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女冠暢師》

《贈女冠暢師》是宋代秦觀所作詩詞之一。

作者

秦觀

詩詞正文

瞳人剪水腰如束,一幅烏紗裹寒玉。
飄然自有姑射姿,回看粉黛皆塵俗。
霧合雲窗人莫窺,門前車馬任東西。
禮罷曉壇春日靜,落紅滿地乳鴉啼。


注釋

①無名氏《桐江詩話·暢道姑》曾談到此詩的創作動機:“暢姓,唯汝南有之。其族尤奉道,男女為黃冠者十之八九。時有女冠暢道姑,姿色妍麗,神仙中人也。少游挑之不得,乃作詩云……”這個傳說雖未可盡信,但有助於理解此詩。

②瞳人剪水:李賀唐兒歌》:“一雙瞳人剪秋水。”

③寒玉:比喻暢道姑容貌清俊。

④壇:祭禱的場所。

作品賞析

此詩題贈一位姓楊的道姑。“女冠”即女道士,“師”是對道士的尊稱。 

 一二句實寫暢道姑的美貌。她眼波清澈,身段窈窕,容貌清俊,這三者能顯示一個青年女性的美,卻沒有表現出多少特色;而當詩人為她配置上一幅青布道巾,暢道姑頓時顯得別具風韻。“烏紗”是道姑特有的裝束,於是其道姑身份就不言自明。而且由“烏紗”、“寒玉”這類形象構成的冷色調的意境,表現出這位女道士既和一般粉白黛綠的美女不同,也和韓愈《華山女》所寫的“洗妝拭面著冠帔,白咽紅頰長眉青”的風流女道士有異。刻畫人物能寫出這種不可移易的特點,表現了藝術家的匠心。

“飄然自有姑射姿”,其意思頗近於白居易《長恨歌》描寫楊貴妃時所說的“天生麗質”,但不說“麗質”而說“姑射姿”,又著以“飄然”二字;所表現的意境便大不相同:一凡俗,而一有仙氣。“姑射姿”即神仙姿,語出《莊子·逍遙遊》:“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膚若冰雪,綽約若處子。”為讀者展開一片虛無縹緲的神仙世界,正切合此女子的道姑身份。這樣,暢道姑就不再立身人間,而是超然立於神仙之境了。惟其如此,下句的“回看”就是來自神仙世界的對整個人間的掃視;而所見人間粉黛(借指美女),是“皆塵俗”的。一個“皆”字表明毫無例外,同時也顯示出,只有暢道姑的美,才達到了超凡脫俗的境地。詩到這裡,她的美貌、她的仙氣,栩栩如生,作者無須再贊以他詞了。

下半首轉向人物精神世界的刻畫。“雲窗”指暢道姑住所。“霧閣雲窗人莫窺”,其實只是說她居於深院,別人輕易看不見她,但出之以暗喻,既藉此造成一種迷離惝恍的意境,又顯得含蓄有味。這一句是從客觀環境表現人物不與紅塵相接的一面。“門前”句則從其心境超脫上進一步寫,她即使身近紅塵,亦可心游其外。陶淵明《飲酒》第五首說:“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秦觀化用其意。說“門前”,可見距離之近;說“東西”,可見往返之頻。“門前車馬”,“東西”往返,其中有許多遊春的公子。而這些,恰恰是暢道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至於她的反應,詩中的回答是:“任東西。”“任”字下得有力。喧者自喧,寂者自寂,暢道姑不為所動。這正是“心遠地自偏”。

暢道姑既如此真心誠意地忘情塵俗,潛心奉道,詩人就按照這一邏輯,點出她“禮曉壇”的細節;但不再展開,而是著一“罷”字,跳了過去,然後集中筆墨描寫暢道姑活動的背景——“春日靜”。這是別具深意的。

這是一個寧靜的春日。落紅滿地,啼鳥鳴囀。而暢道姑不為所動,任其自落自啼,人物與景物的這種關係是很值得尋味的。秦觀《千秋歲》說:“花影亂,鶯聲碎。……春去也,飛紅萬點愁如海。”花落鳥啼的暮春景色總易觸發流光易逝的悲慨,尤其是青年女子,更易產生青春虛度的痛苦和嘆息。但暢道姑卻別具一種情懷。她真誠奉道,從未因韶華的凋零而產生過惆悵之情,她坦然,她寧靜,所以花落鳥啼在她眼裡不過是尋常景色,引不起感情的波瀾。她照常全神貫注地焚香祭禱。暮春尚且如此,其他季節更不言而喻了。“落紅滿地乳鴉啼”,以景結情,雋永有味。

作者簡介

秦觀(1049-1100),字少游,又字太虛,號淮海居士,高郵(今屬江蘇)人。1085年(元豐八年)進士。曾任秘書省正字,兼國史院編修官等職。因元祐年間(1086-1094)黨爭,屢遭貶謫。早年遊學於蘇軾門下,文辭為蘇軾所賞識。與黃庭堅晁補之張耒並稱“蘇門四學士”。尤工詞,婉麗精密。有《淮海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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