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旦·淖爾

阿拉旦·淖爾

阿拉旦·淖爾,裕固族。甘肅裕固族自治縣人。2001年畢業於甘肅省委黨校大專班。甘肅省文學院榮譽作家,少數民族作協理事。作品在《新華文摘》、《作家文摘》、《青年文摘》、《讀者》、《南方周末》、《作品與爭鳴》、《中華文學選刊》、《散文·海外版》等多家報刊發錶轉載,作品入選排行榜和多種年選本。作品獲第二屆冰心散文獎、首屆郭沫若散文隨筆獎、廣東全國女作家散文大賽一等獎、甘肅省第四屆敦煌文藝獎一等獎、首屆黃河文學獎等。有作品改編為電影劇本。

基本信息

簡歷

阿拉旦·淖爾 阿拉旦·淖爾

阿拉旦·淖爾生於肅南裕固族自治縣,18歲以前一直在家鄉生活。大西北高原的一切給予她生命的激情和健康的心態。她於1992年開始寫作,力圖用愛心續寫草原文化的現代篇章。肅南裕固族自治縣地處甘肅西部的祁連山深處,裕固族是甘肅獨有的三個少數民族之一,至今還保存著以放牧為主體的生活習慣。已經在省城落戶的阿拉旦,內心懷著濃烈的鄉思,在創作中反覆地抒寫她記憶中的家鄉——“八個家草原”的生活情境,用童稚的視角描述美麗的、記錄她成長經歷的草原,以及草原上的一切生靈。她寫了八個家草原的景致和四寫了惑,寫了給予她關心和快樂的親人、朋友。

阿拉旦散文的重心是寫情感——親情、友情、愛情,她懂得感恩,珍視別人為自己付出的愛。對人的重視,對生命的敬畏,這正是草原文化的精髓。她稱讚姐姐薩日朗“給我的愛用語言是無法描述的,我心裡暢懷感激和敬畏,我人生的天地是兩個女性用她們的仁愛支撐起來的,一個是母親,一個是姐姐。這世界因她們的存在完美無缺”(《天格爾》)。她還滿懷感激地說,“我們每到一處帳篷還沒扎穩鄰近的牧人就會馬上過來請我們去吃飯,都要和父親喝酒獻羊背”(《葉爾江》)。

阿拉旦還在寫作中隨時傾注人與自然界眾生和諧相處的歡快情感,這是來自草原的聖潔情感,正是這種情感喚起了人們普遍的共鳴。在阿拉旦筆下,雪峰、藍天、白雲、草地都是有生命、有靈性的,牛、羊、牧羊狗也是有感情、有智慧的,人如果摒棄了貪婪、浮躁的心態便能與它們和諧相處——“我的心靈每天都要受到雪峰聖潔的洗禮,受到藍天無私的教誨。躺在草地上享受無邊的大草原的呵護,我的心靈在從遠古走來的大自然中升華”,“我的小馬駒走過來低頭用舌頭舔我的脊背……它對我的撫愛就是大地對我的撫愛,它對我的親昵就是大地對我的親昵”(《青草地》)。“說到牧羊狗,我就不能不想起木克的情誼。在我獨自放牧的那些大片大片的時光里,木克是我最好的朋友”這樣描寫人與自然和諧共處的文本至純至美,如同牧歌。

同時,阿拉旦還透過她成年的目光來穿越歷史隧道,反思本民族的現實與歷史。她描述了草原牧民的滅活動(《紅塌窪》),他們用科學方式播撒草籽,開發草原潛能(《葉爾江》),為提高后代的文化素養,送孩子去縣城讀書(《天格爾》),他們還告別了以物易物的方式,習慣了在縣城商店購物(《晃動的馬靴》)同時,阿拉旦還在創作中表現了深邃的歷史文化思維,苦苦思考著民族的歷史:“我們的家在哪裡?”“阿瓦教給我的第一首歌是《西志哈志》,我們是遊牧民族‘堯乎爾’,是一個從萬里長城到興安嶺、多瑙河、伏爾加河、亞歐大草原不斷遊牧不斷搬遷的歷史悠久的民族。”“一個遊牧民族在不斷的漂泊中,靈魂和心靈受到創傷後,漂泊的根也留在了心裡”正如韓小蕙和馬步升所說,阿拉旦的散文所表達的“是一個有關本民族安身立命、綿延繁衍到今天的秘密;是與世界、人類、自然、生命、靈魂、信仰有關的生存法則”。阿拉旦“已不滿足於描摹裕固族人表面的生活,她把觸角伸向了本民族的歷史深處和心靈深處”。

作品

阿拉旦·淖爾信奉佛教,堅信這是草原文化的組成部分。她信奉宗教的所思所為,為我們提供了窺見西部遊牧民族宗教文化的視窗。《嘛呢堆的彩虹羊群》正面記敘了阿拉旦確立宗教信仰的過程——是母親的言傳身教,使她篤信佛教:“嘛呢堆是從我出生阿媽就背著我常去朝拜的地方,它在我很小時就在我生命和記憶里留下神聖和敬仰”。“漸漸地我能站立走動時我也完全學會了像阿媽一樣去做祈福,再後來只要到嘛呢堆我都作祈禱。” 供奉嘛呢堆是藏傳佛教的一種特有的祈福方式,在《嘛呢堆的彩虹羊群》一文中,阿拉旦通過阿媽選石塊、洗石塊、刻經文、到寺院開光、再將石塊堆放到嘛呢堆上去的一系列活動,介紹了供奉嘛呢堆的儀式。就是從參與這種儀式開始,阿拉旦產生了牢固的宗教情結。

母親教會了阿拉旦作祈禱,將自己的瑪瑙佛珠傳給阿拉旦。更重要的是,母親培養了阿拉旦懂得感恩,一心向善,與天下眾生和諧相處的慈悲博大的胸懷,啟發了她堅定純樸的人生理念,這是構成阿拉旦宗教情結的思想基礎。在散文《風中鼓脹的肉皮袋》中,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到這位母親言傳身教的力量。“阿媽在的時候我經常拿了肉干分散給夥伴們吃”,對此阿媽不僅不反對,還教育孩子用開闊、寬厚的胸懷待人接物,她美如詩章的語言證實了她胸懷的博大寬廣:“鳥的世界是天空,人的世界是大地,有鳥飛過的天空就有人生存的土地。”

阿拉旦還在散文中源源不斷地表述姐姐、爺爺、父親、鄰居、夥伴,以及她放牧的羊群、馬匹、牧羊狗給予她溫暖的同時也給予她生活的感悟。姐姐薩El朗“使我懂得了人與人之間有一種美好的東西存在著。這種美好像一棵向日葵,在陽光下燦爛地成長著”(《薩日朗》)。96歲的丹曲老人(《丹曲老人》)的去世,給阿拉旦上了一堂課。他慷慨大方,對自己卻很苛刻,一雙皮鞋穿了幾十年,補了12個補丁,臨死叮囑兒子,除了舊皮靴和舊長袍什麼都不帶,一切都留給別人。丹曲老人使她懂得了,“人活著就應該思考。就應該體會大地的愛和人類的苦難”。人活著就應該像丹曲這樣“熱愛土地熱愛草原熱愛大山”

在親和、誠摯的人際環境中長大,阿拉旦的心田中涌動著愛的熱流,她的眼睛能看到身披彩虹的羊群,感覺到“嘛呢堆旁的羊也是有智慧和靈性的”。她的耳朵能聽到草原上的天籟之音:“青雲流淌,大地轟鳴,天空白色的雲朵里流出高山流水般的音樂”。她的心靈能在生命的海洋里游泳——“從高山原野,雪峰,峽谷一直游遍草原的山山水水,寸土寸林,游進生育萬物的大海里”(《青草地》)她因而心地淳厚,胸懷博大,她的宗教情結也就有了堅實的文化基礎和充足的哲學意蘊。

在《嘛呢堆的彩虹羊群》一文中,阿拉旦寫下她祈禱的內容,為我們理解她的宗教情結提供了直接的註解:“我像瑪雅人一樣熱淚漣漣地守望著我的草原,守望著嘛呢堆如泣如訴地誦經,好像我的生命在這一刻里就要結束,好像我再也看不到夕陽了。隨著夕陽消退隨著黑夜來臨隨著我的淚水和祈福,我的經文已經念成為大地為人類為眾生的祈禱:人類一切的苦難都讓我來承受,只要人類和平健康我願以生命來交換!”“我雙手舉起潔白的哈達虔誠地向嘛呢堆獻上我的祝福,我對它說保佑我的土地,保佑人類不要遭受災難,保佑天下所有的人健康平安!” 阿拉旦的宗教情結具有開放性和利他性。她不為一己的安樂祈禱,寧可犧牲自身換取人類的和平健康。她不僅希望眾人平安幸福,還企望佛祖保佑土地和土地上的眾生萬物。這說明,阿拉旦的宗教意識與我們今天保護環境,建立和諧社會的理想完全契合。阿拉旦散文的藝術魅力和文化內涵由此可見一斑。

特點

阿拉旦散文情感質樸的表達方式和語言的特殊性構成了其散文獨特的美,顯現了草原文化的音樂特質,不少評論家都給予了很高的評價。韓小蕙說她“一定是世代裕固族人民推舉出來表達自己民族的聲音的文曲星,她的思維方式和我們、和我們所見到的所有作品都非常不同,文字表達的非是文字,而是天音”。李建軍說她的散文長於抒情,“決絕地強化了抒隋的力度和強度,從而使自己的寫作回到了最本真的狀態”。馬步升也強調了她文學語言的草原文化基質:“裕固族是一個能歌善舞的民族,如果將阿拉旦的散文分解成片斷,每一段,每一句,都是可以當作裕固族民歌來吟唱的。”這些評論都論及阿拉旦散文情感的表達方式與語言的特殊性。

阿拉旦的散文的確達到了令人難以言說的境地,它獨特的魅力在於看似質樸、隨意,卻能使讀者產生情感上的共鳴,甚至震撼,除了我們所談到的其情感本身的聖潔、健康以外,本真的情感表述方式與特殊的語言修辭手法、如詩如歌的語言音律可能是她的獨到之處。那么,怎樣抒情才算達到本真狀態呢?應該說,像阿拉旦這樣,把讀者當作至親至愛之人,向其袒露自己的真實情感,既不誇大其詞,也不掩蓋與裝飾,可算是本真狀態的抒情。比如:少女月經初潮時的羞澀與惶恐,對男女情事的誤解,初戀的美好與失戀的憂傷皆是作者昔日無知、失意、尷尬、狼狽狀態下的心態與情感,作為女性,將這些內心隱秘坦然道出,尤其是要將單相思的少女情懷如實袒露,的確需要勇氣和誠摯的心靈。這在人為地美化自身已經成為散文創作極其普遍現象的當下,自然顯得清新可貴。

阿拉旦引人注目的不僅是本真狀態的抒情方式,她的語言修辭方式也很特別。作為草原文化的抒寫者,阿拉旦熟悉草原歌手的各種抒情手法:比興、象徵、排比、擬人不過作為個案,阿拉旦有自身的獨特之處。她對一些修辭手法的使用是強勢的,力度較大,最突出的是擬人手法的使用,不少評論者都論及這一點。她的不少篇章都寫到她與草原牲畜的情感交流,她不僅擬人化地描繪牲畜的靈性,而且真的將草原上的馬、羊、牧羊狗作為自.己獨處時的夥伴,它們的行為簡直與人一樣:“我走上岸來的時候,木克看著我掛滿水珠的胴體都快驚呆了,它的眼睛裡放射著五彩的光芒粗粗地喘著氣。我在鋪著衣服的草地上坐下來,擰乾頭髮上的水。這時候的木克就像一個成熟的男人,目光里溢出水一樣的柔情。它遲疑了片刻才輕輕走過來,伸出長長的舌頭舔我身上的水珠”(《牧羊狗木克》)。“我舉目四望身邊圍滿披著霞光的羊群,好像羊們能聽懂我的經文,當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很多羊沒有吃草在看著我,一隻羊的眼睛裡竟也流著淚水”(《嘛呢堆的彩虹羊群》)這些既是將擬人化手法使用到了極致,也是實情實景的描繪,顯現了阿拉旦散文的獨特話語模式。

阿拉旦散文排比句式的頻繁運用和如詩如歌的語言韻律是她散文藝術的又一明顯特徵;這樣的語言表述方式與她心中時時流淌的草原樂章互為因果,相映成趣,煥發出強勢的藝術魅力。我們可選擇幾個小段落進行比較。她將祖父和他的朋友比作兩隻老鷹:“兩位老人被歲月磨成了兩隻乾枯的鷹,身體在慘澹的燈影下瑟瑟顫抖,老淚縱橫,那情形誰看見都落淚都傷感,那么悽慘那么悲壯,那么真誠”(《葉爾江》)。在她獨自放牧時,她心中流淌出的美好的音樂總能幫她戰勝孤獨:“我的身體與大地的身體吻合後就有一種音樂便從草地上流淌出來,把我的心靈帶進大地流淌的歌聲里。這時候,天空和大地都開始唱歌,這時我感受到的只有靈魂的存在,這個帶著肉體帶著骨頭的軀體被拋棄在外”(《青草地》)。而少女失戀的心緒又寫得令人悸動震撼,深情的話語如歌如泣,“我聽著雲朵里的音樂,聽著草地上的歌聲,淚水泉水一樣從我幼小的眼窩裡澎湃而出”(《天格爾》)這些語言像詩,如歌,又飽蘸著情感的珍珠灑在綠色的草地上,是獨有的,阿拉旦式的語言模式。無疑,正是這種濃烈的音樂基質和躍動的語言韻律使讀者感受到了心靈的淨化和情緒的舒展,在極其自然的狀態下受到了草原文化的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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