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采萍

劉采萍,與鐵道部有關的經濟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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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稅人的理性,與他們的需求一樣,都應被視作對各種建設規劃的硬約束。“百年不朽”的車站我們何其有幸可以去參觀一下,但相信對於更多普通人來說,更真切的期待是春運能夠再鬆快一點,坐火車能夠再方便舒服一點

“‘十一五’期間,鐵道部共要修建548座新客站,其中有一批要建成百年不朽的客站”,鐵道部副總工程師鄭健最近首度披露了相關規劃,據他透露,預計修建這548座客站總投資規模約1500億元。(《21世紀經濟報導》9月2日)

鐵道部搞建設能夠著眼長遠,甚至有百年規劃,這自然符合公共服務的要義。不過,把1500億公共支出放在民主財政的視野下觀察,我們還是有必要追問一下:鐵道部試圖打造怎樣的“百年不朽”?

如果僅僅是建築物“存在”百年,那如此承諾和追求不僅毫無意義,而且令人心生涼意。小戶人家買套商品房,最低的使用年限還有70年呢,何況各級各地的重點項目,竟然拿百年做噱頭,有多大意義?儘管我們日常所見的“短命”公共設施確也不少,但那顯然不能作為正常的標尺。

如果是指建築規模和服務能力確保容納百年的“增量”,那老百姓也難免喜憂參半。喜的是以未來水準享受今日客站,肯定是夠爽夠豪華;憂的是絕大多數人趕路靠站,目的畢竟不是成就“不朽”,修建公共車站也不同於自家蓋房,怎么寬敞、怎么豪華、怎么藝術就怎么來。今天的納稅人有必要為100年後的旅客預留候車位嗎?以當下交通和社會狀況估算50年甚至100年後的鐵路客運流量,又有多大準確性?

那么鐵道部強調的“百年不朽”究竟指向什麼呢,記者的分析是:“由於鐵道部期望這批鐵路客運站能夠有些‘百年不朽’的建築作品,因此,無論在建設理念、建築風格和客站體量上,新建的部分客站都與以往的火車站有了明顯的區別。”鄭健副總工程師也歷數了過去車站規模小、功能單一、設備陳舊、建築造型不夠美觀等“罪狀”,稱“將參照北京南站的建設理念”,“具體內涵就是功能性、系統性、先進性、文化性和經濟性”。

總而言之,就是盡善盡美吧。

然而盡善盡美從來只是少數。且讓我們算一筆細賬:據《21世紀經濟報導》的數據,“北京南站總投資額為70億元,杭州東站投資額在60億到80億之間,新廣州站的總投資則是130億元”,如果記者的數據準確,這三個車站的總投資額最低也要260億元,在548座車站中,預計投資占比已經超過了17%;再加上天津、青島、武漢等大城市的車站,估計在“功能”“設備”“建築理念”這些項目下的“先進性”水平,也不能相差太遠……如此計算,如果548座車站都追求“不朽”,1500億投資也未必夠用;反過來的情況則常見得多,那就是盡力打造幾個大站———也就是記者在形容“不朽”時特彆強調的“部分”,讓它們成為這548座車站和1500億投資的“代表”。至於其他———特別是428座縣級城市客站,是否也能夠“不朽”,大概上上下下誰也不會去細究。

但是這樣的盡善盡美和百年不朽,是1500億元公共資金的提供者的真實要求嗎?

鐵道部沒有回答。當然,這種沉默是慣例,我們怎么好意思去苛求一個部門打破這種慣例呢?

當前,在公共服務領域,類似的慣例很多,比如許多明明擔負公共服務職能的部門,談論建設項目的勁頭,總是比談論其服務水平的勁頭大;談論投資額度的勁頭,也總是比談論投訴數量的勁頭大;而對建築、設備這些問題的“追求”,也顯得比建築師工程師更熱情。有時候,你幾乎搞不清他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進而也搞不清這項公共服務的目的。

公共設施的建設規劃當然講求預見性,追求充分供給,但同樣強調貼近社會需求,必須堅持與時俱進和動態調整。在民主財政體系下,公共建設只有兼顧效益與成本兩個向度上的目標,才能真正稱之為科學。具體到中國鐵路,一票難求、擁擠不堪的服務自然令公眾不滿,但氣派、豪華、與國際接軌這些概念,也不是大多數乘客的現實需求。納稅人的理性,與他們的需求一樣,都應被視作對各種建設規劃的硬約束。然而這幾年,一部分公共設施越建越“高級”、越建越“國際”,已經成為潮流,而普通納稅人(和納稅企業)除了在“百年”“不朽”等凌雲壯志面前感慨一聲“這得花多少錢啊”,他們幾乎得不到任何回應。

“百年不朽”的車站我們何其有幸可以去參觀一下,但相信對於更多城市和鄉村的普通人來說,更真切的期待是春運能夠再鬆快一點,坐火車能夠再方便舒服一點,候車的各種成本能夠再便宜一點。希望鐵道部人士下次再暢想種種規劃時,也能談談這些方面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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