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陵州路使君赴任》

《送陵州路使君赴任》是一首送別詩,是杜甫於公元763年(唐代宗廣德元年)秋,在梓州所作。杜甫作此詩之意,在於提醒路使君重視這一次朝廷的簡用。

詩詞正文

王室比多難,高官皆武臣。幽燕通使者,岳牧用詞人。
國待賢良急,君當拔擢新。佩刀成氣象,行蓋出風塵。
戰伐乾坤破,瘡痍府庫貧。眾僚宜潔白,萬役但平均。
霄漢瞻佳士,泥途任此身。秋天正搖落,回首大江濱。

注釋

⑴陵州,今四川省仁壽縣。東漢時稱太守為使君:唐之刺史川當於漢之太守,故亦稱刺史為使君。路使君,名未詳。

⑵王室,指朝廷,實即國家。比,猶近來,多難,指安史之亂。

⑶因多難,朝廷急於賞功,故武將多在高位,所謂“雜虜橫戈數,功臣甲第高”(《收京》),“蒼生破碎,諸將功勳”(《祭故相國清河房公文》)。按《舊唐書》卷一百十一《房琯傳》:“時多以武將兼領刺史,法空墮廢,州縣廨宇並為軍營,官吏侵奪百姓室屋以居,人甚弊之。”可見當時地方長官亦多由武將兼任。

⑷此二句承上一轉。言如今安史之亂已平,故朝廷開始簡用詞人。詞人猶文人,指路使君,通使者,朝廷使命可以通行。相傳堯、舜時有四岳十二牧的官,後因泛稱州郡官為岳牧。浦起龍云:“起四句,述簡用之由。一往一今,綜括玄、肅、代三朝之局,令千載瞭然。”

⑸由武臣兼領到用詞人,是一個轉變,故曰“新”。”

⑹當時文人多不敢領郡,所以杜甫有“領郡輒無色”的話。這兩句寫得冠冕。意在鼓其銳氣,壯其行色。《晉中興書》(《叢書集成》本):“初,魏徐州刺史任城呂虔有佩刀,工相之,以為必三公可服此刀。虔謂別駕王祥曰:‘苟非其人,刀或為害。卿有公輔之量,故以相與。’”此句是以古人期待路使君。成氣象,言其有威。蓋,車蓋。因方赴任,故曰“行蓋”,猶曹植詩所謂“飛蓋”(“飛蓋相追隨”)。出風塵,出於風塵之中。時戰爭未已,風塵未息。

⑺上句言戰禍之烈,下句言剝削之慘。瘡痍,謂百姓創傷。

⑻此二句即承上來。宜潔白,戒以勿貪污;但平均,告以勿畏豪強。

⑼“霄漢”二字雙關。表面上指官位的高貴,實際上是指品質的高潔。此二句是說只要你能做一個受人瞻仰的好刺史,那么我個人即使窮途潦倒也可以隨它去。朱瀚評“戰伐乾坤破”以下數語云:“一段悲憫深心,隨風雅溢出。告誡友朋,若訓子弟!不如此,則詩不真;不如此,則詩不厚。又雲‘霄漢瞻佳士,泥塗任此身’,則人我之相都融,拯救之思益切矣!”

⑽最後二句點送別之時與地,又動之以友誼。浦起龍云:“結語,望其念我流寓,正欲其思我箴規也。”

點評鑑賞

《瀛奎律髓》:
前四句以初用儒者為喜,實論時也;次四句,美路使君也;又四句,教之以為政也;選同僚、平庶役,則乾坤之破尚可救也。尾四句又感慨之,不得已也。
《杜臆》:
“眾僚”一聯,友朋之忠告,亦救亂之良方。
《瀛奎律髓匯評》:
查慎行:一篇有韻之文,感時策勛,托意深厚。紀昀:風骨老重,語亦沉著。然尚非杜之極筆。無名氏(乙);以史筆為詩,醒快奪目。辭嚴義正,不粉飾一筆。審時事以立言,忠君愛友之誠,靄然流露。
《讀杜心解》:
起四句,述簡用之由,一往一今,綜括玄、肅、代三朝之局,令千載瞭然。讀史歷數冊,不如此四語也。中八句,正告使君,是詩腹。上四,作其銳,壯其行;下四,剴切懇到,時弊政經,字字金石。
《杜詩鏡銓》:
此亦詩史,言之慨然(“王室”句下)。寫得氣色。此正文臣撫綏弭亂之道,語不嫌質(“眾僚”句下)。結到自己(“泥途”句下)。邵云:杜此等詩,不必盡有警語,要是深渾難到。

作者簡介

杜甫(712~770)字子美,自號少陵野老,世稱杜少陵。生於河南鞏縣(今河南省鞏義市)。天寶(唐玄宗年號,742~756)中到長安,仕進無門,困頓了十年,才獲得右衛率府胄曹參軍的小職。安史之亂開始,他流亡顛沛,為叛軍所俘;脫險後授官左拾遺。後棄官西行,入蜀定居成都,一度在劍南節度使嚴武幕中任檢校工部員外郎,故又有杜拾遺、杜工部之稱。晚年舉家東遷,途中留滯夔州二年,出三峽,漂泊鄂、湘一帶,貧病而卒。杜甫生活在唐朝由盛轉衰的歷史時期,其詩多涉筆社會動盪、政治黑暗、人民疾苦,被譽為“詩史”;其人憂國憂民,人格高尚,詩藝精湛,被奉為“詩聖”。他善於運用古典詩歌的許多體制,並加以創造性地發展。他是新樂府詩體的開路人。他的樂府詩,促成了中唐時期新樂府運動的發展。他的五七古長篇,亦詩亦史,展開鋪敘,而又著力於全篇的迴旋往復,標誌著詩歌藝術的高度成就。他在五七律上也表現出顯著的創造性,積累了關於聲律、對仗、鍊字鍊句等完整的藝術經驗,使這一體裁達到完全成熟的階段。杜甫是唐代最偉大的現實主義詩人,與李白並稱“李杜”。存詩1400多首,有《杜工部集》傳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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