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演義》第五十三回

《三國演義》第五十三回

《三國演義》第五十三回:關羽攻打長沙郡,與大將黃忠展開大戰。因為二人對敵方留情,使得長沙太守韓玄認為黃忠結連劉備,正要斬殺黃忠,卻被一直對韓玄不滿的魏延所殺。孫權攻打合淝,守將張遼識破了孫權的裡應外合之計,導致孫權大敗,太史慈戰死。

回目

關雲長義釋黃漢升 孫仲謀大戰張文遠

簡介

張飛攻取武陵.
關雲長取長沙,不殺馬下黃忠。黃忠次日射關羽盔纓,報不殺之恩,魏延救黃忠,殺長沙太守韓玄降關公,劉備親往黃忠家探之,黃忠降備。
孫權與張遼戰,失利。太史慈請求出戰,被張遼打敗,中箭而亡。
劉琦病亡,雲長守襄陽,魯肅來討荊州。

正文

《三國演義》第五十三回《三國演義》第五十三回

卻說孔明張飛曰:“前者子龍桂陽郡時,責下軍令狀而去。今日翼德要取武陵,必須也責下軍令狀,方可領兵去。”張飛遂立軍令狀,欣然領三千軍,星夜投武陵界上來。金鏇聽得張飛引兵到,乃集將校,整點精兵器械,出城迎敵。從事鞏志諫曰:“劉玄德乃大漢皇叔,仁義布於天下;加之張翼德驍勇非常。不可迎敵,不如納降為上。”金鏇大怒曰:“汝欲與賊通連為內變耶?”喝令武士推出斬之。眾官皆告曰:“先斬家人,于軍不利。”金鏇乃喝退鞏志,自率兵出。離城二十里,正迎張飛。飛挺矛立馬,大喝金鏇。鏇問部將:“誰敢出戰?”眾皆畏懼,莫敢向前。鏇自驟馬舞刀迎之。張飛大喝一聲,渾如巨雷,金鏇失色,不敢交鋒,撥馬便走。飛引眾軍隨後掩殺。金鏇走至城邊,城上亂箭射下。鏇驚視之,見鞏志立於城上曰:“汝不順天時,自取敗亡,吾與百姓自降劉矣。”言未畢,一箭射中金鏇面門,墜於馬下,軍士割頭獻張飛。鞏志出城納降,飛就令鞏志印綬,往桂陽見玄德。玄德大喜,遂令鞏志代金鏇之職。
玄德親至武陵安民畢,馳書報雲長,言翼德、子龍各得一郡。雲長乃回書上請曰:“聞長沙尚未取,如兄長不以弟為不才,教關某幹這件功勞甚好。”玄德大喜,遂教張飛星夜去替雲長守荊州,令雲長來取長沙。
雲長既至,入見玄德、孔明。孔明曰:“子龍取桂陽,翼德取武陵,都是三千軍去。今長沙太守韓玄,固不足道。只是他有一員大將,乃南陽人,姓黃,名忠,字漢升;是劉表帳下中郎將,與劉表之侄劉磐共守長沙,後事韓玄;雖今年近六旬,卻有萬夫不當之勇,不可輕敵。雲長去,必須多帶軍馬。”雲長曰:“軍師何故長別人銳氣,滅自己威風?量一老卒,何足道哉!關某不須用三千軍,只消本部下五百名校刀手,決定斬黃忠、韓玄之首,獻來麾下。”玄德苦擋。雲長不依,只領五百校刀手而去。孔明謂玄德曰:“雲長輕敵黃忠,只恐有失。主公當往接應。”玄德從之,隨後引兵望長沙進發。

黃忠黃忠

卻說長沙太守韓玄,平生性急,輕於殺戮,眾皆惡之。是時聽知雲長軍到,便喚老將黃忠商議。忠曰:“不須主公憂慮。憑某這口刀,這張弓,一千個來,一千個死!”原來黃忠能開二石力之弓,百發百中。言未畢,階下一人應聲而出曰:“不須老將軍出戰,只就某手中定活捉關某。”韓玄視之,乃管軍校尉楊齡。韓玄大喜,遂令楊齡引軍一千,飛奔出城。約行五十里,望見塵頭起處,雲長軍馬早到。楊齡挺槍出馬,立於陣前罵戰。雲長大怒,更不打話,飛馬舞刀,直取楊齡。齡挺槍來迎。不三合,雲長手起刀落,砍楊齡於馬下。追殺敗兵,直至城下。韓玄聞之大驚,便教黃忠出馬。玄自來城上觀看。忠提刀縱馬,引五百騎兵飛過吊橋。雲長見一老將出馬,知是黃忠,把五百校刀手一字擺開,橫刀立馬而問曰:“來將莫非黃忠否?”忠曰:“既知我名,焉敢犯我境!”雲長曰:“特來取汝首級!”言罷,兩馬交鋒。斗一百餘合,不分勝負。韓玄恐黃忠有失,鳴金收軍。黃忠收軍入城。雲長也退軍,離城十里下寨,心中暗忖:“老將黃忠,名不虛傳:斗一百合,全無破綻。來日必用拖刀計,背砍贏之。”
次日早飯畢,又來城下搦戰。韓玄坐在城上,教黃忠出馬。忠引數百騎殺過吊橋,再與雲長交馬。又斗五六十合,勝負不分,兩軍齊聲喝采。鼓聲正急時,雲長撥馬便走。黃忠趕來。雲長方欲用刀砍去,忽聽得腦後一聲響;急回頭看時,見黃忠被戰馬前失,掀在地下。雲長急回馬,雙手舉刀猛喝曰:“我且饒你性命!快換馬來廝殺!”黃忠急提起馬蹄,飛身上馬,奔入城中。玄驚問之。忠曰:“此馬久不上陣,故有此失。”玄曰:“汝箭百發百中,何不射之?”忠曰:“來日再戰,必然詐敗,誘到吊橋邊射之。”玄以自己所乘一匹青馬與黃忠。忠拜謝而退,尋思:“難得雲長如此義氣!他不忍殺害我,我又安忍射他?若不射,又恐違了將令。”是夜躊躇未定。
次日天曉,人報雲長搦戰。忠領兵出城。雲長兩日戰黃忠不下,十分焦躁,抖擻威風,與忠交馬。戰不到三十餘合,忠詐敗,雲長趕來。忠想昨日不殺之恩,不忍便射,帶住刀,把弓虛拽弦響,雲長急閃,卻不見箭;雲長又趕,忠又虛拽,雲長急閃,又無箭;只道黃忠不會射,放心趕來。將近吊橋,黃忠在橋上搭箭開弓,弦響箭到,正射在雲長盔纓根上。前面軍齊聲喊起。雲長吃了一驚,帶箭回寨,方知黃忠有百步穿楊之能,今日只射盔纓,正是報昨日不殺之恩也。雲長領兵而退。黃忠回到城上來見韓玄,玄便喝左右捉下黃忠。忠叫曰:“無罪!”玄大怒曰:“我看了三日,汝敢欺我!汝前日不力戰,必有私心;昨日馬失,他不殺汝,必有關通;今日兩番虛拽弓弦,第三箭卻止射他盔纓,如何不是外通內連?若不斬汝,必為後患!”喝令刀斧手推下城門外斬之。眾將欲告,玄曰:“但告免黃忠者,便是同情!”剛推到門外,恰欲舉刀,忽然一將揮刀殺入,砍死刀手,救起黃忠,大叫曰:“黃漢升乃長沙之保障,今殺漢升,是殺長沙百姓也!韓玄殘暴不仁,輕賢慢士,當眾共殛之”願隨我者便來!”眾視其人,面如重棗,目若朗星,乃義陽人魏延也。自襄陽趕劉玄德不著,來投韓玄;玄怪其傲慢少禮,不肯重用,故屈沉於此。當日救下黃忠,教百姓同殺韓玄,袒臂一呼,相從者數百餘人。黃忠攔當不住。魏延直殺上城頭,一刀砍韓玄為兩段,提頭上馬,引百姓出城,投拜雲長。雲長大喜,遂入城。安撫已畢,請黃忠相見;忠託病不出。雲長即使人去請玄德、孔明。
卻說玄德自雲長來取長沙,與孔明隨後催促人馬接應。正行間,青旗倒卷,一鴉自北南飛,連叫三聲而去。玄德曰:“此應何禍福?”孔明就馬上袖占一課,曰:“長沙郡已得,又主得大將。午時後定見分曉。”少頃。見一小校飛報前來,說:“關將軍已得長沙郡,降將黃忠、魏延。耑等主公到彼。”玄德大喜,遂入長沙。雲長接入廳上,具言黃忠之事。玄德乃親往黃忠家相請,忠方出降,求葬韓玄屍首於長沙之東。後人有詩讚黃忠曰:“將軍氣概與天參,白髮猶然困漢南。至死甘心無怨望,臨降低首尚懷慚。寶刀燦雪彰神勇,鐵騎臨風憶戰酣。千古高名應不泯,長隨孤月照湘潭。”
玄德待黃忠甚厚。雲長引魏延來見,孔明喝令刀斧手推下斬之。玄德驚問孔明曰:“魏延乃有功無罪之人,軍師何故欲殺之?”孔明曰:“食其祿而殺其主,是不忠也;居其土而獻其地,是不義也。吾觀魏延腦後有反骨,久後必反,故先斬之,以絕禍根。”玄德曰:“若斬此人,恐降者人人自危。望軍師恕之。”孔明指魏延曰:“吾今饒汝性命。汝可盡忠報主,勿生異心,若生異心,我好歹取汝首級。”魏延喏喏連聲而退。黃忠薦劉表侄劉磐——現在攸縣閒居,玄德取回,教掌長沙郡。四郡已平,玄德班師回荊州,改油江口公安。自此錢糧廣盛,賢士歸之;將軍馬四散屯於隘口。

張遼張遼

卻說周瑜自回柴桑養病,令甘寧巴陵郡,令凌統漢陽郡,二處分布戰船,聽候調遣。程普引其餘將士投合淝縣來。原來孫權自從赤壁鏖兵之後,久在合淝,與曹兵交鋒,大小十餘戰,未決勝負,不敢逼城下寨,離城五十里屯兵。聞程普兵到,孫權大喜,親自出營勞軍。人報魯子敬先至,權乃下馬立待之。肅慌忙滾鞍下馬施禮。眾將見權如此待肅,皆大驚異。權請肅上馬,並轡而行,密謂曰:“孤下馬相迎,足顯公否?”肅曰:“未也。”權曰:“然則何如而後為顯耶?”肅曰:“願明公威德加於四海,總括九州,克成帝業,使肅名書竹帛,始為顯矣。”權撫掌大笑。同至帳中,大設飲宴,犒勞鏖兵將士,商議破合淝之策。
忽報張遼差人來下戰書。權拆書觀畢,大怒曰:“張遼欺吾太甚!汝聞程普軍來,故意使人搦戰!來日吾不用新軍赴敵,看我大戰一場!”傳令當夜五更,三軍出寨,望合淝進發。辰時左右,軍馬行至半途,曹兵已到。兩邊布成陣勢。孫權金盔金甲,披掛出馬;左宋謙,右賈華,二將使方天畫戟,兩邊護衛。三通鼓罷,曹軍陣中,門旗兩開,三員將全裝慣帶,立於陣前:中央張遼,左邊李典,右邊樂進。張遼縱馬當先,專搦孫權決戰。權綽槍欲自戰,陣門中一將挺槍驟馬早出,乃太史慈也。張遼揮刀來迎。兩將戰有七八十合,不分勝負。曹陣上李典謂樂進曰:“對面金盔者,孫權也。若捉得孫權,足可與八十三萬大軍報仇。”說猶未了,樂進一騎馬,一口刀,從刺斜里逕取孫權,如一道電光,飛至面前,手起刀落。宋謙賈華急將畫戟遮架。刀到處,兩枝戟齊斷,只將戟桿望馬頭上打。樂進回馬,宋謙綽軍士手中槍趕來。李典搭上箭,望宋謙心窩裡便射,應弦落馬。太史慈見背後有人墮馬,棄卻張遼,望本陣便回。張遼乘勢掩殺過來,吳兵大亂,四散奔走。張遼望見孫權,驟馬趕來。看看趕上,刺斜里撞出一軍,為首大將,乃程普也;截殺一陣,救了孫權。張遼收軍自回合淝。程普保孫權歸大寨,敗軍陸續回營。孫權因見折了宋謙,放聲大哭。長史張紘曰:“主公恃盛壯之氣,輕視大敵,三軍之眾,莫不寒心。即使斬將搴旗,威振疆場,亦偏將之任,非主公所宜也。願抑賁、育之勇,懷王霸之計。且今日宋謙死於鋒鏑之下,皆主公輕敵之故。今後切宜保重。”權曰:“是孤之過也。從今當改之。”少頃,太史慈入帳,言:“某手下有一人,姓戈,名定,與張遼手下養馬後槽是弟兄,後槽被責懷怨,今晚使人報來,舉火為號,刺殺張遼,以報宋謙之仇。某請引兵為外應。”權曰:“戈定何在?”太史慈曰:“已混入合淝城中去了。某願乞五千兵去。”諸葛瑾曰:“張遼多謀,恐有準備,不可造次。”太史慈堅執要行。權因傷感宋謙之死,急要報仇,遂令太史慈引兵五千,去為外應。
卻說戈定乃太史慈鄉人;當日雜在軍中,隨入合淝城,尋見養馬後槽,兩個商議。戈定曰:“我已使人報太史慈將軍去了,今夜必來接應。你如何用事?”後槽曰:“此間離中軍較遠,夜間急不能進,只就草堆上放起一把火,你去前面叫反,城中兵亂,就裡刺殺張遼,余軍自走也。”戈定曰:“此計大妙!”是夜張遼得勝回城,賞勞三軍,傳令不許解甲宿睡。左右曰:“今日全勝,吳兵遠遁,將軍何不卸甲安息?”遼曰:“非也。為將之道:勿以勝為喜,勿以敗為憂。倘吳兵度我無備,乘虛攻擊,何以應之?今夜防備,當比每夜更加謹慎。”說猶未了,後寨火起,一片聲叫反,報者如麻。張遼出帳上馬,喚親從將校十數人,當道而立。左右曰:“喊聲甚急,可往觀之。”遼曰:“豈有一城皆反者?此是造反之人,故驚軍士耳。如亂者先斬!”無移時李典擒戈定並後槽至。遼詢得其情,立斬於馬前。只聽得城門外鳴鑼擊鼓,喊聲大震。遼曰:“此是吳兵外應,可就計破之。”便令人於城門內放起一把火,眾皆叫反,大開城門,放下吊橋。太史慈見城門大開,只道內變,挺槍縱馬先入。城上一聲炮響,亂箭射下,太史慈急退,身中數箭。背後李典、樂進殺出,吳兵折其大半,乘勢直趕到寨前。陸遜董襲殺出,救了太史慈。曹兵自回。孫權見太史慈身帶重傷,愈加傷感。張昭請權罷兵。權從之,遂收兵下船,回南徐潤州。比及屯住軍馬,太史慈病重;權使張昭等問安,太史慈大叫曰:“大丈夫生於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今所志未遂,奈何死乎!”言訖而亡,年四十一歲。後人有詩讚曰:“矢志全忠孝,東萊太史慈:姓名昭遠塞,弓馬震雄師;北海酬恩日,神亭酣戰時。臨終言壯志,千古共嗟咨!”孫權聞慈死,傷悼不已,命厚葬於南徐北固山下,養其子太史亨於府中。卻說玄德在荊州整頓軍馬,聞孫權合淝兵敗,已回南徐,與孔明商議。孔明曰:“亮夜觀星象,見西北有星墜地,必應折一皇族。”正言間,忽報公子劉琦病亡。玄德聞之,痛哭不已。孔明勸曰:“生死分定,主公勿憂,恐傷貴體。且理大事:可急差人到彼守御城池,並料理葬事。”玄德曰:“誰可去?”孔明曰:“非雲長不可。”即時便教雲長前去襄陽保守。玄德曰:“今日劉琦已死,東吳必來討荊州,如何對答?”孔明曰:“若有人來,亮自有言對答。”過了半月,人報東吳魯肅特來弔喪。正是:先將計策安排定,只等東吳使命來。
未知孔明如何對答,且看下文分解。

賞析

歷史小說家是怎么用史料的,演義在此回為我們做了一個榜樣,演義本回,太史慈終於死了,太史慈在歷史上死於建安十一年,可說得上在床上平穩的死去。但是作者大概是對太史慈非常欣賞,認為此類英雄人物怎么能這樣平淡死去,又或許對太史慈死前的那段話頗為欣賞:
“丈夫生世,當帶七尺之劍,以升天子之階。今所志未從,奈何而死乎!”
這是《吳書》中記載的太史慈臨終之言,演義中改成“大丈夫生於亂世,當帶三尺劍立不世之功;今所志未遂,奈何死乎!”或許是因為對太史慈的壯志未酬身先死有所不平,作者將太史慈的死推遲到建安十三年末,經歷了赤壁大戰,不單如此,他認為英雄之死一定要有一個大場面才行,所以將太史慈安排到孫權攻合肥一役。這還罷了,作者又想安排一個好對手,所以將張遼挪了過來。
張遼戰孫權確有其事,之後演義第六十七回也談到了張遼威震逍遙津之事,這件事在歷史上也是很出名的,大致和演義第六十七回所談差不多,孫權在和劉備達成協定再分荊州後攻打合肥,被張遼殺得大敗。
但是,本回中的孫仲謀大戰張文遠就有些牽強,確實孫權在建安十三年末赤壁大戰後圍攻合肥不下,但是史書上並沒有說到張遼有參與此役,張遼駐守合肥是在建安十八年曹操在攻打孫權回軍後的事,建安十三年的張遼應該在長社駐守,不可能和孫權的大軍作戰,在孫權攻打合肥後曹操倒是派了一位姓張的去救援,但是並不是張遼而是張喜(曹操傳中此人的名是上喜下心。說到這裡,隨便扯一句,假如有哪位朋友名字很生僻又想青史留名的話那要不成為主角中的主角,這樣你的名字再生僻也會為人所知,千萬不能成為配角啊,不然要害死後輩的歷史愛好者的,當然,改名也是一種不錯的做法。)
再扯回來,演義之中所談到的張遼治叛變一法也是歷史上張遼在長社發生的事,作者把張遼從歷史上的長社拉至演義中的合肥助陣。(對了,還不單是一個人,還把李典樂進一起拉了過來,或者說把他們三人駐守合肥的時間提前了五年。)來為太史慈的死做見證,太史慈也真算死的輝煌了。(另一大作用也許是為了日後的張遼威鎮逍遙津做鋪墊吧,不過在我看效果一般。)
歷史小說雖然脫胎於歷史,但是在作者手中那歷史就象橡皮泥,想怎么捏就怎么捏,都是為了書中的情節人物服務,我們也沒辦法指望作者在文後注釋此段真實歷史如何如何,那樣就不好看了,小說從某種程度上說就是想讓人把假的當成真的。只是他搞的真真假假,又比真實的歷史更吸引人,反倒更令人注意了。
侃了半天還沒說到主題,這也是本人的一大毛病了,所以刻意取了一個《三國隨章侃》的名字,也希望大家海涵。
雖然張遼在歷史上的建安十三年並未與孫權在合肥作戰,但是建安十三年孫權確實攻打過合肥,在很長一段時間中,尤其是孫權和劉備結盟,荊州戰場交給劉備之後,合肥等兩淮地區便成了東吳與曹魏的主戰場。
我們在談到南北問題上總會說到“劃江而治”這一詞,但是假若真的是劃長江而治的話,那我們基本上可以宣告南方政權的失敗了。為何?
我們常說長江天險長江天險,但是這長江的天險也是有限的,遠比不上那些高山峻岭沙漠戈壁更為險峻,而即便如高山峻岭沙漠戈壁都能跨越,何況處處可越的一條長江呢。尤其古代中國南方本就開發不如中原一代,而江南的開發又主要集中在現在的江浙地區,而福建兩廣在相當長時間內都是蠻荒之地,更沒有什麼天險可守,南方政權立都大都離長江不遠,這意味著一旦突破長江,敵軍就能兵臨城下,長江成了最後也是唯一的防線。
一個國家若只有一處防線,那即便這防線再固若金湯,也比擁有多處防線的國家來得脆弱的多。而在長江以北,淮河便成了構築防線的重要地區,所謂“守江必守淮”,在構築防線這個意義上說,兩淮地區不亞於甚至有時比長江流域更為重要。南北交戰最集中的往往在兩淮地區,若戰火真延及長江,那南朝危矣。
從戰略意義上說,兩淮是長江的守衛前沿,而從經濟角度來說,南方政權也需要兩淮地區,江南開發本就晚於中原,就不算福建兩廣,就說現在的湖南,在相當長時期也是人煙稀少之處,奪取兩淮,對經濟上也有補足。當然,兩淮因為處於南北交戰集中之處,往往經濟難以發展起來,倒是在統一的時期,作為江南和中原兩地物質的集散地,發展頗快,古代漕運對兩淮的發展頗為有利。
兩淮作為兵家必爭之處,還有兩點甚為關鍵:
其一,兩淮地形既有北方平原特點,又有南方水鄉特徵,又在南北之中,南北習俗對其都有影響,作為長期戰場,兩淮民風又相當剽悍(尤其是在北方戰亂時,兩淮往往集中了北方流民。)。南北交戰,往往因南北兩地地形氣候差異太大,北軍難以在南方稱雄,南軍在北方也無法使出全力,而若取得兩淮之地,用其民為兵,無論北上或是南下,都比單純的北兵或南兵要好得多。實際上大多數的征伐都是取先征服地區之民為兵,再繼續向其他地區發展,細看各代統一模式,都是如此。
其二,奪取兩淮,便可進而占據山東,取其邊為勢,窺視中原,這對於南方政權極為重要,歷史上最為成功的兩次北伐,劉裕與朱元璋,莫不是採用先取山東,再迂迴中原這一招。
這裡隨便說說北伐了,南方北伐,取上中下游,上游要從川中進奪關中,史上惟有劉邦得韓信偷襲成功,日後諸葛亮數次北伐,都不告成功,而中游便是荊州,荊州最大的優勢便是他離中原地區極近,尤其是以中原為重心的時代,由荊州北上,只要進展順利,很容易對中原地區施加壓力,直接打擊中樞,這也是為何關羽北伐時影響之大的原因。但是同樣的是,中原作為重中之重,也往往是重兵聚集之地,由荊州北伐,後勤也有所不便,一旦孤軍深入,便要被包了餃子。而下游則需奪取兩淮,兩淮有水運之便,奪取兩淮則北可如劉裕朱元璋一般先取山東,先取其邊,再迂迴中原,也可由兩淮西進,窺視中原,與荊北相呼應。
東吳之後雖取荊州,但在兩淮碰壁,毫無進展,這也是日後覆滅的一大原因了。

回評

毛宗崗批語

孔明取七郡之地,前三郡用襲,後四郡用攻。而後四郡之中,兩郡太守是降,兩郡太守是死。零陵、桂陽是太守不欲戰,手下人慾戰;武陵、長沙是太守欲戰,手下人不欲戰。至於零陵與桂陽不同,武陵與長沙又異,求其一筆之相犯而不可得。事之天然變幻,於如此。後之作稗官者,即執筆效之,安能仿佛耶!
雲長不殺黃忠,是好勝處,不是慈悲處,以為殺墮馬之人,不足為勇故耳。若認作慈悲,則為宋襄公之仁義,豈所以論雲長哉!設以宋襄公處此,不但墮馬不殺,即不墮馬亦不殺。何也?白髮黃忠,已在不禽二毛之例也。
此處有雲長義釋黃忠,後復有翼德義釋嚴顏以對之;此處有黃忠射盔纓不射關公,前卻有趙雲射篷索不射徐盛以對之。然關公不殺黃忠,是不便殺,欲留待後殺;翼德不殺嚴顏,是竟不殺;趙雲不殺徐盛,是本當殺姑不殺;黃忠不殺關公,是直不忍殺:四人各有肚腸,寫來更不相犯。
文章之妙,有前文方於此應,後文又於此伏者,如魏延之獻長沙是也。前在襄陽城下大戰文聘,今在長沙城上殺卻韓玄,是前文於此應也;孔明既死,魏延乃有反漢之謀;魏延初降,孔明已有欲殺之志:是後文又於此伏也。通觀全部,雖人與事紛紛,而伏應之妙,則一篇如一句,斯真有數文字。
黃忠者,五虎將之一也,於此回方纔出名,寫來亦極出色。寫其刀,寫其箭,猶但寫其勇耳;至於不射關公,知重義;敦請始出,能自愛也;請葬韓玄,不記怨也;請以劉表之侄為郡守,不忘本也。不獨勇略過人,而其人品亦有不可及,與關、張、趙雲並列,夫何愧焉。
方敘玄德取四郡,便接敘孫權戰合淝,蓋玄德取四郡之時,正孫權戰合淝之時也。若不按下周瑜,召去程普,牽制孫權,則玄德安能從容而取漢上之地?故夾敘孫權一邊,特為玄德一邊發明也。且孫權雖失南郡,而猶能取合淝;則以此之得,償彼之失,而索荊州之意不至於甚急耳。是合淝之役,不獨為上文發明,又將為下文伏線也。
周瑜破曹仁,而孫權不能破張遼,非獨張遼之智過於曹仁,亦孫權之智不如周瑜也。天下豈有一養馬之後槽而可以殺大將?又豈有一小卒為細作而可放火開城門者乎?太史慈而死於是役,使周郎而在軍中,必不至此。故凡權之所以敗,皆以周郎怒氣衝激,養病柴桑之故。則不但南郡之失,當致怨於孔明;而合淝之戰,亦當歸怨孔明耳。
張遼之守合淝,其真大將之才乎!赤壁之戰,射黃蓋以救曹操,猶不過戰將之能耳。觀於此回,有大將之才三:既勝而能懼,是其慎也;聞變而不亂,是其定也;乘機以誘敵,是其謀也。宜其為關公之器重歟!惟大將不懼大將,亦惟大將能知大將。於是黃忠見關公之神武,於張遼亦見關公之知人。

李贄總評

雲長高處,只是不肯詭遇獲禽,而黃漢升亦能知恩報恩,種種都是豪傑所為;況漢升不忘韓玄,而魏延借事殺之,如何不惹孔明疑忌。總之,吾人立心不可不正大光明也。不然,縱有功於人,亦有罪於天矣。況受功之人,亦未必不疑忌我也,何苦枉卻做了小人?請大眾大家思之,何如何如?
張紘勸權之語,張遼對眾之言,都是至理,可入語錄。世上好話,何必定是道學先生方說得出也,只要聽者自得知耳。

鍾敬伯總評

雲長重義仗義,不肯詭遇獲禽;漢升知恩報恩,不敢一矢加遺。兩人各行其是,並皆豪傑所為。
張紘勸權之語,張遼對眾之言,都是至理。天下事俱當如此慎重,不特一戰事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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