九章先生誕辰90周年之際,由王淦昌等44位著名科學家倡議,並經中央批准為趙九章先生樹立銅像,以緬懷他為我國的科學事業所作出的貢獻。1999年在國慶50周年之際,中共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隆重表彰為研製“兩彈一星”做出突出貢獻的23位科技專家,並授予“兩彈一星功勳獎章”,趙九章院士是其中一位。

求學經歷

趙九章趙九章

趙九章是中國著名科學家,“651”衛星設計院院長。為中國第一顆人造衛星上天做出過巨大貢獻。然而在“文革”那個混亂的年代裡,面對現實,他無力承受從未見過的人身攻擊。於是,他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給自己寫了一張“大字報”,名字就叫:自殺!

趙九章有生以來第一次失眠了。

在趙九章的記憶中,他一生經歷了三次較為重要的選擇。但這三次選擇,也從未導致過失眠。

由於複雜的家庭關係,趙九章一來到這個世界,便與國民黨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他是國民黨軍統特務戴季陶的外甥,並做過戴季陶的機要秘書。這樣的條件,他若要走仕途,自然前程似錦、不可限量。但他不願做官,一開始便選擇了追求知識的道路。他看不慣國民黨官場的腐敗,與戴季陶時常發生矛盾,後來便離開了國民黨機關。

他靠自己的才幹,先是考上清華大學物理系,畢業後又考上公費留學,與蔣介石之子蔣緯國一同去德國攻讀氣象專業。他只用三年工夫,便獲得博士學位。憑他的社會關係和自身的學業條件,他若要繼續留在國外,完全不在話下。可他還是選擇了自己的祖國。

趙九章是1966年10月靠邊站的。他人靠邊了,心卻無法平息。面對神聖的科學與強大的政治,他毅然選擇了科學,並決意為此獻身。他幾乎沒有一天不關心人造衛星。叫他反省,他想的是人造衛星;叫他匯報思想,他談的是人造衛星;叫他關起門來寫檢查,他在紙上反覆論證的還是人造衛星。

1967年,中國科學院“造反派”開始奪權,趙九章自然首當其衝。他所有的權利統統被剝奪殆盡。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補償給他的,除了學習班,便是白天夜晚沒完沒了的充滿野蠻與瘋狂的批判和鬥爭。

他有生以來幾乎沒逛過大街,這次倒好,每天他都被押到大街上遊逛一趟,而且脖子上還要掛一塊方方正正的廣告牌,上寫“反動學術權威趙九章”幾個大字。等遊街完畢,再回到科學院接受批鬥,然後晚上還得趕寫檢查和交待。每次批鬥,他都必須低頭彎腰,老實認罪。可他不肯低頭,不肯彎腰。再說人老了,腰又有病,也實在彎不下去;即便彎下去了,也無法達到造反派規定的標準。於是,造反派使用菸頭燙他的腿,燙他的腰,燙他的嘴,直到菸頭燙滅了,他的腰還是沒有彎下去。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批鬥一次次升級(後來他被強迫坐“噴氣式飛機”),他腦子裡原有的那個“也許過一陣子形勢就好了”的念頭漸漸打消,隨之湧出的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迷茫和惆悵。剛開始,他不時還能打聽打聽第一顆人造衛星的研製情況,到後來,他連打聽的權力也被剝奪了。於是,一種莫大的焦慮、莫大的空虛和莫大的失落一併向他襲來,使他每日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就在這時,他想起了一個人:外交部長喬冠華。喬冠華既是中央領導,也是他的朋友。他想給喬冠華打個電話,問問***的知識分子政策是不是變了?

趙九章趙九章

然而,當他去查找喬冠華的電話號碼時,翻遍了家裡全部留有漢字的紙片,最終也沒找到那個幾乎寄託了他所有希望的電話號碼。因為他的家早就被造反派不知翻騰過多少遍了。

他不死心,就白天夜晚地回憶,回憶那個僅有四個數字的電話號碼。無論是吃飯、睡覺,還是挨批、挨斗,甚至是蹲廁所,他也忘不了對電話號碼進行一遍又一遍的回憶。也許是連續批鬥對他腦子的刺激太大,這位能讓地球在腦子裡翻上幾個個兒的一代科學巨匠,最終也沒把四個簡單的阿拉伯數碼準確地回憶組合起來。

不過,他並不就此罷休。利用一次打開水的機會,他悄悄找到一直跟隨他工作了十幾年的研究員鄧增昆,讓他儘快幫著查找喬冠華的電話。可鄧增昆回去後使出全身解數,也依然沒找到那個僅有四位數字的電話號碼。

工作經歷

鄧增昆後來這樣回憶說:

趙九章先生當時最渴望知道的,是黨對知識分子的政策,所以他要我查找喬冠華的電話。可在那個亂糟糟的年代裡,什麼本都被造反派抄走了,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還是沒有找到。我怕傷趙先生的心,就躲在家裡,不敢見他。

後來,還是被他碰上了。那天,他剛一見到我,眼睛都亮了。當我告訴他沒找到號碼時,他的身子突然顫抖起來,兩眼也頓時失去了光澤。我扶著他在原地站了足足有五分鐘,他才一步步地挪回家裡。從那以後,趙先生沉默了。他每晚睡不著覺,就一個人爬起來繞著院子走呀走,走呀走。他走走停停,停停走走,並不時抬頭望望天上的星星。有時,他乾脆站在那裡,長久地望著天上的星星一動不動,一望就是好幾個小時。有一次,我親眼看見,他一邊望著天上的星星,臉上還一邊流著長長的淚水……

從這時起,趙九章開始了痛苦的失眠,亦開始了石頭般的沉默。

趙九章趙九章

但他對黨的知識分子政策,依然懷著一線希望。他無論如何也不願相信,一個國家的知識者,怎么就可能永遠是個“罪人”?!

他不是黨員,沒有資格交黨費,每次見別的同志交黨費,他心裡就會湧出一種複雜的滋味。但他是工會會員,他對中國科學院,對自己的國家,始終懷有一分責任,藏著一分愛心。沒資格交黨費,交工會的會費總是可以的吧。因此,從建國起,他每月只要領到工資,第一件事就是從工資袋裡抽出100元錢。拿去交工會會費。現在,他雖然從科學家變成了“牛鬼蛇神”,但每月100元錢的工會會費照交不誤。只不過有時當他拿著這100元錢去交費時,卻到處找不見人;或者好不容易找見了人,別人又不肯理他。但他不管這些,只要時間一到,該交照交,該找照找,今天找不著明天再找,這個不理再找另一個,直到把這100元會費交出去才肯罷休。

其實,身為大科學家的趙九章經濟上並不富裕,生活上一向簡樸。他不抽菸不喝酒,一日三餐幾乎都是饅頭稀飯鹹菜,與一般科技幹部是—個生活標準。在西南聯大當教授時,他是中央研究院裡有名的少壯派,可他和夫人長時間輪流合穿三條褲子!在當年工資如此微薄的情況下,在他身陷困境、慘遭迫害的日子裡,他之所以要每月拿出100元人民幣去交工會會費,無非是為表明他對黨的忠誠,表明他作為科技隊伍中一個分子的存在。

獲得成就

這一時期的趙九章,儘管身為“651”衛星設計院院長,可所有會議和科技方面的活動,他都不能參加了,也沒有資格沒有權利參加了,有關人造衛星的研製工作情況,他無權過問,涉及到第一顆人造衛星方面的信息,也一律對他實行封鎖。但他無法忘記人造衛星,也無權忘記人造衛星。他只要一想起蘇聯、美國一顆接著一顆的衛星升上太空,想起毛澤東“我們也要搞人造衛星”的偉大號召,想起兩年前自己在最高國務會議上所作的《關於發展中國人造衛星》的發言,就激動難抑,潸然淚下。

同時,他也無法忘記那些同在一起研製第一顆人造衛星的專家們。他深感自己已力不從心,愛莫能助,便把搞衛星的希望寄託於他們身上。因此,他對每個衛星專家火箭專家的命運,總是格外關注。他們之中任何一個稍有一點不祥風雲,都會令他揪心不已,焦慮不安。尤其對衛星設計院的技術總體負責人錢驥的命運,他更是尤為關注,因為他深知錢驥對第一顆人造衛星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可文化大革命開始不久,他便與錢驥中斷了正常的工作聯繫。開始他還能有機會接觸一下,偶爾也能見到一眼,可後來連影子也見不著了。他為此十分著急。

一天,他終於逮住個機會,托人悄悄給錢驥捎去一張紙條。為怕錢驥因此受到牽連,他不得不用德文來寫這張紙條,其意圖只有一點:希望錢驥能儘快告訴他哪怕是一點點關於第一顆人造衛星的研製進展情況。

然而,這張書寫著漂亮德文的紙條卻石沉大海。

本來沉默的趙九章變得更加沉默了。他當然無法知道,這時的錢驥其實已陷入了與他同樣無奈的命運之中。

文革時期

趙九章趙九章

1968年春節剛過,趙九章就被押送到北京郊區的紅衛大隊勞動改造。造反派在他脖子上掛起一個大牌子,上寫“打倒資產階級反動學術權威趙九章!”然後再在上面打上一個大黑叉。在押送途中,由於牌子重達十幾公斤,而套在脖子上的又是鐵絲,故他的脖子很快便被勒出道道血槽。加之他年事已高,體弱多病,所以行走起來極為吃力。但造反派不肯放過任何折磨他的機會,一會兒叫他走路的中間,一會兒又叫他走路邊的水溝,他剛下到水溝里,又叫他爬上來,等他剛爬上來,又叫他再下到水溝里。如此反覆,一路折磨不止。

鄧增昆後來回憶說:“趙先生每次勞動途中,被造反派像牲口一樣趕著往前走,甚至連牲口都不如,因為老百姓對自己的牲口還知道愛惜呢!”

勞動改造期間,趙九章白天下地幹活,晚上接受批鬥,或者趕寫交待。他的腰因挨批鬥時給折騰壞了,勞動時彎不下去,只好蹲在地上幹活。白天勞動時準許他摘下牌子,但勞動一結束,十幾公斤重的牌子必須重新掛回脖子上。然後等著接受批鬥。由於體力耗費太大,他每晚躺在床上,連身都不能翻,痛得無法入睡,他的妻子每晚都用菸草為他熏腿、熏腰、熏背,一邊熏,一邊抹著眼淚。等熬到天亮,他又被押著去勞動、去改造。

儘管如此,趙九章那顆痴迷於人造衛星的心,依然“死不悔改”。身陷困境的他,雖然無法準確預測出中國空間技術將來到底會是什麼前景,但有一點他卻非常清楚,即發射人造衛星的路必須有人往前走,不僅豎著要走,橫著也要走。他深知,他們這一代科學家,既不屬於過去,也不屬於未來,而只屬於現在。他們的選擇,就是讓現實擁抱自己,吞沒自己,甚至與現實同歸於盡;他們的歷史使命。就是創造,就是犧牲----以犧牲自己作橋樑,為後人架設一條通向明天的路,而且儘可能讓這條路少一點曲折,多一些平坦。

然而,1968年6月,當火箭金屬材料研究專家姚桐斌的死訊傳來時,他一顆本已傷痕累累的心,仿佛一下又被人猛地插了一刀。

姚桐斌是中國極其優秀的一位火箭材料及工藝技術專家

1968年6月8日這天,由於第七機械工業部兩派民眾組織連日不斷地發生衝突,許多人都不上班了,也不敢上班了。身為所長的姚桐斌出於對工作的負責,照樣頂著武鬥的危險堅持上班,並打算找幾位幹部商量一下,如何解決生產中停工的問題。中午下班時間到了,有人聽說他家附近形勢緊張,勸他留在辦公室。可他家裡還有幾歲的女兒,他放心不下,還是回了家。

回家後的姚桐斌剛剛拿起碗筷,還未來得及吃上一口飯,幾個氣勢洶洶的“左派”人物便衝進家門,架著他就往樓口推。隨之幾個戴紅袖章的人也衝上來,一邊扔掉他的眼鏡,一邊扇他的耳光,還一邊惡狠狠地罵:“打死你這個反動權威!”

姚桐斌被打得滿臉是血,一個傢伙又朝他陰部猛踢一腳,接著,又有兩個傢伙舉起鐵棍向他頭部猛烈擊去。他頓時鮮血直涌,倒在了地上。

但幾個傢伙仍不罷休,拖著他就走。途中,他腳上的鞋襪全被拖掉了,也沒人理睬,照樣將他光著腳丫拖到了所謂的“左派”總部,然後接著拷打。很快,姚桐斌連話也說不出來了。他靠在一張木椅上,兩眼發直,隨之便癱在了地上……

“左派”頭頭們見狀,便吩咐手下人將姚桐斌拖回去。於是,幾個傢伙又將姚桐斌拖回他家樓前的人行道上,然後又朝他身上猛踢幾腳,這才揚長而去。

一位鄰居發現了倒在地上的姚桐斌,忙跑去請求將姚桐斌送醫院搶救,可得到的答覆是:“不行!”。鄰居只好把姚桐斌抬到家裡,放在客廳的沙發上。

由於姚桐斌頭部幾處遭到鐵棍的重擊,一直昏迷不醒,流血不止,下午3時,他終於停止呼吸,慘死家中。

姚桐斌的死,震驚了研究所,震驚了國防部,也震驚了黨中央。當秘書將這一訊息告訴正在人民大會堂參加會議的周恩來總理時,周恩來手中的茶杯竟掉在了地上……

姚桐斌之死,對趙九章與其說是一個沉重的打擊,莫如說是一個絕望的信號,一個微妙的暗示。

姚桐斌死後的幾天時間裡,他一直把自己關在家裡,不吃不喝,不言不語,甚至整夜不睡。如果說在姚桐斌死之前,他對眼前的這場“大革命”多少還抱有一種幻想心中還默默燃燒著一盞希望的燈火,那么姚桐斌死後,他的這種幻想消失了,心中那盞本來就不明亮的燈火也開始變得暗淡微弱了。

在那幾天裡,他的頭髮陡然增白,恍惚中,他像沿著自己曾經走過的人生之路重新走了一遍,而一路拾到的,都是迷茫、疑問和困惑。

一種人生的巨大困惑像陰雲般籠罩著他,讓他無法排解,無法超越,他第一次在自己71歲的生命中深深觸感到一種本質上無法消化的痛苦。

每晚夜幕降臨,他便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從未有過的恐懼感,直至深夜,他也無法入睡。一合上眼,街頭巷尾、門前樓後,鋪天蓋地的大字報便像雪花般飛來,每一張大字報上,他都仿佛看見寫著兩個血淋淋的大字:吃人!

為了躲避這人間的恐懼,他只好披衣下床,踱至門外,把一雙孤獨無望的目光舉向繁點點的夜空。

那一時刻,他恍惚感到,法國羅馬塔樓上那悲壯的鐘聲忽然劃破夜空,徐徐飄入他的耳際----他想起了偉大的科學家布魯諾!透過茫茫夜空,他仿佛看見通往鮮花廣場的街道兩旁站滿了人,僧侶們手中高舉的熊熊火炬充滿著殺氣;布魯偌被宗教裁判所的劊子手們用鐵鏈綁在一根高高的柱子上,特製的鉗子死死夾住他那呼喚真理的舌頭;他腳下的乾樹枝被點燃了,熊熊的火焰炙烤著他的全身,一根長長的桿子將耶穌受難頭像朝他慢慢伸了過去……驀地,布魯諾轉過臉來,一雙憤怒的眼睛射出太陽般的光芒……

趙九章禁不住渾身一陣顫粟,再也無法忘記布魯諾那雙眼睛。布魯諾一生都在異國四處流浪,卻始終無限思念自己的祖國,然而當他最終回到自己的祖國時,祖國迎接他的卻是熊熊的火刑架!布魯諾那雙充滿悲憤與不屈的眼睛仿佛在告訴他:人類是經過火刑架才飛向宇宙的!

當他突然醒悟到這一點時,整個身心似乎都被某種怪異的東西擊垮了。面對夜空,他無法抗拒宇宙間那巨大的誘惑;面對現實,他又無力承受從未見過的人身攻擊。於是,他也想寫一張大字報,用自己的鮮血和生命給自己寫一張大字報,這張大字報的名字就叫:自殺!

1968年10月10日晚,趙九章獨自一人伏在走廊里的一張桌子上,寫著他一生中的最後一份檢查。

事實上,一封印有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徽的請柬在國慶節的前三天已經發到了中國科學院。但革命“左派”分子見到這封請柬後,當即便給扣壓了。

趙九章對此當然不知。假如他知道有此事,假如他知道他一直忠愛的國家依然還沒忘記他,那么,或許他人生的態度會來一個根本的轉變,至少他在人間的時日還可再延長一些。

然而,他被政治的黑手死死蒙在鼓裡,不但請柬沒見著一眼,甚至連一點點信息也毫無所知。

於是,他心中剩下的那一點點希望之火熄滅了,他對自己的命運徹底絕望了!

時針已指向兩點。趙九章工工整整寫完最後一份檢查的最後一個字,起身走進屬於自己的臥室,刷了牙,洗了臉,燙了腳,做完平常每晚睡覺前該做的一切,然後再翻身上床。接著,他輕輕拉開抽屜,拿出一個紙包,把平時一粒一粒攢下的幾十粒安眠藥全部倒進嘴裡,這才靜靜地躺在了上……

就這樣,中國的一代科學巨匠趙九章永遠離開了世界。沒有任何囑託、任何遺書,甚至連一句話一個字也沒留下。或許,他對這個世界已懶得再說什麼了?

趙九章自殺後,國防科委的羅舜初將軍很快打電話向周恩來總理作了報告。周恩來得知這一訊息後,頓時流下了熱淚。據有關工作人員回憶說,當年吳玉章先生去世時,周總理也沒如此傷心過。並且,日理萬機的周恩來還第一次停止了辦公,當即向有關部門打電話查問這一情況,隨後又委派專人去中國科學院進行追查。

然而在那混亂的年代裡,一個科學家“畏罪自殺”,其結果又會怎樣又能怎樣呢?

突出貢獻

我國衛星事業的先驅者

1970年4月24日,中國第一顆人造地球衛星“東方紅一號”發射成功,全世界為之矚目,這是中華民族的創造智慧和拼搏精神所凝結而成的一顆“明星”。為了它,多少人精心構思和嘔心瀝血,原中國科學院地球物理研究所所長趙九章,以他淵博才學和遠見卓識為之所創的業績,使他成為我國衛星事業和空間科學的一位先驅者和創始人。
早在50年代初,國際上在籌備“國際地球物理年”(IGY1957——1958)時,科學家們就有發射人造地球衛星探測空間的考慮。作為我國地球物理研究所所長、氣象學家、IGY中國委員會副主席的趙九章,以其敏銳的洞察力,意識到人造地球衛星上天,將為地球物理科學的發展、氣象科學研究和天氣預報開闢新的局面。當蘇聯於1957年10月4日成功地發射第一顆人造地球衛星後,趙九章除為之振奮外,多次應邀發表講話、作報告、寫文章,積極宣傳人造衛星在地球科學發展中的意義和重要性。同時他開始了大量的調查研究工作,考慮我國如何發展以人造地球衛星為主的空間探測科學。
1958年,毛澤東主席在中共八屆二次會議上提出“我們也要搞人造衛星”,這體現了中國人民的偉大氣魄,也體現了我國領導人對科學趕超世界水平的決心。1958年7—8月間,中國科學院成立了581組,專門研究衛星問題、趙九章為副組長,組長是錢學森,另一位副組長是地球物理研究所黨委書記衛一清。這個組經過反覆討論、綜合分析,由趙九章提出總的方案,確定先從火箭探空搞起。
那時正值“大躍進”年代,日夜苦幹,一兩個月內就完成了這兩種箭頭模型,向國慶獻禮,並參加了中國科學院自然科學躍進成果展覽。毛澤東等黨和國家領導人曾前來參觀,當時造成很大影響。但是通過這一段工作,趙九章深深感到,沖天熱情不能代替科學,作為展覽模型已費了很大的勁,火箭要真正上天,工作還差得很遠,對許多技術問題都要冷靜地思考解決。正好當時中國科學院決定組織大氣物理代表團去蘇聯考察衛星工作,從而以趙九章為團長,於1958年10月16日赴蘇考察衛星工作。回國後,對比蘇聯和我國國情,經過認真總結和冷靜分析,認為發射人造衛星要有強大的工業基礎和很高的科學技術水平。我國空間探測事業要由小到大,由初級到高級發展,要立足國內,走自力更生的道路,根據當時國情,認為發射衛星條件遠未具備,應先從火箭探空搞起,這是一條適合國情的技術路線。
1959年,趙九章帶領同事們,著手落實火箭探空的實施計畫。組織了箭頭總體、遙測、雷達跟蹤、天線、電源和環境模擬設備等探空技術的研製隊伍;同時開展了中層大氣、微流星、磁場、電離層、太陽輻射以及宇宙線等的空間探測器的研製。經過一年多努力,研製成了探空火箭箭頭。1960年9月13日,由上海機電設計院科學家領導下研製成功的T—7型火箭發射升空。隨後進行了多次探測實驗,探測項目不斷增加,探空高度不斷增高,探空技術逐步成熟。
通過火箭探空的實踐,在遙測系統研製和運行、雷達應答機定位技術、超短波色散干涉儀電波傳播研究、多種空間探測儀器研究和箭頭總體技術等方面,都取得了寶貴的經驗,為以後的衛星研究打下了良好的基礎。
自1959年到1961年底,中國科學院581組先後組成和完善了6個研究室,即火箭、衛星探測總體室,遙測遙控雷達跟蹤研究室,中高層大氣探測研究室,電離層研究室,空間光輻射研究室和磁層研究室。在火箭探空、衛星總體、空間探測器及其標定、衛星遙測、衛星遙控、衛星溫控、衛星太陽電池電源系統、衛星天線以及衛星空間環境試驗技術等方面的預研究取得了進展,並開始醞釀第一顆衛星的技術方案。

1964年10月,趙九章應邀去酒泉基地參觀飛彈發射試驗。他除了參觀發射外,還和搞火箭的人員座談。在充分了解情況後,趙九章認為從運載火箭的條件來看,已可以把衛星工程提上日程了。於是趙九章在1964年12月在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期間呈書總理,從發射衛星和發射洲際飛彈的關係,人造衛星可直接用於國防或服務於國防,人造衛星的工作規模和尖端科學及工業的關係等方面論證發射人造衛星的重要性。並指出我國尖端科學力量已有相當規模,“1958年以來,中國科學院成立了一批與新技術有關的單位,一支科學技術隊伍已經成長起來。從1960年起和五院合作,已成功發射了一批氣象火箭,取得了高空風和溫壓資料,在探空技術上,取得了初步成績。但這僅是我國空間研究的開始,我們還必須再接再厲,努力取得更多的成績,為我們國防多做一些工作。從戰備的觀點來看,我國極須進一步準備發射偵察衛星、通訊衛星、氣象衛星等工作。這是我國科學上繼核子彈之後的一個重大任務,由於總理在最高國務會議上,曾提到要儘快解決運載工具問題,由於人造衛星和洲際飛彈有密切關係,它的發射可以配合洲際飛彈的發展,本身又可以為國防服務,並帶動我國尖端科學技術。為此我特向中央領導提出這個建議。如果中央領導決定了發射衛星的計畫,在國防科委及國家科委的領導下,軍民合作,大力協同,像21號任務那樣,把科學院、有關院校及工業部門的力量組織起來,相信一定可以提前完成國家這一項重大科學任務,爭取在建國20周年前放出第一個人造衛星。”
趙九章的這封信,高瞻遠矚,結合實際,論據充分、清晰,體現了一位愛國科學家的真知灼見,受到周恩來的重視。
隨之在1965年,中國科學院受周總理委託,組織各方面專家進行了一系列研究論證,完成了我國第一顆人造衛星方案。1970年4月24日“東方紅一號”衛星升空!雖然當時趙九章己在文化大革命中不幸逝世,沒有親見看到我國第一顆人造衛星上天,但趙九章當年為我國開創空間事業的嘔心瀝血、鞠躬盡瘁的精神是永遠銘記在人民心中的。
1999年9月18日中共中央、國務院、中央軍委發布關於表彰為研製“兩彈一星”作出突出貢獻的科技專家並授於“兩彈一星功勳獎章”的決定。趙九章榮獲了這一顆獎章。

奠定氣象業務化和科學現代化基礎

新中國成立初期,我國氣象事業十分落後,技術力量薄弱,遠不能適應當時軍事、經濟建設的需要。當時任中國科學院地球物理研究所所長趙九章積極與當時全國業務領導機構軍委氣象局局長涂長望教授攜手合作,共同組建聯合天氣預報中心和聯合資料中心。這兩個聯合機構的建立,為新中國氣象事業中兩個最基本的分支(天氣分析預報和氣象資料)的發展奠定了基礎,並培養了一批後來在氣象科學方面取得出色成績的科技人才。
趙九章十分重視與國民經濟有關的套用科學的發展。50年代初,他派人到廣東等地進行實地小氣候觀測研究,以種植防風林帶等方式改變局地小氣候,為把當時我國正需要又缺少的橡膠移植到亞熱帶地區創建了條件。50年代中期,國際上開始人工降雨研究,趙九章認為對於農業大國的中國來講,這是一個重要的研究方向,於是積極倡議、支持這方面的工作,在顧震潮的協助下在黃山、衡山建立雲霧觀測台,並在西北以及其他各地進行人工降雨試驗。在這些實際工作的推動下,我國的雲霧物理從此開展起來。
趙九章也十分重視氣象學的現代化建設,50年代初,他指出,從現代科學的發展來看,氣象學是一門邊緣科學,它一方面聯繫著當地的地理環境,有其地域特點,另一方面,則遵循著物理變化的法則,而與數理科學有共同性。同時,為進一步揭露天氣變化的本質,必須廣泛積累天氣和氣候的觀測事實,利用現代科學的成就,進行分析研究,通過各個有關科學之間的相互滲透,促進氣象科學的發展,於是,他及時提出氣象科學要數理化、工程化和新技術化。我國氣象科學發展到具有現代化水平,這一指導思想起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50年代初,計算機的問世使天氣預報從定性向定量化的發展創造了條件,即可以套用計算機從解描寫天氣變化的流體力學方程出發,進行數值預報。他注意到這一發展方向後,在國內沒有計算機的條件下,支持鼓勵從國外回來的顧震潮套用手算的圖解法解微分方程,並做出了24小時和48小時的天氣形勢預報,從而逐漸使我國的數值天氣預報發育成長起來,並培養了一批科技力量,為60年代我國正式發布數值天氣預報奠定了基礎。
現代大氣科學的發展除套用計算機外,需要遙測和遙感技術來取得常規方法和手段所不能取得的資料。趙九章十分重視把新技術套用到大氣科學中,50年代中期,他支持套用空氣動力學的風洞和先進的測試儀器研究大氣湍流;60年代初期,他支持把雷射技術套用於發展大氣雷射雷達,以及從觀測開始推動我國的臭氧研究。

創始中國動力氣象學

1928年中國著名氣候學家和地理學家竺可楨,在當時的中央研究院創建了一個小小的但生命力很強的氣象研究所,開始了我國氣象學研究。但在30年代中期以前,我國氣象學基本上屬於地理學範疇,描述性工作占絕大多數。我國真正把數學和物理學引人到氣象學,解決氣象學問題的第一篇文章,當屬趙九章的“信風帶主流間的熱力學”。此後,他就不斷地在中國把數學和物理學方法引入到氣象學中來,如在1943年他發表的討論摩擦層中風隨高度變化規律的論文,就是用求解數學物理方程進行的;而且他不遺餘力地引導後輩青年沿這個方向發展,譬如他和他的學生顧震潮合作的“蒸發方程及其新解”,以及在他指導下朱崗昆發表的“東亞大型渦能動力”等,都可以說明趙九章在發展動力氣象研究中的努力。
趙九章於1944年出任氣象研究所所長,使他把中國氣象學引上數理化道路有了進一步發揮作用的機會。這裡有一個例子說明他對動力氣象研究的造詣,這就是長波(又稱行星波)的不穩定性概念的提出。1939年,美籍瑞典氣象和海洋學家羅斯貝(C.G.Rossby)提出了現代氣象學基礎性的長波理論。1946年,趙九章指出,由於實際大氣是斜壓的,長波在斜壓大氣的狀態下可以是不穩定的,即振幅將隨時間增長而形成天氣圖上觀測到的氣壓場的槽、脊分布和發展。這是現代天氣預報的理論基礎之一。長波斜壓不穩定概念,是趙九章首先提出的,比美國氣象學家查尼(J.G.Charney)的工作早發表了一年。當1946年趙九章訪問芝加哥大學作這一學術報告時,引起國際氣象學家們高度重視。在《中國大百科全書(大氣科學卷)》中記載“公元1946年趙九章提出行星波不穩定概念”。

開創我國海浪觀測研究

在新中國剛成立不久,趙九章就提出中國是個海岸線很長的國家,對海洋的研究是十分重要的,並從需要和可能出發,選定海浪觀測研究為突破口。50年代初與有關單位合作,在地球物理研究所組建了海浪組,他親自指導我國海區海浪波譜的研究,在青島建立海浪觀測站,研製出觀測設備和一整套觀測分析儀器,以後毫無保留地把技術和觀測分析系統移交給有關部門,為認識我國海域的波浪特徵,開展物理海洋研究做出了奠基性的貢獻。

創建我國空間物理學

1957年,蘇聯成功地發射了人造衛星,我國也決定要搞自己的人造衛星,於是這位年過半百的氣象學家又開始新的征途,創建我國的空間物理學。1959年,他首先在地球物理研究所組建了以開展空間物理研究為目的的磁暴組,繼而籌建電漿模擬實驗室。雖然地磁與空間現象有一定的聯繫,但對空間物理本身,大部分人包括他自己都比較生疏,為此趙九章親臨第一線舉辦討論班,又當老師又當學生,每個主要成員負責講授一部分和自己工作有關的基礎理論,而他則主講剛自學的宇宙電動力學。電漿實驗室是在地球物理研究所大樓前面,是由一個腳踏車棚改建的,而就在這一簡陋的實驗室中,開展以國際著名科學家、諾貝爾獎金獲得者阿爾文教授的電漿模擬實驗工作為基礎的利用氣體放電方法,開展磁擾動期地球輻射帶變化的電漿模擬實驗這樣國際前沿研究。
人造衛星上天不久的1960年,美國范阿倫教授第一次發表了在地球周圍存在輻射帶的研究成果,因此輻射帶研究成為當時空間物理的一個最新、最活躍的研究領域。剛投入空間物理研究的磁暴組,在趙九章指導下很快投入這一新領域的研究。當時國際上認為,在地球周圍被捕獲的大量帶電粒子所形成的電流環,可在地面上產生磁暴。但帶電粒子是如何進入捕獲區的,捕獲區能否打開使粒子自由進出,這在當時是一個未解決的重要問題。
於是,趙九章帶領大家研究解決這個問題的途徑。在調研大量文獻的過程中,他以普通一兵的姿態一起和年輕人看文獻、推導公式,他一旦學到一個新概念,總打電話叫室里的同志到辦公室或家裡,他家的小黑板也成了討論和學習的重要工具。趙九章不顧自己有病的身體經常討論到深夜,有時他的心絞痛復發,就從口袋裡拿出幾粒藥片應付。他有嚴重的失眠症,一般安眠藥已經對他不大起作用,就這樣年過半百又有病的趙九章和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起忘我工作。通過辛勤的工作,在短短一年內,完成了“磁暴期間史篤姆捕獲區的變化”一文,文章提出了在磁擾期間引起的地球磁場的變化可以使地球周圍的捕獲區打開,使大量帶電的粒子進人到地球附近而被地磁場捕獲。接著進一步以這個結果為依據,開展了磁擾動期粒子運動區變化的模擬實驗,其結果與理論非常一致。1962年趙九章參加國際空間研究會議時,這些結果得到國際同行的好評。以後,在趙九章帶領下,磁暴組的工作蓬勃發展,取得許多可喜成果。
1960年在磁暴組剛成立時,我國地磁科學基本上屬描述性的工作。趙九章根據多年開展氣象研究成功的經驗,將數學物理引人到中國的地磁學研究中去,並吸收國際上開展空間電漿模擬實驗的經驗,結合空間物理本身的特點,提出理論研究、地面觀測、空間探測和實驗模擬相結合的研究方法。1965年,趙九章在《中國科學))14卷11期發表的題為“輻射帶結構及其在磁暴期間的變化的理論研究和模擬實驗”的文章,充分體現了他提出的研究方法。

教書育人,不拘一格選拔人才

1938年趙九章回國後就擔任了當時西南聯大氣象系教授,後為系主任。任氣象研究所所長之後,還在當時的中央大學授課。50年代中國科學技術大學剛成立,在所繫結合、全院辦學的方針下,趙九章出任地球物理系(13系)系主任,並親自主講空間物理學。無論在學校里,還是在研究所里,他都非常注意對青年學生的培養。他培養出了大批優秀科技人才,不少直接受他教導或隨他進行科研工作的同志都對我國氣象學、空間科學或其他科學做出了很好的貢獻。在他培養的兩代人中,目前在世的仍有8位中國科學院院士。直到現在,他的不少學生仍在科研領導崗位上發揮著重要的作用。
趙九章在學術上從不固執己見,鼓勵學生髮表不同意見,尤其讚賞能在學術見解上駁倒他的學生。如中國科學院院士、原大氣物理研究所所長陶詩言受趙九章指導時,趙九章經常鼓勵陶詩言提出不同意見,對陶的不同意見,趙九章總是認真考慮。中國科學院院士巢紀平,在60年代初還非常年輕,他寫了一篇關於建立中、小尺度大氣運動方程組的文章送給趙九章審閱,當時中、小尺度大氣運動的研究剛開始,熟悉的人不多,而巢的文章寫得過長,體系和條理都不夠清晰。兩個月後趙九章把巢紀平叫到家裡說:“我看第一遍時不知你在說什麼,想把稿子退給你,一想你還不是那種愛胡說的人,就把稿子放在旁邊。放了兩個月,又看了第二遍,才清楚你在說什麼,當然這是一篇很重要的文章。”關於這篇文章,在《中國大百科全書(大氣科學卷)》中寫道:“公元1962年,中國巢紀平建立中、小尺度運動方程組。”趙九章這種愛護年輕人,幫助他們成長的精神,至今巢紀平銘刻在心,他為學報審稿時,從不輕易全盤否定的意見。
趙九章十分重視討論班式的學術活動,活動不定期地在他的辦公室或家裡舉行,1960年前後的困難時期,有時還在友誼賓館的國小術會議室舉行。趙九章自帶茶葉,每人清茶一杯,就某一科學前沿問題各自先發表意見,然後他概括大家的意見,提出我們可以進一步做的工作。雖然在學術上的爭論有時比較激烈,但從不影響彼此的良好關係。趙九章在學術上很民主,但對公開發表的論文要求很嚴謹,研究所的一些重要論文送刊前他是要親自審閱的。當時大氣環流數值模擬在國際上剛開始不久,有一位年輕同志利用當時國內很小的計算機做了一個在國內是首次的大氣環流數值模擬試驗,結果是相當不錯的,但模擬風速成按計算機算出的結果寫了10.11米/秒。趙九章閱後說,風速的觀測誤差至少是1米/秒,在計算結果中小數點後面還加上兩位數,這有什麼意義,把一些無用的數字寫上去,看上去很嚴謹,實際上是不科學。從這一個小事也可以看到趙九章嚴謹的治學態度和對年輕人的嚴格要求。
趙九章非常愛才,對有才華的年輕人給以特殊培養和照顧。前任大氣物理研究所所長、中國科學院院士曾慶存從蘇聯學成歸國後,趙九章就關照一定要千方百計把曾慶存要到地球物理研究所工作。曾慶存來所後一度身體不好,他又關照所里給予特殊照顧。過去地球物理研究所其他有才華的人,如顧震潮等都受過趙九章的特殊關照。
趙九章不拘一格用人和培養人,這方面的例子很多。1951年地球物理研究所招進一批高中畢業生,他沒有看不起中學生,而是大力培養他們之中的可造就之才。中國科學院院士、中國氣象科學研究院名譽院長周秀驥,來所後在清華大學氣象台做觀測工作。趙九章先送他到北京大學學了幾乎所有物理系本科的數學物理課程,1956年地球物理研究所派送留蘇副博士研究生時,趙又極力推薦保送他。在當時一個無大學本科畢業學歷的青年,要公派到蘇聯學習,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但在趙九章的大力努力下,周秀驥去了蘇聯。1962年周秀驥獲得了副博士學位歸國,被定為副研究員,成為地球物理研究所云霧物理和大氣物理這兩門在國內新開創的分支學科的學科帶頭人。國家地震局地球物理研究所副所長許紹燮和在地震儀器製造方面有重要成績的張奕麟等也都是這批高中生中培養起來的。
中國科學院院士、國家海洋環境預報中心名譽主任巢紀平,1954年畢業於南京大學二年制的氣象專修科,分配到地球物理研究所任技術員,1956年寫了一篇氣流越過青藏高原的理論文章,深得好評。趙九章不顧阻力將他和另外幾個年輕人,從技術系列改到研究系列,任研究實習員。1962年通過以華羅庚教授為主考的評議組的考核後,於1964年晉升為副研究員。

不拘一格選拔人才,突出的例子是對王寶根的培養。王寶根原來是趙九章的司機,趙發現他非常好學,是可造之材,就送他到北京工學院就讀,並做了特殊安排,使他從北京工學院畢業,成了有專業知識的技術骨幹。另一個例子是陳建奎,他原是一個工人,趙九章見他勤奮好學,在他沒有學歷的情況下,於1961年將他送到清華大學學習精密機械,畢業後當了套用地球物理研究所工廠廠長,後又成為中國科學院科學儀器廠的重要骨幹。

重要論著

1.JawJeou-Jang,ZurThermodynamiuderPaeat,Gerundstromung,AbgedrucktausVeroffentlichungendesMeteorologischen,InstitutesderUniversitatBerlin,Bd,II,Ht.5,1937
2,JawJeou-Jang,Theformationofthesemi-permanentcenterofactioninrelationtothehorizontalsolenoidalfield,JournalOfMeteoro.3(1946)pp.103-144
3,趙九章,高空大氣物理學,科學出版社,1965

兩彈一星元勛

中國著名氣象學家(一)

氣象學是把大氣當作研究的客體,從定性和定量兩方面來說明大氣特徵的學科,集中研究大氣的天氣情況和變化規律和對天氣的預報。氣象學是大氣科學的一個分支。中國著名氣象學家為中國氣象學的研究和發展做出了卓越貢獻。

中國著名科學家

中國是一個人口眾多的開發中國家,中國的強盛與中國的科學水平發展速度快慢息息相關,中國科學事業的發展離不開中國科學家不懈的努力,在這裡就讓我們來了解一下為中國的興盛強大做出了巨大貢獻的科學家們吧!

相關詞條

相關搜尋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