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木



作者: 吳小霧 著
出 版 社: 中國婦女出版社
  • 出版時間: 2008-7-1
  • 字數:
  • 版次: 1
  • 頁數: 270
  • 印刷時間:
  • 開本: 16開
  • 印次:
  • 紙張:
  • I S B N : 9787802036208
  • 包裝: 平裝
定 價:¥25.00
編輯推薦 ――繼《是以見放》之後,吳小霧最新作品《流木》,一場事關愛情的蝴蝶效應,一本拯救命運的城市童話。一條密匝宿命的生物鏈,一本顛覆欲望的偽寓言。
所謂流木,行於流水,不觸兩岸,不為人取,不為洄漢所住,亦不腐敗。而伍月笙與陸領的愛情,才剛剛開始……
內容簡介: 街頭那場小小的追尾事件,伍月笙惹上了小鋼炮陸領,酒吧一次平常的助人為樂,陸領遭遇了自私鬼伍月笙,殃及周邊的火山噴發盛況由此展開。這是一個先結婚後戀愛,主角互補與相剋的感情故事。
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夜情成就了急待嫁女之人的陰謀,在母親的逼迫下,伍月笙和陸領火速完婚。三觀不對稱的夫妻兩人,從相互廝殺的對立到並肩作戰的默契,歷經考驗的愛情正如得道之木,即使漂於水中,亦可以不觸兩岸,尋流而行。然而婚姻生活的維持,是否僅需一個“我願意”?
作者簡介: 我叫吳小霧,你可以叫我老9。
每年過三個生日,9月27日,11月1日,還有農曆九月廿七。血型O型。我永遠18歲。
我只想隨隨便便當個工人,然後和一個不醜也不俊的人結婚,生兩個孩子,一個女孩一個男孩。當女兒出嫁後,兒子也能獨當一面的時候,就退休。每天,在網上看看小說,或者自己也寫點什麼,又或者照著菜譜做些不傷胃的東西吃。最後比我的愛人先死。
怎么辦?我沒有個性,沒有原則,沒有理想,喜歡在陰暗潮濕地帶生長。也許是新品種的傘菌目生物,如果通風適度,曬太陽就能採收了。
我有著和傳統主角不同的生活習慣,我愛在角落裡唱歌。我不會彈吉它。
書摘 1
她十九歲的時候認識了他。
很普通的相識過程,交往了並不久,只覺得這個男人哪兒哪兒都順眼。他們愛得死去活來。雖然表面沒動什麼聲色,卻在他說要離開的時候,向來倔強的她收不住眼淚:“你還回來嗎?”
他不回答,死死吻住她。
她掙了命地推開,嗓音走腔兒:“我問你還回不回來……”
他以指尖點住她的唇,告訴她:“你想我了就來找我。”
她不去找,不要找,不能找。
木行於流水,不觸兩岸,不為人取,不為洄流所住。
亦不腐敗。
2
剛跨出師範學校的小陳老師,第一節課上點名請同學回答問題:“……伍勝。”念完自己也險些笑場。武聖?還詩仙呢。
坐在教室最後排的一個小女孩,在同學的鬨笑中起立。
她違反校規地披散著一頭長髮,面無表情地告訴那隻菜鳥:“伍月生。”
當天回到家,伍月生對程元元說:“給我改個名字。”
程元元正在看《上海皇帝》,隨口應了一聲。心裡說,我還不喜歡我自個兒的名字呢,你姥爺不也沒給我改!沒想到第二天伍月生不依不饒不上課。程元元小時候沒用過不上課這些個招術來威脅家裡啊,無計可施,她只好鄭重地答應下來。
幾天后,新名字面對主人陰森的目光,瑟縮在戶口本上:伍月笙。
程元元說:“老師再點不出來‘武聖’就行。”她可生不出那么偉大的人物。
伍月笙想,這是天底下最懶的媽。
可她就這一個媽,懶也沒辦法退換,何況程元元逛街挺勤快的。但伍月笙自打上了中學,就很忌諱跟她一起出入公共場所。程元元在縣裡小有點兒名氣,只不過她的名氣出在某個特殊行業。
巧不巧,就有面含淫色的男人遠遠走過來。程元元擋住女兒半邊身子。伍月笙看得明白,也沒做聲。
那男人在她們面前停下,澀著臉對程元元說話,“七嫂!”兩隻蒜瓣眼睛卻把伍月笙上下打量好幾遍,“帝豪新來的?漂亮啊!”
程元元不知該笑還是該氣:“胡咧咧!這是我女兒。”
男人略微尷尬,摸著鼻子欲蓋彌彰:“這么看是有點兒像。”
人走了之後伍月笙對著他背影輕啐,“瞎了你狗眼!”回頭看濃妝艷抹的母親,“我長得像你這么妖?”
程元元頗以為榮,撫著耳後雲發邪笑道:“長你娘我這副妖相是你福氣。走吧,想買個什麼樣的裙子啊?我怎么發現你越長越高裙子越買越短……”
帝豪是立北縣第一家夜總會,這買賣惹人指點,但老闆兼老闆娘程元元,卻因此暴富,整個立北縣甚至全省,最早一批拿大哥大的女人。衝著這份派頭,光顧的客人,老老少少,都叫她一聲七嫂。
常理上來講應該是七姐。伍月笙的姥姥一共養了七個孩子,程元元最小,只不過這群人沒什麼講理的,程元元的“七嫂”,也就這么叫開了。
至於七哥是誰,連伍月笙都不知道。
她們家戶口本上就兩個人名,戶主程元元,長女伍月笙。
程元元對女兒的名字特別鍾愛,口口聲聲都是伍月笙快來,伍月笙滾蛋。連女兒取名都隨意對待的人,伍月笙自然從沒在她那兒受過“長幼有序”等家庭倫理關係的基本教育,有事兒沒事兒拿親媽消遣。
“程元元,陳圓圓……”程元元就撲上來撕女兒的嘴:“你這丫頭片子是不是嫌來錯了家想回去重託生。”
伍月笙倒沒想過重託生這么複雜的轉運方式,就是覺得這名字起得太沒水準。據說程元元當年還是全市的文科狀元,結果7月高考,8月一紙錄取通知書郵到,9月開學前她去大姐程裕子的醫院做體檢,意外發現懷了伍月笙。
程老爺子大怒,程老太太大哭,程家上下大亂,最乖的七元居然出了這種事!今兒驗血明兒驗尿,一直到伍月笙生下來一歲多,程家老少十餘口還是不知道以什麼心態接受這個意外。於是程元元搬了出來。是時伍月笙還不懂是非,很是後悔沒能替老媽的行為拍手叫好。
伍月笙不喜歡姥姥家那一族勢利人種。
程元元對此倒沒明確表態,只是甚少與娘家往來。
當然她也沒有婆家可往來。
關於伍這個姓氏,是女兒自己挑的。“本來你應該生在六月,非得早出來那么幾天。我可喜歡陸月生了。”她更喜歡上海皇帝杜月笙。曾經想給女兒改叫杜子笙,被夜總會工作人員笑話而放棄。
生在五月,叫伍月生,那要生在年底呢?複姓十二?伍月笙對程元元有腦子不用的態度充滿鄙夷,總是她不喜歡自己的名字,跟人做自我介紹的時候都說我叫程五月。
程元元說:“這可使不得啊我兒。娘叫程七元,你叫程五月!?”
是不妥,可伍月笙很愛聽李述叫她五月。
伍月笙在國小六年級時候就認識李述了。
那年程元元的帝豪剛開業,只有十幾個女孩做服務生,長相也都一般,只是年輕,當時又沒別家來搶占市場份額,便得以在程元元八面玲瓏的調動下吃香喝辣。貧苦人家來的孩子,體力好得很,趕一晚上工,第二天還成群結夥去閒溜彎兒。不知是誰先發現路口那家紋身店的,先後幾個姑娘都去紋了花樣。伍月笙看著好奇,也想去紋。程元元還起著哄:“跟萍萍去,紋完了不用給錢,把萍萍留那兒陪他,哈哈。”
沙發上,穿著黑色內衣內褲塗腳指甲的萍萍被提名,頭也不抬地接道:“我倒是想。”
萍萍是帝豪第一個吃螃蟹的傢伙,雪白的背上整幅鯉魚荷花圖,紋得很生動,鯉魚隨著她的動作似要跳出。其他姐妹兒便說她是看上紋身那小爺們了,才豁出疼了不顧。
萍萍聽著來勁了:“那可不,要不然老娘搭著錢讓他又看又摸圖的啥。”
你言我語,越扯越葷。程元元嘴上罵著,比誰樂得都大聲,猛然注意到一知半解地眨巴兩個烏溜溜大眼睛的伍月笙,才想起該表示一下母親的威嚴:“伍月笙你不行去紋喔,弄得跟這些貨似的,回來我打不死你!趕緊上學去吧。”
伍月笙揣著媽媽熱乎乎地警告,大步流星直奔街頭的紋身店。
“木木”是它的名字。
李述後來解釋說:第一個木,是脫了鞋的李,第二個木,是摘了帽子脫了衣服的述。這是原始狀態的我。伍月笙罵:流氓。李述哭笑不得,這個小他六歲的丫頭,想法成人到他從來都不敢聽懂。
伍月笙推門進去時,李述專心致志地畫一顆煞氣的狼頭,聽見門響半天才抬頭。伍月笙已經大大方方地繞過來看他的畫板。她問:“這狗腦袋也是往人身紋的嗎?”
李述用手背拂開過長的劉海兒,對這個背著書包的小女孩兒輕輕皺了眉:“不給你紋。”
這句話說完的五年後,李述用紅顏料在伍月笙的左手腕上紋了一隻變形蝙蝠。伍月笙忘不了那種感覺,明明很疼,卻不想躲,也不想還手。
因為情願。
按照中國習俗,逢五逢十,都算得上具有重要紀念意義的年份。跟李述認識整第五年的時候,伍月笙身高到了一米七二點五,仍舊是一張圓圓的娃娃臉,披瀉一頭黑髮,梳中分,為了讓長發遮掩兩腮,使臉看上去細長一些。儘管嘴上不服氣,事實上伍月笙有時候的確羨慕程元元的妖艷,可惜自己的模樣半點沒繼承到她。
程元元為此很得意,愈發地喜歡在女兒面前扮嫵媚,教導她:“氣質是可以培養的。”
伍月笙來氣,想方法打擊她。看著勉強進一米六這檔的母親,有一次伍月笙問:“我爸是不是很高?”
程元元很驚訝地挖耳朵又瞪眼:“誰――?我不認識你說這人啊。”
伍月笙故作疑惑:“身高不能培養的吧……”
程元元打斷她:“你姥爺個子高,你屬於隔代遺傳。”
伍月笙冷哼:“我要是有半點兒像他,他能這么煩我?”
程元元壞笑:“那是你自己招人煩。”她臉不紅不白地說著睜眼瞎話:“我看長得挺像。真的,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咋這么像……”
伍月笙聽不下去了:“我寧可接受我是基因突變。”
程元元喔一聲:“那也有可能。你這小孩兒是挺奇怪。”
伍月笙不客氣地說:“隨根兒嘛”
程元元說惱就惱,一個抱枕飛過去:“你隨什麼根兒隨什麼根兒!個頭兒都隨不到我別的也少賴我。滾滾滾。我看你就來氣!”
伍月笙自我評定鬥勝一回合,快樂地滾出家門,帶了兩個大頭梨去“木木”打發時間。
李述在一個女孩子肩膀上紋了只小蜘蛛,紋好後塗抹凡士林霜,又囑咐一些注意事項,卻沒接她遞過來的錢,他擦著手上的顏料說:“這兒明天就關門了,最後一份活兒送你吧。”
女孩白撿個便宜,甜甜地道了謝出門。
在門口撞上神色抑鬱的伍月笙,兩人同時進出,擠了一下。伍月笙輕罵:“要死啊。”
李述說:“喔,五月來了。”
那女孩正要還口,聽見店主這句話,再看伍月笙的一臉挑釁,翻個白眼走人了。
伍月笙掐著半斤重的梨子出神地目送她後腦勺。
李述好笑地收起紋身筆,喚她過來:“水果是給我吃的吧?”
伍月笙齜牙樂:“美死你。”轉身在他畫板前坐下,大口啃著梨。
李述撇撇嘴:“高考成績出來了嗎?”
“估計沒有吧,我媽她們一天幾遍電話地查,有信兒早瘋了。”
“嗯。你這么聰明,肯定能考上大學。”
“李述你說許願考不上大學好笑嗎?”
李述說:“不好笑。我們不會嘲笑病人的。”
梨子不假思索地砸過去。
李述急忙閃身。身後一隻小畫框被擊中,玻璃應聲而碎。他氣得直笑:“拆店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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