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演義》第五十九回

《三國演義》第五十九回

《三國演義》第五十九回:馬超與曹操手下猛將許褚交鋒,不分勝負。曹操用賈詡之謀,設計離間馬超、韓遂,終於使得二人反目成仇,最終韓遂被馬超砍斷手臂,但馬超也受到曹操大軍的攻擊,逃往羌中。韓遂率眾投降曹操,被封為西涼侯。

回目

許諸裸衣斗馬超 曹操抹書問韓遂

簡介

馬超大敗曹軍,操棄寨而走。婁子伯獻計築土城,不受操重賞而去。

超軍與曹軍正面相敵,馬超大戰許褚,勝負不分。

賈詡用計挑撥馬超、韓遂關係,使二人反目成仇。最終韓遂被馬超砍斷手臂,但馬超也受到曹操大軍的攻擊,逃往羌中。韓遂率眾投降曹操,被封為西涼侯。

正文

《三國演義》第五十九回《三國演義》第五十九回

卻說當夜兩兵混戰,直到天明,各自收兵。馬超屯兵渭口,日夜分兵,前後攻擊。曹操渭河內將船筏鎖鏈作浮橋三條,接連南岸。曹仁引軍夾河立寨,將糧草車輛穿連,以為屏障。馬超聞之,教軍士各挾草一束,帶著火種,與韓遂引軍併力殺到寨前,堆積草把,放起烈火。操兵抵敵不住,棄寨而走。車乘、浮橋,盡被燒毀。西涼兵大勝,截住渭河。曹操立不起營寨,心中憂懼。荀攸曰:“可取渭河沙土築起土城,可以堅守。”操撥三萬軍擔土築城。馬超又差龐德馬岱各引五百馬軍,往來衝突;更兼沙土不實,築起便倒,操無計可施。時當九月盡,天氣暴冷,彤雲密布,連日不開。曹操在寨中納悶。忽人報曰:“有一老人來見丞相,欲陳說方略。”操請入。見其人鶴骨松姿,形貌蒼古。問之,乃京兆人也,隱居終南山,姓婁,名子伯,道號“夢梅居士”。操以客禮待之。子伯曰:“丞相欲跨渭安營久矣,今何不乘時築之?”操曰:“沙土之地,築壘不成。隱士有何良策賜教?”子伯曰:“丞相用兵如神,豈不知天時乎?連日陰雲布合,朔風一起,必大凍矣。風起之後,驅兵士運土潑水,比及天明,土城已就。”操大悟,厚賞子伯。子伯不受而去。
是夜北風大作。操盡驅兵士擔土潑水;為無盛水之具,作縑囊盛水澆之,隨築隨凍。比及天明,沙水凍緊,土城已築完。細作報知馬超。超領兵觀之,大驚,疑有神助。次日,集大軍鳴鼓而進。操自乘馬出營,止有許褚一人隨後。操揚鞭大呼曰:“孟德單騎至此,請馬超出來答話。”超乘馬挺槍而出。操曰:“汝欺我營寨不成,今一夜天已築就,汝何不早降!”馬超大怒,意欲突前擒之,見操背後一人,睜圓怪眼,手提鋼刀,勒馬而立。超疑是許褚,乃揚鞭問曰:“聞汝軍中有虎侯,安在哉?”許褚提刀大叫曰:“吾即譙郡許褚也!”目射神光,威風抖擻。超不敢動,乃勒馬回。操亦引許褚回寨。兩軍觀之,無不駭然。操謂諸將曰:“賊亦知仲康乃虎侯也!”自此軍中皆稱褚為虎侯,許褚曰:“某來日必擒馬超。”操曰:“馬超英勇,不可輕敵。”褚曰:“某誓與死戰!”即使人下戰書,說虎侯單搦馬超來日決戰。超接書大怒曰:“何敢如此相欺耶!”即批次日誓殺“虎痴”。
次日,兩軍出營布成陣勢。超分龐德為左翼,馬岱為右翼,韓遂押中軍。超挺槍縱馬,立於陣前,高叫:“虎痴快出!”曹操在門旗下回顧眾將曰:“馬超不減呂布之勇!”言未絕,許褚拍馬舞刀而出。馬超挺槍接戰。鬥了一百餘合,勝負不分。馬匹睏乏,各回軍中,換了馬匹,又出陣前。又斗一百餘合,不分勝負。許褚性起,飛回陣中,卸了盔甲,渾身筋突,赤體提刀,翻身上馬,來與馬超決戰。兩軍大駭。兩個又斗到三十餘合,褚奮威舉刀便砍馬超。超閃過,一槍望褚心窩刺來。褚棄刀將槍挾住。兩個在馬上奪槍。許諸力大,一聲響,拗斷槍桿,各拿半節在馬上亂打。操恐褚有失,遂令夏侯淵、曹洪兩將齊出夾攻。龐德、馬岱見操將齊出,麾兩翼鐵騎,橫衝直撞,混殺將來。操兵大亂。許褚臂中兩箭。諸將慌退入寨。馬超直殺到壕邊,操兵折傷大半。操令堅閉休出。馬超回至渭口,謂韓遂曰:“吾見惡戰者莫如許褚,真‘虎痴’也。”

馬岱馬岱

卻說曹操料馬超可以計破,乃密令徐晃、朱靈盡渡河西結營,前後夾攻。一日,操於城上見馬超引數百騎,直臨寨前,往來如飛。操觀良久,擲兜鍪於地曰:“馬兒不死,吾無葬地矣!”夏侯淵聽了,心中氣忿,厲聲曰:“吾寧死於此地,誓滅馬賊!”遂引本部千餘人,大開寨門,直趕去。操急止不住,恐其有失,慌自上馬前來接應。馬超見曹兵至,乃將前軍作後隊,後隊作先鋒,一字兒擺開。夏侯淵到,馬超接往廝殺。超於亂軍中遙見曹操,就撇了夏侯淵,直取曹操。操大驚,撥馬而走。曹兵大亂。
正追之際,忽報操有一軍,已在河西下了營寨,超大驚,無心追趕,急收軍回寨,與韓遂商議,言:“操兵乘虛已渡河西,吾軍前後受敵,如之奈何?”部將李堪曰:“不如割地請和,兩家且各罷兵,捱過冬天,到春暖別作計議。”韓遂曰:“李堪之言最善,可從之。”
超猶豫未決。楊秋侯選皆勸求和,於是韓遂遣楊秋為使,直往操寨下書,言割地請和之事。操曰:“汝且回寨,吾來日使人回報。”楊秋辭去。賈詡入見操曰:“丞相主意若何?”操曰:“公所見若何?”詡曰:“兵不厭詐,可偽許之;然後用反間計,令韓、馬相疑,則一鼓可破也。”操撫掌大喜曰:“天下高見,多有相合。文和之謀,正吾心中之事也。”於是遣人回書,言:“待我徐徐退兵,還汝河西之地。”一面教搭起浮橋,作退軍之意。馬超得書,謂韓遂曰:“曹操雖然許和,奸雄難測。倘不準備,反受其制。超與叔父輪流調兵,今日叔向操,超向徐晃;明日超向操,叔向徐晃:分頭提備,以防其詐。”韓遂依計而行。
早有人報知曹操。操顧賈詡曰:“吾事濟矣!”問:“來日是誰合向我這邊?”人報曰:“韓遂。”次日,操引眾將出營,左右圍繞,操獨顯一騎於中央。韓遂部卒多有不識操者,出陣觀看。操高叫曰:“汝諸軍欲觀曹公耶?吾亦猶人也,非有四目兩口,但多智謀耳。”諸軍皆有懼色。操使人過陣謂韓遂曰:“丞相謹請韓將軍會話。”韓遂即出陣;見操並無甲仗,亦棄衣甲,輕服匹馬而出。二人馬頭相交,各按轡對語。操曰:“吾與將軍之父,同舉孝廉,吾嘗以叔事之。吾亦與公同登仕路,不覺有年矣。將軍今年妙齡幾何?”韓遂答曰:“四十歲矣。”操曰:“往日在京師,皆青春年少,何期又中旬矣!安得天下清平共樂耶!”只把舊事細說,並不提起軍情。說罷大笑,相談有一個時辰,方回馬而別,各自歸寨。早有人將此事報知馬超。超忙來問韓遂曰:“今日曹操陣前所言何事?”遂曰:“只訴京師舊事耳。”超曰:“安得不言軍務乎?”遂曰:“曹操不言,吾何獨言之?”超心甚疑,不言而退。
卻說曹操回寨,謂賈詡曰:“公知吾陣前對語之意否?”詡曰:“此意雖妙,尚未足間二人。某有一策,令韓、馬自相仇殺。”操問其計。賈詡曰:“馬超一勇之夫,不識機密。丞相親筆作一書,單與韓遂,中間朦朧字樣,於要害處,自行塗抹改易,然後封送與韓遂,故意使馬超知之。超必索書來看。若看見上面要緊去處,盡皆改抹,只猜是韓遂恐超知甚機密事,自行改抹,正合著單騎會語之疑;疑則必生亂。我更暗結韓遂部下諸將,使互相離間,超可圖矣。”操曰:“此計甚妙。”隨寫書一封,將緊要處盡皆改抹,然後實封,故意多遣從人送過寨去,下了書自回。果然有人報知馬超。超心愈疑,徑來韓遂處索書看。韓遂將書與超。超見上面有改抹字樣,問遂曰:“書上如何都改抹糊塗?”遂曰:“原書如此,不知何故。”超曰:“豈有以草稿送與人耶?必是叔父怕我知了詳細,先改抹了。”遂曰:“莫非曹操錯將草稿誤封來了。”超曰:“吾又不信。曹操是精細之人,豈有差錯?吾與叔父併力殺賊,奈何忽生異心?”遂曰:“汝若不信吾心,來日吾在陣前賺操說話,汝從陣內突出,一槍刺殺便了。”超曰:“若如此,方見叔父真心。”兩人約定。次日,韓遂引侯選、李堪、梁興、馬玩、楊秋五將出陣。馬超藏在門影里。韓遂使人到操寨前,高叫:“韓將軍請丞相攀話。”操乃令曹洪引數十騎徑出陣前與韓遂相見。馬離數步,洪馬上欠身言曰:“夜來丞相拜意將軍之言,切莫有誤。”言訖便回馬。超聽得大怒,挺槍驟馬,便刺韓遂。五將攔住,勸解回寨。遂曰:“賢侄休疑,我無歹心。”馬超那裡肯信,恨怨而去。韓遂與五將商議曰:“這事如何解釋?”楊秋曰:“馬超倚仗武勇,常有欺凌主公之心,便勝得曹操,怎肯相讓?以某愚見,不如暗投曹公,他日不失封侯之位。”遂曰:“吾與馬騰結為兄弟,安忍背之?”楊秋曰:“事已至此,不得不然。”遂曰:“誰可以通訊息?”楊秋曰:“某願往。”遂乃寫密書,遣楊秋徑來操寨,說投降之事。操大喜,許封韓遂為西涼侯、楊秋為西涼太守。其餘皆有官爵。約定放火為號,共謀馬超。楊秋拜辭,回見韓遂,備言其事:“約定今夜放火,裡應外合。”遂大喜,就令軍士於中軍帳後堆積乾柴,五將各懸刀劍聽候,韓遂商議,欲設宴賺請馬超,就席圖之,猶豫未去。不想馬超早已探知備細,便帶親隨數人,仗劍先行,令龐德馬岱為後應。超潛步入韓遂帳中,只見五將與韓遂密語,只聽得楊秋口中說道:“事不宜遲,可速行之!”超大怒,揮劍直入,大喝曰:“群賊焉敢謀害我!”眾皆大驚。超一劍望韓遂面門剁去,遂慌以手迎之,左手早被砍落。五將揮刀齊出。超縱步出帳外,五將圍繞混殺。超獨揮寶劍,力敵五將。劍光明處,鮮血濺飛:砍翻馬玩,剁倒梁興,三將各自逃生。超復入帳中來殺韓遂時,已被左右救去。帳後一把火起,各寨兵皆動。超連忙上馬,龐德、馬岱亦至,互相混戰。超領軍殺出時,操兵四至:前有許褚,後有徐晃,左有夏侯淵,右有曹洪。西涼之兵,自相併殺。超不見了龐德、馬岱,乃引百餘騎,截於渭橋之上。天色微明,只見李堪領一軍從橋下過,超挺槍縱馬逐之。李堪拖槍而走。恰好於禁從馬超背後趕來。禁開弓射馬超。超聽得背後弦響,急閃過,卻射中前面李堪,落馬而死。超回馬來殺于禁,禁拍馬走了。超回橋上住紥。操兵前後大至,虎衛軍當先,亂箭夾射馬超。超以槍撥之,矢皆紛紛落地。超令從騎往來突殺。爭奈曹兵圍裹堅厚,不能衝出。超於橋上大喝一聲,殺入河北,從騎皆被截斷。超獨在陣中衝突,卻被暗弩射倒坐下馬,馬超墮於地上,操軍逼合。正在危急,忽西北角上一彪軍殺來,乃龐德馬岱也。二人救了馬超,將軍中戰馬與馬超騎了,翻身殺條血路,望西北而走。曹操聞馬超走脫,傳令諸將:“無分曉夜,務要趕到馬兒。如得首級者,千金賞,萬戶侯;生獲者封大將軍。”眾將得令,各要爭功,迤邐追襲。馬超顧不得人馬睏乏,只顧奔走。從騎漸漸皆散。步兵走不上者,多被擒去。止剩得三十餘騎,與龐德、馬岱望隴西臨洮而去。
曹操親自追至安定,知馬超去遠,方收兵回長安。眾將畢集。韓遂已無左手,做了殘疾之人,操教就於長安歇馬,授西涼侯之職。楊秋、侯選皆封列侯,令守渭口。下令班師回許都。涼州參軍楊阜,字義山,徑來長安見操。操問之,楊阜曰:“馬超有呂布之勇,深得羌人之心。今丞相若不乘勢剿絕,他日養成氣力,隴上諸郡,非復國家之有也。望丞相且休回兵。”操曰:“吾本欲留兵征之,奈中原多事,南方未定,不可久留。君當為孤保之。”阜領諾,又保薦韋康為涼州刺史,同領兵屯冀城,以防馬超。阜臨行,請於操曰:“長安必留重兵以為後援。”操曰:“吾已定下,汝但放心。”阜辭而去。

徐晃徐晃

眾將皆問曰:“初賊據潼關,渭北道缺,丞相不從河東擊馮翊,而反守潼關,遷延日久,而後北渡,立營固守,何也?”操曰:“初賊守潼關,若吾初到,便取河東,賊必以各寨分守諸渡口,則河西不可渡矣。吾故盛兵皆聚於潼關前,使賊盡南守,而河西不準備,故徐晃朱靈得渡也。吾然後引兵北渡,連車樹柵為甬道,築冰城,欲賊知吾弱,以驕其心,使不準備。吾乃巧用反間,畜士卒之力,一旦擊破之。正所謂疾雷不及掩耳。兵之變化,固非一道也。”眾將又請問曰:“丞相每聞賊加兵添眾,則有喜色,何也?”操曰:“關中邊遠,若群賊各依險阻,征之非一二年不可平復;今皆來聚一處,其眾雖多,人心不一,易於離間,一舉可滅:吾故喜也。”眾將拜曰:“丞相神謀,眾不及也;”操曰:“亦賴汝眾文武之力。”遂重賞諸軍。留夏侯淵屯兵長安,所得降兵,分撥各部。夏侯淵保舉馮翊高陵人,姓張,名既,字德容,為京兆尹,與淵同守長安。操班師回都。獻帝排鑾駕出郭迎接。詔操“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如漢相蕭何故事。自此威震中外。這訊息播入漢中,早驚動了漢寧太守張魯。原來張魯乃沛國豐人。其祖張陵在西川鵠鳴山中造作道書以惑人,人皆敬之。陵死之後,其子張衡行之。百姓但有學道者,助米五斗。世號“米賊”。張衡死,張魯行之。魯在漢中自號為“師君”;其來學道者皆號為“鬼卒”;為首者號為“祭酒”;領眾多者號為“治頭大祭酒”。務以誠信為主,不許欺詐。如有病者,即設壇使病人居於靜室之中,自思己過,當面陳首,然後為之祈禱;主祈禱之事者,號為“奸令祭酒”。祈禱之法,書病人姓名,說服罪之意,作文三通,名為“三官手書”:一通放于山頂以奏天,一通埋於地以奏地,一通沉於水以申水官。如此之後,但病痊可,將米五斗為謝。又蓋義舍:舍內飯米、柴火、肉食齊備,許過往人量食多少,自取而食;多取者受天誅。境內有犯法者,必恕三次;不改者,然後施刑。所在並無官長,盡屬祭酒所管。如此雄據漢中之地已三十年。國家以為地遠不能征伐,就命魯為鎮南中郎將,領漢寧太守,通進貢而已。當年聞操破西涼之眾,威震天下,乃聚眾商議曰:“西涼馬騰遭戮,馬超新敗,曹操必將侵我漢中。我欲自稱漢寧王,督兵拒曹操,諸君以為何如?”閻圃曰:“漢川之民,戶出十萬餘眾,財富糧足,四面險固;今馬超新敗,西涼之民,從子午谷奔入漢中者,不下數萬。愚意益州劉璋昏弱,不如先取西川四十一州為本,然後稱王未遲。”張魯大喜,遂與弟張衛商議起兵。早有細作報入川中。
卻說益州劉璋,字季玉,即劉焉之子,漢魯恭王之後。章帝元和中,徙封竟陵,支庶因居於此。後焉官至益州牧,興平元年患病疽而死,州大吏趙韙等,共保璋為益州牧。璋曾殺張魯母及弟,因此有仇。璋使龐羲為巴西太守,以拒張魯。時龐羲探知張魯欲興兵取川,急報知劉璋。璋平生懦弱,聞得此信,心中大憂,急聚眾官商議。忽一人昂然而出曰:“主公放心。某雖不才,憑三寸不爛之舌,使張魯不敢正眼來覷西川。”正是:只因蜀地謀臣進,致引荊州豪傑來。
未知此人是誰,且看下文分解。

賞析

本回演義中曹操經過一番苦戰,又使用計謀之數,終於擊敗馬超,得復關中之地,自此,涼州之地固然有所反覆,但是長安之地固若金湯,牢牢的控制在曹魏手中。而曹操也自赤壁之後對劉備孫權攻伐不利的局面下擺脫出來,獲得了一次大勝利。從政治意義上說,關中作為漢朝龍興之地,之前雖然在鍾繇努力下保持著對中央表面上的服從,馬騰入京,馬超韓遂也為其驅使,然而總體來說,關中諸將仍舊保留著極大的獨立性,對朝廷三心兩意,曹操此番一舉殲滅之,將關中真正的控制在手,此時的曹操才可以說真正的控制了北方,關中的奪取對於穩固曹操在朝廷中的威名大有好處,此次曹操回京便得到了“天子命公贊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如蕭何故事。”的待遇,此時的曹操的地位已經是自東漢以來人臣中的頂峰了。赤壁之後的陰影一掃而空。從戰略意義上說,關中穩固,便可威懾漢中張魯與蜀中劉璋,此兩人本就對曹操心懷畏懼,關中的穩固打通了通往漢中之路,而漢中一下,益州便搖搖欲墜,獲得漢中和蜀中,便可對孫劉聯盟形成戰略包圍的態勢,一旦如此,劉備孫權再如何驍勇,以區區半個荊揚之地與一個交州對抗大半天下,也是必敗無疑。
這裡說到關中,便就想關中的戰略地位談談,關中的戰略地位已經被無數人驗證過了,最簡單的說法便是“龍興之地”,有諸多歷史為證:秦以關中為基,一掃六國而統天下,漢高祖得韓信暗渡陳倉得關中以此為基而滅項羽,東晉時期一統北方的前秦,南北朝時期滅了北齊的北周隋朝前身也是以關中為基業,至於盛唐更是獲得關中才得以建立幾百年的基業。即便到了近代也有明朝李自成從西安發兵攻入北京之事。如此看來,關中真成了龍興之地,也難怪諸葛亮在隆中對中要劉備奪取關中了。
那么關中的地位真的如此重要嗎?以我來看,關中的地位確實重要,但是若把關中說成得關中便可得天下的地步則未必。雖然關中有諸多的輝煌歷史,但是那我們也只是選擇其成功的歷史,而如漢光武帝劉秀,就要不久到來的西晉,北宋之後無一是由關中而奪天下之例,到是有不少以關中起家最終滅亡的事例,如十六國的前後秦胡夏都一度占據關中,但是最終都告滅亡。可見關中之地也並非百戰百靈的“龍興之地”。
關中要成為龍興之地,要有起碼的條件,那條件為何呢?我細細想來,條件為二。
一.關中之地富饒,若要以一地為基業,則此地的經濟人口必然要有一定基礎,否則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再好的地理也無濟於事。這也是自宋之後,關中再無往日威風的原因。古代中國經濟的重心是日漸向南轉移,所以在宋之前,關中尚可成為中國之重心,秦能以一國之力,滅亡六國,漢高祖以關中為基,一統天下,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經濟重心向南傾斜,關中的地位日漸下降,唐朝時期關中尚可以一國之都的優勢和絲綢之路繼續保持繁盛,(這還是得益於繁華的益州這個大後方。)而隨著陸上絲綢之路的堵塞,多年的戰亂,關中地位大幅度下降,到了宋之後,便再也不能回復往日雄風了。
即便是唐之前,關中也需要長期的休養生息才能顯示出自己的底子,如前秦北周乃至最早時期的秦國,都是經過長時間的積累才得以建立問鼎天下之實力,而西漢與唐的關中則得益與前人的積累,接收了秦與隋的成果
二.中原混亂。關中與中原相比,總體差距還是太大,仔細看看由關中起兵的各代,他們的敵手都少有處於統一的狀態之下,秦統一時中原分為六國,漢高祖奪得關中之地時,項羽也陷入了與各路諸侯的征戰而不能自拔,唐朝時期中原更是混亂不堪,即便前秦和北周統一北方時期面對的主要對手前燕北齊內部也陷入了困境。
這一點上關中占據了地理的優勢,關中雖為北方,但是實際上與中原地理分割,而中原之地一馬平川,是個統一的經濟體,但是卻容易陷入割據勢力混戰的局面而不能自拔,而關中則可以藉助地理優勢隔絕中原的戰火蔓延而來,(同樣,江南也是可以藉助長江天險做到這點,不過江南卻是藉此發展經濟居多。)而關中以西乃是落後的胡蠻,關中以南是富饒卻不善兵的益州,假如控制了關中,西邊胡蠻可以增其兵,南邊益州可以富其民,此時的中原若還在混亂之中,則力量分散,遠不是關中的對手。
但是,假若關中也陷入混亂,在中原一統而內部穩定的情況下,則關中遠遠不是中原的敵手,東漢劉秀,三國曹操,北魏對胡夏都證明了這點。
說了這兩點,是為了什麼呢,主要就是還就是諸葛亮的隆中對一說,諸葛亮隆中對是以關中與荊州兩地,而此時的關中情況如何?
三國戰亂,中原戰火頻繁,關中也是重災區,自董卓西遷後,關中戰火不斷,大小勢力交戰頻繁,關中人口可說得上十室九空,曹魏為了抵禦諸葛亮的北伐才不斷的遷徙外地之民充實,才重新使得關中往復了往日生機,而若是諸葛亮北伐時期得到的關中也是一個貧乏的關中,(而且漢中之地也只是得其地而非得其民)沒有近幾十年恢復不過來。而面對的曹魏控制了中原全部,實力強盛,即便奪取了關中也並非其敵。單憑關中,即便獲取了益州之地,也只有如秦一般,積累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實力,還要指望中原內亂才能控制天下,則絕非諸葛亮隆中對的目的。如此一來,荊州一部的進軍則成了必要,沒有荊州,則奪天下難成。
當然,對於曹操剛剛奪取關中的建安十六年來說,荊州對於劉備來說倒不是問題,反而關中到了曹操手中,漢中也在曹操虎視眈眈之下,在這種情況下,奪取益州便成為了劉備當前的首要目標。這也是下一回演義的故事了。

回評

毛宗崗批語

馬超者,蜀中五虎將之一也。此回於其未入蜀之時,先寫馬超之勇;而將寫馬超久勇,先寫許褚之勇:寫許褚正以寫馬超也。然許褚但矜其用,而馬超斗之,亦不過以勇鬥勇耳。馬騰之輕入虎口,固為忠有餘而智不足;馬超之徒恃虎威,其亦勇有餘而謀未足歟!
兵法有妙於用間者:勝一人難,勝兩人易,以一人不可間,而兩人則可間也;聚兩人於一處而勝之難,分兩人於兩處而勝之易,以兩人之聚不可間,而兩人之分則可間也。然而間之則非一術矣:有馬上之語,而書中之字可疑;有書中之字,而馬上之語愈可疑。間之則又非無端矣:斬使之前,操先有書,有前之書而後之書可疑;割地之時,遂亦有書,有我之書而彼之書亦可疑。操之所以疑超者,蓋深得兵家間法之妙雲。
周瑜之愚蔣乾,妙在黑夜;曹操之間韓遂,又妙在白日。愚蔣乾之書,妙在明白;間韓遂之書,又妙在胡塗。周瑜帳前之語,妙在說極要緊話;曹操馬上之語,又妙在說極沒要緊話。騙法不同,愈出愈妙,寫來好看殺人。
天下豈有兩陣對圓,而但敘寒溫,無一語及軍事者?又豈有遣使送書,精密如曹操,而誤封草蒿註:上蒿下木。者?此明系反間之計,而韓遂不知,乃含糊以對馬超,馬超安得不怒乎?然則馬超之疑,雖曹操之智足以使之,而亦韓遂之愚有以成之耳。
馬超斷韓遂之手,猶自斷其手也;韓遂因馬超之疑而欲圖馬超,亦猶自斷其手也。兩人之相救當如左右手,而乃自相矛盾,使曹操拱手而享其利,袖手而觀其敗,豈不深可惜哉!
孫權之兵事決於大都督,劉備之兵事決于軍師,而唯曹操則自攬其權而獨運其謀。雖有眾謀士以贊之,而裁斷出諸臣之上,又非劉備、孫權比也。觀其每運一計,其始必為眾耐之所未知,其後乃為眾將之所嘆服。唐太宗題其墓曰“一將之智有餘”,良然良然。
操每見西涼之添兵而大喜,蓋以兵多則糧不能繼,一可喜也;兵多則心不能一,二可喜也。烏巢之戰,以少而勝;赤壁之戰,以多而敗。操之料人,亦以己之得失料之而已。
張角之以左道惑眾,已隔五十餘回矣,此回忽有一左道之張魯以配之。角有兄弟三人,魯則有父子祖孫三世;角有太平道人、大賢良師之名,魯則有師君、祭酒、鬼卒之號。何其不謀而相類也?蓋劉備之將聚桃園,則以黃巾為之始;而劉備之將入西蜀,則以長魯為之端:是一部大書前後關合處。

李贄總評

馬孟起的是可兒,忠義之後,復得英勇,亦天之所以報施善人處也,孟德極恨馬孟起,只罵得他“馬兒”兩個字。孟德極讚許褚,只叫得他“虎侯”兩個字。“虎侯”、“馬兒”,的的可作一對語也。

鍾敬伯總評

馬孟起奮戰虎痴,力敵五將,忠義之後,復得英勇,亦天之所以報施善人處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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