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懷遠》

《望月懷遠》

《望月懷遠》是唐朝詩人張九齡的作品。此詩乃望月懷思的名篇,寫景抒情並舉,情景交融。開頭緊扣題目,首句寫“望月”,次句寫“懷遠”;接著直抒對遠方親人的思念之情;五、六句承接三、四句,具體描繪了徹夜難眠的情境;結尾兩句進一步抒寫了對遠方親人的一片深情。全詩結構深入不紊,語言明快鏗鏘,語言自然渾成而不露痕跡,情意纏綿而不見感傷,意境幽靜秀麗,情感真摯,細膩入微,感人至深。其中“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為千古佳句。

基本信息

作品原文

《望月懷遠》《望月懷遠》
望月懷遠

海上生明月, 天涯共此時。

情人怨遙夜, 竟夕起相思

滅燭憐光滿, 披衣覺露滋。

不堪盈手贈, 還寢夢佳期。

作者簡介

(圖)《望月懷遠》《望月懷遠》

張九齡(678-740), 一名博物,字子壽,韶州曲江(今廣東省韶關市及曲江、樂昌、仁化、南雄、翁源、英德等縣地)人,唐中宗景龍初年進士,唐玄宗開元時歷官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中書令,唐代有名的賢相。他的五言古詩,以素練質樸的語言,寄託深遠的人生慨望,對掃除唐初所沿習的六朝綺靡詩風,貢獻尤大,譽為“嶺南第一人”。

張九齡,唐開元尚書丞相。他是一位有膽識、有遠見的著名政治家、文學家、詩人、名相。他忠耿盡職,秉公守則,直言敢諫,選賢任能,不徇私枉法,不趨炎附勢,敢與惡勢力作鬥爭,為“開元之治”作出了積極貢獻。自張九齡去世後,唐玄宗每宰相薦士,總要問“風度得如九齡否?”因此,一直為後世人所崇敬。

他出生於官宦世家。少聰慧能文,弱冠參加科舉考試獲中進士,為秘書省校書郎、右拾遺。又登“道侔伊呂”制科,為左拾遺。他曾上書唐玄宗李隆基,主張重視地方官人選,糾正重內輕外風氣;選官應重賢能,不循資歷。後因與主政者不合,一度辭官返回家鄉。期間,主持修築梅關古道上的大庾嶺驛道,保障了南北交通要道的暢通。唐開元六年(718)返回京城,宰相張說重其文才,稱為“後出詞人之冠”。開元十一年(723)被任為中書舍人。及張說罷相,因受權力鬥爭風波的牽連而被調往外地任官。開元十九年,玄宗召為秘書少監、集賢院學士,再遷中書侍郎。由於他才學超群,風度亦甚佳,因而頗受玄宗的讚賞。開元二十一年,被任為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丞相),主理朝政。他建議於河南屯田,引水種稻,遂兼河南稻田使。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望月懷遠望月懷遠
遙夜:長夜。竟夕:終宵,即一夜

憐:愛。滋:生。

盈手:雙手捧滿之意。

⑴懷遠:懷念遠方的親人。
⑵最前面兩句:遼闊無邊的大海上升起一輪明月,使人想起了遠在天涯海角的親友,此時此刻也該是望著同一輪明月。謝莊《月賦》:“隔千里兮共明月”。
⑶情人:多情的人,指作者自己;一說指親人。遙夜:長夜。怨遙夜:因離別而幽怨失眠,以至抱怨夜長。竟夕:終宵,即一整夜。
⑷憐:愛。滋:濕潤,生。憐光滿:愛惜滿屋的月光。這裡的滅燭憐光滿,很顯然根據上下文,這應該是個月明的時候,應該在農曆十五左右。此時月光敞亮,就是在現在今天,熄掉油燈仍然感受得到月光的霞美。當一個人靜靜的在屋子裡面享受月光,就有種“憐”的感覺,這只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感受而已,讀詩讀人,應該理解當時詩人的心理才能讀懂詩詞。光滿自然就是月光照射充盈的樣子,“滿”描寫了一個狀態,應該是月光直射到屋內。
⑸最後兩句:月華雖好但是不能相贈,不如回入夢鄉覓取佳期。陸機《擬明月何皎皎》:“照之有餘輝,攬之不盈手。”盈手:雙手捧滿之意。盈:滿(指那種滿蕩蕩的充盈的狀態)。

白話譯文

一輪皎潔的明月,從海上徐徐升起;
和我一同仰望的,有遠在天涯的伊。
有情人天各一方,同怨長夜之難挨;
孤身徹夜不成眠,輾轉反側起相思。
滅燭欣賞明月呵,清光淡淡瀉滿地;
起身披衣去閒散,忽覺露珠侵人肌。
月光雖美難採擷,送它給遠方親人;
不如還家睡覺,或可夢見相會佳期

創作背景

唐玄宗開元二十一年(733),張九齡在朝中任宰相。遭奸相李林甫誹謗排擠後,於開元二十四年(736)罷相。《望月懷遠》這首詩應寫於開元二十四年張九齡遭貶荊州長史以後,同《感遇十二首》應該屬於同一時期的作品。

作品賞析

【賞析一】

望月懷遠望月懷遠
這是一首月夜懷念遠人的詩。起句“海上生明月”意境雄渾闊大,是千古佳句。它和謝靈運的“池塘生春草”,鮑照的“明月照積雪”,謝朓的“大江流日夜”以及作者自己的“孤鴻海上來”等名句一樣,看起來平淡無奇,沒有一個奇特的字眼,沒有一分點染的色彩,脫口而出,卻自然具有一種高華渾融的氣象。這一句完全是景,點明題中的“望月”。第二句“天涯共此時”,即由景入情,轉入“懷遠”。前乎此的有謝莊《月賦》中的“隔千里兮共明月”,後乎此的有蘇軾《水調歌頭》詞中的“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都是寫月的名句,其旨意也大抵相同,但由於各人以不同的表現方法,表現在不同的體裁中,謝莊是賦,蘇軾是詞,張九齡是詩,相體裁衣,各極其妙。這兩句把詩題的情景,一起就全部收攝,卻又毫不費力,仍是張九齡作古詩時渾成自然的風格。

從月出東斗直到月落鳥啼,是一段很長的時間,詩中說是“竟夕”,亦即通宵。這通宵的月色對一般人來說,可以說是漠不相關的,而遠隔天涯的一對情人,因為對月相思而久不能寐,只覺得長夜漫漫,故而落出一個“怨”字。三四兩句,就以怨字為中心,以“情人”與“相思”呼應,以“遙夜”與“竟夕”呼應,上承起首兩句,一氣呵成。這兩句採用流水對,自然流暢,具有古詩氣韻。

竟夕相思不能入睡,怪誰呢?是屋裡燭光太耀眼嗎?於是滅燭,披衣步出門庭,光線還是那么明亮。這天涯共對的一輪明月竟是這樣撩人心緒,使人見到它那姣好圓滿的光華,更難以入睡。夜已深了,氣候更涼一些了,露水也沾濕了身上的衣裳。這裡的“滋”字不僅是潤濕,而且含滋生不已的意思。“露滋”二字寫盡了“遙夜”、“竟夕”的精神。“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兩句細巧地寫出了深夜對月不眠的實情實景。

相思不眠之際,有什麼可以相贈呢?一無所有,只有滿手的月光。這月光飽含我滿腔的心意,可是又怎么贈送給你呢?還是睡罷!睡了也許能在夢中與你歡聚。“不堪”兩句,構思奇妙,意境幽清,沒有深摯情感和切身體會,恐怕是寫不出來的。這裡詩人暗用晉陸機“照之有餘輝,攬之不盈手”兩句詩意,翻古為新,悠悠托出不盡情思。詩至此戛然而止,只覺餘韻裊裊,令人回味不已。

【賞析二】

(圖)《望月懷遠》《望月懷遠》

古人對月,有著深厚的感情,聯想非常豐富。望月懷人,常常成為古詩詞中的題材,但象張九齡寫得如此幽清淡遠,深情綿邈,卻不多見。詩是通過主人公望月時思潮起伏的描寫,來表達詩人對遠方之人殷切懷念的情思的。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二句,出句寫景,對句由景入情。詩人用樸實而自然的語言描繪出一幅畫面:一輪皓月從東海那邊冉冉升起,展現出一派無限廣闊壯麗的動人景象。正因明月深奧莫窺,遙遠難測,就自然而然地勾起了詩中人的不盡思念。他構想,遙隔天涯的遠人.此時可能也在對月相思吧。詩中人不說自己望月思念對方,而是構想對方在望月思念自己。構思奇巧,含蘊有致,生動地反襯出詩寄託的深遠。詩著一“生”字,極為生動,這同張若虛“海上明月同潮生”詩句中的“生”字,有著同工異曲之妙。“天涯共此時”句.是從謝莊《月賦》中“隔千里兮共明月”化出的。詩人巧妙地把寫景和抒情融合起來。寫出彼此共對皓月之境,又蘊含懷遠之情。首聯擒題,以下諸句便由此生髮開去。

“情人怨遙夜,竟夕起相思”二句,是說多情人怨恨著這漫漫的長夜,對月相思而徹夜不得入眠。這是對詩中人由想像而返回現實,由望月而轉身就寢的矛盾心情的表述。這裡寫出多情人由懷遠而苦思,由苦思而難眠,由難眠而怨長夜的種種連鎖動作過程,也包含著有情人的主觀感情色彩。這一聲“怨長夜”,包孕著多么深沉的感情!

按律詩的要求,頷聯應是工整的對偶,但此詩卻採用流水對的格式,這固然說明唐代初期律詩尚無嚴格的要求,一定程度上仍保存著古詩的風貌,另方面此聯採用流水對的形式,跟首聯在內容上就顯得更為密切,蟬聯而下,自然流動,給人一種氣韻純厚之感。

“滅燭憐光滿,披衣覺露滋”二句,寫詩中人因遙思遠人,徹夜相思,滅燭之後,尤覺月華光滿可愛,於是披衣步出室外,獨自對月仰望凝思,不知過了多久,直到露水沾濕了衣裳方覺醒過來。這是一個因相思所苦的非痴即呆的形象。這一聯貌似寫賞月,實則寓寫懷遠幽思。月的清輝,最易引入相思,詩人神思飛躍,幻想月光能成為所思念之人的化身,身可與之相依為伴。詩人多想讓這種幻想成為現實!所以“滅燭”,正是為了追隨月光;“披衣”,則是為了同月華多停留些時刻,此中情景,甚有“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張若虛《春江花月夜》)之意。詩寫出月光的可愛,也寫出詩人寄意的深遠。這聯屬對工整,頓挫有致。句中的“憐”和“覺”兩個動詞用得好,使詩中人對遠人思念之情得到充分表達,這是一種因望月而懷人,又因懷人而望月的情景相生寫法,它勾勒出一個燭暗月明,更深露重。人單思苦,望月懷遠的幽清意境。

“不堪盈手贈,還寢夢佳期”二句。寫因思念遠人而不得相見,故面對月華情不自禁地產生把月贈送遠人的想法。晉人陸機擬古詩《明月何皎皎》有“照之有餘輝,攬之不盈手。”句,詩中的“不堪盈手贈”即由此化出。隨之而來便產生尋夢之想。這是一種無可奈何的痴念。但藉此更襯托出詩人思念遠人的深摯感情,使詩的懷遠更為具體、更有含蘊。詩便在這失望和希望的交集中戛然收住,讀之尤覺韻味深長。

詩題《望月懷遠》,全詩以“望”、“懷”著眼,把“月”和“遠”作為抒情對象。所以詩中處處不離明月,句句不離懷遠,把月寫得那么柔情,把情寫得那么沉著,詩的情意是那么纏綿而不見感傷。語言自然渾成而不露痕跡。這種風格對以後的孟浩然、王維等詩人有著深遠的影響。

【賞析三】

唐玄宗望月懷遠

頷聯承首聯意思而下,並由各種懷遠之情濃縮集中到“情人”“相思”上。對這種相思之情,作者下一個“怨”字,可謂情致深婉。由相思而怨,乃相思之深、相思之極、相思而不能如願所致。詩中那個“遙”字,語意雙關,是怨的根源。既指長夜漫漫,孤單淒涼,令人輾轉反側、夜不能寐,是怨;又可理解為情人遠隔天涯,難以相見,只能望月長嗟,也是怨。怨,還在“竟夕起相思”上,相思之情甘苦難言、悲喜莫辨,揮之不去,拂之又來,惹人惱人,乃至通宵,怎能不怨?從全詩來看,一個“怨”字,暗示著相思之苦、相思之痛、相思之深,既承首聯“望月懷遠”而來,又開啟了頸聯和尾聯的曲折內容。

頸聯轉換角度,寫試圖擺脫相思之苦。但相思之情慾去又來,連綿不斷,曲折有致。一次“滅燭”,吹滅燈燭,想早點睡下,該可以吧?但滿屋的月光,柔柔的、靜靜的,使人憐愛,催人聯想。一個“憐”字,又由月光逗起了相思之情;一次“披衣”,到庭院走走吧,變換環境,或許能擺脫相思?但時間一久,不覺露水打濕了衣裳,而相思之情索繞心頭,更為濃重。這裡的“露滋”,既指露水沾濕衣裳,又喻相思之意更為濃重。

尾聯承頸聯而來,並收束深化了全詩。“贈”、“夢”是關鍵。月光如此純淨、皎潔,如此美好,就像對情人的思念之情,怪不得“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呀。捧一把贈給遠方情人表心跡吧,讓她明白我的心意,倒也踏實放心了。可是做不到呀。這“不堪”又是一怨。思來想去,無奈之下,還是回到寢室,只能希望在夢中與佳人相會。但夢能實現嗎?這和“贈”一樣,只是希望,只是夢想啊。又是隱含一怨!真是相思之苦,相思無奈,相思有深怨。

通觀全詩,作者所用的“生”、“共”、“怨”、“起”“滅”“憐”“披”“覺”、“贈”“還”、“夢”等一系列動詞,個個和月相關,和相思有緣,集中表達一種難以排遣的相思之怨。由於境界優美,語言淺近,意脈流轉,讀來使人感到清新淡雅、委婉曲折而又情深有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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