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一線間

生死一線間

《生死一線間》是董新建的作表作之一。它不是簡單的反腐小說,它著力於人性開掘及其對事物多面性的思考,提供給我們的體驗是耐人尋味的。它讓我們透過血的事實認識到,腐敗與暴力的雙重壓力,並不只存在於我們的觀察之中,它更多地觸及到我們的情感和心靈。是女人的艱辛,女檢察官的艱辛,體會最深刻的是自己,在情與法、生與死、正義與邪惡的較量中,那種刻骨銘心的感受,終身難忘。

基本信息

劇情簡介

人的手攥著線的一端,但他輕易不看攥住了什麼。有一天他不得不看了,卻看見線頭上寫著只有一個字:死。那根線也快斷了。

哥哥你幾次在死亡線上掙扎,知道人的生命之線隨時都可能斷。

生死一線間生死一線間

七年前,你從家鄉來到瀋陽,要檢查一下你的腎炎怎么越來越厲害了。那天上午,我陪你到了省里最好的醫院。你在作那些檢查時,我外面走來走去,還哼哼著小調,輕鬆得很。哪知道你人剛走出診室就走不動了,一下子就坐在了門口的柏油地上。你整個人都變樣了,眼睛木呆呆的,失去了光亮,豆粒大的汗珠一顆顆地從額頭直往下掉,你的臉白里透著寒氣。

我忙問,“二哥,你怎么了。”

你低著頭說,“沒有事兒。”“沒有事兒”是你的口頭禪,平常你說起來輕巧得很,但那天你說起來卻好像你整個人都麻木了。

我又問,是什麼病啊?你看來心裡非常煩躁,臉繃得緊緊的,咬著牙,皺著眉頭,什麼話也不願意講。問了你半天,你才告訴我,是尿毒症。尿毒症?是什麼病啊,我不知道。我沒當回兒事,以為吃吃藥,打幾針就好了。

我看你歇了一會兒了,就說我們走吧。

你說,再歇一會兒,再歇一會兒。歇了那么長時間,你還沒有緩過勁來。我們走時,你站不起來,說,學德,你摻我一把。

我沒想到尿毒症是那么可怕的病,我更沒想到你的病已經到了晚期,成了絕症,死亡正在一步步地逼進你。我實在無法把死字同你我的好哥哥連在一起。哥哥你人剛入中年,身體又健壯,人又善良,怎么會死?但你的醫學知識比我豐富多了,你知道尿毒症到了晚期,就沒有藥可治了。死亡,對於你來說是這么真實,它正帶著邪惡的獰笑向你招手。

可你不想去啊!女兒才十幾歲,妻子幾乎近於失業,老母親半身不遂躺在炕上。這幾年你在事業上剛剛進入佳境,我們家過上不愁吃穿的日子也就這十幾年,要你死,你死不暝目!

很快吃藥打針都不靈了,只幾個月,你的整個人就瘦了一圈,人憔瘁令弟弟心痛,但弟弟一點也沒有能力來安慰你。能跟你說什麼呢,告訴你人必有一死?告訴你“生吾順事,死吾寧也”?告訴你死就是天人永絕!在那時候我才深深地感到,我以前所學的這個論那個論,都是使人絕望的謬論。

那天陪你一起去空軍醫院,醫生說你必須透析,過濾你血中的毒素!並且要馬上就住院,不然有生命危險。住院的押金是五千元。弟弟聽說後,搭上出租汽車就趕回了家,把幾個儲蓄折都翻出來了,連三年定期存款折也找出來了。一看,有七千元。那是弟弟工作近十年來存下的全部存款。弟弟跑了兩個儲蓄所,把七千元錢全取出來,又搭計程車趕回了醫院,把錢親手較到了醫生的手中。我哀求醫生說,求你們無論如何救救我哥哥。

哥哥,我們是親兄弟,從小在一起長大。那些年我們家可真窮,只有一鋪熱炕,不到兩米長,晚上五六個人擠在一起睡。天天晚上,我們兩人都是肩靠肩地擠在炕梢睡,好多年都是蓋著一床又小又舊的棉被。半夜不是你把被都拽到了你身上,就是我拽到我這邊來。

記得六一年前後,鬧饑荒,我們天天挨餓,連野菜都吃不飽,晚上總是餓著肚子上炕。那時,我們常常像野狗一樣,一起到野外找東西,找到什麼就吃什麼,吃白菜根,吃野菜,吃樹葉。後來,連野菜也很難找到了,我們就盯上了大門口的那顆老榆樹,聽說榆樹皮在白水裡加點鹽煮煮也好吃。我膽小,不敢爬樹。你說,怕什麼,看我的,你噌噌幾下子就爬上樹了,怪不得媽媽說你該屬猴,一不爬樹身上就發癢。你用小刀和手,把榆樹皮一條一條地扒下來,你先撕下一塊放到我的嘴中。雖然你比我只大三歲。

雖然你那么厚道,對我那么好,但偶爾我還會和你打架。我打不過你,就趁你不注意時在你臉上撓一把,不是撓出白印子,就是撓出血來。為這事,媽媽老說我手狠,不見血不鬆手。但你大都是把我往旁邊一推,不願意和我一般見識。雖然我們在家裡是窩裡鬥,可斗完了,也就完了,你不像我,你不記仇,要是看到外面有人欺負我,你衝出去就要和他們拚命。

七八年那年,弟弟上大學,家裡窮得連個木箱子也捨不得買,你就把你結婚時做的那對紅木箱子中的一個讓弟弟帶走了。那個箱子一直陪弟弟到出國前。每次寒暑假回家,你總是變著法子弄好東西給弟弟吃,叫我補補身體。離開家時,不管你日子過得再緊,你也會把幾十塊錢塞在弟弟手裡。

可是如今,死亡就像一根線系住了一把劍,正懸在你頭上,隨時可能掉下來。可弟弟我幫不上你一點忙,就連安慰你的話也說不出口。我說那些寬心的話有什麼用呢,那畢竟不是我在面對著死亡。

我的心亂得像一團亂麻,怎么也解不開。只能常去醫院陪你坐坐,有時代替嫂子,為你作一點飯。

不久,我就連在你身邊說說寬心話的機會也沒有了。就在你必須換腎的時候,弟弟要與你告別了。我要去美國了。妻子在那裡已經苦苦等了我兩年多,是不得不走的時候了。

雖然我把起程的日期一次次延後,但終有一別。

那天我不讓你下地送我,你的身體太虛弱了。但你說的還是那句口頭禪“沒有事兒”。可說歸說,你自己走不動了。是嫂子扶著你下了地,又攙著你走出了病房,走下了樓梯。你走一步,就是一頭汗;走幾步,就得站一站喘口氣。但你還是支撐著送我到了醫院的大門外,到了公共汽車站。汽車開走了,你還在站著。我狠狠心扭過了頭,不看了,閉上眼睛什麼也不想了,連淚水也懶得擦了。

那一天我們都沒說再見,但心裡都明白今天是生離死別。

我對生命絕望了。我在美國絕望了三年多。在這期間雖然你成功地進行了換腎手術,但這並沒使我對人的生命有多大盼望。

九五年春我信耶穌了。哥哥那時我才明白:耶穌不僅愛我也愛你。若不是他把我帶到美國,我不可能再有什麼力量在金錢上幫助你了,而你那天文數字般的醫藥費不把你拖垮也會把你壓垮的。更美的是,上帝通過我把福音傳給了你。如果上帝與我們兄弟在一起,誰能把我們分離呢?哥哥,我知道你有你的難處:你在政府機關工作,你需要公費醫療報銷你的一部分藥費。你得養家餬口。放棄一切作一個基督徒,這真的可能意味著放棄你的生命。

哥哥,弟弟不知道怎么樣勸你你才能信耶穌,弟弟只想告訴你耶穌說過的一句話:凡要救自己生命的,必喪掉生命;凡為我喪掉生命的,必得著生命。從切身經歷中我知道,這話是真的。

哥哥你幾次對我說,你的心現在很平靜,對生死已經想開了。但我的心卻不能平靜,只要你一天不皈依耶穌,弟弟的心就一天也平靜不下來。其實,真正的大徹大悟不是看透人必有一死,而是讚美上帝要賜人永生。哥哥你應該選擇生。上帝是人的生命。

哥哥,弟弟知道你有許多牽心的事放不下,你把它們交給耶穌吧。把你的憂愁、你的掛慮和你的家人都交給耶穌,把你的心也交給他吧。交出去,你就放心了,因你的心已經與耶穌相連。這樣,那根關係人生死的線就全在耶穌手裡了。他讓你看到的是兩個字: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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