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演義》第三十六回

《三國演義》第三十六回

《三國演義》第三十六回:單福向劉備獻計,襲取了樊城,曹仁、李典敗走。程昱告訴曹操,單福只是一個假名,此人真名為徐庶。曹操假借徐庶母親書信賺徐庶往許都,徐庶臨走之前勸劉備前往隆中尋找臥龍先生諸葛亮。

回目

玄德用計襲樊城 元直走馬薦諸葛

簡介

單福識破曹仁“八門金鎖陣”,使趙雲衝突而破。
曹仁劫寨,被單福設計擊敗,樊城亦被關公所占,只好回許昌。告操單福(徐庶)為備出謀畫策。
玄德收寇封為義子,改名劉封,回新野。曹操召禁徐母,要其作書召子,徐母拒絕。程昱仿徐母筆跡,寫信騙徐庶至。
徐庶行前向劉備舉薦諸葛亮,並親往臥龍岡向諸葛亮打招呼。

正文

《三國演義》第三十六回《三國演義》第三十六回

卻說曹仁忿怒,遂大起本部之兵,星夜渡河,意欲踏平新野。且說單福得勝回縣,謂玄德曰:“曹仁屯兵樊城,今知二將被誅,必起大軍來戰。”玄德曰:“當何以迎之?”福曰:“彼若盡提兵而來,樊城空虛,可乘間奪之。”玄德問計。福附耳低言如此如此。玄德大喜,預先準備已定。忽報馬報說:“曹仁引大軍渡河來了。”單福曰:“果不出吾之料。”遂請玄德出軍迎敵。兩陣對圓,趙雲出馬喚彼將答話。曹仁命李典出陣,與趙雲交鋒。約戰十數合,李典料敵不過,撥馬回陣。雲縱馬追趕,兩翼軍射住,遂各罷兵歸寨。李典回見曹仁,言:“彼軍精銳,不可輕敵,不如回樊城。”曹仁大怒曰:“汝未出軍時,已慢吾軍心;今又賣陣,罪當斬首!”便喝刀斧手推出李典要斬;眾將苦告方免。乃調李典領後軍,仁自引兵為前部。次日鳴鼓進軍,布成一個陣勢,使人問玄德曰:“識吾陣勢?”單福便上高處觀看畢,謂玄德曰:“此八門金鎖陣也。八門者: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如從生門、景門、開門而入則吉;從傷門、驚門、休門而入則傷;從杜門、死們而人則亡。今八門雖布得整齊,只是中間通欠主持。如從東南角上生門擊人,往正西景門而出,其陣必亂。”玄德傳令,教軍士把住陣角,命趙雲引五百軍從東南而入,逕往西出。雲得令,挺槍躍馬,引兵徑投東南角上,吶喊殺入中軍。曹仁便投北走。雲不追趕,卻突出西門,又從西殺轉東南角上來。曹仁軍大亂。玄德麾軍衝擊,曹兵大敗而退。單福命休追趕,收軍自回。卻說曹仁輸了一陣,方信李典之言;因復請典商議,言:“劉備軍中必有能者,吾陣竟為所破。”李典曰:“吾雖在此,甚憂樊城。”曹仁曰:“今晚去劫寨。如得勝,再作計議;如不勝,便退軍回樊城。”李典曰:“不可。劉備必有準備。”仁曰:“若如此多疑,何以用兵!”遂不聽李典之言。自引軍為前隊,使李典為後應,當夜二更劫寨。
卻說單福正與玄德在寨中議事,忽信風驟起。福曰:“今夜曹仁必來劫寨。”玄德曰:“何以敵之?”福笑曰:“吾已預算定了。”遂密密分撥已畢。至二更,曹仁兵將近寨,只見寨中四圍火起,燒著寨柵。曹仁知有準備,急令退軍。趙雲掩殺將來。仁不及收兵回寨,急望北河而走。將到河邊,才欲尋船渡河,岸上一彪軍殺到:為首大將,乃張飛也。曹仁死戰,李典保護曹仁下船渡河。曹軍大半淹死水中。曹仁渡過河面,上岸奔至樊城,令人叫門。只見城上一聲鼓響,一將引軍而出,大喝曰:“吾已取樊城多時矣!”眾驚視之,乃關雲長也。仁大驚,撥馬便走。雲長追殺過來。曹仁又折了好些軍馬,星夜投許昌。於路打聽,方知有單福為軍師,設謀定計。不說曹仁敗回許昌。且說玄德大獲全勝,引軍入樊城,縣令劉泌出迎。玄德安民已定。那劉泌乃長沙人,亦漢室宗親,遂請玄德到家,設宴相待。只見一人侍立於側。玄德視其人器宇軒昂,因問泌曰:“此何人?”泌曰:“此吾之甥寇封,本羅侯寇氏之子也;因父母雙亡,故依於此。”玄德愛之,欲嗣為義子。劉泌欣然從之,遂使寇封拜玄德為父,改名劉封。玄德帶回,令拜雲長翼德為叔。雲長曰:“兄長既有子,何必用螟蛉?後必生亂。”玄德曰:“吾待之如子,彼必事吾如父,何亂之有!”雲長不悅。玄德與單福計議,令趙雲引一千軍守樊城。玄德領眾自回新野

關羽關羽

卻說曹仁與李典回許都,見曹操,泣拜於地請罪,具言損將折兵之事。操曰:“勝負乃軍家之常。但不知誰為劉備畫策?”曹仁言是單福之計。操曰:“單福何人也?”程昱笑曰:“此非單福也。此人幼好學擊劍;中平末年,嘗為人報仇殺人,披髮塗面而走,為吏所獲;問其姓名不答,吏乃縛於車上,擊鼓行於市,今市人識之,雖有識者不敢言,而同伴竊解救之。乃更姓名而逃,折節向學,遍訪名師,嘗與司馬徽談論。此人乃潁川徐庶,字元直。單福乃其託名耳。”操曰:“徐庶之才,比君何如?”昱曰:“十倍於昱。”操曰:“惜乎賢士歸於劉備!羽翼成矣?奈何?”昱曰:“徐庶雖在彼,丞相要用,召來不難。”操曰:“安得彼來歸?”昱曰:“徐庶為人至孝。幼喪其父,止有老母在堂。現今其弟徐康已亡,老母無人侍養。丞相可使人賺其母至許昌,令作書召其子,則徐庶必至矣。”
操大喜,使人星夜前去取徐庶母。不一日,取至,操厚待之。因謂之曰:“聞令嗣徐元直,乃天下奇才也。今在新野,助逆臣劉備,背叛朝廷,正猶美玉落於汙泥之中,誠為可惜。今煩老母作書,喚回許都,吾於天子之前保奏,必有重賞。”遂命左右捧過文房四寶,令徐母作書。徐母曰:“劉備何如人也?”操曰:“沛郡小輩,妄稱‘皇叔’,全無信義,所謂外君子而內小人者也。徐母厲聲曰:“汝何虛誑之甚也!吾久聞玄德乃中山靖王之後,孝景皇帝閣下玄孫,屈身下士,恭己待人,仁聲素著,世之黃童、白叟、牧子、樵夫皆知其名:真當世之英雄也。吾兒輔之,得其主矣。汝雖託名漢相,實為漢賊。乃反以玄德為逆臣,欲使吾幾背明投暗,豈不自恥乎!”言訖,取石硯便打曹操。操大怒,叱武士執徐母出,將斬之。程昱急止之,入諫操曰:“徐母觸忤丞相者,欲求死也。丞相若殺之,則招不義之名,而成徐母之德。徐母既死,徐庶必死心助劉備以報仇矣;不如留之,使徐庶身心兩處,縱使助劉備,亦不盡力也。且留得徐母在,昱自有計賺徐庶至此,以輔丞相。”操然其言,遂不殺徐母,送於別室養之。程昱日往問候,詐言曾與徐庶結為兄弟,待徐母如親母;時常饋送物件,必具手啟。徐母因亦作手啟答之。程昱賺得徐母筆跡,乃仿其字型,詐修家書一封,差一心腹人,持書徑奔新野縣,尋問“單福”行幕。軍士引見徐庶。庶知母有家書至,急喚入問之。來人曰:“某乃館下走卒,奉老夫人言語,有書附達。”庶拆封視之。書曰:“近汝弟康喪,舉目無親。正悲悽間,不期曹丞相使人賺至許昌,言汝背反,下我於縲紲,賴程昱等救免。若得汝降,能免我死。如書到日,可念劬勞之恩,星夜前來,以全孝道;然後徐圖歸耕故園,免遭大禍。吾今命若懸絲,專望救援!更不多囑。”徐庶覽畢,淚如泉湧。持書來見玄德曰:“某本潁川徐庶,字元直;為因逃難,更名單福。前聞劉景升招賢納士,特往見之;及與論事,方知是無用之人,故作書別之。夤夜至司馬水鏡莊上,訴說其事。水鏡深責庶不識主,因說劉豫州在此,何不事之?庶故作狂歌於市,以動使君;幸蒙不棄,即賜重用。爭奈老母今被曹操奸計,賺至許昌囚禁,將欲加害。老母手書來喚,庶不容不去。非不欲效犬馬之勞,以報使君;奈慈親被執,不得盡力。今當告歸,容圖後會。”玄德聞言大哭曰:“子母乃天性之親,元直無以備為念。待與老夫人相見之後,或者再得奉教。”徐庶便拜謝欲行。玄德曰:“乞再聚一宵,來日餞行。”孫乾密謂玄德曰:“元直天下奇才,久在新野,盡知我軍中虛實。今若使歸曹操,必然重用,我其危矣。主公宜苦留之,切勿放去。操見元直不去,必斬其母。元直知母死,必為母報仇。力攻曹操也。”玄德曰:“不可。使人殺其母,而吾用其子,不仁也;留之不使去,以絕其子母之道,不義也。吾寧死,不為不仁不義之事。”眾皆感嘆。

徐庶徐庶

玄德請徐庶飲酒,庶曰:“今聞老母被囚,雖金波玉液不能下咽矣。”玄德曰:“備聞公將去,如失左右手,雖龍肝鳳髓,亦不甘味。”二人相對而泣,坐以待旦。諸將已於郭外安排筵席餞行。玄德與徐庶並馬出城,至長亭,下馬相辭。玄德舉杯謂徐庶曰:“備分淺緣薄,不能與先生相聚。望先生善事新主,以成功名。”庶泣曰:“某才微智淺,深荷使君重用。今不幸半途而別,實為老母故也。縱使曹操相逼,庶亦終身不設一謀。”玄德曰:“先生既去,劉備亦將遠遁山林矣。”庶曰:“某所以與使君共圖王霸之業者,恃此方寸耳;今以老母之故,方寸亂矣,縱使在此,無益於事。使君宜別求高賢輔佐,共圖大業,何便灰心如此?”玄德曰:“天下高賢,無有出先生右者。”庶曰:“某樗櫟庸材,何敢當此重譽。”臨別,又顧謂諸將曰:“願諸公善事使君,以圖名垂竹帛功標青史,切勿效庶之無始終也。”諸將無不傷感。玄德不忍相離,送了一程,又送一程。庶辭曰:“不勞使君遠送,庶就此告別。”玄德就馬上執庶之手曰:“先生此去,天各一方,未知相會卻在何日!”說罷,淚如雨下。庶亦涕泣而別。玄德立馬於林畔,看徐庶乘馬與從者匆匆而去。玄德哭曰:“元直去矣!吾將奈何?”凝淚而望,卻被一樹林隔斷。玄德以鞭指曰:“吾欲盡伐此處樹木。”眾問何故。玄德曰:“因阻吾望徐元直之目也。”
正望間,忽見徐庶拍馬而回。玄德曰:“元直復回,莫非無去意乎?”遂欣然拍馬向前迎問曰:“先生此回,必有主意。”庶勒馬謂玄德曰:“某因心緒如麻,忘卻一語:此間有一奇士,只在襄陽城外二十里隆中。使君何不求之?”玄德曰:“敢煩元直為備請來相見。”庶曰:“此人不可屈致,使君可親往求之。若得此人,無異周得呂望、漢得張良也。”玄德曰:“此人比先生才德何如?”庶曰:“以某比之,譬猶駑馬並麒麟、寒鴉配鸞鳳耳。此人每嘗自比管仲,樂毅;以吾觀之,管、樂殆不及此人。此人有經天緯地之才,蓋天下一人也!”玄德喜曰:“願聞此人姓名。”庶曰:“此人乃琅琊陽都人,覆姓諸葛,名亮,字孔明,乃漢司隸校尉諸葛豐之後。其父名珪,字子貢,為泰山郡丞,早卒;亮從其叔玄。玄與荊州劉景升有舊,因往依之,遂家於襄陽。後玄卒,亮與弟諸葛均躬耕於南陽。嘗好為《梁父吟》。所居之地有一岡,名臥龍岡,因自號為‘臥龍先生’。此人乃絕代奇才,使君急宜枉駕見之。若此人肯相輔佐,何愁天下不定乎!”玄德曰:“昔水鏡先生曾為備言:‘伏龍鳳雛,兩人得一,可安天下。’今所云莫非即‘伏龍、鳳雛’乎?”庶曰:“鳳雛乃襄陽龐統也。伏龍正是諸葛孔明。”玄德踴躍曰:“今日方知伏龍、鳳雛之語。何期大賢只在目前!非先生言,備有眼如盲也!”後人有贊徐庶走馬薦諸葛詩曰:“痛恨高賢不再逢,臨岐泣別兩情濃。片言卻似春雷震,能使南陽起臥龍。”徐庶薦了孔明,再別玄德,策馬而去。玄德聞徐庶之語,方悟司馬德操之言,似醉方醒,如夢初覺。引眾將回至新野,便具厚幣,同關、張前去南陽請孔明。
且說徐庶既別玄德,感其留戀之情,恐孔明不肯出山輔之,遂乘馬直至臥龍岡下,入草廬見孔明。孔明問其來意。庶曰:“庶本欲事劉豫州,奈老母為曹操所囚,馳書來召,只得舍之而往。臨行時,將公薦與玄德。玄德即日將來奉謁,望公勿推阻,即展平生之大才以輔之,幸甚!”孔明聞言作色曰:“君以我為享祭之犧牲乎!”說罷,拂袖而入。庶羞慚而退,上馬趲程,赴許昌見母。正是:囑友一言因愛主,赴家千里為思親。
未知後事若何,下文便見。

賞析

本回演義主要說的是徐庶,演義中的徐庶與現實中的徐庶相差很遠,他的事我們以後會陸續提到,這次想說說的是另一件事,其實這件事在歷史上意義只怕比徐庶要重要的多,但是在演義中只是一段話。便是劉備入樊城後收養了寇氏之子寇封,改名為劉封。
演義中所訴說的此事可說是半真半假,其前半是真,劉備在荊州確實收養了劉封,但是後半就是假了,哪後半?關羽見到劉備收養劉封后說:“兄長既有子,何必用螟蛉?後必生亂。”。這半段是假的。
為什麼?因為關羽在話中說劉備有子,但是史實上其實劉備就是因為沒有子嗣才收養了劉封,所以關羽絕對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這完全是演義為了情節需要虛構的,日後還因為這個虛構的情節來解說劉封為何不救關羽一事。歷史上確實有人說過這樣的話,但並非關羽,而是諸葛亮,當然並非收養劉封時,此時諸葛亮還未加入劉備陣營呢,而是在關羽兵敗被殺,劉封被背叛的孟達攻打逃回成都時,“諸葛亮慮封剛猛,易世之後終難制御,勸先主因此除之。”
其實這裡也引發出一個公案,也就是我曾經在之前的一章提到過,便是劉禪到底是不是劉備的長子,三國志上的記載很明確,劉備在來荊州前是沒有兒子的,所以收養了劉封為子,而後才生下了劉禪,那已經是劉備四十多歲的時候了。這裡就有一個問題,古人十多歲就結婚生子,劉備想來也不例外,三國志中稱劉備數喪嫡室,那至少劉備之前單是正妻便換了幾個了,而劉備在生了劉禪之後又生下劉理劉永,生育能力也很正常。那按理說,劉備在之前幾十年也早該有兒子才對,但是史書上卻對劉備的前半生記載太少,更別提他之前的妻子兒女了。只是知道劉備在徐州兵敗時,妻兒都被曹操掠去,這其中是否包括劉備的兒子呢?就不得而知了,演義中有關羽千里送劉備的二夫人,但是沒提到劉備的兒子,更不用說史實上關羽是逃亡到劉備處,根本很難帶人出來了。
對於此時,裴松之引過《魏略》的一段,說劉備的兒子在曹操攻徐州那次與劉備失散,後來跑到漢中,被劉括買到,得知了其真實身份,為其娶妻生子,後來劉備得益州,無意中發現其子,由張魯送還,劉備立為太子,既劉禪。其故事曲折離奇,可寫一部三國版的《苦兒流浪記》了。但是這故事並不為史學家接受,因為最了解劉禪歲數的陳壽在《三國志後主傳》中明確寫明劉禪在即位時十七歲,在其他的記載中也屢次說到劉禪在荊州出生,建安十二年出生等等,這樣一看和《魏略》的記載完全衝突。《魏略》中的記載只可能是虛構的故事
只是,《魏略》的假故事並不能使我們了解到劉備之前到底有沒有兒子,這只能是千古之謎了。幸好本章也不準備在此問題上深究。本章要說的是古代這個養子現象。
先說說養子的含義,養子的含義一般是說收養子嗣並改為自己的姓氏,比如寇封被劉備收養後改叫劉封便是如此,而義子的含義通常是說雖然認父子關係但是並不跟隨著改名,比如演義中呂布和董卓丁原便是義子。但是很多情況下兩者混在一起,我們就一起說說這義子養子。
養子在歷史上並不希奇,三國蜀漢曹魏孫吳的皇族都有這樣的情況,蜀漢上文說了劉封,曹魏魏少帝曹芳便是魏明帝曹叡的養子,孫吳宗室中孫河一系也有這樣的情況,只是他的情況比較複雜,他本來和孫堅同族,也就是姓孫,後來入俞家做養子,姓俞,後來和孫堅孫策征討,又重新姓孫,其侄子孫韶子孫桓都是東吳大將,也都列為宗室了。(另三國志中孫韶為孫河侄子,而資治通鑑稱孫韶為河子,不知何故。)
而其他各朝這類事也不鮮見,我們在之前《長子繼承下的迷霧》一章便已經說過,皇帝沒有兒子往往收養子作為繼承人,比如宋高宗收養宋孝宗作為繼承人,後周太祖郭威收養柴榮為繼承人。(所以其實柴榮也叫郭榮。)有時皇帝突然死亡來不及收養的,選擇宗室中人作為繼承者,等於是變相的養子,比如明武宗突然死亡,明世宗繼承皇位,他是應該作為明孝宗(明武宗之父)之子的身份繼承的,這樣他就是要叫明孝宗為父親,原來的生父為叔父,這件事還引起了明朝的“大禮儀”一爭。
收養子的最主要目的便是繼承家業香火,所以收養人往往是沒有子嗣的,最典型代表是宦官,他們一般不可能有兒女,所以便收養兒子繼承自己的家業,如曹操父親曹嵩便是曹騰的養子。因為這樣明顯的目的,所以一旦收養人生下了自己的親生兒子,養子的繼承作用便不存在了。比如諸葛亮原來沒有兒子,便收養了哥哥諸葛瑾的次子諸葛喬作為自己的繼承人,後來諸葛亮的親子諸葛瞻出生,(隨便說一下八卦,好象劉備諸葛亮這兩位都是中年得子啊,諸葛亮還只有一子,這個生育能力比司馬家曹家孫家是差了一點。開個玩笑。)而諸葛瑾一家因為諸葛恪之事全家族滅,後來諸葛喬之子諸葛攀(諸葛喬當時已經死了)就重新回到諸葛瑾那一系去了。
一般來說,古人收養兒子最好是同族同宗,甚或就是兄弟的兒子中選一個,剛才說的諸葛亮選諸葛喬便是如此,一般來說,對方的長子是要繼承香火,不會過繼給你。假如親兄弟之中沒有的話,那就儘量從比較近的親族中選擇,這點到是很正常,是皇室也是如此,皇帝死去,假如沒有繼承人,那皇室中血緣的遠近也是選擇繼承人的一大標準。當然,這主要看收養人自己的選擇了。假如不同族同宗,那妻子一族也是很重要的來源,比如後周太祖郭威一家都被後漢隱帝所殺,便收養內侄即妻子兄長的兒子柴榮為兒子,改名郭榮;再比如朱元璋也收養自己姐姐的兒子李文忠為養子。這類情況在一般的平民家庭也是很常見的,我們的父輩往往就有這樣的情況。
此外,還有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收為養子,這往往是在找不到適合的親族子女的情況下進行的,這往往是必須得到宗族中的許可才行,一般情況下是以選擇宗族中人繼承為上,否則一些地方還不能入家譜祠堂。這種養子還有另一種表現形式,便是入贅。
在現代對入贅這種事已經很少有概念了,甚至有戲稱兒子為母姓女婿住妻家就叫做入贅。但是實際上的入贅比這個苛刻的多,一旦入贅,不單兒子要改姓,(也有訂約生多少子後可以改女婿本姓的情況)自己也要改與岳父同姓,這等於是變相的養子,入贅之人在古代是比較受人歧視的,漢代沒兵員了便將入贅的女婿和刑徒一樣送去充當軍士的,社會地位比較低。
還有一些情況,養子並不是為了繼承家業,而是作為事業的幫手或者護衛家族,這也就是最常和義子混淆的情況,這類養子有時改姓,有時不改,(這就稱為義子)有時改了還回歸本姓。極其混亂。養義子作為己力爭奪天下在亂世屢見不鮮。曹操就養自己的族人曹休曹真,形同親子,這也是變相的養義子了,也不用改名。
這種事在五代十國最為顯著,李克用收留了諸多義子,作為沙場戰將,後世有十三太保之說,其中在戲劇中最出名為李存孝,英勇無比,不過因人挑撥李存孝被迫造反,最後投降被李克用所殺,而歷史上最出名的應該是李嗣源,他奪了李克用親生兒子後唐莊宗李存勖的位,後人稱之為後唐明宗。有趣的是,他的義子李從珂又奪了他親生兒子閔帝李從厚的位,即後唐末帝。這後唐親子一直鬥不過義子,也真是有趣至極。
其他各代也不乏這樣的例子,宋代名將岳飛便養岳云為子,勇冠三軍。(另:演義中是說關平是關羽養子,三國志中只說到羽兵敗後,孫權“斬羽及子平”,其他沒有提到關平的身份。)
明代太祖的養義子也是出名的,其中親侄又是養子的朱文正,外甥作為養子的李文忠,收養的孤兒沐英三人最為出名,三人都為名將,除朱文正早死外,李文忠為開國六公之一,沐英死後封王,世代鎮守雲南,與明朝始終。他們都是起初改姓朱,最終恢復了本姓。(沐英是孤兒,所以後來的沐姓是朱元璋所賜。)
至於民間就更多了,收義子,收乾兒子,這無論是普通百姓還是官宦人家都是屢見不鮮,這類更多的是拉攏感情,就好比師生同鄉之類的關係,而比較少帶有養子那種繼承家業的性質了。
一般來說,無論是養子或者義子都有著比其他人更多對自己的感情,即便是親生子女,其親近程度也未必比得上養子。養育之恩並不亞於出生之恩,歷史上很多對養父母還比生父母還親的情況,然而,也有不少親子與養子爭鋒,甚至誅殺養父義父的情況,人們對此總有著這樣或者那樣的解說。
只是,作為血緣制度的一個有效補充,養義子已經在歷史上發揮過不小的功效,其作用不單為繼業,也為奠業,更是拉攏感情,甚或是一種感情的表達方式。相信在不遠的將來,這種情況會依舊繼續下去。

回評

毛宗崗批語

孔明乃《三國志》中第一妙人也。讀《三國志》者必貪看孔明之事,乃閱過三十五回,尚不見孔明出現,令人心癢難熬;乃水鏡說出伏龍二字,偏不肯便道姓名,愈令人心癢難熬。至此回徐庶既去之後,再回身轉來,方纔說出孔明。讀者至此,急欲觀其與玄德相遇矣;孰意徐庶往見,而孔明作色,卻又落落難合。寫來如海上仙山,將近忽遠。絕世妙人,須此絕世妙文以副之。
敘單福用兵處,不須幾;然設伏料敵,破陣取城之能,已略見一斑矣。後文有孔明無數神機妙算,此先有單福小試其端以引之。如將觀名優演名劇,而此回則是副末登場也。
此回以孔明為主,而單福其賓也,即龐統亦其賓也。水鏡雙薦伏龍、鳳雛,而單福專薦伏龍,帶言鳳雛。於孔明則詳之,於龐統則略之,是又有賓主之別焉。蓋主為重,則賓為輕。故玄德既知單福之即是元直,並不提起水鏡莊上先曾聽見;既知鳳雛即是龐統,並不提起牧童口中先曾說出。此非玄德於此有所不暇言,而實作者於此亦有所不暇記。總之注意在正筆,而旁筆皆在所省耳。
龐統有叔,孔明亦有叔;徐庶有弟,孔明亦有弟。龐統之叔與水鏡為友,孔明之叔與劉表為交。徐庶則母在而弟亡,孔明則弟在而父亡。龐統來歷在牧童口中敘出,徐庶來歷在程昱口中敘出,孔明來歷在徐庶口中敘出。敘龐統止及其叔,敘徐庶止及其母與弟,敘孔明則不但及其弟與叔,並及其父與祖。或先或後,或略或詳,參差錯落,真敘事妙品。
漸離以築擊秦皇而秦皇殺漸離,徐母以硯擊曹操而曹操不敢殺徐母,是徐母之威更烈於漸離矣。張良擊秦不中而不見執於秦,徐母擊操不中而拼見執於操,是徐母之膽更壯於張良矣。奇婦人勝似奇男子,不獨列女傳中罕見之,即豪士傳中亦罕見之。
蔡瑁假玄德之詩而劉表疑之,程昱假徐母之書而徐庶信之,豈庶之智不如表哉?情切於母子故也。緩則易於審量,急則不及致詳;疏則旁觀者清,親則關心者亂。若徐庶遲疑不赴,不成其為孝子矣。故君子於徐庶無譏焉。
曹操不強留關公,以全其兄弟之義;玄德不強留徐庶,以全其母子之恩。兩人之心同乎?曰:不同。曹操之於關公,佯縱之而陰阻之,及阻之不得而後送之;若玄德之於徐庶,則竟送之而已。且曹操深欲袁紹之殺玄德,而玄德惟恐曹操之殺徐母。一詐一誠,相去何啻天淵。
觀玄德與徐庶作別一段,長亭分手,腸斷陽關,“瞻望弗及,佇立以泣”,勝讀唐人送別詩數十首,幾令人潸然下淚矣。乃忽然薦起一臥龍先生,頓使玄德破涕為歡,回愁作喜。一回之內,半幅之間,而哀樂倏變,奇事奇文。

李贄總評

徐元直不奇,其母大奇,真無直之母也,可敬可敬。若是單福,又安得此母乎?一笑,一笑。
元直畢竟是大賢,能薦己以上之人。今人見己以上者,百方排擯,萬態萋菲(斐),惟恐其見知當世,掩己聲名。以徐庶薦孔明視之,真犬彘不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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