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賦》

《上林賦》

《上林賦》是《子虛賦》的姊妹篇。據《史記》記載,《上林賦》寫於武帝朝廷之上,是司馬相如最著名的作品。《上林賦》以誇耀的筆調描寫了漢天子上林苑的壯麗及漢天子遊獵的盛大規模,歌頌了統一王朝的聲威和氣勢。在寫作上,它充分體現了漢大賦鋪張誇飾的特點,規模宏大,敘述細膩。

基本信息

原文

亡是公聽然而笑曰:“楚則生矣,而齊亦未為得也。夫使諸候納貢者,非為財幣,所以述職也;封疆畫界者,非為守

《上林賦》《上林賦》

御,所以禁淫也。今齊列為東藩,而外私肅慎,捐國逾限,越海而田。其於義固未可也。且二君之論,不務明君臣之義,正諸侯之禮,徒事爭於遊戲之樂,苑囿之大,欲以奢侈相勝,荒淫相越,此不可以揚名發譽,而適足以貶君自損也。”

“且夫齊、楚之事又烏足道乎!君未睹夫巨麗也?獨不聞天子之上林乎?左蒼梧,右西極,丹水更其南,紫淵徑其北,終始霸、滻,出入徑、渭;酆、鎬、潦、潏,紆餘委蛇,經營乎其內。蕩蕩乎八川分流,相背而異態。東西南北,馳騖往來,出乎椒丘之闕,行乎洲淤之浦,徑乎桂林之中,過乎泱漭之野。汩乎混流,順阿而下,赴隘狹之口,觸穹石,激堆埼,沸乎暴怒,洶湧彭湃宓汩,偪側泌,橫流逆折,轉騰潎洌,滂濞沆溉;穹隆雲橈宛潬膠戾逾波趨浥,涖涖下瀨,批岩沖擁,商揚滯沛;臨坻注壑,瀺灂損墜;沈沈隱隱,砰磅訇礚;潏潏淈淈,湁潗鼎沸,馳波跳沫,汩漂疾,悠遠椽懷,寂漻無聲,肆乎永歸。然後灝溔潢漾,安翔徐回。翯乎滈滈,東注大湖,衍溢陂池。”

《上林賦》司馬相如與卓文君

“於是乎蛟龍赤螭,魚亘魚瞢漸離,鰅鰫鰬鮀,禺禺魼鰨,揵鰭掉尾,振鱗奮翼,潛處乎深岩。魚鱉讙聲,萬物眾伙,明月珠子,的礫江靡,蜀石黃碝,水玉磊砢,磷磷爛爛,采色澔汗,叢積乎其中。鴻鷫鵠鴇,加下鳥鵝屬玉,交精鏇目,煩騖庸渠,箴疵鵁盧,群浮乎其上。泛淫泛濫,隨風澹淡,與波搖盪,奄薄水渚,唼喋菁藻,咀嚼菱藕。”

“於是乎崇山矗矗,巃嵸崔巍,深林巨木,嶄岩參差。九嵕嶻嶭,南山峨峨,岩阤甗崎,摧崣崛崎,振溪通谷,蹇產溝瀆,谽呀豁閕,阜陵別島,崴磈嵔廆,丘墟崛礨,隱轔郁壘,登降施靡,陂池[豸卑]豸,沇溶淫鬻,散渙夷陸,亭皋千里,靡不被築。揜以綠蕙,被以江離,糅以糜蕪,雜以留夷。布結縷,攢戾莎,揭車衡蘭,槀本射干,茈姜蘘荷,葴持若蓀,鮮支黃礫,蔣芧青薠,布濩閎澤,延漫太原離靡廣衍,應風披靡,吐芳揚烈,郁郁菲菲,眾香發越,肸蠁布寫,[目奄]薆茀。”

“於是乎周覽泛觀,縝紛軋芴,芒芒恍忽,視之無端,察之無涯。日出東沼,入乎西陂。其南則隆冬生長,踴水躍波;其獸則[犭庸]旄貘嫠,沈牛麈麋,赤首園題,窮奇象犀。其北則盛夏含凍裂地,涉冰揭河,其獸則麒麟角端,騊駼橐駝,蛩蛩驒騱,駃騠驢騾。”

“於是乎離宮別館,彌山跨谷,高廊四注,重坐曲閣,華榱璧璫,輦道纚屬,步檐周流,長途中宿。夷嵕築堂,累台增成,岩窔洞房。俯杳眇而不見,仰攀橑而捫天,奔星更於閨闥,宛虹拖於楯軒。青龍蚴蟉於東箱,象輿婉僤於西清,靈圄燕於閒館,偓佺之倫暴於南榮,鱧泉涌於清室,通川過於中庭。磐石振崖,嶔岩倚傾,嵯峨[山集]嶫,刻削崢嶸,玫瑰碧琳,珊瑚叢生,瑉玉旁唐,玢幽文鱗,赤瑕駁犖雜臿其間,晁采琬琰,和氏出焉。

“於是乎盧桔夏熟,黃甘橙楱,枇杷柿,亭柰厚朴,梬棗楊梅,櫻桃蒲陶,隱夫薁棣,答遝離支,羅乎後宮。列乎北園,迤丘陵,下平原,揚翠葉,扤紫莖,發紅華,垂朱榮,煌煌扈扈,照曜巨野。沙棠櫟櫧,華楓枰櫨,留落胥邪仁頻並閭欃檀本蘭,豫章女貞,長千仞,大連抱,夸條直暢,實葉葰茂,攢立叢倚,連卷欐佹崔錯骫,坑衡閜砢,垂條扶疏,落英幡纚紛溶箾篸,猗狔從風,芔歙,蓋象金石之聲,管籥之音偨池茈虒,鏇還乎後宮,雜襲累輯,被山緣谷,循坂下[顯],視之無端,究之亡窮。”

“於是乎玄猿素雌,蜼玃飛蠝,蛭蜩蠼猱獑胡豰蛫,棲息乎其間,長嘯哀鳴,翩幡互經,夭蟜枝格,偃蹇杪顛,逾絕梁,騰殊榛,捷垂條,踔希間牢落陸離,爛漫遠遷。”

“若此者數百千處,娛游往來,宮宿館舍,庖廚不徙,後宮不移,百官備具。”

“於是乎背秋涉冬,天子校獵。乘鏤象,六玉虯,拖蜺旌,靡雲旗,前皮軒,後道游。孫叔奉轡,衛公參乘,扈從橫行,出乎四校之中,鼓嚴簿,縱獵者,江河為阹,泰山為櫓,車騎雷起,殷天動地,先後陸離,離散別追,淫淫裔裔,緣陵流澤,雲布雨施。生貔豹,搏豺狼,手熊羆,足野羊。蒙鶡蘇,絝白虎,被班文,跨野馬,凌三嵕之危,下磧歷之坻,經峻赴險,越壑厲水。椎蜚廉,弄獬鷹,格蝦蛤,鋋猛氏,羂騕褭,射封豕。箭不苟害,解脰陷腦,弓不虛發,應聲而倒。”

“於是乘輿弭節徘徊,翱翔往來,睨部曲之進退,覽將帥之變態。然後侵淫促節,倏敻遠去。流離輕禽蹴履狡獸;[車慧]白鹿,捷狡兔。軼赤電,遺光耀,追怪物,出宇宙,彎蕃弱,滿白羽,射游梟,櫟蜚遽。擇肉而後發,先中而命處。弦矢分,藝殪仆。然後揚節而上浮,凌驚風,歷駭猋,乘虛無,與神俱。躪玄鶴,亂昆雞,遒孔鸞,促鵕鸃,拂鷖鳥,捎鳳凰,捷鵷鶵,揜焦明。道盡途殫,回車而還。消搖乎襄羊,降集乎北紘,率乎直指,晻乎反鄉。蹙石闕,歷封巒,過鳷鵲,望露寒,下棠梨,息宜春。西馳宣曲,棹鷁牛首,登龍台,掩細柳,觀士大夫之勤略,均獵者之所得獲。徒車之所轥轢,步騎之所蹂若,人臣之所蹈藉,與其窮極倦[郄去阝加幾],驚憚懾伏,不被創刃而死者,它它藉藉填坑滿谷,掩平彌澤。”

“於是乎遊戲懈怠,置酒乎顥天之台,張樂乎膠葛之宇,撞千石之鐘,立萬石之虡,建翠華之旗,樹靈鼉之鼓。奏陶唐氏之舞,聽葛天氏之歌,千人唱,萬人和,山陵為之震動,川谷為之盪波。巴、渝、宋、蔡,淮南乾遮文成顛歌,族居遞奏,金鼓迭起,鏗鎗鞈,洞心駭耳。荊、吳、鄭、衛之聲,《韶》、《濩》、《武》、《象》之樂,陰淫案衍之音,鄢郢繽紛,《激楚》、《結風》,俳優侏儒狄鞮之倡,所以娛耳目樂心意者,麗靡爛漫於前,靡曼美色於後。若夫青琴、宓妃之徒,絕殊離俗,妖冶嫻都,靚妝刻飾,便嬛綽約,柔橈嫚嫚,嫵媚纖弱,曳獨繭之褕絏,眇閻易恤削便姍屑,與俗殊服,芬芳漚鬱,酷烈淑郁,皓齒粲爛,宜笑的皪,長眉連娟,微睇綿藐,色授魂與,心愉於側。

《上林賦》上林苑

“於是酒中樂酣,天子芒然而思,似若有亡,曰:‘嗟乎,此大奢侈!聯以覽聽餘閒,無事棄日,順天道以殺伐,時休息以於此,恐後世靡麗,遂往而不返,非所以為繼嗣創業垂統也。’於是乎乃解酒罷獵而命有司曰:‘地可墾闢,悉為農郊,以贍萌隸,隤牆填塹,使山澤之民得至焉。實陂池而勿禁,虛宮館面勿仞。發倉廩以救貧窮,補不足,恤鰥寡,存孤獨,出德號,省邢罰,改制度,易服色,革正朔,與天下為更始。’

“於是歷吉日以齋戒,襲朝服,乘法駕,建華旗,鳴玉鸞,游於六藝之囿,馳騖乎仁義之塗,覽觀《春歌》之林,射《狸首》,兼《駒虞》,弋玄鶴,舞乾戚,載雲罕,揜群雅,悲《伐檀》,樂《樂胥》,修容乎《禮》園,翱翔乎《書》圃,述《易》道,放怪獸,登明堂,坐清廟,次群臣,奏得失,四海之內靡不受獲。於斯之時,天下大說,鄉風而聽,隨流而化,芔然興道而遷義,刑錯而不用,德隆於三皇,功羨汞五帝。若此,故獵乃可喜也。

“若夫終日馳騁,勞神苦形,罷車馬之用,撫士卒之精,費府庫之財,而無德厚之恩,務在獨樂,不顧眾庶,忘國家之政,貪雉兔之獲;則仁者不繇也。

“從此觀之,齊楚之事,豈不哀哉!地方不過千里,而囿居九百,是草本不得墾闢而人無所食也,夫以諸侯之細,而樂萬乘之所侈,仆恐百姓被其尤也。

“於是二子揪然改容,超若自失,逡巡避席,曰:“鄙人固陋,不知忌諱,乃今日見教,謹受命矣。”

創作背景

漢代立國之後,社會由戰亂轉為安定,農業獲得穩定發展,國力不斷增強。與此相伴隨的,是文化事業和文學藝術再度繁榮。漢代君臣多為楚地人,他們在將自己的喜怒哀樂之情和審美感受付諸文學時,便自覺不自覺地採用了《楚辭》所代表的文學樣式,從而創造出漢代文壇獨具風貌的賦。中國文學發展中一段輝煌的歷史便由此展開了。

漢王朝立國之初,天下尚未安定,以劉邦為代表的統治者對文化建設的重要意義缺乏深刻認識,劉邦曾明確表示不喜歡《詩》、《書》。陸賈首先指出了文化建設的重要性,以出色的政論文啟發並引導最高統治者總結前代王朝興衰成敗的經驗教訓,同時,陸賈也運用賦抒發情志,為漢代文學創作揭開了序幕。漢代初期的作家多具備陸賈那種精神、氣質,他們集縱橫家、文學家的品格於一身。他們的修養、素質對漢初文學風貌的形成影響至深。同陸賈最為接近的作家當屬賈誼,他是促進漢代文學繁榮期早日到來的最重要的作家。

《上林賦》梁園

給予漢初文學發展以巨大推動力的人首推梁孝王劉武。孝王武與景帝同為竇太后所生,最親;在反對吳、楚七國之亂中有功,又為大國,居天下膏腴之地。於是,孝王廣築苑囿,招延四方豪傑、文士。一時俊逸之士如枚乘(?-前140)、公孫詭鄒陽嚴忌羊勝等從孝王游於梁園,形成極具影響的文學群體。梁客皆善於創作辭賦,而枚乘尤為突出。公孫詭多奇邪之計,時號“公孫將軍”;鄒陽為人有智略,慷慨不苟合,其文博辯入理;其他諸人也各有所長。梁園的文化氛圍令文學之士感到愜意,確實為文學家提供了適合於發揮自己才能的特殊環境。

梁孝王去世和漢武帝繼位,是漢代文學由初期進入盛期的轉折點。它掀開了漢代盛世的帷幔,同時,也開始了漢代文壇的新紀元。武帝少時即好文學,即位之後,對文學之士的親幸,對文學事業的熱心推動,為前代君主所不曾有。於是,一時文壇俊傑,集中在武帝周圍,形成一個龐大的文學侍從群體。這個時期,不僅作家隊伍壯大,所作賦的數量也多於其他時代,而且作品題材廣泛,藝術水平較高,特別是出現了一批足以代表這個輝煌時代的作家。武帝朝的文壇,是漢代盛世景象的重要組成部分,也成為中國文學史上光輝的一頁。梁園文學的準備和哺育,武帝時代各方麵條件的沾溉,造就了一代文人,更造就了一個輝耀當世、影響未來的作家,這就是司馬相如(約前179-前118)。他雄踞於西漢文壇,創作出具有典範意義的漢賦

藝術成就

《上林賦》是司馬相如的代表作,也是漢賦中具有開拓意義和典範作用的成果。《上林賦》作於武帝召見之際,與《子虛賦》內容連屬,構思一貫,結體謹嚴,實為一篇完整作品的上下章。作品虛構子虛、烏有先生、亡是公三人,並通過他們講述齊、楚和天子畋獵的狀況,他們對此事的態度,結成作品的基本骨架。《子虛賦》寫楚臣子虛使於齊,齊王盛待子虛,悉發車騎,與使者出獵。畋罷,子虛訪問烏有先生,遇亡是公在座。子虛講述齊王畋獵之盛,而自己則在齊王面前誇耀楚王遊獵雲夢的盛況。在子虛看來,齊王對他的盛情接待中流露出大國君主的自豪、自炫,這無異於表明其他諸侯國都不如自己。他作為楚國使臣,感到這是對自己國家和君主的輕慢。使臣的首要任務是不辰君命,於是,他以維護國家君主尊嚴的態度講述了楚國的遼闊和雲夢遊獵的盛大規模。賦的後半部分是烏有先生對子虛的批評。他指出,子虛“不稱楚王之德厚,而盛推雲夢以為高,奢言淫樂而顯侈靡”,這種作法是錯誤的。在他看來,地域的遼遠、物產的繁富和對於物質享樂的追求,同君主的道德修養無法相比,是不值得稱道的。從他對子虛的批評中可以看出,他把使臣的責任定位在傳播自己國家的強盛和君主的道德、聲譽上。而子虛在齊王面前的所作所為,恰恰是諸侯之間的比強鬥富,是已經過時的思想觀念所支配。因此他說,“必若所言,固非楚國之美也”。作品通過烏有先生對子虛的批評,表現出作者對諸侯及其使臣競相侈靡、不崇德義的思想、行為的否定。“彰君惡”諸語表現出較鮮明的諷喻意圖。

《上林賦》《漢書》

《上林賦》緊承上篇烏有先生的言論展開,寫出亡是公對子虛、烏有乃至齊、楚諸侯的批評,並通過渲染上林苑遊獵之盛及天子對奢侈生活的反省,藝術地展現了漢代盛世景象,表明作者對遊獵活動的態度、對人民的關心。在《上林賦》中,亡是公以“楚則失矣,而齊亦未為得”一語起勢,將全篇的意蘊提到一個新的高度。在作者看來,子虛自炫物資繁富、奢侈逾度的思想最為淺陋;烏有先生重精神、尚道義,從較高的基點上對它進行了否定。然而,烏有先生談話的思想基點,乃是諸侯國中較有識見的賢臣思想,它與大一統的盛世強國的精神,尚有明顯的高下之別。他明確地指出:不務明君臣之義、正諸侯之禮,徒事爭於遊戲之樂、苑囿之大,欲以奢侈相勝,荒淫相越,此不可以揚名發譽,而適足以貶君自損也。

針對他們二人共同的失誤給予總體批評,然後筆鋒一轉,以上林的巨麗之美否定了齊、楚的遼遠盛大,使諸侯國相形見絀。作者極寫上林苑囿的廣闊,天子畋獵聲勢的浩大,離宮別館聲色的淫樂。描寫上林苑的文學占據了作品的絕大部分篇幅,它以濃墨重彩,生動地描繪出龐大帝國統治中心前所未有的富庶、繁榮,氣勢充溢,信心十足;通過畋獵這一側面,寫出漢帝國中央王朝在享樂生活方面也獨具堅實豐厚的物質基礎。在作者的筆下,居於這個龐大帝國統治中心的天子是個既懂得享樂奢侈、又勤政愛民、為國家計之久遠的英明君主。他在酒足樂酣之時,茫然而思,似若有失,曰:“嗟乎,此太奢侈!”儘管如此,這位英主認為自己是以勤於政事的閒暇率眾出獵,奢侈而不廢政務。他擔心後嗣陷於“靡麗”歧途,“往往而不返”,“非所以為繼嗣創業垂統也”。他不想對後世產生誤導,遂發布了一個同以往設立上林苑迥然不同的命令:於是乎乃解酒罷獵,而命有司,曰:“地可墾闢,悉為農郊,以贍萌隸;隤牆填塹,使山澤之人得至焉;實陂池而勿禁,虛宮館而勿仞。發倉廩以救貧窮,補不足,恤鰥寡,存孤獨。出德號,省弄罰,改制度,易服色,革正朔,與天下為更始。”這個命令否定上林的巨麗之美,而代之以天下之治。他採取了一系列措施,尚德崇義,按照儒家理想和經典以治天下。作品描繪出一幅天下大治的盛世景象:“於斯之時,天下大說,向風而聽,隨流而化。卉然興道而遷義,刑錯而不用。德隆於三皇,而功羨於五帝。”此處所展現的景象同前面所描繪的上林巨麗之美有著本質的差別。這裡不渲染地域的遼闊、物質的饒富、氣勢的充溢,而是突出了道德的、政治的潛在力量和功效。於是,天下大治的理想社會又成為對上林巨麗之美的否定。

《上林賦》《上林賦》

在《上林賦》中,作品的宗旨得到進一步升華。亡是公所描繪的盛世景象成為“獵乃可喜”的前提條件。他不再停止於烏有先生所力主的對道義的追求,而是從天子對後世子孫的垂範作用,從天子對人民、對社稷所負使命的角度,看待畋獵之事。他要以自己構想出的盛世藍圖及對畋獵的態度誘導君主,以達到諷諫的目的。《上林賦》對楚國雲夢和天子上林苑的遼闊,兩處物產的豐富,特別是對天子畋獵的聲勢,作了極其誇張的描繪,使之超出事物的現實可能性。這樣極度誇張的描寫賦予作品以強烈的藝術感染力,使作品具有超乎尋常的巨麗之美。同時,在司馬相如的筆下,誇張描繪的藝術渲染原則和嚴正的藝術旨趣緊密地結合在一起,對藝術巨麗之美的追求和對藝術社會意義即諷諫作用的依歸,較好地融為一體。《上林賦》的結構,是篇首幾段用散文領起,中間若干段用韻文鋪敘,篇末又用散文結尾。作品氣勢恢宏,波瀾起伏,一轉再轉,而又氣脈貫通,一瀉千里。這兩篇作品句法靈活,用了許多排比句,並間雜長短句。在對各種景物進行描寫時,司馬相如不是像枚乘那樣多用長句,而是大量採用短句,描寫山水用四字句,描寫遊獵主要用三言,音節短促,應接不暇,文采斑駁陸離。總之,《上林賦》在許多方面都度越前人而成為千古絕調,是漢賦的典範之作,也成為後代賦類作品的楷模。

作者簡介

司馬相如(約前179年—前117年),字長卿,四川蓬州(今南充蓬安)人,漢族,一說成都人,漢代文學家。司馬相如善鼓琴,其所用琴名為“綠綺”,是傳說中最優秀的琴之一。司馬相如少時好讀書、擊劍,被漢景帝封為“武騎常侍”,但這並非其初衷,故借病辭官,投奔臨邛縣令王吉。臨邛縣有一富豪卓王孫,其女卓文君,容貌秀麗,素愛音樂又善於擊鼓彈琴,而且很有文才,但不幸成望門新寡。梁孝王來朝這一偶然事件改變了他的人生道路和事業的發展。梁王入朝時,隨從遊說的文人學子甚眾,枚乘等著名賦家亦在其間。相如見後非常羨慕,遂以有病為由,客游梁,成為梁園文學群體中的一員。這裡的文化氛圍有利於他在文學創作方面迅速成長,數年後,相如作《子虛賦》,顯示出超群的才華。梁孝王卒,梁園賓客解體,相如歸蜀。相如懂音樂,善鼓琴,以此與臨邛富家女卓文君結為伉儷,度過一段閒散生活。

《上林賦》司馬相如

武帝繼位後,大征天下賢良方正文學之士,偶讀《子虛賦》,稱賞之,曰:“朕獨不得與此人同時哉!”恰蜀人楊得意為狗監,侍於側,遂曰:“臣邑人司馬相如自言為此賦。”武帝十分驚喜,遂召相如。相如表示,《子虛賦》乃敘諸侯之事,不足觀,請為天子遊獵之賦,於是作《上林賦》。二賦假設子虛、烏有先生、亡是公三人為辭,以推天子、諸侯苑囿之大和田獵之盛。其卒章歸之於節儉,因以諷諫。武帝大悅,以相如為郎。在司馬相如的作品中,《長門賦》是受到歷代文學稱讚的成功之作。作品以一個受到冷遇的嬪妃口吻寫成。君主許諾朝往而暮來,可是天色將晚,還不見幸臨。她獨自徘徊,對愛的企盼與失落充滿心中。她登上蘭台遙望其行蹤,唯見浮雲四塞,天日窈冥。雷聲震響,她以為是君主的車輦,卻只見風卷帷幄。作品將離宮內外的景物同人物的情感有機的結合在一起,以景寫情,在賦中已是別創。

此外,相如還有《美人賦》《難蜀父老》。相如口吃而善著書,身居仕途,卻不慕官爵,未嘗肯與公卿交遊,同尋常汲汲於功名利祿者迥別。相如患消渴疾,常稱疾避事。晚年以病免官,居茂陵。武帝元狩五年(前118),終以消渴疾辭世。相如居茂陵,亦時時著書,輒為人索去。病逝後,朝廷遣人往取其所著書,僅有《封禪文》一篇奏上。司馬相如生活在漢代初期走向鼎盛之時,這個時期的思想、世風也在轉變之中。前代的諸侯王尚在,可是權勢已經削弱。以前依附於諸侯王的士人,也無所用其才智,但是,這個時期成長起來的一代文人,仍然兼具縱橫家的精神、氣質。東方朔的高自稱許,是這種精神的表現。司馬相如身上的策士遺風更為明顯,他對社會現實的關注,對君主的隨時進諫,他事景帝時意不自得便免官他就,表現出很強的獨立精神。他又不同於東方朔、枚皋。他諫說、論事,宗旨嚴正,具有較強烈的社會責任感,即使在極端鋪張的文學創作中,也多貫穿一條鮮明的主線,即要有所諷喻,有所針砭,注重自己作品或言論的社會效果。正是基於這一點,他受到君主的信任,朝廷委以重任。而東方朔、枚皋,雖然自視甚高,天子卻只俳倡畜之,沒有讓他們承擔過嚴肅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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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1、http://smxr.memsky.com

2、http://www.eelove.cn

3、http://courses.gxnu.edu.cn/chinese/gdwx/zgwxs.html

漢賦四傑

漢賦四大家——司馬相如揚雄班固張衡四人被後世譽為漢賦四大家。漢賦四大家,標誌著大賦的內容、風格的成熟。
姓名生卒代表作簡介
司馬相如公元前179---公元前117《鳳求凰》《長門賦》《子虛賦》著名漢賦大家,善撫琴,好擊劍。
揚雄公元前53---公元18《河東賦》;《校獵賦》;《長楊賦》著名文學家
班固公元32-----公元92漢書》《兩度賦》著名文學家、史學家
張衡公元78--公元139《靈憲》;《西京賦》;《東京賦》文學家、天文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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