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大型話劇《狂飆》作為向建黨80周年獻禮的重點劇目在2001年5月隆重面世,該劇講述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的詞作者田漢、作為一個真正的大藝術家鮮為人知的心路和情感歷程。
導演編劇:田沁鑫
主要演員:辛柏青(飾田 漢)
朱媛媛(飾易漱瑜)
陶 虹(飾林維中)
袁 泉(飾安 娥)
師春玲(飾黃大琳)
劇情介紹
故事是從老年田漢身處彌留之際嚮往彼岸的同時,回顧自己一生中幾個重要人生過程開始的。田漢追溯自我的心路歷程構成了該劇自由穿梭的獨特時空,田漢的人生故事,與他生命緊密相關的人和事以及他所鍾愛的戲劇,他對革命的熱忱,他對愛情的追求與困惑就在劇中田漢的幾次重要藝術思想與人生轉折都有是通過“戲中戲”表現的。“戲中戲”共有6段。其一《日本戲》。田漢留學日本期間,看到日本著名女演員松井須磨子演出戲劇時殉情自殺在舞台上,刺激田漢由尋求政治救國轉向了文學藝術救國,並向自已兒時就喜愛的戲劇自覺靠攏。其二《莎樂美》。公主、先知、國王、少年、王妃全都欲愛而不得的慘烈故事讓我們認識王爾德表面頹廢所掩藏的深刻悲哀。這是田漢愛唯美浪漫甚於愛平凡現實的美學追求,也是在當時人人都大談易卜生,談現實的悲哀而唯有田漢更加超離,更加具有先鋒意識的體現。其三《鄉愁》,主要講田漢與易漱瑜與黃大林的情感糾葛,他的愛情與他的愛好總不能被同時理解並接受的愛的痛楚。其四《一致》,講述王羨慕嫉恨男耕女織的平民愛情的故事,表達了田漢轉左、讓戲劇走向民間前內心的迷茫。其五《關漢卿》,這是田漢非常成功的代表作,他將東方的文學戲曲傳統、西方的美學觀念完美結合,並將自身的體驗貫穿其中,既是中國文人的寫照,也有意無意地預示了自己的命運。其六《白蛇傳》。所選取的片段精彩之極,精彩之處不單在於它完美體現了人蛇之間對美好的嚮往和追求美好所經的慘烈淒絕,還映射出田漢與此情此景相仿的個人命運。
結構線索
《狂飆》的主要線索有兩條,一是“戲中戲”;二是田漢與眾學生在不同歷史時期的有趣對話。前者是田漢心路歷程的主要體現,後者為他在不同歷史時期的變化作出了社會化的註腳。兩者對今天的現實都有深切的觀照。田漢與四位紅顏知已的情感故事穿插在兩條線索之間,構成了感人的情感紐帶,也是對今人情感世界畏縮、麻木、焦灼、患得患失的有效觀照。雙線索的重疊式表達,讓同一時段的多時空交織出現在舞台上,帶給觀眾全新的視覺體驗。
虛實關係
“戲中戲”全部是實的,田漢與學生、愛人、情人、母親的故事是虛化的表達,虛實之間讓我們看到了一個生動真實的藝術家田漢。
幕後花絮
《狂飆》一劇最新穎之處在於打破時空觀念,演員們在不同時空穿行著,演繹不同的角色和故事。這個劇沒有大製作的舞美,女導演田沁鑫說:“因為我覺得簡潔就是聖潔。”而對有人建議用“一個男人和四個女人”作為噱頭進行宣傳時,田導嘿嘿笑了幾聲,說:“觀眾的屁股就像長了油似的,無法預料票房的情況。但我這個戲主要是講述田漢的心路歷程,出於對藝術負責,所以不會那么做。”
田沁鑫誇獎這幾個演員樸素、踏實,能在這個浮躁的年代裡堅持用心演戲。她說:“陶虹是個愛動腦筋的演員;朱媛媛外松內緊,看她嘻嘻哈哈,但很多台詞早早就背好了;師春玲的舞台條件很好;袁泉特別刻苦,能演難度很大的角色;辛柏青累壞了,全是大段大段的台詞,站在台上腿都直打哆嗦,演完戲常常是汗流浹背。”辛柏青最近還被復出拍電影的大導演田壯壯一眼相中,在即將投拍的古裝片《小城之春》中擔任主角。
朱媛媛因在電視劇《貧嘴張大民的幸福生活》中扮演文靜賢惠的大嫂而深入人心,但生活中的她其實是一個活潑開朗的可愛女孩。在記者會上她常常急急地搶著發言,還宣稱自己的愛情觀是“從一而終,賢妻良母”。
朱媛媛在《狂飆》中飾演的是田漢的表妹渝。“渝是田漢的第一個妻子,也是他的‘青梅竹馬’。這是一個純真得如同天使一樣的角色,田漢一睜開眼看到的美麗形象就是他表妹。表妹代表了他一生中對愛情和女人的理解。可惜渝體弱多病,21歲就離開田漢去世了。”最讓媛媛感動的是,該戲在北京首演時,田漢的兒子看完戲後對媛媛說,因為母親渝離開他時他還太小,沒有記憶,今天算是知道自己的母親是什麼樣了。那一刻,受到認同的媛媛覺得演員這個工作真的很高貴。
講起與梁冠華合作《貧嘴張大民的幸福生活》獲得金鷹獎,朱媛媛還在替梁冠華沒有獲獎而惋惜不已,“如果沒有梁冠華不可能那么出彩。當時我都急了,還不想去領獎呢,還是他勸我一定要去,說年輕演員得獎對今後會有幫助。”而她對辛柏青也充滿溢美之詞:“我們是大學同學,他很大氣,有一種儒雅的氣質,他會比那些所謂的偶像帥哥更有生命力。”
劇評
中央實驗話劇院為紀念建黨80周年推出的話劇《狂飆》,近一段時間在京演出後,大受好評,觀者如潮。儘管《狂飆》可談的話題很多,比如劇本的結構方式運用了電影的手法;導演田沁馨追求精緻和激情並存的個人風格;年輕演員們以自己的藝術感覺和技術確立了他們的舞台地位,等等。但我認為最有啟發意義的是《狂飆》的戲中戲。它們從不同側面折射的問題甚至超越單純的戲劇範疇,涉及到現代中國文化史的理解與想像。
《狂飆》中的五出戲中戲,除了第一出“日本戲”之外,“莎樂美”、“鄉愁”、“一致”和“關漢卿”都是田漢不同時期創作和翻譯的話劇作品。作者選擇這幾個作品是在表現田漢作為一個戲劇家的創作軌跡,也在試圖暗示中國話劇史的多元局面和它斑駁陸離的色彩。
從舞台呈現的角度說,這五出戲中戲的風格和情調用“風馬牛不相及”來比喻一點也不為過。導演也刻意拉開它們之間的距離。但是把它們和站在舞台中央一會兒深沉,一會兒哀婉,一會兒激昂的長衫少年田漢比較,含義就複雜一點了。我們都知道這些是田漢的作品,也看到田漢一再申明他的藝術對人生深刻的訴求。同時舞台上八個小伙子(田漢在不同時期的追隨者符號)也不斷提示作家和這些劇作與國家民族的命運和出路的關係。儘管如此,總有些東西是無法完全被整合進這些人人都會談的道理中的,相反混雜的繁複與錯位感覺很明顯。舉幾個明顯的例子,首先是“日本戲”,這個戲抽離了故事,只留下近似“能”的日本傳統戲劇的形式。它作為田漢投身戲劇的催化劑,其作用就像魯迅看了砍中國人頭的日本紀錄片一樣。不過仔細分析起來意義不同,魯迅看到的是一個嚴酷的事實:中國人的麻木;田漢看到的是一個形式:戲劇舞台的動人與震撼力。我覺得這樣的比較其意義在於反省“啟蒙”運動內在的張力。因為藝術尤其是戲劇藝術是因為有用,還是因為美才被介紹進中國,這是值得思考的問題。在本劇中,把田漢和李叔同、熊佛西等人放在一起並列為中國話劇奠基人之一,並冠之以“革命戲劇”創始人的稱號,就更值得玩味。
其次,劇中田漢推崇莎樂美對自己追求的徹底忠實性,這是個很曖昧的遊戲。田漢把莎樂美和娜拉作比較來表達自己的立場,甚至把喜不喜歡莎樂美用來衡量對方是不是自己的同類,連妻子也不放過。他煩過“日子”,愛“戲”。這種痴迷讓人想起《紅樓夢》中的“假作真時真亦假”。在實現至情的人生理想上,田漢固執得像莎樂美一樣。顯然,田漢追求的“真”不是現實性的,而是在幻想中。於是他轉而追求“美”。用他的台詞說,就是“那一點顏色”。安娥是田漢轉向革命的支點,這個黨的地下工作者被比喻成了“紅色莎樂美”。這使田漢對他的革命具有了具體的形式感,既神秘又刺激,暗示之強烈讓人過目不忘。莎樂美把性、唯美和革命結合在一起,這讓我們想像在現代中國的歷史進程中,人的性格結構發生了什麼具體的變化?我在《狂飆》中看到的是一個準備投身革命的戲劇家首先要完成的任務是自我戲劇化。
“一致”在整個劇中是一場很跳的戲。從田漢的傳記上我們知道這個戲是臨時湊出來的,當時許多演員離隊,事先準備的劇本沒有演員演不了,田漢不得不寫了一個大致的故事梗概,留下的演員現場即興發揮,這才出現了這個被禁演的民眾戲劇《一致》。因此我願意想像《一致》是偶然性的產物,並不是出於反權力的目的有意創作的。而當權者的禁演,卻把一個寫戀愛小曲的軟性作家,催生成了一個自覺的持不同政見者,一個未來新中國國歌的作者。我相信,如果讓圈裡人評價,《一致》肯定不算是田漢的一流作品。但對普通觀眾有影響,同時也開創了“民眾戲劇”的先例,所以在話劇史上有了地位。這件事提醒我們今天的戲劇人注意,即一個作品的含義和影響取決於觀察它時的環境。藝術家們考慮的通常是“形式”、“技術”一類純粹的所謂“內行”的評價,而公眾則更在乎作品適時地、恰當地表達出當下環境所欠缺的東西。這種藝術本應考慮的東西,在當代正被日益遮蔽。藝術家的責任是在自己的作品裡重建這種與環境的聯繫,而不是一味地追求作品和藝術上的關聯。
我在“關漢卿”這一段里看到的是導演對劇本和作家的獨到理解。很明白,這齣戲被拿來作為作家臨終前沉迷的片刻,帶著性的歡愛對死亡的抗拒的意味。這是迄今在舞台上演繹“關漢卿”一劇的這個片段非同凡響的一筆。
田沁鑫導演相關知識
田沁鑫,國家話劇院才女導演,中國當代最具實力和影響力的新銳導演。田沁鑫的主要舞台劇作品均為編導合一,尤其關注人文精神,其作品具有鮮明的文化風格和藝術特質。 |