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爾貝克

沃爾貝克

1870年,雷托文-沃爾貝克出生在一個軍人家庭,父親是德國陸軍的一名軍官,因此他從小就被培養成一名職業軍人。 在作戰的同時,沃爾貝克發現了英國人的糟糕戰鬥能力(例如廊坊之戰),這使他對英國陸軍指揮系統的閒散、無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在離開非洲之前,沃爾貝克請求英國方面善待他的黑人士兵,並希望殖民地政府為他們安排穩定的職業,英國人給予了肯定的答覆。

保羅·馮·雷托文-沃爾貝克保羅·馮·雷托文-沃爾貝克
保羅·馮·雷托文-沃爾貝克(Paul Von Lettow-Vorbeck,1870-1964),德國軍官。第一次世界大戰中任德屬東非(坦尚尼亞一帶)部隊軍事長官,在殖民地與協約國軍隊作戰,利用劣勢兵力以靈活多變的游擊戰術拖住了協約國大股力量。他在東非的作戰被稱為“一個人的戰爭”。

早年經歷

1870年,雷托文-沃爾貝克出生在一個軍人家庭,父親是德國陸軍的一名軍官,因此他從小就被培養成一名職業軍人。
沃爾貝克在軍校學習了軍事作戰指揮並取得炮兵指揮官的資格認證後,參加了1900年的對華作戰(八國聯軍侵華戰爭),與清政府軍隊與義和團團民作戰。戰鬥中,他曾奮力解救被炸傷眼睛的上司,因此得到了極高的讚賞。
在作戰的同時,沃爾貝克發現了英國人的糟糕戰鬥能力(例如廊坊之戰),這使他對英國陸軍指揮系統的閒散、無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1904到1908年期間,沃爾貝克在德屬西南非(今納米比亞)擔任軍事職務,協助殖民政府鎮壓了當地的土著起義,在這次戰爭中,他自己的眼睛受傷,幸好這次被自己的下屬救了一命,於是只得回到德國休養。
回到德國的沃爾貝克成為了Kaiserliche'sSeebataillon Ocean Infanterie(德國海軍陸戰隊)的一名低級軍官,閒暇之時對德國陸海軍間的協調作戰進行摸索與指導。沒多久,他被派到挪威,做了一段時間德國駐挪威使館的武官。
1913年底,沃爾貝克再次被調派,這次他接管了著名的殖民軍事力量——德屬喀麥隆警備部隊(Schutztruppe),然後駐防在德屬東非。至此為止,沃爾貝克總算有了一個穩定的職位。

戰爭爆發時的殖民地

1914年6月28日,奧匈帝國皇儲斐迪南夫婦在塞拉耶佛被塞爾維亞青年普林西普刺殺,這便是著名的“塞拉耶佛”事件。
兩個月後,早已在歐洲摩拳擦掌的兩大軍事集團兵戎相見,第一次世界大戰全面爆發,其戰況之激烈、傷亡之慘重空前,整個歐洲被戰火所籠罩。
在歐洲之外,兩大軍事集團的鬥爭也絲毫沒有因遠離主戰場而降溫。其中就包括殖民地林立的非洲。
戰爭爆發之前,德國在非洲共有四個殖民地:吐寇蘭、喀麥隆、德屬西南非和德屬東非。本來德國在非洲的殖民活動是開展得比較晚的,但是德國人對殖民地的治理卻秉持著一絲不苟的傳統精神,而且很下了一番功夫。因此在開戰時,德國殖民地的經濟發展水平已經不輸於英法等國的殖民地了。
歐戰爆發後,德國的殖民地政府一直努力地保持將非洲置身於戰事之外,並嘗試使用一個有關非洲的和平條約來保護他們的殖民地。這樣做理由有三:
第一,他們認為這場戰爭在歐洲戰場上就能夠解決,而在非洲這種荒僻的地方實在不適合大規模的征戰;
第二,他們不希望讓非洲土著看到白人間的戰爭,而且那樣會讓土著趁機起事;
其三,關鍵的一點——德國的四個殖民地都被英、法等國的殖民地所包圍,而德國殖民者實際人數卻不多,也只擁有以土著人為主組成的警備部隊(承擔著相當於警察的任務),根本沒有正規的軍事力量。
但是英法等國殖民地政府的想法同德國人完全不同。他們的頭腦里還是十九世紀的殖民地戰爭,認為這場戰爭是將德國人趕出非洲的最好時機,因此英法兩國開始聯合起來進攻德國殖民地。
德國的土著警察部隊的裝備和人數與英法相比上完全居於劣勢,完全無法抵抗。德國殖民者們也抱著“歐洲戰場決定一切”的希望,沒有給英法兩國帶來什麼麻煩。很快,吐寇蘭、喀麥隆和德屬西南非都順利落入了英國和法國手中。

英雄的粉墨登場

德屬東非幅員遼闊,面積約38萬平方英里,人口約765萬人,其中白人約有5300名,另外還有1.5萬名印度人和阿拉伯人。
這個殖民地四周都被敵人所包圍。周圍有英屬東非(肯亞)、烏干達、北羅德西亞(尚比亞)、尼亞薩蘭(馬乾達),比屬剛果等,大部份都是英國的殖民地和盟友。只有南面的葡屬非洲(莫三比克)是中立的。因此,德屬東非在作戰形勢上幾乎可以說是四面楚歌的境地。

沃爾貝克沃爾貝克
但德屬東非相比其他的殖民地卻有一個不同之處,那就是它的軍事指揮官——時任東非警備部隊司令的正是身為中校的雷托文-沃爾貝克。
大戰爆發後,沃爾貝克的想法同其他的德國指揮官是一樣的——即歐洲戰場的形勢才是決定成敗的最主要因素。但根據這一點,他卻得出了同其他指揮官完全不同的結論:要儘量使用各種可能的手段在非洲拖住敵人儘可能多的兵力——並且拖住他們的時間越久越好。因為,每當一名英國白人士兵投入非洲戰場,就意味著少一個英國士兵投入歐洲戰場,就更不用說伴隨這名士兵所產生的的武器、裝備、補給、醫藥等等的負擔了。他決定儘可能地幫助歐洲戰場上的祖國,減輕他們的壓力。
其實在沃爾貝克1913年到達德屬東非之後,他就注意到了緊張的世界格局,便開始努力將當地的警備部隊改造為一支有戰鬥力的部隊。他花了數個月的時間巡視德屬東非全境,以熟悉當地的地理環境,並且同各地警備隊的指揮官和後備軍官進行溝通,讓他們理解他對軍事訓練、作戰指揮的原則與想法,並且鼓勵他們加強戰備。
截止到開戰前,沃爾貝克已經組建了12支部隊,總兵力包括68名白人軍官、60名白人士官、132名白人醫官及行政人員、2名黑人軍官、184名黑人士官以及2286名黑人士兵(askaris)。
相對於人員,他們在武器方面就比較薄弱,只擁有67挺機關槍和31門過時的輕型野戰炮,另外,士兵配備的步槍也是較為陳舊的毛瑟1871型步槍,更為誇張的是,他們的子彈發射藥居然是黑火藥——中國人在千年前的發明,在開火的時候會產生壯觀的白煙。
德國從青島招募到非洲的中國警察德國從青島招募到非洲的中國警察
值得一提的是,在此之前,德國駐華領事館曾在山東青島招聘了100名素質較好中國人去那裡做警察,用來管理當地的黑人。可惜在其後的資料文獻中再也未曾提到過這100名中國人的下落。也有人認為這批中國人並未參加直接的戰鬥,他們的任務一直是維持三蘭港的治安,無論德國人還是英國人占領這裡,他們把這個任務完成得都很好。
開戰不久後,沃爾貝克摒棄了年資(按照入役時間長短劃分軍階)制度,讓有能力的軍官擔任指揮,使他們的長處得以施展,有的時候甚至讓中尉級的軍官來指揮團級的部隊。更值得稱道的是,他將黑白士官混合編組,除了讓白人士兵和黑人士兵在同一單位中並肩作戰外,甚至讓一些黑人軍官去指揮白人。在沃爾貝克的努力之下,他的部隊整合成為一支向心力極強的戰鬥團體,在整個戰爭期間一直得以維持很高的士氣。
就這樣,在英法殖民軍隊邁著整齊的前進步伐,趾高氣昂地唱著勝利凱歌之時,卻在德屬東非遇到了準備充分的沃爾貝克堅實的抵抗。

一個人的戰爭

在開戰之初,沃爾貝克就制定了“絕不進行集中決戰”的原則,但是仍然要在戰術上確立主動地位。
1914年8月,德屬東非行政長官海因里希·馮·斯欽博士(Dr.Heinrichvon Schnee)命令沃爾貝克進行兩棲作戰,登入英屬肯亞,但被沃爾貝克拒絕執行。但與此同時,沃爾貝克帶領他的部隊在Jassin段的鐵路襲擊了一台裝滿士兵和軍事物資的英國列車,繳獲了大量優質步槍與彈藥,大大提高了部隊的士氣。面對抗命卻又戰果輝煌的沃爾貝克,斯欽博士無可奈何,稱沃爾貝克“在進行一個人的戰爭”。
沃爾貝克又趁英國人不備占領了英屬東非的一些土地,並且積極的對當地的建築、鐵路和通信系統進行破壞,他希望他這樣做能讓人們認為非洲的衝突已經全面升級。
不出所料,雖然這些土地的軍事價值不大,卻在英屬東非殖民地造成了很大的恐慌,英國殖民者以為德國人會大舉入侵,於是呼籲祖國對殖民地進行幫助。“殖民地需要保護”的聲浪驚動了遠在英國倫敦的戰時內閣,於是英國領導階層決定派兵進攻德屬東非。
不過,此時英國在該區域的部隊只有兩支:一支是由英屬東非的土著組成的“國王非洲步槍團”(King’s Africa Rifle,簡稱KAR),有2000人左右。另一支是由白人殖民者在烏干達志願組成的“東非步槍團”(East Africa Regiment)和“東非槍騎團”(East Africa Mounted Rifle,簡稱EAMR)。英軍高層經過評估,認為這些部隊只能擔任簡單的警戒任務,無力進行攻勢作戰。
事實上在此期間,東非當地的英軍為提高士氣,已經搶先對德屬東非展開了攻勢,包括東非步槍團在內約1500人的部隊從烏干達向坦尚尼亞挺進。不過由於戰鬥力實在太低,這支部隊在隆及多(Longido)被沃爾貝克率領600餘人一舉擊潰。此役反而提升了德方的士氣,也證實了英軍高層的判斷。

坦噶大捷

於是,英國外交部發出命令,調動聯合王國駐印度軍團派出兩個旅來進行作戰。經過協調,約兩個旅的士兵組成了一支部隊,番號為“印度遠征軍B支隊”。
這支部隊總人數在8000左右,除了一個營是由白人組成外,其他營都是由白人軍官指揮的印度土兵部隊,他們的受訓程度和作戰能力都頗值得擔憂:很多人甚至不會使用最新裝備的李—恩菲爾德式步槍。而且由於印度種姓複雜,有時會出現幾個營之間完全是不同種族的情況。這不僅增加了英國軍隊在協調上的困難,甚至連補給都成問題。
更糟糕的是,英軍在的參謀作業的策劃上一塌糊塗,計畫安排得相當混亂,在出發前,部隊就已悉數登船準備起程,但是由於英軍指揮高層在計畫上無規律的改變與延遲,居然讓這些陸軍部隊在船上住了一個月之久。再加上三個星期的航行,有些體質弱的印度兵已經被虛脫,其狀慘澹。戰後一些英國白人軍官這樣回憶道:“最糟糕的是印度人……我們甚至不知道如果我們真的遇到了德國人的抵抗,我們會如何……那些指揮高層全部都是石頭腦袋。”
其實英軍的動向早就為雷托文-沃爾貝克所察覺,愚蠢的英軍居然在印度港口將軍事物資均註明“印度遠征軍,B支隊→莫三比克”的字樣,這么大的紕漏必定會被德國的線人所發現。
10月下旬,印度遠征軍B支隊在到達英屬東非,但這時它的英國指揮官作出了一個愚蠢的決定。他沒有讓部隊先上岸休養,而是命令部隊直接航向德屬東非北部的戰略重地坦噶(Tanga)港,意圖占領那裡。
坦噶的海灘被叢林所包圍,環境優美,是登入的好地方,不過登入後英軍指揮官反應遲鈍,沒有立即進軍坦噶,錯失了占領這個無防禦的港口的良機。等到他們在灘頭上站穩腳步,並且把大部份的給養都運到岸上後,沃爾貝克已經率領著1000人的部隊趕到了。
沃爾貝克雖然及時趕到,但此時他的軍隊人數遠遠處於劣勢,英德雙方的兵力之比是8:1。參謀人員建議立刻對英軍發起攻擊,或者馬上在之前挖好的戰壕中布置防禦。沃爾貝克則不以為然,他認為雙方兵力差距懸殊,而且還有裝備差距,常規作戰占不到任何便宜。他的優勢是對於坦噶的地形了如指掌,於是他策劃了一個大膽的作戰計畫。
此時,英國人的前進步伐沒有受到絲毫阻礙,哪怕是最擔心印度人戰鬥力的指揮官現在也開始樂觀起來。在城區邊界,英軍發現了德軍所挖的戰壕。英國軍官一邊嘲笑德國在非洲殖民力量的疲軟,一面下令占領整個港口及城區。
就在這時,前進的英軍突然遭到密集的火力射擊,並且他們完全不知道子彈從哪射來。南路英軍聽到槍聲立即向北靠攏,企圖增援城區的的北路軍,但是此時大批德軍突然從他們身後殺出。幾路英軍在極度震驚中傷亡慘重,驚慌失措的印度兵被趕出了坦噶港口,許多士兵拋掉步槍,驚惶失措地逃回灘頭。
遭受了一天的恐懼和艱苦戰鬥之後,印度遠征軍B支隊已經全盤崩潰,此時如果德軍再度進攻的話,幾乎可以確定會是場大屠殺。但是這時沃爾貝克卻很紳士地給了英軍一個機會,要求他們無條件離開自己的地盤。英軍指揮官不得不拉下架子來接受這個提議,把士兵全部撤走——但為了“減輕英國人的負擔”,他們的給養和武器都留在德國人手中“保管”。
在這場戰鬥中,英軍死傷900餘人,德軍則只有100人左右傷亡。更重要的是,德國人繳獲了大批先進的步槍和彈藥、16挺機關槍,還有不計其數的食物、衣物以及其他給養;這些裝備很多都一直被德國人使用到戰爭結束為止。
坦噶之戰後,非洲英軍士氣一落千丈,再也沒有足夠兵力進行攻擊。整個1915年中英德雙方在東非形成對峙。

水上的戰鬥

柯尼斯堡號輕巡洋艦柯尼斯堡號輕巡洋艦
這段期間,除了在陸上對峙外,水上也有戰鬥。德國輕巡洋艦“柯尼斯堡”號(SMS Konigsberg)在開戰前就到達了德屬東非,開戰後即進行破交戰,一舉俘虜了英國商船“溫徹斯特”號,擊沉了英國巡洋艦 “飛馬座”號和一艘巡邏艦。糟糕的是不久後她的引擎就出了點故障,不得不藏進東非一個名為“拉斐濟”的小河的河口三角洲水道中進行修復。
英國海軍部立刻調集大量船艦仔細搜尋德屬東非海域,終於發現了“柯尼斯堡”號的蹤跡。但由於英國海軍不了解拉斐濟三角洲的水文情況,無法派大型艦隻進入水道,在長達幾個月的時間內對“柯尼斯堡”號無計可施,於是只得先用艦隊在外海封鎖。
此時,德國海軍部為了補給“柯尼斯堡”號和雷托文-沃爾貝克的部隊,特地派出一艘補給船,假冒成丹麥船隻,從德國本土萬里迢迢運來補給。
不幸的是德國海軍的密碼被英國破譯,英國海軍戒備森嚴,“柯尼斯堡”號無法突圍會合,補給船反而在近岸處被英國巡洋艦擊毀。然而不幸中卻又有萬幸——英國海軍的本位主義在此顯露無遺——德國補給船在被攻擊後衝到岸邊,自沉在不到10公尺深的水中,大部份船體都還露在水面上;而英國巡洋艦卻以為大功告成,得意洋洋地離開了。
暗喜的德國人對補給船進行了打撈工作,雖然船體無法修復,但是上面的大部份補給品——包括要運給沃爾貝克的新式步槍和彈藥,機槍、克虜伯火炮等通通都被撈了起來,清理後仍然功能如新。這在日後讓許多非洲的英國士兵對自己的海軍憤恨不已。
不過,英國海軍此時也終於想出了對付“柯尼斯堡”的辦法:他們徵收了巴西在英國船廠定製的三艘內河炮艇,從英國經直布羅陀海峽、地中海、蘇伊士運河一路拖到東非。由於它們吃水很淺,可以進入拉斐濟三角洲的狹窄水道,再配合飛機觀測,二者協同對“柯尼斯堡”號展開了攻擊。
德國人對這一手無計可施,交戰兩天后,“柯尼斯堡”號被擊沉了,但是本位主義再度發生了效用——英國海軍看到“柯尼斯堡”號冒起黑煙,馬上就收兵了。德國人卻努力地進行打撈工作,把“柯尼斯堡”號上的十門105mm大炮以及彈藥都撈了起來,這些東西同樣地在沃爾貝克日後的作戰中起了很大作用。
另外,“柯尼斯堡”號雖然被擊沉,但卻充分發揮了吸引英國軍事力量的作用——在整整255天的封鎖期間,為了一艘“柯尼斯堡”號,英國海軍派出了多達27艘艦艇來擔任拉斐濟三角洲封鎖工作,共消耗了3.8萬噸燃煤。
在東非的另一個角落,德屬東非和比屬剛果交界處的非洲第二大湖——坦噶尼喀湖上,德國人再次先發制敵,把兩艘渡輪改裝為炮艇,把湖上的比利時和英國的大小船隻轟得片甲不留,掌握了整個湖的控制權。
英國海軍艦艇無法進入湖區,為了制衡戰局,不得不從英國本土萬里迢迢地運來兩艘小汽艇,從非洲西岸沿剛果河上溯,再用火車、拖拉機和牛車慢慢地由陸路運到坦噶尼喀湖……但他們的質量也很好,一次戰鬥便毫無損傷地擊傷俘虜了兩艘德軍的改裝炮艇,終於又奪回了湖面控制權。不過,此時已經是1916年了。

王牌間的對決

但1915年的對峙期間,雷托文-沃爾貝克並沒有閒下來。他常常派出班級的小部隊滲入英屬東非,攻擊防衛薄弱的烏干達鐵路和橋樑。2月,沃爾貝克進軍英國在肯亞和羅德西亞的殖民地,大肆摧毀當捷運路及運輸線附近的要塞;7月,沃爾貝克攻擊烏干達鐵路,最頻繁時在五天內就襲擊了5次(通常是連列車一起劫持)。這種小規模的滲透行動讓英軍防不勝防,單單調去防禦鐵路的兵力就達到了8000人之多。沃爾貝克的黑人部隊在在一次又一次的勝利中愈加自信,而英軍指揮官只能對著被破壞得一片狼藉的鐵路和據點唉聲嘆氣。
在對峙的同時,雙方都在儘量增加兵力。英國人從南非和羅德西亞調來白人部隊,輔以印度部隊,本地的土著部隊則只占極少數;他們從各地調來給養,武器彈藥則由英國本土供應。在消耗資源這一點上,沃爾貝克的策略成功了,英國不但將原本可用在歐戰戰場上的武器分撥到非洲,更不得不將那些原來可以調到歐洲作戰的部隊派來對付他。
而德國方面由於被包圍封鎖,所以嘗試自給自足,不依賴德國本土的補給;在兵源方面,沃爾貝克除了接受白人殖民者的志願服役外,更大量招募本地土著部隊。這些土著部隊比英國的白人部隊更能適應本地的氣候,在日後的作戰中成了很重要的因素。
1915年底,被雷托文-沃爾貝克折磨得不行的英國人撤掉了英屬東非殖民地方面的指揮官,改由原駐南非部隊的指揮官讓·斯姆茨(Jan Smuts)將軍接任。
讓·斯姆茨將軍有荷蘭血統,曾在1899-1902年的布爾戰爭(Boer War)中與英國人為敵,並且讓英國人吃盡苦頭。他對於軍事戰術頗有獨到見地,對於雷托文-沃爾貝克的故事早有所聞,此時他很想同沃爾貝克交手,見識一下他到底有多厲害。
1916年3月初,斯姆茨指揮4.5萬名精銳士兵從南面向德屬東非展開強大攻勢,不顧雨季阻滯,步步進逼。到8月底,斯姆茨已經攻占了德屬東非北部的“中央鐵路”。在地圖上,這的確是個是極大的勝利,因為這個地區是德屬東非人口最集中的地區——相比於歐洲戰場要打上幾個月才能進占幾碼的情況相比,這要好得太多了——但是實際上卻又並非如此。
德國人方面,沃爾貝克堅持不決戰的的策略,只是有計畫地逐步轉移自己的部隊,如果時機地點合適就打個伏擊戰,否則就堅壁清野,把帶不走的東西一燒了事。這樣一來,英軍多前進一步,補給問題就越發嚴重,不少部隊在口糧不足的情形下苦苦掙扎。再加上水土不服,許多士兵紛紛病倒,多數部隊戰力只剩下不到一成,斯姆茨構想的兩路包抄、逼迫德軍決戰的計畫就此破產。
這時受到英軍的邀請,比利時人也從比屬剛果殖民地進攻德屬東非的西面。雖然兩面受敵,德國人仍然保持了極高的士氣,沃爾貝克甚至再次趁著英國人防備空虛的時候攻占了Mahiwa,並挫敗了英軍的反攻。這讓英國人感到顏面丟盡——從第一個英國人來到Mahiwa以來,米字旗已經在那裡插了將近一百年了。
1917年,鬱悶的英國人只得再度更換指揮官,並調動了他們能在東非中非所能調動的一切軍事力量:肯亞、羅得西亞、剛果、莫三比克……一個月後,英國人聯合比利時人、而且還說服了葡萄牙軍隊加入了對雷托文-沃爾貝克的圍剿。這支龐大的聯軍在所有地區對德軍發動攻勢,而德國人就像猴子一樣亂跳,每次都趁著一個地方空虛的時候攻進去,然後悠然地補充給養……
功夫不負苦心人,1917年12月,英比葡聯軍終於將德國人徹底驅趕出了德屬東非,不過代價是……沃爾貝克又攻進了葡屬莫三比克,他決定在那裡繼續跟英國人周鏇到底。
這時,沃爾貝克的部隊其實仍然只有數千人,但是這幾千人都已經在灌木叢中身經百戰,而且因為他們人少,所需的補給品也少,在葡屬莫三比克四處攻掠,完全可以支撐下去;而龐大的英軍則再次面臨了補給的難題,根本跟不上飄忽不定的德國游擊隊。

齊柏林飛艇的行動

當雷托文-沃爾貝克在非洲辛苦掙扎之際,他的祖國並沒有忘記他。德國統帥部決定派遣一艘齊柏林飛艇,載運必要的醫療器材與工具來補給沃爾貝克的部隊。這是一個單程任務,連飛艇本身都做了特別的改裝,以求在成功到達東非後能夠將部件拆卸下來用在其他用途上。
1917年11月21日,齊柏林飛艇L95號於從匈牙利起飛,途經土耳其、地中海、埃及。但是11月23日凌晨,飛艇在蘇丹首府喀土穆以西忽然接收到一道無線電訊息:火速返航。於是,L95號於11月25日下午3點鐘回到了匈牙利。
L95號飛艇的這次旅行全程花了95小時,共4220英里,它並沒有到達德屬東非,甚至都沒有越過赤道(赤道橫貫烏干達和肯亞),最南邊約到達了北緯15度左右。那道忽然發來的無線電命令相當可疑,直到今日還不知道是誰下令返航的。有的歷史家認為是英國情報單位拍發了一道假命令,成功地欺騙了德軍——這個猜測有一定可能,因為英國人早已破譯了德軍的密碼。

英雄歸來

就這樣,沃爾貝克仍舊繼續著自己“一個人的戰爭”,戰鬥一直打到1918年11月11日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停火的訊息傳到非洲,但沃爾貝克認為所謂“德國戰敗”是英國人的謠言詭計,仍然在那一天制定了對英軍羅德西亞要塞群的突襲計畫。不過他還是發現英國人已經對戰鬥不感興趣了,防守也不積極,還都悠然自得的樣子。
11月23日,沃爾貝克率軍一舉攻克英屬東非的卡薩馬(Kasama)要塞,在那裡他從一位英軍俘虜口中證實了德國戰敗訊息的真實性。於是在11月25日,沃爾貝克昂著高貴的頭來到尚比亞的姆巴拉(Mbaala)英軍駐地,代表駐德屬東非的全體德軍宣布投降。
此時,相比戰爭之初,沃爾貝克的軍銜已經升為了少將,並且他的軍隊仍可一戰,還有150名白人軍官及士官,1156名黑人士兵,1598名黑人輜重兵,一門繳獲自葡萄牙軍隊的野炮,37挺機槍(其中30挺繳獲自英軍),以及一千多支英制和葡制步槍(也都是戰利品)。
在離開非洲之前,沃爾貝克請求英國方面善待他的黑人士兵,並希望殖民地政府為他們安排穩定的職業,英國人給予了肯定的答覆。在沃爾貝克臨走的那一天,他的黑人士兵們含著淚水夾道送行。這其中的很多人已經跟隨他5年以上了。

沃爾貝克凱鏇而歸沃爾貝克凱鏇而歸
這場持續了四年又三個多月的戰鬥終於結束。雷托文-沃爾貝克回到德國本土,只有150人的德屬喀麥隆警備部隊被飄舞的彩帶、歡呼的德國民眾所包圍,以勝利者的姿態通過布蘭登堡門凱鏇而歸(德國戰敗,他們是唯一一支獲此殊榮的部隊)。已退位的前德皇威廉二世為沃爾貝克安排了獻給英雄的歡迎儀式和盛大的慶功宴會,稱他為“德國的驕傲”,並為他授予了Medal de Merit(德意志帝國次高級榮譽勳章,德軍暱稱為Blue Max)。

戰後的歲月

回國後,沃爾貝克加入了軍人志願軍團(Freikorps),參與了鎮壓國內起義的作戰,率領一個旅擊潰了漢堡的“斯巴達克思同盟”。待風平浪靜後,他作為一個英雄平靜的生活了幾年。不過1920年,他公開支持右翼政治家Kapp Putsch,並且組織罷工遊行,但Putsch卻最終遭遇失敗。沃爾貝克因此被拘留,不得不辭去軍職。
同年,沃爾貝克的戰爭回憶錄《我在東非的回憶》正式出版。他的故事霎時間被全世界人所知曉,不僅讓外國人對困境中不屈的德國人刮目相看,更給困境中的德國民眾極大的鼓舞。
1929年,沃爾貝克成功競選議員,並成為了當時混亂政局中的一個右翼政治家,在魏瑪政府的共和議會中相當活躍。
1930年,沃爾貝克嘗試建立一個反希特勒的組織,但是沒能如願。德國人被元首的演講和宣傳所催眠,忘乎一切,於是憤怒的沃爾貝克淡出了政治舞台。告老還鄉,盡享安逸、閒適的樂趣。
二戰期間,沃爾貝克的兩個兒子先後死在戰場上,而自己在不萊梅的住宅也被盟軍的轟炸下成為一片廢墟。一把年紀的沃爾貝克無依無靠,只得推著手推車清理廢墟,生活非常艱辛。
1945年,二戰剛一結束,沃爾貝克昔日的老對手讓·斯姆茨將軍就四處打探他的下落,並聯繫了當年在東非帶兵的一些英國軍官為沃爾貝克提供生活費。有人問斯姆茨:“你為什麼要去照顧這個曾經讓你難堪的人?” 斯姆茨回答:“因為我們都是軍人,因為我們曾是軍人。”
1953年,德國人想起了這位被人遺忘的英雄。德國政府決定成立一項專門基金,用來資助那些還健在的、曾追隨沃爾貝克在東非作戰的老兵。
1964年3月9日,保羅·馮·雷托文-沃爾貝克在家中去世,享年94歲。

評價

雷托文-沃爾貝克或許不是古德里安或曼施坦因式的戰術天才——他領導的隊伍決定了他不是隆美爾元帥,而是隆美爾“班長”,但是他的組織能力、凝聚力和領導才能相比三者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他充滿個人魅力的人格和獨特的領導風格讓他的部下能心甘情願的傾自己所有的力量去乾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他堅忍的毅力更激發了其他人對他的仰慕之情。面對困難,他總是面不改色,或是來一句自嘲式的幽默。有了這座“不倒的大山”,他的部下們才得以撐過整整四年的艱苦戰鬥。
1998年,英國《焦點》雜誌評選“世界十大軍事統帥”,保羅·馮·雷托文-沃爾貝克與威靈頓公爵、納爾遜、拿破崙齊名,赫然在榜,而且被放在了亞歷山大大帝之前。
根據英國人的統計,在大戰期間,雷托文-沃爾貝克率領的部隊總數從未超過1.4萬人,卻拖住了英國至少16萬的兵力,有時甚至要面對20倍於己的敵人。但他卻用他特有的冷靜沉重的打擊了自己的敵人,用自己的行動在千里之外捍衛了國家的尊嚴。他在整個第一次世界大戰都保持著的全勝記錄,僅憑這一點就足以奠定雷托文-沃爾貝克在軍事史上的地位。他是史上最好的游擊戰大師,不愧為世界最偉大的將軍之一。雷托文-沃爾貝克用自己滿腔的忠誠與傑出的軍事才能贏得了部下、上司甚至對手在內的所有人的尊重,這正是他的榮譽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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