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原國民黨軍統局總務處處長]

沈醉[原國民黨軍統局總務處處長]

沈醉(1914—1996),字叔逸,湖南湘潭人。國民黨陸軍中將,長期服務於國民黨軍統局,深得軍統長官戴笠的信任。在軍統局素以年紀小、資格老而著稱。先後擔任少校行動組長、稽查處上校處長、軍統局總務處少將處長、國防部保密局雲南站站長、國防部少將專員、雲南專員公署主任、中將游擊司令。1949年12月9日被盧漢(原國民黨雲南省政府主席)扣押,參加雲南起義,後協助盧漢逮捕了在昆明的大多數國民黨人員。1960年11月28日被人民政府特赦(第二批特赦人員),任全國政協文史資料委員會文史專員。1981年11月起,歷任第五、第六、第七、第八屆全國政協委員。沈醉與陳恭澍,趙理君,王天木並稱四大金剛,與周養浩,徐遠舉並稱軍統三劍客。

基本信息

簡介

(圖)沈醉沈醉

18歲就參加了軍統的前身——復興社特務處。

先後擔任少校行動組長、稽查處上校處長、軍統局總務處少將處長(28歲)、國防部保密局雲南站站長、國防部少將專員、雲南專員公署主任、中將游擊司令.

1949年12月9日被盧漢(原國民黨雲南省主席)扣押,參加雲南起義,後協助盧漢逮捕了在昆明的大多數特務。

1960年11月28日被人民政府特赦(第二批特赦人員),任全國政協文史資料委員會文史專員。

1980年,有關方面經過調查證實,沈醉在盧漢起義通電上籤了字,發表了起義廣播,並親筆頒布命令,要下屬特務組織上交特務器材併到指定地點報到。根據黨的政策,沈醉的身份由戰犯改為起義將領,享受副部級待遇,並連續被選為第五、六、七屆全國政協委員。

1980年底,沈醉偕同他在大陸惟一的女兒沈美娟到香港探親,成為海峽兩岸關注的一件大事。沈醉在美國加拿大及港台等地有許多親朋故舊和學生,他們都勸他留下來享享清福。沈醉對他們說:“大陸的物質生活是差一點,但我不是為錢而來的。我母親生前對我說過:一個人可以不做官,但一定要做人。在大陸,我才真正懂得了人生的道理。”他勸親友們回大陸看看大陸的變化,說:“國家的分裂是在我們這一代身上造成的,應該在我們這一代身上結束。這樣,生對得起後代,死對得起祖宗。儘管我們過去走的路各不一樣,但從今天起,一個人是流芳百世,還是遺臭萬年,就看他為統一祖國是出了力,還是相反。”

沈醉晚年的家庭生活也很幸福。由於國民黨宣傳沈醉早已“殺身成仁”,他在台灣的前妻粟燕萍女士迫於生計改嫁他人。1965年初春,經人介紹,沈醉與小他10歲的杜雪潔正式結婚,婚後二人相敬如賓、幸福美滿。杜雪潔對沈醉體貼入微,每天早晨和傍晚,她陪沈醉去月壇公園和大橋下面散步,還幫助丈夫整理報刊與信件。沈醉患有冠心病,杜雪潔精心製作了一個牌子,寫上醫生叮囑:“冠心病患者應多休息、少談話,每次見客以不超過15分鐘為宜,更不能連續會客。敬請親友原諒。”沈醉對賢惠的老伴更是情深意厚,他外出開會或參觀,總是細心地給妻子帶回心愛的衣料或禮物,一次也沒忘記過。

1996年3月18日,沈醉因病在北京逝世,享年82歲。

三次婚戀

初戀至死不知真相

1934年,沈醉在上海當軍統特務時化名陳倉,時年21歲,偽裝身份為湖南湘光通訊社記者,偶然中結識了20歲的女編輯莫耶,筆名白雲。
白雲出生於福建廈門一個封建大家庭,後就讀於廈門大學中文系。1933年她獨自來到上海,在《女子月刊》編輯部當編輯。這是一份進步雜誌。自從結識西裝革履、瀟灑俊逸的“記者”陳倉,白雲對他一見鍾情,兩人開始了熱戀。幾日後,陳倉在追捕一個進步人士時,從3樓墜落下來,摔成重傷,左眼幾乎失明。多情的白雲來到陳倉身邊,給予無微不至的照料。待其傷愈後,兩人即開始同居。一年後,白雲生了一個男孩。直到這時,他們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真實名字。

第二個妻子

沈醉的第二個妻子叫栗燕萍。
抗戰爆發後,栗燕萍來到長沙,考入胡宗南創立的中央軍官學校第七分校。1938年初,轉入了湖南常德的臨澧特務訓練班。她被該訓練班教官沈醉看中,沈醉利用其教官身份追求19歲的栗燕萍,雙雙墜入愛河。
1938年11月24日,沈醉同“學生兼情侶”的栗燕萍在常德正式結婚。新婚之夜沈醉有兩句詩曰:“洞房樂趣少人知,正是今生極樂時。”
沈醉與栗燕萍共生養了5個女兒和1個兒子。
1950年3月,沈醉在雲南被解放軍俘虜。栗燕萍攜子女逃到香港,後在香港改嫁,另覓了靠山,不久一家人去了台灣,只有一個女兒沈美娟回到了新中國。

第三位妻子是護士

1965年8月,沈醉與40歲的杜雪潔登記完婚,這是他的第三次正式婚戀。

最怕見的人

杜公說,沈先生當年最怕見三個人。

第一個

軍統局秘書長鄭介民的老婆。這個半老徐娘是有名的財迷,經常指著名向軍統要東西。沈醉本人是總務處長,正是首當其衝。找他要緊俏東西的國民黨官員不少,唯有這位太太個別,她要東西,不是為了自己用,自己喜歡,而為了送到當鋪裡頭換錢,所以是永遠填不滿的坑。而鄭介民本人,沈先生頗為推崇。說這個人做官不在行,而且膽小,實際是個情報專家,平時的樂趣就是閱讀特務們送來的材料。他不審犯人(戴笠就不行,急了還有過親自動手的時候),就是看材料。但是好多大案子都是這樣破的,說起過的,一個是吳佩孚的日本混血女兒吳冰特務案,被他從一封可疑的信件中看出了端倪,一個是當年《永不消逝的電波》里李俠的案子,當然李俠的真名不是這個。說到這兒,沈先生就打住了。

第二個

蔣介石。沈多次見過蔣,還差點當了宋美齡赴美的隨從武官。但是他怕見蔣介石。原因是沈醉的性格活躍,喜動難靜,而且隨便慣了,而蔣介石對部下的儀表非常重視,往往從看人的衣著,姿勢,精神面貌,就決定他的好惡。戴笠是特別重視對蔣投其所好的,因此每有軍統人員去見蔣,必要反覆囑咐、交待,有時還要向蔣的隨員預先打聽蔣的心情,決定何時謁見。這種嚴格的要求,對做慣了外勤的沈醉來說,簡直是一種折磨。另外就是蔣說一口難懂的寧波官話,沈是湖南人,往往擔心聽錯,心情很緊張。
但是對於蔣介石,沈先生有一個獨家的“新聞”——老蔣喜歡唱歌!
老蔣喜歡唱歌可是以前沒有聽說過。沈先生說老蔣不但每天必唱,而且有的時候能唱相當長的時間,頗為自我陶醉。警衛人員都聽過他的歌。有趣的是老蔣不唱京劇,不唱一般的歌曲,只唱三樣:軍歌,黨歌,國歌。按照沈先生的記憶,如果唱國歌多的時候,就比較正常,如果唱軍歌多的時候,那就是比較有麻煩了。黨歌,一般都是有紀念日的時候才唱。老蔣的嗓音一般,但是就是這幾首歌,居然百唱不厭,或許也是一種休息吧。奇怪的是蔣在公開場合從來沒有唱過歌。
飽吹餓唱,難怪老蔣搞經濟總是出毛病。

第三個

蔣的侍從室主任錢大鈞。錢是保定陸軍軍官學校出身,黃埔軍校軍事教官,資格老得可以對陳誠一類的人物指手畫腳。
此人形容威武,在西安事變的時候負過槍傷,他對於特務頗有些瞧不起,因此也不太好相處。後來沈醉從別的特務嘴裡聽到錢大鈞曾經為了娶太太險些自殺,沈醉大吃一驚之下,也對這位將軍的看法大為改變。

人物事跡

毛人鳳為人心狠手辣,狡詐多疑。1948年秋的一天,毛人鳳正與一風流女子親昵,恰被沈醉看在眼中。毛人鳳從此總以為沈醉與他過不去,處處設防。1949年5月毛人鳳隨蔣介石逃離大陸時,有意將沈醉以雲南專區保全專員的名義安排在雲南省主席盧漢身邊,監視盧漢的行動。此時,全國解放浪潮風起雲湧,邊陲雲南也到處出現“反獨裁、反內戰、反飢餓”的巨幅標語。早已看破時局的盧漢漸向中國共產黨和人民接近,使蔣介石深感不安。同年8月初,毛人鳳在台灣遙控指揮,要沈火速除掉與盧漢關係密切、原中央陸軍大學校長、曾參與盧漢反蔣的楊傑和陳復光、謝崇文等5位重要人物。沈醉聞訊不由一驚,心想毛人鳳真毒,這不是封我的生路嗎?他明明知道盧漢正向共產黨靠攏,我殺了盧的親信,一旦雲南解放,我一家人豈不死無葬身之地?於是沈便對毛的命令採取軟拖之法,拖延時間,想僥倖過去。
毛人鳳見沈醉遲遲不動,遂出一絕招,搬動蔣介石,以“委員長”的名義向沈醉下死命令,限沈“在3天之內幹掉楊傑”。這下子沈醉慌了手腳,想想只殺一人,不敢再抗拒了,決定暗殺楊傑。不料這件事被沈母發現,立即勸阻了沈醉,並給楊傑通風報信,讓楊逃走。誰知就在楊傑逃離昆明的時刻,盧漢迫於蔣介石和代總統李宗仁的雙重壓力,下令在全市範圍內來一次大搜捕。毛人鳳見機特派保密局西南區區長徐遠舉前來配合沈醉行動。徐遠舉和沈醉一見面就居高臨下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黑名單,指著第一名“楊傑”對沈責怪道:“這是委員長親自點的名,你卻遲遲不殺,毛局長對你很有意見,要你將功折罪。”沈醉表面上承認辦事不力,表示誠服,暗中卻幫助楊傑脫身。
當天晚上沈醉假裝信心百倍地帶人衝進楊傑家,自然是人去樓空。徐遠舉見抓不到楊傑,便大抓其他“政治犯”。一夜就抓了400多人,其中許多是大專院校學生。沈醉明知裡面多數人是無辜的,但屈於毛人鳳的指令,不敢違抗。特務們原指望這樣會討得毛人鳳的歡心,哪知毛人鳳要殺的重點是楊傑,聽說楊傑漏網,便氣急敗壞地從台灣乘專機趕到昆明。他一下飛機就對前來迎接的沈醉瞪眼,滿面怒氣地說:“老沈,你這次行動使我失望,委座對你很有意見。”毛告訴沈醉,他這次的目的有兩個:一是迫使盧漢殺掉被抓人犯,讓盧雙手沾滿鮮血,以堵住其將來投共的後路;二是更進一步明確要沈醉死守雲南,沒有“蔣委員長”的電令不能離開一步,否則格殺勿論。
沈醉表麵點頭,內心極為不滿。蔣家王朝已到危急時刻,我沈醉能扭轉乾坤嗎?沈恨死了毛人鳳--都是你這條惡狼搗的鬼,冤家路窄,這次我非叫你死個不明不白不可!由此沈對毛人鳳暗藏了殺機,決定選用毒藥毒死毛,而且不讓毛死在大陸。沈醉秘密尋找毒藥,發現有兩種。一種是雲南少數民族配製的土藥,名叫“蠱”,又名“百蟲粉”,是一種褐色細粉,若將其放入菜和咖啡中,無法辨認。其藥力服後半月才會發作,發病時渾身痙攣,痛苦萬分而死;一種是外國進口藥粉,此藥無臭味,只要在食物中放一耳勺即可,放三次,致使心臟壞死。沈醉覺得第二種可靠性不大,決定採用第一種。
毛人鳳先是住在一特務家中,沈醉將自己貼身副官嚴祁生派去為毛當警衛。沈醉計算一下日期,覺得為時尚早,暫不下手。毛人鳳住了20多天,工作毫無進展,每次找盧漢要盧在處決400多人犯的名單上籤名,盧漢總是藉口罪證不足,拒絕下筆。毛人鳳讓步到四分之一的人數上,盧漢還是態度如初。毛人鳳緊緊相逼,盧漢板著臉說:“你這樣逼我,叫我這個省主席還能當下去嗎?”
毛人鳳幾次碰壁,氣恨異常,回到沈醉家中,進門就指責,發脾氣說沈對黨國不忠。沈醉本來窩了一肚子火,這樣一來更加堅定了他毒殺毛人鳳的決心。湊巧偏在這時,昆明突然停電,毛人鳳生怕遭人暗算,疑神疑鬼,還藉機發瘋,大罵嚴副官“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嚴祁生受辱不服,向沈醉訴苦,沈醉聽得心裡冒火,反得提醒,準備次日將毒粉拌在毛人鳳的飯菜中。
就在當天晚上,電廠又送電了,沈醉來到毛人鳳房間,毛拍著沈的肩頭頗為動情地說:“老沈啊,這些年你待我始終如一,難得你一片赤誠,我對你發火,是我內心障礙,是我不對,千萬別往心裡去。”話間眼睛似乎還有些濕潤,一向重義氣的沈醉又放棄了殺念。
毛人鳳難耐寂寞,在此多事之秋,居然不顧“黨國”危急,將一京劇花旦弄到家中成天鬼混。沈醉對此極為鄙夷。
沈去找毛人鳳匯報工作,無意中發現台灣催毛返台的電報,沈醉心裡一震,心想,若再不下手,就失此千載難逢之良機了。於是打算當天趁毛人鳳吃晚飯時下毒。

著作

西安事變西安事變

《解放前夕軍統在雲南的活動》 、《抗戰前軍統特務在上海的罪惡活動》 、 《我所知道的戴笠》 、 《中美合作所內幕》等九篇文章,登載在《文史資料》上、《愛國將領盧漢》(《新華文摘》1988年第5期)和《我這三十年》等多部作品。

第三個,是蔣的侍從室主任錢大鈞。錢是保定軍官學校出身,黃埔軍校軍事教官,資格老的可以對陳誠一類的人物指手畫腳。

此人形容威武,在西安事變的時候負過槍傷,對於特務頗有些瞧不起,因此也不太好相處。沈醉和錢將軍打交道,是因為軍統特務往往負責蔣介石出巡的外層防衛,歸錢的侍從室指揮,沈為人精明幹練,多次擔任這個職務。而錢總是神情踞傲,很不好合作,極少給特務提供方便。因為他是上級,沈等特務都吃過不少苦頭,因此不願意去見他。後來才知道,他是在西安事變時和軍統結下的梁子。當時錢也和蔣一起去西安。華清池附近原來有一個火車頭,為了防止蔣乘火車逃跑,張學良找到錢大鈞,說要讓自己的好馬“蓋西北”和火車賽跑,誘騙錢同意將火車頭調到臨潼車站。這個細節在事變後被特務密報上來,認為錢和張有勾結的嫌疑。錢因此受到審查。當時錢曾指揮侍從拚死抵抗,掩護蔣逃走,自己被東北軍的子彈打穿胸部,卻遭到如此對待,內心極為痛苦。因此終生對特務沒有好感。

奉命尋找戴遺骸

1946年3月17日上午,軍統局局長戴笠乘機由天津經青島飛上海。由於上海大雨滂沱,飛機轉往南京,在雲雨中突然中斷了聯絡。
18日清晨,軍統局代理主任秘書毛人鳳向蔣介石報告了戴笠失蹤的訊息。蔣介石大為著急,因為戴笠掌握了許多重要的機密和情報,如果飛機因汽油用盡降落到解放區,將會給黨國的利益造成極大的損失。他親自打電話命令空軍司令周至柔:“你馬上派幾架飛機沿途尋找!一定要找到這架飛機迫降的地方!”放下電話,又對毛人鳳說:“你馬上選派一個將官級負責人,帶一部電台、一個報務員和一個外科醫生,乘飛機沿途尋找,如發現戴的飛機,便跳傘下去,無論如何要找到戴笠!”
毛人鳳在重慶軍統局本部,立即召集了二十餘名將官級特務,宣布了任務,他用眼光搜尋著。會議室煙霧騰騰,在場的人頭上都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們都明白:如果戴笠降落在共區,誰去就等於送死,這個差事千萬別落到自己的頭上,沒一個人吭氣。
毛人鳳聲淚俱下:“戴局長平時對諸位可不薄啊,在這個節骨眼上,你們怎么都抱著葫蘆不開瓢呢?”
這時,一位瘦高個子的光頭少將猛地站了起來,把手中的菸頭往地上狠狠地一摔,大聲說:“我去!”
毛人鳳疾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雙手,激動地說:“養兵千日,用在一朝,戴先生不枉培養你一場。”
這時,軍統局唯一的女少將姜毅英站了起來,氣憤地說:“士為知己者死。今天才是真正考驗了諸位一下;如果我不是女的,我也會和沈處長一樣站起來。即使死了,也有臉去見戴先生。這比活著去裝假哭,要體面得多!”在場的人聞言,個個面紅耳赤
蔣介石親自接見了沈醉,他握著沈醉的手,誇獎道:“很好!你一定要把雨農找回來!我已通知空軍準備好了飛機,你下午就出發吧。”
“是!”沈醉敬了個禮,轉身就走。
“回來,你過去跳過傘嗎?”
“報告委座,沒有!”[2]蔣介石顯然被感動了,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里取出一張信紙:“你先帶著醫生和報務員一起練習一下跳傘,明天一早動身,我給你寫個手令帶著。”說著用毛筆寫道:“無論何人,不許傷害戴笠,應負責妥為護送出境,此令。蔣中正。”他讓秘書蓋上國民政府的公章後交給沈醉,叮囑道:“你跳傘後,不管遇到什麼單位的負責人,先出示我的手令,找到戴笠,立即用無線電告訴我!”他不放心地強調,“不管落到什麼地方,一定要跳下去!”
一旁的毛人鳳忙回答:“他不會害怕的!剛才只有他主動表示願去的,請委座放心!”
蔣介石臉上露出讚賞的笑容:“你有什麼要求嗎?”
“沒有!為了黨國的利益,個人生死早已置之度外,為了報答戴先生的知遇之恩,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好!我們需要的就是這種忠於黨國的好同志!”蔣介石破例把他們送到門口。
當天下午,沈醉就去練習跳傘,一連跳了二次,又去九龍坡機場乘飛機練習。當飛機到達指定高度時,沈醉拉開艙門,往下一看,只覺頭暈目眩,小腿哆嗦。但是想起戴笠的面容和蔣介石的目光,心一橫、眼一閉便一頭栽了出來,人像鉛球似的急速下墜,耳邊只聽見呼呼的風聲。他急忙將胸前的繩子一拉,只覺得身體猛地向上一提,然後穩穩噹噹地吊在空中,晃晃悠悠往下降落,不一會兒就順利著地了,沈醉這才舒了一口氣。接著又連跳了兩次,累得筋疲力盡。
回到局本部時,天已經黑了,剛進大樓,毛人鳳就紅著眼圈迎上來:“戴先生可能已遭到不幸,剛才南京來了長途說,17日中午有一架軍用飛機墜毀在南京附近,估計就是戴先生的專機,你的任務取消了。”沈醉一下子愣住了,淚水模糊了雙眼。

刺殺毛人鳳

相互暗藏殺機

毛人鳳為人心狠手辣,狡詐多疑。1948年秋的一天,毛人鳳正與一風流女子親昵,恰被沈醉看在眼中。毛人鳳從此總以為沈醉與他過不去,處處設防。1949年5月毛人鳳隨蔣介石逃離大陸時,有意將沈醉以雲南專區保全專員的名義(實是“軍統”雲南站站長)安排在雲南省主席盧漢身邊,監視盧漢的行動。此時,全國解放浪潮風起雲湧,邊陲雲南也到處出現“反獨裁、反內戰、反飢餓”的巨幅標語。早已看破時局的盧漢漸向中國共產黨和人民接近,使蔣介石深感不安。同年8月初,毛人鳳在台灣遙控指揮,要沈火速除掉與盧漢關係密切、原中央陸軍大學校長、曾參與盧漢反蔣的楊傑陳復光謝崇文等5位重要人物。沈醉聞訊不由一驚,心想毛人鳳真毒,這不是封我的生路嗎?他明明知道盧漢正向共產黨靠攏,我殺了盧的親信,一旦雲南解放,我一家人豈不死無葬身之地?於是沈便對毛的命令採取軟拖之法,拖延時間,想僥倖過去。

毛人鳳見沈醉遲遲不動,遂出一絕招,搬動蔣介石,以“委員長”的名義向沈醉下死命令,限沈“在3天之內幹掉楊傑”。這下子沈醉慌了手腳,想想只殺一人,不敢再抗拒了,決定暗殺楊傑。不料這件事被沈母發現,立即勸阻了沈醉,並給楊傑通風報信,讓楊逃走。誰知就在楊傑逃離昆明的時刻,盧漢迫於蔣介石和代總統李宗仁的雙重壓力,下令在全市範圍內來一次大搜捕。毛人鳳見機特派保密局西南區區長徐遠舉前來配合沈醉行動。徐遠舉和沈醉一見面就居高臨下地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黑名單,指著第一名“楊傑”對沈責怪道:“這是委員長親自點的名,你卻遲遲不殺,毛局長對你很有意見,要你將功折罪。”沈醉表面上承認辦事不力,表示誠服,暗中卻幫助楊傑脫身。

當天晚上沈醉假裝信心百倍地帶人衝進楊傑家,自然是人去樓空。徐遠舉見抓不到楊傑,便大抓其他“政治犯”。一夜就抓了400多人,其中許多是大專院校學生。沈醉明知裡面多數人是無辜的,但屈於毛人鳳的指令,不敢違抗。特務們原指望這樣會討得毛人鳳的歡心,哪知毛人鳳要殺的重點是楊傑,聽說楊傑漏網,便氣極敗壞地從台灣乘專機趕到昆明。他一下飛機就對前來迎接的沈醉瞪眼,滿面怒氣地說:“老沈,你這次行動使我失望,委座對你很有意見。”毛告訴沈醉,他這次的目的有兩個:一是迫使盧漢殺掉被抓人犯,讓盧雙手沾滿鮮血,以堵住其將來投共的後路;二是更進一步明確要沈醉死守雲南,沒有“蔣委員長”的電令不能離開一步,否則格殺勿論。

沈醉表麵點頭,內心極為不滿。蔣家王朝已到危急時刻,我沈醉能扭轉乾坤嗎?沈恨死了毛人鳳--都是你這條惡狼搗的鬼,冤家路窄,這次我非叫你死個不明不白不可!由此沈對毛人鳳暗藏了殺機,決定選用毒藥毒死毛,而且不讓毛死在大陸。沈醉秘密尋找毒藥,發現有兩種。一種是雲南少數民族配製的土藥,名叫“蠱”,又名“百蟲粉”,是一種褐色細粉,若將其放入菜和咖啡中,無法辨認。其藥力服後半月才會發作,發病時渾身痙攣,痛苦萬分而死;一種是外國進口藥粉,此藥無臭味,只要在食物中放一耳勺即可,放三次,致使心臟壞死。沈醉覺得第二種可靠性不大,決定採用第一種。

兩次欲殺毛人鳳

沈醉沈醉

毛人鳳先是住在一特務家中,沈醉將自己貼身副官嚴祁生派去為毛當警衛。沈醉計算一下日期,覺得為時尚早,暫不下手。毛人鳳住了20多天,工作毫無進展,每次找盧漢要盧在處決400多人犯的名單上籤名,盧漢總是藉口罪證不足,拒絕下筆。毛人鳳讓步到四分之一的人數上,盧漢還是態度如初。毛人鳳緊緊相逼,盧漢板著臉說:“你這樣逼我,叫我這個省主席還能當下去嗎?”

毛人鳳幾次碰壁,氣恨異常,回到沈醉家中,進門就指責,發脾氣說沈對黨國不忠。沈醉本來窩了一肚子火,這樣一來更加堅定了他毒殺毛人鳳的決心。湊巧偏在這時,昆明突然停電,毛人鳳生怕遭人暗算,疑神疑鬼,還藉機發瘋,大罵嚴副官“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嚴祁生受辱不服,向沈醉訴苦,沈醉聽得心裡冒火,反得提醒,準備次日將毒粉拌在毛人鳳的飯菜中。

就在當天晚上,電廠又送電了,沈醉來到毛人鳳房間,毛拍著沈的肩頭頗為動情地說:“老沈啊,這些年你待我始終如一,難得你一片赤誠,我對你發火,是我內心障礙,是我不對,千萬別往心裡去。”話間眼睛似乎還有些濕潤,一向重義氣的沈醉又放棄了殺念。

毛人鳳難耐寂寞,在此多事之秋,居然不顧“黨國”危急,將一京劇花旦弄到家中成天鬼混。沈醉對此極為鄙夷。

一天,沈去找毛人鳳匯報工作,無意中發現台灣催毛返台的電報,沈醉心裡一震,心想,若再不下手,就失此千載難逢之良機了。於是打算當天趁毛人鳳吃晚飯時下毒。

然而沈醉離開房間之時,毛人鳳說了一句:“老沈,我從內心佩服你的忠心耿耿,要是戴老闆在天有靈,會含笑九泉的。”一個“戴老闆”又提醒了沈醉,他在心中反問自己:我若殺了毛人鳳,豈不太對不住戴老闆了?他再次軟下心來。這時傳來蔣氏父子要親來昆明的訊息,沈醉經過幾天思索之後,將幾包毒粉扔了。

不幾天,毛人鳳離開了昆明。臨走時,對沈醉指示:“你一定要堅守雲南,要么拉起隊伍進山打游擊,要么學王佐斷臂詐降,以求東山再起。”毛人鳳一走,沈醉恍然大悟,對家人說:“我不該扔掉毒粉。”

毛人鳳走後不久,12月9日,沈醉參加了盧漢起義。事後沈對盧漢說:“我痛悔沒親手殺了毛人鳳。”盧漢答道:“讓人民再殺他也不遲!”

向丁玲請罪

(圖)1984年6月24日,沈醉寄給丁玲“請罪書”時的信封。1984年6月24日,沈醉寄給丁玲“請罪書”時的信封。

1933年5月13日晚上,丁玲的愛人馮達9點多才回到家中。他的神色有些慌亂,不等丁玲問,就急忙告訴丁玲說,他們的住所可能被特務盯上了。

當天晚上,馮達去看兩位《真話報》通訊員,他在他們住室的窗下喊了兩聲,無人回答,卻看見屋子裡燈光搖晃,有雜亂的腳步聲,馮達感覺情況很可疑,急忙掉轉頭往回走。回到家門口用鑰匙開門時,他看見馬路對面影影綽綽有個人。當時,丁玲是左聯黨團書記,馮達則在中共江蘇省委機關報《真話報》工作。這年年初,他們剛剛把家搬到公共租界虹口崑山花園路7號,這裡是黨的一個秘密聯絡點。

第二天,丁玲要去正風學院參加文藝小組會議。馮達不放心,還要去看那兩位《真話報》通訊員。早8時許,兩人離家時約定,中午12時前一定回家。到時如果一人未回來,另一人要立即離開家。丁玲為防萬一,去正風學院前,特意繞道去左聯黨團成員穆木天、彭慧家,把昨晚的事情告訴他們,並說如果下午自己不來,就可能出了問題。中午,她11時半回到家,沒有看到馮達。她正收拾東西準備離開時,《真話報》總編輯潘梓年來了,他很從容,拿起桌子上的一份《社會新聞》看了起來。丁玲看到他那沉著的樣子,自己倒不好意思起來。突然,樓梯上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門“砰”地被推開,特務馬紹武等三人闖入屋內。丁玲和潘梓年被捕了。逮捕他們的是國民黨中統特務系統的便衣。

整整50年之後,丁玲才知道,當年如果國民黨中統特務不抓她,戴笠為頭子的國民黨復興社特務也會把她抓走,她已經處在雙重監視之下,注定了在劫難逃。有趣的是,當她得知這一訊息的時候,她竟然和50年前要逮捕她的復興社特務坐在一起開會,而且他們之間互相問候,友好交談,書信往來。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歷史和他們開了一個玩笑。

丁玲說沈醉“這本書寫得好”,沈醉動情了,用手帕擦眼淚。

沈醉《我這三十年》

1983年秋天,北京西城太平橋大街,全國政協禮堂的一個會議室里,氣氛熱烈,文化組的政協委員們在學習討論《鄧小平文選》 。文化組的組長是丁玲,此時她正在發言。丁玲善談,講起話來思路開闊,她講了自己的親身經歷,以說明改革開放的偉大:“……要不是三中全會,要不是鄧小平胡耀邦出來主持工作,大膽地撥亂反正,我們可能要右派到底,這輩子沒有出頭的日子,沒有申冤的機會,所以,我感謝黨,感謝三中全會的英明決策。”由自己的命運,她又講到另一個人的命運:“我最近看了一本書,是沈醉寫的《我這三十年》……”。

這句話一出口,屋子裡邊頓時有了一些響動,有人輕聲議論,有人則把目光投向一側,那裡坐著一位身材魁梧、腰板挺直的老人,雙手拄在一根拐杖上,正在專心致志地諦聽。他就是政協委員沈醉。他想要聽聽丁玲會說些什麼。

丁玲接著說下去:“這本書寫得好,寫得真實,特別是把思想改造的過程寫得很具體,很生動,讓人看到我們黨的工作人員在執行黨的政策、做深入細緻的思想政治工作方面的水平。”丁玲掃視會場,遇到了沈醉的目光,她笑了,說:“過去我恨你們這些人,把你們看作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鬼,現在看到你們改造得這么好,我很受觸動,也改變了我對你們的看法。我也很羨慕你們,在你們思想改造的過程中,有那么多黨的領導人和工作人員給你們溫暖。我認為中國共產黨就是應該像太陽一樣,給人以溫暖……”。

丁玲講得很動情,沈醉聽得也動了情,他摘下眼鏡,用手帕擦拭著眼睛。屋子裡安靜下來,委員們看到了這兩個老人之間的一種溝通和交流。但是許多委員並不知道,50年前,這兩個人是你死我活的冤家對頭,他們之間,曾經有一場即將發生而終未發生的生死搏鬥。

會散了,人們陸續走出會議室,沈醉卻坐在那裡沒有動,丁玲也坐在那裡沒有動。最後,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沈醉站了起來,拄著拐棍慢慢向丁玲走過去,沖她深深施了一個禮:“書出來以後,我一直想送您一本,但又怕您不原諒我,沒想到您先看到書了,……過去我對黨和人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也對您犯下了罪,……”話語中溢滿懺悔之意。丁玲連連擺手,打斷他的話:“這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一切都要向前看,我們不是已經走到一起來了嗎?我希望你多寫,把你的經歷都寫出來,也歡迎你到我家裡來作客。”

《我這三十年》是沈醉寫的一本回憶錄,那年春天剛剛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書中記述了沈醉在全國解放以後,作為一名戰犯,與杜聿明宋希濂等在北京功德林監獄和秦城農場認真接受改造,獲得特赦,重新做人的經過,還寫了他在“文革”中間遭受“四人幫”迫害的遭遇,以及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後的再次新生。湖南人民出版社經常把一些新出版的好書寄贈丁玲,所以她看到了這本書。

沈醉接受丁玲的邀請,但沒去,卻寫給丁玲“請罪書”。

丁玲邀請發出去了,但是沈醉沒有來。是內心裡負疚太重,還是擔心丁玲並不真正歡迎他?

第二年春天,丁玲的《訪美散記》也由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了,這本書的裝幀印刷都很漂亮,她購買了一些,簽名送給親朋好友,其中也有沈醉先生一本。

意外地收到丁玲的贈書,沈醉十分感動——丁玲確實是豁達之人。他想起上次在政協禮堂和丁玲的幾句對話,有些話還沒有來得及說,有些事情他還想告訴丁玲,他覺得如果不這樣做,就對不起丁玲。於是,他給丁玲寫了一封信:

軍統正式成立是在1938年,所以準確地說,當年沈醉所在的特務組織是軍統的前身國民黨復興社。但這封信讓丁玲了解了幾個問題:第一個是在30年代初期的上海,嚴密地監視、跟蹤丁玲,隨時隨地想要扼殺左翼文化運動的,不止一個特務組織,各組織之間爭相以抓捕革命人士邀功爭賞。第二個,丁玲被捕以後未被殺害,一個重要原因是她“相當有名”,很多人同情她,許多社會知名人士出面援救,國民黨反動派迫於“社會輿論,國際影響”而未敢下手。第三, “文革”時期,“四人幫”繼續對丁玲進行迫害,派人追逼沈醉承認丁玲叛變過,沈醉先生堅持實事求是,反而受到謝靜宜等人的奚落嘲笑。

“文革”中沈醉憑良知說真話,使丁玲的所謂變節行為真相大白。

沈醉丁玲晚年在寓所。

沈醉在《我這三十年》中寫道:由於他的特殊身份,“文革”中間,大量所謂“特偵組”找他外調,5年間寫過一千多份證明材料。他懂得,一份材料關係到一個人的政治生命,所以抱定一個宗旨:決不能再像解放前那樣,無中生有,乾傷天害理的事情。這是他的進步,也是他認真改造自己的成果。沈醉在30年代為虎作倀,險些害了丁玲,卻又在“文革”期間的60年代,在一種特殊的情況下幫了丁玲。他以自己的功,彌補了自己的過。

這封信6月26日寄到丁玲家中,但丁玲此時不在北京,她應廈門大學之邀,正在鼓浪嶼療養。月底她回到北京,但很快就因糖尿病病情加重,在7月4日住進協和醫院。讀了沈醉先生的信,她知道了一些過去並不知曉的事情,這對於她正在寫作的長篇回憶錄《魍魎世界——南京囚居回憶》 ,有所幫助。很快,她又看到了中組部《關於為丁玲同志恢復名譽的通知》徵求意見稿,這個檔案經中央書記處批准,在8月1日由中央組織部正式頒發,檔案澄清了有關她在南京被捕那一段歷史的種種謠言,徹底地還她一個清白。

再後來,丁玲就深深陷在創辦《中國》的煩瑣複雜的事務糾葛之中。她想要回復沈醉先生的一封信,終於沒有寫成。

沈醉的機智

《軍統內幕》《軍統內幕》

沈醉出生在湘潭農村一個叫沈家大屋的地方。他在長沙藝文中學還沒畢業,因為跟著高年級的同學鬧學潮,被學校開除。沈醉一心想到外邊闖世界,於是來到了上海。沈醉此次來上海,是來找他在上海的姐夫余樂醒,看能不能幫忙找個工作。余便介紹沈醉進入軍統。
巧計送捕徐昭俊,沈醉初露鋒芒,沈醉頭腦靈光,手腳勤快,又肯鑽研,到軍統沒幾個月,他就成了一個受人稱道的行動人員。
這天,余樂醒收到戴笠從南京拍來的密電:疑徐昭俊有越軌行為,速將徐逮捕,秘密南京。
徐昭俊是軍統上海區情報組組長,此人身高力大,腿腳敏捷,武功很好,槍法也準,要逮捕他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接到任務後,余樂醒有些緊張,思考著如何動手才能把徐昭俊抓起來。
沈醉見姐夫心事重重的樣子,想了一想,對姐夫說:“這有何難。”便伏在余樂醒的耳邊,如此這般地說了一通。
余樂醒聽了後高興地說:“這是個好主意。”接著他不放心地問沈醉:“你能勝任嗎?”
沈醉一個立正:“保證完成任務!”
第二天,余樂醒帶著沈醉來找徐昭俊:“徐組長,我的這個小弟,最近犯了大錯,戴處長昨天來電,要把他帶到南京接受調查。正好我手上有個案子離不開,我想請你幫忙把他送到南京,交給戴處長。”
“好,這事交給我來辦,你放心。”徐昭俊知道沈醉是余樂醒的妻弟,便對余說:“看我能不能在戴先生面前說上話,從輕發落你的這位小弟。”
“那就拜託徐先生了,到時候我一定好好謝謝你。”余樂醒再三表示感謝
徐昭俊帶著沈醉上了去南京的火車。一路無話,車到南京火車站,兩個身材高大的漢子接待了他們,然後開著車把他們送到了特務處。
小車到雞鵝巷53號特務處門口,車剛停穩,徐昭俊一下車,身後就被人用手槍頂上,隨後將他五花大綁起來。
“乾什麼!?你們抓錯人了。我是徐昭俊,要抓的是沈醉呀!”徐昭俊大喊大叫。
“不許叫!”大個子特務給了徐昭俊一個耳光,“我們抓的就是你,徐昭俊。”
沈醉在《我這三十年》中寫道:由於他的特殊身份,“文革”中間,大量所謂“特偵組”找他外調,5年間寫過一千多份證明材料。他懂得,一份材料關係到一個人的政治生命,所以抱定一個宗旨:決不能再像解放前那樣,無中生有,乾傷天害理的事情。這是他的進步,也是他認真改造自己的成果。沈醉在30年代為虎作倀,險些害了丁玲,卻又在“文革”期間的60年代,在一種特殊的情況下幫了丁玲。他以自己的功,彌補了自己的過。
北京,她應廈門大學之邀,正在鼓浪嶼療養。月底她回到北京,但很快就因糖尿病病情加重,在1949年7月4日住進協和醫院。讀了沈醉先生的信,她知道了一些過去並不知曉的事情,這對於她正在寫作的長篇回憶錄《魍魎世界——南京囚居回憶》,有所幫助。很快,她又看到了中組部《關於為丁玲同志恢復名譽的通知》徵求意見稿,這個檔案經中央書記處批准,在1949年8月1日由中央組織部正式頒發,檔案澄清了有關她在南京被捕那一段歷史的種種謠言,徹底地還她一個清白。
再後來,丁玲就深深陷在創辦《中國》的煩瑣複雜的事務糾葛之中。她想要回復沈醉先生的一封信,終於沒有寫成。
丁玲逝世後,我為了寫《丁玲的故事》,曾經在1986年10月11日,隨同陳明去拜望了沈醉先生。
沈先生住在政協宿舍一個普通的單元樓房裡,他黑紅的臉龐,花白的頭髮,雖然是70多歲的人,但看上去身體很好,只是茶色鏡片後,隱約可以看到一隻受傷的眼睛轉動時不很靈活。他笑容可掬,熱情地招呼我們入座,儼然一副學者風範。我不禁想:難道這就是國民黨里有名的軍統大特務?
沈先生嗓音洪亮,非常健談。一見面就再三向陳明說:“我非常感謝丁玲,她在政協會上發言,談《我這三十年》這本書,使我得到解脫,得到理解,我很感激她。”
我們說明來意,希望沈先生介紹一些30年代上海的國民黨特務活動情況。老人略微沉思一下,談起了往事:
30年代,我是國民黨軍統駐上海法租界的組長,丁玲住在法租界,我們這個組一共有十幾個人,其中有兩、三個人專門負責盯視她。那時丁玲是有名的青年女作家,又是左聯成員,很活躍,也很紅,在讀者中,特別是一些進步青年讀者中間影響很大,所以國民黨很注意她,很恨她。但是我們不知道她是不是共產黨,也不知道她在左聯裡邊的具體職務,監視她的目的就是掌握這些情況,在適當的時機逮捕她,破壞共產黨的地下組織。當時宋慶齡也住在法租界,我也去盯視過。魯迅住在英租界,我也盯視過,他用毛筆寫字,寫完後往竹椅上一躺,抽菸。魯迅、宋慶齡、丁玲,還有許多人,都在我的黑名單上。後來丁玲是被CC抓去的。CC是國民黨中統特務組織。

個人作品

《我所知道的戴笠》《我所知道的戴笠》

《解放前夕軍統在雲南的活動》、《抗戰前軍統特務在上海的罪惡活動》、《我所知道的戴笠》、《中美合作所內幕》、《愛國將領盧漢》、《我這三十年》、《我的特務生涯》、《人鬼之間》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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