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的戀人》

《失去的戀人》

羅伯特·白朗寧(1812-1889) 英國維多利亞時期代表詩人之一。維多利亞時期:詩歌具有風格標新、表達立異的特點,嘗試這種改革的詩人有羅伯特·布朗寧,他創造了一種詩體小說,即把小說中對人物的塑造方式引用到詩歌中。這使得詩體小說重點,從單純對故事的敘述向人物內心世界的探究轉變,使得維多利亞時期的詩歌帶有心理分析的因素。

譯文

《失去的戀人》
——羅伯特-白朗寧

那么,一切都過去了。難道實情的滋味
真有預想的那么難咽?
聽,麻雀在你家村居的屋檐周圍
唧唧喳喳地道著晚安。
今天我發現葡萄藤上的芽苞
毛茸茸地,鼓了起來;
再一天時光就會把嫩葉催開,瞧;
暗紅正浙漸轉為灰白。

《失去的戀人》《失去的戀人》

最親愛的。明天我們能否照樣相遇?
我能否仍舊握住你的手?
“僅僅是朋友,”好吧,我失去的許多東西,
最一般的朋友倒還能保留:
你烏黑澄澈的眼睛每一次閃爍
我都永遠銘刻在心;
我心底也永遠保留著你說
“願白雪花回來”的聲音!
但是,我將只說一般朋友的語言,
或許再稍微強烈一絲;
我握你的手,將只握禮節允許的時間
或許再稍微長一霎時
追求者並沒有因拒絕而卻步。

作者資料

羅伯特•白朗寧羅伯特•白朗寧

羅伯特·白朗寧(RobertBrowning,1812-1889年),英國詩人。白朗寧和丁尼生是維多利亞女王時代最重要的詩人,不過兩人有很多不同。丁尼生的詩憂鬱,白朗寧的詩熱情洋溢。丁尼生遵循浪漫詩人的寫作傳統,白朗寧探究人類現實的情感和行為。丁尼生的風格精練、簡潔、清晰;白朗寧的風格經常是豪放、複雜、晦澀。
白朗寧重新使用通俗用語,使人物和場景更為生動鮮活,這是他對英國詩歌其中一個最為重要的貢獻。另一個貢獻是,他發展了戲劇獨白,使其更具諷刺效果。在白朗寧的戲劇獨白中,說話人處在一個戲劇情景中,通常無意間就能透露自己和其他人的性格特點。例如,在《我最後的公爵夫人》中,一位文藝復興時期的貴族誇耀自己的一絲不苟,貶低自己死去的妻子,與此同時,他也是在暴露自己的兇殘無情,彰顯妻子的道德高度。 白朗寧的《指環與書》(1868-69年)經常被視為他的經典之作。這部作品基於十七世紀一樁謀殺案的記錄,共有12處戲劇獨白,不同的人物刻畫了紛繁複雜的案件。
羅伯特·白朗寧出生在倫敦的坎伯威爾。父親是銀行職員,一直鼓勵他並分享他對文學藝術及犯罪故事和計謀故事的熱愛,他的母親則培養了他對音樂的興趣。16歲時,羅伯特在倫敦大學聽過幾次課,不過他所受的教育大都來自父親教授他的希臘語和拉丁語,來自對家藏圖書的大量閱讀。
12歲時,羅伯特就完成了一卷詩歌,不過並沒有發表。《波林》(1833年)是他發表的第一部作品,不過卻被大多數評論家忽視。《巴拉塞爾士》(1835年)得到沃茲沃斯和卡萊爾的肯定。《斯特福拉德》(1837年)是一部悲劇,只上演了五次,與其他為數不多的劇作一樣,這部劇作也因為人物塑造而忽略了故事情節。 1838年,白朗寧來到義大利,為撰寫長詩《索爾德羅》(1840年)尋找創作背景。這是一部以十三世紀為背景的哲理性詩作,幾乎讓人無法讀懂,只是讓白朗寧朦朧的主題風格更加聲名遠揚。《鈴鐺與石榴》(1841-46年)分為八個小冊子,收入了白朗寧最優秀的詩作,其中包括《西班牙修道院裡的獨白》、《聖普拉西德教堂的主教吩咐後事》、《皮帕走過》、《漢默爾恩的彩衣吹笛人》。
1846年,白朗寧與伊莉莎白•巴雷特結婚,當時妻子有更高的文學聲望。在接下來的15年中,白朗寧全身心地陪伴體弱多病的妻子,比較重要的作品只有《男人和女人》(1855年),其中收入一些為人們熟知的詩作。1861年妻子死後,白朗寧帶著年輕的兒子回到英格蘭。
《劇中人物》(1864年)為白朗寧贏得一些民眾和評論家的讚譽。《指環與書》(1868–69年)發表後,他的名聲僅次於丁尼生。在生命的最後幾年,白朗寧創作頗豐,並四處遊歷。他在威尼斯過世,被埋在威斯敏斯特教堂。 他的其他作品包括:《聖誕前夜與復活節》(1850年);《集市上的菲法恩》(1872年);《客棧的像冊》(TheInnAlbum)(1875年);《戲劇田園詩》(1879–80年)。《阿索蘭多》(Asolando)(1890年)是在詩人去世後幾個月發表的。

創作背景

白朗寧夫婦白朗寧夫婦

“我如有其命,完全是他的愛一手救活。”
伊莉莎白·巴萊特15歲時,不幸騎馬摔傷了脊椎骨,只能困守在樓上的靜室里,在一隻沙發上寂度歲月,莎士比亞與古希臘的詩人是她惟一的慰藉。

“見過她畫像的,都不能忘記她那悲愴的一雙眼睛”。
然而,1844年,39歲的伊莉莎白·巴萊特,結識了小她6歲的詩人羅伯特·白朗寧,生命從此打開了新的一章。
白朗寧大器晚成,當同期的一些詩人熠熠生輝的時候,認識他的天才的,只有少數的幾個人,伊莉莎白·巴萊特即是其中之一。一次,白朗寧讀到巴萊特的詩,發現她引用了自己的詩句,感到莫大的歡愉。於是,他迫不及待地給這位同行寫信,仿佛俞伯牙遇到鍾子期:“親愛的巴萊特小姐,你那些詩篇真叫我喜愛極了。”女詩人很快回信說:“親愛的白朗寧先生:我從心坎深處感謝你。”由此,“一葉薰香”的戀情拉開帷幕。
他們不斷地互通信札,“彼此貢獻早晚的靈感,彼此許諾忠實的批評”。從文學到人生,從愛好到性情。最初五個月密切的通信,使伊莉莎白·巴萊特灰暗的生活豁然開朗,擁有了燦爛的光明。每一天她最開心的時刻,就是黃昏降臨,聽到郵差的那一聲叩門。
後經白朗寧的幾次請求,她終於準許他去見她。他終於見著了她:可憐瘦小的病模樣,蜷伏在沙發上,客人來臨都不能起身迎送!他的心裡湧起無限的悲憐……
翌日,巴萊特接到白朗寧的一封求愛信。在遲暮的歲月里趕上了早年的愛情,這讓她既歡欣又自卑。經過一宵躊躇,她“忍痛”警告他:再要如此,便不再見他。白朗寧慌忙寫信去謝罪,解釋前信只是感激話說過了頭,請求退還原函(信退回時,白朗寧紅著臉將其銷毀。他們的通信中單缺這一封,使後來的白朗寧夫人感到非常懊喪)。“風波”過後,白朗寧沒有放棄。他住在倫敦近郊,鄉間空氣的清芬,紅的玫瑰、紫的鈴蘭……不斷通過郵差傳遞到巴萊特的閨房。巴萊特壓抑在心底的愛,隨著初秋的陽光一天天成熟。如果一天接不到他的信和鮮花,她就不能定心。她的心已為他跳動著了。但她還不能完全放開顧慮:他,一個健康的、偉大的人。我,一個頹廢的病人。這公平嗎?可愛是這樣熾烈,幸福得讓她眩暈。終於,她不能再固執、不能再堅持。
愛,真是一個奇蹟。相愛的第二個春天,在沙發上蜷伏了25年的伊莉莎白·巴萊特,奇蹟般地恢復了健康。她步履輕盈、愉快地走出病室和囚籠,在陽光下,在青草與花香間,在小鳥的歌聲中,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也就在那一段時期里,她寫下獻給她情人的《葡萄牙人十四行詩集》,才華達到了頂點。
可她的愛情,卻遭到“無可通融的父親”的反對。1846年9月12日,女詩人由她忠心的女僕陪著,來到附近一個教堂,和她的情人悄悄地結了婚。儘管沒有得到父母的祝福,她卻並不遺憾,且歡欣地說:“因為我太幸福了,用不到呀!”一個星期後,她帶著女僕、愛犬,還有這一年又八個月積聚起來的一封封情書,離開了家,棲居在有名的CasaEuidi島上,過起了幸福生活。
這無比的幸福一直延續了15年。15年中,他們如影隨形,在羅馬、巴黎、倫敦遊玩。巴萊特竟能登山涉水。她給妹妹寫信道:“我叮囑白朗寧千萬不能逢人就誇他妻子跟他一起到這兒去過了,到那兒玩過了,好像有兩條腿的老婆是天下最稀奇的寶貝了。”
1861年春天的一個傍晚,白朗寧夫人和白朗寧說著話,溫存地表示她的愛情。半夜時分,她覺得倦,便偎依在愛人的手背上小憩。白朗寧問她覺得怎么樣,她輕輕吐出一個無價的字:“Beautiful。”幾分鐘後,她的頭垂下來,在愛人的懷抱中瞑目——“微笑的、快活的,容貌似少女一般”。
伊莉莎白·巴萊特曾在詩中寫道:“我如有其命,完全是他的愛一手救活。”
“美!”徐志摩嘆道,“他們的愛使我們艷羨,也使我們崇仰。”

賞析

天堂玫瑰天堂玫瑰

14歲從馬上摔下來,再也站不起來。

她寫詩。

一百多年後還有人這樣描寫她當時的情狀——“生命只剩下一串沒有歡樂的日子, 青春在生與死的邊界上黯然消逝,瘦小的身子,蜷伏在她的沙發上,貴客來都不能欠身讓坐。”

就在她39歲的時候,有人向她求婚來了。她拒絕了,她的拒絕是可以理解的。“住聲,別再激起回聲來加深荒涼!那裡邊有一個哀音,它必細藏深躲,在暗裡哭泣”,“要是那點點火星給你鄙夷地一腳踏滅,還它們一片黑暗,這樣也好”,“愛啊,那戴在你頭上的桂冠可不能給你做屏障”,“我只怕愛得容易,就容易失望,引起悔心”,“我哪像讓你愛慕的人!——卻像一具啞澀破損的琴,配不上你那么清澈美妙的歌聲!而這琴,匆忙裡給用上,一發出沙沙的音, 就給惱恨地扔下”。

正如一位介紹者說的:“《失去的戀人》是一首抒情性的戲劇獨白詩,作於1845年白朗寧向女詩人伊莉莎白·巴萊特第一次求婚遭到婉拒之後。伊莉莎白因長期臥病,不敢奢望愛情的幸福,退回了白朗寧熱情的求婚信,要求他今後只作為一個朋友來往。白朗寧只得遵從她的意思,但他送的鮮花仍不斷出現在伊莉莎白床邊。……要表現失去戀人的心情,在其他詩人筆下必然寫成純主觀性的抒情詩。但在白朗寧手中,就連這樣主觀的題材,也被作了客觀化處理——加上了農村的場景和戲劇性的情節。葡萄發芽,是早春景色;白雪花是歐洲的一種小花,與水仙同類,開放在冬末春初地面尚有殘雪之際。‘願白雪花回來’這句話,表示女主人公寧願停留在冷而純潔的友誼階段上。獨白主人公遭到拒絕後,感到失去的比一般朋友還多;但他仍希望像一般朋友一樣握她的手, ‘或許再稍微長一霎時’。其中表現了一往深情和男子漢堅強自制力的統一。”終於,被追求者向對方敞開了心靈的大門。

不過只要是愛,是愛,可就是美,
就值得你接受。你知道,愛就是火,
火總是光明的,不問著火的是廟堂
或者柴堆——是棟樑還是荊榛在燃燒,
火焰總跳得出同樣的光輝。當我
不由得傾吐出:“我愛你!”在你的眼裡,
那榮耀的瞬息,我忽然成了一尊金身,
感覺到有一道新吐的皓光從我天庭

撒向你臉上。是愛,就無所謂卑下,
即使是最微賤的在愛:那微賤的生命
獻愛給上帝,寬宏的上帝受了它
回賜給它愛。我那迸發的熱情,

就像道光,通過我這陋質,昭示了
愛的大手筆怎樣給造物潤色。

這便是那部著名的44首《抒情十四行詩集》中的第10首。後來,伊莉莎白·巴萊特變成了世界文學史上著名的伊莉莎白·白朗寧夫人,更使人激動的是,那堅定、執著、一往深情的愛,使伊莉莎白·巴萊特竟奇蹟般地站了起來 。1861年,白朗寧夫人逝世,20多年以後,唯多利亞時代著名的大詩人羅伯特·白朗寧,也追他的妻子而去了。

新世紀即將到來的時候,一個初春無事的日子,一個寂靜朦朧的薄暮,在吉林東北亞音樂台“懷舊老爺車”節目中,上海電影譯製片廠配音演員寧朗誦了那首著名的第10 首十四行詩,這使人又想起了一百多年前那個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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