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利

聶利

聶利認定,蜜蜂真正發聲器應該是雙翅根部下的兩個小黑點,並撰寫出科學小論文《蜜蜂並不是靠翅膀振動發聲》。

基本信息

人物簡介

聶利

14歲,湖北省監利縣的一個農家女孩,現為監利縣黃歇口鎮中學初三學生。

2003年,就讀於監利縣黃歇口鎮中心國小的小聶利,偶然發現蜜蜂不靠雙翅振動依然可發出嗡嗡聲音,於是她對書本上“蜜蜂靠翅膀振動發聲”的觀點提出質疑。經過反覆的實驗後,聶利認定,蜜蜂真正發聲器應該是雙翅根部下的兩個小黑點,並撰寫出科學小論文《蜜蜂並不是靠翅膀振動發聲》。

2003年,聶利的論文獲第十八屆全國青少年“科技創新大賽”銀獎、高士其科技創新獎,同時還獲得第六屆宋慶齡獎學金。同年,聶利被武漢某媒體評為“武漢十大年度人物”。

2001年,否定“蜜蜂靠翅膀振動發聲”的小聶利,是一個備受關注的新聞人物:各級媒體相繼報導了聶利的發現,不少刊物全文刊登了聶利的科學小論文,還有人在媒體上評價“聶利現象”的意義。記者在“百度”里輸入關鍵字“聶利蜜蜂”,便搜尋到693條相關信息。 如今竟達到27,300條相關訊息。

記者採訪

然而,這兩年很少見到聶利的名字見諸報端了。三年過去了,聶利還在繼續蜜蜂發聲的實驗嗎?她還在做著她的“科學發明之夢”么?日前,記者一行驅車來到了湖北監利,對聶利進行專程採訪。

領導談話

記者曾採訪過聶利,那時她給記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短頭髮、大眼睛,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完全沒有農村小女孩的拘謹與害羞。前往聶利學校的路上,記者不斷地問自己:她會是什麼樣子呢?

廣闊的江漢平原上,展露在眼前的是,一望無際的綠色和色彩艷麗的金黃油菜花。其間,無數的蜜蜂和不知名的小鳥在不斷地騰飛、尋覓著。

約莫三四個小時的路程後,記者一行已來到了聶利所在學校——湖北省監利縣黃歇口鎮中學。時已下午時分,聶利正在上課。於是,記者來到了聶利上課的教室,只見她坐在教室的第二排,正聚精會神地聽老師講課,不時還在筆記本上寫點什麼。

見此,記者拿出相機想抓拍一張照片,卻不料聶利意識到記者在拍照,幾次把頭垂得很低,她似乎很不想被打擾。為不打擾她上課,記者於是來到校長辦公室等候。

學校辦公室的一位老師給記者介紹了一下聶利的情況:聶利正讀初三,馬上就要面臨中考了,她放棄了一切課外活動,如今正全身心地投入到學習上。“聶利在我們學校是名人,但沒有架子,很謙虛,有不會做的題目就問老師、問同學,大家都很樂意幫助她。”

“聶利是一個好苗子,從她進學校開始,我們就重視她的文化課學習和綜合素質的培養。”監利黃歇口鎮中學校長告訴記者,過去聶利的英語成績很差,英語老師常常給她“開小灶”,英語成績已有很大的起色。

記者在該校初三年級2005年12月份月考成績表上看到,聶利的語、數、外的成績都在90分(滿分為120分)以上,成績排名是年級第56名(初三年級有700餘名學生)。

“聶利前幾次月考的成績都在100名內,憑這個成績估計能上重點高中。”一位老師說。

“學校有沒有為聶利開展蜜蜂發聲實驗研究提供條件?”記者問。

學校一負責人想了想說,學校在初一的時候開設了生物課,但從初二起就沒有這方面的課了,學校沒有條件為聶利本人提供先進的實驗設備,只能在文化學習上給予特別照顧。“在農村學校,沒有高分就上不了高中,上不了高中就只有出去打工,更別談搞什麼研究了。”

“那這樣對聶利個人發展有利么?” 記者又問,但沒有得到答覆。

專家否定

約20分鐘後,聶利姍姍來到。她靜靜地坐在記者面前,頭低低地壓著。她活潑而可愛,講起話來滔滔不絕。那次採訪,她的開場白頗有趣味:“您問吧,知道的我都會說的。”

為緩和聶利的緊張情緒,記者首先詢問了聶利一些生活、家庭等情況。閒聊中,聶利慢慢打開了心扉,她向記者講述了她獲獎後的心路歷程,她一時很高興,一時卻又顯得很無奈。

2003年的那個暑假,聶利國小畢業了。

那時,她正沉浸在一片喜悅中。這年8月,聶利受邀請參加了在蘭州舉行全國第18屆青少年科技創新大賽。聶利到現場進行小論文答辯。以中科院昆蟲研究所鄧希賢院士為代表的評審會對聶利作出了三點評價:

一、“不唯書、不唯上”的懷疑精神和逆向思維非常可貴;二、實驗過程和操作方法具有嚴謹的科學性;三、整個實驗以科學思想為指導。大賽授予聶利優秀項目“銀獎”,同時獲“高士其科技創新獎”。

“獲獎後不久,我便升入了國中,不少媒體到學校來採訪我,也有媒體邀請我去做訪談,我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學習,當時我也沒有想到要好好學習。”聶利說,那時她為此浪費了不少時間,學習成績因此也很一般。

“那時,很多的媒體報導我的事,老師和學生都很關注我,我有時也收集一些報紙看看。”聶利笑著說,她之所以關注媒體對蜜蜂發聲實驗的報導,是因為整天都做著一個夢——專家肯定蜜蜂有自己的發聲器官。“要是那樣,我可出名啦!”聶利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但隨即嘆一口氣。

2003年11月初,有媒體報導湖北有關單位將組織專家來驗證“聶利實驗”。獲悉此事,聶利又是高興,又是害怕,高興的是自己的實驗引起了極大的關注,卻同時又擔心專家否定了自己的實驗。“要是否定了我的實驗,老師同學會不會笑我,獲得獎項會不會被收回?……”一連串的問題讓聶利苦惱不已。

2003年11月19日這一天,聶利仿佛從天堂掉進了地獄。湖北省科協青少部邀請的4位研究蜜蜂的權威專家否認了“蜜蜂小黑點發聲”一說。專家還指出,聶利實驗有三點缺憾:一、聶利實驗所用的蜜蜂數量太少。聶利每次實驗所用蜜蜂的只數僅為8隻,而科學研究時每次實驗需要的蜜蜂只數至少需要90隻,因此聶利實驗的結果並不嚴謹。二、一隻蜜蜂有兩對翅膀(4扇翅膀),在聶利的實驗報告上,並沒有明確寫出粘住蜜蜂翅膀、剪去翅膀時是否把蜜蜂的兩對翅膀均粘住、剪去。因此,聶利的實驗報告是不夠嚴謹的。三、聶利進行實驗時,僅憑藉肉眼以及放大鏡等簡陋儀器觀察、推斷的數據是不科學的。

對專家這個結論,聶利難以接受,或者說很不服氣,她堅信自己的實驗是正確的,但又無可奈何。

聶利質疑

在人們眼裡,聶利實驗就此劃上了句號。聶利也感到很失落,她體會到從雲端落到地上的滋味。

而就在聶利心理難以平衡時,武漢一家媒體來學校採訪她。聶利正好想談談心中的想法,於是便接受了記者採訪。在採訪中,聶利堅信自己的實驗是科學的、正確的,她稱並不能接受專家的觀點。

面對記者,聶利決定一吐為快,她指出不服專家的理由:“我做實驗時用的所有蜜蜂都是嗡嗡發聲的,而這次雷教授(鑑定聶利實驗的專家之一??記者注)等專家看到的蜜蜂都處於半冬眠狀態,並不發聲,這對實驗結果會有影響。”“不少報紙報導都說我用放大鏡觀察蜜蜂太簡單了,可是雷教授他用的不過是放大倍數大一些的雙目放大鏡,我認為這對觀察小黑點沒有太大區別。”

聶利還提出質疑:“2000∶50,哪一個更嚴謹?雷教授說我的實驗有三點缺憾,可我看到雷教授他們做實驗用的蜜蜂,報紙上說不過50隻,而我前後用了不少於2000多只會發聲的蜜蜂。他用了很少的蜜蜂就能得出結論,而我用了上千隻蜜蜂卻得到的結果還是不嚴謹的?”

不久,該報刊登了《聶利不服專家鑑定》的報導,並用了大字號醒目標題。聶利原以為報導會引起有關專家的注意,但後來的結果卻讓聶利一再失望。

“那時,我特別期待有專家能尊重我的看法,重新再進行鑑定。”聶利說,那一陣子,她腦海里裝的都是這件事情,上課和做作業時並不能聚精會神。

讓聶利感到難過的是,她的學習成績也開始走下坡路。聶利的父母遠在他鄉打工,獲悉一切後回到了家中,專門照顧她的飲食起居。父母的細心呵護,讓聶利重新感受到了家的溫暖,但卻沒人能在蜜蜂實驗上幫助她。

聶利並不甘心失敗,她於是向國小時開展蜜蜂發聲實驗的指導老師鄧從新求助,然而結果仍然令她失望。聶利這才發現,要推翻權威專家的鑑定結果難於登天。

聶利的家離學校只有50米左右,她每天按時上學放學,不遲到不曠課,是一個街鄰用來教育孩子的榜樣。其實,聶利的心裡早已泛起無數的漣漪,她渴望改變這種現狀,渴望有人來幫她一把,但卻是那么的無助。

聶利在班上擔任的是生物課代表,她向任課老師提出重做蜜蜂發聲的實驗。老師肯定了她的想法,但又著重談到了現實:一是學校的實驗設備很簡單,只能做一些淺顯的實驗;二是學校課程安排很緊,文化課不能耽擱;三是中考成績達不到重點高中的分數線。

對於從小就很懂事的聶利來說,這些道理她都很清楚。但是,聶利並不甘心,她希望把這條研究昆蟲發聲的路繼續走下去,她更希望將來能在這方面有所建樹。每天早上出門時,聶利都會把牆上的日曆撕去一頁,她盼望著暑假早日到來,以便繼續實驗。

重新實驗

初一學年的日子,在聶利眼裡顯得十分的漫長。在焦急的期待中,暑假終於來臨。

期末考試一結束,聶利便飛快跑到黃歇口鎮國小,她希望在自己重新做蜜蜂發聲實驗前能得到鄧從新老師的指導意見。在鄧老師的指導與幫助下,聶利再一次開始了實驗。

然而聶利的實驗設備還是小刀、鑷子、放大鏡、膠水等,這注定了結果是徒勞。果不其然,在認真把整個實驗又完整地做了一遍後,聶利發現什麼新的發現也沒有,“根本沒有新的進展和突破,可以說是一次失敗的實驗。”

這次實驗給聶利的打擊很大,但同時也讓她從夢幻中清醒過來。父母的話時時迴響在聶利的耳邊:“好好學習,爭取上重點高中,然後念名牌大學,這樣才能繼續自己的夢想。”

“一口吃不成胖子。”不少街鄰這樣告誡聶利。

聶利冷靜下來了,她決定在國中里放棄研究昆蟲,按照常規“國中—高中、高中—大學”的軌道前進。在隨後的兩年里,聶利靜下心來,開始專心致志地學習,試圖用分數敲開大學這扇門。

“剛開始,我真的很不習慣,過去自己常見諸於各報端,而現在卻默默無聞地在學校里,與其他同學沒有兩樣。但後來我還是習慣了,畢竟有一股力量在支撐著我。”聶利笑著說。

“什麼力量?”記者問。“當一名昆蟲學家的夢想。”聶利說,“這需要我好好學習,若不能考上大學,那么這就成了空談。”

“你這兩年還想著做蜜蜂發聲實驗么?”“初一暑假的實驗以失敗告終了,所以我沒有在國中繼續做實驗的想法。但在空閒的時候,我偶爾會想一想曾經的夢。”聶利說。

“除蜜蜂實驗發聲外,你有其他的發明或者專利么?”記者問。

“沒有。”聶利把頭低得更低了。

夢想還在

採訪時間已過去兩個多小時,聶利似乎有更多的話要講。

“你現在是怎么看待你的蜜蜂發聲實驗的?”記者問。

“至今,我還是認為蜜蜂不是靠翅膀振動發聲的,那個小黑點就是發聲器官。”聶利一再表示,她做實驗是很認真的,並嚴格按照實驗步驟來,因此實驗結果是正確的,科學的。“專家們的鑑定並不能讓我信服。”聶利補充說。

“有人說你已經放棄了蜜蜂發聲實驗,成為一名循規蹈矩、只求分數的學生。”記者又問。

“我沒有放棄,我絕不會放棄。目前,我只是暫時把實驗擱下來了,我將來還要繼續的。”聶利說,“以現在的實驗條件和設備,不可能有新的發現,所以要等待機會來臨。”

“眼前不繼續蜜蜂發聲實驗,是為了把文化成績搞上去,爭取考上重點高中、考上重點大學,在大學裡繼續蜜蜂發聲的實驗。”聶利說。

“當一名昆蟲學家是我一生的夢想,我不會放棄,我要一步一步實現願望,我相信自己能成功!”採訪結束時,聶利補充說。

教授點評

科學研究也要從娃娃抓起 湖北大學教授 李宗榮

我不是昆蟲學家,對蜜蜂發聲問題沒有研究。但是,對“聶利之夢”產生了興趣,受到了啟迪。無論最後關於蜜蜂發聲問題的結論如何,聶利的故事是感人肺腑的。我這裡有感而發。

從聶利身上可以看出的我國中國小生“不唯書,不唯上”的懷疑精神、逆向思維以及通過實驗驗證假說的科學精神,的確難能可貴。貫穿在聶利之夢中的聶利精神,對於要把我國建設成為科技創新大國的戰略目標,具有重要意義。就像桌球、足球要從娃娃抓起一樣,科學研究也要從娃娃抓起,從中國小抓起。

可惜,在目前的大中國小校的教師隊伍中,像鄧從新那樣的指導老師太少了。在我所經歷的一場辯論中,一位大學老年教師最後打出的一張王牌竟然是:“我講的都是書上說了的。”對方則反駁道:“我所說的遲早要寫到書上去!”試想,如此“唯書”的老師,何以培養出有創新能力的學生?

不久之後,我看到一個美國小朋友在“出書”。有一天,密蘇里大學一個朋友的兒子喬治,要我看他的小本子,笑眯眯地對我說:“I made a book.”(我出了一本書。)我接過來一看,它有小32開大小,像我國國小高年級“手工勞動”課外活動課程中的作品。其中,有他作的畫,簡短的文字說明,包括家庭、朋友、生活等,10頁左右,封面像硬皮精裝本。我看完後問他:“Is this your book?”(這是你出的書?)他“Yep”(是)了一聲,就拿回他的書,十分得意地跑開了。這個6歲娃娃與近60歲的大學教師對“書”的看法幾乎完全不同!

美國華盛頓大學教育和心理學教授J?索耶博士在新書《創造力:人類創新的科學》中指出:人人都有創新潛質,創造力是可以培養和提高的,並且需要不懈的努力。我們現行的學校教育制度肯定是有缺陷的,需要發展。為著提高青少年一代的綜合素質,應當開展許多試驗項目,研究在大中國小校培養學生創新能力的目標、方法和措施。如鄧從新所說,科學研究的過程比結論更重要,只要學生用科學的態度投入了,即使結論錯了,對學生也是一次深刻的教育。

我認為,創新的基礎首先是學習和繼承;然後是推陳出新,不斷積累。真正到了水滴石穿的時刻,自然有重大的科學成果問世。創新是一種思維的習慣和方式。創新精神的培養不能僅僅只是學校的任務。在我國,有著比較濃厚的“唯書”、“唯上”的傳統和習慣。整個社會需要營造一個鼓勵“離經叛道”、“標新立異”的科技與文化氛圍。

科研的過程 比結論重要——與聶利的指導老師鄧從新的對話

鄧從新,湖北省監利縣黃歇口鎮中心國小高級教師,1988年起專門從事自然課教學,連續三屆當選為荊州市教育學會國小自然專業委員會理事、連續三屆被評為湖北省優秀青少年科技輔導員,湖北省人民政府授予其“湖北省農村優秀教師”的光榮稱號。他指導了近200名學生在國家、省、市科技創新大賽中獲獎,聶利便是其中一個。我們的對話也由此開始。

記者(簡稱“記”):鄧老師,你是不是有什麼“法寶”,何以指導出這么多的優秀學生?

鄧從新(簡稱“鄧”):沒有。但我非常喜歡學生提出“怪”想法,鼓勵學生創新。在課堂上,我常提出一些問題讓學生去獨立思考,如棉衣能產生熱量么?怎樣將一杯水保溫時間最長?另外,對學生提出來的有探索、研究價值的新點子,我則認真指導學生去一步步完成,聶利就是其中一個典型例子。

記:聽說聶利提出“蜜蜂不是靠翅膀振動發聲”後,你給了她獎勵。

鄧:嚴格說不是獎勵。我給所有提出新觀點和想法的學生都會獎勵一張科技小報,上面蓋上“明天小小科學家”的紅印章。

記:你有沒有料到聶利的實驗會獲大獎?

鄧:(笑)沒有。我一向認為科學研究的過程比結論更重要,只要學生用科學的態度投入了,即使結論錯了,對學生也是一次深刻教育。也就是說,獲獎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獲獎前後對學生的培養。起初,我們學校並不看好聶利的實驗。

記:那聶利是怎么獲獎的呢?鄧:2003年,為選出優秀作品參加第十八屆全國青少年科技創新大賽,荊州市專門搞了一個評審,當時我們學校並沒有把聶利的作品報上去,後來,有一個評審覺得我們學校呈送的作品一般,希望重新送上作品,於是聶利的作品就在第二次被選中了。

記:你認為聶利是個怎樣的學生?鄧:聶利好玩,但比較踏實、上進心強,做事情有始有終,能經得住考驗,是個比較優秀的孩子。

記:國小時,聶利成績如何?鄧:各科成績比較平衡,語文、數學和自然課的單元檢測成績都在80分以上,是個尖子生。

記:聶利獲獎後還有沒有找過你?鄧:當然有。聶利家離國小只有50米,她有時還來請教我關於蜜蜂發聲實驗的事。

記:初一暑假,聶利在你的指導下,又進行了一次實驗,有沒有什麼收穫?

鄧:聶利對專家的鑑定結論不滿意,並堅持認為自己是對的。但是,由於實驗設備簡陋,還是用過去的器材、按過去的實驗步驟,所以沒有新的發現。

記:你認為聶利會不會放棄這個實驗?

鄧:目前沒有。每次見到我,聶利都會談談蜜蜂發聲實驗,並說一下自己在國中的成績情況。

記:華中農業大學雷朝亮教授曾公開表示,希望聶利好好學習,將來考取華農,雷教授將對她好生培養。

鄧:是有這回事。我曾多次提醒聶利好好學習,慢慢等待機會。現在,聶利已暫時停止了各種研究發明活動,用功讀書。她也希望自己能考上重點高中、大學。

記:聶利父母現在是怎么看待她獲獎的?

鄧:非常重視。聶利讀國小期間,父母並不認為她是有潛力的孩子,他們長年在浙江打工,好幾年春節都沒回,聶利一直是跟奶奶、妹妹一起生活。現在,聶利父母為了照顧她專心讀書,他們是輪流打工,總要保證留一個在家負責聶利的學習和生活。

其實,聶利獲獎一事還漸漸改變了家鄉的生育觀念,改變了過去“女不如男”的錯誤思想。

記:你覺得聶利獲獎前後有什麼變化?

鄧:更懂事,讀書更認真。

採訪手記

夢想與現實

聶利開展的蜜蜂發聲器官實驗,曾一度引起不小的轟動,聶利本人也成為媒體關注的焦點人物。雖然昆蟲專家否定了小黑點是蜜蜂發聲器官的觀點,但聶利的懷疑精神、創新能力、動手能力仍得到了廣泛肯定。不少人士稱,體現在聶利身上的離經叛道和勇於懷疑的精神,比“蜜蜂的發聲器官”這個發現本身更為可貴。

如果說兩年前的聶利曾一度爆發過創造的火花,那她這兩年則顯得尤為沉默。自從升入國中後,聶利就沒有任何發明或發現了,似乎與其他學生沒有差別。由科學小新星到平平無奇,其原因究竟在哪裡?

在一番採訪後,困惑記者的問題漸漸明朗。現實中的聶利並不甘於自庸,她也努力地想把蜜蜂發聲器官的實驗繼續進行下去,然而,她的一番努力只是“一廂情願”,因為在農村中學根本沒有先進的實驗設備。停留在簡單的放大鏡、鑷子、剪刀等實驗設備上,很難想像實驗能有什麼重大進展。

更令聶利感到困惑的是,生物是一門副課,沒有人重視,更別說提倡或鼓勵了。老師、學生都把注意力和全部精力放在主課上,不斷地做題、考試,以獲取高分,從而得以升入重點高中。無奈的聶利,便停止了搞任何研究,全身心地投入所謂的主課了。

事實上,我們不能也沒有理由責備聶利,也不能苛責聶利所在的中學,因為在當前的教育背景下,農村孩子沒有一個好分數,就沒有一個好出路,沒有高分,他們無法升入重點高中,更別談考上重點大學。

在倡導素質教育的今天,分數在不少地方仍是升學的敲門磚,分數是成千上萬孩子考高中、上大學的重要甚至決定因素。這樣一來,我們教師、家長明知素質教育有利於孩子的發展,卻不得不搞起應試教育那一套來。聶利就是其中一個實例。

可喜的是,武漢、上海、廣州等地推行新課改並取得成效,使分數不再是中考升學的唯一標準,明確把學生綜合素質列為重要考核內容,綜合素質也成為升學的重要依據之一。我們真切地希望,這股春風能夠吹到農村去、吹遍全國各地,讓素質教育成為主鏇律,讓孩子健康、快樂地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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