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節朗戰役

克節朗戰役

克節朗戰役,是新中國成立後中國人民解放軍為保衛國家的主權和領土完整進行的第一次邊境自衛還擊戰,這場戰役拉響了中印邊境自衛還擊戰的序幕。

基本信息

簡介

克節朗戰役克節朗戰役
克節朗戰役是新中國成立後中國人民解放軍為保衛國家的主權和領土完整進行的第一次邊境自衛還擊戰。這場戰役拉響了中印邊境自衛還擊戰的序幕,在這場高海拔地區山地作戰中,我軍克服了地形帶來的諸多不利影響,集中優勢兵力,充分利用印軍靜態防禦、戰線鬆散的弱點,發揚我軍大膽穿插的傳統作風,24小時內就擊潰印軍的第7步兵旅。此一戰不僅徹底打垮了印軍在中印邊境東段的整體防禦態勢,為此後連克德讓宗、邦迪拉,徹底擊潰印度第4師創造了有利條件,更在實際上奠定了中印邊境自衛還擊作戰全面勝利的基礎。此一戰也打出了人民解放軍的威名,是繼清長之戰後被西方軍事界高度評價的一次戰役。克節朗一役後四十年內,戰敗的陰影一直在印度人心中揮之不去。在中國人民解放軍建軍八十二周年之際,我們重新回顧這場鮮為人知的戰役,回顧那段血與火的光輝歲月,以緬懷那些為共和國主權和領土完整而獻出自己寶貴生命的偉大的解放軍戰士。

經過

里窩那計畫1962年,印度將前進政策的重心由中印邊境西段轉移到了中印邊境東段,在頭6個月裡,印度在麥克馬洪線上建立了24個據點。1962年9月4日,印度阿薩姆邦步槍聯隊的巡邏隊在克節朗河以北建立了一個哨所,這個位置在當時的印度陸軍地圖上都標明在中國境內。指揮巡邏隊的印度軍官顯然認識到了該哨所的敏感性,為掩人耳目,他將這個哨所用“麥線”以南約3英里的一個叫多拉的山口來命名。9月8日,我人民解放軍部隊約60人突然從塔格拉山脊上衝下來,但他們並沒有直接進攻,而是在其周圍駐紮下來,控制住了多拉哨所。印軍驚恐之中向後方電稱“受到中國軍隊600人的進攻,請求增援”。1962年9月9日,印度國防部長克利西那·門農召開會議,決定向我軍發起進攻,目標是將“麥線”以北11公里的塔格拉山脊變成實際國界。門農並電令當時處在最前線的第9旁遮普營立即進駐多拉哨所,第7旅其他部隊必須在24小時內趕到。行動密碼代號——里窩那。
里窩那行動”幕後的策劃者和最大支持者是時任印度三軍參謀總長的B·M·考爾中將和印度總理尼赫魯,這也就是“里窩那行動”看起來不像一個軍事計畫,而更像一個政治掛帥的指令的原因。這個計畫剛一提出,印度陸軍內部就有相當一部分高級將領激烈反對。首先是陸軍參謀長塔帕中將,他認為“東北邊境特區”的基礎設施太落後,根本不足以負擔起戰役級別的後勤保障,而且裁軍已大大削弱了陸軍的戰鬥力。印度應該採取的是守勢而非進攻。和他持相同意見的是印度前東線司令部司令官S·P·托拉特中將,早在1958年10月,他就曾經擬定過一個詳細的“東北邊境特區”防禦計畫,準備建立一條由前進哨所組成的警戒線,後方由兩條防線提供縱深支撐。在反對派里分量最重的是當時駐紮在“東北邊境特區”的印度第33軍指揮官烏姆羅·辛格中將,他根本就不願意與中國開戰,稱“里窩那行動”為“新德里的官僚們的空想”。不僅如此,他還公開對抗國防部的命令,下令多拉哨所的印軍後撤3英里,退回麥克馬洪線。儘管有如此之多的反對意見,但是考爾揣摩透了尼赫魯的心思,他向尼赫魯和門農拍胸脯做了保證。憑藉尼赫魯做後台,考爾打壓了所有反對意見。首先讓國防部長門農將烏姆羅·辛格中將調走,接著將克節朗地區從第33軍的轄區內劃出來(該軍被限制在錫金和不丹西部),臨時在提斯浦爾組建第4軍(第4步兵師就是在此時從新德里調來的),轄區包括“東北邊境特區”和不丹東部。1962年10月4日,考爾正式擔任第4軍軍長,指揮“東北邊境特區”的軍事行動。以三軍參謀長直接指揮一個軍的作戰,這在印度陸軍中從未有過,在整個世界軍事史上也極其少見。很顯然,“里窩那行動”從提出構想到具體實施,其間摻雜了太多非軍事因素。它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將常年駐紮高原山地、熟悉地形的第33軍置之不用,而從新德里調來的缺乏山地作戰經驗的部隊甚至連冬裝都沒有就直接被派往近4000米海拔的高原
艱難的集結

1969-年9月14日-10月6日

陸軍準將約翰·P·達爾維指揮的印度第4師第7步兵旅(加強第4炮兵旅2個營),被車運至達旺,9月14日後徒步向克節朗地區開進。第4師是印度陸軍最著名的王牌部隊,曾經在蒙哥馬利元帥麾下的英國第8集團軍編成內參加了二次世界大戰,綽號“紅鷹”。1962年的第7步兵旅下轄3個步兵營和1個步槍聯隊(相當於營的編制):第1/9廓爾喀步槍聯隊(這種命名法常見於英國及大英國協軍隊中,通常在由2支部隊合併組成的單位中同時保留2支部隊的番號),其歷史可追溯到1823年,士兵多來自尼泊爾。廓爾喀僱傭兵的戰鬥力是舉世聞名的,當年英國陸軍中的廓爾喀兵團就曾經是王牌部隊第2拉其普特營,成立於1798年,士兵多是來自印度東北部的拉賈斯坦和旁遮普邦的拉其普特和賈特人,他們自稱是古印度武士種姓剎帝利的後代第9旁遮普營,成立於18世紀中葉,第4近衛營為第4師的機動兵力。此外還有一些小型炮兵單位,裝備有3英寸(76.2毫米)追擊炮和75毫米山炮,共6個多營6000餘人。印軍在集結中遇到了相當的困難,首先是當地糟糕的交通狀況和惡劣的地理環境迫使第7旅在上山之前就輕裝,幾乎所有重裝備都扔在了平原上。當地又正好在收割季節,軍隊征不到民工搬運物資,印度士兵必須背負全部給養進行漫長的山地行軍。每名士兵負重近35公斤;其次由於倉促集結,印度官兵隻身著棉製秋季作戰服和帆布軍鞋在嚴寒中行軍,3名士兵分享2床行軍毯,這導致了為數不少的非戰鬥減員,凍傷和肺水腫十分普遍。第1/9廓爾喀步槍聯隊在出發的第2天就有2名士兵死於肺水腫,這在一定程度上打擊了印軍士氣。印度空軍試圖用空投解決問題,但陸軍聲稱至多只有20%的物資到了士兵手中。問題出在降落傘和空投場上,為了省錢,印軍空軍重複使用降落傘,這使得一些降落傘已經破損完全不能發揮作用。不知什麼原因,空投清單上沒有冬裝、彈藥,只有帳篷釘和裝在200升油桶里的煤油。許多油桶順著山坡滾下去,尤其是由c一1 19運輸機空投的物資損失特別大,因為那玩意兒實在飛的太快了。
先期出發的第9旁遮普營經過數天強行軍,於9月14日到達克節朗河谷。此時,第2拉其普特營、第1/9廓爾喀步槍聯隊、第6炮兵營和第34重迫擊炮團的2箇中型機槍排已到達龍布;第4近衛營到達達旺。距克節朗約6公里的章多是第7旅的戰術指揮中心和後勤補給節點,但向章多的集結非常不順利,部隊行動緩慢。考爾在10月5日抵達龍布時發現第1/9廓爾喀步槍聯隊和第2拉其普特營仍然留在龍布沒挪窩,他們正在等待收集更多的空投物資。他於是強令這兩個只有3天給養且沒有滿編的營立即向章多開進。10月6日,考爾中將和第4師師長帕拉薩德少將到達克節朗。集結完畢後的第7旅部隊在一個大約1 2英里寬的正面展開——這幾乎相當於步兵教範里的6倍。
考爾堅持應在10月8日正式開始執行“里窩那”計畫,第1個步驟就是將第2拉其普特營派往塔格拉山脊,攻占頂峰西側的雍錯山口。這個計畫幾乎將達爾維嚇破膽,因為這意味著1個沒有炮兵掩護的營要在解放軍眼皮底下向海拔約4876米的山頂運動。他拒絕執行考爾的命令,面對下屬的抗命,考爾的答覆在以後的歲月傳遍了印度陸軍——“勇敢無畏的步兵不需要炮兵掩護”。無奈之下,達爾維退而求其次,要求在第2拉其普特營出發前先派出一支巡邏隊前往尺冬地區,為該營提供側翼掩護,而第2拉其普特營(缺1個連)定於10月10日凌晨發起攻擊。
初戰尺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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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尺冬的小規模戰鬥,中印兩國的資料給出了完全不同的說法,根據我方的資料,印軍一支約50人左右的巡邏隊於10月8日在尺冬地區建立陣地,10月10日我軍出動約一個連的兵力在炮兵掩護下向進駐尺冬的印軍發起進攻,將其趕回克節朗河南岸,我軍11人陣亡,22人受傷(這是當時的《人民日報》公布的數字),印軍傷亡大約在25人左右。但是在印度方面的資料里,尺冬戰鬥的規模要大的多,戰況要激烈得多。按照印方的說法,這支印軍巡邏隊由第9旁遮普營的56名士兵組成,營長昌德哈爾中校親自指揮,於10月8日凌晨出發,下午3點到達尺冬。10月9日,前線一片平靜。10月10日黎明,克節朗前線仍然平靜,沒有解放軍要發起進攻的任何跡象。考爾中將起床後刮完鬍鬚,勤務兵為他準備好了早茶。突然,黎明的寂靜被猛烈的輕武器射擊和迫擊炮砰砰的悶響打破。尺冬的印軍陣地被解放軍炮火覆蓋。大約早上8點,近600名解放軍(誇大解放軍投入的兵力是印度一貫的做法——編者)發起攻擊。印軍擊退了解放軍的第1次進攻,大約9:30,解放軍發起第2波進攻。昌德哈爾中校負傷,他請求旅部的迫擊炮和機槍火力支援以將部隊撤出來。但達爾維拒絕了火力支援的請求,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尺冬在印軍迫擊炮射程之外;其次,還擊可能會導致在12英里寬的整個正面上與解放軍爆發全面戰鬥。真實的原因則是達爾維根本就沒能力與解放軍進行一場炮戰——他手頭只有2門3英寸追擊炮,每門炮有60發炮彈,外加2挺機槍和12000發機槍子彈,只夠半個小時用。此外,先前準備向雍錯山ISI運動的第2拉其普特營此時正在克節朗河南岸行軍,解放軍的第1發炮彈落下時,前衛連剛到達離臨時浮橋大約450米的地方。達爾維擔心向解放軍開炮可能會導致解放軍炮兵的猛烈還擊,給正擠做一團的第2拉其普特營造成嚴重傷亡。於是達爾維命令巡邏隊向5號橋方向撤退,但此時解放軍的增援部隊達到並發起第3波進攻,占領了前沿陣地。戰鬥中第9旁遮普營有6人陣亡、11人受傷、5人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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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雙方說法不一,但尺冬的小規模戰鬥對印軍後續的行動造成了重大影響卻是不爭的事實。尺冬初敗後,達爾維請求考爾暫停“里窩那計畫”,但考爾稱他無權讓部隊撤退,必須飛到新德里請示。考爾在10月11 El到達新德里向尼赫魯匯報了塔格拉山脊戰鬥的最新情況。考爾事後回憶,他在與國防部長、財政部長和各軍種參謀長會談時解釋了印軍面臨的戰術上的劣勢並提出了三個選擇a.不顧解放軍在數量上的壓倒性優勢,繼續貫徹“里窩那”計畫的攻勢思想;b.撤消“里窩那計畫”中關於進攻的命令並就地組織防徘c.後撤到更加有利的地形固守。 印軍東線司令部司令森中將認為第7旅可以守住當前陣地(此時他並不知道解放軍已經在中印邊境東段集結了藏字419部隊計5個團,總兵力超過l萬人,對第7旅形成壓倒性優勢——編者),他得到了陸軍參謀長塔帕中將和考爾的支持。於是,第4師師長帕拉薩德少將和第7旅旅長達爾維準將的意見被扔到一邊,考爾的“定點防禦”為第7旅的失敗掘好了墳墓,印軍被以連(或加強連)為單位分散配置在各個隘口、橋樑、易於徒涉的河灘等處,構築碉堡、掘壕固守。原來駐紮在達旺的第4近衛營也奉命增援克節朗地區,但是這個擁有2500人的營幾周前剛從新德里開過來,只有隨身攜帶的3天給養,身著夏裝,每名士兵只有50發子彈。他們的到來並未給第7旅帶來什麼實質性的增強。
就在印軍大肆集結準備向我軍發動進攻的同時,我兩藏軍區邊防部隊已經接到中央軍委的指示作好了自衛反擊戰的準備,周恩來總理親自特批500輛剛出廠的解放牌卡車沿川藏線緊急調運部隊。10月18日,我軍準備就緒,印軍陣地的位置和方向都被詳細標註出來,我軍還向5號橋方向實施了長達90分鐘的炮火佯動。那天天降大雪,積雪厚達l英尺,達爾維準將被迫從克節朗收集不管什麼冬衣,送到駐紮5號橋的印度士兵手中。19日,我軍戰役準備達到頂點,第2拉其普特營向旅部報告稱在尺冬和臨時浮橋間的地區有2000名我軍部隊和大量裝備,運輸給養的騾隊正在翻越塔格拉山脊。達爾維準將再次要求從克節朗河谷後撤,他認為解放軍一旦發起進攻,他的旅在3天內將被擊潰(實際上第7旅在半天內就被擊潰——編者)。他以辭職相威脅,稱寧可斷送自己在軍內的前途也不能看著士兵遭到屠戮。考爾對他的抗議置若罔聞,渾不知達摩克利茲之劍已經懸在了頭頂。利劍出鞘
在1962年10月20日我軍發起總攻之前,印度第7步兵旅所屬部隊的部署情況如下:B·s·阿赫魯瓦里亞中校的第1/9廓爾喀步槍聯隊居左、R·N·米什拉中校的第9旁遮普營在右,中央是M·s·里克中校的第2拉其普特營。加強炮兵單位在章多。具體部署情況是:第1/9廓爾喀步槍聯隊主力在扯東和章多之間的交通線上,1個連在II號橋後方的扯東地區擔任旅部警衛,另一個連部署在章多;第9旁遮普營主力在扯東以北的II號橋地區,1個連在左翼的V號橋附近;第2拉其普特營520餘人沿III號(營部)、四號(第l連)、原木橋(第2連)和臨時浮橋(第3連)·線擺開。而第4近衛營掩護著第7旅的右後方(其中1個連加強到了I號橋)。印軍的整個防禦態勢被克節朗地區的河谷和山地分割,既沒有形成一條連續的防線,又沒有防禦縱深,更談不卜戰役預備隊。全旅主要戰鬥部隊都被頂在第1線,各單位之間空隙極大。這樣的防禦態勢簡直就是為擅長穿插作戰的解放軍搭好了舞台。
在第7旅當面的我軍部隊歸屬藏字419部隊統一指揮,下轄解放軍第l54、155、157團和第11師第32、3l團1個營、炮兵第308團、第136工兵團,總兵力達到10500人左右,對印軍構成了2:l的數量優勢。我軍的計畫是兵分三路,中路主攻部隊4個步兵團和1個炮兵團將集中突破第2拉其普特營的陣地爾後快速向縱深發展,直接威脅第7旅指揮部;東西路均為輔攻部隊,西路部隊將渡過克節朗河快速向章多穿插,切割印軍第1/9廓爾喀步槍聯隊並阻止印軍向不丹撤退;東路的任務是渡過克節朗河彎曲部後沿河西岸南下,對第7旅右後方實施深遠穿插,防止印軍後撤至達旺。在攻擊發起前,印軍架設的通訊線路都被切斷,這個行動做的隱蔽而成功,以至於印軍幾乎沒有察覺。
10月19日夜間,我軍中路部隊開始徒涉克節朗河向敵後方穿插。喜馬拉雅山南麓的秋夜,氣溫已降至零下,第2拉其普特營的哨兵裹著毯子不停的來回走動取暖。周圍一片漆黑,能見度在20米以內,只有星星露出雲層,閃閃發亮。距離哨所數千碼的地方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未知的地獄,我軍的步兵縱隊正在黑暗中通過巨大的缺口滲透進來。天明之後印軍將發現解放軍的進攻不是來自預想的克節朗河北岸,而是他們側後西南方向的海拔更高的山上。
當黑暗被迫擊炮聲打破時,東方剛剛露出第l道天光,時針指在5:14。瞬間整個克節朗河谷都被炮火淹沒,克節朗一達旺戰役正式打響。
5:14,150發炮彈和迫擊炮彈落在克節朗和章多的印軍陣地上,所有暴露人員被立刻趕進了碉堡。炮擊持續到6:30,其間印軍的3英寸迫擊炮曾徒勞的嘗試反炮火準備,就在他們試圖示定射程和射擊諸元時,我軍的炮彈已經落到了他們的頭上並將他們徹底逐出陣地。
炮火準備結束後大約有7一l 5分鐘的短暫平靜,隨後步兵的衝鋒號和尖銳的哨子聲響了起來,同樣的聲音曾經響徹在長津湖,讓美國海軍陸戰隊為之喪膽。我軍集中3個步兵團和1個炮兵團猛攻印軍中路部隊,兵鋒直指扯東。由於事先已被切斷通訊聯絡,第2拉其普特營各連之間失去聯繫,1個小時的炮火準備更是將印軍的陣形全部打亂。在戰鬥開始之初,印軍中路部隊就陷入了各自為戰的境地。
在臨時浮橋布防的第3連反應比較快,連長達什拉斯-辛格在炮火準備一結束就立即派遣1個排(尼克·若山少尉指揮)運動到一座高約150碼的隆起的小山坡上。當我軍開始衝鋒時,這個排剛剛占領新位置。第7排的安卡·杜貝少尉和賈納姆準尉匆忙帶了15個輕機槍彈夾和2名士兵去支援若山的排。這支前哨部隊對我軍形成側射,造成一定傷亡,我軍衝鋒部隊立即集中火力,全殲了這個排,安卡·杜貝少尉受傷後被俘。據事後達什拉斯少校的回憶:解放軍部隊利用茂密的樹林做掩護,交替躍進,速度奇快,他們單兵技能非常純熟,從一棵樹到另一棵樹,總能最快的找到掩護,幾乎沒有機會朝他們開火。達什拉斯和他的第3連最終全軍覆沒,他本人在戰鬥中被俘。
在4號橋布防的第4連也傷亡慘重,連長塞斯少校在我軍炮火準備時就已被倒塌的防禦工事壓死,副連長龐特少校嘗試把部隊集中起來。但我軍3個攻擊波過後,印軍陣地上就只剩下了10個人。我軍的機槍火力將印軍完全壓制住,龐特少校被機槍的集火射擊打成了篩子。
此時,在原木橋方向,第2連也陷入苦戰,蘇伯哈什·昌德爾少尉的排指揮所被一次迫擊炮齊射炸毀,那裡也是連的廚房。炮彈引起的大火點燃了酥油麵粉,昌德爾少尉被活活燒死在裡面。比較早進入陣位的哈·拉爾少尉的第5排和傑恩·昌德少尉的第4排吸引了最初的幾波攻擊,尼克·霍什阿和他的第6排有更多的時間就位,他們用李·恩菲爾德步槍齊射給進攻中的解放軍造成了一些麻煩。但我軍衝鋒部隊的56式衝鋒鎗半自動步槍在火力上完全壓倒了印軍,解放軍迅速衝上前沿陣地,一通肉搏戰後擊潰了第2連。
此時,第2拉其普特營僅剩營部和駐紮4號橋地區的第1連以及部分第2連的殘兵,印軍處於極端不利的作戰環境,解放軍在19日夜間成功的穿插不僅截斷了印軍的退路而且將他們逼入了背水一戰的絕境。原本作為防禦屏障的克節朗河現在變成了一個鐵砧,而解放軍的強大攻勢就是鐵錘,第2拉其普特營夾在中間,等待他們的是什麼不言而喻。
上午9:30,解放軍已經開始打掃戰場。第2拉其普特營陣亡282人、81人受傷後被俘(其中包括營長里克中校)、90人投降、60人逃脫,該營作為一個建制已經不復存在,印軍中央防線門戶洞開。
在中路部隊發動雷霆一擊之時,我軍東線助攻部隊在火炮掩護下,迅速徒涉克節朗河,直撲卡龍。因為草深林密,地形複雜,不便判別方位,加之卡龍、扯東和絨不丟陣地相距不遠,印軍火力對我軍造成很大威脅,致使我軍很難從卡龍東南側穿插到扯東。7:42,我軍前鋒部隊終於插至卡龍西南側,在火力掩護下,僅3分鐘就突破了第9旁遮普營前沿陣地。印軍見其陣地側後被突破,便依託地堡群,以輕/重機槍的密集火力阻止我軍前進。我軍立即組織40火箭筒、火焰噴射器將第9旁遮普營指揮所東北側的2個大地堡及附近小地堡摧毀,相繼占領了敵營指揮所東北側大地堡一線。經過l小時30分鐘激烈戰鬥,中國軍隊攻克了卡龍的32座地堡。
在攻擊過程中,我軍不斷遭到絨不丟印軍的火力側射,為消除側背火力威脅,我軍遂又向左側迂迴。僅10多分鐘即攻克印軍14座地堡。至8:40,在我軍的強大攻勢下,印軍丟掉了9座地堡。此時,中國軍隊對絨不丟印軍形成多面攻擊。印軍見勢不妙,慌忙向絨不丟西南方向逃跑。在這場戰鬥中,我軍殲滅第9旁遮普營1個加強連共112人,繳獲4門迫擊炮、9挺輕機槍、2具火火箭筒、5部電台,俘虜第4師通信團團長泰瓦利中校。由於我軍東線部隊一直在逐堡強攻,攻堅戰打得十分艱苦,傷亡達到了138人。
截止上午9時,印軍第7旅兩個主力營已被全部擊潰,中央和右翼防線完全崩潰。但是,整個上午,印軍左翼處於相對平靜狀態,早上6:25,駐紮在5號橋的第1/9廓爾喀步槍聯隊第3連遭到我軍猛烈攻擊,連長甘普希爾上尉被擊斃。上午7:30,印軍指揮官知道抵抗已經沒有希望,遂命令向章多撤退。擊潰印軍前哨部隊後,我軍負責向章多方向穿插的第157步兵團立即開始了向章多方向的十餘公里山地強行軍,因林密無路,坡陡路滑,我軍的穿插行動一直持續到中午。10月20日正午,我軍第157步兵團進逼章多,此時章多駐有印軍勤務分隊,第1/9廓爾喀步槍聯隊3個連,第34重迫擊炮營(沒有彈藥),第17野戰傘兵團1個炮兵分隊(4門75毫米山炮,但只有2門堪用,彈藥260發),共約600餘人。
13:30,我軍從多路向章多的印軍發起總攻。14:50,我軍迂迴到章多西南切斷了印軍退路。至此,章多印軍已潰不成軍,分散逃竄。部分印軍士兵逃往章多東南方向的卡珀拉I號山口(這是印度的稱呼,沒有找到我國相應的地名——編者),這支部隊在巴普·B·卡特沃少校指揮下,高喊著廓爾喀步槍聯隊的戰鬥口號發起衝鋒——Ayo廓爾喀(廓爾喀人來了),回答他們的是我軍阻擊部隊更加猛烈的機槍火力,隨後就是一片死寂。第1/9廓爾喀步槍聯隊只有一小部分士兵突圍成功到達不丹,但即使在這些人中也有很多在路途中凍餓而死,因為前往不丹的道路都在寒冷而荒無人煙的山嶺上,而印軍連冬裝都沒有。根據印方公布的數字,第l/9廓爾喀步槍聯隊在10月20日的24小時內陣亡80人,44負傷後被俘,102人投降。
達旺追擊戰第7旅在戰鬥開始的第1個小時就完全喪失了對部隊的控制。在清晨的戰鬥中,第7旅陣亡493人,所有部隊建制被完全打亂,整個旅在8個小時內就完全喪失了戰鬥力。達爾維旅長和旅部直屬人員在銷毀了所有檔案後準備撤向章多,但章多被突破的訊息很快傳來,達爾維和他的小部隊只好轉向東南方向的色奇姆(印度稱呼,沒有找到相應的我國地名一一編者)。為了避免遭遇解放軍巡邏部隊,他們在深山老林里轉悠了66個小時。10月22日清晨,耐不住飢餓的達爾維和他的士兵鑽出山地,結果撞上了整整一連的解放軍部隊,全部被俘,他也成為整箇中印邊境自衛反擊作戰中我軍俘虜的軍階最高的印度軍官。
擊潰第7旅後,我軍攻勢繼續向縱深發展,形勢的變化促使西藏前敵指揮部不斷更改預定的作戰計畫。在戰前,我軍對印軍可能的抵抗和增援作了充分準備,但戰鬥打響後僅5個小時就擊潰第7旅,攻擊進展之順利大大出乎我軍預料。10月2C日黃昏,克節朗地區的戰鬥基本結束,但西藏前指發現基層部隊上報的斃敵和俘敵數量與第7旅實力嚴重不符,這意味著大量潰兵逃入了深山,與此同時,由於印軍一再南逃,原先準備迎擊由達旺北進的印軍增援部隊的“打援”方案落空,總參立即指示西藏前線“相機占領達旺”。西藏前指遂投入戰役預備隊向達旺追擊前進,而原先的主攻部隊則就地封鎖克節朗地區所有山谷、河谷、溝口、路口和橋樑,清剿殘敵。10月25日,駐守達旺的印軍不發一槍一彈就渡過達旺河南逃,我軍收復了自1950年被印度占領的藏邊重鎮達旺,第7旅陣亡、被俘人數達到1900餘人,克節朗一達旺戰役進入尾聲。
飛兵貝利小道10月20日戰敗的訊息到達新德里,整個印度陷入一片混亂與震驚中,尼赫魯親自接管了國防部,下令全國進入緊急狀態,連新德里的公園都挖了防空壕。我國政府在克節朗大捷後再次呼籲和平談判解決中印邊境問題,但尼赫魯政府一邊在國內瘋狂迫害華僑和華裔印度公民,一邊大肆向西方國家購買武器裝備,叫囂“高呼聖雄甘地的名字將中國人趕出去”。
在10月25日至11月18日期間,中印邊境東段基本處於平靜狀態,但敵我雙方都在進行進一步的部署和調整。我軍在收復達旺後立即開始修築從錯那向達旺的公路,22天時間裡在喜馬拉雅山上開闢了一條可通行汽車的公里,幾乎創造了建築界的金氏世界紀錄。這使我軍以更快的速度向達旺方向集結,大量後勤物資源源而至。邦迪拉戰役的勝利一半的功勞要記在築路部隊的身上。與此同時,印度陸軍司令部也調整了“達旺戰區”的部署,由於達旺到邦迪拉僅有一條道路可以通行,道路兩邊都是人跡罕至的崇山峻岭。印軍認為穿插作戰完全不可能,我軍如果進攻必沿公路軸向推進。因此印軍將3個旅的部隊沿公路部署,從北向南分別集中在色拉山口一德讓宗一邦迪拉,首尾相距60英里。
這個防禦計畫最初由巴克沙·辛格中將(他在克節朗戰役後短暫接替考爾)執行,第62旅和第65旅5個營扼守色拉,第48旅3個營駐紮邦迪拉,印軍總兵力達到了12000人左右。但10月28日,考爾重新擔任第四軍指揮官,他立即視察了色拉和邦迪拉,並在原有計畫上做了一些基本性的改變,這些改變直接導致了“達旺戰區”印度陸軍的最後結局。考爾允許新上任的第4師師長A-S·帕薩尼亞少將把他的指揮部設在德讓宗,這導致第65旅被從色拉調至德讓宗,色拉的兵力被大大削弱。
11月13日,考爾中將指揮印度第ll旅在中印邊境東段最東端的瓦弄方向向我軍發起進攻,準備以勝利向尼赫魯的76歲生日獻禮。但印軍在瓦弄迎面撞上了我軍剛從四川調來的齊裝滿員的第55師,攻擊未成反被我軍分割包圍,2天之內全軍覆沒。為繼續打擊印度的囂張氣焰,為和平談判創造條件,我軍準備發起邦迪拉戰役。印軍在色拉一邦迪拉一字長蛇陣的部署我軍在解放戰爭中見的太多了,收拾這種陣形我軍頗有心得,關鍵在於能否對印軍深遠縱深實施迂迴穿插。在當地藏民的指點下,我軍發現了一條由北向南直插德讓宗和邦迪拉之間的小道——貝利小道。或許是歷史有意的安排,這條小道正是1913年英國探險家貝利為麥克馬洪爵士劃定“麥克馬洪線”而勘察地形時發現的。1962年11月13日,我軍一支1500人的穿插部隊飛兵貝利小道,經6天5夜強行軍,翻越海拔4870米的山口,於11月18日成功穿插至德讓宗和邦迪拉之間的班登,印軍的長蛇陣的腰上被打進了一個楔子。
克節朗戰役克節朗戰役
11月18日凌晨,邦迪拉戰役正式打響,剛在瓦弄收拾了第11旅的解放軍第55師沿公路向色拉發起進攻。印軍第62旅頂住了我軍從東北和西北方向發起的試探性進攻,但帕薩尼亞命令第62旅旅長霍希爾·辛格準撤退至德讓宗,於是1個營被從色拉前沿關鍵的預設陣地上撤到色拉後方山腳下的陣地以保護撤退路線。這使色拉守軍的士氣受到嚴重打擊,與此同時,解放軍的總攻開始了,戰鬥非常激烈。破曉時分,第62旅完全被逐出色拉。攻克色拉後,第55師沿公路疾進,直撲德讓宗,迂迴至班登的部隊截斷了德讓宗-邦迪拉公路。此時,帕薩尼亞手下還有第65旅的3000名士兵,但他卻命令撤出德讓宗,撤退的印軍部隊在狹窄的山間公路上擠作一團,在我軍迂迴部隊的攻擊下全軍潰散。
邦迪拉成了印軍在中印邊境東北段地區最後一個據點。駐守邦迪拉的是古爾巴克什·辛格準將的第48旅。18日上午,考爾打電話給古爾巴克什-辛格要他派出部隊增援德讓宗,後者斷然拒絕,聲稱把部隊從防禦陣地里拉出來只會讓邦迪拉門戶敞開,與自殺無異。他們當時還不知道帕薩尼亞已經放棄了德讓宗。但是考爾仍然堅持抽調部隊前往德讓宗,上午ll:15分,2個步兵連、4輛坦克、2門山炮組成的特遣隊開上了往德讓宗去的公路,結果在正午時分迎頭撞上正向邦迪拉攻擊前進的我軍部隊,解放軍在林木茂盛的斜坡上打了一次漂亮的伏擊戰,全殲了這支特遣隊。
勢不可擋的我軍迅速占領了邦迪拉接近地域,古爾巴克什·辛格準將在下午4時下令撤出邦迪拉,但是,第48旅的撤退太慢了,反而在下午6點半等到了援軍(增援部隊並不知道第48旅要放棄邦迪拉,可見印軍當時的混亂)。無奈之中古爾巴克什再度改變計畫,決心在邦迪拉和解放軍臉對臉打防禦戰。但數千殘兵哪裡頂得住我軍摧枯拉朽的攻勢,11月19日下午3點,我軍攻克邦迪拉,第48旅殘部逃往更南面的查庫,我軍前鋒部隊追蹤而至,於11月20日午夜進逼查庫,當晚即發動進攻,一鼓作氣拿下查庫,印度第4師被完全擊潰。至此,中印邊境東段的戰鬥基本結束。

結果

克節朗一役對印度軍隊造成的心理打擊持續了很多年,印度國內也一直在反思第7旅潰敗的原因。最直接的替罪羊便是考爾,由於他極力鼓吹“里窩那計畫”,戰前又借尼赫魯的支持打壓軍內反對意見,因此,戰敗後,考爾被勒令永久退役並接受了情報部門的調查,甚至被停發了退休金。客觀的講,考爾確實需要對克節朗和邦迪拉戰役的失敗負責。他不顧後勤供應的困難,為了個人政治前途強令部隊採取攻勢;在初戰失敗後又將部隊分散在一個極為不利的地形上;作戰時指導思想混亂,經常越級指揮,在失敗後又往往將責任推卸給下屬(他在一次越級指揮失敗後對達爾維說過一句有名的話:“這是你的戰鬥。”)。前線指揮官所能犯的每一種錯誤他幾乎都做到了,考慮到他畢業於英國桑赫斯特皇家高級軍官學校的背景,這些錯誤就更加不可原諒。但考爾個人的錯誤並不是克節朗印軍失敗的根本原因,甚至不是直接原因。
考爾最大的缺陷是從來沒有指揮過戰鬥部隊,從桑赫斯特畢業後他憑藉與尼赫魯的姻親關係一直在兵種司令部中服役並爬到高位。選派一個沒有任何實戰經驗的參謀長去直接指揮一線戰地部隊,做出這個決定的人要首先對印軍的失敗負責。
拋開政治因素和人事安排不談,單就戰役和戰術層面來考察印軍失敗的原因,我們會發現,第7旅在進入克節朗河谷時其失敗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首先看看克節朗河谷的地形:西側是不丹的群山,北面是塔格拉山脊,克節朗河在由西向東流過1號橋後突然來了一個90度的大拐彎。
整個地形是一個三角形的大口袋,溝壑縱橫,連基本的戰役機動都很困難。第7旅跑到這裡來布防簡直就是劃地為牢;再來看第7旅的部署,三個營沿著克節朗河一線攤開,正面寬達12英里,沒有縱深、結合部沒有掩護、沒有戰役預備隊。當面的克節朗河本身又是一條極易徒涉的小溪流,根本無險可守,這樣的防禦態勢跟雞蛋殼沒什麼兩樣,一捅就破;其三,戰役準備工作極其糟糕,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印軍卻連最基本的後勤供應都無法到位,第7旅幾乎是什麼都缺。
士兵們穿著單衣在海拔4000米的嚴寒條件下作戰一線步兵只攜帶了3天的給養,一旦戰局僵持,餓死的恐怕會比戰死的人多,幸好解放軍替他們解了圍,半天解決戰鬥,讓那些被俘的印軍士兵不必擔心吃飯問題了;彈藥少的可憐,每名士兵只有60發步槍子彈,機槍彈藥不足一個基數。最最重要的是,第7旅沒有炮兵支援。高原山地作戰,步兵能指望的支持只有炮兵(中印雙方都未出動空軍戰鬥部隊),印軍堂堂一個4000人的旅僅有幾門迫擊炮,臨時拉來的4門山炮還有2門不能用,這實在有點不像話。反觀我軍,不僅各步兵團有營屬迫擊炮,中路部隊還有整整1個團的重型迫擊炮提供火力支援,後期的邦迪拉戰役中,我軍更有大口徑榴彈炮加農炮
戰鬥中,印軍完全被我軍炮兵打的抬不起頭,雙方的火力運用根本就不在一個層級上;最後一個原因,也是印度方面公開承認的,就是我軍單兵火力占有壓倒優勢,我軍參戰部隊普遍裝備了56式半自動步槍56式衝鋒鎗,印軍裝備的則是英軍在二戰時期使用的李·恩菲爾德7.7毫米栓動步槍布倫式輕機槍,無論是火力、精確性還是殺傷力,我軍都占有絕對優勢。我軍基層士兵對手中的武器充滿信心,常常在無法得到炮兵支援的情況下,用輕武器把數量占優的印軍打得灰頭土臉。優良的武器結合紮實、過硬的步兵戰術,第7旅不吃苦頭才怪。
2003年,印度國防部長費爾南德斯和總理瓦傑帕依先後訪問中國,正式開啟中印兩國友好合作的序幕。而此時,克節朗大捷已過去了41年,印度士兵的枯骨早已融進了喜馬拉雅山南麓的土壤中,只有矗立在藏邊風雪中的塔格拉山脊和潺潺流淌的克節朗河作為沉默的見證者訴說著那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和那段風雲激盪的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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