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兗州城樓

登兗州城樓

《登兗州城樓》是唐代詩人杜甫早期創作的一首五言律詩。首聯二句點出登樓。頷聯兩句寫登樓縱目所見遠景。頸聯兩句寫登樓縱目時所見古蹟。尾聯二句總結,古意承上兩句來,臨眺與上縱目照應。憑高杯古,不免躊躇惆悵。因結構謹嚴,格律工穩,故前人多取以為式。

基本信息

作品原文

登兗州城樓
東郡趨庭日⑵,南樓縱目初⑶。
浮雲連海岱⑷,平野入青徐⑸。
孤嶂秦碑在⑹,荒城魯殿餘⑺。
從來多古意⑻,臨眺獨躊躇⑼。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登兗州城樓登兗州城樓
⑴兗州:唐代州名,在今山東省。杜甫父親杜閒任兗州司馬。邵註:兗州,魯所都,漢以封共王余。《唐書》:兗州,魯郡,屬河南道。顧宸註:兗州,隋改為魯郡,唐初復曰兗州,後又改魯郡。仇兆鰲按:唐之兗州治瑕丘縣,即今之嵫陽縣也。
⑵東郡趨庭:到兗州看望父親。《前漢志》:東郡,秦置,屬兗州。隋孫萬壽詩:“趨庭尊教義。”蔡夢弼曰:公父閒嘗為兗州司馬,公時省侍,故有“趨庭”句。
⑶初:初次。《晉書·庾亮傳》:“乘秋夜往,共登南樓。”此借用其字。張鏡《觀象賦》:“爾乃縱目遠覽,傍通四維。”
⑷海岱:東海、泰山。古詩:“浮雲蔽白日。”海岱青徐,與兗州接壤。《禹貢》:“海岱惟青州。”
⑸入:是一直伸展到的意思。青徐:青州、徐州。鮑照詩:“平野起秋塵。”《海賦》:“西薄青徐。”《唐書》:青州北海郡、徐州彭城郡,俱屬河南道。
⑹秦碑:秦始皇命人所記得的歌頌他功德的石碑。唐太宗《小山賦》:“寸中孤嶂連還斷。”《秦本紀》:“始皇二十八年,東行郡縣,上鄒峰山,刻石頌秦德。”
⑺魯殿:漢時魯恭王在曲阜城修的靈光殿。餘:殘餘。謝玄暉詩:“荒城迥易陰。”徐摛詩:“列楹登魯殿。”王延壽《魯靈光殿賦》:“殿本景帝子魯共王所立。”《後漢書注》:殿在兗州曲阜縣城中。
⑻古意:傷古的意緒。《史記·龜策傳》:“所從來久矣。”隋李密詩:“悵然懷古意。”
⑼躊躇:猶豫。沈約詩:“臨眺殊復奇。”《莊子》:“聖人躊躇以興事。”薛君曰:“躊躇,躑躅也。”《玉篇》:“猶豫也。”黃生曰:前半登樓之景,後半懷古之情,其驅使名勝古蹟,能作第一種語。此與《岳陽樓》詩,並足凌轢千古。

白話譯文

我在來到兗州看望我父親的日子裡,初次登上城樓放眼遠眺,飄浮的白雲連線著東海和泰山,一馬平川的原野直入青州和徐州。秦始皇的石碑像一座高高的山峰屹立在這裡,魯恭王修的靈光殿只剩下一片荒蕪的城池。我從來就有懷古傷感之情,在城樓上遠眺,獨自徘徊,心中十分感慨。

創作背景

登兗州城樓這首詩和《望岳》同是第一次游齊趙時所作,約作於開元二十四年(736年),作者當時到兗州省視父親而登詠兗州南樓。

作者簡介

杜甫(712~770),唐代詩人。字子美。祖籍襄陽(今屬湖北),生於河南鞏縣。因曾居長安城南少陵,在成都被嚴武薦為節度參謀,檢校工部員外郎;後世稱之為杜少陵、杜工部。生平詩歌創作研究資料生平杜甫生在“奉儒守官”並有文學傳統的家庭中,是著名詩人杜審言之孫。被譽為“詩聖”。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登兗州城樓兗州城樓
首聯點出登樓的緣由和時間。“東郡”,在漢代是兗州所轄九郡之一。“趨庭”用《論語·季氏》孔丘的兒子“鯉趨而過庭”的故事,指明是因探親來到兗州,藉此機會登城樓“縱目”觀賞。“初”字確指這是首次登樓。
頷聯寫“縱目”所見形勢。“海”指渤海,“岱”指泰山,都在青州境。兗、青、徐等州均在山東、江蘇一帶。“浮雲”、“平野”四字,用烘托法表現兗與鄰州都位於遼闊平野之中,浮雲籠罩,難以分辨。“連”“入”二字從地理角度加以定向,兗州往東與海“連”接,往西伸“入”楚地。不但壯觀,且傳神。
頸聯寫縱目所見勝跡,並引起懷古之情。“孤嶂”指今山東鄒縣東南的嶧山。“秦碑”,指秦始皇登嶧山時臣下“頌”德的石刻。“在”指尚在。“荒城”指曲阜。“魯殿”,指縣東二里的漢景帝子魯恭王所建魯靈光殿,“余”指殘存。“在”、“余”二字從歷史角度進行選點,秦碑、魯殿在“孤嶂”、“荒城”中經受歷史長河之沖刷,一存一殘,箇中原因是很能引起人們對傳統文化的反思的。
尾聯是全詩的總結。“從來”意為向來如此。“古意”承頸聯“秦碑”來。“多”說明深廣。它包含兩層意思。其一詩人自指,意為詩人向來懷古情深,其一指兗州,是說早在東漢開始兗州建置前,它就以古蹟眾多聞名。這就是杜甫登樓遠眺,會生起懷古情思的原因。“臨眺”與頷聯“縱目”相照應。“躊躇”,徘徊。“獨”字很能表現杜甫不忍離去時的“獨”特感受。前人解釋:“曰‘從來’則平昔懷抱可知;曰‘獨’則登樓者未必皆知”。(趙汸)很能道出尾聯的深沉含意。此詩是杜甫二十九歲時作,是杜甫現存最早的一首五律詩。此詩已初次顯露出他的藝術才華。明代李夢陽把“迭景者意必二”作為“律詩三昧”之一。
此詩雖屬旅遊題材,但詩人從縱橫兩方面,即地理和歷史的角度,分別進行觀覽與思考,從而表達出登樓臨眺時觸動的個人感受,是頗具特色的。詩人一方面廣覽祖國的山海壯觀,一方面回顧前朝的歷史勝跡,而更多的是由臨眺而勾引起的懷“古”意識。在藝術上此詩一、二、三聯均運用了工整的對句。“東郡”、“南樓”,“趨庭”、“縱目”,“浮雲”、“平野”,“海岱”、“青徐”,“孤嶂”、“荒城”,“秦碑”、“魯殿”,都是實寫。尾聯才由“臨眺”引出思“古”之“意”,則帶有虛寫的意味。而二、三聯“連”、“入”、“在”、“余”四字,通過對仗,將海岱連線,平野延伸,秦碑雖存,魯殿已殘等自然景觀與歷史勝跡,在動態中分別表現出來。尾聯“多”、“獨”二字尤能傳達作者深沉歷史反思與個人獨特感受。無怪乎葉石林評論說:“詩人以一字為工”,“惟老杜變化開闔,出奇無窮”。

名家點評

趙汸:公祖審言《登襄陽城》詩云:“旅客三秋至,層城四望開。楚山橫地出,漢水接天回。冠蓋非新里,章華只舊台。習池風景異,歸路滿塵埃。”公此詩實本於其祖。
趙汸:三四宏闊,俯仰千里。五六微婉,上下千年。曰“從來”則平昔懷抱可知。曰“獨”則登樓者未必皆知。
趙汸:“孤嶂”、“荒城”一聯感慨深矣。時方承平,故雖哀而不傷。
張綎註:凡詩體欲其宏,而思欲其密。廣大精微,此詩兼之矣。考公作此詩時,年甫十五,而所作已如此,其得之天者,良不偶也。

登兗州城樓登兗州城樓
胡應麟:五言律體,肇自齊梁,而極盛於唐。要其大端,亦有二格。陳、杜、沈、宋,典麗精工,王、孟、儲、韋,清空閒遠。此其概也。然右丞贈送諸什,往往闌入高、岑。鹿門、蘇州,雖自成趣,終非大手。太白風華逸宕,特過諸人,而後之學者,才非天仙,多流率易。唯工部諸作,氣象嵬峨,規模宏遠,當其神來境詣,錯綜幻化,不可端倪,千古以還,一人而已。又曰:宏大則“昔聞洞庭水”,富麗則“花隱掖垣暮”,感慨則“東郡趨庭日”,幽野則“林風纖月落”,餞送則“冠冕通南極”,投贈則“斧鉞下青冥”,追憶則“洞房環佩冷”,吊哭則“他鄉復行役”等,皆神化所至,不似人間來者。又曰:作詩不過情景二端,如五言律體,前起後結,中四句,二言景,二言情,此通例也。唐初多以首二句言景對起,止結二句言情,雖豐碩,往往失之繁雜,唐晚則第三四句多作一串,雖流動,往往失之輕儇,俱非正體。惟沈、宋、李,王諸子,格調莊嚴,氣象閎麗,最為可法。第中四句大率言景,不善學者湊砌堆疊,多無足觀。老杜諸篇,雖中聯言景不少,大率以情間之。故習杜者,句語或有枯燥之嫌,而體裁絕無靡冗之病。此初學入門第一義,不可不知。若老手大筆,則情景混融,錯綜惟意,又不可專泥此論。
李夢陽:疊景者意必二,闊大者半必細,此最律詩三昧。如“浮雲連海岱,平野入青徐。孤嶂秦碑在,荒城魯殿余”,前景寓目,後景感懷也。如“詔從三殿去,碑到百蠻開,野館濃花發,春帆細雨來”,前半闊大,後半工細也。唐法律甚嚴惟杜,變化莫測亦惟杜。
楊士弘:律詩破題,或對景興起,或比物起,或引事起,或就題起,要突兀高遠,如狂風卷浪,勢欲滔天,領聯,或寫意,或寫景,或敘事,或引證,此聯要接破題,如驪龍之珠,抱而不脫。頸聯,或寫意,或寫景,或敘事,或引證,與前聯之意,相應相避,引聯要有變化,如疾雷破山,觀者驚愕。結句,或就題結,或開一步,或繳前聯之意,或用事,必放一步作散場,如剡溪之掉,自去自回,言有盡而意無窮。
周珽:古雄而渾,律精而微。四傑律詩,多以古脈行之,故才氣雖高,風華未爛。陳、杜、沈、起,而吞吐含芳,安詳合度,亭亭整整,喁喁吁吁,覺其句自能言,字自能語,品之所以為美。漸至開元、天寶,李、杜群賢迭興,國脈既昌,文運正盛,洋洋乎一朝聲律,頓成盡善。自大曆諸家,以及貞元學者,雖多合作,不無少變。元和以後,風氣漸衰,聲格浸降,要亦世運使然耳。
周弼:五言律有四實,謂中四句皆景物而實。開元、大曆多此體,華麗典重之間,有雍容寬厚之態,此其妙也。稍變,然後入於虛,間以情思,故此體當為眾體之首。昧者則堆積窒塞,寡於意味矣。四虛者,謂中四句皆情思而虛也。不以虛為虛,以實為虛,自首至尾,如行雲流水,此其難也。元和以後,用此體者,骨格雖存,氣象頓殊。向後則偏於枯瘠,流於輕餒,不足采矣。又前聯情而虛,後聯景而實。實則氣勢雄健,虛則態度諧婉,輕前重後,酌量適均,無窒塞輕餒之患。若前聯景而實,後聯情而虛,前重後輕,多流於弱。蓋發興盡,則難於繼矣。
方回:此詩中兩聯似皆言景,然後聯感慨,言秦、魯俱亡,以“古意”二字結之,即東坡用《蘭亭》意也。
劉云:俯仰感慨語,何地無之(“浮雲”二句下)。
趙子常:曰“從來”則平昔抱懷可見,曰“獨”則同登樓者未必知之。
高棅:三、四氣象宏闊,俯仰千里;五、六淒婉,上下千年,良為慨嘆。秦王好大喜功,魯恭好宮室,言之以諷,可謂哀而不傷矣。公詩實出其祖審言《登襄陽城》,氣魄相似。
黃生:前半,登樓之景;後半,懷古之情。共驅使名勝古蹟,能作第一種語。此與《岳陽樓》詩,並足凌轢乾古。
黃生:凡起調高則收處宜平落以遺其聲;起調平則收處宜振起以激其響。七句“從來”二字是振起之法也。碑已不在,殿已無餘,此臨眺時所以懷古情深也。本不在,言“在”;本無餘,而說有“余”,此詩家之妙旨;言“在”,而實不在;言“余”,而實無餘。此讀者之善會。
馮班:不讓乃袓。
陸貽典:此與審言《登襄城》一律。
查慎行:此杜陵少作也,深穩已若此。五、六每句首尾下字極工密,所謂“詩律細”也。
紀昀:此工部少年之作,句句謹嚴。中年以後,神明變化,不可方物矣。以“縱目”領起中四句,即從“秦碑”、“魯殿”脫卸出“古意”作結,運法細而無跡。
紀昀:晚唐詩多以中四句言景,而首尾言情。虛谷欲力破此習,故屢提倡此說。馮氏譏之,未嘗不是。但未悉其矯枉之苦心,而徒與莊論耳。
無名氏:盛唐精壯,妙含餘韻則初唐矣。
張謙宜:此等詩在集中不多得。其胸中尚無隱憂,身處俱是樂境,故天趣足而象氣佳,此後則不能如此已。三、四用力字在腰,五、六用力字在尾,此便是句法變換處,不然便是駢砌手。
梁詩正:安雅妥貼,杜律中最近人者,故後人多摹此派。
劉鳳誥:《登兗州城樓詩》,公十五歲時作,時公父閒為兗州司馬,故有“東郡趨庭”句,《壯遊》詩所謂“往歲十四五,出遊瀚墨場,”要是公當家運世風正盛之際云爾。詩之雄傑,與《登岳陽樓》並堪千古。然是時郭子儀將兵五萬屯奉天備吐蕃,白元光、李抱玉各出兵擊賊,故“戎馬關山北”一語,不勝隻身飄泊之感,蓋《》無事而弔古,《》即景以傷今,情緒殊判然也。
浦起龍:三、四,橫說,緊承“縱目”;五、六,豎說,轉出“古意”。末句仍繳還“登”字,與“縱目”應。局勢開拓。結構謹嚴。
楊倫:此集中第一首律詩,氣象宏闊,感慨遙深,公少作已不同如此。三、四承上“縱目”字寫景;五、六起下“古意”字感懷,章法方不呆板。
焦袁熹:此詩每句第一字皆乎,可知昔賢亦不堪檢點到此等處。
施重光:安雅妥帖,杜律中最近人者。
吳北江:此公少作,固已蹴踏初唐請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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