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人》

《蠟人》是麥穗草所著的驚悚懸疑類書籍。

基本信息

 

作品賞析

1
硿哐,熟悉的一聲響過後,她才覺得心裡踏實了。
這扇防盜門在收房的時候就跟物業說過的,鎖和門框那結合的不利落,關門有點費勁,最好給修修。可直到現在,也沒人給解決這問題。
可是她不在乎,反正,人家不在乎她,她也不在乎這些人在乎不在乎她,連帶的,連這門澀滯的聲音,也一起習慣了。
她是誰,她不過是這大廈里一個43。7平米最小最差戶型的業主。說最小,這房子算是北京最近這兩年流行的小戶型里,不大不小的了,但是跟左鄰右舍80到170多平米的房子比起來,是小點。說最差,那是真的名副其實。這說來話長,這棟風華天安大廈原址,是開發商以前做國營企業時一個小小的木料倉庫,現在不知怎么,早年被人遺忘的地界,成了京北四環邊“最後一塊旺地”,開發商立馬拆掉倉庫,在小的可憐的地皮上蓋了這么一棟結構複雜的大廈。因為地皮小,大廈的結構當然要複雜一點,這樣才能物盡其用,反正在北京,什麼結構醜陋的房子都賣得出去,管他那。
她要謝謝那個木材倉庫,也要謝謝這個結構複雜得象迷宮一樣的大廈,因為結構複雜,才有各種各樣的邊角空間,才有了這個全面朝北、只有兩扇窗戶的小戶型。
還記得買房的時候,在她走得幾乎絕望得時候,迷迷糊糊走進當時氣派的售樓處,接待她的是那撥里“最金牌”的業務員潘浩,一聽她問:“有小點的戶型嗎?”,就一口氣給她介紹了這個叫“F反”的迷你戶型,不到5分鐘,連價錢都鏗鏗鏘鏘拿計算器算出來了:“單價6000打9。6折,您看,首付5萬,月供1200,比租房划算,我們這下月交房了,您稍微裝(修)一下就能住了”。潘浩頓了一下:“小姐,買這個4層的吧,還可以再優惠5000呢”。
疲憊的神情和一副迷茫的樣子出賣了她,潘浩就是“金牌”,眼睛是X光做的,當然一看一個準。
用一輛中檔車的價錢,她擁有了自己在這茫茫城市的小窩。這個小屋,只屬於她自己。
2
“我不想去行嗎,求你了。”,馮剛最後一次婆婆媽媽拽著丹丹的袖子,終於惹火了丹丹。“你不去,你憑什麼不去,就讓我一個人去排啊,你怎么這么不負責任呢”?丹丹把包一摔,臉沉了下來。
“你連天通苑在哪都不知道,幹嘛非要買這個房子,經濟適用房那也是幾十萬啊,就不能再想想啊,再說,你怎么知道今天就放號呢,瞎排什麼啊,想起一出是一出?你自己去吧”馮剛也不耐煩了。
丹丹蹲在地上,手捂著臉,哭了。從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白說了。
小潔真夠仗義的,自己讓老爸風餐露宿排了兩個星期,得到今天放號的訊息,趕緊告訴丹丹了。是,丹丹以前沒想到買房,是的,丹丹不知道天通苑在哪,也不知道天通苑離安貞橋有多遠,可是昨天都說好的,今天去排號現場見小潔,問問情況,其實,只要能順利買到一個80平米的房子,一平米才2600多啊,她和馮剛就在北京有窩了,3年了,已經搬過4次家,丹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馮剛沒有理丹丹,打開電腦下圍棋去了。丹丹知道,今天拉著馮剛出去,可能性不大了。
丹丹又在想了,同事也有住天通苑的,有的說好有的說不好,真後悔以前自己沒去看看。馮剛這態度,明顯的不願意費勁買房子,她一個人,一個巴掌拍不響,有什麼用呢,再想想銀行的7萬存款,買什麼都不夠啊。想到錢,昨天晚上還對經濟適用房充滿憧憬幾乎一夜沒睡的丹丹,泄氣了。
猶豫了一下,丹丹拿著包離開了家。關上門的一剎那,馮剛仿佛回頭看了她一眼。丹丹知道,他不會追出來。
去哪呢?丹丹被風一吹就更清醒了,自己連北京戶口都沒有,指望什麼買經濟適用房啊,現在抓的那么嚴,請小潔幫忙排號的事也沒跟人商量過,有什麼戲啊。
等丹丹明白過來,發現自己已經走到報攤前了。出於習慣,她買了幾份房地產報紙。最近,這是她每天光顧報攤的最主要任務,要不,小潔怎么知道她想買房呢。
天哪,今天國貿居然有房展。拿起手機,丹丹猶豫了,剛做出生氣的姿態,現在就叫馮剛一起去房展,不好。
丹丹先跟小潔發了一個簡訊道歉,說自己家裡沒商量好,不去了,就坐上了去捷運的公汽。這一剎那,憧憬又把丹丹這個泄氣皮球充起來,她仿佛解脫了什麼,又仿佛陷得更深了。
3
一帆遠遠地站在左手邊一個不顯眼的位置,但美美知道他在看著她。第一千次參加這樣的發布會,公關公司客戶經理美美已經毫無興趣了。但今天這個會議不同,一帆那樣的眼神一直追蹤著,讓她覺得很有趣。
送走海新公司的羅總,已經是11點半了,剛才席間的談話又讓美美心懷期待,羅總對這次發布會的“魔幻水晶球揭幕儀式”很滿意,看來下一次的新盤發布會,美美又有8成把握了。
累,幸好這是在嘉里中心,這裡的洗手間不但整齊漂亮,還有體貼的休息處。10分鐘後美美才走出來,重補了ENVY香水和透明妝,自己覺得這幾個星期從未如此放鬆過。
“田美小姐,能跟您說幾句話么”?是一帆沉著的聲音。
一帆好笑地看著美美,不就一份水晶奶皇包嗎,至於吃成這樣?他沒想到,美美說的第一句話是:“走,去金鼎軒,我要奶皇包和春卷,你隨便說什麼”。
從早上6點半開始布置會場到現在,一帆哪裡知道,這個穿著漂亮職業裝的美人兒,一共只吃過一包蛋卷。
一帆很想舉起攝影機給美美拍張照,證明自己不是在做夢。自己居然在跟昨天看上的女孩吃宵夜,現在是深夜12點多啊。一帆這是職業病,別人喜歡掐自己,他喜歡把所以不可思議的東西拍下來,這就是攝影記者的職業,也是他的愛好。
美美不知道為什麼坐上一帆的車,是最自己成功辦了這個發布會的獎勵?所以覺得大膽跟這個帥氣的攝影記者走沒有問題?或者,她潛意識裡,不想半夜回到朝陽門那間合租來的房子裡,吵醒肯定早就睡著的飛兒。
一帆覺得自己是中獎了,不過喝了兩杯最普通的王朝,美美就脫光了所有的衣服嚷嚷著要當他的裸體模特。
一帆的心狂跳著,但他知道這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居然壓抑著抖動的手把古箏遞給美美,還示意她側臥,用古箏半擋住曲線畢露的胴體。
一帆第四次更換道具的時候(一個玻璃大花瓶),美美突然站起來,離一帆很近,迷離的眼睛變得清晰:“我很累”。
一帆再也忍不住了,蹲下一隻手輕輕放下相機,兩隻手順著美美的大腿內側摸上去,這是昨天第一眼看見美美穿著職業套裝時,他最想做的事情。
美美沒有讓一帆的手摸上去,她蹲下,一隻手放在一帆的腿間,那裡早已是磐石如鐵,一帆覺得自己爆炸了。
濕潤的感覺是如此強烈,那濕潤來自美美的下體,還有她的眼睛。但一帆哪裡知道,他只顧著一直流著汗,一次次在風頭浪尖上衝刺。
1A
空空空,小張認真地打著最後一遍玻璃膠。
那個在腦海里設計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衛生間,現在完工了。
灰色的馬賽克牆面,灰色的漸變地磚,這些跟中式荷花洗手盆、馬桶和那個仿古小柜子是如此搭配,最和諧的是牆上那個水滴形鏡前燈,還有最簡單的橢圓鏡子。
她很佩服自己,衛生間天花板和客廳兼臥室地面的桑拿板絕對是整間房子的點睛之筆。沒有它們,那些藤架子床和鄉村風格的亞麻窗簾和沙發,還有小小陽台上一個碩大的搖搖椅,怎么能被這么統一的組合起來。
伸了個懶腰,仔細整整隨便放在沙發上的收據,天哪,那個不動聲色的小張居然一共從她那拿走了8000多元工錢,真是不算不知道啊,比約定的6000元多出來的2000元工錢花到什麼地方去了,現在想破頭也想不出來了。管他呢,就當自己剛買的套裝打折了,算了。
想了想,她拿起所有的收據,扔進剛買的垃圾桶。
同事給她一個外號:21世紀最後一個家庭主婦,這話當然不假,也只有她飛兒才能在充斥著粗糙貨色的北京,花10塊錢買到這么精緻的一個小垃圾桶,當然,還有四個大大小小起到各種作用的藤編籃子,它們加起來的身價是230元,而且做工絕對精良,設計也獨到有特色,真正的南國風格。
飛兒環顧她的新家,直到這一刻,她才覺得自己是個有名有姓的女人,不再是辦公室那個衣著和工作方式一樣得體大方的市場經理,也不再是家裡那個打點一切的家庭主婦。華強還不知道這個小窩的存在,飛兒有的時候會想,如果有一天帶著丈夫華強來這裡,點上蠟燭浪漫的在沙發上做愛……也會心跳加速,但有的時候她也在想,如果,如果,試著把小屋當作她一個人的秘密,這個秘密可以保持多久,那是否也是一件美麗的事情,現在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飛兒在這一生中,還從來沒試過擁有不跟任何人分享的秘密。花十幾萬買一個大玩具,只是為了給自己的心找個透氣的地方,這是任性或者浪費,還是一個女人真正體貼自己的行為,飛兒不知道,也不願意去想。
現在,飛兒有一個事情必須決定,這幾天進入夢中的,是有一天在“美麗家”看到的特價羊毛毯。飛兒從來沒有見過那么美麗的毯子,那么柔軟的毯子,以及那么想擁有的毯子,特價也要3000元一塊,但這不是最重要的,那么細密美麗的毯子,髒了該怎么洗啊,如果找專業的機構,這么大的毯子乾洗一次恐怕需要200元以上呢。如果是自己家鋪,飛兒一定冷靜地立即下決定,傻了才買這個,但現在,身處夢幻小屋的飛兒猶豫了。
這個月的工資剛好剩下5000元,即使買了毯子,也夠生活到下個月的。飛兒是自己掙錢自己花,雖然住的是華強付首付買的房子,但她和華強一人還一年的貸款,一個月2300元,飛兒不是對家庭毫無貢獻的。一個月7000元的稅後工資,大概有一半還是花在家裡了,別看交個電話費再去幾趟超市,錢還是嘩嘩的流走了。飛兒的賬上並不寬餘,付了小窩的首付和裝修基本就不剩下幾千塊了,還好這個月工資及時發下來,要不飛兒哪能那么爽快決定買個3000多塊的洗衣機,想想這房子說不定有一天要租出去,飛兒還是有點替那個洗衣機覺得不值。
眼下飛兒還想自己攢錢買個車,夏利就可以,主要是方便以後在家、單位和小窩之間穿梭,再說飛兒一直覺得在這個大而無當的北京,只有開車才可以享受到自由的感覺。
飛兒從包里拿出錢包,一個蔥綠色香奈兒錢包,從外面看美輪美奐,打開來粗製濫造,它來自秀水街,50塊錢一個,飛兒有三個,三種顏色的。
飛兒掂量了一下錢包,仿佛舉著一個很重的東西,最後輕輕嘆了一口氣,為了夢中小窩的完美,為什麼要跟3000塊錢過不去,買了!一輩子能在那樣一塊地毯上聽著音樂入睡,值了!

2A
“丹丹啊,我想跟你說點事,最近還好嗎?現在有時間嗎?”袁浮平的聲音在電話那端,膩膩歪歪的格外難聽。
到北京三年了,丹丹和馮剛搬過3次家,平均每年一次,這個房東是她最討厭的,時不時打個電話刺探一下,每次都有漲價的企圖。一個月1800租一個裝修的還行但是幾乎沒有一個家具家電的空房,這個老妖婆還是不滿足,不但以丹丹的恩人自居,還一遍一遍打電話過來暗示有很多人要租這個房子,給丹丹這個房租便宜了云云。
沒想到,這次老妖婆不是老生重談,是來真的:“丹丹啊,另外三個月房租我退給你好不好,我的一個同事給我介紹了一個事情,人家一個公司想租我的房子,一個月給2600呢,你看我一個離了婚的老婆子,我女兒又在法國留學,天天給我要錢花,我也沒辦法啊,你幫幫忙好嗎?”
丹丹木然的答應找房子,儘快搬出去,誰讓這個老妖婆是丹丹單位好心大姐王芳的朋友呢,而且跟這老妖婆相處的過程也不愉快,還是搬出去算了,唉,百事不問的馮剛又把這事情推給丹丹:“誰讓你當初租這個房子呢,你再找一個吧。”
說實話,除了老妖婆不招人喜歡,丹丹還是很喜歡這個房子的。
搬進來是去年冬天的事情,丹丹一進這個房子就喜歡了,當時覺得1800元一個月的房租稍微高點,想了想也接受了。小區的幽靜第一眼就抓住了丹丹的心,這個房子是老式的三居室,基本沒有廳,三個房間裡面主臥很大、將近20平方米,兩個次臥加起來也不到15平米,很可能是房主裝修的時候自己隔出來的。房子在一樓,有點暗,但是房主自己在門口用鐵柵欄隔出個小院,還鋪了地磚種了棵看樣子最少8歲以上的葡萄,很是招人喜歡。
最讓丹丹覺得高興的,是這個房子的裝修風格,歐式的白色油漆門窗是主調,復古地磚,房間鋪的是複合地板,廚衛裝修的非常簡單,但是很實用的樣子。丹丹立即開始盤算,自己買點家具家電來,造一個自己的溫馨小窩。當然,最終促使丹丹做這個大膽決定的,是這個家裡有兩個打好的柜子,如果要丹丹連笨重的柜子都買,丹丹可沒有那個勇氣。
丹丹付了1萬塊住進這個連燈都沒有的家,搬進來的第一個家具是一個玻璃花瓶。在花瓶里插上5枝富貴竹,輕輕放在包暖氣的木質仿羅馬壁爐架上,丹丹歪著頭看著富貴竹在水裡的倒影,再回頭看看袁浮平同事,這房子前任主人精心裝修的房子,下定決心要在自己能力所及範圍內把它打扮漂亮。不知怎么回事,丹丹在內心深處覺得,只有認真給這屋子配上合適的家具和擺設,才對得起那素未謀面的前屋主和那個天才的設計師。無端的,丹丹的眼淚流下來,這是她自從獨立生活以來,第一次有權利布置自己的家,是的,家,而且是自己的家,不管她擁有這個家的時間有多長,這裡,都可以被叫做是家。
人頭攢動的宜家在北京最繁華的馬甸橋,目前已經是讓所有人都頭疼的北三環堵點。丹丹來過這裡很多次,最大的物件是買過一個砧板和一個鐵鍋。恪守著租房不買家具要不然不好搬的信條,丹丹在那一大堆很討年輕人喜歡的家具中,努力克制著對一個溫馨小家的欲望。
當時丹丹和馮剛與朋友合租一個兩居室,每月租金700元。在屬於他們的那個房間裡,除了一張床一個沙發一張桌子和一個衣櫃,也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能轉個身的地方了,不買家具,甚至不買任何多餘的東西,是丹丹的原則。
但是今天,一切都不同了,丹丹有了一個哪怕是暫時的夢想小屋,她不在乎了,她要釋放她對家的渴望。
3A
田美啊田美,這是你嗎?
自從飛兒搬出去,田美已經迎來又送走第5個男人了,真是可怕,他們裡面有三個都是初次見面。每次看到他們帶著昨夜的滿足離去,帶著雲雨過後特殊的眼神和她告別,她總是想給自己一記耳光,或者衝上去追他們回來再倒在床上瘋狂一番,以慰籍美美自己身上和心裡某些部位的空虛和絕望。
現在只要美美一走上樓梯,就能聽見一聲輕微的“呲……”,那是隔壁趙奶奶輕輕掀起自己家門上貓眼小圓蓋的聲音,那扇年久失修的防盜門是什麼結構田美一清二楚,自己租的房子,也是一樣的門,最少也有10年歷史了吧。趙奶奶那枯槁的形容下究竟有怎樣一顆心,是孕育了70年的慈悲,還是積壓了70年的警惕,反正美美在她心目中肯定不是一個乾淨的女人,甚至,趙奶奶和她那群經常在小區花園裡聊天打牌的老夥伴們,已經認定這個漂亮風騷的女孩是做特殊職業的。
可是現在這一切,美美都不在乎了。
10年,靠著這個有10年歷史的防盜門,美美還是忍不住想起了十年前的自己。
23歲,多么遙遠的歲月啊,對很多人來說,從23歲到33歲,10年時間,對於某些在政府部門或者國企工作的同學來講,還不夠從一個剛畢業的小員工做到一個小小的什麼長,可對於她美美而言,卻好像相隔已幾世,生生死死多少回。
大學畢業,美美從內陸省份一個二級財會類大學畢業時,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幸運兒。不知道是哪個領導人做了英明的決定,她畢業的時候,自己所在的專科學校一躍成為本科,所有希望拿到本科文憑的同學簡單的考一下試,補繳一點錢就可以上本科,而且,因為這個專科學校被另外一個有點名氣的大學收編(那個時候,流行的說法是:高校合併),她居然拿到了燙著“同盛大學”金字招牌的畢業證和學位證,這一剎那她眼前清晰地出現這樣一個場面。高中生岳軍戴著大紅花出現在人們面前,校長鄭重地將1500元獎金頒發給他,他是T城三中多少年來第一個真正考上省城同盛大學的學生,要多風光有多風光。領獎台下的美美當時看著那張被勝利映紅的青春痘臉,突然一陣難過,早知道,在岳軍私下追求自己的時候,應該拒絕的委婉一點,現在他飛黃騰達了,以後說不定有什麼事情要求他呢。年少的美美已經粗通事故,但拿著同盛大學畢業證的時候,這種“事故”看起來不但沒有任何必要,反而荒謬的令人眼紅。考上大學就能拿獎金帶紅花,現在想想,T城三中的井底之蛙們,比美美更愚蠢。
美美拿到畢業證書時的自我感覺良好很快被現實擊了個粉碎。那一年,省城到處都是拿著同盛大學畢業證找工作的年輕人,省城雖然比T城大很多,但是畢竟要不了這么多大學生啊。
班裡倒是有一個同學很早就定了去處,辜梅居然去了一個跟同盛差不多檔次的外省大學教書,令同學們大吃一驚。辜梅身高不足一米五,長相平淡,別說做老師了,說話都不利索。一條內部訊息很快打消了所有人的疑惑,四年來不聲不響的辜梅,有一個鼎鼎大名的親戚,在中央一個什麼研究所做副所長,面子大極了,給辜梅聯繫個大學教書,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在全班女生中樣貌出眾成績優秀的美美聽到這個訊息,說不清楚是惆悵還是釋然,不跟有關係的人比,是她這個工人家女兒的自知之明。
美美一個人背起簡單的行囊到了深圳,毅然決然加入滿世界的找工作大軍,她還不信了,就憑她,還不能在這個移民城市找到一塊立足之地,事實證明,她的判斷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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