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行

黃金為君門,白玉為君堂。 “丈人且安坐⒁,調絲方未央⒂。 ⑸中庭:庭中,院中。

作品原文

相逢行
相逢狹路間,道隘不容車。
不知何年少⑴?夾轂問君家⑵。
君家誠易知,易知復難忘;
黃金為君門,白玉為君堂。
堂上置樽酒⑶,作使邯鄲倡⑷。
中庭生桂樹⑸,華燈何煌煌⑹。
兄弟兩三人⑺,中子為侍郎⑻;
五日一來歸⑼,道上自生光;
黃金絡馬頭,觀者盈道傍。
入門時左顧⑽,但見雙鴛鴦⑾;
鴛鴦七十二,羅列自成行。
音聲何噰噰⑿,鶴鳴東西廂。
大婦織綺羅,中婦織流黃⒀;
小婦無所為,挾瑟上高堂:
“丈人且安坐⒁,調絲方未央⒂。”

注釋譯文

⑴不知何年少:《玉台新詠》作“如何兩少年”。 
⑵轂(gū咕):車輪中心的圓木,輻聚其外,軸貫其中。這裡代指車。夾轂:猶“夾車”。這兩句是說,兩個少年站在車的兩旁而問。 
⑶置樽酒:指舉行酒宴。 
⑷作使:猶“役使”。邯鄲:漢代趙國的都城,在今河北邯鄲城西南。倡:歌舞伎。趙國女樂,聞名當時。 
⑸中庭:庭中,院中。 
⑹華燈:雕刻非常精美的燈。 
⑺兄弟兩三人:兄弟三人。從下文“中子”、“三婦”可證。“兩”字無意義。 
⑻侍郎:官名。《後漢書·百官志》:“侍郎三十六人,作文書起草。”秩各四百石。 
⑼五日一來歸:漢制中朝官每五日有一次例休,稱“休沐”。 
⑽左顧:回顧。 
⑾雙鴛鴦:鴛鴦為匹鳥,總是成對並游。雙鴛鴦,就是“雙雙的鴛鴦”,漢樂府詩中常用這種省字法。 
⑿噰噰(yōngyōng雍雍):音聲相和貌,這裡形容眾鶴和鳴之聲。 
⒀流黃:或作“留黃”、“騮黃”,黃間紫色的絹。 
⒁丈人:子媳對公婆的尊稱。《論衡·氣壽篇》說:“尊翁嫗為丈人。”但後世的擬作《三婦艷》中,當用“丈人”處亦用“丈夫”、“夫君”、“良人”,另外漢樂府中“丈人”也有“丈夫”之意(如《婦病行》:“婦病連年累歲,傳呼丈人前一言。”)所以具體如何解釋,當視演唱時所指對象而定。 
⒂調絲:彈奏(瑟)。絲,指瑟上的弦。未央:未盡。“方未央”或作“未遽央”,“未遽央”與“未央”同義。這句是說彈瑟正在進行。

作者簡介

此詩可分為三個部分,前面六句是第一部分。兩位駕車的少年(由歌者所扮),在長安的狹窄小路上迎面而遇。路實在太窄了,誰也過不去,於是他倆就乾脆停下車,攀起話來了。素不相識,沒有太多的共同話題好談。於是就面對酒宴上的主人誇起他家的聲勢顯赫和無比豪富來。“君家”即“你的主人家”,“你的主人家是那么容易讓人知道,知道後又是那么難以忘卻”——這兩句巧妙的恭維話,自然讓坐在那裡聽歌的主人滿心歡喜。這一部分可以算是引子,往下十八句,是第二部分。兩位少年一唱一和,爭著誇說主人家的種種富貴之狀。“您家外部是黃金為門,內里是白玉為堂。”一金一玉,其建築之富麗堂皇可知。“您家中是樽中酒常滿,座上客常有,待客時,還有產於邯鄲的美麗歌伎供驅遣獻歌獻舞。此時庭中桂樹正在飄香,堂內華燈煌煌,照得通室明亮。”有酒有客,有美女有華燈,其權勢地位、榮樂享受可知。以家僮身份出現的少年則說:“我家乃官宦之家,家中兄弟三人,別人不提,就說老二吧,他在朝中做侍郎,每當休沐日回家,一路上好不氣派,馬籠頭全是黃金為飾,道路生光;路旁觀者如雲,嘖嘖讚嘆,擠滿路旁。”有正面寫,有側面寫,其顯赫之勢可知。再說到家情況:進得家門,左顧右盼,只見庭前池中一大群鴛鴦,雙雙對對排列成行;又聞家中所養白鶴,於東西廂發出噰噰鳴聲。它們都在歡迎主人的歸來。有禽則有池,其庭院之廣大可知。這一段,分四層對這一豪富之家的富貴、氣派、享受極意鋪排渲染,以見其不同尋常,從而與上文“君家誠易知,易知復難忘”的話相照應,以見言之不虛。至此,這位豪富在長安城中的權勢、地位是如何,便不言而喻了。“大婦織綺羅”六句是第三部分,寫家中三婦所為。“我主人家中三子各有一婦,大婦、中婦長於織作,能織綾羅綢緞。小婦另有所長,一到全家團聚之日,便以鼓瑟來為全家助興。”“丈人且安坐,調絲方未央。”二句有雙重含義,一是承小婦挾瑟說,是轉述小婦語:“請公公高堂安坐(當然也包括家中其他成員),聽我奏一曲。”這層意思顯得親切風趣,氣氛活躍。二是藉此語兼而表白歌者自己奏曲獻歌的心愿。丈人,從前一層意思說,是稱公公,從後一層意思說,是尊稱主人。調絲,調弦定音以奏樂曲。未央,即未盡,這裡是尚未調好音。這一段寫三婦之所為,以見這一豪富之家的家禮家風和家庭之樂,同時也暗示媳婦們能有如此才能,把家事操持得井井有條,則家中其他人員的才幹,也就可想而知了。這六句,後代詩人多敷衍其詩意,形成了《三婦艷》等一系列新的樂府詩。
這首詩的重點在於對那位主人家的富貴享樂作鋪排渲染,寫得氣氛熱烈、生動誇張,筆法猶如漢代大賦,儘管沒有佳句妙語,但其氣勢也足以打動和感染讀者。這種玉堂金馬的重疊堆積,正是漢代國力強盛的折光反映;而這種層層鋪排、極力渲染的筆法,使詩歌充滿著力度和厚度,這也正是漢代民族力量渾厚、民族精神旺健的反映,從中讀者可以形象地感受到漢代被稱為封建社會之“盛世”是信然不誣的。這,就是此詩所具有的社會認識價值。它和《東門行》、《婦病行》等反映貧苦人民生活的樂府詩一樣,都是後人了解漢代社會真貌的不可缺少的媒介。

相關詞條

相關搜尋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