詠懷·自然有成理

這是一首社會諷刺詩,諷刺的對象是詩里的所謂“誇毗子”,即以言恭行順取媚於人者。當時司馬氏勢在篡位,一方面大殺政敵,一方面又拉攏名士,其中便有“禮法之士”像鍾會、何曾等這樣一些“誇毗子”。詩人疾之若仇,故作詩以諷刺之。 詩的前四句從自然之理談起,說大自然自有其成理,而人之生死無常亦是自然之道,誰也不能自知其生死之期。看人世間智巧萬端,充滿著欺騙、狡詐,但總逃脫不了自然之“大要”。所謂“大要不易方”,是說人世的“大要”(黃節注引《漢書·陳鹹傳》師古注曰:“大要,大歸也。”所以“大要”即指人生的總的歸勢)總是不能改變的。其實也就是回應前面的“自然有成理,生死道無常”二句。因為人生“大要”的不易之“方”就是生死無常的自然之道呀。這首詩從某種角度看是一首說理詩,它的論點就是詩的前四句。

作品原文

詠懷

自然有成理,生死道無常。

智巧萬端出,大要不易方。

如何誇毗子,作色懷驕腸?

乘軒驅良馬,憑几向膏粱。

被服纖羅衣,深榭設閒房。

不見日夕華,翩翩飛路旁。

作品鑑賞

但是它的論證卻不是純理論的闡述,而是形象的說明。下面六句描寫了一個富有象徵色彩的人物,——“誇毗子”。“如何”二句從詩的立論一轉,說明“誇毗子”不遵人生“大要”的不易之道,而企圖以自己的“智巧”違反自然之“成理”。“如何”這一聯應斷作問號,是對“誇毗子”的反問。“如何”二字感情色彩極濃,表明了詩人對“誇毗子”的鄙視厭惡之情。“誇毗子”的所作所為,概括起來就是“作色懷驕腸”一句。下面“乘軒”四句都是這一句的鋪展,具體地揭露了他們驕奢淫逸的腐化生活:行則乘車馬,食則饜膏粱,衣則服纖羅,住則設閒房。這四句排比而出,看上去似乎聲勢赫然,不可一世。然而,若看了下文再回頭品味這幾句,就會感覺到其中的諷刺意義了。

最後兩句是用“日夕華”作比,貼切而又意味深長地指出了“誇毗子”的必然命運。“日夕華”是指木槿花,因為其花“朝生夕隕”,故稱。既然木槿花朝生而夕已翩翩飛隕路旁,則此對“誇毗子”就是深刻的警誡。言外之意,是說那些“作色懷驕腸”者雖自視得意,最終也不過和日夕花一樣,不能逃脫“朝生夕隕”的自然之理。這最後一聯神應著開頭一聯,由此可顯現出詩人章法的完密。

此詩體現了阮籍詩玄遠冷雋的色彩。“乘軒”四句,看上去富貴氣象撲面而來,直有欲罷不能之勢。然而詩人忽又運用其巨大的腕力,使文勢頓然產生跌宕——“不見”二句,使上面的富貴氣象立見蕭條,只留下對“誇毗子”的可憐和嘲弄。

作者簡介

阮籍像 阮籍像

阮籍

(210-263)三國魏哲學家、思想家和文學家。字嗣宗,陳留尉氏(今河南開封尉氏縣)人,是建安七子之一阮瑀的兒子。曾為步兵校尉,世稱阮步兵。為人志氣宏放,博覽群書,尤好老子和莊子的哲學。愛飲酒,能長嘯,善彈琴。文學藝術才能超群。與嵇康齊名,為“竹林七賢”之一。蔑視禮教,政治上則采謹慎避禍的態度,與司馬氏多所牴牾。阮籍的詩歌代表了他的主要文學成就,詩多五言,對當時黑暗現實多所譏刺,辭語隱約,主要是五言《詠懷詩》82首。原有集13卷,已佚。明代曾出現多種輯本,張溥輯有《阮步兵集》,收入《漢魏六朝百三家集》中。作品今存賦6篇、散文較完整的9篇、詩90餘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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