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美人·波聲拍枕長淮曉》

宋詞,作者蘇軾。此詞為公元1084年(元豐七年)冬作者至高郵與秦觀相會後,於淮上飲別之詞。詞中反映了蘇、秦兩人的深摯情誼。

概況

【作品名稱】虞美人·波聲拍枕長淮曉
【創作年代】北宋
【作者姓名】蘇軾
【作品體裁】詞

原文

虞美人
波聲拍枕長淮曉,隙月窺人小。無情汴水自東流,只載一船離恨別西州。
竹溪花浦曾同醉,酒味多於淚。誰教風鑒在塵埃?醞造一場煩惱送人來!

注釋

①題解:公元1084年冬(史料記載為元豐七年十一月)作於淮河上,與秦觀飲別(見《冷齋夜話》)。 
②長淮:指淮河。 
③隙月:(船篷)隙縫中透進的月光。 
④汴水:古河名。唐宋時將出自黃河至淮河的通濟渠東段全流統稱汴水或汴河。 
⑤西州:古建業城門名。晉宋間建業(今江蘇南京)為揚州刺州治所,以治事在台城西,故稱西州。《晉書·謝安傳》謂安死後,羊曇“輟樂彌年,行不由西州路……不覺至州門,左右白曰:‘此西州門。’曇悲感不已。” 
⑥風鑒:風度識見,也指對人的觀察、看相。這句意謂:誰使得秦觀這樣為我所賞識的優秀人才卻被淪落、埋沒。

詞牌

來源

【虞美人】
《虞美人》是著名詞牌之一,此調原為唐教坊曲,初詠項羽寵姬虞美人,因以為名。又名《一江春水》、《玉壺水》、《巫山十二峰》等。雙調,五十六字,上下片各四句,皆為兩仄韻轉兩平韻。古代詞開始大體以所詠事物為題,配樂歌唱逐漸形成固定曲調,後即開始名為調名即詞牌。《虞美人》即是如此。

題考

【碧雞漫志】:「脞說稱﹝虞美人﹞起於項藉﹝虞兮﹞之歌;予謂後世以命名可也,曲起於當時,非也。曾宣子夫人魏氏,作﹝虞美人草行﹞,有『三軍散盡旌旗倒,玉帳佳人坐中老,香魂夜逐劍光飛,輕血化為原上草』之句,世以為工。』又【夢溪筆談】云:「高郵桑宜舒,性知音,舊聞虞美人草,逢人作﹝虞美人曲﹞,枝葉皆動,他曲不然,試之如所傳。詳其曲,皆吳音也。他日取琴試用吳音制一曲,對草鼓之,枝葉皆動,因曰﹝虞美人操﹞」觀此,﹝虞美人﹞一名,在樂府中曰行;在植物曰草;在琴曲曰操。考其原,皆由項王虞兮之歌而得名也。

作法

本調五十六字,前後闋完全相同。四用韻,兩平兩仄。第一句為七言句,平起仄韻。第二句為五言句,仄起仄韻。第三句亦為七言句,換平韻平起平收。第四句九字協平韻,又第四句有者可餘地四字略斷為豆,但還是以九字到底為佳。

格律

(○平聲 ●仄聲 ⊙可平可仄 △平韻 ▲仄韻)
波聲拍枕長淮曉,
⊙○⊙●○○▲(仄韻)
隙月窺人小。
⊙●○○▲(協仄韻)
無情汴水自東流,
⊙○⊙●●○△(換平韻)
只載一船離恨別西州。
⊙●●○⊙●●○△(協平韻)
竹溪花浦曾同醉,
⊙○⊙●○○▲(三換仄韻)
酒味多於淚。
⊙●○○▲(協三仄韻)
誰教風鑒在塵埃,
⊙○⊙●●○△(四換平韻)
醞造一場煩惱送人來!
⊙●●○⊙●●○△(協四平韻)

作者

蘇軾
(1037~1101)著名文學家。字子瞻,又字和仲,號東坡居士。眉州眉山(今四川眉山)人。公元1057年(宋仁宗嘉祐二年)與弟蘇轍同登進士,授福昌縣主簿、大理評事、簽書鳳翔府節度判官,召直史館。公元1079年(神宗元豐二年)知湖州時,以訕謗系御史台獄,次年貶黃州團練使,築室於東坡,自號東坡居士。公元1086年(哲宗元祐元年)還朝,為中書舍人,翰林學士,知制誥。公元1094年(紹聖元年),又被劾奏譏斥先朝,遠貶惠州、儋州。公元1100年(元符三年),始被召北歸,次年卒於常州。
蘇軾詩、詞、文、書、畫皆工,是繼歐陽修之後北宋文壇的領袖人物。詞存三百四十多首,具有廣闊的社會內容,將北宋詩文革新運動的精神,擴大到詞的領域,掃除了晚唐五代以來的傳統詞風,開創了與婉約派並立的豪放派,擴大了詞的題材,豐富了詞的意境,衝破了詩莊詞媚的界限,對詞的革新和發展做出了重大貢獻。作品今存《東坡全集》一百十五卷。詞有《東坡樂府》等。

賞析

此詞為公元1084年(元豐七年)冬作者至高郵與秦觀相會後,於淮上飲別之詞。詞中反映了蘇、秦兩人的深摯情誼。
起二句,寫淮上飲別後的情景。秦觀厚意拳拳,自高郵相送,溯運河而上,經寶應至山陽,止於淮上,途程二百餘里。臨流帳飲,惜別依依。詞人歸臥船中,只聽到淮水波聲,如拍枕畔,不知不覺又天亮了。著一“曉”字,已暗示一夜睡得不寧貼。“隙月”,指船篷罅隙中所見之月。據王文誥《蘇文忠公詩編注集成·總案》載,蘇軾於冬至日抵山陽,十二月一日抵泗州。與秦觀別時當在十一月底,所見之月是天亮前從東方升起不久的殘月,故“窺人小”三字便形容真切。“無情汴水自東流,只載一船離恨向西州”,二語為集中名句。汴水一支自開封向東南流,經應天府(北宋之南京,今河南商丘)、宿州,於泗州入淮。蘇軾此行,先由淮上抵泗州,然後溯汴水西行入應天府。流水無情,隨著故人東去,而自己卻載滿一船離愁別恨,獨向西行。“無情流水多情客”(《泛金船》),類似的意思,蘇詞中也有,而此詞之佳,全“載一船離恨”一語。以水喻愁,前人多有,蘇軾是詞,則把愁恨物質化了,可以載船中,逆流而去。這個妙喻被後人競相摹擬。李清照《武陵春》詞:“只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聲名竟出蘇詞之上。
“西州”,龍榆生《東坡樂府箋》引傅注以為揚州,其實詞中只是泛指西邊的州郡,即東坡此行的目的地。
過片二句,追憶當年兩人同游的情景。公元1079年(元豐二年),東坡自徐州徙知湖州,與秦觀偕行,過無錫,游惠山,唱和甚樂;復會於松江,至吳興,泊西觀音院,遍游諸寺。詞雲“竹溪花浦曾同醉”,當指此時情事。“酒味”,指當日的歡聚;“淚”,謂別後的悲辛。是年端午後,秦觀別東坡,赴會稽。七月,東坡因烏台詩案下詔獄,秦觀聞訊,急渡江至吳興詢問訊息。以後幾年間,蘇軾居黃州貶所,與秦觀不復相見。“酒味多於淚”,當有感而發。末兩句故作反語,足見真情。“風鑒”,指以風貌品評人物。吳處厚《青箱雜記》卷四:“風鑒一事,乃昔賢甄識人物拔擢賢才之所急。”東坡對秦觀的賞拔,可謂不遺餘力。公元1074年(熙寧七年),東坡得讀秦觀詩詞,大為驚嘆,遂結神交。三年後兩人相見,過從甚歡。後屢次向王安石推薦秦觀。可見文人高士之友誼實非常人可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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