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公碩

顧公碩

顧公碩,收藏家,過雲樓第四代主人。他是蘇州著名藏書家、書畫家顧鶴逸的幼子。解放後,曾任任蘇州市工藝美術研究所所長,蘇州市博物館副館長。 他熱心公益、淡泊名利,為人碩謙和寬厚,對蘇州刺繡、桃花塢木刻年畫等蘇州工藝美術的重振做出了很大貢獻。曾將祖上視為生命的書畫、典籍和私家園林怡園無償捐獻國家。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文化大革命動亂期間,因造反派抄家批鬥而不堪凌辱,當夜離家出走,自沉於虎丘一號橋,留下遺書:“士可殺不可辱,我去了。”

基本信息

人物簡介

崑曲《獅吼記》顧公碩(前)飾演陳季常。 崑曲《獅吼記》顧公碩(前)飾演陳季常。

顧公碩,收藏家,過雲樓第四代主人。他是蘇州著名藏書家、書畫家顧鶴逸的幼子,自小耳濡目染書畫藝術,能書善畫,尤擅鑑賞古字畫,也鍾情戲劇、金石、攝影等領域,但受父親“性情孤高、不問政治”的影響,主張“中庸之道”,抱著“與世何爭”的人生態度。

解放後,曾任任蘇州市工藝美術研究所所長,蘇州市博物館副館長。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文化大革命動亂期間,因造反派抄家批鬥而不堪凌辱,當夜離家出走,自沉於虎丘一號橋,留下遺書:“士可殺不可辱,我去了。”

人生點滴

過雲樓第四代主人顧公碩,當年在滬蘇文化圈內是有名的謙謙君子,他曾將祖上視為生命的書畫、典籍和私家園林怡園無償捐獻國家。

民生提案

一份50多年前的檔案記錄了1958年蘇州市政協委員顧公碩提出的“請發行市區公共汽車行車時刻表”提案的情況。

顧公碩鑒於當時蘇州市內公共汽車不多,且相隔時間較長,市民出行不易掌握時間而有時導致誤事等因素,建議制定一種詳細時刻表貼在車上,以便乘客了解而節省候車時間。這個提案交由建設局處理,最後公路運輸處作了如下答覆:“本市公共汽車近年來已在逐步增加,目前各線公共汽車班次間隔時間如下:一路為十一分(鍾)、二路為十二至十五分(鍾)、三路為十三分(鍾)……因此發行時刻表其實際效用不是很大的,擬暫不辦理。”

這是目前在顧公碩檔案中唯一看到的涉及民生的提案。對這個文化世家子弟來說,他更關心蘇州傳統工藝美術行業的生存與發展。經過調研,他發現蘇州先後有80多種工藝美術品,有不少已經絕跡,有的民間藝人迫於生計被迫改行,如做天鵝絨的在賣鹽鴨蛋,虎丘泥人張在賣大餅;有的藝人則被外地挖去,如造燙樣的藝人被同濟大學請去,修補古玩的專家金氏兄弟到安徽就業,拓吉金的范姓藝人到上海博物館工作,做石膏鏡邊的兩位藝人先後到杭州發展……在一次政協會議上,顧公碩呼籲要重視工藝美術品的生產,提出分別緩急、分明去路、提高質量、培養新生力量4點意見,強調要關心老藝人的生活及其工藝的傳承,不讓一些門類人亡藝絕。

1962年,顧公碩兼任蘇州市工藝美術研究所所長,他當之無愧。

捐出珍藏

顧公碩是蘇州著名藏書家、書畫家顧鶴逸的幼子,自小耳濡目染書畫藝術,能書善畫,尤擅鑑賞古字畫,也鍾情戲劇、金石、攝影等領域,但受父親“性情孤高、不問政治”的影響,主張“中庸之道”,抱著“與世何爭”的人生態度。

1949年4月27日,蘇州進入了一個嶄新的時代。因目睹了國民黨的腐敗,並受次子、中共地下黨員顧篤璜的影響,他全身心投入新社會的建設,專注於文物調查與徵集、古建築保護、園林整修和蘇州工藝美術品的搶救。1959年,他參與蘇州博物館的籌備工作。

藏品是博物館的立足之本,顧公碩與王言、謝孝思等人多方奔走,激發民眾的愛國熱忱,廣泛徵集文物,並帶頭捐出珍藏。他所捐的124件珍貴文物中,有元代王蒙的《竹石圖》和明吳四大家祝枝山、唐寅、文徵明、仇英及董其昌等名家的傳世珍品,其中文徵明的《五月江深圖》表現了江流瀠洄、奇峰林立、雲樹茂密的山水風景,祝枝山手稿本《正德興寧志》(兩冊)系蝴蝶裝,小行楷書,極具鍾(繇)王(羲之)筆意,價值非凡。而他捐獻的沈壽生肖屏四條不僅針法縝密,而且色澤鮮艷,生動活潑,躍然凌空於絹素狀,因其繡品多為南通張謇所藏,尤顯珍貴。其兄顧公雄的家屬也將趙孟頫《秋興賦》、魏了翁《文問貼》、陸游《溪山圖》、虞集《楷書劉垓神道碑銘卷》等393件書畫、明刻善本等捐給上海博物館。

顧篤璜十分讚賞父親“藏於私不如藏於公”的觀點,說父輩們完全沒有著眼於藏品的經濟價值,使私家藏品面向人民大眾,為傳承中華民族優秀文化發揮了作用,他們的目光和心胸比起先人更為開闊。

1960年,顧公碩出任蘇州博物館副館長,他策劃組織了“蘇州工藝美術陳列”“燈彩展覽”“扇子展覽”“古今工藝美術展覽”等一系列具有蘇州地方特色的展覽,集中展示了蘇州的工藝美術作品,受到市民和行家的好評。

重振蘇繡

1954年,顧公碩負責籌建文聯刺繡小組,在無經費、房屋的初創階段,他就在朱家園家中投入生產,全家義務幫忙,夫人張嫻親手繡制大幅畫卷《百鳥朝鳳》和《史達林像》《毛主席像》等作品,顧篤璜參與繪製紋樣,設計“墊高繡”。同時,他引進刺繡行業聲望頗高的金靜芬、朱鳳、任嘒嫻、周巽先等人才,或負責教育或負責生產。顧篤璜說父親當時最得意的莫過於把名畫家沈子丞請到蘇州,一批畫家的加入,如虎添翼,使蘇繡逐漸從生活品變為觀賞品,更具藝術價值,蘇繡迎來了真正的春天。

朱鳳、任嘒嫻均畢業於呂鳳子創辦的丹陽正則女子職業學校刺繡科,師從楊守玉,繡藝高超,名氣也大。朱鳳性格直爽,任嘒嫻比較內向,坊間流傳兩人因個性不同略有不和,都表示如果對方加入刺繡小組,自己就不參加。雖然她們都到刺繡小組,但為避免摩擦,顧公碩讓任嘒嫻在前廠帶一些人負責亂針繡,讓朱鳳帶一些人在後廠做平針繡,如此安排,兩人“各盡所長而又互不矛盾”。

朱鳳的散套針開始推廣,任嘒嫻、周巽先則將亂針繡發揮到極致,她們帶領繡娘們完成了一批又一批繡品,任嘒嫻的《列寧在講台上》《列寧在拉茲里夫村》受到好評,而朱鳳的第一幅散套繡《牡丹》由顧公碩推薦到故宮博物院展出。

偶爾也會出現小插曲,有一次,朱鳳與顧公碩爭了幾句,一氣之下不幹了。顧公碩無奈與張嫻商量辦法,決定由她出面與朱鳳溝通。張嫻出生於無錫張尚書家,就讀女子職業學校時跟隨名家學習刺繡,是位刺繡高手,她和朱鳳都是直性子,又佩服對方手藝,關係素來不錯。果然當晚張嫻就上門找朱鳳談心,第二天她就高高興興地來上班了。

愛好攝影

顧公碩在20世紀二三十年代是標準的“文青”,喜歡舞文弄墨,先後用過依仁、老奐、七陽、淺草等筆名,發表文章和攝影作品,身邊聚集著一群同道者。一本薄薄的《浪華旅行團十周年紀念冊》重現了80多年前的往事。1928年春天,過雲樓學館的學生顧公碩、汪葆楫一行10人興致勃勃遊覽天平山,陶醉於山水之樂的同學們討論要成立專門的旅行組織。當論及名字時,才思敏捷的顧公碩脫口而出“浪華”,以“怡情養性益智健身”為宗旨的浪華旅行團正式宣告成立。

顧公碩素有“小嬌寡”(蘇州話,體弱嬌氣之意)的雅號,但他偏愛旅行,平時交遊甚廣,喜歡與三五知己遠足欣賞自然風光,尋訪人文遺蹟,旅行團之所以能存在10餘年,全賴“公碩之淬勵經營,及諸同好之熱誠維護”。

顧篤璜回憶道:“浪華旅行團是由我家所辦,前後活動有10多年。現在許多真實記錄上世紀城鄉社會景象的攝影作品,如《人民解放軍進軍蘇州途中》《藏書農民運石上山》等都是父親的代表作。”確實,在這個旅行團里產生了一批蘇州早期的攝影愛好者,而他們的作品也相繼出現在新中國成立前上海《飛鷹》雜誌上。

顧公碩因為愛好攝影而學習日文、德文,當時德國、日本產的照相機比較高檔,他還寫了不少有關攝影方面的文章,但這一愛好因新中國成立後社會活動繁忙而無暇顧及。

淡泊名利

1950年,顧公碩被聘為蘇州市文管會專職委員,又擔任過各種公職,但沒有正式工資。1963年的一份檔案揭示,工作10餘年的他每月只領取一般文管會委員的生活津貼50元,鑒於他的職務、能力與貢獻,上級部門決定將其工資級別定為行政17級,以“利於調動他的積極性”。這固然是組織上的一番好意,但對他來說錢財是身外之物,他無償獻給國家的過雲樓舊藏、怡園都非尋常之物。

2012年正月初二,位於沈德潛故居的崑曲傳習所比往常安靜許多,筆者再次傾聽顧篤璜先生回憶往事,“熱心公益,淡泊名利”是父親留給他最深的印象,與他有交往的人則多讚賞顧公碩謙和寬厚的個性和對刺繡、桃花塢木刻年畫等蘇州工藝美術的貢獻。

藏書滄桑

“士可殺不可辱,我去了。”顧公碩看著顧氏家族幾代人歷經戰火保存下來的古籍善本被造反派抄走,留下這樣的字條投河自盡。半個世紀後,顧氏家族過雲樓的藏書再次出現在人們視野中,2005年,過雲樓藏書的四分之一179部(近500冊1293本)以2300萬元的價格創造古籍拍賣市場的價格紀錄,7年後,這批善本再次出現在拍賣市場。今年6月4日,經過八輪競拍,這批國寶級藏書最終以1.88億價格花落江蘇鳳凰集團。這批過雲樓藏書包括珍貴的宋版書2部:宋版《錦繡萬花谷》前、後集,宋杜大桂編纂《皇朝名臣續編碑傳婉琰集》;元刻書3部:元胡一桂撰《周易啟蒙傳三篇外傳一篇》,元黃瑞節附錄《易學啟蒙朱子成書》,元太監王公編《針灸資生經》七卷。此外,這批藏書中還有清代黃丕烈、顧廣圻、鮑廷博等名流大家的批校手跡。

歷經六代藏書

地處蘇州的過雲樓始建於清同治十二年(1873年),經數代相傳,收藏了大量古籍書畫,成為一座享譽海內外的著名藏書樓。當時就流傳著“江南收藏甲天下,過雲樓收藏甲江南”的說法。

“顧鶴逸先生繼承家族所藏古籍,臨終前,他把家中所藏分為四份,分別由四個兒子繼承。”與顧家交情甚好的錢庸老先生說,能完好保存至今,本身就是這批古籍所創造的一個奇蹟。其實這批藏書還有“同胞兄弟”,由於家族原因,他們被一分為四,其中的四分之三,早在1992年就被南京圖書館收購,如今珍藏在南京圖書館的古籍館。而另外的四分之一,則由顧鶴逸的後人珍藏至2005年,被嘉德古籍部經理拓曉堂先生徵集,才使世人得見全部過雲樓藏書。

“顧鶴逸先生出身名門望族,家中所藏皆為重要古籍,蘇州著名的過雲樓就是顧鶴逸先人建造的。”著名古籍收藏家和研究者孟憲鈞先生回憶。早期顧家收藏書畫和古籍,但是對待書畫和古籍的態度不一樣。顧氏家族示有家訓:過雲樓藏畫可任人評閱,而家藏善本古籍不可輕易示人。故此過雲樓藏書終年置於秘室,隱而不宣,亦不許人登樓一觀。直到上個世紀三十年代,顧鶴逸好友傅增湘先生造訪過雲樓,觀賞其收藏,才對過雲樓的藏書有所了解。其中不乏宋元名槧,明清稿本。應傅增湘再三要求,顧鶴逸同意其在樓內觀書,但不能帶紙硯抄寫。於是傅氏每天閱書後憑記憶默寫書名,後發表《顧鶴逸藏書目》,過雲樓藏書始方為人所知。

“我們最早了解蘇州顧氏家族,都是因為他們收藏的書畫,對他們的藏書並不了解。”國家文物鑑定委員會委員、國家圖書館發展研究院院長李致忠說,直到民國時期,著名目錄學家傅增湘先生在北大刊物上發表顧家藏書目錄,顧家的藏書才得以昭告天下。

“公布藏品是當時收藏家的大忌。怕由此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顧鶴逸自己編輯的《鶴逸所藏書目》、《西津所藏書畫目》均屬稿本, 並未印行,現我們只能從傅增湘藏抄本《顧鶴逸藏書目》中了解顧家當時的藏書情況。”蘇州檔案館沈慧瑛說。

過雲樓藏書,始於清末官員顧文彬,他支持兒子顧承建造了過雲樓。“亂世之際,私人珍藏都急於轉手,顧文彬父子趁機收購了大量珍貴字畫,奠定了過雲樓藏品的基礎。”據說,顧文彬每到一處赴任官職,都會拜訪當地收藏大家,四處尋覓各種藏品。顧文彬和顧承父子一個主外收購,一個主內打理。

“據說有十四忌一開始就被標在過雲樓門楣上, 以警示子孫後代。”蘇州大學圖書館羅鳳莉說。顧文彬寫的收藏書畫十四忌是:霾天、穢地、燈下、酒邊、映摹、強借、拙工印、凡手題、徇名遺實、重畫輕書、改裝因失舊觀、耽異誤珍贗品、習慣鑽營之市儈、妄摘瑕病之惡賓。顧文彬深知自家所藏書畫的珍貴,怕自己身後這些書畫遭遇不測,便在有生之年給子孫定下了上述十四忌。除此之外,顧文彬還定下家規,本家族所藏書畫的繼承人必須是學識和修養並具的優秀子孫。

錢庸回憶,愛子顧承的去世給顧文彬打擊很大,過雲樓藏品的收集一度中斷。顧文彬過世後,遺留書畫及家產被拆分傳予三個兒子,顧承一份再傳其子顧麟士(字鶴逸)。顧麟士此時25歲,他通過古董商掮客調協,把傳於另幾家的過雲樓書畫陸續購歸、繼藏,避免了拆分後流散的危險。

“過雲樓在顧鶴逸的手上不僅成為收藏書畫上千幅的藏畫樓, 同時也成了集藏宋元舊刻、精寫舊抄本、明清精刻本、碑帖印譜800餘種的大型藏書樓。其中最為難得的是自清朝以來就在藏書界極負盛名的宋刻《錦繡萬花谷》,曾屬季振宜所藏。”羅鳳莉說,“《錦繡萬花谷》是一部類書,類書的史料價值主要是保存佚傳古籍的一些片斷。而一般說來,越早的刊本,文字的錯訛會越少,保存下來的佚傳史籍也越準確。所以,這部宋刻《錦繡萬花谷》具有很高的文獻研究價值。即使不考慮具體的研究利用問題, 僅僅就其文物價值而言, 這樣一部宋本書, 也是無以估量。”

亂世過雲樓

錢庸先生談及,顧鶴逸身後有四個兒子繼承家產,其中當屬顧公雄和顧公碩最為出彩。顧家第四代時,眼看抗日戰爭就要爆發,顧家人緊急商討對策,書畫怎么辦,逃難到哪裡去?經反覆研究,最後決定逃到上海租界。他們先把家藏書畫中最精華部分存入上海租界的銀行保險庫,其餘部分只能仍藏匿家中。他們在朱家園住所的天井裡挖了一個地窖,一人多高,十多平米,把一部分不能運往上海的書畫密封在白鐵皮箱中,藏入地窖。1937年8月16日,日寇投向蘇州的第一顆炸彈炸毀了朱家園顧家大廳,顧公雄、顧公碩及家人連夜逃離蘇城,分別暫時避居農村,然後通過親友幫助,輾轉到了上海租界。

“蘇州淪陷後,顧公雄、顧公碩在朱家園的住所被日本兵搜尋了7天,顧公柔所居的西津別墅則被搜查了整整15天。”與顧家後人熟識的沈慧瑛說。等局勢稍稍平靜後,顧家人回蘇州探視,發現家已被日寇踐踏得滿目瘡痍,放在樓上書櫃中未及帶走的字畫遭日寇翻箱倒櫃搶掠,被搜出的字畫捲軸堆積一地,而字畫全被挖走;那些來不及帶走沉在井裡的銅器也全部不知去向。地窖雖未被日寇發現,但已進水,白鐵皮箱浸潤在潮氣中,箱體生鏽,箱中的書畫霉變,損失慘重。

“顧家至今還流傳著一個只要書畫不要兒子的故事。”沈慧瑛說,1938 年逃往上海途中, 僅有的一輛車裝滿了書畫古籍, 無法坐人了, 無奈之下顧公雄決定把篤璋、篤球兩個兒子留在常熟汽車站一家小店的閣樓上, 先將文物運往上海。上海的親戚見了面就問:“孩子呢?”他才急起來:“喔唷, 還在汽車站! ”從此顧家親友常笑話他只要書畫, 連兒子都不要了!

顧家四支,顧公雄解放後就將所藏書畫全部捐給上海博物館。顧公柔早逝,其一份書畫由子女顧篤琨、顧麗苓、顧瑩繼承,文革來臨之前便被抄家抄走,現在蘇州博物館裡。顧公可一支不知去向。

顧公碩之子顧篤璜回憶說,1960年蘇州博物館成立時,顧公碩被任命為副館長,他將珍藏的元王蒙、明文徵明、唐寅、祝允明、董其昌等傳世珍品和清代刺繡等文物124件無償捐給蘇州博物館。文革剛開始時,“顧公碩主動請求蘇州博物館來抄家,以免文物遭‘破四舊’毀滅之災。“沈慧瑛回憶道。不料,造反派同時到達,先將顧公碩及夫人張嫻拉到大門外當街批鬥,家裡的珍藏被全部運走。顧公碩不堪凌辱,當夜離家出走,自沉於虎丘一號橋,留下遺書:“士可殺不可辱,我去了。”文革結束後,抄家物資發還,但仍有不少缺失。

“抗戰全面爆發時, 我才虛10歲, 家裡的書畫看得不多, 因為大人們怕多翻看對書畫、善本古籍有影響, 而且孩子年幼還不能理解,所以平時很少給孩子們看。但是對那些真心熱愛書畫並有研究的人,家人會主動拿出珍品給他們欣賞, 鼓勵他們臨摹學習。”顧公碩之子顧篤璜回憶。顧公碩先生一支的藏品留給了顧篤璜,如今老人醉心崑曲研究,被稱為“江南最後一位名士”,不再藏書。

藏書榮歸

“顧家所藏的畫大都捐給了上海博物館,”沈燮元說。過雲樓的藏畫大多留給顧公雄一支,解放後顧公雄將600多件藏品捐給上海博物館。而在蘇州博物館中,除了顧公碩的捐贈,顧公柔一支的藏品也大多收藏於此。顧家大量的藏品則在抗戰中被日本兵搶走或毀壞。

“顧公碩的一些古籍珍本原被抄去,文革後發還,顧老一家小心翼翼地保護著這些書。上個世紀90 年代初, 南京圖書館專程赴蘇州顧家, 要求購買這些‘倖存者’。顧家認為私人保護條件畢竟有限,這些藏品應該有個好去處, 答應出讓,交換條件是在南圖辟過雲樓藏書室, 遺憾的是顧氏家族有人不贊成, 所以未能全部入藏。入藏書籍共500 餘部3000 余冊, 其中宋元刻本極多。”沈慧瑛回憶。

“嘉德的拓曉堂先生歷經十多年的努力,才說服顧氏後人把這批藏書拋出,”孟憲鈞說,因為當事人不願提及,其中的曲折已經無從得知了。從後來的成交結果看,這批藏書得到了應有的保護,他們沒有被分散拍賣,而是一錘定音,2005年被整體拍賣。這批古籍在拍賣前,並沒有引起世人的注目,只在業內引起了轟動。當時嘉德方面為拍下這批書做了兩手準備。從嘉德的拍賣圖錄看,嘉德方面把這批古籍中每套書都做了估價,其中一套《錦繡萬花谷》的估價就為1100萬元,整體起拍價是2100萬元。拍賣當天,按照要求,拍賣師先報出整體拍賣起拍價2100萬元,委託席上的嘉德工作人員就應聲舉牌,最終加上佣金,以2300萬元的高價整體成交。這個神秘的買家究竟是誰?大家都不知道。一時間,過雲樓藏書拍得2300萬元的高價的訊息傳播開來,大家對這批過雲樓藏書才開始關注。7年之後,北京匡時竟又從那位神秘的買家手中徵集到了這套藏書,江蘇鳳凰集團以1.88億元的價格成功購得,這給過雲樓藏書又增添了傳奇色彩。今天,“過雲樓藏書”終於榮歸故里,據悉,南京圖書館館藏四分之三將與鳳凰集團成功競拍收購的四分之一舉辦合璧展,這將是中國文化傳承歷史上的一個盛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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