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匪禍錄》

《民國匪禍錄》

蘇遼撰寫的《民國匪禍錄》,是有關匪禍問題的一部生動、可信的史學讀物。它以確鑿有據的史料,記述了民國時期東北胡匪、東南海盜、江河水匪、四川“棒客”、內地“山大王”,以及由外蒙竄至熱河、綏遠、察哈爾一帶,以封建王公貴族等為首的土匪等製造的主要劫案,對社會、對人民造成的巨大禍害;分析了民國土匪活動的一般規律及匪禍愈演愈烈的社會根源。

基本信息

選文欣賞

英艦擊沉被劫持的客輪

南洋南部,即閩、粵海面,海岸線曲折綿延,港汊繁複,沿海島嶼星羅棋布,與浙江沿海形勢極其相似,極利於海盜的隱匿和活動。但這一帶海盜除近岸海面之外,一般較少用盜船在海上打劫的方式,而更多地採用喬扮旅客,混上客輪,待行至海途中騎劫該船,掠取財物和人票。這大概與這一海區當時特殊的政治地理環境是分不開的。如果翻開地圖,可以看到,福州、廈門等海港與台灣隔海峽相望。而台灣至1945年一直為日本占據。日本且素來企圖染指福建,其軍艦在台灣海峽往來游大,虎視眈眈以求一逞。這就必然限制了海盜船的活動。至於廣州港,珠江口外即是英國人占據的香港。香港是當時東方最繁忙的自由港,各國商船客輪都吞吐於此。英國海軍在這一帶海區,不僅有水面艦船,甚至還有潛艇。在民國的大部分時期中,英國仍是世界著名的海上強國,自然不會容忍在它的勢力範圍內,有海盜船橫行。穿過瓊州海峽往西,是瀕臨廣西的欽州灣。這一帶當時既無重要港口,又為貧瘠之地;同時占據越南的法國殖民者,其軍艦也以海防為基地,四出巡航。因此,南洋南部海面的盜匪是被迫而改變其搶劫方式的。
輪船招商局是中國最早創辦、也是最大的輪船公司。其總局設在上海,另在天津、煙臺、漢口、福州、廣西、香港及日本、呂宋(今菲律賓)等地設有分局。該局擁有船舶極多,客貨兼營,同時經營內河和遠洋的航行,業務返於國內各地及東南亞。在南洋南部,它以香港為中心,與上海、福州、廈門、汕頭、廣州等港口,均有班輪對開。1923年,國內土匪、海盜多如牛毛,極為猖獗。港、粵一帶海匪狂妄地揚言,要遍劫招商局在南洋的所有客輪。此言既出,一時備客輪船員、旅客無不人心惶惶。果真不久,該局泰順輪被劫。廣大號輪因事先得到情報,香港警方派員搜查,繳獲短槍12支,扣留嫌疑人犯8名,得倖免劫難。香港警方於是制訂新的輪船防盜章程,要求各船一律裝置鐵甲,護船人員和槍枝均需檢查、登記。但儘管如此,客輪被騎劫的案件還是頻頻發生。
這年9月8日晚10點50分,招商局新昌輪從廣州開赴香港。時值盛夏季節,艙室里悶熱難當,旅客們都擁上甲板,一邊享受江風的涼爽,一面眺望珠江兩岸風光。一個粵劇班子準備取道香港,轉赴天津演出,也在這艘船上。數十名女伶袒胸露肩、花枝招展,項練、戒指在燈光下一閃一閃,發出誘人的光澤。她們嘰嘰呱呱,笑聲不斷,引得旅客們不禁回首注目,心搖神馳。夜深了,江面漸漸開闊,涼爽而舒適的風已帶有海水的鹹味——快到伶仃洋了。旅客們漸漸地都回到艙室去睡了,離開了溽熱的廣州市區,他們一下就睡得沉沉的。

《民國匪禍錄》《民國匪禍錄》

這時,坐在頭等艙幾個艙室的一二十名鏇客卻睡意全無,依舊打著撲克。一個穿白綢襯衫的男子不時地從口袋裡掏出金殼懷表,打開看看。一個穿黑香雲紗衫褲的青年急匆匆地進來說:“已經過了蓮花山。”
白襯衫男子一聽,馬上說:“動手吧!”一群人把手中撲克一扔,迅速從床下拖出行李箱,從裡面取出手槍。穿白綢襯衫的人朝天放了兩槍,其餘人便一窩峰地沖了出去。幾個人控制了駕駛室之後,拉響三聲汽笛,只見岸邊飛快駛來三隻大駁船,停靠在新昌輪旁。每船有10名背著長槍的海盜,在海盜在輪船上劫持該船,操縱並控制船的行動,猶如騎在馬上,故稱騎劫。船上海盜的幫助下,順繩梯攀上客輪。其他盜匪們早已將船長、大副、二副抓住,囚禁於一間艙室;同時四處尋找買辦,企圖索取開啟保險箱的鑰匙。買辦當時不在自己艙內,聞有匪警,急忙換穿了一件侍役的服裝,混在被海盜看押的乘客、船員之中。海盜們無奈,便將沉重的保險箱從艙內抬出,用繩索捆住,下吊到駁船上。不料一失手,保險箱砰然落入水中,迅速下沉。海盜大驚失色,懊喪不已。據買辦後來說,保箱內有現金2000餘元,另有廣州某商號託運的一批銀器,價值約三四千元。
與此同時,其餘海盜早已將各艙乘客集中一道,有的在艙室里翻檢行李包裹,有的在乘客身上搜尋錢財飾物,前後達2個多小時,掠得財物合估約3萬元左右。匪徒們這次小心翼翼地將所有錢貨一一吊至駁船,又將衣服華麗的乘客9人和船員2人帶走。隨後,三艘駁船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這時,一直在恐懼中沉默著的乘客們才活動起來,人群中爆發出一片抱怨、責罵、哭泣之聲。尤其是那幾十名女伶,因各自配帶的金銀首飾以及戲班新置的全套行頭,均被掠一空,有的在搜查過程中,還被海盜乘機猥褻,這時個個嚎陶大哭。有人責問船長為何船上沒有護船武裝。剛剛被解放出來的船長賠著笑臉,解釋說,新昌輪前幾天從天津到香港後,便申請裝置鐵甲,並根據警方要求,將所聘護船人員和槍枝送警署檢查、登記,但需數日時間。因航務繁忙,公司打算讓船在港穗間先跑一個短途來回,返港後再裝鐵甲,領回護船人員和武器,不意竟為海盜鑽了空子。
其實,即便有護船武裝,客輪也未必能免遭劫難。1923年底,潮安輪船公司的潮州號客輪,在從香港開往汕頭的途中,被40餘名海盜騎劫。海盜就是先制服了船上的印度護勇以後,才開始搜掠錢財的。在這次海盜案中,旅客損失總計達六七萬元之多。許多準備回國過年的南洋華僑所攜巨款,均落入匪賊之手,最多一人達9000餘元。1924年1月,來往於廣東江門縣和香港之間的大利號客輪,在伶仃洋被海盜騎劫時,船上的印度護勇因抵抗,被打死1人,傷2人,船長、英國人維洛克斯也被擊斃。
南洋南部海面盜匪的肆虐,不僅使中國地方當局深感頭痛,港英方面也為之惱火。山東臨城劫車案發生後,日本極力鼓吹對中國鐵路實行國際共管,英國也一唱一和,高喊同一個調子。中國報紙則反唇相譏地指出,英國占領的香港地區和沿海盜匪同樣很多,英方何以能夠指責中國內陸地面不靖呢?英國受此嘲諷,自然氣極。香港當局除加強對海盜的防範,還採取過一些行動打擊海盜。但有些行動則不顧起碼的國際準則。
1927年10月下旬,便發生英國軍艦不顧旅客生命安全,炮擊被海盜騎劫的客輪之事。招商局愛仁號輪船於17日自上海出發,沿途停靠福州、廈門、汕頭,終點為香港。19日上午,喬扮旅客的17名海盜劫持了該船。匪徒命令船長嬌生減緩船速,以能在夜間到達大鵬灣,便於劫掠後逃竄。海盜們吩咐船上侍役開飯,眾匪徒輪流進餐,食畢聚賭。夜晚8時許,愛仁輪方悄然駛入大鵬灣。
當晚恰巧有英國海軍兩艘潛艇L4號、L5號停泊於此。L4號艇長哈拉漢久聞大鵬灣海盜甚多,特地命士兵將艇上燈光熄滅,暗中觀察海灣動靜。忽然,他發現一艘輪船燈火全無,悄悄進入海灣,感到十分奇怪,便命令信號兵打燈光信號要該輪停。愛仁輪船長嬌生見到信號後下令停俥,但匪徒以手槍威逼,迫使輪船繼續前駛。哈拉漢艇長命令再發信號,仍不見反應,遂令探照燈照射愛仁輪,並發一空炮警告。但愛仁輪仍不予理睬,哈拉漢於是發實彈轟擊。第一發炮彈便打中輪機房。看守輪機長的匪徒中彈死去,蒸汽閥也被彈片擊壞,蒸汽“嗤嗤”直往外泄,輪船因缺乏動力,漸趨停止。第二發炮彈擊中船尾,船體馬上起火、傾斜。船上乘客不顧海盜的吆喝,紛紛跳海逃生;一些匪徒也慌了手腳,緊跟著縱入水中;那些不敢跳船的人則在傾斜的甲板上奔跑呼救。哈拉漢指揮潛艇駛近,一面打撈落水者,一面派水兵登上愛仁輪,下錨穩定船體,並幫助船上乘客脫離險境。這時停泊於另一處的L5號潛艇聞訊趕來,了解情況後,隨即開赴香港,請求增援。
至夜間10時,愛仁輪上大火蔓延,火光照得海灣一片通紅。未久,有三艘中、小軍艦趕來救援。L4號艇已救起大部分落水者,大大超載,遂緩緩離去。余艦一面繼續搜救落水人員,一面力圖撲滅愛仁輪大火。但愛仁輪終因船體破裂,進水太多,至20日凌晨3時沉沒。
愛仁輪原載船員、乘客(包括海盜)共258人,在這場災難中,打死船員、海盜各1人;14人失蹤,其中10人為海盜,或逃亡,或溺斃,另4人為旅客,當已遭滅頂之災。獲救的242人中,確認為海匪的有7人。這些人在L4號水兵營救過程中,拒絕上船,水兵認為可疑,便用繩扣套住,硬拖上潛艇,後經盤查,果然為海盜。愛仁號輪船為客貨混載,乘客多為貧窮百姓,衣著既陋,更無錢財;所載貨物則多為豆類雜物,殊不值錢。海盜探錯訊息,誤上此輪,釀成慘劇,自然是極為可惡。但英國海軍竟然不顧全船數百條生命,貿然開炮轟擊,造成船毀人亡,則充分暴露出帝國主義者所謂“人道主義”的虛偽面目,暴露出他們將中國人民。視為“二等公民”的醜惡嘴臉。英帝國主義者這種為打擊盜匪而不惜犧性中國人性命的做法,與中國官府、軍隊為保全“洋票”性命而不敢痛剿盜匪的做法,形成多么強烈的對照!兩者都充分反映了民國時期中國社會的半殖民地特點。

民國筆記小說(1)

民國筆記小說以鹹、同、光、宣四朝之事居多,凡朝廷、社會、京師、外省事無大小,皆據所聞所見錄之,不為鑿空之談,不作理想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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