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世

出世

出世,古代一種對世俗之事不關注的思想(如先秦諸子中就有入世和出世之分歧)。常指人的出生。佛教指脫離世間束縛,與解脫同義。中國禪宗又用以指奉帝王之命出任名山大寺的方丈。除此之外,出世亦指存在主義的一種思想流派。

基本信息

詞語詮釋

基本解釋

出世出世
1.[vouchsafe;come into being;be born]∶人的出生偶有真正偉大的詩人出世
2.[come out;be published]∶問世;產生
《何典》的出世,至少也該有四十七年了。——魯迅《〈何典〉題記》
3.[be above worldly considerations;be not involved in the material world]∶超脫人世束縛。佛教用語,佛教徒以人世為俗世,故稱脫離人世束縛為出世

出世思想

其氣浩然,常留天地之間,何必出世入世之面目?——全祖望《梅花嶺記》
4.[rise above this world]∶高出人世
橫空出世,莽崑崙,閱盡人間春色。——毛澤東《念奴嬌·崑崙》

詳細解釋

1.出生;產生。
出世出世
王嘉《拾遺記·蓬萊山》:“有大螺,名躶步明王出世,則浮于海際焉。”宋陳師道《謝寇十一惠端硯》詩:“諸天散花百神喜,知有聖人當出世。”《明成化說唱詞話叢刊·張文貴傳上》:“便是西施重出世,好如妲己再還魂。”巴金《關於<海的夢>》:“索非的第二個孩子快要出世,為了方便,他們全家搬到提籃橋開明書店 附近去了。” 毛澤東 《<中國農村的社會主義高潮>的按語》五:“舊制度要滅亡,新制度要出世了。”2. 超脫人世。北齊 顏之推 《顏氏家訓·養生》:“考之內教,縱使得仙,終當有死,不能出世。” 宋蘇軾 《書黃魯直李氏傳後》:“無所厭離,何從出世?無所欣慕,何從入道?”《老殘遊記續集遺稿》第五回:“近來我的主意把我自己分做兩個人:一個叫做住世的 逸雲 ……又一個我呢,叫做出世的 逸雲 。” 瞿秋白 《餓鄉紀程》三:“我這次‘去國’的意義,差不多同‘出世’一樣。”3. 指出家。唐 皇甫曾 《秋夕寄懷契上人》詩:“真僧出世心無事,靜夜名香手自焚。” 明 陳汝元 《金蓮記·詬奸》:“丞相是當朝黃閣,小尼是出世緇衣,實是未同,難以相見。” 清 周亮工 《題與然大師畫冊前》:“公素精繪事,聞出世後,尚時時點染數峰以自適。”4. 到人世間。舊題 唐 柳宗元 《龍城錄·任中宣夢水神持鏡》:“此鏡乃水府至寳,出世有期,今當歸我矣。”《西遊補》第三回:“不若仍求佛祖再壓他在 五行山 下,還要替佛祖講過,以後決不可再放他出世。”5. 謂出仕做官;立身成名唐 李白 《竄夜郎於烏江留別宗十六璟》詩:“浪跡未出世,空名動京師。” 清 和邦額 《夜譚隨錄·崔秀才》:“公子與 劉 為世交,又屬至戚,每當晤時,夜以繼日,所講論非忠義大節,即出世大道。” 魯迅 《南腔北調集·我怎么做起小說來》:“在 中國 ,小說不算文學,做小說的也決不能稱為文學家,所以並沒有人想在這一條道路上出世。”6. 猶問世清 姚衡 《寒秀草堂筆記·賓退雜識》:“《玉版十三行》,至 明 末國初,始行出世,相傳篙師得之江中,有 宣和 印,自是 宋 時藏物,猶 潁井 之棄《蘭亭》也。” 魯迅 《且介亭雜文末編·白莽作<孩兒塔>序》:“這《孩兒塔》的出世,並非要和現在一般的詩人爭一日之長,是有別一種意義在。” 巴金 《“遵命文學”》:“我的作品出世以來挨的罵可謂多矣,尤其是在一九六六年以後,好象是因為我參加了亞非作家緊急會議,有人生怕我擠進亞非作家的行列,特地來個摘帽運動似的。”7. 超出世人唐 盧綸 《和張僕射塞下曲》:“調箭又呼鷹,俱聞出世能。” 唐 陳鴻 《長恨歌傳》:“夫希代之事,非遇出世之才潤色之,則與時消沒,不聞於世。”《武王伐紂平話》卷上:“王曰:‘朕因 姜皇后 行香到此,寡人見卿容貌妖嬈,出世無比,展轉思念。’”8. 高出世間毛澤東 《念奴嬌·昆介》詞:“橫空出世,莽 崑崙 ,閱盡人間春色。”9. 猶出動沙汀 《丁跛公》:“他得隔一天上一次城,繳掉那些零碎收來的糧款,因為時候已經是土匪出世的季節了。”

佛學用語

(一)謂諸佛出現於世間成正覺並教化眾生︰《金剛三昧經》卷一雲(大正9·366b)︰‘佛言︰善男子!汝能問我出世之因,欲化眾生,令彼眾生獲得出世之果,是一大事不可思議。’《瑜伽師地論》卷二十一雲(大正30·396c)︰‘云何名為諸佛出世?謂如有一普於一切諸有情類,起善利益增上意樂,修習多千難行苦行,經三大劫阿僧企耶,積集廣大福德智慧二種資糧,獲得最後上妙之身,安坐無上勝菩提座,斷除五蓋,於四念住善住其心,修三十七菩提分法,現證無上正等菩提,如是名為諸佛出世。過去未來現在諸佛,皆由如是名為出世。’
經論中,對於佛陀出世之動機,頗多描述。《法華經》卷一〈方便品〉謂佛以一大事因緣出現於世,即欲令眾生開示悟入佛之知見。《大般若經》卷五一一則謂佛為宣說甚深般若波羅蜜多,而出現於世。此等出世之動機,是為佛陀出世之‘大事因緣’。又稱出世本懷,或出世大事。
(二)禪宗用語︰指修禪者在得法且潛隱修行之後,為信徒迎請出來住持寺院,接引後學,謂之出世。蓋仿經論所謂‘佛陀出現於世’之意。《禪林象器箋》〈叢軌門〉出世條雲︰‘有一庵主。人謂之曰︰南泉近日出世,何不去禮拜?主雲︰非但南泉,直饒千佛出興亦不去。’
(三)指舍世俗事,趨入佛門以修淨行︰即所謂出家或出塵。此為世俗所常用之‘出世’意義。

世間的現象

何為世間?世間指我們現在居住的世界。我們的世界,無論是有情無情,皆念念生滅,三世迂流不停,故名世;人與人,物與物之間,各有各的方所與界限,是名界。楞嚴經說:‘世為迂流,界為方位,汝今當知,東南西北,東南西南,東北西北,上下為界;過去、未來、現在為世。’據此可知世約時間言,界就空間論。由於世界,含有時間與空間無限連續的意義,所以又名世間。
世間可分為有情間、器世間、正覺世間三種。有情世間,指凡是有生命的動物世界,包括六道眾生。因為六道眾生,有情識分別,有思想活動,有欲望占有,故名有情世間,屬於眾生的正報。器世間,指眾生所居住的國土,包括山河大地,及人類依賴生存的生態環境。例如花、草、樹、木等,雖有生長能力,而無情識活動,一切靠人培植,供給人使用,故屬眾生的依報。無論依報或正報,皆有作為,有生滅,無常迅速,不能久住。因此又名有為法。正覺世間,在大乘,是指諸佛菩薩,以根本智所證的實相理;在小乘,指二乘聖人,以真空智證偏空涅槃的境界。
佛言:器世間是諸行無常;有情世間是諸法無我;正覺世間是涅槃寂靜。意思是:有情與器世間中的一切動物、植物、礦物、生理或心理,物理,其共同性質,皆是無常。世間無常,故有成住壤空;物質無常,故有生住異滅;人命無常,故有生老病死;好景無常,故樂極生悲;聚散無常,故生離死別;人情無常,故冷暖炎涼,今天是朋友,明天是敵人;世態無常,故滄海桑田,桑田滄海。
總之,世間一切現象悉皆無常。以無常故無我,因無我故不能久住、久享。古人說:‘人生無常,為歡幾何?’又說:‘百年如流矢,生命若曇花’,都是形容生命的短暫。可惜世人被私我所惑,被物慾所蔽,無法理解佛所說的諸行無常,諸法我的真諦。每執假我為真我,只知有我,不知有人,遂形成人與人之間的惡劣關係,導致物與物間互相衝擊,天災人禍,由是而生,人間苦惱,也就層出無窮。
目前,展現在世界各地的社會現象,無非奸險惡鬥,自私殘暴,驕奢放縱,妒忌陷害,使人生在三苦八苦之外,還要承受人為的災害,真是人心惶惶,苦惱無量。是以佛說:諸受皆苦。欲想離苦得樂,當追究苦因,謀求滅苦之道,循道進修,到達涅槃寂靜,清淨無為的境界,自然可以超越世間無常、苦空,揖別生死煩惱,獲得人生永恆而真實的生命,此正是孕育小乘出世思想的主要原因。

出世的意義

佛為憐愍眾生,愚痴無智,未能直接承受一乘佛法,因而權巧方便,曲就機情,說四諦法,令眾生知苦斷集,慕滅修道。四諦即是苦諦、集諦、滅諦、道諦。
苦諦,指人生的三苦、八苦、以及無量之苦。六道眾生,由因感果,有說不盡的憂悲苦惱,有受不盡的打擊與折磨。例如:嬰兒甫出娘胎,與外界空氣接觸,有如利刀割體,痛苦難當,唯有哇哇大叫,此即是生苦。及其成長,由幼年而童年,而少年,青年,壯年,老年,所謂:歲月催人老。人老了,生理衰退,行動緩慢,老態聾鍾,固然是苦;若然老而無依,或子孫不孝,更感悽苦。
人生血肉之軀,原非鐵鑄,既生活緊張,飲食無度,又追逐名利,勞碌終日,所謂:‘百憂感其心,萬事勞其形,’焉得不病?雖然當今醫學昌明,但終難戰勝病魔。特效藥固然多,而不治之症更多。古人言:‘英雄最怕病來磨’。又說:‘病時方知身是苦,健時多為別人忙。’試問疾病之苦有誰能免?
最後,人生自古誰無死?一旦死神降臨,百般痛苦,千般無奈,不得不拋棄曾經占有的一切,一雙空手赴黃泉。所謂:‘人生最苦是甚么,無非生別與死離。’能不悲哀?
人生於世,力爭上遊,理所當然。但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當你盡力追求名利、財富、健康、學問……求不得時,固然苦惱失望。但求得到了,名成利就、事業成功,正感心滿意足,可是寒暑迂流,歲月無情,不覺老之將至,加以疾病纏身,管又管不了,丟又去不掉,而又後繼無人,多么苦惱?
何況人是自私又善變的動物,每因個人權益衝突,導致同事互怨,賓主猜忌,夫妻反目,朋友成仇。又礙於環境或限於某種因素,分又分不開,合又合不來,逼得日夕相對,這種怨憎會苦,實難忍受。
誰無父母,誰無子女、兄弟、親戚朋友,誰不想安享家庭五倫之樂?可是天下無不散的筵席,迫於形勢,親如父子夫婦,不得不分開。特別當今戰禍離亂的世紀,人間愛別離苦,與日俱增。
還有,人生由四大五蘊組合的形軀,無論生理或心理不平衡,都能引生無限的苦惱。特別是受想行識精神界所引生的煩惱與不安,影響健康,導致疾病,固然是苦。而因貪、嗔、痴、慢、疑、邪見等不良心理,策動三業,作殺盜淫妄等惡業,招至六道生死升沉不已,這就是佛說的五陰熾盛苦。
此外,世間無常,好景不永是壞苦。一切有為法,念念生滅,迂流不息,是行苦。人的生理除八苦交煎外,還要承受來自人事界的打擊,來自自然界的災害,使人苦上加苦,是苦苦。所以佛說:人生有三苦、八苦、無量諸苦。如法華經說:‘三界無安,猶如火宅,眾苦充滿,甚可怖畏。’是名苦諦。集諦,指人心中積集煩惱,成為招苦之因。所以佛說:‘集是苦因,苦因集有。’人心煩惱雖多,究其主要不外貪、嗔、痴、慢、疑、惡見等六種,是一切煩惱的根本,故名根本煩惱。
貪,又名貪慾,或貪愛,以染著為性,生苦為業。眾生對於物質享受,心生貪著,愛戀不捨,無論貪名、貪利、貪財、貪色,貪不得時必爭,或強奪巧取,或欺騙奸詐,給社會製造罪惡與混亂,給人類帶來憂悲苦惱。故佛說貪是根本煩惱之一。
嗔,以憎恚為性,是不安與牽引所依為業。人對於逆境,心中懊惱,煩躁不安,便動肝火,遷怒他人,展開搏鬥,殘殺無辜。所以佛說:‘一念嗔心起,八萬障門開。’又說:‘嗔是中火,能燒功德林,欲免輪迴苦,善自護嗔心。’
痴,以不明事理迷暗為性,一切惑所依為業。眾生心性暗鈍,迷於真理,不見實相,幻生我法二執,是理痴,即根本無明。迷於事相,不明因果,不識邪正,妄生邪見,是事痴,即枝末無明。唯識論言:‘諸煩惱生,必由痴故。’人因愚痴,不明事理,故貪、嗔、痴、我慢、邪見,疑惑不決,是以痴,是根本煩惱中的根本煩惱。
慢,以恃己高舉為性,生苦為業。大毗婆沙論四十三卷說慢有七種。一慢:即驕傲成性,於同類中,執己為勝。二過慢:他人勝己,偏說同等,於同等人中,強說己勝。三慢過慢:於勝爭勝,人本勝己,反執己為勝。四我慢,恃己凌他,貢高我慢。五增上慢:未證聖果,妄言證聖,誑惑他人。六卑慢:以劣自誇,己不及人,反說人不如己,不肯向他人學習。七邪慢:自己無學無德,妄言勝他,大言不慚,或固執邪見。
在阿毗達摩發智論二十卷中說慢有九種‘謂我勝,我等,我劣;有勝我,有等我,有劣我;無勝我,無等我,無劣我慢’總言之,於勝我者不生恭敬,不肯學習;於劣我者輕視侮辱,作賤他人;於與己等者,貢高我慢,心不謙下,或恃己凌他,或目空一切。既惱亂他人,亦障礙自己進修,招致損失,亦是煩惱痛苦的根本。  疑,是疑惑不決,猶豫為性,能障信心為業。大乘義章:‘疑者,於境不決,猶豫曰疑。有二種:一者疑事,如夜觀樹,疑為是人、非人等。二者疑理:疑諸諦理。小乘法中,唯取疑理,說為疑使;大乘智取,皆須斷故。’疑心重的人無論對事對理,都缺乏明智果斷,不獨障礙進取,坐失良機,同時因懷疑真理,不信三寶,或毀謗三寶,作業流轉,苦惱無量。故疑亦是生諸煩惱的根本。
惡見,屬於不正確的思想與見解。成唯識論言:‘於諸論理,顛倒推廣,染慧為性,能障善見,招苦為業。’包括執四大五蘊為實我的身見,執身或斷或常的邊見,撥無因果的邪見,執己為勝,以邪為見的惡見,固執非理禁戒,作無益苦行的戒禁取見。由惡見產生身見,邊見,見取見,戒禁取見,合前貪、嗔、痴、慢、疑,名十種根本煩惱,天台宗名前五種為五鈍使,後五種為五利使。
唯識宗則以貪、滇、痴、慢,身見邊見等六種是人與生俱來的煩惱,即心理學家所說人性的本能。疑、邪見、見取見、戒禁取見等四種是因依邪教、邪師、邪思維分別而起,即心理學家所說後天學習得來。無論是利、是鈍、是俱生、是分別、是先天、是後天,皆屬根本煩惱。皆能引生其他枝末無明,導致種種心理毛病,能障礙善法,障修聖道,而作業流轉,招感苦果,因名集諦。
滅諦:滅謂消滅、寂滅,是修道悟證的涅槃果。人憑修道力,滅盡三界煩惱,及因煩惱所作諸惡業,而證得涅槃寂靜的境界。雜阿含經言:‘貪慾永盡,嗔恚永盡,愚痴永盡,一切諸煩惱永盡,名為涅槃。’聲聞人證此,不僅精神獲得自由與解脫,就是由眾苦積聚的現實生命,亦可以擺脫生老病死,不再受三界眾苦逼害,同時展現人生永恆、自由、自在的真理生命,故名解脫。
道諦:道謂正道,助道,以通達為義。是通往涅槃解脫的渠道。正道指三十七道品,三解脫門,是依理而起的慧行。助道,指能對治心理毛病的方法,以及修諸禪定。
例如,修道開始先以五戒十善為基礎,以五停心為準備,以四念處,四正勤,四如意足為實踐,以五根五力為實力,以七覺支為眼目,晝夜精勤,向八正道進軍(正精進);使自己思惟純正,知苦斷集,慕滅修道,斷感證真(正思惟);見解純正,由慧眼擇法,舍有漏行,修無漏道(正見);語言純正,收攝口業,住於善法,凡有所說,皆與諦理相應(正語);行為純正,以無漏慧,斷邪見行,身心清淨,常修梵行,律己修心,隨緣教化(正業);生活純正,淡薄名利,寡慾知足,以道自活,長養慧命(正命);心念純正,斷除煩惱,止息妄念、惡念、邪見,住於正念、善念(正念);在身口意三業純正無邪,純善無惡,純淨無染的正常狀態中修習禪定(正定)。
如是循著八正道邁進,經歷五停心,總相念,別相念,及暖、頂、忍、世第一等七賢位,不斷淨化身心,修養靈性。最後,在世第一位中加功策進,引發無漏真智,見真諦理,入見道位,斷三界見惑,證得預入聖人之流,名須陀洹果(譯預流)。繼續進修入修道位,斷欲界九品思惑中前六品,證入二果,再來人間天上走一躺,因名斯陀含果(譯一來);更觀諦理,斷盡欲界後三品思惑,證三果,無需再來欲界受生,名阿那含果(譯不還);自此,居色、無色界,深入禪定,觀真諦理,斷盡上二界八地九品(共七十二品)思惑,證阿羅漢果(譯無生、殺賊、應供)。
阿羅漢是小乘極果,以其超越三界,解脫生死束縛,故名無生;貪嗔痴等見思惑盡,故名殺賊;梵行既立,應受人天供養,故名應供。
四諦法中,前兩種是世間的苦因苦果,後兩種,是出世間的樂因樂等。阿羅漢以道諦的因,證滅諦的果,得三明六通,不再受世間苦因、苦果的束縛,更不受時間、空間的限制,故名出世。我們從小乘聖者修學佛法,斷惑證真一系列的過程中,得知出世的意義,絕對不是悲觀、消極、厭世、或逃避現實;而是為了追求人生真諦,離苦得樂,而放下眼前個人的憂悲苦惱,拋棄短暫的物質享受,克制自己,進修聖道,以達到轉暗為明,轉迷為悟,轉凡成聖,轉苦為樂之目的。其行為雖偏於自利的進取,實是兼善而非獨善,是共利而非自利。
例如:他們開始歸依三寶,受持五戒,奉行善戒,何止正己,且亦正人;何止淨化個人身心,亦淨化社會風氣。誰說是悲觀?及其運用不淨觀、慈悲觀、因緣觀、數息觀、及界差別觀等五停心來治療人的貪心、嗔心、痴心、散亂心、及自我的固執;直接取消個人心理病態,間接可阻止社會罪惡發生,誰說是消極厭世?雖說人生無常、苦空、無我似屬悲觀,實則是從無常苦空的現象研究苦因、找尋滅苦之道,增長智慧,修習滅苦方法;取消苦因苦果,深入人性常樂我淨,純樂無憂的真理境界,所謂:知苦斷集,慕滅修道。從一連串理性積極向上的行為中,去提升人生,體驗人生,以達到升華人生之目的。所以出世的意義,該是由認識現實,而改造現實;由認識自己,而改造自己,提升自己。結果,轉愚為智,轉苦為樂,超越三界,永絕生死,解脫六道輪迴,再不受時空限制的聖人境界。

入世的精神

入世的精神,指大乘菩薩,或回小同大的二乘聖人,因觀眾生苦,發菩提心,願成佛道,願度眾生的壯志偉行。因為佛道非但自利,還要利他,不僅修慧,還要修福;直至福慧圓滿,二利究竟,始可成佛。所以菩薩發心,既要上求佛道,增長智慧以自利;還要下化眾生,深入人間以利他。恆抱但願眾生得離苦,不為一己求安樂的無畏精神,從事利益社會,輔導民眾的工作,拯救世人的苦惱與不幸;本著無窮的弘願,向遙遠的佛道進軍,不斷為度眾生,為成佛道而犧牲自我,捨己為人。所以,入世精神,無異是任重路遙的菩薩行,非發大心、立大願而又有大智慧、大慈悲的人,無法擔當此重任。
菩薩行願的開始,就是眾生無邊誓願度,為了完成利生度生的責任,就要積極淨化身心,努力克制自己煩惱的衝動,精勤修學諸佛無量道法,所謂:煩惱無盡誓願斷,法門無量誓願學。在無量法門中,最具代表性的該是六波羅密。焚語波羅密,譯名度,又名到波岸。因為六度功德,能度慳等六蔽,故名度。又菩薩修行六度法門,能度生死海,到達涅槃彼岸。據大方廣菩薩十地經說,波羅密的意義,是菩薩修學圓滿究竟,具足佛道一切功德,不著二邊,不住中道,廣度眾生,圓滿佛事,因名到彼岸。六波羅密即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智慧,茲分述如下:
布施,梵文檀那波羅密,譯為布施到彼岸。菩薩既願意入世救世,自然關懷世人的困苦,隨時隨地樂意給予世人的援助,無論是在經濟,學問,力量,精神和時間各方面,都應該滿足他人的要求,令人感恩受教,信佛得度。所以布施不但是十度之首,亦是四攝法的第一步;菩薩想入世教化攝客群生,首先要實行布施。
布施的種類很多,布施的方式各異,但概括而言,不外財施、法施、無畏施。在家佛弟子,以財施居多,出家菩薩,則以法施為勝。在家佛弟子,知道世間財寶,五家所共有,實行布施,以不堅之財供養三寶,施捨窮人,廣種福田,則善因善果,福報無盡。該是利率最高的儲蓄,最安全的財政保險。至於出家菩薩,予人方便是布施,對人和藹可親是布施,對人講解佛法是布施;若能進而如說修行供養,利益眾生供養,攝客群生供養,代眾生苦供養,勤修善根供養,不捨菩薩業供養,不離菩提心供養,則更是廣大的布施,無畏的布施。財施可破慳貪,可結善緣。法施可教化眾生,可積聚功德。無畏施可二利究竟,可速證佛道。所以菩薩入世救世,首先要用平等心布施,以外在財物解除他人生活困苦,以內在生命或器官,補給傷殘人士的需要,以世間學問知識,作育英才,以出世佛法,啟示人生真諦,以無畏精神,保障他人生命財產安全,用實際行動,消滅人間的憂悲苦惱,令一切眾生,感恩親近受教。若能如大般若經所說:‘應住慈心與有情樂,而行布施,應住悲心拔一切有情苦,而行布施,應住喜心,度有情類離苦得樂而行布施,應住舍心,於有情類平等饒益而行布施。’不生執著,不分彼此,無能施所施,必然速登彼岸,名布施波羅密。
持戒:梵語屍羅波羅密,譯名持戒到彼岸。戒能規律人身心,遠離邪行、惡行。人與人相處,非戒無以提升自己,不致危害他人,是以佛弟子皆應持戒。佛門戒律種類繁多,最基本的是五戒,最難受持的是菩薩戒。因為菩薩三聚淨戒,除律己修身,受持佛的律儀戒外,還要執行攝善法戒,及利益有情戒。既要守口攝意身莫犯,使三業清淨,不作惡事壞事,還要發菩提心,廣行善事,利益眾生,否則便是犯戒。
大般若經說:‘云何名為菩薩持戒?若菩薩行布施,回向聲聞或獨覺,不求無上正等菩提,應知是為菩薩犯戒……若諸菩薩隨所行施,一切回向無上菩提與諸有情,作大饒益,窮未來際,無有間斷,應知是菩薩持戒。若諸菩薩隨所護持,一切回向無上菩提與諸有情,作大饒益,窮未來際,無有間斷,應知是菩薩持戒。’
發菩提心經論言:‘持慈心戒救護眾生,令得安樂故;,持悲心戒,忍受諸苦拔厄難故;持喜心戒,歡喜修善,不懈怠故;持舍心戒,怨親平等,離愛意故。’可知菩薩持戒,既要消極的防非止惡,還要積極的本乎慈悲喜舍心,拔苦與樂,利益有情。一則止惡,一則修善;一則自利,一則利他。直至二利究竟,圓滿菩提,便是持戒到彼岸。
忍辱:梵諳羼提波羅密,譯名忍辱到彼岸。菩薩入世救世,在教化利益眾生的過程中,無論遭遇任何逆境,發生任何不幸,皆應克制自己,安然忍受。對於上求佛道、經歷五十五位真菩提路時,所證法喜,及下化眾,所遭遇種種障礙與成就,皆能安忍,逆境不嗔,順境不喜。‘性相盡空,無眾生故,是則具足羼提波羅密’(見發菩提心經論)。
雖然,凡夫菩薩未能做到性相盡空、無人我相,但亦應該知道,世事每從讓處好,人倫常在忍中全。正如道霈禪師所言:‘退一步,自然幽雅,讓三分,何等清閒。忍幾句,無憂自在,耐一時,快樂神仙。’‘何況忍之為德,持戒苦行,所不能及。能行忍者,乃可名為有力大人。若其不能歡喜忍受惡罵之毒,如欲甘露者,不名入道智慧人也。’(見佛遣教經)是以古德,皆以忍辱自行化他。,如永嘉大師言:‘任他謗,任他非,把火燒天徙自疲,我聞恰似飲甘露,銷融頓入不思議;觀惡言是功德,此則成我善知識,不因訕謗起怨親,何表無生慈忍力。’至於文殊、普賢菩薩所化身的寒山拾得二大士,彌勒菩薩化身的布袋和尚,都教人忍天下難忍之事。
據說,從前山東省,有位百忍的張公,發願一生中要行一百件忍辱的事。在他數十年人生旅程中,已經完成九十九次的忍辱願,第一百次的忍辱,是他為孫兒娶妻,突然有人來要新娘的初夜權,張公想,一生中九十九次的侮辱都能忍受,現在何必功虧一簣呢,於是勸他的孫子忍辱一下,以完成他百忍的志願。難得他的孫子,孝順聽話,誰知此人進入洞房,一直在跳,口中在叫,看得破,跳得過。直跳到天亮,忽然倒地不起,新娘驚叫,眾人來看,此死屍竟變成金人。後人特為此建一座百忍堂,以紀念張公百忍的德行,亦是百忍成金成語的來源。
可知忍辱,實是一種美德,不但能抑制人的嗔火,還能融化人的仇恨。特別是入世救世的菩薩,若缺乏忍辱,如何擔當大任?是以佛在經中,處處勸人修行忍辱。菩薩善戒經說:有三種忍。思益經說:菩薩有四忍;仁王經說:有五忍;菩薩本業經說:有六忍。總之,菩薩入世教化眾生,當忍受一切內外順逆苦樂等境,安住不動,何止克制自己,且空人我相,不生煩惱,遠離過患,身心安隱,成就自利,化諸有情,皆令和順,是名利他。二利究竟,莊嚴佛道,名忍辱波羅密。
精進:梵語毗梨耶波羅密,譯名精進到彼岸。精進揀非懈怠放逸。小乘聖者精於佛法,專於善行,勤於進取,努力調攝身心,滅惡生善,謂之精進。大乘菩薩,則精於六度萬行,勤於利生事業,修習諸波羅密,身不懈怠,心不疲勞,縱遇魔事亦不退屈。如大般若經言:‘久處生死,修諸功德,心無退轉,是菩薩摩訶薩,安住精進波羅密。’各位,我們讀書有畢業時,做工有退休時,做人壽命有完結時,唯有大乘菩薩,入世救世的事業、度眾的職責,將無止境、永無盡時。因為初發心菩薩,是實習救世工作,利生事業,直至成佛。福慧具足,才正式開始執行救世工作,眾生界盡,眾生業盡,眾生煩惱盡,諸佛菩薩的救世工作,利生事業,永無窮盡,是名精進到彼岸。
靜慮:焚語禪那波羅密,譯名靜慮到彼岸。禪那,又名三昧,譯名正定,華梵雙語,稱名禪定。禪定能止息妄念,攝心不亂,是學佛必修課程。小乘學人離群獨居,或潛跡深山修習觀、練、熏、修四種禪定,引生無漏智慧,斷見思煩惱,與真諦理相應,即證阿羅漢果。大乘菩薩,能於鬧市,修遠離行,不為外境壞諸禪定,恆處深妙定境中,廣作佛事,利益有情,動中有定,定中有動,止觀雙運,定慧均等。而且心不執著,而能回向佛道,莊嚴菩提,名禪定到彼岸。
智慧:梵語般若波羅密,譯名智慧到彼岸。此智慧非一般人的聰明才智,非二乘聖人所得無漏智,而是諸佛究竟,菩薩分證實相理的般若智。此般若智慧,既能理解諸法現象界的種種差別相,又能深達諸法本體的實相理。大智度論言:‘諸菩薩從初發心,求一切種智,於其中間,如諸法實相慧,是般若波羅密。’菩薩以般若智入世救世,知邪正,破二執,空性相,雖終日度生,不見有一眾生可度,雖無眾生可度,不妨終日度眾生。如金剛經言:‘如是滅度一切眾生已,實無一眾生得滅度者。’如是宴坐水月道場,大作夢中佛事,是名般若波羅密。
般若是智行,施等五度是福行。般若如人眼目,施等五度如人雙足。菩薩入世,必須以智行導福行,以福行助智行,福慧雙修,目足雙資。直至因圓果滿,方可成佛。故說:般若是諸佛母,菩薩之師。菩薩乘悲智雙運的慈航,深入世間拯救眾生,共度生死苦海,共登佛道彼岸,自他兼利,因名入世。
各位,我們從世間的現象,出世的意義,及入世的精神三方面,深入研究學佛人的意志與心態,行動與結果,不止是一連串覺悟,而且是積極的向上進取。小乘人,能從世間諸行無常、諸法無我、諸受皆苦的現象中,透視宇宙與人生的本體,不斷改善自己,提升自己。結果,能徹底取消人生內在及外來種種苦惱,超出世間,親證真理生命,獲得純樂無苦的歸宿。在其律己修身,精進辦道的過程中,既淨化身心,又淨化社會,結果成為人間福田。
大乘菩薩因見眾生苦,發菩提心,進修佛道,自利兼他;本入世精神服務社會,以自己財力、智力幫助別人;嚴持佛戒,自行化他,以防止社會罪惡案件的發生。實行忍辱,溶化仇恨,以促進社會的和諧與安寧。精勤進修佛道,一心救度眾生,作為苦海慈航;修習禪定,開發智慧,權巧方便,行願無窮,廣度眾生,成辦佛事。
綜上可知,學佛的人,無論是立志出世以自利,或發願入世以利他,都是人性的醒覺,積極的進取,絕非迷信、悲觀、落後、或逃避現實。因此,本人希望在座各位,以及社會各階層人士,都能夠了解佛教,信仰佛教,知因識果,正知正見。同時將佛教的理論,付之實踐,從個人律己修身,推廣至淨化社會,造福人群。從個人斷惑證真,離苦得樂,進而入世救世、利己利人,以達到我等與眾生,皆共成佛道的弘願。切勿曲解佛法,或毀謗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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