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黨論》

《朋黨論》

《朋黨論》是北宋著名文學家歐陽修在慶曆四年(1044)向宋仁宗上了一篇奏章,被評為是歐陽修最好的文章之一,也是“文起八代之衰”的古文運動中最好的文章之一,在漢語言文學傳世的政論散文中,也是最好的文章之一。本文實踐了歐陽修“事信、意新、理通、語工”的理論主張。通篇對比,很有特色。

作者簡介

(圖)《朋黨論》《朋黨論》

歐陽修(1007—1072),字永叔,號醉翁,晚年又號六一居士,北宋吉州永豐(今屬江西)人。北宋時期政治家、文學家、史學家和詩人。仁宗天聖八年(1030),中進士;慶曆三年(1043),任諫官。為人耿直,敢於諫諍,在開明派范仲淹和守舊派呂夷簡的鬥爭中,站在范仲淹一邊,受到排擠、打擊,屢遭貶官。晚年官至樞密副使、參知政事。死後諡文忠。
歐陽修是北宋詩文革新運動的領袖。他重視人才培養,積極推行詩文革新主張,提倡效法韓愈,在散文、詩、詞等各方面都有很高成就。他的散文具有說理明白、平易流暢、委曲婉轉、情文並茂的獨特風格。他的《六一詩話》,開創了詩話這一文學形式。有《歐陽文忠公集》、《新五代史》和《新唐書》 (與宋祁合撰)等。

創作背景

(圖)《朋黨論》歐陽修書法作品

慶曆三年(1043),韓琦、范仲淹、富弼等執政,歐陽修、余靖等也出任諫官。這時開始實行一些政治改革。從范仲淹、歐陽修等人相繼貶官開始,他們已經被保守派官僚指為朋黨。此後黨議不斷發生,宋仁宗在寶元元年(1038)還特意下過“戒朋黨”的詔書。到了慶曆三年,呂夷簡雖然被免職,但他在朝廷內還有很大的勢力。為了反對改革,以夏竦為首的一夥保守派官僚就正式攻擊范仲淹、歐陽修是“黨人”。范仲淹以直言遭貶,歐陽修在朝廷上爭論力救。只有當時的諫官高若訥認為范仲淹當貶。歐陽修寫給高一封信指責高不知道人間還有羞恥之心。高將此信轉交當局,結果歐陽修連坐范仲淹被貶。還有一些大臣也因為力救范仲淹而被貶,當時便有一些大臣將范仲淹及歐陽修等人視為朋黨。後來仁宗時

(圖)《朋黨論》《朋黨論》

范仲淹與歐陽修再次被召回朝廷委以重任,為了辯論這種言論也為了為自己辯護,歐陽修當時擔任諫官,就在慶曆四年(1044)向宋仁宗上了一篇奏章,叫《朋黨論》,給夏竦等人以堅決的回擊。《朋黨論》這篇著名的政淪文,在革新派與保守派的鬥爭中,同樣是很有戰鬥意義的。
歐陽修幼年喪父,家境貧寒,苦讀而中進士,後歷任樞密副使、參知政事等朝廷要職,因彈劾政敵夏竦、呂夷簡等人,曾遭遇政敵的朋友圈子的惡意攻擊,被政敵指責為在朝廷拉幫結派搞朋黨,因而也曾屢次被罷職貶官,可謂仕途多舛。歐陽修故而憤筆寫就這篇雄文,算是對政敵的一種理論清算,也算是一吐胸中塊壘。

內容介紹

這是一篇駁論文。文章起筆不凡,開篇提出:君子無黨,小人有黨的觀點。對於小人用來陷人以罪、君子為之談虎色變的“朋黨之說”,作者不迴避,不辯解,而是明確地承認朋黨之有,這樣,便奪取了政敵手中的武器,而使自己立於不敗之地。開關一句,作者就是這樣理直氣壯地揭示了全文的主旨。它包含三個方面內容:朋黨之說自古有之; 朋黨有君子與小人之別;人君要善於辨別。作者首先從道理上論述君子之朋與小人之朋的本質區別;繼而引用了六件史實,以事實證明了朋黨的“自古有之”;最後通過對前引史實的進一步分析,論證了人君用小人之朋,則國家亂亡;用君子之朋,則國家興盛。文章寫得不枝不蔓,中心突出,有理有據,剖析透闢,具有不可辯駁的邏輯力量。

原文

(圖)《朋黨論》《朋黨論》

臣聞朋黨之說,自古有之,惟幸人君辨其君子小人而已。大凡君子與君子,以同道為朋;小人與小人,以同利為朋。此自然之理也。

然臣謂小人無朋,惟君子則有之。其故何哉?小人所好者,利祿也;所貪者,貨財也。當其同利之時,暫相黨引以為朋者,偽也。及其見利而爭先,或利盡而交疏,則反相賊害,雖其兄弟親戚,不能相保。故臣謂小人無朋,其暫為朋者,偽也。君子則不然。所守者道義,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節。以之修身,則同道而相益;以之事國,則同心而共濟。終始如一,此君子之朋也。故為人君者,但當退小人之偽朋,用君子之真朋,則天下治矣。

堯之時,小人共工、驩兜等四人為一朋,君子八元、八愷十六人為一朋。舜佐堯,退四凶小人之朋,而進元、愷君子之朋,堯之天下大治。及舜自為天子,而皋、夔、稷、契等二十二人並列於朝,更相稱美,更相推讓,凡二十二人為一朋,而舜皆用之,天下亦大治。《書》曰:“紂有臣億萬,惟億萬心,周有臣三千,惟一心。”紂之時,億萬人各異心,可謂不為朋矣,然紂以亡國。周武王之臣三千人為一大朋,而周用以興。後漢獻帝時,盡取天下名土囚禁之,目為黨人。及黃巾賊起,漢室大亂,後方悔悟,盡解黨人而釋之,然已無救矣。唐之晚年,漸起朋黨之論。及昭宗時,盡殺朝之名士,或投之黃河,曰:“此輩清流,可投濁流。”而唐遂亡矣。

夫前世之主,能使人人異心不為朋,莫如紂;能禁絕善人為朋,莫如漢獻帝;能誅戮清流之朋,莫如唐昭宗之世。然皆亂亡其國。更相稱美、推讓而不自疑,莫如之二十二臣;舜亦不疑而皆用之。然而後世不誚舜為二十二人朋黨所欺,而稱舜為聰明之聖者,以能辨君子與小人也。周武之世,舉其國之臣三千人共為一朋,自古為朋之多且大莫如周,然周用此以興者,善人雖多而不厭也。

嗟呼!治亂興亡之跡,為人君者可以鑒矣!

譯文

(圖)《朋黨論》《朋黨論》

臣聽說關於“朋黨”的說法是自古就有的,只希望吾君能辨識他們是君子還是小人罷了。大體說來,君子與君子,是以理想目標相同結成朋黨;小人與小人,以暫時利益一致結成朋黨。這是很自然的道理呵。

然而臣又認為小人沒有朋黨,只有君子才有。這是什麼緣故呢?(因為)小人所喜的是利祿,所貪的是貨財。當他們利益一致的時候,暫時互相勾結而為朋黨,這種朋黨是虛偽的。等到他們見利而各自爭先,或者到了無利可圖而交情日益疏遠的時候,卻反而互相殘害,即使對其兄弟親戚也顧不得。所以臣認為小人無朋黨,他們暫時為朋黨,是虛偽的。君子就不是這樣。他們所依據的是道義,所奉行的是忠信,所愛惜的是名譽和節操。用它們來修養品德,則彼此目標相同又能夠互相取長補短;用它們來效力國家,則能夠和衷共濟,始終如一,這就是君子的朋黨。所以做君王的,只應該廢退小人虛偽的朋黨,而任用君子真正的朋黨,只有這樣,才能天下大治。

的時候,小人共工驩兜等四人為一朋黨,君子則有八元和八愷共十六人為一朋黨。輔佐堯,廢退四凶小人的朋黨,進用八元八愷君子的朋黨,堯的天下得以大治。等到舜自己做了天子,皋陶、夔、后稷、契等二十二人並列於朝廷之上,彼此遞相稱美,互相推舉謙讓,共二十二人為一朋黨,舜一一任用他們,天下也得以大治。《尚書》上說:“紂有臣億萬,便有億萬條心;周有臣三千,卻只是一條心。”紂的時候,億萬人心各不相同,可說是不成其為朋黨了,然而紂卻因此而亡國。周武王的臣子三千人結成一個大朋黨,但周卻因此而振興。東漢獻帝時候,把天下所有名士都看成黨人而予以囚禁,直到黃巾軍起來,漢室大亂,這才悔悟,把黨人都予釋放,可是局面已經無法挽救了。唐朝晚年,又逐漸興起朋黨的說法,到昭宗時,把在朝名土都殺了,有的還被投到黃河里,說是“這些人自稱清流,可以投他們到濁流里去(讓他們變成濁流)”。然而唐朝也即隨之滅亡了。

那些前代的君主,能讓人人各懷異心不結朋黨的,莫過於;能禁止、斷絕好人結為朋黨的,莫過於漢獻帝;能誅殺清流朋黨的,莫過於唐昭宗時代。然而都因此致亂而使他們亡國。而彼此稱道讚美、推舉謙讓而自信不疑的,莫過於舜的二十二臣,舜也並不懷疑他們且都予以任用。然而後代的人並不譏諷舜被二十二人結成的朋黨所欺騙,反倒稱讚舜是聰明的聖人,因為他能辨識君子和小人呵。周武王時代,推舉他的國里臣子三千人合成一個朋黨,自古以來結為朋黨的,從人數之多與規模之大都莫過於周,可是卻因此而振興,那是好人即使很多他們也總覺得不夠的緣故呵。

唉,這些治亂興亡的史跡,做君王的很可以引為鑑戒呢!

結構分析

(圖)《朋黨論》《朋黨論》

全文共分五段。

第一段:“臣聞朋黨之說,自古有之,惟幸人君辨其吾子、小人而已。”“朋黨”,指同類人因某種目的而在一起。“自古有之”的“之”是代指“朋黨之說”的。“幸”是希望的意思,“惟幸”,說只希望。“其”,代“朋黨”,為第三人稱“他們”。聽說有關朋黨的議論,是自古以來就有的,只是希望國君能辨別他們是君子還是小人罷了。

第二段:“大凡君子與君子以同道為朋,小人與小人以同利為朋,此自然之理也。”“以同道為朋”,就是因志同道合而結為朋黨,“以”是因為的意思,“以同利為朋”,就是因利害關係相同而結為朋黨。接下去,作者以設問的方式提出問題:“然臣謂小人無朋,惟君子則有之,其故何哉?”這裡用“然”字轉折,問道:我以為小人沒有朋黨,只有君子才有,那原因是什麼呢? “小人所好者,祿利也;所貪者,財貨也。”這是說小人所喜好的是祿利,“祿”是俸祿,小人所貪的是財物。“當其同利之時,暫相黨引以為朋者,偽也”,“黨引”是結為朋黨,互相援引。這句說,當他們利害相同時,暫且互相勾結援引而成朋黨,那是假的。“及其見利而爭先,或利盡而交疏,則反相賊害,雖其兄弟親戚不能相保。”“及”是到了,“其”代這些小人,“賊害”即傷害。這幾句說,到了他們見到好處而爭先恐後,或者好處已經搶光了,交往也少了,則反而互相殘害,即使是兄弟親戚也不能相保。所以,作者重複說:“故臣謂小人無朋,偽也”。再說君子,他們的行為完全兩樣:“君子則不然,所守者道義,所行者忠信,所惜者名節。” “不然”,即不是這樣。“守”,是堅守、遵循的意思。“忠信”,是忠誠、守信,“名節”是名譽、氣節。君子所堅守的是道義,所力行的是忠信,所珍惜的是名節。“以之修身,則同道而相益;以之事國,則同心而共濟,終始如一。”“以之”的“以”,是憑藉的意思,“之”,代上面所說的“道義”、“忠信”和“名節”。這幾句說,憑藉道義、忠信和名節來修煉自身,那么君子就有了共同的道德規範,相助而得益,憑藉這些為國效力,那么君子就同心協力,始終如一。接著,作者用“此君子之朋也”一句,強調這些作為與小人截然不同。因此,他得出結論說:“故為人君者,但當退小人之偽朋,用君子之真朋,則天下治矣。”“退”是斥退,罷黜,“用”是進用。這幾句說:所以做國君的,只要斥退小人的假朋黨,用君子的真朋黨,那天下就安定太平了。

第三段:作者舉了大量的歷史事實來說明:“堯之時,小人共工、驩兜等四人為一朋,君子八元、八愷十六人為一朋。舜佐堯退四凶小人之朋,而進元,愷君子之朋,堯之天下大治。”“共工,驩兜等四人”,都是古史傳說中兇狠邪惡之徒,“君子八元,八愷”之“元”,是指善良的人,“愷”是指忠誠的人。傳說高辛氏有八個有才德的後裔,叫做“八愷”。舜輔佐堯黜退四凶小人的朋黨,而進用元,愷君子之朋黨,因而堯的天下得到大治。

舜之時呢?文章寫道:“及舜自為天子,而皋、夔、稷、契等二十二人並列於朝,更相稱美,更相推讓,凡二十二人為一朋,而皆用之,天下亦大治。”“及舜自為天子”,說等到舜自己做了天子。皋、夔,稷、契等賢臣一起在朝中做官。“更相稱美,更相推讓”的“更相”,是相互的意思,“更”,讀第一聲。“稱美”,是稱頌人家的美德二好處,“推讓”是謙虛禮讓。這樣,他們團結一心,舜對他們都加以任用,天下也獲得大治。等等。

第四段:作者帶有總結性地論述:“夫前世之主,能使人人異心不為朋,莫如紂;能禁絕善人為朋,莫如漢獻帝,能誅戮清流之朋,莫如唐昭宗之世:然皆亂亡其國。”“夫前世之主”的夫是發語詞,沒有實義。“莫如紂”的“莫”是代詞,為無指代詞,代人,當“沒有人”講,代物,當“沒有什麼”講。這幾句說,前世君主,能使人人不同心不結為朋黨,沒有人像商紂王那樣,能禁止善良的人結成朋黨,沒有人像漢獻帝那樣;能殺戮品行高潔、負有時望者的朋黨,沒有什麼時候像唐昭宗統治時那樣。這些國君都把他們的國家搞亂了,滅亡了。“更相稱美推讓而不自疑,莫如舜之二十二臣,舜亦不疑而皆用之。然而後世不誚舜為二十二人朋黨所欺,而稱舜為聰明之聖者,以能辨君子與小人也。周武之士,舉其國之臣三千人共為一朋,自古為朋之多且大莫如周,然周用此以興者,善人雖多而不厭也。”這裡說,互相稱美推讓而不自生疑心,沒有人像舜的二十二個臣子,舜也不懷疑他們而都加以任用。然而後世的人不責備舜被二十二人的朋黨所欺矇,反而稱頌舜為聰明的聖人,是因為他能辨別君子和小人啊。這幾句里,“誚”是責備的意思,“以能辨”的“以”是因為的意思。“周武之士,舉其國之臣三千人共為一朋”,“舉”是全,“其”是代詞他,即周武王,這句說他全國所有的三千人臣民,全部結成一個大朋黨。“自古為朋之多且大莫如周”,“多”是人數多,“大”是範圍廣,這句說,自古以來,結成朋黨人數多而且範圍大沒有哪個朝代家周朝那樣的。“然周用此以興者,善人雖多而不厭也。”“用此以興”的“用此”,就是因此。“善人雖多而不厭”說好人雖多而不滿足,也就是再多也不嫌多。“厭”是滿足。

文章末尾,作者又強調了一下:“夫興亡治亂之跡,為人君者可以鑒矣。”“跡”是歷史事跡,“鑒”是借鑑。這是說上述的興亡治亂的史跡,做國君的可以借鑑。很明顯地請求宋仁宗納諫,用君子之真朋,退小人之偽朋,以使國家興盛起來。

文章不諱言朋黨,而是指出朋黨有原則的區別,“君子與君子以同道為朋,小人與小人以同利為朋”,並引證歷史來說明君子之朋有利於國,小人之朋有害於國,希望人君進君子之真朋,去小人之偽朋。文章避免了消極地替自己作辯解,而從正面指出朋黨的客觀存在,指出藉口反對朋黨的人就結為朋黨,說明朋黨有本質的不同。這就爭取了主動,使自己立於不敗之地,文章也由此具有深刻的揭露作用和強大的批判力量,而排偶句式的穿插運用,又增加了文章議論的氣勢。

評價

(圖)《朋黨論》《朋黨論》歐陽修雕塑

《朋黨論》是歐陽修最好的文章之一,也是“文起八代之衰”的古文運動中最好的文章之一,在漢語言文學傳世的政論散文中,也是最好的文章之一。
宋仁宗時,以范仲淹為首的歐陽修、尹洙余靖等人推行改革新政,被政敵誣為“黨人”、“仲淹朋黨”。一個時期,“朋黨”之論甚囂塵上。當時“仲淹朋黨”正遭貶謫,歐陽修寫了《朋黨論》送給仁宗趙禎。
撇開文章的語境限制不談,作為一個中國古代文人,就他所能達到的那個“時代高度”而言,文章應該說寫得簡潔明快(全文約七百字),講理從容,言辭犀利,立論無可動搖。這樣的文章與當時“仲淹朋黨”的政治風潮相表里,所以很快就在東京汴梁傳抄開來。宋王朝整體來講,言路較寬,仁宗趙禎又是中國歷史上少有的一位天性仁厚的君主,也是一個他那時代少有的明白人。他最後還是起用了這一批“仲淹朋黨”,這樣,就為積貧積弱的宋王朝嬴來了幾十年的相對安寧。
若干年後,大清王朝的雍正皇帝讀到了歐陽修的《朋黨論》。這位君主赫然震怒。他撰寫了所謂《御製朋黨論》,對歐陽修大加撻伐。雍正皇帝認為歐陽修此文破壞了天尊地卑的君臣之分,“不能與君同好惡。上下之情揆,尊卑之分逆,則皆朋黨之習為之害也。”於是,他那長期因爭儲鬥爭壓抑的內心在此也得到了宣洩,他聲稱:“假如歐陽修活在今天而發此言論,朕必誅之以正其惑世之罪!”

作品賞析

(圖)《朋黨論》《朋黨論》

歷朝歷代,朝野上下不乏朋黨。君子能結為朋黨,小人也能結成朋黨,不過君子之黨興國,小人之黨誤國甚而亡國罷了。“朋黨”不僅是一個政治現象,也是一個歷史現象。關於朋黨,歐陽修作了這片論說文,同時也是一篇辯護文(見文章背景)。這是一篇奇文,文章之奇在於沒有單純的從歌頌君子之朋興國、批判小人之朋的角度出發,而是著重從人君使人用人的角度出發作文。其說理之深,其用心之誠,實所共鑒。

中國文人的主流理想是“學而優則仕”,更有“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抱負,更有“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情懷,這是中國文化促成的一股巨大的洪流,歐陽修就是此洪流中人。參與政治運作、激揚政治熱情成了他作品中一個重要的主題,這篇《朋黨論》既是一篇政治上的辯護文,也是一篇偉大的文學作品。其不僅著眼於一時一地,而且是對當朝以後來的統治者的殷切勸諭。

文章用筆老道,筆鋒犀利。開篇即提出朋黨自古有之,重要的是人君能過識別是君子之朋還是小人之朋的論點。不怪朋黨,只提人君,可謂大識力,大筆力。繼而又論證小人之朋是偽朋,君子之朋是真朋的論點,證畢又回到人君當退小人之朋用君子之朋這一總論點上來。然後聯引數證,證明人君用好君子之朋能興國,用小人之朋能誤國甚至亡國的論點,為總論點服務。最後又規勸人君能夠鏡鑑古往今來興亡治亂之史,殷殷之情,躍然紙上。

文章用筆流暢如行雲流水,說理透徹令人醍醐灌頂。金聖歎批曰:“最明暢之文,卻甚幽細;最條直之文,卻甚鬱勃;最平夷之文,卻甚跳躍鼓舞。”非虛語也!

文忠公論朋黨,是在封建君主專制體制背景下論述的,然而“朋黨”是一個普遍現象,在當代對當權者仍有相當的借鑑意義和極大的警醒作用。望後來人能退小人之朋用君子之朋,不負文忠公之望,不負天下人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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