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顧曲

周郎顧曲

周郎顧曲,中國成語。原指周瑜業於音樂,後泛指通音樂戲曲的人。出自《三國志·吳書·周瑜傳》:“瑜少精意於音樂,雖三爵之後,其有闕誤,瑜必知之,知之必顧,故時有人謠曰:‘曲有誤,周郎顧。’”周郎顧曲早已不僅指對音樂的鑑賞,它即可能是男女間的思慕,甚至代指情郎,也可以惺惺相惜,知音間不以言喻而以音傳的韻事。知音再往後演變,周郎顧曲也成了懷才不遇的代指,曲誤若有人顧,欣逢知音,若無人顧,則是知音難覓了。 據《三國志》記載,周瑜年少時精通音律,即使在喝了三盅酒以後,彈奏者只要有些微的差錯,他都能覺察到,並立即會扭頭去看那個出錯者。由於周郎相貌英俊,酒酣後更是別有一番風姿。彈奏者多為女子,為了博得他多看一眼,往往故意將曲譜彈錯。自魏晉時代之後,“周郎顧曲”常作為典故被各大文豪所引用,常常出現在各類詩歌、戲曲等文學作品中。唐人李端有《聽箏》詩讚道:“鳴箏金粟柱,素手玉房前。欲得周郎顧,時時誤拂弦。”

基本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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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處:《三國志·吳書·周瑜傳》:“瑜少精意於音樂,雖三爵之後,其有闕誤,瑜必知之,知之必顧,故時有人謠曰:‘曲有誤,周郎顧。’”

示 例:誰謂~之場,非即生公說法之地乎?(清·俞樾《余蓮村勸善雜劇序》)意思:周郎一曲終,再無世間音。原指周瑜知音難覓。凡其改過的曲子,彈奏的曲子,佳音難覓,曲終無人續。

周瑜生平

周瑜,字公瑾。三國時代東吳軍事家。生於公元175年,卒於公元210年,即建安十五年。他出身名門,少年與孫策結識,共謀大計,建安三年,周瑜重歸孫策,孫策親自出迎,於二十四歲時即封中郎將。

二年後孫策遇襲身亡,周瑜忠心輔佐孫權,三十三歲火燒赤壁大破曹軍,成就一代名將。

周瑜又常被稱為周郎,同樣典出《三國志·周瑜傳》,“是歲,建安三年也。策親自迎瑜,授建威中郎將,即與兵二千人,騎五十匹。瑜時年二十四,吳中皆呼為周郎。”

典故出處

《三國志》,作者陳壽,字承祚,生於公元233年,卒於297年,生於蜀國,蜀亡歸晉,為西晉史學家。所著《魏書》、《吳書》、《蜀書》合稱《三國志》,名列國學二十四史之一的斷代史。

《三國志》用筆簡墨嚴謹,少有冗言,也因過簡後為南宋裴松之加注,是以為《裴注三國志》。

正是在這個用筆簡約的《三國志》里,陳壽卻給我們留下了除英雄爭戰指點江山外的別般風情。

陳壽處身西晉,晉承曹魏一脈,吳蜀是為對立敵方,但在三國志提及周瑜時,卻不惜多處稱頌。

論到周瑜才幹時,陳壽多次以“英雋異才”;“王佐之才”;“年少有美才”;“文武韜略萬人之英”等詞相稱,這種英華才氣明顯別與諸葛亮的名士風度。周郎之才,更多為少年朝氣,銳意進取自信飛揚的英霸之氣。

周瑜死後,孫權曾與陸遜談論周瑜,“公瑾雄烈,膽略兼人,遂破孟德,開拓荊州,邈焉難繼,君今繼之。”東吳的王圖霸業,隨周瑜猝死化為泡影,自此從欲染指天下轉為偏安一方。

按《三國志》記載,周瑜除膽略兼人、雅量高致外,還氣度恢宏,雍容恢廓。

孫策初亡,孫權 “是時權位為將軍,諸將賓客為禮尚簡,而瑜獨先盡敬,便執臣節。性度恢廓,大率為得人,惟與程普不睦。”

諸將禮簡時,周瑜對比自己年幼的孫權極為恭敬,因此有性度恢廓評語,僅與程普不和,但他折節下交,終令程普折服讚嘆,“普頗以年長,數陵侮瑜。瑜折節容下,終不與校。普後自敬服而親重之,乃告人曰:‘與周公瑾交,若飲醇醪,不覺自醉。’時人以其謙讓服人如此。”

與人相交時如飲醇酒,最早就典出周瑜。

而陳壽在《周瑜志》中提到的“曲有誤,周郎顧”,則成為文學作品中一個常用典故。

魏晉的建安時期是文學史上重要時代,正如李白所詩,“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

這一時期,三曹、七子、蔡琰等人並出,詩風“慷慣以任氣,磊落以使才,造懷指事,不求纖密之巧,驅詞逐貌,唯取昭晰之能。”

這種風格被《文心雕龍》譽為“建安風骨”、“漢魏風骨”。具有鮮明爽朗、剛健有力的文風,風清骨俊里又含政治理想的飛揚、人生短暫的哀嘆、強烈的個性以及濃郁的悲劇色彩。

除文學外,這也是音樂史上赫赫有名的時代,名曲《廣陵散》就是失散在此時,此曲敘聶政刺韓王事,是琴曲中唯一有殺伐之氣者,嵇康一死,無人能奏。

與《廣陵散》並稱當時的《長河吟》相傳就是為周瑜所做。

也有一說,《長河吟》為後人附會之作。

歷史記載

在《三國志》中,周瑜上疏孫權時說“劉備以梟雄之姿,而有關羽、張飛熊虎之將,必非久屈為人用者。”其中並未提及孔明。

僅是演義記載中有孔明弔孝時的祭文中的“從此天下,再無知音”。史冊中,也找不到《長河吟》出於周瑜的正式記錄,因此附會之說當是正解。

然而,《長河吟》是真是假且不提,周郎雅擅音樂造詣極高確證無疑。

三杯薄醉後,如果發現有人彈錯了,就一定能聽出來,聽出來也罷了,還要一定回頭看。至於回頭相顧,是為責備之意還只是本能反應就不得而知了。

這個趣致典故很快被引入到詩詞中,並且不斷賦予新的含義。

魏晉之後的南北朝,庾信就有詩,“懸知曲不誤,無事畏周郎。”隋朝也有江總詩,“弦心艷卓女,曲誤動周郎。”

這裡詩里的顧曲周郎雖然出現的場合經常不對,但比較端正,一心一意想只要彈好曲,就不必怕周郎了。

但是到了唐朝不一樣了,李端的《聽箏》,“ 鳴箏金粟柱,素手玉房前。欲得周郎顧,時時誤拂弦。”從曲有誤、周郎顧化作了誤拂弦。

唐初釋慧淨與王績則有相合詩,前者曰“ 早時歌扇薄,今日舞衫長。不應令曲誤,持此試周郎。”,後者和“舞袖風前舉。 歌聲扇後驕。周郎不相顧。 今日管弦調。”

被動徹底成了主動,誤拂弦原是為了試周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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紇那曲

劉禹錫也曾做《紇那曲》,“ 楊柳郁青青,竹枝無限情。周郎一回顧,聽唱紇那聲。 踏曲興無窮,調同詞不同。願郎千萬壽,長作主人翁。”

與他竹枝詞一脈相通的清新可親,心平氣和的喜悅。

東坡居士的一闕大江東去名垂千古,其中極贊英傑,被譽為豪放派詞中之冠,“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他也不曾忘記這個典故。蘇鬍子的天生詼諧小小發作一次。周郎的音樂金耳朵成了是不是變聾的小試探。

次韻王都尉偶得耳疾

《次韻王都尉偶得耳疾》,“君知六鑿皆為贅,我有一言能決疣。病客巧聞床下蟻,痴人強覷棘端猴。聰明不在根塵里,藥餌空為婢僕憂。但試周郎看聾否,曲音小誤已回頭。”

蘇軾也做過《南歌子》,稱“但得周郎一顧、勝珠珍。”

東坡以下,南宋豪放派詞家的領軍人物辛稼軒出名的愛用典,自然不會放過這般的風流俊賞。

菩薩蠻

《菩薩蠻》,“畫樓影蘸清溪水。歌聲響徹行雲里。簾幕燕雙雙。綠楊低映窗。曲中特地誤。要試周郎顧。醉里客魂消。春風大小喬。”

除此外,以梅子黃時雨著稱的賀梅子賀鑄也有名詞《訴衷情》。“喬家深閉鬱金堂。朝鏡事梅妝。雲鬟翠鈿浮動,微步擁釵梁。情尚秘,色猶莊。遞瞻相。弄絲調管,時誤新聲,翻試周郎。”

“時誤新聲,翻試周郎”,說不盡的嫵媚風情,《訴衷情》的詞牌從此又得別名《試周郎》。

最別致瀟灑,卻是唐張祜的《觱篥》。

“ 一管妙清商,纖紅玉指長。雪藤新換束,霞錦鏇抽囊。 並揭聲猶遠,深含曲未央。坐中知密顧,微笑是周郎。”

原來曲誤回顧,非冷視相責,僅只會心微笑也。且這個回顧是“密顧”,曲中有誤,悄然回頭,顧盼間微微一笑。

嫵媚可愛當屬吳梅英的《聲聲慢》,“曲中倚嬌佯誤,算只圖、一顧周郎。花鎮好,駐年華、長在瑣窗。”非常的有鄰家小妹嬌憨態。

如果不能賞音鑒樂,當然不會有顧曲一說。

明確將顧曲與知音相連的詩詞,最早見於唐湛賁的《伏覽呂侍郎丘員外舊題十三代祖歷山草堂詩》,“桑田代已變,池草春猶碧。識曲遇周郎,知音荷宗伯。”

蘇軾對此亦有跟和,《送歐陽推官赴華州監酒》中有“知音如周郎,議論亦英發”的詩句,這個知音即指佳友,也許亦指數朝之後,他之欣賞周瑜“言論英發”的一文一武隔代知音。

臨江仙

范成大的《臨江仙》則道,“周郎去後賞音稀。為君持酒聽,那肯帶春歸。”

少年時有段飛揚歲月,其後卻處處受制主和派,力主抗金的辛棄疾曾有《惜分飛》,“最是周郎顧。尊前幾度歌聲誤。望斷碧雲空日暮。流水桃源何處。聞道春歸去。更無人管飄紅雨。 ”一派悵往傷懷。

賀新郎

元邵亨貞另有《賀新郎》,“顧曲周郎今已矣,滿江南、誰是知音客。人世事,幾圓缺。”

到此時,顧曲周郎早已全然成了詩詞中的典故,不必對三國知道太多,對它的出處也無需溯本追源,不再是具體的人,具體的事,而是一種意象,一種表征,歷史與文化徹底融合。

不過,在偶爾的時候,它也會還本來面目,而在那種時候,這個清麗明媚的典故總是會以比較憂傷的姿態出現。

八聲甘州·事茫茫

王質的《八聲甘州·事茫茫》。

“事茫茫、赤壁半帆風,四海忽三分。想蒼煙金虎,碧雲銅爵,恨滿乾坤。鬱郁秣陵王氣,傳到第三孫。風虎雲龍會,自有其人。

朱顏二十有四,正錦幃秋夢,玉帳春聲。望吳江楚漢,明月伴英魂。浥浥小橋紅浪濕,撫虛弦、何處得郎聞。雪堂老,千年一瞬,再擊空明。”

正是周郎已去,何人顧曲?

美周郎 最傷感的則屬鄭板橋的《周瑜宅》。

“周郎年少,正雄姿歷落,江東人傑。 八十萬軍飛一炬,風卷灘前黃葉。樓艫雲崩,旌旗電掃, 射江流血。 鹹陽三月,火光無此橫絕。

想他豪竹哀絲,回頭顧曲,虎帳談兵歇。公瑾伯符天挺秀,中道君臣惜別。吳蜀交疏,炎劉鼎沸,老魅成奸黠。 至今遺恨,秦淮夜夜幽咽。”

即是君臣又是摯友,江東雙傑,周郎與孫郎,總角相交,“公瑾伯符天挺秀,中道君臣惜別。”孫策與周瑜同齡,死時年僅二十六 。十年後,周瑜出征巴蜀時卒於巴丘,龐統扶靈回返。孫權素服舉哀。迎之蕪湖。

臥龍躍馬終黃土,人世音書漫寂寥。

千古江山,英雄總被雨打風吹去,不過,英雄之外,亦有佳話相傳千古,顧曲的周郎以輕靈的姿態從歷史走向文化,在一頁頁泛黃詩箋中永恆凝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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