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話語

兔話語

兔話語是中國古代文人書籍對兔的一些認識,某些“兔話語”至今仍閃射著絢麗的科學之光,對今人貼近自然、開闊視野、啟迪科學思維,仍是一種寶貴的可開發資源。

兔特徵

兔

”字最早的書面詮釋見《爾雅·釋獸》:“兔子(讀如‘翻’,又音意皆同‘娩’),其跡迒(讀如‘剛’),絕有力,欣。”兔子初生的幼崽叫嬎,兔子出入之道為迒,兔群中絕異壯大有力者稱欣。古人曾音訓:“兔者吐也”——兔崽是從母兔嘴裡吐出來的,吐出來就免受了臨盆的陣痛,故兔子幼崽又曰嬎(娩)。狡兔三窟,兔子進出窩時踐踏出的路叫“迒”;兔子掏窩要用前後腿,故絕異壯大、前後腿特有力的兔子又叫“欣”。
“兔”字的第二權威解釋即《說文解字》 :“兔,獸名,象踞,後其尾形,兔頭與逴(讀如“綽”,一種似兔青色而大的動物)頭同,凡兔之屬皆從兔。”《說文》主要就兔子小憩時、後蹲的形象來描繪:後蹲時尾部著地,兩耳直豎,兩目警惕地注視前方;兔子的頭像一種似兔、青色而大的動物的頭。《說文》中的“兔”為獨體象形字,那豎彎鉤上的一“點”,像兔子的小尾巴,據說是造字之初的象形遺傳;俗話說:兔子尾巴長不了,講的就是兔子“短尾”的特徵。
又《禮記》云:“兔曰明視”,李時珍釋曰:“言其目不瞬而瞭然也”;兔子很少眨眼,但眼睛很亮,據說睡時也睜著眼睛,始終警惕著。
《爾雅》抓住了兔子生育、出入之道、腿部力量的特徵;《說文》抓住了兔子蹲姿、短尾、頭型的特徵;《禮記》抓住了兔子“眼亮”的特徵。三者對“兔特徵”表述還是一般性的,本質性特徵表述還不夠到位,如:兔耳、兔唇等。

兔認知

中國傳統的治學思想強調:格物致知、博覽廣識,孔子就是一位博物學者、主張“博學之”;於是《博物志》之類的書就應運而生。博物也不是不加選擇一味“博收”,有時還要加以一定的認知鑑別,偶爾也閃射出一些真知灼見。
晉·張華《博物志·物性》云:“兔舐毫望月而孕,口中吐子,舊有此說,余目所未見也。”意為:一說雌兔舐雄兔身上的毛而懷孕,一說雌兔望著月亮里的顧菟(同“兔”)而懷孕,舊說是如此,可我還沒有親眼見到過。言外之意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實證為上;故張華認為:兔舐毫而孕或望月而孕都是不可信的。
清·姚炳《詩識名解》講得更理性:說兔子無雄,望月而孕,口中吐子,故謂之兔,此類皆是癲狂之語。《論衡》曰:兔子舐雄毫而孕,這就明確了兔子是有雌雄之分的。《古樂府·木蘭詩》又云:“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也並舉雌雄而言,故兔子是雌雄交配而生,絕非望月而始得孕。有人對兔子生育,專門做了實地考察,以驗證舐毫、望月而生為不經而談。明·方以智《物理小識》載:聽宋久夫講,有一個親自畜養兔子的人說,兔子不但有雌雄,且雌雄交配十八日後即懷孕而育。
古代對兔子的懷孕生育有兩說:一為神學臆測,兔子舐毫望月而生;一為理性認知:兔子有雌雄,是正常交配而生子的;後者為實事求是的“實證話語”,折射出了科學認知之光。 

月兔神

“月中顧菟”、“玉兔搗藥”是“月兔神話”的兩則經典話語,“月中顧菟”最早見於屈原的《天問》,“玉兔搗藥”最早見於《漢樂府·董逃行》,均為神學思維的產物;但對此古代哲人也有富於理性的另類呼聲。
清·王夫子《楚辭通釋》解“顧菟在腹”云:“月惟虛順,故能受日光,乍暗鏇明……顧菟,月中暗影似兔者。”王夫子已清醒地意識到:月中有平原、山谷,所以接受日光時有明有暗;月中“顧菟”不是神兔,而是在太陽映照下,人們對月亮中暗影的想像之詞。
清·蔣驥《山帶閣注楚辭》解釋更到位:《埤雅》說天下兔皆雌,只有月中顧菟為雄,故皆望之以稟氣,所以顧菟為月兔之名。按“顧菟在腹”,指月中微黑處,一些有識之士解讀為“地之影”。蘇軾詩曰:“九州居月中,有似蛇蟠鏡。妄言桂兔蟆,俗語皆可屏”;此處之“妄言”就是對月中桂兔蟾蜍的否定,此類俗語都是應該摒棄的。西域傅泛際云:月體中虛實不一,實故受日光,虛則光岀不返,所以才有暗影斑駁。倪綏甫云:月中黑暗乃本體渣滓不受日光處。蔣驥引用蘇軾的詩、傳教士傅泛際、倪綏甫的話來說明“顧菟”就是月中的山谷暗影,此解就接近了事實的本真。
清·姚炳《詩識名解》也感嘆說:今詞章家據傅玄《擬天問》之說,動摭搗藥事為典,實則陋矣。意為:後代文人,動不動就以“玉兔搗藥”來說事,不知此為虛幻之事,還信以為真,實際上顯示出自己學識的鄙陋。

兔辨析

李時珍《本草綱目》是集大成式的“百科全書”,其中以實證的眼光、辨析的精神、博大的容量而卓立於學林之中;其對“兔子”的考查辨析也是如此,對前人的成果批判地汲取,表現出一定的科學精神。
當講到古人說“兔無雄”時辨析說:“或謂兔無雄,而中秋望月中顧菟以孕者,不經之說也。今雄兔有二卵,《古樂府》有:‘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可破其疑矣。”李時珍以一個博物學者的身份進行了解剖學描述:兔子有雌雄,且雄兔還有二卵。言之鑿鑿、不容置疑。
當談到“兔血丸”可治小兒豆瘡時辨析:“兔血丸,小兒服之,終身不出豆瘡,或出亦稀少。臘月八日,取生兔一隻刺血,和蕎麥麵,少加雄黃四五分,候乾,丸如綠豆大。初生小兒,以乳汁送下二三丸,遍身發出紅點,是其徵驗也。”這裡李時珍強調的是有無“徵驗”,顯然也是“實證思維”,有驗則有效,無驗則虛妄。
在談到用“兔糞便”做成的“明月丹”時辨析說:“兔屎能解毒殺蟲,故治目疾、疳勞瘡痔方中往往用之……按沈存中《良方》云:江陰萬融病勞,四體如焚,寒熱煩躁。……及寤而孫元規使人遺藥,服之遂平;扣之,則明月丹也。”兔糞便炮煉成的“明月丹”,由於前人的確服之有效,李時珍才加以肯定,也是把“臨床有效”放在第一位的。
“認知二元論”是一種普遍的文化現象,中華傳統文化中的“兔話語”也是如此,儘管神學認知占主導地位,但閃爍著理性之光的科學認知也應占有一席之地,發現、開掘、張揚之,對當代科學文化建設具有積極的啟迪效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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