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潤澤灘闕遇友

施潤澤灘闕遇友

【施潤澤灘闕遇友】明代白話短篇小說。收入《醒世恆言》第18卷。這是一篇描寫市民生活的作品。寫明嘉靖年間,蘇州府吳江縣盛澤鎮,有一人姓施名復,字潤澤,夫妻兩口,開著兩張綢機,靠養蠶織綢為生。一天施復賣綢回來,途中拾到六兩銀子。

基本信息

基本簡介

他滿心歡喜,邊走邊盤算:用拾到的錢再買一張綢機,一年便可多得很多錢。將進家門時轉念又想,這銀子若是小本生意人丟的,全家將無法度日,甚至會家破人亡。於是他又回到拾銀子的地方等到了失主,將銀子歸還了失主。失主朱恩也是個養蠶織綢的小生產者,對施復感恩不盡。六年後,盛澤鎮一帶缺桑葉,施復和村里人結伴去太湖對岸購買,途中巧遇朱恩,朱恩把自己多餘的桑葉全部送給了施復,並幫他送回家。而村裡的其他人渡太湖買桑葉遇風浪全部罹難。施復的生意越做越大,後成了開二三十張織機的業主。作品歌頌了小工業者之間的友誼,表現了資本主義萌芽時期的社會風貌,具有一定的認識價值。

故事片段

從來陰騭能回福,舉念須知有鬼神。

這首詩引著兩個古人陰騭的故事。第一句說:“還帶曾消縱理紋。”乃唐朝晉公裴度之事。那裴度未遇時,一貧如洗,功名蹭蹬,就一風鑒,以決行藏。那相士說:“足下功名事,且不必問。更有句話,如不見怪,方敢直言。”斐度道:“小生因在迷途,故求指示,豈敢見怪!”相士道:“足下螣蛇縱理紋入口,數年之間,必致餓死溝渠。”連相錢俱不肯受。裴度是個知命君子,也不在其意。

一日,偶至香山寺閒遊。只見供卓上光華耀目,近前看時,乃是一圍寶帶。裴度檢在手中,想道:“這寺乃冷落所在,如何卻有這條寶帶?”翻閱了一回,又想道:“必有甚貴人,到此禮佛更衣。祗候們不小心,遺失在此,定然轉來尋覓。”乃坐在廓廡下等候。不一時,見一女子走入寺來,慌慌張張,徑望殿上而去。向供卓上看了一看,連聲叫苦,哭倒於地。裴度走向前問道:“小娘子因何恁般啼泣?”那女子道:“妾父被人陷於大辟,無門伸訴。妾日至此懇佛陰祐,近日幸得從輕贖鍰。妾家貧無措,遍乞高門,昨得一貴人矜憐,助一寶帶。

妾以佛力所致,適攜帶呈於佛前,稽首叩謝。因贖父心急,竟忘收此帶,倉忙而去。行至半路方覺。急急趕來取時,已不知為何人所得。今失去這帶,妾父料無出獄之期矣!”說罷又哭。裴度道:“小娘子不必過哀,是小生收得,故在此相候。”

把帶遞還。那女子收淚拜謝:“請問姓字,他日妾父好來叩謝。” 裴度道:“小娘子有此冤抑,小生因在貧鄉,不能少助為愧。 還人遺物,乃是常事,何足為謝!”不告姓名而去。過了數日,又遇向日相士,不覺失驚道:“足下曾作何好事來?”裴度答云:“無有。”相士道:“足下今日之相,比先大不相牟。陰德紋大見,定當位極人臣,壽登耄耋,富貴不可勝言。”斐度當時猶以為戲語。後來果然出將入相,歷事四朝,封為晉國公,年享上壽。有詩為證:縱理紋生相可憐,香山還帶竟安然。淮西盪定功英偉,身系安危三十年。 第二句說是:“返金種得桂枝芬。”乃五代竇禹鈞之事。那竇禹鈞,薊州人氏,官為諫議大夫,年三十而無子。夜夢祖父說道:“汝命中已該絕嗣,壽亦只在明歲。及早行善,或可少延。”禹鈞唯唯。他本來是個長者,得了這夢,愈加好善。 一日薄暮,於延慶寺側,拾得黃金三十兩、白金二百兩。至次日清早,便往寺前守候。少頃,見一後生涕泣而來。禹鈞迎住問之。後生答道:“小人父親身犯重罪,禁於獄中,小人遍懇親知,共借白金二百兩、黃金三十兩。昨將去贖父,因主庫者不在而歸,為親戚家留款,多吃了杯酒,把東西遺失。

今無以贖父矣!”竇公見其言已合銀數,乃袖中摸出還之,道:“不消著急,偶爾拾得在此,相候久矣。”這後生接過手,打開看時,分毫不動,叩頭泣謝。竇公扶起,分外又贈銀兩而去。其他善事甚多,不可枚舉。一夜,復夢祖先說道:“汝合無子無壽。今有還金陰德種種,名掛天曹,特延算三紀,賜五子顯榮。”竇公自此愈積陰功,後果連生五子:長儀,次儼,三侃,四偁,五僖,俱仕宋為顯官。竇公壽至八十二,沐浴相別親戚,談笑而卒。安樂老馮道有詩贈之云:燕山竇十郎,教子有義方。

靈椿一株老,丹桂五枝芳。 說話的,為何道這兩樁故事?只因亦有一人曾還遺金,後來雖不能如二公這等大富大貴,卻也免了一個大難,享個大大家事。正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一切禍福,自作自受。說這蘇州府吳江縣離城七十里,有個鄉鎮,地名盛澤,鎮上居民稠廣,土俗淳樸,俱以蠶桑為業。男女勤謹,絡緯機抒之聲,通宵徹夜。那市上兩岸綢絲牙行,約有千百餘家,遠近村坊織成綢匹,俱到此上市。四方商賈來收買的,蜂攢蟻集,挨擠不開,路途無佇足之隙;乃出產錦繡之鄉,積聚綾羅之地。江南養蠶所在甚多,惟此鎮處最盛。有幾句口號為證:東風二月暖洋洋,江南處處蠶桑忙。蠶欲溫和桑欲乾,明如良玉發奇光。繰成萬縷千絲長,大筐小筐隨絡床。美人抽繹沾唾香,一經一緯機杼張。咿咿軋軋諧宮商,花開錦簇成匹量。莫憂八口無餐糧,朝來鎮上添遠商。

且說嘉靖年間,這盛澤鎮上有一人,姓施名復,渾家喻氏,夫妻兩口,別無男女。家中開張綢機,每年養幾筐蠶兒,妻絡夫織,甚好過活。這鎮上都是溫飽之家,織下綢匹,必積至十來匹,最少也有五六匹,方才上市。那大戶人家積得多的便不上市,都是牙行引客商上門來買。施復是個小戶兒,本錢少,織得三四匹,便去上市出脫。一日,已積了四匹,逐匹把來方方折好,將個布袱兒包裹,一徑來到市中。只見人煙輳集,語話喧闐,甚是熱鬧。施復到個相熟行家來賣,見門首擁著許多賣綢的,屋裡坐下三四個客商。主人家貼在櫃身里,展看綢匹,估喝價錢。施復分開眾人,把綢遞與主人家。主人家接來,解開包袱,逐匹翻看一過,將秤準了一準,喝定價錢,遞與一個客人道:“這施一官是忠厚人,不耐煩的,把些好銀子與他。”那客人真箇只揀細絲稱準,付與施復。施復自己也摸出等子來準一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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