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吏》

《三吏》

《三吏》古代史書之一。

基本信息

摘要: 《後漢書》取代《東觀漢記》列入“三史”的時間和原因是個饒有趣味的問題。前輩學者所云二者更迭之關鍵在永徽與開元之間是極有見地的,然將其與唐代南北學術之對立爭長聯繫起來,尚需進一步論證,本文認為根本原因還是在於二書自身的質量高下。在唐代的三史中,《漢書》的研究風氣最盛,但《史記》的地位決非“最下”,而是遠高於《後漢書》。在唐初,史學與進士科並未有直接關係,故習進士業者很少注意到史學,國家因之採取了一系列鼓勵進士習史的措施,並在制科舉中增添了不少史學因素,從而有“一史科”的出現。穆宗時終於有了常科“三史科”的設立,原屬制舉的“一史”也變為常舉,它們既是禮部貢舉的科目,也是吏部科目選的科目。

關鍵字: 三史 三史科

一、唐代的“三史”

錢大昕《十駕齋養新錄》云:“三史謂《史記》、《漢書》及《東觀記》也。”[1] 按“三史”之名,起源極早。《三國志》卷四二《蜀書·孟光傳》載:孟光“博物識古,無書不覽,尤銳意三史,長於漢家舊典。”[2] 同書卷五四《呂蒙傳》,裴注引《江表傳》載,孫權謂呂蒙及蔣欽曰:“孤……至統事以來,省三史、諸家兵書,自以為大有所益。……宜急讀《孫子》、《六韜》、《左傳》、《國語》及三史。”[3] 而同書卷六四《孫峻傳》,裴注引《吳書》曰:留贊“好讀兵書及三史。”[4] 可見,早在三國時,“三史”一詞已普遍使用了。《晉書·劉耽傳》記耽“明習《詩》、《禮》、三史”,而五世紀前期北涼的闞駰“博通經傳,聰敏過人,三史群言,經目則誦,時人謂之宿讀。”[5] 西涼的劉昞則“以三史文繁,著《略記》百三十篇,八十四卷……行於世。”[6] 文中的“三史”當然也只能是這三部書。但在後來的“三史”中,《東觀漢記》之地位為范曄《後漢書》所取代,其間更替的原因和時間值得深究。
對於這一問題,前輩學者已有不少研究。《四庫提要》認為《東觀漢記》的衰微是由於唐章懷太子注釋《後漢書》的結果:“晉時以此書與《史記》、《漢書》為三史,人多習之,故六朝及初唐人隸事釋書,類多徵引,自唐章懷太子李賢集諸儒注范書,盛行於代,此書遂微。”[7] 錢大昕則認為《後漢書》之取代《東觀》成為“三史”之一是由於後者失傳而造成的:“自唐以來,《東觀記》失傳,乃以范蔚宗書當三史之一。”[8] 對於前說,余嘉錫先生已指出其誤,他認為范書之盛行由來已久,南北朝以來出現了好幾部音義之作,其地位已漸漸高於諸家《後漢書》。且在章懷注《後漢書》之五十多年後,徐堅《初學記》、劉賡《稽瑞》還大量徵引《東觀》,故此書“何嘗因章懷之力而使之日及於微哉?《提要》之言,真臆說也。”[9] 至於錢大昕之說,也非事實。按《東觀漢記》在唐代並未失傳,《隋書·經籍志》的著錄為143卷,[10] 這當是唐初的中央藏書。而《舊唐書·經籍志》載此書為127卷,[11] 《新唐書·藝文志》則著錄此書為126卷,又《錄》一卷,則仍為127卷。[12] 按《舊志》所載出自開元九年之後毋煚所作之《古今書錄》,該書所據乃是集賢書院官本著錄,可見到開元初官本已散失了十六卷,但民間所藏則不止於此。天寶中日本遣唐副使吉備真備在唐曾收集到兩種版本的《東觀漢記》,一種即127卷,與集賢書院官本同,另一種為141卷,與《隋志》略同,當為民間之所藏。[13] 在《新志》中127卷本仍存,可見有唐一代該書的散佚速度遠遠不象後人想像的那樣快。直到宋初官修《太平御覽》時,還曾徵引《東觀漢記》達一千二百條之多。[14] 可見其散佚情況還不嚴重。真正大規模的散佚是在北宋中期至南宋之間,所以到南宋《中興書目》的著錄中,就僅存八卷了。要言之,錢氏所云范書取代《東觀》是因為自唐以來後者失傳而造成,這是不符合歷史事實的,《東觀》失傳與其被《後漢書》所取代並不同步。
余嘉錫與周一良兩先生的研究比前人更進一步。余先生指出了南北朝以來《後漢書》地位上升之趨勢,認為范書能集眾家之長,質量上超過《東觀》,故南北朝以來相繼出現了梁代劉昭、北魏劉芳二人之注釋,以及陳代宗道先生臧競《范漢音訓》、隋代蕭該《范漢音》等音義之作,從而使包括《東觀》在內的諸家《後漢書》漸漸衰微,這是《後漢書》最終取代《東觀》成為三史之一的根本原因。“蓋昭既為范書作注,遂大行於世,為學子所必讀,故競等為作音訓,以便諷誦。《東觀漢記》以下諸家,由是漸微,然仍存於世。”[15] 周先生則通過對敦煌寫本雜鈔P.2721的研究,指出《東觀漢記》仍列於三史的年代,“必上去開元不遠,而迥在長慶之前也。”[16]
最為深入的探討是高明士先生的文章。他《唐代“三史”的演變——兼述其對東亞諸國的影響》一文中詳盡勾畫了三史在唐代演變的軌跡,特別是《東觀》與《後漢書》之更迭,並分析了這種演變的背景,文章氣勢宏大,論證綿密,給人許多啟發。他認為“三史”所指在唐代凡有三變:初唐之際,沿承六朝習尚,指《史記》、《漢書》、《東觀漢記》,至永徽令撰定時,《東觀》之地位為《後漢書》取代。開元七年(719)令將三史恢復為初唐之制;至開元二十五年(737)令,又恢復永徽令之制。此後迄唐亡,不再改變。東觀因喪失三史之地位,自天寶以後,遂至佚亡。至於變化的原因,他更強調其與南北學派之爭長有關。“《東觀漢記》之著者,均為東漢人物,自然易為北學派所尊崇,范曄《後漢書》則為南學派之作品。兩者隨著經學南北之爭長而互有更迭。”[17]
我們非常同意高先生關於“三史”在唐代演變軌跡的分析,在此僅補充幾點粗淺的看法:
第一, 國家法令有時並不能完全將人們長久以來形成的觀念迅速更改,所以雖然永徽令已將《後漢書》列為國家考試的科目,但似乎並未將其明確定為“三史”之一,而在成書於中宗景龍四年(710)的劉知幾《史通》中,談及“三史”,仍多指《東觀漢記》,如卷六云:“自漢已降,幾將千載,作者相繼,非復一家,求其善者,蓋亦幾矣。夫班、馬執簡,既五經之罪人;而《晉》、《宋》殺青,又三史之不若。”[18] 卷八則云:“大抵作者,自魏已前,多效‘三史’,從晉已降,喜學五經。夫史才文淺而易摸,經文意深而難擬,既難易有別,故得失亦殊。”[19] 尋文中之意,誠如周一良先生所言,子玄心目中的“三史”,仍是《史》、《漢》及《東觀》。這比開元七年令恢復《東觀》之地位差不多要早出十年。
第二,錢大昕以《後漢書》之取代《東觀》是由於後者失傳而造成的,高先生的看法正相反,認為後者的失傳是因為喪失了三史之地位,故“自天寶以後,遂至佚亡。”此二說恐皆有可商之處。如前文所述,在《新志》中127卷本《東觀》仍存,並未因其失去三史地位而加快散佚速度。直到宋初官修《太平御覽》時,還曾徵引《東觀漢記》達一千二百條之多,可見其散佚情況並不嚴重。
第三,將兩書之更迭與唐代南北學術的爭長聯繫起來,雖令人耳目一新,但深究起來,則似亦有未安之處。如果僅僅因為《東觀漢記》的作者“均為東漢人物,且為官修性質,自應為北學者所尊”,那么《史》、《漢》之學都應為北學系統了,而事實上,它們都早已成為南北學術共有的組成部分。以《東觀》而言,蕭梁時,雖已有劉昭注《後漢書》,但社會上並不因此而忽視了所謂北學系統的《東觀漢記》,如吳平侯蕭景之子蕭勱“聚書至三萬卷,披翫不倦,尤好《東觀漢記》,略皆誦憶”。[20] 而《東觀》、范書之外的各家後漢書,如三國吳武陵太守謝承的130卷《後漢書》等,雖同為南學系統,卻未能取代《東觀》,因此,在此二書之更迭問題上,有沒有那么明顯的南、北兩派學術對立的色彩,是頗有疑問的。
說到底,還是《東觀》自身之缺陷與范書自身的優點使後者從諸家後漢書中脫穎而出。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理解高先生指認的北派學者劉知幾對《東觀》之激烈批判和對范書之嘉賞。他在給蕭至忠的奏記中說:“古之國史,皆出自一家,如魯、漢之丘明、子長,晉、齊之董狐、南史,鹹能立言不朽藏諸名山,未聞藉以眾功,方雲絕筆。唯後漢《東觀》,大集群儒,而著述無主,條章靡立。由是伯度譏其不實,公理以為可焚,張、蔡二子糾之於當代,傅、范兩家嗤之於後葉。今史司取士,有倍東京,人自以為荀、袁,家自稱為政、駿。每欲記一事,載一言,皆閣筆相視,含毫不斷。故首白可期,而汗青無日。”[21] 在此,《東觀漢記》成了集體撰述而條目不張的典型。在語言文字上,《史通》卷九又引傅玄所云“觀孟堅《漢書》,實命代奇作。及與陳宗、尹敏、杜撫、馬嚴撰中興紀傳,其文曾不足觀。豈拘於時乎?不然,何不類之甚者也?是後劉珍、朱穆、盧植、楊彪之徒,又繼而成之。豈亦各拘於時,而不得自盡乎?何其益陋也?”對《東觀》再次加以痛詆。[22] 劉氏對於范曄的《後漢書》雖則也略有微詞,然總體評價尚高,雲“竊惟范曄之刪《後漢》也,簡而且周,疏而不漏,蓋雲備矣。”[23] 又曰:“范曄博採眾書,裁成漢典,觀其所取,頗有奇工。”[24] 又曰:“世言漢中興史者,唯范、袁(袁宏,《後漢紀》作者)二家而已。”[25] 是則劉氏認為范書在形式和內容上都遠勝《東觀》。今人吳樹平先生對於《東觀》之不足分析得更為具體詳盡,可以參看。[26]
要言之,自南北朝以來,范曄《後漢書》之地位已在逐步上升,因為無論在內容剪裁還是文字功力上它都遠勝《東觀》。但其列入“三史”則是個較長的歷史過程,在觀念上和制度上莫不如此,而唐代正處在這樣一個過渡階段。如高明士先生所說,開元二十五年定令之後,《後漢書》三史之一的地位才固定下來。而這樣的格局後來又通過科舉制度,特別是“三史科”的實施得到強化(說詳下文)

二、唐代對“三史”之研究及其地位之比較

唐代對於古籍的整理與研究,主要集中在“五經”和“三史”上。就“三史”而言,謝保成先生曾指出:“唐代對‘三史’(按:他這裡的“三史”中,當指《後漢書》,而非《東觀漢記》)的態度,以《漢書》地位最高,《史記》最下。這是南北朝以來揚班抑馬的延續。”[27] 事實是否如此,尚有待辨析。
唐人對於史學的功能有較清醒的認識,認為其地位僅次於經書,如劉知幾曰:“世之學者,皆先曰五經,次曰三史,經史之目,於此分焉。”[28] 殷侑言:“三史為書,勸善懲惡,亞於六經。”[29] 鹹通四年,皮日休也說:“臣聞聖人之道,不過乎經,經之降者,不過乎史。”[30] 在這樣的認識基礎上,對於前代史書特別是三史的學習和研究就蔚為風氣,《史記》、《漢書》及《後漢書》都出現了非常重要的注釋,如司馬貞的《史記索隱》、張守節的《史記正義》,顏師古注《漢書》,章懷太子組織宮臣學士注《後漢書》等,這些注釋都為後人所重。事實上,這些研究成果只是當時學術成果流傳至今的一小部分而已,我們先將唐代的三史研究著作列表如下:

【表一 《史記》研究】

書 名
著 者
材料出處
史記注一百三十卷
許子儒
《新》58/1456。然據《舊》189上/4954本傳載,“其所注〈史記〉,竟未就而終。” 未知何據。
史記音三卷
許子儒
《新》58/1456;
史記注一百三十卷
王元感
《新》58/1457;《舊》189下/4963
史記注一百三十卷
徐堅
《新》58/1457
史記注一百三十卷
李鎮
《新》58/1457
史記義林二十卷
李鎮
《新》58/1457
史記注一百三十卷
陳伯宣
《新》58/1457;
續史記一百三十卷
韓琬
《新》58/1457;
史記索隱三十卷
司馬貞
《新》58/1457
補史記
司馬貞
宋·章如愚《群書考索》前集卷12《正史門·史記類》,(日本京都)中文出版社,1982年,109頁。
史記地名二十卷
劉伯莊
《新》58/1457;《舊》189上/4946本傳
史記音義二十卷
劉伯莊
《新》58/1456;《舊》189上/4946本傳同,然《舊志》46/1988作三十卷,當誤。
史記正義三十卷
張守節
《新》58/1457
史記名臣疏三十四卷
竇群
《新》58/1457;《舊》155/4120
史記訓纂二十卷
裴安時
《新》58/1458
史記至言十二篇
褚無量
《新》200儒學下/5689
續史記(未就)
尹思貞
《新》200儒學下/5703
史記補註
裴延齡
《舊》本傳
史記新論五卷
強蒙
日本國見在書目錄》,引自張固也《新唐書藝文志補》卷二,吉林大學出版社,1996年,61頁。
太史公史記問一卷
無名氏
同上

說明:《舊》指《舊唐書》,《新》指《新唐書》。數字前為卷數,後為標點本頁碼。下兩表並同。

【表二 《漢書》研究】

書 名
著 者
材料出處
漢書注一百二十卷
顏師古
《舊》46/1988
銓定漢書八十一卷
郝處俊
《舊》46/1988;《新》58/1456作八十七卷,題“高宗與郝處俊等撰”。
漢書決疑十二卷
顏游秦(延年)
《新》58/1454。《舊》73/2596《顏師古傳》同。然《舊志》46/1988作顏延年,或即一人。
漢書古今集義二十卷
顏胤(高宗時人)
《舊》46/1988。《新》58/1456同。但《舊》73/2600本傳,作《漢書古今集》
漢書正義三十卷
釋務靜
《舊》46/1988
漢書辯惑三十卷
李善(高、武時人)
《舊》46/1988。又見同書189上/4946本傳
漢書注
王元感
《唐會要》卷77/1662
漢書紹訓四十卷
姚珽(開元二年卒)
《舊》89/2097
漢書注四十卷
敬播(貞觀)
《舊》189上/4946本傳
漢書音義十二卷
敬播
《新》58/1457
漢書議苑
元懷景(開元右庶子)
《新》58/1457
漢書問答五卷
沈遵
《新》58/1457
漢書音義二十卷
劉伯莊(太宗、高宗時人)
《舊》189上/4946本傳
漢書指瑕
王勃
《新》201《文藝傳》上/5739
漢書正名氏義十三卷
《舊》46/1988
漢書英華八卷
《舊》46/1988
漢書律曆志音義一卷
陰景
《舊》46/1988。又見《新》58/1454
孔氏漢書音義抄二卷
孔文詳
《舊》46/1988
漢書音義二十六卷
劉嗣等
《舊》46/1988;《新》58/1454
漢書纂誤二卷
劉巨容
《宋史》卷203《藝文志》二,5087頁
漢書注
康國安
顏真卿《康希銑墓誌》,引自《新唐書藝文志補》卷二,62頁。
漢書右史十卷
劉軻
《新唐書藝文志補》卷二,62頁。

【 表三 《後漢書》研究】

書 名
著 者
材料出處
後漢書注一百卷
章懷太子李賢
《舊》46《經籍志》上/1988
後漢書音義二十七卷
韋機
同上
後漢書文武釋論二十卷
王越客
同上

從上列三表大略可見唐人對於三史的學術興趣和研究成果,總而言之,“三史”之中,《漢書》的地位承魏晉南北朝以來的風氣,極受重視,地位最高,但《史記》的地位是否就是“最下”,連《後漢書》也不如呢?恐怕未必。
第一,如前文所述,在唐初,范曄《後漢書》在記載東漢史事的眾家“正史”中,尚未取得惟我獨尊的地位,從唐初到永徽再到開元,其地位幾經反覆,真正定於一尊應該是開元二十五年定令之後的事了。事實上,唐代對於《後漢書》的研究風氣並不很盛,除了章懷太子組織學士注釋以外,私人的著述極少,目前所知不過韋機和王越客的兩種而已,與《史記》、《漢書》的研究熱潮相比,實有很大差距。
第二, 從表一可知,唐代對於《史記》的研究之風頗盛,出現了大量的注釋之作及各種研究成果,相對於《隋書·經籍志》所云南北朝以來“《史記》傳者甚微”[31]的記載,情況已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而且值得注意的是,與《漢書》、《後漢書》均曾由皇太子下令加以注釋有所不同,唐人對《史記》的研究,都是私人著述,而私人之著述更能反映一代的學風和士人的好尚。
第三,“三史”之中,往往《史》、《漢》並稱,而《後漢書》不與。學者也往往兼通《史》、《漢》,這是隋以來的學術風氣,如以《漢書》研究聞名於世的大儒包愷,“從王仲通受《史記》、《漢書》,尤稱精究。”[32] 隋唐之際的趙弘智“學通《三禮》、《史記》、《漢書》”, [33] 陸士季“從同郡顧野王學《左氏傳》、兼通《史記》、《漢書》。”[34] 至於劉伯莊“龍朔中,兼授崇賢館學士,撰《史記音義》、《史記地名》、《漢書音義》各二十卷,行於代。”[35] 更是學兼《史》、《漢》,著述頗豐的學者。又如王方慶“年十六,起家越王府參軍。嘗就記室任希古受《史記》、《漢書》,希古遷為太子舍人,方慶隨之卒業。”[36] 郗士美“年十二,通五經、《史記》、《漢書》,皆能成誦。父友蕭穎士、顏真卿、柳芳與相論繹,嘗曰:‘吾曹異日當交二郗之間矣。’”[37] 此外,專精《史記》或《漢書》一史的學者所在多有,如高、武時期的高子貢,“弱冠游太學,遍涉六經,尤精《史記》”,[38] 褚無量“尤精三禮及《史記》。”[39] 專精《漢書》的學者就更多了,如顏師古與秦景通、秦暐兄弟。相較而言,專精《後漢書》的學者實在不多。在學者以外的社會其他層面上,學習《史》、《漢》者往往多有,如高僧曇一“刃有餘地,時兼外學,常問《周易》於左常侍褚無量,論《史記》於國子司業馬貞(引者按:疑即司馬貞)。”[40] 甚至蕃將哥舒翰“好讀《左氏春秋傳》及《漢書》”,[41] 李光弼“能讀班氏《漢書》”,[42] 渾瑊“通《春秋》、《漢書》,嘗慕司馬遷《自敘》,著《行記》一篇,其辭一不衿大。”[43] 可見,社會上學《史》、《漢》者眾,而學《後漢書》者蓋寡。
要言之,唐代的“三史”之學,當以《漢書》的研究風氣最盛,《史記》次之,《後漢書》居末也。說唐代“三史”中《史記》的地位最下,是不符合當時的實際的。

三、唐代的科舉與史學

提及唐代的科舉,人們往往會將其與文學聯繫起來,的確,科舉中最重要的進士科以文學才能為錄取標準,但也不應忽視經史之學在科舉中的作用。經學與明經一科之關係,已是人所共知的事實,無待詳辯。唯史學與科舉之關係,尚有待探索。

1、對進士科的史學要求
在唐代前期,史學與科舉特別是進士科並沒有直接的聯繫,所以一般文士為了仕進,對於史學一般並不太重視。劉知幾的體會是很有代表性的,他雖然自幼喜歡史學,“但於時將求仕進,兼習揣摩,至於專心諸史,我則未暇。洎年登弱冠,射策登朝,於是思有餘閒,獲遂本願。”[44] 可見,史學優長對於考進士科並沒有什麼幫助,二者甚至有矛盾之處。因此,貞觀八年(634)三月三日“詔進士試讀一部經史”,[45] 並未能產生什麼積極影響,一方面,它僅是試讀,另一方面,其考試方式仍為填帖,並不能考察出應試者真正的史學才能及對古代治國方略的理解。這種情況在當時具有很大的普遍性,按劉知幾於永淳元年(682)登進士科,[46] 在此前一年即永隆二年(681)年八月的一道敕文中指出:“如聞明經射策,不讀正經,抄撮義條,才有數卷。進士不尋史籍,惟誦文策,銓綜藝能,遂無優劣。自今已後,明經每經帖十得六已上者,進士試雜文兩首識文律者,然後令試策。其明法並書算舉人,亦準此例。即為常式。”[47] 顯然朝廷也開始注意到進士不讀史書的問題,大致與此同時,策文中也開始有了習史以資治道的內容。我們來考察一道武則天垂拱元年(685)的策進士文:“朕以紫極暇景,青史散懷,眇尋開闢之源,遐覽帝王之道。……兩代之事誰遠,五德之運何承?……欲令歷選前聖,遠稽上德,采文質之令猷,求損益之折衷。何君可以為師範,何代可以取規繩?遲爾昌言,以沃虛想。”[48] 在這道策文中,既有對於應試者的具體歷史知識的問題,又希望能從歷史中找出現實政治中的治國之道。這反映了武則天臨朝稱制後勵精圖治的迫切心情。
到了玄宗時,對於進士讀史書又從登科後的出身方面予以鼓勵,開元二十五年(737)二月敕:“今之明經、進士,則古之孝廉、秀才。近日以來,殊乖本意,進士以聲律為學,多昧古今;明經以帖誦為功,罕窮旨趣,安得為敦本復古,經明行修?……其進士宜停小經,準明經帖大經十帖,取通四已上,然後準例試雜文及第(策)者,通與及第。其明經中有明五經已上,試無不通者;進士中兼有精通一史,能試策十條得六已上者,委所司奏聽進止(原註:此詔因侍郎姚弈奏)”。[49] 《大唐六典》則徑謂:“進士有兼通一史,試策及口問各十條,通六已上,須加甄獎,所司錄名奏聞。”[50] 顯然,為了改變進士“多昧古今”的現狀,在進士考試中開始提倡讀史,並予以出身方面的獎勵。至於進士試史的方式,則是試策與口試相結合。所謂一史,恐非任意一部史書,而應該是“三史”中的一部。此外還應注意,進士試史卻並未成為一種強制性規定,而只是一種鼓勵性措施。
正因如此,進士不讀經史的問題並未得到根本改善,乾元初,中書舍人兼禮部侍郎李揆乾脆下令將五經與各史放在考場,供應試者隨時翻檢,受到歡迎,“數日之間,美聲上聞。”[51] 寶應二年(763),禮部侍郎楊綰上疏言貢舉之弊曰:“近煬帝始置進士之科,當時猶試策而已。至高宗朝,劉思立為考功員外郎,又奏進士加雜文,明經填帖,從此積弊,浸轉成俗。幼能就學,皆誦當代之詩;長而博文,不越諸家之集。遞相黨與,用致虛聲,六經則未嘗開卷,三史則皆同掛壁。況復征以孔門之道,責其君子之儒者哉!”[52] 於是有些有識之士開始建議將史學作為進士考試中的必修科目,如大曆(766-780)中,洋州刺史趙匡在《舉選議》中就提出:“進士習業,亦請令習《禮記》、《尚書》、《論語》、《孝經》並一史。……不試詩賦,……其所試策,於所習經史內徵問,經問聖人旨趣,史問成敗得失,並時務,共十節。貴觀理識,不用徵求隱僻,詰以名數,為無益之能。言詞不至鄙陋,即為第。”[53] 可見,他構想的進士科試史並非是考章句與名物訓詁,而是“問成敗得失,並時務”,即總結歷史經驗教訓,為現實政治服務。趙匡對於所考史書的種類更有明確的構想:“其史書,《史記》為一史,《漢書》為一史,《後漢書》並劉昭所注志為一史,《三國志》為一史,《晉書》為一史,李延壽《南史》為一史,《北史》為一史,習《南史》者,兼通《宋》、《齊》志;習《北史》者,通後魏、《隋書》志。自宋以後,史書煩碎冗長,請但問政理成敗所因,及其人物損益關於當代者,其餘一切不問。國朝自高祖以下及《睿宗實錄》,並《貞觀政要》,共為一史。”[54] 在此,從“三史”到唐初所修晉南北朝諸史,甚至本朝實錄和《貞觀政要》都在考試的範圍之內。
趙匡一類觀點的出現並不是偶然的,它既與人們對長期以來進士和經史脫節問題的反思有關,更與此時的政治形勢和學術文化思潮有關。吳宗國先生曾指出,進士科試詩賦雖然終唐沒有變化,但詩賦在錄取時的地位卻在逐步發生變化。大曆年間古文運動的先驅者們如元結、獨孤及、梁肅等人非常活躍,許多士子都有經世致用的傾向,因而在學習中對於儒家經典、諸子百家、歷史典籍和現實情況都比較注意。正是在貞元(785-805)年間,詩賦取士重新為文章取士所代替,而衡量文章好壞的標準,則和唐朝前期相反,主要是看內容,而不是看詞華。[55] 趙匡讓進士兼習“一史”並加以考試的建議看來並未被採納,但是貞元年間的進士策問則確實增加了不少歷史方面的內容,著重考察應舉者的真才實學。根據吳先生的研究,“從現存貞元十八年、十九年、二十一年三年的進士策問來看,既考儒家經典,也考歷史知識;既考對聖賢學說的理解,也考對現實政治、經濟問題的見解,而重點則放在考試應舉者的‘通理’程度和‘辯惑’水平。”[56] 正反映了這一變化。

2、制科中的史學因素

為了提高整個官僚隊伍的知識水平,唐朝不僅對進士科的史學要求不斷提高,還採取了其他一些措施,例如,在制科中增加一些經史的因素。
顯慶五年(660)六月,詔文武五品以上四科舉人,其中第一科為“孝悌可稱,德行夙著,通涉經史,堪居繁劇。”[57] 顯然將舉人的德行、經史知識與行政才能結合起來進行考察。武則天時,大開制科以招徠人才,許多科目的策問中都有鑑古知今的味道,如永昌元年(689)策賢良方正第一道即問:“至於考課之方,猶迷於去就;黜陟之義,尚惑於古今。未知何帝之法制可遵,何代之沿革斯衷?”[58] 如果對於歷史上各王朝的人事考課制度不清楚,回答這樣的問題只怕不易。又如長壽三年(694)策問“臨難不顧,殉節寧邦科”曰:“至如臨難不顧,知無不為,獻替帷幄,匡過補缺,爰洎御命之流,並應搜揚之旨。子大夫博古強學,見賢思齊,一善或同,千載相遇。肇自漢魏,以及梁陳,若斯之人者,布在方策。宜具載年代,各敘徽猷,無憚米鹽,用旌多識。”[59] 問得非常具體,所以回答時也須得具體不可,從現存薛稷的對策文來看,正是如此,顯示了他對漢魏以來歷史的精熟。[60] 類似的策問還有不少保存在《文苑英華》中,茲不備舉。
睿宗即位之初的景雲元年(710)十二月,開七科舉人,其第二科即為“能綜一史,知本末者”。[61] 這當是史學獨立成為科目之始,也即長慶二年(822)殷侑所謂的“伏惟國朝故事,……又有一史科”的來歷。[62] 據《登科記考》載,第二年就有“抱一史知其本末科”王楚玉等八人登第。[63] 但之後此科並不常行,只是在其他制科中加入了史學因素,例如開元五年(717)有“文史兼優科”,[64] 開元二十一年(733)三月所開的“博學科”,也要求“試明三經、兩史已上帖,試稍通者。”[65] 德宗建中四年(783)曾設“博學三史科”,有馮伉登第,[66] 徐松《登科記考》認為“按‘博學三史’當即三史科,非制舉也”。[67] 我們認為此言不確,這裡的“博學三史科”當仍屬制科,因為作為常科的“三史科”於長慶二年才開始設立,而從那以後,類似的制舉則不再舉行了。

3、一史與三史科

長慶二年(822)“三史科”的設立標誌著史學科目成為貢舉中的常科。據《唐會要》載,此年二月,諫議大夫殷侑奏:“歷代史書,皆記當時善惡,系以褒貶,垂裕勸戒。其司馬遷《史記》,班固、范曄兩漢書,音義詳明,懲惡勸善,亞於六經,堪為世教。伏惟國朝故事,國子學有文史直者,弘文館弘文生,並試以《史記》、兩《漢書》、《三國志》,又有一史科。近日以來,史學都廢。至於有身處班列,朝廷舊章,昧而莫知,況乎前代之載,焉能知之?伏請置前件史科,每史問大義一百條,策三道。義通七,策通二以上,為及第。能通一史者,請同五經、三傳例處分。其有出身及前資官應者,請同學究一經例處分。有出身及前資官,優稍與處分。其三史皆通者,請錄奏聞,特加獎擢。仍請頒下兩都國子監,任生徒習讀。”敕旨:“宜依,仍付所司。”[68] 從中我們可以看出,第一,如前所述,所謂的“三史科”考的正是《史記》、《漢書》和《後漢書》;《後漢書》“三史”之一的地位從此又得到科舉制的強力支撐。第二,“三史科”在設立之初,就既是禮部貢舉的科目,又同時是吏部的科目選,因為已有出身者及前資官也可參加考試,這一點早為吳宗國先生所揭示。[69] 第三,與此同時,原來屬於制科的“抱一史知其本末科”即所謂的“一史”也被變為禮部貢舉的常科了。第四,“三史科”的設立並不是史學繁榮的結果,而是為扭轉“近日以來,史學都廢”的情況才設立的。對於兼通三史者要“特加獎擢”,可見這樣的人才實在太少。第五,考試的方法是每史問大義百條,[70] 並對策三道,然則絕非考試章句、訓詁等內容,這也反映了中唐以來注重義理的新思潮和新學風。
從此以後,“一史”、“三史”成為雖性質相同但層次有異的兩科,朝廷對於及第者的出身有著不同的待遇。大和元年(827)中書門下奏:“凡未有出身未有官,如有文學,只合於禮部應舉。有出身有官,方合於吏部赴科目選。近年以來,格文差誤,多有白身及用散試官,並稱鄉貢者,並赴科目選。及注擬之時,即妄論資次,曾無格例,有司不知所守。其有宏辭拔萃、開元禮、學究一經,則有定製,然亦請不任用在散試官限。其三禮、三傳、一史、三史、明習律令等,如白身,並令國學及州府,同明經,一史、三禮、三傳同進士,三史當年關送吏部,便授第二任官。如有出身及有正員官,本是吏部常選人,則任於吏部不限選數,應科目選。仍須檢勘出身,及授官無逾濫否,緣取學藝,其餘文狀錯繆,則不在駁放限。如考試登科,並依資注與好官。唯三史則超一資授官。如制舉人暨諸色人皆得選試,則無出身無官人並可,亦請不用散、試官。伏以散、試偶於諸道甄錄處得便第二第三任官,既用虛銜,及授官則勝進士及諸色及第登科人授官,實恐僥倖。”敕旨依奏。[71] 不難看出,由於一史與三史科都同時兼有貢舉與科目選的性質,很多白身應試者試圖直接到吏部應科目選,以儘快授官。按照此敕規定,若是白身,則一史、三史都應於禮部應貢舉,但對於三史登科者,卻另有優待,即可以“當年關送吏部,便授第二任官”,這樣便大大提高了入仕的速度。對於已有出身及有正員官,也有優待,即可“超一資授官”,如此看來,則三史登科者的出路比起三禮、三傳等要好得多。據《新唐書》記載,晚唐的朱朴“以三史舉,由荊門令進京兆府司錄參軍”。[72] 按荊門縣今不可考,據《元和郡縣圖志》載,峽州宜都縣西北五十里有荊門山,[73] 荊門縣或即宜都縣之別稱,若果如此,則由一個從七品上階的中下縣的縣令,通過三史科,一躍而升遷至正七品上階的京兆府司錄參軍,不可謂不快。
此後,作為禮部貢舉科目,三史科雖然曾經一度因取人頗濫而與三禮、三傳等八科一起被權停三年,[74] 但作為一條還算不錯的出路一直存在到五代。後唐同光四年(926)正月,因新定格文規定每年登科人數減少,引起五科舉人許維岳等一百人的不滿而進狀曰:“伏見新定格文,三禮、三傳,每科只放兩人,方今三傳一科五十餘人,三禮三十餘人。三史、學究一十人。若每年止放兩人及一人,逐年又添初舉,縱謀修進,皆恐滯留。臣伏見長慶、鹹通年放舉人,元無定式,又同光元年春榜,亦是一十三人,請依此例,以勸進修。”敕:“依同光元年例,永為常式。”[75] 從中我們可以大致看出五代時三史科錄取的規模,即與三禮、三傳等五科一起,每年共錄取十三人左右,而考試的難度似乎卻在增大。後周太祖廣順三年(953)正月,戶部侍郎權知貢院趙上交奏:“……開元禮、三史元義三百道,欲各添義五十道。”九月,翰林學士承旨刑部侍郎知制誥權知貢舉徐合符奏:“……開元禮、三史,元格各對墨義三百道,策五道,去年加對五十道,臣今請並依元格。” [76] 按三史科初立之時,僅試墨義一百道,策三道,不知從何時開始增加到三百道墨義,五道策問,甚至廣順三年初還曾一度增加,這似乎也是為了控制登科人數而採取的一種措施。

四、簡短的結語

以上我們簡要分析了“三史”在唐代的變遷,認為《後漢書》取代《東觀》是個較長的歷史過程,其間既有制度問題,又有觀念問題。高明士先生所云二者更迭之關鍵在永徽與開元之間是極有見地的,然將其與唐代南北學術之對立爭長聯繫起來,尚需進一步論證,而《後漢書》得以列入三史的根本原因還是在於其自身的質量。在唐代的三史中,《漢書》的研究風氣最盛,但《史記》也一改南北朝以來“傳者甚微”的局面,研究非常廣泛和深入,其地位決非某些學者所謂的“最下”,而是遠高於《後漢書》。在唐代,經史之學成為士人知識結構的重要成分,起初,史學與進士科並未有直接關係,故習進士業者很少注意到史學,結果造成了“六經則未嘗開卷,三史則皆同掛壁”的嚴重問題,所以國家採取了一系列鼓勵進士習史的措施,並在制科舉中增添了不少史學因素,從而有“一史科”的出現。穆宗時終於有了常科“三史科”的設立,原屬制舉的“一史”也變為常舉,它們既是禮部貢舉的科目,也是吏部科目選的科目,對於史科及第者,朝廷往往進行優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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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嘉定錢大昕全集》第七集《十駕齋養新錄》卷六《三史》條,江蘇古籍出版社,1997年,147頁。
[2]《三國志》卷四二,中華書局點校本,1023頁。
[3]《三國志》卷五四,1274-75頁。余嘉錫先生認為“三史”之稱以此條為最早,見氏著《四庫提要辨證》卷五《史部》三《別史類》,中華書局,1985年,251頁。
[4]《三國志》卷六四,1445頁。
[5]《魏書》卷五二《闞駰傳》,中華書局點校本,1159頁。
[6]《魏書》卷五二《劉昞傳》,1160頁。
[7] 《四庫全書總目》卷五○《史部·別史類》,中華書局,1965年,446頁。
[8]同前注1。
[9]《四庫提要辨證》卷五《史部》三《別史類》,253頁。
[10]《隋書》卷三三《經籍志》二,中華書局點校本,954頁。
[11]《舊唐書》卷四六《經籍志》上,中華書局點校本,1988頁。
[12]《新唐書》卷五八《藝文志》二,中華書局點校本,1454頁。
[13]吉備真備訪書事,載唐末日人藤原佐世《日本國見在書目》,參見《四庫提要辨證》卷五《史部》三《別史類》,249-250頁。
[14]參看吳樹平《東觀漢記初探(上篇)》,載《文史》第28期,1987年,91頁。
[15]《四庫提要辨證》卷五《史部》三《別史類》,252頁。
[16]周一良《敦煌寫本雜鈔考》,載氏著《魏晉南北朝史論集》,中華書局,1963年,348頁。
[17]高明士《唐代“三史”的演變——兼述其對東亞諸國的影響》,台灣《大陸雜誌》第五十四卷第一期,1977年,7-16頁。
[18]《史通通釋》卷六《敘事》,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年,165-166頁。
[19]《史通通釋》卷八《摸擬》,224頁。
[20]《南史》卷五一《梁宗室傳》上,中華書局點校本,1263頁。
[21]《舊唐書》卷一百二《劉子玄傳》,3168-69頁。
[22]《史通通釋》卷九《覈才》,251頁。
[23]《史通通釋》卷五《補註》,132-133頁。
[24]《史通通釋》卷八《書事》,230頁。
[25]《史通通釋》卷十二《古今正史》,343頁。
[26]吳樹平《東觀漢記初探(下篇)》,載《文史》第29期,1988年,117-120頁。
[27]謝保成《隋唐五代史學》第六章《古籍整理與史籍研究》,廈門大學出版社,1995年,129頁。
[28]《史通通釋》卷六《敘事》,165頁。
[29]《新唐書》卷四四《選舉志》上,1166頁。
[30]《唐會要》卷七七《貢舉》下《科目雜錄》,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年,1658頁。
[31]《隋書》卷三三《經籍志》二,957頁。
[32]《隋書》卷七五《儒林·包愷傳》,1716頁。
[33]《舊唐書》卷一八八《孝友·趙弘智傳》,4922頁。
[34]《舊唐書》卷一八八《孝友·陸南金傳》,4932頁。
[35]《舊唐書》卷一八九上《儒學傳》上,4955頁。
[36]《舊唐書》卷八九《王方慶傳》,2897頁。
[37]《新唐書》卷一四三《郗士美傳》,4695頁。
[38]《舊唐書》卷一八九下《儒學傳》下,4960頁。
[39]《舊唐書》卷一○二《褚無量傳》,3165頁。
[40]《宋高僧傳》卷一四《唐會稽開元寺曇一傳》,中華書局,1987年,352頁。
[41]《舊唐書》卷一○四《哥舒翰傳》,3212頁。
[42]《舊唐書》卷一一○《李光弼傳》,3303頁。
[43]《舊唐書》卷一五五《渾瑊傳》,4894頁。
[44]《史通通釋》卷十《自敘》,289頁。
[45]《唐會要》卷七六《貢舉》中《進士》,1633頁。又參《通典》卷一五,中華書局,1988年,354頁;同書卷一七,402頁。
[46]《登科記考》卷二,中華書局,1993年,72頁。
[47]《唐會要》卷七五《貢舉》上《帖經條例》,1629頁。同詔又見《唐大詔令集》卷一○六,學林出版社,502頁,其中文字有出入,待核。
[48]《文苑英華》卷四八三,策問第五道,中華書局,1982年,2463頁。據《登科記考》卷三徐松考證:“按《文苑英華》載此為賢良方正策,是時制舉策只三道,進士則五道,《英華》誤也,今改正。”80頁。
[49]《唐會要》卷七五《貢舉》上《帖經條例》,1631頁。又見《通典》卷一五,356頁。
[50]《大唐六典》卷四禮部侍郎條,三秦出版社,1991年,83頁。
[51]《唐會要》卷七六《貢舉》中《進士》,1634頁。
[52]《舊唐書》卷一一九《楊綰傳》,3430頁。時間則據《新唐書》卷四四《選舉志》上,1166頁。
[53]《通典》卷一七《選舉》五,422頁。
[54]《通典》卷一七《選舉》五,423頁。
[55]吳宗國《唐代科舉制度研究》第七章《進士科考試科目和錄取標準的變化》,遼寧大學出版社,1992年,159-160頁。
[56]同上書,163頁。
[57]《冊府元龜》卷六四五《貢舉部·科目》,中華書局,1982年,7728頁。
[58]《文苑英華》卷四八二,2459頁。又參《登科記考》卷三,91頁。
[59]《文苑英華》卷四七九,2443頁。又參《登科記考》卷三,104頁。
[60]《文苑英華》卷四七九,2443-44頁。
[61]《唐會要》卷七六《貢舉》中《制科舉》,1648頁。
[62]《唐會要》卷七六《貢舉》中,1655頁。
[63]《登科記考》卷五,154頁。
[64]《唐會要》卷七六《貢舉》中《制科舉》,當年有李升期、康子元達奚珣及第,1643頁。
[65]《登科記考》卷八,264頁。
[66]《舊唐書》卷一八九下《儒學傳》下,4978頁。
[67]《登科記考》卷十一,421頁。
[68]《唐會要》卷七六《貢舉》中,1655頁。
[69]《唐代科舉制度研究》第三章《唐代科舉制度之一:常科》,31頁。
[70]按此處有疑問,若問大義百條,則通七合格顯然不合情理。這有兩種可能,或者試十通七,或者試百通七十,二者必有一誤。
[71]《唐會要》卷七七《貢舉》下,1657-58頁。又見《冊府元龜》卷六四一,7683頁。
[72]《新唐書》卷一八三《朱朴傳》,5385頁。
[73]《元和郡縣圖志闕卷逸文》卷一,載《元和郡縣圖志》,中華書局,1995年,1055頁。
[74]《唐會要》卷七七《貢舉》下《科目雜錄》,1658頁。《冊府元龜》卷六四一略同,7686頁。
[75]《冊府元龜》卷六四一,7690頁。
[76]《冊府元龜》卷六四二《貢舉部·條制》四,7700-0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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