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輿萬國全圖》

《坤輿萬國全圖》

坤輿萬國全圖是義大利耶穌會的傳教士利瑪竇在中國傳教時所繪製的世界地圖,是國內現存最早的、也是唯一的一幅據刻本摹繪的世界地圖。香港學者李兆良根據利瑪竇於一六○二年繪製的該幅地圖上的地名與地形,比較當時歐洲地圖,作出驚人結論:該圖資料並非利瑪竇或當時的歐洲人原創,而是鄭和時代的中國人繪製,比利瑪竇早一百六十年,中國人更早發現美洲新大陸。

簡介

《坤輿萬國全圖》《坤輿萬國全圖》

《坤輿萬國全圖》是明末來華的西洋傳教士利馬竇根據歐洲人當時的地理知識繪製的一幅世界地圖,中國人並未參與。為仰合當時中國人的觀念,利馬竇在繪製這幅地圖時,特意把中國放在地圖的中央。

1922年,北京琉璃廠悅古齋從地攤上購得一套《坤輿萬國全圖》。據專家考證,該圖為清宮舊物,因溥儀退位前後的動盪而流出宮外。當時有位外國人願出資購買並運往國外,商務印書館經理孫伯恆得知後即告知了北平歷史博物館籌備處。時任館長的裘善元緊急派人與悅古齋磋商,最終以重金購入。經歷了文物南遷,全國解放後,這幅地圖最終留在南京博物院。

《坤輿萬國全圖》是中國最初刊行的世界地圖,此後中國繪製的世界地圖一直沿用類似圖式。《坤輿萬國全圖》還附有一系列小圖,是對大圖的一系列補充。

最近,據香港大公報報導,一幅《坤輿萬國全圖》暗藏地理大發現新線索!香港學者李兆良根據利瑪竇於一六○二年繪製的該幅地圖上的地名與地形,比較當時歐洲地圖,作出驚人結論:該圖資料並非利瑪竇或當時的歐洲人原創,而是鄭和時代的中國人繪製,比利瑪竇早一百六十年,中國人更早發現美洲新大陸。

2010年是利瑪竇逝世四百周年,也是鄭和下西洋604周年紀念。對於許多研究中西交流史的學者而言,利瑪竇當年展示的《坤輿萬國全圖》,清晰勾畫出五大洲四大洋的準確輪廓,不僅證明了歐洲的先進地理知識,更開啟了延綿四百年的西學東漸序章。

然而,這幅圖是否西方人原創、是否吸收了早前中國人航海資料,一直在學界存有爭議。香港學者李兆良,現居美國,曾擔任香港生物科技研究院副院長,並任美國耶魯大學化學系研究員,研究地圖史多年,近日出席了在馬來西亞舉行的第一屆國際鄭和會議,最近訪港,闡述這一新說。

來歷

《坤輿萬國全圖》《坤輿萬國全圖》

萬曆三十年(1602),傳教士利瑪竇在官員李之藻的幫助下,製成並刻版印刷黑白世界地圖《坤輿萬國全圖》,那么這幅手繪彩色地圖是從何而來?有人從利瑪竇的回憶錄中找到了線索:《坤輿萬國全圖》印成後,曾贈送給多位太監,不知哪位太監在地圖上添繪不同色彩後進呈萬曆皇帝。

萬曆帝見後大喜,希望能在宮中多布置幾件。然而刻版已被李之藻帶回南方老家,因此有人推論,當時是採用摹繪的方式複製了一批地圖,其中就包括南博的這一張。不過也有人對地圖的來歷存疑:16世紀歐洲出版的地圖上,經常繪有奇魚怪獸船隻,南博藏本上的這些圖像一定來自傳教士帶入中國的歐洲地圖,但太平洋上一艘大船桅頂的旗幟上本應是十字架,卻被畫成了佛教的“卍”字圖案,這說明摹繪者很可能是個與傳教士相熟的中國人,但對基督教缺乏了解。作者不可能是利瑪竇,因為滿懷宗教熱情的來華傳教士絕不會在旗幟上畫上“卍”字圖案。

利瑪竇編繪的世界地圖,主要參考了奧爾蒂利等人繪的地圖。16世紀時,澳大利亞大陸尚未被發現,因此當時歐洲人繪的世界地圖只有五大洲,即利氏圖上的歐邏巴、利未亞(即非洲)、南、北亞墨利加、墨瓦蠟泥加(即南極洲)。四大洋在圖上則均有反映,它們是大西洋、大東洋(即太平洋)、小西洋(即印度洋)、冰海(即北冰洋)。圖上大陸和島嶼的形狀雖然不盡正確,特別是南半球與實際情況出入更大,可是就世界海陸輪廓而言,已基本完備了。

圖中的中國部分,則參考了《大明一統志》中的附圖羅洪先的《廣輿圖》喻時的《古今形勝之圖》、徐善繼、徐善述的《地理人子須知》一書所附的《中國三大幹龍總覽之圖》以及《楊子器跋輿地圖》等,並注意吸取這些輿圖的長處。儘管利氏地圖在圖形輪廓和文字說明方面還有很不精確甚至錯誤之處,但在當時已不失為東亞地區最詳盡的世界地圖。

明朝時期利瑪竇在中國繪製的《坤輿萬國全圖》之摹本的發現,足以證明當時明朝已經知道了全世界地圖。該圖是近代以來世界地圖史上第一份比較完整的世界地圖。現在,《坤輿全圖》一份保存在台灣故宮博物院,另一份保存在河北大學圖書館,是該館的鎮館之寶。這么珍貴的文物之所以被河北大學珍藏,是因為其前身是1921年由法國耶穌會士創辦的天津工商大學。

作者介紹

利瑪竇(1552—1610),義大利人,1581年以天主教耶穌會傳教士的身份來到中國,他在世的時候明朝還沒有滅亡,他辭世時清朝還沒有入關,所以他是在明朝繪製的“世界地圖”《坤輿萬國全圖》。而且根據這副圖的註解,也能證明中國在明朝甚至以前的時期里就已經了解包括南美洲在內的許多地方。利瑪竇繪製的《坤輿萬國全圖》其中南美洲的一段注文稱:“南亞墨利加今分為五邦,一曰孛露,以孛露河為名;二曰金加西蠟,以所產金銀之甚多為名;三曰坡巴牙那,以大郡為名;四曰智里,古名;五曰伯西兒,即中國所謂蘇木也;……。”另一段注文稱:“伯西爾此古蘇木,……。”這證明遠在明朝甚至以前的時期,中國就曾經有人到達過南美,並給其中一個地方起名為“蘇木”。同時也證明利瑪竇繪製《坤輿萬國全圖》參考了注有“蘇木”的中國地圖,而且時間還很久遠,否則不會以“古蘇木”為註解,而僅以“蘇木”即可。

刻印次數

利瑪竇的《坤輿萬國全圖》歷次刻印了12次之多,然而當世界展現在眼前時,士大夫階層中的一些人選擇了閉目塞聽,甚至是排斥和嘲笑。直到第一次鴉片戰爭,滿朝文武竟然不知道與自己開戰的英吉利究竟在世界的哪一個角落,林則徐甚至認為,英國人膝蓋不能彎曲,用竹竿將其撲倒便無法自行站起。
公元1500年前後地理大發現,世界開始連成一體,中國卻選擇了閉關鎖國。在南博藏摹繪本《坤輿萬國全圖》問世之際,從印度到斯里蘭卡,從菲律賓到印度尼西亞,中國的大門外活躍著歐洲人的身影,但即使葡萄牙人占據澳門、荷蘭人占據了台灣,仍然不能驚醒天朝上國的迷夢。
在《坤輿萬國全圖》誕生的時代,世界的天平正在悄悄地發生傾斜。16世紀前,中國的發明創造水平遠超歐洲,但是隨後卻發生了180度大逆轉。這正是著名的“李約瑟難題”:為什麼科技革命和工業革命沒有在原本發達的中國率先發生,而是發生在17世紀的歐洲?答案五花八門,包括文化基因、科舉制度、保守主義、學術傳統等等,卻沒有令多數人信服的答案。
400年後的今天,當我們再次審視《坤輿萬國全圖》時不禁感慨萬千,因為當年與世界失之交臂,中華文明不得不經歷槍炮與熱血的淬鍊,才得以浴火重生。即使今天,在這幅堪稱藝術精品的地圖上,那鼓起的風帆仍能讓人感受到一個新時代撲面而來的氣息。
從1582年來華到1610年在北京去世,利瑪竇在中國共繪製了6種世界地圖,現在國內保存的利瑪竇世界地圖只有2幅,其中就包括南博收藏的摹繪彩色《坤輿萬國全圖》。在利瑪竇來華前,中國人認為自己處於大地的中央,文化昌明,中國之外皆是蠻荒之地,其他國家不過是四夷;而歐洲人則認為中國不是真實存在的國家,不過是馬可·波羅筆下的神話傳說。利瑪竇在中西方架起了一座互相認識的橋樑,而這份400年前的《坤輿萬國全圖》,就是那個時代中國和歐洲相互了解的一件標誌性文物。

設計特點

《坤輿萬國全圖》《坤輿萬國全圖》

《坤輿萬國全圖》原是六幅條屏,今裝裱為一大幅。通幅縱168.7厘米,橫380.2厘米。圖首右上角題“坤輿萬國全圖”6字。主圖為橢圓形的世界地圖,此外並附有一些小幅的天文圖和地理圖:右上角有九重天圖,右下角有天地儀圖,左上角有赤道北地半球之圖和日、月食圖,左下角有赤道南地半球之圖和中氣圖;另有量天尺圖附於主圖內左下方。各大洋繪有各種帆船共9艘,鯨、鯊、海獅等海生動物共15頭,南極大陸上繪陸上動物共8頭,有犀牛、象、獅子、鴕鳥等。

摹繪本大體上只用了3種色彩:南北美洲及南極洲為粉紅色,亞洲為土黃色,歐洲和非洲近於白色。少數幾個島嶼的邊緣暈以朱紅色,山脈用淡綠色勾勒,海洋用深綠色繪出密密的水波紋,顯得汪洋浩淼。五大洲各用朱紅色書寫,其他地名包括國名均為墨書,以字型大小作為區別。

圖中文字,除地名及有關該地附註說明外,,主要有兩部分:一部分是對世界地圖和諸小圖的說明。其中有利瑪竇署名的兩篇,即全圖說明和“論地球比九重天之星遠且大幾何”;其他說明均不署名,有九重天說明、天地儀說明、四行論(即古希臘的世界由四元素構成的學說)、晝長晝短說明、量天尺說明、日月食說明、中氣說明、南北兩半球說明,此外還有太陽出入赤道緯度表、橫度里數表。另一部分是序文題跋,有利瑪竇的自序以及李之藻、陳民志、楊景淳、祁光宗的題跋。圖中摹有印記3個,其中2個為橢圓形,1個為正方形,均是耶穌會的會徽。

在總體設計上《坤輿萬國全圖》長3.8米,寬1.9米,南北美洲呈粉紅色,亞洲呈淡土黃,歐洲和非洲近似白色。山脈用淡綠色勾勒,海洋用深綠色繪出密密波紋。在各大洋中,繪有16世紀不同類型的帆船9艘;在各個海域中,繪有鯨、鯊、海獅等15種動物;南極大陸上則繪有大象、犀牛、獅子、鴕鳥、惡龍等8種動物。地圖上沒有大洋洲,因為當時還未發現,而中國在圖上被標作“大明一統”。

版圖剖析

《坤輿萬國全圖》《坤輿萬國全圖》

《坤輿萬國全圖》一幅六張,由主圖、附圖和說明組成,主要取材於16世紀歐洲佛萊明學派製圖學家的作品,包括麥克托(GerardMercator,1512-1594)、奧代理(AbrahamOrtelius,1527-1598)、普朗修斯(PeterPlancius,1552-1622)分別於1569年、1570年、1592年出版的世界地圖。主圖與西文原圖一樣採用橢圓投影法繪製,但卻將中國從原圖極東之處挪至中央,並畫得十分詳細精確,這顯然是利瑪竇為迎合中國人“天朝上邦”心理而作的巧妙變通。萬曆十一年(1583)利瑪竇在肇慶教堂展出他從歐洲帶來的世界地圖時,中國人的世界地理意識還停留在中古水平,盛行的是羅洪先(1504-1564)根據元代製圖家朱思本(1273-1333)《輿地圖》增訂重編的《廣輿圖》中傳播的知識體系。“他們對整個世界是什麼樣子一無所知。

他們確乎也有與這幅相類似的地圖,據說是表示整個世界,但他們的世界僅限於他們的十五個省,在它四周所繪出的海中,他們放置上幾座小島,取的是他們所曾聽說的各個國家的名字。所有這些島嶼都加在一起還不如一個最小的中國省大。因為知識有限,所以他們把自己的國家誇耀成整個世界,並把它叫做天下,意思是天底下的一切,也就不足為奇了”。這種觀念在當時的士人中相當普遍,李之藻見到利瑪竇世界地圖前曾繪製過中國15省的精確地圖,“這對他就意味著全世界”。教堂里掛著的寫滿國名的地圖滿足了知識階層了解外部世界的渴求,但他們很快發現中國被置於偏東一隅而不是中央,幾千年來積澱下來的“天下唯中國為中”的地理意識因此受到嚴重衝擊。“他們認為這種想法和他們的大不一樣,簡直是不可能的”,“他們深信他們的國家就在它的中央。他們不喜歡我們把中國推到東方一角上的地理概念”。

當知府王泮要求利瑪竇繪製一幅中文世界地圖時,利瑪竇意識到要迎合中國人的“天下”觀念,就必須對歐洲原圖作適當變動。原圖依照歐洲製圖學傳統,將穿過福島(FortunateIslands,今非洲西北岸外之加那利群島,CanaryIslands)的本初子午線置於中央,中國則被擠到右邊一個很不顯眼的位置,而且畫得非常簡略。利瑪竇苦心孤詣地“抹去了福島的第一條子午線,在地圖兩邊各留下一道邊,”這樣本初子午線就向左移動170度,中國正好出現在地圖中央。利瑪竇的做法滿足了中國人惟我獨尊的自大心理,為其後繼者艾儒略(JuliusAleni,1582-1649,義大利耶穌會士)、湯若望(AdamSchallvonBell,1591-1666,德國耶穌會士)、南懷仁(FerdinandVerbiest,1623-1688,比利時耶穌會士)等沿用。他還參閱《大明一統志》、《廣輿圖》、《古今形勝之圖》、《地理人子須知》、《中國三大幹龍總覽之圖》等中文地理圖籍,結合親身地理觀察詳細標註了中國的海岸線、山脈、水系、城市,其精密程度遠非同時代的歐洲地圖所能及。此外,他採用近代科學方法和儀器作實地測量,畫出北京南京大同、廣州、杭州、西安、太原、濟南八大城市的經緯度。因此,《坤輿萬國全圖》的中國部分不僅比西文原圖要翔實精確,對中國原圖也有所補充。日本和朝鮮兩國同屬中國文化圈,利瑪竇也參考中國地理圖籍加以詳細標註。利瑪竇採取的這些“漢化”措施顯然迎合了中國土人的口味,“這更符合他們的想法,使得他們十分高興而且滿意”。

坤輿萬國全圖》主圖中有不少或詳或略的釋文,主要介紹五大洲,即亞細亞(亞洲)、歐羅巴(歐洲)、利未亞(非洲)、南北亞墨利加(南北美洲)和墨蠟泥加(南極附近)以及一些國家和地區的景觀物產、風土人情等。大部分釋文譯自普朗修斯1592年世界地圖,注重科學性和嚴密性,但為了迎合中國人喜好地理傳說的心理,也夾雜了少量頗具《山海經》風格的奇聞異說,如“其(指南亞墨利加州——筆者注)至南又有巴大溫地方,其人長八尺,故謂之長人國”。伯西兒國人“好食人肉,但食男不食女。”矮人國條:國人男女長止尺余,五歲生子,八歲而老。常為鸛鷂所食,其人穴居以避。每侯夏三月,出懷其卵雲。以羊為騎。”女人國條:舊有此國,亦有男子,但多生男即殺之,今亦為男子所並,徒存其名耳。”

利瑪竇《坤輿萬國全圖》利瑪竇《坤輿萬國全圖》

歐洲人雖已於15世紀末開闢了西北新航路並發現美洲大陸,但東北新航路的探尋直到16世紀中期才開始。在《坤輿萬國全圖》的幾部西文原圖相繼出版的16世紀末,歐洲人的探險歷程尚未超出今俄羅斯歐洲部分的喀拉海地帶,可以說16世紀的歐洲製圖學者對西伯利亞這片遼闊的地理空間幾乎一無所知。實際上,歐洲最早的西伯利亞地圖直到1687年才由荷蘭人維特森(NicolasWitsen,1641-1717)繪製完成。利瑪竇參閱、甚至直接抄錄《文獻通考》中的相關記載,既可以解決西文原圖缺乏相關描述的問題,又可以迎合中國人的世界地理觀念,可謂一舉兩得,正如他自己所說的,他在地圖上“加上了新的注釋,那更符合中國人的天才,也更適合於作者(利瑪竇——筆者注)的意圖”。

《坤輿萬國全圖》除主圖外,還有說明和多張附圖,主要介紹經緯度、赤道、南北極、五帶等地理學知識,以及地圓說、日蝕月蝕、九重天說等天文學知識。對其中占相當篇幅的天文學知識,台灣學者林東陽解釋說:“在一本世界地圖上,能夠有這樣多的天文學知識與方法的介紹是相當罕見的。……毫無疑問,利瑪竇特別注重西方天文學方法的介紹應與當時中國人急需這方面的知識具有關聯。我們知道明代士人不斷向利瑪竇請教天文數學的為數極多。利瑪竇世界地圖內容的選擇便受到這個趨勢的影響”。《坤輿萬國全圖》傳播的天文新識中最具震撼力的顯然是“地與海本是圓形而合為一球”的“地圓說”。利瑪竇譯繪世界地圖前已經預料到地圓說對當時盛行的天圓地方說可能會造成衝擊:“他們認為天是圓的,但地是平而方的……他們不能理解那種證實大地是球形、由陸地和海洋所構成的說法”,對中國傳統文化了如指掌的他於是轉向古代的“渾天說”尋求依據。

由於不符合歐洲行之已久的世界地圖繪製規則,《坤輿萬國全圖》將中國置於中央的做法曾受到西方製圖界的批評。鄒振環也談到利瑪竇將中國與歐洲之間的距離擴大至八萬里所造成的負面影響:“這種迎合中國人盲目自尊自大的做法,這種似是而非的地理上的模糊數字,沒有給中國帶來一種真正科學意義上的‘世界意識’,而且助長了中國傳統中原本不注重數字精確性的惡習”。如果結合利瑪竇當時所處的特殊環境,這些批評都是有失公允的。比利時著名漢學家斯坦戴德(NicolasStandaert,1959—,中文名鐘鳴旦)說,“兩種不同文化的接觸的一條重要原則是,在初級階段,一種文化只接納那些或多或少符合它自己文化模式的新的因素……第二步才是接納並不適應現有模式的東西。外來的思想很少有原封不動被接納的情況,首先要根據源語文化加以剪裁和解釋,新的解釋可能和原意大有出入。但這通常是最終接納或抵制的前提”。從這個角度看,利瑪竇在西學傳播過程中奉行的“和解”而非“對抗”的文化適應策略符合異質文化交流的規律,是特殊歷史條件下一個行之有效的方法。

可以構想一下,如果利瑪竇傳播西學時置中國文化於不顧,採取強制灌輸的方式,李約瑟(JosephNeedham,1900-1995)所描繪的西方“近代科學幾乎馬上與中國傳統科學接觸”的情況可能不會發生,利瑪竇將天主教傳播到中國的夢想可能也會化為泡影。所幸的是歷史不會重演,所有的可能都沒有變成現實,利瑪竇用對中華文明有保留的妥協,換得西方學術和宗教在中國的發展,也使他本人成為中西文化交流史上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相關釋疑

《坤輿萬國全圖》《坤輿萬國全圖》

1、地形地名顯示中國痕跡
《坤輿萬國全圖》的真實性沒有人懷疑,但問題在於,地圖列出的世界地形、名稱、注文、時間記錄等等,存有太多證據,令人無法不質疑,這幅地圖不是參考了中國更早的地圖數據:
第一、沒有教皇領地的歐洲地圖。繪於一六○二年的《坤輿萬國全圖》,列出逾千個地名,但令人無法理解的是,獨缺教皇領地,也沒有佛羅倫斯這文藝復興時期歐洲最重要的城市。這與利瑪竇時代和作為教皇派遣來華傳教、耶穌會會員的身份完全不相稱。這相當於今天的中國人畫的中國地圖沒有北京和上海,美國的地圖沒有華盛頓和紐約,如果說是歐洲人繪製的,從邏輯上無法自圓其說。事實上,在同期或晚期的歐洲地圖,都不可能有這種遺漏。這是利瑪竇無心之失,還是他繪圖時所參考的中國地圖根本就沒有這些地名?
第二、離奇的美洲“空降”地名。如果說這幅地圖的歐洲部分不符合歷史情況,那么美洲部分同樣有許多無法解釋的矛盾和錯誤。例如,加拿大的哈德遜灣直到1609年才被哈德遜“發現”,但利瑪竇卻能在1602年便清晰、準確地在地圖上繪出,其名稱叫“哥泥自斯湖”,當中更有一段注文:“此洪湖之水,淡而未審其涯,所至依是下舟,可達沙瓦乃國”。利瑪竇是如何知道這些數據的呢?
在南美洲的巴西,地圖的注文稱:“伯西兒,即中國所謂蘇木也”,原來中國早就稱巴西為蘇木。一如暢銷書作者劉鋼所言,利瑪竇這句話,證明哥倫布第一個發現南美洲並非事實,中國人更早就有了記載。很簡單的常識,地圖抄本是永遠無法比原本更真確的,在現今已知的歐洲早期地圖,包括教廷所珍藏的,沒有一張有這些地形地名記錄。如果利氏地圖不是來自歐繪地圖,那又是來自哪裡呢?“即中國所謂蘇木也”,是否證明了資料是來自中國呢?

第三、大量只有中國才有的地名。按內地學者龔纓晏等研究,該圖所列逾千地名,有近三成是西方文獻從未有過的。如許多中國西南地名,是明成祖朱棣設的地方政府,東北的許多地名是朱棣封給蒙古諸部和北征時代地名。又如,“榆木川”是朱棣最後一次北征時逝世的地方,這個地名除了與朱棣有關以外,沒有別的意義。而朱棣正是派遣鄭和下西洋的皇帝。在朱棣逝世二百年後,利瑪竇仍然如此重視,到底是他知道這些地名對鄭和的重要意義,還是根本依書直錄呢?再如,地圖上出現的位於阿拉伯半島的“西紅海”、位於美國加州灣的“東紅海”,完全是中國的位觀,屬於中國人起的地名,如果是歐洲人所繪,方向應該完全相反。
第四、“相通七十餘載”的謬誤。如果說前者是地圖的間接引證,那么,《坤輿萬國全圖》上歐洲部分的一段文字說明,則提供了無可辯駁的證據。“此歐邏巴州有三十餘國……去中國八萬里,自古不通,今相通七十餘載雲”。如果此圖是利瑪竇原創,以他來華的一五八三年計算,上推七十年即明代海禁時期,是不可能與歐洲有海上通聯。
實際上,中西最重要的一次交通,應指教廷於一三三八至一三五三年派遣五十位教士來元朝大都,以此下推七十年,是一四○八至一四二三年,也即朱棣的永樂“下西洋”時代。因此,注文所指“今相通七十餘載”,應是中國人在十五世紀初的記載,而利瑪竇引用這句注語,應是參考後的直接引用。

第五、當時的歐洲繪世界地圖(Ortelius,Mercator及Plancius)把北海標在南美南端,南海標在赤道以北,東西洋混淆。《坤輿萬國全圖》完全以中國為中心,標誌東南西北,沒有錯誤,不可能抄自錯誤的西方地圖。以往認為《坤輿萬國全圖》是利瑪竇迎合中國人的心理是掩飾西方的錯誤。
2、料曾參照中國地圖繪製
以上例子僅是幾項重要的疑點,李兆良表示,地圖是有歷史意義的記錄,從地名的顯隱,可以斷定製圖的年代。大量證據指向,利瑪竇是“參照”許多前人的地圖,不僅僅是歐洲,更多、更重要的是來自於中國的地圖數據。就連整幅地圖,亦是以中國為中心展開。事實上,利瑪竇自己也坦稱:“乃取敝邑原圖及通志諸書,重為考訂其舊譯之謬,與其度數之失,兼增國名數百。”
能夠繪成準確的世界地圖,任何偵查要滿足三個條件:動機,能力和時機。在十五世紀,一個占世界生產力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的明代中國,完全有動機,有能力作環球航行,而能完成這些工作的,只有鄭和及他的航海隊伍。這一張《坤輿萬國全圖》,不僅提供了時機和精確勘探的實據,而其中隱顯的證據和錯誤,對證明鄭和時代中國人已經環球航行提供了非常寶貴的證據。

影響

《坤輿萬國全圖》《坤輿萬國全圖》

《坤輿萬國全圖》對後來中國地圖影響深遠:它一改世界地圖將歐洲置於中心的傳統,而將中國放在地圖中央,開創了中國繪製世界地圖的模式;大量地名的漢譯如歐羅巴、亞細亞、大西洋、地中海、羅馬、古巴加拿大等沿用至今;一些名詞如地球、經線、緯線、南北極和赤道以及五大氣候帶等,成為中國地理學的基礎概念。更重要的是,《坤輿萬國全圖》、《兩儀玄覽圖》等一批世界地圖,第一次將世界展現在國人面前,人們才猛然發現,原來中國不過是世界諸國之一,並不是世界的中心,更不是一國獨尊,中國傳統的“天下觀”到了面對“世界觀”的時刻。

利瑪竇當時很想用萬國圖來破除中國人中國即天下的自大,但他絕對沒有想到他的地圖在思想世界的深遠影響。它開始告訴中國人:

1、生活的世界不再是平面的,而是一個圓形的。
2、世界非常大,中國只有亞細亞的1/10,亞細亞又只占世界1/5,中國並不是浩大無比的唯一大國,反而很小。
3、古代中國的“天下”、“中國”“四夷”的說法是不成立的,中國不一定是世界的中心,四夷有可能是另一些文明國度,在它們看來,中國可能是“四夷”。
4、應該接受“東海西海,心同理同”的想法,承認世界各種文明是平等的、共通的,而且真的有一些超越民族、國家、疆域的普遍主義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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