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懷曹雪芹》

《寄懷曹雪芹》

《寄懷曹雪芹》這是敦誠為曹雪芹寫的詩。此時敦誠只有二十四歲(他小於雪芹約十齡),感時撫事,念別懷人,筆筆雄深,句句雅健,以大方而沉著的線條,替雪芹勾勒出一幅“畫傳”。他從曹雪芹的源流譜系、家世生平寫起,展現了曹雪芹的性格才情、胸襟氣度,以及艱苦的家庭生活和異常艱難的寫作。展讀此詩,為之感動。此詩可以當曹雪芹的碑傳來讀。

詩詞原文

《寄懷曹雪芹》 寄懷曹雪芹
寄懷曹雪芹
敦誠
少陵昔贈曹將軍,曾曰魏武之子孫。
君又無乃將軍後,於今環堵蓬蒿屯。
揚州舊夢久以絕,且著臨邛犢鼻褌。
愛君詩筆有才氣,直追昌谷破 籬樊
當時虎門數晨夕, 西窗剪燭雨昏
接羅倒著容君傲,高談雄辯虱手捫。
感時思君不相見,薊門落日松亭樽。
勸君莫彈食客鋏,勸君莫扣富兒門。
殘羹冷炙有德色,不如著書黃葉村。

詩詞注釋

《寄懷曹雪芹》 《寄懷曹雪芹》
“少陵”聯: 杜甫(自稱“少陵野老”) 《丹青引贈曹將軍霸》詩:“將軍魏武(魏武帝曹操)之子孫,於今為庶(老百姓)為清門(平民)。”曹霸是曹操的後裔,當時的名 畫家,官至左武衛將軍,後來貧困潦倒。
無乃:該不是,或許是。鐵保 《熙朝雅頌集》收此詩,“君又無乃”作“嗟君或亦”。環堵:本謂一方丈,後稱貧家屋舍狹小為“ 環堵之室。”
屯:指兵營。 北京海淀區帶“屯”字的村莊,都與兵屯有關。
“揚州”句;用 唐代詩人杜牧 《譴懷》詩“十年一覺揚州夢”句意。
且著臨邛(qióng窮)犢鼻褌(kūn昆):著:通“著”,穿(衣)。臨邛:地名,在今四川境內。犢鼻褌:乾粗活穿的短褲,狀如牛犢之鼻。《史記·司馬相如列傳》:“相如與(卓文君)俱之臨邛,盡賣其車騎,買一酒舍酤酒,而令文君當壚(盛酒瓮的土台)。相如身自著犢鼻褌,與 保庸(奴婢)雜作(混雜在一起幹活),滌器於市中。” 《四松堂詩抄》抄本“且著”作“時著”。
“愛君”聯:唐代詩人李賀是河南府福昌縣(今 河南省宜陽縣)昌谷鄉人,李賀的詩想像奇麗,“破籬樊”即喻意境開闊。籬樊:亦作“樊籬”,籬笆,比喻對思想的禁錮。 《四松堂集》抄本作“破籬樊”、《熙朝雅頌集》作“披籬樊”。
虎門:既用古語指宗學(貴族學校),又兼指宗學的所在地石虎胡同。《八旗經文·宗學記》:“即 《周官》立學於虎門之外以教國子弟之義也。”石虎胡同位於北京瞻雲坊(西單牌樓)以北街東,胡同東口原有白石雕虎,是右翼宗學和 敦惠伯府的所在地。
數晨夕:陶淵明《移居》詩:“聞多素心人,樂與數晨夕。”
“西窗”句:用李商隱 《夜雨寄北》詩意:“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寄懷曹雪芹》 《寄懷曹雪芹》
接籬(lí離)倒著: 《晉書·山簡傳》:“山簡(山濤之子)出為征南將軍,鎮襄陽時,有童子歌曰:‘山公出何許?往至高陽池。曰夕倒載歸,酩酊無所知。時時能騎馬,倒著 白接籬。舉鞭問葛疆,何如 并州兒?’”
“高談”句:《晉書·王猛傳》:“桓溫入關,猛被褐而詣之,一面談當世之事, 捫虱而言,旁若無人。”“虱手捫”《四松堂詩抄》抄本作“手虱捫”。
“薊門”句:你在薊門對落日而惆悵,我在松亭聊飲酒以消愁。薊門:遺址在今北京德勝門西北,“薊門煙樹”是舊時燕京八景之一。松亭:即松亭關,遼金時戍守處,在今河北省平泉境內,喜峰口北面。)
彈食客鋏(jiá莢): 《史記·孟嘗君列傳》載, 馮諼(xuān宣)非常貧困,投奔孟嘗君後被安置在下等住房裡,便彈劍而歌道:“長鋏歸來乎,食無魚。”孟嘗君聽說後,就把他遷到中等住房裡,有魚吃了。馮諼又彈劍而歌道:“長鋏歸來乎,出無輿。”孟嘗君聽說後,又把他遷到上等住房裡,出入有車乘了。馮諼又彈劍而歌道:“長鋏歸來乎,無以為家(養家)。”孟嘗君聽說後就不高興了。後來孟嘗君被廢,他奉養的三千多食客都背他而去,馮諼獨自一人幫他恢復了相位和封地,並益以千戶。 《戰國策·齊策》亦有記載。鋏:劍。

富兒:可能暗指富良。富良是馬齊的第十一子,馬齊封伯爵,爵位後由其第十二子富興承襲,富興獲罪失爵後改由富良襲爵,名號是敦惠伯。杜甫《奉贈韋左丞丈》詩:“朝扣富兒門,暮隨肥馬塵。殘杯與冷炙,到處潛悲辛。”
“殘杯”句:這句是說“富兒”以剩酒冷菜招待曹雪芹,卻自矜地擺出一副惠人以德的恩人的面孔。
黃葉村:表面上,可能是在用蘇軾《書李世南所畫秋景》絕句“扁舟一棹歸何處?家在江南黃葉村”詩意;“黃葉村”隱指的實際地點則是坐落在北京西郊金山右環腳下的正白旗村,明朝時這裡稱“金山腳下黃葉村”。敦敏《西郊同人游眺兼有所吊》詩有“清磬一聲黃葉村”之句。

詩詞句解

《寄懷曹雪芹》 《寄懷曹雪芹》曹雪芹
(1)、 少陵昔贈曹將軍,曾曰魏武之子孫。
這裡的少陵,即杜甫,杜少陵。杜甫曾在一首詩中稱讚曹參將軍,有人曾說曹雪芹是曹操的子孫後代。 《三國志、武帝紀》曰:“太祖武皇帝,沛國譙人也。姓曹,諱操,字孟德,漢相國參之後。”詩句是從魏武子孫說起。雪芹家原是魏武曹操之後。

(2)、君又無乃將軍後,於今環堵蓬蒿屯。
這裡的“君”是指曹雪芹,莫不是曹將軍之後代?而今天住在有圍牆的蓬蒿屯(即北京西郊曹雪芹舊居)。環堵:圍牆。無乃:該不是,或許是。屯:指兵營。北京海淀區帶“屯”字的村莊,都與兵屯有關。

(3)、揚州舊夢久以絕,且著臨邛犢鼻褌。
用唐代詩人杜牧《譴懷》詩句“十年一覺揚州夢”詩意。揚州舊夢亦即秦淮舊夢,即曹雪芹經常回憶往日在南京的繁華舊事。邛(音窮)犢鼻褌(音昆):《史記·司馬相如列傳》:“相如與(卓文君)俱之臨邛,盡賣其車騎,買一酒舍酤酒,而令文君當壚(盛酒瓮的土台)。相如身自著犢鼻褌,與保庸(奴婢)雜作(混雜在一起幹活),滌器於市中。”臨邛:地名,在今四川境內。犢鼻褌:乾粗活穿的短褲,狀如牛犢之鼻。此句是說曹雪芹已醒了揚州夢之後,他的貧困有如當年司馬相如在四川臨邛時一樣,窮到穿犢鼻褌的地步。

(4)、愛君詩筆有才氣,直追昌谷破籬樊。
愛君即敦誠喜愛曹雪芹,文筆有才氣,會詩能文,直接可與李賀相比。唐代詩人李賀是河南府福昌縣(今河南省宜陽縣)昌穀人。李賀的詩想像奇麗,“破藩籬”即喻意境開闊。敦誠認為,曹雪芹的詩如李賀詩富有新奇意象且有突破。

(5)、當時虎門數晨夕,西窗剪燭風雨昏。
虎門:既用古語指宗學(貴族學校),又兼指宗學的所在地石虎胡同。《八旗經文·宗學記》:“即《周官》立學於虎門之外以教國子弟之義也。”石虎胡同位於北京瞻雲坊(西單牌樓)以北街東,胡同東口原有白石雕虎,是右翼宗學和敦惠伯府的所在地。敦誠與曹雪芹讀書的右翼宗學的所在地。數晨夕:陶淵明《移居》詩句:“聞多素心人,樂與數晨夕。”西窗剪燭風雨昏”,是從李商隱《夜雨寄北》中“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詩意演化而來。這一句是敦誠追憶與曹雪芹在宗學探討問題的時光和舊事。

(6)、接羅倒著容君傲,高談雄辯虱手捫。
接籬(上四)倒著:《晉書》:“山簡(山濤之子)出為征南將軍,鎮襄陽時,有童子歌曰:‘山公出何許?往至高陽池。日夕倒載歸,酩酊無所知。時時能騎馬,倒著白接籬。舉鞭問葛疆,何如并州兒?’”“高談”句:《晉書·王猛傳》:“桓溫入關,猛被褐而詣之,一面談當世之事,捫虱而言,旁若無人。”此句仍然是追憶往事。從此句我們也可以感受雪芹,雖然淪落在社會底層,在“舉家食粥酒常賒”的境況下,仍然曠達不羈的沖天傲氣。敦誠回憶起當年在虎門宗學(宗學是雍正時為宗室皇族所設的官學,址在北京西四牌樓石虎胡同,今亦尚存),剪燭快談的樂事,雪芹那一種接□倒著(狂放不羈,倒著著衣帽)、雄辯高談的神情意度,給年少的敦誠留下了永難忘卻的印象。

《寄懷曹雪芹》 《寄懷曹雪芹》
(7)、 感時思君不相見,薊門落日松亭樽。
這句是說敦誠感懷時就思念曹雪芹,然而卻不能再相見。薊門的太陽漸漸落在松樹亭下邊。薊門,在北京的西北角。乾隆皇帝曾尋訪其古城址,立碑題寫“薊門煙樹”四個大字,使之成了“燕京八景”之一的地方,實不過是“元大都城西面城牆、靠北端的一個門,即肅清門的遺址”(見 《北京地名漫談》53頁),並非真正的古薊門。登城西望,郊野遠處,便是曹雪芹晚年所居住的西山一帶。故敦誠《寄懷曹雪芹》詩中即以“薊門落日”四字指其所在。康、雍、乾三朝的政局,一再翻覆,各種矛盾鬥爭,俱極激烈,曹、敦兩門,都受牽連,家遭巨變。雪芹因此,坎坷艱辛,流離放浪,幾經播遷。這時已到郊外山村幽僻之地,野水臨門,薜蘿滿巷。無以為活,則賣畫貰酒,食粥餐霞。猶然時遭主司上官的凌逼,他依舊傲兀不馴,白眼閱世。但是雪芹並非“超人”,亦有妻孥。挈婦將雛,憂傷煎迫,不得已,做大 僚幕賓,甚至投靠親友,寄食朱門。這些事,他都是經歷過的。

(8)、勸君莫彈食客鋏,勸君莫扣富兒門。
彈食客鋏(jiá):《史記·孟嘗君列傳》載,馮諼非常貧困,投奔孟嘗君後被安置在下等住房裡,便彈劍而歌道:“長鋏歸來乎,食無魚。”孟嘗君聽說後,就把他遷到中等住房裡,有魚吃了。馮諼又彈劍而歌道:“長鋏歸來乎,出無輿。”孟嘗君聽說後,又把他遷到上等住房裡,出入有車乘了。馮諼又彈劍而歌道:“長鋏歸來乎,無以為家(養家)。”孟嘗君聽說後就不高興了。後來孟嘗君被廢,他奉養的三千多食客都背他而去,馮諼獨自一人幫他恢復了相位和封地,並益以千戶。鋏:劍。兒:可能暗指富良。富良是馬齊的第十一子,馬齊封伯爵,爵位後由其第十二子富興承襲,富興獲罪失爵後改由富良襲爵,名號是敦惠伯。此句是規勸曹雪芹不要學馮諼寄人籬下,也不要去扣富豪的家門。

(9)、殘羹冷炙有德色,不如著書黃葉村。
“殘羹”句:這句是說“富兒”以冷淡的態度對待曹雪芹,卻自詡對曹雪芹有恩德。黃葉村:表面上,可能是在用蘇軾《書李世南所畫秋景》絕句末聯“扁舟一棹歸何處?家在江南黃葉村”詩意;“黃葉村”隱指的實際地點則是坐落在北京西郊金山右環腳下的正白旗村,明朝時這裡稱“金山腳下黃葉村”。敦敏《西郊同人游眺兼有所吊》詩有“清磬一聲黃葉村”之句。此句意思是說,你曹雪芹雖然殘湯冷飯,飲食起居沒有著落,但是仍然有道德,千萬不要去那些皇親國戚門上混飯吃,還不如著書立說在黃葉村。

詩詞賞析

《寄懷曹雪芹》 《寄懷曹雪芹》
敦誠這首詩寫於乾隆二十二年(1757年)。顯然,這是對朋友 曹沾的懷念。由敦誠筆下的“曹雪芹(沾)”,我們能推測出曹雪芹原來的名字叫曹沾,曹雪芹是後來改過的名字。這首詩,分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前六句。
到“且著臨邛犢鼻褌”為止。這一部分,敦誠懷念了曹沾當將軍的過去,懷念了被罷官後,曹雪芹“環堵蓬蒿屯”,“臨邛犢鼻褌”的窮困生活。下面,我們逐句分析一下。

“少陵昔贈曹將軍,曾曰魏武之子孫”。有朋友說是從杜少陵《丹青引贈曹將軍霸》,演化出來的句子。這是敦誠借杜甫之詩表達出了自己對曹雪芹的敬佩。那是曹雪芹和曹霸有相似的經歷,都當過將軍都被罷過官,敦誠才把杜甫寫曹霸的詩化用到自己詩中來的。一定先有曹沾當上將軍,又有曹沾罷官,之後,才能有敦誠把相類似的詩詞典故運用到自己詩中來。稱讚曹雪芹是“魏武曹操之子孫”,顯見,曹雪芹是有相當的能力的,能讓敦誠敬佩如斯。有朋友說這不是贈曹雪芹的,是贈曹雪芹老祖的,這樣說沒道理。標題就是寄懷曹雪芹,怎么可能是曹雪芹老祖?曹雪芹老祖早都死了,敦誠怎么可能贈詩?。敦誠記載的聯句中有“狂於阮步兵,亦謂芹圃”,阮步兵可確實當過軍頭的,這也可說明曹雪芹有過軍旅生涯的。清帝統一中國後,八旗兵分駐京師、省城,以及一些重要城市。有的地方駐軍長官為將軍,有的為都統或副都統。曹沾被抄家回到了北京,他沒有得到大的功名,只是個貢生,一直到病死。在清朝,秀才在優貢或撥貢後,經過朝考,也能分別授職。“曹將軍”三個字,表明曹雪芹在當時某個城鎮當的是駐軍長官。再看曹天佑,官至洲同。

根據《歷代職官表》,洲同為六品官。洲同與洲判同為洲官之佐官。可以專門掌管清軍、巡捕、糧馬等等。顯見,在掌管清軍這一點上,曹沾和曹天佑是相同的。換句話說,曹天佑這個六品洲同,就是在這個洲專門掌管清軍的曹將軍曹沾了。從曹家來看,曹頫被抄家入獄後,便已經敗落了。曹沾能當個六品洲同,管理軍中事物,雖然不能和過去的輝煌相比,可也就是大敗後的"蘭桂"齊芳了。當時曹雪芹已經是三十歲上下的年紀了。從敦誠來看,也一定是青少年時期,被尚武的父王送到軍中磨練是正常的。曹雪芹當時是敦誠的軍頭上司,並且對敦誠照顧有佳,形成忘年知交。只有這樣,敦誠這個高高在上的王子王孫,才可能寫詩相贈。只有當這樣的小官,曹雪芹才可能廣東虎門去過,薊門去過(敦誠詩中可見),才有可能在軍旅生涯中與貴為王家子孫的敦誠有此忘年之交。

“君又無乃將軍後”。“無乃…乎”?這一固定詞組在古漢語中是常用的。基本要求就是,一是反問句;二是“無乃”用作副詞,而副詞是不能修飾名詞的。如果只是“無乃”兩個字,這不是固定詞組,那只能翻譯成“無那個”,而不能翻譯成“無那個嗎”反問句。“君又無乃將軍後”,這不是“無乃…乎”固定詞組,不是反問句,名詞前“無乃”不是副詞。那么,只能翻譯成“君又象曹霸一樣,無了將軍官位之後”。這樣理解的話,曹雪芹當然就是當過將軍了。退一步說,即便強用“無乃…乎”固定詞組來解釋這句話,曹雪芹當過將軍也是極有可能的。請看,“君又無乃將軍後”,此處,肯定了“將軍後”,但又用“無乃”二字表示反問表示疑問,緩和語氣。無乃,無哪個?當然是“將軍後”。可直譯為“無那個‘將軍後’嗎”?常譯作“是不是將軍後”?這裡的“後”,可以理解成“後代”,也可以理解成“以後”。

《寄懷曹雪芹》 《寄懷曹雪芹》
理解成“將軍後代”,那是相對“曾曰魏武之子孫”來理解,“後”字解釋成後代,是連貫的,但的確是違背 語法規則的,因為“將軍”或“後人”都是名詞,“無乃”是副詞,不可以用在名詞前的。而“做過將軍以後”,那是相對後面“於今環堵蓬蒿屯”一句來說的,也是連貫的;並且符合語法規則,“將軍”一詞正是 名詞的使動用法,其意是“做過將軍”,“後”字,只能是“以後”二字。從詩中所要表達觀點來說,這樣解釋,前後更好貫通。這樣理解的話,曹雪芹就是當過將軍。再退一步,即便“將軍後”理解成“將軍的後代”,想想看,杜甫贊曹霸是曹操的子孫,為什麼?因為曹霸當過將軍,沒有這樣的歷史背景,杜甫不可能有這樣的讚譽。曹雪芹呢?當然也是如此,他只有和 曹霸一樣當過將軍,敦誠才會稱讚曹雪芹是曹霸後代,是曹操子孫;如果曹雪芹沒有相應的社會地位,敦誠不會有這樣的讚譽的。如此看來,曹雪芹是當過將軍的。

“於今環堵蓬蒿屯”。被罷官後,直到今天,被環堵在蓬蒿屯中。
“揚州舊夢久已覺”,(雙行小註:雪芹曾隨其先祖寅織造之任)。揚州舊夢,這小注很重要的。久,很久,從小注來看,敦誠特意提醒讀者,曹雪芹在自己這次罷官前,他的祖先曾經被罷過官的,曹雪芹也是經歷過的,所以才用“久已覺”三個字,這是相對自己被罷官而言的。經有過紅樓之紅,如今都成過去,美夢已經醒來。
“且著臨邛犢鼻褌”。並且過上了貧窮的日子。

這裡,敦誠使用的是對比寫作手法,那就是今與昔的對比。今是蓬蒿屯,昔是曹將軍,這就是曹雪芹事業的寫照,一今一昔形成明顯的對比。這“環堵蓬蒿屯”的生活和昔日“曹將軍”的生活,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昔是“揚州舊夢久已覺”,今是“且著臨邛犢鼻褌”,又是明顯的今昔對比。怕讀者不知道為什麼說曹雪芹“揚州舊夢久已覺”,敦誠才寫下注解:“雪芹曾隨其先祖寅織造之任”。那是告訴讀者,雪芹的祖父是大大有名的曹寅。織造之任的富貴生活,曹雪芹伴隨過的,從懷胎算起,他經歷了父親和叔叔兩任織造之任。敦誠單提先祖寅字,是因為曹寅最出名而已。顯見,敦誠對曹雪芹既是尊重敬重,也充滿了無限的友情和同情。

第二部分,中間六句。
這一部分,懷念二人一起在虎門度過的美好時光。寫詩,喝酒,高談,重友,這是敦誠對曹雪芹的評價也是懷念。
“愛君詩筆有奇氣”,我喜愛你的詩筆有奇氣。
“直追昌谷破籬樊”。那是直追昌谷破籬樊的。
“當時虎門數晨夕”,當時在虎門我二人朝夕相處。顯見,在廣東虎門硝煙之地,二人一起就任過。
“西窗剪燭風雨昏”。二人一起度過無數風雨黃昏。感情更近一層了。
“接罹倒著容君傲”,那時喝酒你最能了,常喝得接罹倒著,誰也比不上你。
“高談雄辯虱手捫”。論辯你也是壓倒一切對手啊,捫虱高談,目空一切。

《寄懷曹雪芹》 《寄懷曹雪芹》
第三部分,最後六句。
懷念朋友遇罷官之難時自己卻在喜峰口,回想起來很有感慨。也勸朋友,“莫彈食客鋏”,“莫扣富兒門”,安心“著書黃葉村”。

“感時思君不相見”,感慨有一段時間想念你卻不能相見。
“薊門落日松亭樽”(時余在喜峰口)。松亭樽,化典於“大夫松”。漢官儀秦始皇封太山(泰山),逢疾風暴雨,賴得松樹因復其道,封為大夫松也。“薊門落日松亭樽”,也就是“松亭樽,日落薊門”了,皇帝對君的恩德在薊門形同落日了。顯見曹雪芹在薊門時,敦誠當時在喜風口,他們在長城一帶供過職,曹雪芹也曾經把自己家事和敦誠說過。曹雪芹被罷官,也就是松亭樽落日在薊門。

“勸君莫彈食客鋏”,勸你不要當別人的食客啊。無乃將軍之後,曹雪芹為了生活當過別人食客。注意,還是賣命的彈鋏食客,鋏字指劍,這和“佩刀質酒飲”中的“刀劍”是一樣的,表明他們都是從過軍的。注意,薊門,虎門,喜峰口,可都是軍事要地,他們任職在這些地方,將軍二字就有了出處。朋友把虎門薊門解釋成北京某地,喜峰口如何解釋?正常來說,這都是著名要地,敦誠一定都知道的,寫入自己詩中,一般來說,不可能旁指的。“寄懷曹雪芹”,不是把這首詩郵寄到曹雪芹手中專門給曹雪芹看的,而是任何人都可以讀這首詩的,這種情況下,敦誠怎么可能把誰都知道的地名旁指?所以,薊門,虎門,喜峰口,應該是歷史上著名的幾處軍事要地。
“勸君莫扣富兒門”。也不要趨炎附勢,攀附富貴。
“殘杯冷炙有德色”,吃富貴人家的殘杯冷炙,雖然大有德色,也就是能生活好一點。
“不如著書黃葉村”。不如著書在黃葉村中。1757寫這首詩的時候,曹雪芹已經開始了修改整理父親通過叔叔傳下來的《紅樓夢》。由於不能說出作者就是假死出家的父親,說出是有滅門之罪的,所以,好朋友以為曹雪芹自己在著書,這是正常的。可見,曹雪芹真的當過將軍。那么,當過洲同的曹天佑和曹雪芹就很有可能是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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